[科幻靈異]【末世危機】廢土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結)

   關閉
58903074 2012-1-15 15:3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465899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3:56
第三百八四節 崩潰

池凌夾住香菸的手指一抖」半硬化狀態的面部肌肉微微抽了抽」勉強笑道:「那指的究竟是什麼?」

    「當你覺得能夠活下的時候,卻宣告必須在明天被處死。」

    「當你認為自己無罪可以當庭釋放,卻被扔進暗無天日的監獄終身囚禁。」

    「當你辛辛苦苦掙得萬貫家資,卻在突然之間被全部充公抄沒。

    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孩子,也必須被罰做奴隸,成為任人玩弄的工具就連已知道自己必死的犯人,也同樣會在死亡降臨的一剎那,承受乾脆直接的槍決,或者慘痛不堪萬刀凌遲之間的可怕區別。呵呵!人類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實非常軟弱。當信心與信念在無比恐懼的威脅面前徹底崩潰,想要知曉他們隱藏在內心世界的秘密。。

    其實,非常簡單。」

    池凌依舊在盯著林翔的眼睛」他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緊張思考應該如何應對。只是他兩邊腮幫上略微下垂的肉」不自覺地抖動了幾下。

    「我調閱過司務長張奎山的資料,此人的政治與家庭背景沒有任何問題,我們也不會把對待已經定罪犯人的那一套逼供方法用在他的身上。不過只要是人,就總會犯錯。即便是傳說中的聖人,也有隱藏在暗處的對手和敵意者。從步兵二團當中,應該不難找出幾個與張奎山有過節的士兵或者平民。至於他們會用什麼樣的方法控告可憐的後勤司務長,這就已經超出了我們能夠控制的範圍。」

    「嘴,長在別人身上。說什麼樣的話,拿出什麼樣的證據,這些事情你永遠也無法預料也根本就不可能想像。當然,舉報材料當中」肯定也有造假的成份。其中某些看似不可能成為事實的東西,很可能就是最致名的威脅。政監委員所需要做的就是根據這些材料逐一查察。看看它們到底是真是假。只是這種判斷將完全取決於我們。真的,很可能被當作假的。而那些看似經不起推敲的假的,往往可能被當作真的。」

    林翔的話語當中絲毫沒有提及池凌,或者與他有所關聯某個人的名字。但是這些看似平常的話」卻在步兵二團團長心裡,yòu發出如同狂暴火山即將噴發出的蘊能前兆。他的臉sè瞬間變得蒼白」看起來是想起了某些非常恐懼而可怕的東西卻只能強行隱忍,只是xiōng口起伏的程度越來越強烈,呼吸聲也越來越粗重。

    他已經聽懂了林翔話裡的潛台詞~~這僅僅只是一次簡單意義上的問訊。

    然而,政治監察委員會卻能夠根據需要」隨時將已經到手的供詞加以補充改變成為他們自己需要的反控材料。很多時候」整倒某個人其實並不需要所謂證據,只要有合適的控告對象就已經足夠。你永遠不可能對身邊每一個人都報以防備。即便是至親父母,兄弟姐妹」也會因為死亡或者現實逼迫,不得不站在對立面,聲sè俱厲手指你的臉痛苦萬狀,大聲斥責……你,就是反萃命!」

    冷汗,從池凌額頭密密麻麻滲透出來。他忍不住有種想要伸手去腰間mō槍的衝動。看著眼睛越來越紅」臉sè越來越難看的上校,林翔一直保持平靜。

    彷彿對方的所作所為,對自己根本沒有絲毫影響。

    「需要再來杯水嗎?我這裡沒有茶,也沒有咖啡。」

    林翔細長的手指輕點著桌面,問話的聲音悅耳動聽。

    池凌雙眼中瞳孔猛然緊縮」原本如捕食豹子般繃緊的身軀慢慢放鬆下來他下意識地狠吸了一口所剩不多的菸頭,神情複雜地看了看對面這牟令自己畏懼的年輕人,長長吐出一口濃密的煙霧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走出於什麼目的,默默點了點頭。

    杯子裡重新裝滿水。林翔從旁邊置物架上拿起一份文件翻開」目光從紙頁上羅列的一個個名字上掃過,聲音清朗地誦念。

    「第一至第五營作戰主官」盛勵、馬希康、劉正成、張尖越、狠平。包括你的侄子三營第六中隊副隊長別剛上尉在內,都是此次問訊的重點。」

    池凌臉上的肉跳了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將菸頭在椅子扶手上用力碾熄」yīn沉地問:「說吧!你想得到些什麼?」

    憑心而論,池凌實在很想拔出手槍,狠狠打爆這個英俊年輕人的腦袋。

    但他不敢,也不可能這樣做口一林翔並未將他逼上絕路,只要干一絲生機,任何人都不會做出自尋死亡的舉動。

    何況,政委背後,就是恐怖森冷的政治監察委員會,一旦發生流血事件或者進行武裝對抗,內務部直屬黨衛隊就能名正言順的介入,事情的演變結果將一發不可收拾。到了那個時候,步兵二團將真正成為被控名義上的……叛軍……。就算集團軍司令部方面有心維護,也絕不可能因為自己一個區區的團長,因而與新京方面徹底斷絕關係。

    糧食和補給的問題一天沒有解決,西部軍區就永遠都是新京控制下的部隊。步兵二團雖然擁兵上萬」控制區域下的家屬平民多達數萬,卻遠遠沒有重要到足以使集團軍方面與新京對立的地步。

    對方的話已經說得再清楚不過——不想死,就必須交納出足夠的利益用作交換。

    「我要三個營的實際控制權——

    、」

    林翔說話直截了當:「你只需要交出現有部隊,所有級別軍官在兩小時內離開軍營。武器裝備方面也可以全部帶走。」

    「這不可能」

    池凌斷然拒絕:「步兵二團總共只有五個營的戰鬥編制,把百分之六十的力量都交歸政治監察委員會,不用你們動手,師長和軍長也會以反叛罪名把我槍斃。」

    「如果監察委員會想懲治某個人,誰也無法阻攔。」

    林翔絲毫沒有動怒,他微笑著,以悠揚悅耳的聲音說:「同樣,如果某一個人值得委員會給予保護,誰也無法傷害到他。」「你在威脅我?」池凌側過身體,右手不自覺地mō了mō別在腰間皮套裡的槍。

    「我只是說出事實。」

    林翔認真地看了他一眼:「說實話,我非常佩服西部軍區的所有軍官和戰士。你們能夠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堅持下來」沒有補給,食物供應經常短缺,醫藥數量也經常不足。換在東部軍區,這些情況根本就不可想像。既然身為步兵二團的政委,我自然也要儘量解決問題。在名義上」這三個營將繼續接受你的指揮」所有變化都不會上報集團軍司令部。政治監察委員會方面的備案」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作為向委員會方面效忠的獎勵,步兵二團能夠得到百分之百的物資供應。至於你本人好處,自然少不了。」

    池凌眼睛裡的血sè越來越濃,他從衣袋裡再次mō出香菸,抽出一枝夾在指間」沒有點燃」就煩躁的將菸捲用力揉成一團,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要策反我?」林翔微笑著輕搖了搖頭:,「我們都是紅sè共和軍的成員,我們都對偉大領袖無比忠誠。這只是對黨和國家效忠的一種表現。東部軍區和第三集團軍屬於人民內部矛盾,即便是齊越上將本人,也必須服從於國家,服從於黨。」

    池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手肘杵著膝蓋,十指用力插進凌亂的頭髮,使勁兒來回亂揪。足足過了近五分鐘,才將身體頑然地朝後一靠,混身上下纖有力氣似乎被徹底耗盡,彷彿終於下定決心」卻又虛弱而畏懼地說:「三個營,實在太多了這不可能。

    最多只能給你一個。」

    林翔臉上仍在保持微笑,表情卻顯得有些冰冷:「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這不是個好習慣。」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池凌急忙辯解:「西部軍區的定員編制有些特別,所有營、中隊級戰鬥單位在建立之初」均由集團軍司令部直接配給三至五名中隊級別戰鬥主官。如果沒有核心集團下發的命令」即便是軍級指揮部也無法撤裁這些人。就算我按照你的要求,將三個營的所有軍官全部調換」他們仍然可以控制住相當數量的士兵。而且這種大規模的改編,肯定無法瞞過師級情報部門。一旦當做異常情況上報集團軍司令部,附近所有部隊都會立刻進入警戒狀態。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都會被當做棄子消滅。」

    林翔沒有繼續深究——一這番話說的很誠懇」其中應該沒有作偽的成份,儘管成為政監委員的時間不長,可是對於一些委員會內部的機密文件,林翔多少有所瀏覽過。對於軍隊的控制,西部軍區的確有一整套詳細應對方案。一旦發現高級主官有異動跡象,直接掌握營、中隊級別的軍官,將拒絕服從轉移駐地、解除武裝、重新改編等命令。不僅如此,所有信息都會在第一時間上報集團軍司令部,由總參謀部控制的核心衛隊進一步展開包圍、對峙」在短時間內重新掌握反亂部隊的控制權。

    新京與西部軍區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策反與挑動之類的yīn謀」幾乎在西部軍區的每一個作戰單位都能聞嗅到隱隱氣息。在保持名義上接受領導的前提下,政監委員的影子已經深入到每一個中隊。第三集團軍不可能拒絕,只能在現有制度之外,另外安排一條能夠確保控制部隊的暗線。也正因為如此,儘管政治監察委員會從不放過任何機會」對任何值得「爭取」的對象進行策反,收效卻不是很大,在加上必須有足夠軍事力量防禦來自歐洲方面的威脅久而久之,紅sè共和軍東、西兩派的政治格局。也由此變得越發微妙。

    林翔並沒有為難池凌——一個營,的確是這個身為步兵團長上校軍官所能付出的「籌碼」極限。調換人員數量太多,很容易引起集團軍司令部的注意。但即便是他目前答應的部分」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所有軍官調派。畢竟,偶爾幾個人的位置改變,與數十、乃至上百人的大規模變換,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沒關係!你可以從局部開始著手。一個中隊」一個小隊,或者一個邊境哨所,一個觀察點都可以。只要拿出足夠的誠意,我想。。

    委員會方面對此完全可以理解。」

    林翔微微地笑了:「慢慢來,我有的是時間。」

    這種笑容在池凌看來,顯然有著另外一種潛在含意。

    威脅、輕蔑、還是暫時隱藏在平和淡漠的表象之下,隨時可能爆發的殘忍與冷酷?

    政治監察委員會」是永遠籠罩在紅sè共和軍所有成員心頭的一座沉重巨山。誰也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垮塌」將自己活活壓死、埋葬。

    池凌忽然發現」自己曾經以為穩固的一切,在林翔那雙咄咄逼人的瞳孔注視下,竟然是如此脆弱、不堪。

    沒錯!步兵二團的確擁兵上萬,遠遠超過舊時代一個師的編制,絕大部分軍官都能服從自己的命令,從某種意義上說,步兵二團其實相當於自己的sī軍。可是這又怎麼樣?貧瘠的土地沒有任何收穫物,沒有來自新京方面的物資補給,步兵二團連一個星期都支撐不下去。更何況集團軍司令部也因為相同的緣故,不得不向新京低頭。一旦有所異動,被扔出去當做談判籌碼的永遠只會是自己。

    池凌彷彿已經看到、

    自己被內務部衛兵押上政治法庭宣判槍決」妻子、同事、一大批同屬軍官被冠以「反草命」罪論處,至於兒子、女兒、父母其結局,不是遠逃荒野被活活餓死,或者成為流民、暴民的食物,就是被關進監獄,成為墾屯人員累死在乾枯蒼茫的廢土。

    「當然」暴後的選擇權,依然掌握在你的手中」

    林翔的目光平靜、柔和,最後這句話也絲毫聽不出強硬或者威脅的成份」平淡的完全就像普通模式下的正常交談。可是,池凌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從內到外都冒出森森寒意」似乎已變成完全透明,在那雙黑sè清澈的目光注視下,整個人已經變得完全赤luǒ。最可怕的是。。。

    。。。

    他,他」他似乎能夠看穿自己的心」看穿自己的大腦,毫不在意自己正在jī烈碰撞的思維概念,而是冷漠地等待著自己做出最後抉擇。

    辦公室裡一片死寂,池凌臉上的肌肉不斷扭曲,眼睛幾乎要凸了出來。他死死盯著坐在對面的林翔,過了幾分鐘」猛然從椅子上躍然站起,雙腳在地板上重重一頓,以標準的立正姿勢站直身體,充滿各種痛苦與無奈表情的頭顱低垂著,徹底放棄內心深處那點仍在苦苦掙扎的傲慢與尊嚴,聲音沙啞地說:「閣下我

    將,服從您的任何命令。」

    「不是服從於我,而是服從於偉大的黨」偉大的領袖!」

    對於池凌的態度,林翔顯然非常滿意。他微笑著更正對方話裡的錯誤:「1我們,都是領袖指揮下的草命戰士。希望你好好記住這一點,至關重要」

    池凌機械地點了點頭。此刻,除了順從,他腦子裡再也沒有第二種多餘的想法。傀儡雖然必須由別人操縱,卻能夠保證自己以及家人的安全。

    「就按照你剛才所說的,先撤換一個營的軍官。當然,動作儘量輕微一些,不能被外人察覺有所變化。完成這一切之後,我會將這裡發生的事情上報委員會。呵呵!上校,我非常期待你肩膀上的階級徽章,被晉陞成為準將的那一天。」

    池凌猛然抬起頭,如同死灰般的眼眸深處,隱隱放射出一絲異樣的光。

    最後的這句話」對他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甚至有些暗喜一一一扇窗戶被徹底封死的同時,也從另外一個方向,敞開了一扇大門。

    這也許應該算是權力層面上的某種交換二暫且不論池凌究竟從中能夠得到多大的好處,至少,林翔已經順利拿到自己最為迫切需要的東西。

    他需要一支作戰部隊的掌控權。

    正如同前面對池凌所說的那樣,從局部開始著手。一個中隊,一個小隊」或者一個邊境哨所,一個觀察點都行。

    前提是,這支部隊必須完全聽命於自己。只有這樣,才能獲得與外界聯繫的正常渠道。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3:56
第三百八五節 異愛

從地圖上看,第三集團軍的駐紮範圍,囊括了舊時代國家西北邊境的絕大部分。機械而嚴密的內部審查制度,使其它勢力的滲透與窺探幾率微乎其微,封閉一切的同時,也隔絕了林翔與外界聯絡的渠道。

    步兵二團的駐紮區域,位於鐵鋒城東南。一條不知道究竟是從哪一個地球時代形成的巨大峽谷,把荒涼的戈壁劃分為兩段互不相連的部分。鋼筋混凝土基礎警戒塔,大大小小不同形狀的明暗火力點,以及設置在岩石和壘牆頂端,屏幕顯示率模糊,卻也勉強可以一用的搜索雷達所有這一切,連同多達數萬名官兵,共同形成一條曲折連綿的防禦線。

    控制整個紅sè紅sè軍,或者將其徹底併吞。這樣的想法,僅僅只是林翔閒暇時的一種盤算。當然,要想實現,並非完全不可能。但是毫無疑問,真正實施起來,極其困難「一以自己目前不過是中校級別的政監委員身份,根本就不現實。

    連他自己也沒有料到,池凌居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與自己進行接觸。政治監察委員會的力量遠比想像中強大,政監委員在普通人心目中的形象,也遠遠超乎預料中的可怕、猙獰。毫不誇張地說,林翔完全走出於意外獲得了自己迫切需要的東西。

    權力基礎沒有得到真正穩固以前,包攬太多的利益,只會引來猜疑甚至殺身之禍。林翔並不貪心,冉三個營的漫天要價作為藉口,實際上真正能夠掌握一個中隊,甚至一個位於邊境的小小哨卡,對他而言」

    已經足夠。

    這意味著,銅牆鐵壁般的紅sè共和軍堡壘,真正裂開了一道完全由自己操縱的縫隙。只要能夠與遠在南方的帝國取得聯繫,資源、士兵、情報、後勤供應所有的一切」足以支撐自己完成令人瞠目結舌的龐大計劃。

    審訊室,並沒有想像中那麼yīn森恐怖。潔白的牆壁,散發著特殊金屬光澤的合金門窗,還有從頭頂上直射下來,將整個房間照得一片明亮的熾光燈,甚至有種令人非常舒服的暖意。

    許娜戰戰兢兢地坐在椅子上,隔著寬度超過兩米的金屬桌面,神情複雜地望著坐在對面的另外一個男人。

    那是池凌團長的侄子孫剛。與平常比起來,他顯得越發削瘦。曾經高大筆tǐng的身體朝前彎曲著,半靠半趴在冰冷的桌面上,佝僂著背,濕漉漉的黑sè亂發散落下來」半垂在額前,頭頂lù出一片片觸目驚心的鮮紅血肉,如同惡症病人常見的斑禿。從周圍綻開的皮膚判斷,應該被人連髮根強行揪掉。

    身上的灰綠sè軍服,已經變成襤褸的破布。透過衣袖上被撕開的巨大裂口,luǒ,lù,出一塊塊泡腫的青淤,以及醬sè與暗黃相互攙雜的可怕傷口,半袒的xiōng口密佈著縱橫交錯的醒目鞭痕。鮮血和膿液滲透衣料,在軍服表面透出一塊塊形狀莫名的暗sè濕斑。

    作為重點問訊對象,孫剛自然受到政監委員的「特殊照顧」。刑訊逼供這種事情其實司空見慣,即便有池凌這層關係存在,他也不可能因此能夠得以倖免。

    利用職權逼迫女下屬與之發生不正當關係,貪污受賄」sī自分配額外供應物資,反黨,妄圖逆謀,暴力抗拒政訊人員正常工作。。。

    。。。

    收錄各種罪名的記錄文件,足有近百頁之多。其中任何一條,都是足以將其永遠釘死,無法反身的重罪。

    林翔需要立威,也需要在步兵二團豎立起禁止任何人碰觸自己保護範圍的強勢形象。儘管此次訊問仍然以「清理內部」作為借。」但是在明眼人看來,為秘書室這幾個柔弱女孩出頭的成份」顯然才是其中的重點。

    孫剛被打得很慘,根本不成人形。

    許娜只覺得心跳血流急劇加快一對於眼前這個曾經,強,jiān,

    過自己的男人,她曾經無比痛恨。那個時候,抗拒、掙扎、哭喊。。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效果,自己仍然一次又一次被錄光衣服,被他用各種屈辱無比的姿勢滿足,獸,yù。也許是麻木,或者是認命,許娜不再反抗,甚至對於那些以自己文職軍官無法得到的糖果等食物非常期待,甚至在做愛的時候,主動做出各種曾經難以想像的yòuhuò姿勢。

    也許正如那句舊時代的格言所說:「妓,女和天使符區別,僅僅只是一件輕薄衣服那麼簡單。」

    沉默,使孫剛似乎有所察覺。他艱難地抬起頭來,用顫抖的手指用力撥開méng住眼皮的血污,努力睜大腫脹著的眼睛,在模糊的光線與滲入眼眶sè紅sè液體當中,儘量尋找著可能看清楚對方的微弱縫隙。大約過了近三分鐘,他忽然身體朝後一靠,極其古怪地「格格格」笑了起來。

    沒想居然,居然會是你一」

    他劇烈地喘息著,起伏厲害的xiōng口,如同一個在瞬間抽乾空氣,又被迅速注滿的風箱。

    許娜沒有答腔。她依然默默注視著對面這個根本談不上是愛,仇恨也已經消散大半的男人。

    到這裡來做什麼?」對於許娜的出現,顯然出乎意料之外。片刻,削剛已經想通了其中的緣故。他顫抖著抬起右手,在半空中虛點了幾下,劇烈地咳嗽著,似乎在哭,又好像是在笑:「難道應該是。。。

    。。。那些人,他們叫你來,來指證我?」

    許娜仍然沒有說話。

    在這種時候,沉默,往往意味著承認。

    「我,操,你,媽,個,爛,逼。」

    突然,孫剛不知道究竟從那裡來的力氣,猛然睜大雙眼,如同瘋虎般直起上身」衝著許娜嘶聲咆哮:「你就是個千人日萬人操的婊子!老子乾得很爽!指證我?下輩子你他媽的還得幫我,口,交,你就是我的專用馬桶!哈哈哈哈」

    許娜面sè一怔,整個人如同遭受重擊般死死釘在椅子上。勉強保持鎮定的身體再也無法被控制。她開始發抖,渾身上下每一塊皮膚、

    肌肉,甚至每一根纖維、神經都在不由自主亂顫。內心深處那一點點來自於女xìng本能的憐憫,早已隨著孫剛惡毒的吼聲徹底消失。她死死咬住牙齒,發出刺耳的磨擦聲,雙手十指纂得無比緊密,表面凸顯出一條條迅速膨脹起來的青sè脈絡。

    「婊子!你她媽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婊子。反正老子已經是個半死的人,真想再好好強jiān你一次,看看你那種拚命抗拒」卻又不得不忍受的可憐樣子」

    孫剛似乎完全喪失理智,雙手在合金桌面上亂砸,如果不是足踝部位被鐵鐐牢牢鋒在椅子上,他很可能會撲過去死死掐住許娜的脖子。

    「嘭」

    沉悶的皮肉撞擊聲,從削剛佈滿青淤的右邊面頰響起。隨即,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掀起,連同座下的椅子朝後重重仰翻,摔倒在地面上。

    這可能是許娜有生以來第一次正面對抗比自己強大的男人。普通人異能者之間的力量對比不言而喻,可是在體力近乎衰竭,身體大部分機能遭到嚴重破壞的情況下,即便是柔弱的女人,也能夠一拳打翻別剛這種半死不活的變異者。

    冷冷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許娜根本沒有想要和他多說一句話的想法。輕輕揉了揉因為用力過猛,已經略微腫起的右手,她止住抽泣,用手背擦去眼角殘留的淚水,重重拉開緊閉的房門,從等候在外面的憲兵手裡一把奪過審訊文件,在最下方指證人欄目中飛快簽上自己的姓名,轉過身,跌跌撞撞地消失在走廊盡頭。

    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響漸漸淡去,直到耳朵裡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滿面鮮血的孫剛才搖搖晃晃地掙紮著坐了起來。望著從外面被重新關閉的房門」他無言地搖了搖頭,lù出一絲不知是歡喜或者痛苦的慘笑。

    觸怒許娜,是故意的。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對於這個女人,究竟有著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別剛至今記得自己第一次,強,jiān,許娜的時集」對方眼睛裡充斥的絕望和恐懼。

    她很害怕,也不甘願接受現實。可是,廢土世界的任何掙扎都敵不過一塊面包。當自己把l聽午餐肉罐頭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嘶咬、

    哭鬧漸漸變得低沉,取而代之的,是用力咬住嘴chún,被完全壓制在xiōng腔深處的無聲抽泣。

    女人與男人,從來就沒有過真正意義上的平等。擁有令人羨慕到美貌,在廢土世界固然可以換來足夠生存的食物,卻也意味著不得不忍受比其他女人更多,更加慘重的蹂躪。

    孫剛很清楚,步兵二團很多男人都上過許娜。這幾乎已經變成小圈子裡半公開的秘密。

    無論以強權威逼,還是用食品作為yòuhuò,秘書室的女孩們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孫剛忽然對於別的女人再也提不起興趣,他開始更加頻繁的與許娜接觸。怎麼說呢

    。這是一種非常複雜,又極其微妙的感覺。潛意識當中,她似乎就是專屬於自己的女人。可這並不現實「看中許娜的男人很多,自己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與他們為敵。

    這也許就是愛?

    然而從強/jiān、逼迫,到產生朦朧的sī人佔有感,究竟應該定義為什麼,別剛自己也不知道。

    對於那些和許娜上過chuáng的男人,他開始有種難以遏制的憤怒與敵意。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承受多久,他也無比憤恨這個為了食物就主動脫掉衣服的女人。和許娜在一起的時候,孫剛變得越來越狂暴,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他命令對方用各種,屈,辱,xìng,的動作滿足自己,從而得到快感和釋放。

    事後,卻又無比後悔。可是,在許娜面前,他卻依舊保持著高高在上的輕蔑態度。

    政監委員在訊問方面有著很強的yòu供技巧。坐實各種罪名的別剛」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他開始主動承認與許娜有關的各種指控,並且將所有一切惡名都承攬到自己身上。儘管兩個人之間的非正常關係完全以食物作為起因,但他卻不再希望這個女人因此受到任何傷害。

    也許是大徹大悟,也可能是終於明白「愛」這個字的真正解釋。

    別剛不惜代價想要保護許娜,使之不被當作新的訊問對象。即便是這個女人受命指證自己,他也拚命以譏諷侮辱的言詞jī怒對方,將自己陷於死地。為的只是讓她遠遠離開這一切。

    這也是自己唯一能夠做的。

    她終究是我所喜歡的人。

    究翻倒在地面的合金摺疊椅底部,朝外凸伸出兩隻大約三釐米見方,表面被磨光,算砼匚銳利的椅腳。

    政治監察委員會是紅sè共和軍中最令人畏懼的監管機構。供認過的每一項罪名,都足以讓自己和槍決。

    政監委員不會輕輕饒過任何嫌疑對象。他們還需要從自己口中挖出更多的內幕不無論做過與否,只要供詞沒有達到要求,等待自己的,永遠都是各種殘酷無情的刑罰。最好的解脫就是死。

    用椅腳插斷喉管,需要常人難以想像的力氣和勇氣。儘管如此」

    也要比無休止的慘痛折磨好得多。以艱難地撐住地面,搖搖晃晃地半坐起來,孫剛劇烈喘息著,在腦海深處最後幻想著種面p那張熟悉卻又無比難捨的面孔。雖然耳中全是呼嘯的鳴叫,但他的神智卻很清楚口一此生,自己再也不可能見到她。

    「來世,我會好好珍惜自己所愛的女人」

    惜佈滿血污的乾裂嘴chún翕張著」蒼白的臉上顯lù出不正常的暈紅。

    就在這句只有自己才能夠聽清楚誓言最後一個字說出口的瞬間,別剛眼睛裡也流lù出虛弱而期待的笑,隨即,仰起頭,運起全身上下最後的力氣,朝著被雙手緊緊按住的椅腳狠狠撞去。

    方棱形的椅腳」輕而易舉刺穿脆弱的咽喉,帶著腥濃鮮紅的血,被粉碎的骨頭,撕裂的肌肉纖維,從後頸部位「咔拉」一聲猛竄出來。

    別剛在拚命喘息」呼出的氣卻怎麼也吸不回肺部。他感覺到有房門被打開,有很多人跑了進來。呼喊、怒吼、叫罵

    混亂嘈雜的聲音充斥著耳膜,卻又似乎很遠。只有腦海深處那張美麗熟悉的面孔一直存在著」直到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徹底吞沒。

    鐵路,是舊時代最為便捷的陸地運輸手段。

    從新京鋪設鐵路直達西部防區」以廢土世界的現狀根本就不現實。紅sè共和軍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儘可能利用舊時代遺留下來的軌道,使之成為往來於勢力範圍內東、西兩端的交通脈絡。

    每個星期,都有一列滿載貨物的機車從東面駛來,噴吐著滾滾濃煙和蒸汽,緩緩駛入鐵鋒城站台。在缺少足夠燃油和電力的情況下,紅sè共和軍只能重新回到工業草命時期,使用舊式燃煤機車作為驅動。

    從東面發來的補給物資永遠只有那麼多,守衛鐵道的士兵對此已經視同慣例。很自然的,當拖拽著長長車廂的蒸汽車頭出現在地平線上,遠遠傳來汽笛轟鳴與輪軌撞擊的時候,他們內心深處的震驚與警惕,也隨之達到隨時可能爆發的沸點。

    「這不可能」

    鐵鋒城東面,三十四師指揮部,一名肩膀上佩有少將微章的中年男子,下意識地連連搖頭。

    身為統轄一個師,掌握足足五萬作戰部隊的最高長官,他還是第一次在下屬面前流lù出如此失態的模樣。

    「閣下,我已經反覆向車站警衛部隊確認過,所有補充物資均來自新京。」

    站在對面的一名少校副官身體微躬,聲音清楚無誤:「而且,此次押運由內務部黨衛隊全權負責,所有物資指定由步兵二團新任政委林翔中校接受。」

    少將很快鎮定下來,他定了定神,問:「所有補給物資,總量一共有多少?」

    副官禮貌地回答:「內務部押運部隊拒絕透lù具體數字。不過,綜合掛載車廂數量,以及前段時間上報至集團軍總部的那份申請表格,這批物資應該足夠步兵二團半年的妥常消耗。」

    話音剛落,圍站在指揮室裡的幾名高級軍官口中,不約而同發出極度震撼的驚呼。甚至就連面sè沉穩的少將本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3:56
第三百八六節 暗諜

脅姐吖新年好!祝各位書友合家幸福,萬事如意冖老翼攜些畢箋兒子、情fù,還有被我上過和正準備上的各種——給大家拜年。希望大家女人(男人)多多,精子多多,體力無限,插穿地球,找到石油,為祖國能源供應多做奉獻。)

    (另外,恭喜「天外飛豬」童鞋成為本書第二名盟主。我的神經實在太遲鈍了,直到現在才發現你的存在。

    。。我該死,我有罪。)

    作為控制軍隊的最有效手段,新京方面從未給予第三集團軍任何部隊足額物資補充,甚至就連應該下發的部分,也只會以各種藉口延期或者拖後運抵。像這種一次xìng發給整整半年補給的情況,在一干軍官的記憶當中,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指揮室裡一片沉默。

    少將依舊坐在大廳正中的沙發上,微微抬頭,仰望著射下熾白燈光的天huā板,陷入了沉思。

    此次事件已經超出了他對新京方面的態度認識。無法調和的矛盾,相互之間的敵對,防備與應對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新京軍需總部都沒有理由做出這種示好之舉。嗯到這裡,將軍本就皺起的眉頭顯得越發深凹,他實在想不出其中的究竟,也無法看穿méng蔽在事實真相表面的厚厚mí霧。

    「難道那份被集團軍情報處認為隱藏有某種秘密舟物資申請表,僅僅只走向新京方面要求補給供應的清單?」

    這樣的念頭從他腦海深處一閃而過,隨即又被迅速否決。

    他根本就不相信那會是真的。

    然而,確鑿無誤的事實,卻活生生擺在眼前。

    足夠步兵二團消耗半年的物資那可是整整多達數百噸的食品。

    「通知車站,把所有物資全部扣押,直接運往師屬後勤倉庫一一考慮良久,將軍習慣xìng地做出最後決定。

    「閣下,實際情況與我們的估計略微有些出,、。」

    副官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他上前幾步,湊近將軍耳邊,低聲說道:「負責押運列車的內務部人員一再聲稱,這批物資專屬於步兵二團。除了該團政委林翔中校」任何人均不得擅自接收。如果林中校在二十四小時內沒有出現,列車將直接返回新京。」

    「你說什麼?」

    將軍眼中瞳孔驟然緊縮,他轉過身,冷冷地盯著站在旁邊的副官,彷彿想要從那張熟悉的臉上,找出某種可疑的蛛絲馬跡。逼視之下,副官只覺得渾身冰冷」絲毫不敢動彈,只能如同僵硬的雕塑,默默shì立著。

    時間,在沉悶窒息的氣氛中緩緩流逝。幾分鐘後,將軍緊繃的面孔終於顯出一絲緩和」他的眼眸中掠過一片yīn雲,說:「通知步兵二團讓那個冒充英雄的傢伙過來接收物資。另外,將這件事情前後詳細整理,立刻上報集團軍司令部。」憑心而論,他實在很想將這批物資扣押下來。

    在西部軍區,糧食,意味責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即便掌握著整整一個甲級作戰師,將軍也不敢直接與政治監察委員會對抗。他無法承擔觸怒新京上層,由此引發的一系列可怕後果。是的,政監委員固然不可能用那些捕風捉影的罪名陷害自己,集團軍上層也會盡力保住手握重兵的將領。可是,來自新京方面的物資補充很可能因此而中斷。雖然份額僅僅只有百分之六十左右」卻是維持領地範圍內所有軍民的活命之源。

    垂涎、嫉妒、惱怒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強行搶奪這些東西只會捨本求末。如果一定要從這件事情當豐找出有利於自己的方面,那只能說是步兵二團也是三十四師的一部分。至少,在半年或者更久的時間裡,不需要再給他們發放多餘的補充。

    中午十二點,午餐時間。

    在秘書室四名女孩陪同下走進餐廳的林翔」立刻成為無數目光聚集的核心。

    冷漠、英俊、身穿恐怖黑sè制服帶來的強烈壓迫感,很自然的形成凌厲強勢的氣氛。顯赫的中校軍銜、政委、政監委員身份,使所有觀者本能產生出畏懼與迴避感。

    令人膽顫心驚的訊問已經結束」第一至第五營作戰主官全部被抓,團後勤處司務長張奎山」三營第六中隊副隊長別剛畏罪自殺,供罪名單中指認的數十名軍官均被拘禁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清洗,幾乎囊括了整個步兵二團中、下級官員。雖然,空出來的位置均由副職填補,可是對於整個部隊的集體心態影響極大。尤其是有政監委員出現的場合,說話聲與現場氣氛都會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僅僅只是畏懼,很容易轉換成為憤怒、仇恨、敵對。

    林翔沒有像其他政監委員那樣,將所有涉案人員照例全部押往新京,而是在步兵二團內部公佈其罪狀,進而以現有人手組成法庭,當中審訊、宣判。罪旬坐實者當場槍決,罪不致死及連坐人員則押往軍內監獄。全過程儘量做到公開、透明化,將產生煽動、敵意苗頭的可能降至最低。

    消耗量多達半年的補給物資,裝滿了空空如也的團後勤倉庫。士兵們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碗中上一次出現帶有油huā的肉湯,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全團上下,連續供應了整整三天九頓的肉塊盹粉條。雖然湯菜當中肉的數量很少,土豆和白菜仍然像往常一樣佔據主角,可是,每人每頓兩個三兩重的白面餿頭卻比什麼都來得【真】實。半飢半飽的胃囊,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半夜時分爆發出令人難受的「隆隆」響聲。

    士兵判斷事物的標準其實非常簡單一~

    他們沒有對於政治和利益種種不切實際的追求,也沒有骯髒卑鄙的yīn謀。吃飽、穿暖」從舊時代起就是民眾安定的最直接標準。他們不喜歡身穿黑sè制服的政監委員,卻也談不上有多麼厭惡。加上林翔那張與教科書圖冊上完全相同的英雄面孔尊敬,與畏懼幾乎同時產生。

    「他,是一個很特別的政委。」

    這就是步兵二團官兵對於林翔的評價。

    「文職人員無法享有與戰鬥人員相同的食物配備標準。」這條規定已經被徹底刪除。作為落實自己曾經的承諾林翔與秘書室四名女軍官一同出現在餐廳,自然也變得順理成章。至於旁人是否會籍此當作新的攻擊藉口,或者在男女關係上做什麼在政委林翔與團長池凌完全保持相同語調的情況下,所有不,和,諧,的聲音都將被徹底壓制。

    裝滿飯菜的餐盒捧在手裡,有種非常舒服的溫熱沉實感。菜很簡單,黃醬炒茄子,吃在嘴裡能夠感受到滑潤的油香滋味兒。就是這麼一份在舊時代看來普通無奇的飯菜,卻使包括許娜在內的四名女軍官,忍不住背過身子偷偷抹起眼淚。

    此前,她們從未得到過其他人相同份量的飯菜。即便是已經削減過的份額也會被負責打飯的廚師高高拎起圓勺的時候,手腕輕輕一晃,從中抖落半數以上的飯粒,或者乾脆只發給半個從中間被掰開的窩頭。當然,想要得到那些被強行剋扣的部分也並不困難。只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主動敲開房門,脫光衣服躺上那張不屬於自己的chuáng。。

    第二天一早,被扣減掉的食物,又會重新回到自己碗裡。

    所有一切都那麼自然,沒有人對此過問。

    女人天芒就是弱者,吃不飽,用身體交換食物再平常不過。

    這一點,紅sè共和軍與荒野流民之間,絲毫沒有區別。

    林翔吃的很慢,每一顆飯粒,都要仔細咀嚼之後才會嚥下。他的雙眼只看著擺在面前的餐盒,即便是眼角的餘光也絲毫沒有發散開的跡象。

    在車站接收物資的時候,他將一封密信交給負責押解列車的內務部軍官,請對方轉交委員會主任李逸風。

    信中詳細敘述了此次訊問的全過程,甚至就連被林翔當作「自己人」保護的四名秘書室女軍官也包括在內。每一名人員的審訊記錄,自己與池凌之間談話的內容實際上獲得的軍隊掌控權力

    。。沒有絲毫遺漏,全部記錄上報。

    雖然沒有明確的任務指示,可是林翔卻能夠揣摩出新京上層對於第三集團軍的實際態度、如果能夠暗中掌握西部軍區下屬部隊使其在關鍵時刻反正,東部軍區自然擁有更加重要的話語權。尤其是在對方尚無察覺的情況下一旦爆發軍事衝突,哪怕只是控制了一個營,也能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

    林翔整個計劃小的意圖,僅僅只是想要引起第三集團軍高層的注意。此前自己所做的一切,絲毫沒有隱瞞的必要。況且,連他自己也不敢保證,下屬政監委員是否有另外渠道向新京方面提交報告。一旦自己上報內容與暗線密報不相符,立刻就會引起懷疑。

    在這種情況下,主動碰觸共和軍高層那根敏感無比的線,不值得,也很蠢。

    現在,林翔最為關心的,就是從池凌承諾撤消現有軍宴,直接歸屬自己掌控的那個營裡,究竟有多少人會真正成為自己的擁護者?

    鋤頭從高處落下的同時,乾裂的地面上,也被挖起一個大約七、八釐米深的淺坑。

    老維列爾仍然還是穿著那身襤褸破爛的骯髒舊衣,用沉重的鋤頭翻起土塊,板硬的地面被不斷掀挖成散碎土塊,慢慢朝著遠處延伸。

    從成為擁有紅sè共和軍正式身份的公具那天算起,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

    也許是因為瑪斯古麗的關係,那名負責凶姓口號定居點資格審查的中尉倒也沒有食言。他的確更改資料,使維列爾順利成為新一輪的被審核居民。之後的事情就沒有什麼懸念、、

    審查、填寫表格、宣誓效忠偉大領袖一系列繁瑣複雜,卻又不可避免的政治過程以後,老維列爾xiōng前多了一個拇指大小,被萬道金sè光芒籠罩的領袖像章,還有一本被移民官反覆告知,必須通篇熟背的《領袖語錄》。

    收買一個人,其實並不難。用舊時代偉大蘇聯帝國情報頭子貝利亞的話來說:「無法用金錢收買的就用女人。無法用女人收買的,就用馬克思。」

    在廢土世界,究竟有多少人會買馬姓大鬍子和列姓光頭主義的帳?這恐怕是誰也無法統計的問題。不過,維列爾卻獨自籌劃並且親眼目睹一個原本立場堅定,根紅苗壯的共和軍軍官,徹底敗在一個美貌女複製人胯下的全過程。

    當然,想要杜絕被女sè引yòu其實不難。只要硬下心腸,揮舞鋒利的菜刀,對準堅硬勃起的男xìng生殖器咬牙狠切流血斷落以後,妖豔的女特務自然不會對身體產生任何yòuhuò力切根者本人甚至能夠籍此破獲一個隱密龐大的地下敵特組織。加官晉爵,無數榮譽從天而降也順理成章。只是不知道,在那種精蟲上腦不顧一切只想抽插發射的同時,從幼年時代起便開始接受的忠誠領袖教育,究竟是否會真正發揮作用?這種事情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

    想到這裡,老維列爾輕蔑地啐了。唾沫,繼續慢慢揮舞鋤頭,在乾硬的地面上挖出一個又一個淺坑。

    即便是經過嚴格審核,獲得身份承認的外來移民,仍然必須接受極其嚴密的監管。按照規定,移民以百人成為一隊分配到共和軍領地範圍周邊,形成一個個自然村。進而擴張、繁衍,在享有配給資格的同時,成為新的屯懇民。

    奶PC口號定居點是皇帝本人進入共和軍的最初通道,按照林翔最初留下的聯絡記號,以及其他情報人員不惜代價獲得的信息葛利菲茲統管的情報部門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終於分析出林翔在共和軍內部的大概行進軌跡。目前,所有矛頭均指向遠在近西伯利亞方向的第三集團軍。作為距離最近,也是已經成功的滲透人員,維列爾只能給得到瑪斯古麗的中尉施壓讓他想方設法將自己分配到目標所在的屯墾區域。

    這裡,是一個鄰近舊河道的狹窄谷地。打井,能夠汲取一定數量的地下水。農作物多為馬鈴薯、高粱等耐旱作物。憑藉半機械耕作模式一年一熟的收穫量不僅可以維持屯懇居民日常消耗,還能勻出近三分之一的物資上繳當地兵站。

    現在的維列爾就是一個老老實實耕種土地,沐浴在偉大領袖光輝下的「反正草命者」。連續兩個月,他都被屯懇區評為開墾荒地面積最大的「先進勞動者」。作為獎勵,他已經從墾區黨代表手裡得到兩本嶄新的《領袖語錄》,一塊白毛巾,一個綠搪瓷茶缸。

    「爸爸,休息一下,來喝點水。」

    一個清脆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維列爾放下手裡的工具,轉過身,接過裝滿清水的大碗,一飲而盡。

    送水過來的是一個女人。她身上圍著一塊摞滿補丁的褐sè裹布。

    過於肥大的衣服,遮擋住身體外lù的曲線。至於面孔

    。則與瑪斯古麗完全相同。

    移民表格上清楚地註明了這個簡單家庭的成員。

    一父,一女。

    瑪斯古麗已經成為凹哦17號定居點中尉的地下「情人」那也是幫助維列爾進入共和軍內部領地,獲得平民資格的必須條件。

    不過,OP哦口號定居點上的很多人都知道老維列爾有那麼一個女兒。作為後續動作的必須條件,一今年輕美貌的動人的處女,也走進行各種yīn謀活動的必要籌碼。也正因為如此,一牟新的「瑪斯古麗」

    從隱月城被千里輾轉送至維列爾身邊。葛利菲茲甚至承諾一如果有必要,即便需要成百上千個瑪斯古麗,也根本不是問題。

    女人,對於男人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尤其是特別漂亮的那一種。

    老維列爾已經發現、

    負責屯墾點政治審核的黨代表,一今年紀五十多歲的老傢伙,總喜歡有事無事來自己的小木屋裡串門。他總有用不完的各種藉口:談談對領袖著作的學習心得,對於世界草命的未來趨勢探討,資本主義與國家社會主義的區別每當用正義凜然口wěn談及這些話題的時候,滿面威嚴的黨代表,總會不自覺的將目光投注到瑪斯古麗身上。

    維列爾已經開始盤算,應該用什麼方法,在適當的時候,給尊敬的黨代表一個爬上自己女兒chuáng上的機會。

    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簡單得多。

    只是不知道,如果被那個老sè鬼知道,瑪斯古麗雖然是個處女,卻必須每天晚上用嘴chún幫自己釋放堅硬的時候,臉上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一副表情?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3:57
第三百八七節 哄搶

步兵二團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引人矚目。

    廢土世界的糧食,其珍貴程度,相當於舊時代的黃金。

    一次xìng下撥數百噸物資,指定補給單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標準團。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西部軍區根本就不可想像。然而,它卻是真正發生的事實。

    戈壁的清晨與別處不同,陽光從地平線盡頭出現的一剎那」天地間所有一切都會被染成略帶進出金sè的鮮紅。這種奇異的現象通常會維持近兩個小時,直到氣溫漸漸升高,雲層,還有從夜晚殘餘下來的一點點寒冷被徹底驅逐之後,整個世界又將再次恢復令人難以忍受的酷熱。

    端著一杯微燙的茶水,站在敝開的窗前,默默凝望遠處那顆鮮潤溫暖,正在如血sè般燦爛奪目光輝中冉冉上升圓形火球的同時,林翔潔白如玉的臉龐表面,也méng上了一層如若晶瑩的淡淡微光。整個身體被分割成明暗對比強烈的兩部分,亮sè,彷彿沐浴在聖輝下的天使,完全籠罩在黑暗之中的背面,連同長長拖在地板上的投影,除了沉悶板結的黑sè,再也看不見絲毫多餘的東西。

    池凌坐在距離窗戶三米多遠的沙發上,默默地看著一直背對自己的林翔,嘴chún上濃密的鬍鬚微微有些顫動。過了很久,才微不可察地輕嘆了口氣。

    他已經知道孫剛的死訊。事實上,這並不是他此刻糾結內心憂鬱和畏懼的直接來源。

    的打算這樣做?」

    對於這名比自己年輕得多,實際年齡猜測下來大概只有個位數的政委,池凌一直有著本能的敬畏感。

    林翔將杯子舉至chún邊,吹了吹裊裊騰起的白sè蒸汽」抿了一口,沒有說話。

    池凌所指的,正是那批剛剛從新京運抵的補給物資。

    步兵二團隸屬於三十四師管轄。多達數百噸的補給品,從列車停靠在車站的時候」就已經成為所有人眼中必須拚命爭奪的利益。如果不是負責押車的內務部衛隊強行阻止,這批物資早就被搬進師屬倉庫,由師部方面全權分配。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一林翔把所有物資全部運回步兵二團後勤倉庫,這種舉動,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些東西是我和各級政監委員拼盡全力爭取回來的。沒有任何理由應該分給別人。我可以理解那些人腦子裡的想法。眼紅、想要,其實不難讓他們自己給上面打報告。」

    「可是」池凌仍然想要極力爭辯。

    「沒什麼好可是的、一」林翔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我很清楚」整個第三集團軍都在挨餓。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一名團級政委,不是集團軍參謀長。換句話說,我只為步兵二團所有官兵負責。

    池凌慢慢低下頭,死死盯著膝蓋中間那塊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地板」

    嘴chún緊閉,狠狠咬了咬牙齒。過了兩分鐘,才深深地吸了口氣,沉悶地說:「這樣做成為整個三十四師的敵人。」

    林翔平靜地笑了。

    「如果三十四師師長是個聰明人,那麼他一定不會對這件事情橫加干涉。你應該明白新京方面對於西部軍區的態度。利用不等額補給的方式,拉攏、分化瓦解一部分軍官和士兵,讓他們產生對東部軍區的紅屬感,這其實正是委員會之所以會下撥物資的真正原因。師級指揮部裡的那些人對這一點心知肚明。之所以沒有點破,完全是因為顧忌來自內務部的干涉。」

    「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認為一一」

    池凌有些發急:「從昨天開始,我就接到來自另外五個團長的電話。他們希望能夠得到一部分補給。我根本無法拒絕這些要求,他們也根本不理會新京或者師部方面的意圖。甚至直接提出必須對全部物資平均分配。」

    聽到這裡,林翔猛然轉過身,冷冷地盯著坐在沙發上的池凌,口氣森冷地問:「所以你就答應了?」

    我

    。

    對方yīn沉的目光,使池凌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慌。他張口結舌地想要搜刮合適的語言作出回覆,卻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單音節字詞。

    「步兵二團有近萬名士兵,加上轄制區域內的軍屬和平民,全部人口數量超過三萬。這批物資可以保證全團半年的消耗」一旦均分,我們又要重新恢復到過去那種半飢半飽的後勤供應狀態。如果公開這些事情,你覺得士兵們,願意接受嗎?」池凌沒有回答。他煩躁地捻了捻佈滿皮膚粗糙的下頜,下意識地伸手去衣服口袋裡mō出香菸,卻不知為什麼,又把已經拿在手中的煙盒重新塞了回去。

    突然,辦公室室虛掩的房門從外面被猛力推開,驚慌失措的許娜隨即出現在門口,一手攀扶著門框,語氣急促地說:「長官,後勤。

    後勤倉庫剛剛打來電話,有人有人要哄搶物資,請求團部立刻給予支援、

    一」

    數十輛軍用卡車在公路上排成長隊,最前端的位置,被幾輛裝甲運兵車佔據。用橫木作為攔截的障礙被徹底碾碎,分裂成無數黑黃sè的木片,散落一地。兩輛重型坦克從左右兩邊將圍牆撞開,將五米多寬的大門推倒,擴張成為闊及二十多米的巨大豁口。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潮水般湧進倉庫,形成一個個不太規則的圓,將負責守衛倉庫的後勤軍官死死圍在中間。

    一名身材高壯的上校拎著手槍,神情yīn鷙地看著被圍在圈中的人群,平平伸出左手,冷冷地說:「交出主控鑰匙。」為了應對緊急情況紅sè共和軍所有後勤庫房均裝有自爆系統。

    小型炸彈被引爆的同時,會促發預置的放射物,對庫房內的所有儲存物資造成污染,再也無法使用。

    後勤主管是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少校他用力拉起手裡突擊步槍的槍機,神情冷漠地搖了搖頭:「這裡是步兵二團的倉庫,沒有池凌團長和林翔政委共同簽署的物資發放表格,誰也不可能領到任何東西。」

    站在對面的上校足足高出後勤主管半個頭,他半敝著外套,lù出魁,

    梧強壯的身軀。對方的回答雖然合乎規矩,卻充滿毫不掩飾的譏諷語氣。他憤怒地舉起手槍將後勤主管的腦袋牢牢套入瞄準鏡孔,一邊用拇指板開撞針,一邊吼叫著:「最後給你五分鐘考慮時間,交出主控鑰匙。我不會讓你難做。五十噸,我們只要五十噸米面和罐頭足夠了。」

    「這不可能」

    後勤主管死死握住手裡的槍,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沒有團部簽發的表格,我什麼也不可能給你。」

    「夠了,跟這種傢伙有什麼好說的?沒有鑰匙我們一樣要拿到東西。讓坦克開過來,把那堵該死的牆給我撞開」

    一名站在芳邊裝甲車上的中尉連聲怒吼,同時扳起架在車頂的十二點七毫米高射機槍,對準圈中相互簇擁形成防禦的幾名倉庫管理人員。

    「別那麼衝動」

    上校猛然轉過身,衝著後面已經發動引擎,正準備從車隊中間橫穿而過的坦克大聲咆哮:「撞擊牆壁就會引爆自毀系統,一旦觸發,我們什麼也得不到。」

    說著,他側身瞥了一眼絲毫不肯退讓的後勤主管狠狠咬了咬牙,拚命壓制住想要一槍把對方腦袋打爆的yù望,儘量以懇切緩慢的口氣說:「1這批物資應該由全師各單位共同分配。從兩個月前開始,我們步兵四團日均食物配給量只有不到三百公克,剩下的儲備最多只夠維持三個星期。為了保持體力所有戰鬥訓練項目已經全部中斷

    。。我們的要求並不過分,五十噸物資,甚至還不到這批補給品總量的十分之一。」望著面有菜sè的上校後勤主管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槍口略微朝下放低了幾毫米。片刻又重新抬升至原來的位置,似乎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卻最終還是默默搖了搖頭。

    他當然認識這些衝進後勤基地的軍人。除了剛才說話的步兵四團團長,其餘的人,分別隸屬於三十四師一團、三團、五團和六團。停放在基地裡的卡車掛牌已經證實了這一點,而所有人的要求,無一例外都要讓自己交出電控鑰匙,瓜分剛剛運抵倉庫的這批物資。

    雖然是帶有懇求的談話語氣,行動卻是,赤,luǒluǒ,的明搶。

    想到這裡,後勤主管腦海當中剛剛萌生出的一絲同情,也被鐵一般的管理條例徹底粉碎。

    「不要逼我開槍想這麼做一」

    上校敏銳地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說話口氣眸間轉冷:「我的軍銜比你高,違逆上官,可以不經軍事法庭審判,直接槍決一一說著,他狠狠沖地面啐了。濃痰,渾身上下肌肉開始蠖動,握槍的手捏得更緊,厲聲喝道:「最後再說一遍,交出電控鑰匙一」

    突然,從基地入口方向傳來一陣嘈雜的尖叫與怒罵。上校下意識地轉過身,只見一輛塗著灰黃sè沙漠mí彩的重型越野車飛馳到被撞開的大門前,猛然剎住,四隻厚重的輪胎在地面剎出醒目黑痕,沉重而長大的車身頓時在慣xìng作用下輕盈地飄移起來,從驚呼著紛紛閃開的人群當中橫掠而過,穩穩停在與自己身後裝甲車齊平的位置。

    「咣」

    駕駛室的車門從裡面被猛然打開,一臉怒容的林翔從車裡跳下,根本不理會從旁邊圍攏過來,面帶怒sè的持槍士兵,大步走進人群,與後勤主管等人站在一起,轉過身,冷冷注視著與自己高度相當的上校。

    「都給我滾」平緩了一下呼吸林翔淡淡地從口中吐出這句冷硬的話。

    上校臉上的肌肉微微有些抽搐,他忽然覺得握槍的右臂似乎有些沉重,筆直瞄準後勤主管的槍口,也開始有些朝下傾斜。

    如果換了另外一個人說這句話他早就毫不猶豫直接扣動扳機。

    然而,站在面前的這個男人,卻長著一張所有紅sè共和軍成員都非常熟悉的「英雄」面孔。像這樣的人,西部軍區至少還有幾十個。可是,他身上卻還穿著一套令人畏懼的黑sè制服,明白無誤表明了政監委員的身份。

    就在上校甭釀著應該如何開口的時候,站在身邊的一名衛兵卻滿面忿sè地用力扣下手中突擊步槍的扳機,連聲怒吼道:「混蛋,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

    「噠噠噠噠」

    槍聲響起的瞬間,衛兵只覺得自己雙手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力控制,不由自主朝上舉起完全喪失對武器的掌握。隨即,全部視線被一隻可怕的拳頭徹底遮擋。鼻粱上傳來清脆「咔嚓」斷裂聲的同時,身體也隨之離開地面,被無法抗拒的狂暴擊打下朝後倒仰,在空中翻轉三百六十度後,重重摔到在地,再也無法動彈。

    「不聽號令違逆並且企圖射殺上官,可以不經軍事法庭審判,直接槍決」林翔面無表情地握住從衛兵手裡奪來的突擊步槍,分別握住槍口與托柄,猛然發力,在眾目睽睽下將整具槍身從中硬生生扭曲,揉和,直至變成一堆近乎球體的廢料,才隨手一拋,冷冷重複著上校幾分鐘前剛剛說過的話。

    威嚇並沒有收到預料中的效果。

    「嘩啦」一聲,衝進基地的士兵紛紛朝前站的更近,他們不約而同舉起手裡的武器甚至就連位置靠口的那幾輛坦克和裝甲車,也揚起口徑驚人的炮口死死瞄準站在場地【中】央的林翔。

    林翔臉上絲毫沒有懼意。他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幾分鐘後,道路遠處揚起一片濃密遮天的塵土,地面隨之傳來令人腳底發麻的劇烈震動。灰塵飛起的間隙當中,隱約能夠看到一輛輛滿載士兵的裝甲卡車。飛馳而來的車隊在基地大門前轟然停下,從車廂裡跳下的士兵迅速佔領有利位置,結成一個個戰鬥小組,將上校及其手下全部圍攏,形成一個更加龐大的包圍圈。

    沒有威逼,也沒有號令,所有一切都在沉默中對峙。

    上校的面sè漸葬變得難看起來,他慢慢放下手裡的槍,環視四周,目光又重新回聚到站在對面的林翔身上。

    「我們我們只是想分到一些補給。」

    他艱難地從喉嚨裡吐出這幾個字。

    「這裡是步兵二團的後勤倉庫,不是師屬物資發放場所。」

    林翔根本沒有想要搭理對方的意思。這種絲毫不留餘地的強勢,

    立刻在上校及身旁一干軍官當中jī起了強烈反彈。所有人都在憤怒地盯著他,林翔毫不畏懼地與之對視,儘管數量上明顯處於劣勢,氣勢卻明顯要比對方更強。

    「圍攻軍事禁區,以反草命罪論處~~

    」「出言威脅現役軍官,以謀逆罪論處、

    」「聚眾哄搶軍用物資,以叛國罪論處~

    」林翔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森嚴。如同震耳yù聾的轟鳴,徹底粉碎了軍官們潛意識深處因為憤怒產生的對抗心理。

    上校臉上的強硬線條漸漸變的鬆緩,沉默了幾分鐘,他終於從嘴角擠出一絲非常勉強的笑,說:「事情並不是如同你所說的那樣。之前已經說過,我們我們只是需要補給。」

    「這些東西與你們無關,它們屬於步兵二團。」

    林翔絲毫沒有想要讓步的意思。

    「為什麼?」上校瞪圓的眼中,已是一片血紅。

    「沒有為什麼。」

    林翔直截了當地回到:「所有物資都來自新京方面的配發。表格、

    單據、發送文件所有一切都證明這批物資歸二團所有。」

    「這不公平」不等上校開口,站在裝甲車上的中尉猛然跳下,大步沖上前來,神情jī動地連聲咆哮:「所有人都在挨餓,憑什麼你們就能吃飽?」

    林翔冷冷瞟了他一眼:「如果覺得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向新京總後勤部提出申訴。」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一」

    中尉明顯已經喪失理智,他用力扯開風紀,從旁邊一名士兵手中搶過武器瞄準林翔,咬牙切齒地嘶聲怒吼:「別以為仗著自己有一身黑皮就能肆意橫行。老子已經受夠了這種半死不活的活法。五十噸米面和罐頭,今天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一~」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3:57
第三百八八節 死怨

現場的氣氛,驟然冷凝到足以禁錮一切的冰點。

    林翔強硬凶悍的眼眸深處,慢慢閃過一絲不為旁人注意的淡淡悲哀。

    中尉說得沒錯這種隨時處於半飢半飽,無法預料下一頓飯是否還能吃到的日子,的確讓人無時無刻都處於難以遏制的恐慌之中。

    並不是整個廢土世界都在挨餓。假如紅sè共和軍與骷髏騎士團放開全部糧食儲備,對所有存活者進行統一化管理,合理分配淡水、能量、燃油等資源,儘管舊時代輝煌的文明早已隕落,可人類至少能夠在滿足溫飽的情況下繼續繁衍。

    然而,他們永遠不可能這樣做。

    只要這個世界上仍然存在對利益的爭奪,只要權力糾紛依然統治著思維,混亂與戰爭就永遠不會消失。

    時間雖然已經過去了年,人類的劣根與社會垢病卻仍舊存在。

    林翔忽然有那麼幾秒鐘感到mí惘一~不知不覺間,自己同樣也站在無視生命,爭權奪利的顛峰。沒錯,所有強權者都一再聲稱正義站在自己這邊,無一例外抨擊指責對手的yīn謀、黑暗、罪惡。暫且不論這一切是否【真】實或者虛假,爭鬥的結果,總是在權力金字塔底鋪滿一層層厚厚枯骨。

    我能夠因此放棄內心深處的夢想,讓雙手沾滿鮮血,用無數人頭成就億萬民眾矚目的不世功名嗎?

    每每想到這裡,林翔總會不寒而慄。

    可是,自己實在沒有理由放棄。

    這,就是選擇。

    林翔靜靜地看著神情jī憤的中尉,淡淡地說:「把槍放下。你們不該參與這件事情。」

    中尉「咔啦」一聲推開保險」xiōng腹的起伏幅度越來越大,呼吸的聲音也越來越粗重,如同被jī怒的公牛死盯住林翔,絲毫沒有想要退縮的意思。

    遠處公路盡頭揚起的灰塵越發濃密」輪胎磨擦地面與刺耳的剎車聲相互交合,重型戰車鋼鐵履帶髮出的金屬碰撞,嘈雜的呼喊與腳步奔跑所有一切都表明,步兵二團已經抽調大批部隊將整今後期基地徹底包圍。

    「所有人都放下槍,我可以不做任何追究。」

    林翔掃視了一圈圍站在四周參與哄搶的官兵,認真地說:「夠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馬上離開一」

    「你做夢」中尉用盡全身力氣嘶聲咆哮,扣住槍柄的手指本能地想下用力扳下。就在這個時候,站在旁邊的上校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將其整個人朝後狠拽,踉蹌著倒退幾步,扶著裝甲車側裙板勉強站穩。

    上校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變化,如同罩了一層寒霜,但任何人都能夠感受到冰冷面孔下面正潛伏著憤怒,隨時有可能爆發。

    「如果五十噸物資太多,那麼,我們可以削減一部分數量。四十噸,二十噸」或者五噸可以嗎?」

    上校一改先前完全以武力作為威脅的強硬態度,說話語氣變得和緩。其中,甚至有種近乎哀求的成份。

    林翔沉默地看著他。

    上校個頭很高,卻很瘦。

    不僅是他一個人,所有圍站在附近的士兵,身形都顯得頗為瘦弱。

    長時間營養不良」使這些人的皮膚泛黃髮青,幾乎沒有皮下脂肪,骨節粗大,眼窩陷得很深。也許是覺得能夠從後勤基地得到一部分秤給品的緣故,他們眼睛裡都釋放出希冀與渴求的目光。可是」當一雙雙瞳孔焦點從四面八方匯聚到林翔身上的時候,卻立刻變換成仇恨、絕望、

    憤怒和畏懼。

    如果,林翔只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軍官。

    如果」這裡不是紅sè共和軍的鼻力範圍,而是龍騰帝國轄下的某個定居點。

    如果」這些人是自己治下的平民那麼,這起突發事件,將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局。

    然而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可能有「如果」

    這個不確定的前提存在。沒有這批物資,就無法引起第三集團軍高層注意,更不可能把齊越的視線吸引到自己身上。強硬也好,蠻橫也罷,冷血、殘忍、毫無人論別人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待自己,計劃絕對不能改變。

    就算所有人活活餓死,我也必須達到自己的目的林翔眼中幽碧如水,沒有一絲bō動。

    「你們實在太蠢了。」輕聲嘆息著,他拉開腰間的皮套,取出口徑粗大的「特六改」手槍,舉起,抬平,瞄準上校的眉心。手指輕輕扣住扳機的彎曲部位,微微繃緊,又緩緩放開。

    林翔很想命令後勤主管打開倉庫公開分配所有物資。然而理智告訴他,這樣做的結果,將導致自只此前所做的一切辛苦徹底白費。雖然不清楚新京方面究竟走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按照申請表要求發放出這批數量巨大的補給品?但他卻隱隱能夠猜到,委員會主李逸風很可能也走出於想要藉機分化瓦解第三集團軍下屬部隊的原因,才會如此動作。可是這樣一來,卻把自己用力推上各種矛盾焦點堆積而成的風口浪尖。

    yīn謀、算計、來自背後的攻擊所有這些骯髒卑鄙的手段,對於林翔根本無法起到絲毫效果~

    他手中掌握著人口超過千萬的龐大帝國,更擁有戰鬥力遠遠超過普通軍隊,完全由高級異能者組成的精銳。即便是在所有隱藏信息暴lù,最糟糕的情況下,他也能夠憑藉強悍的個人戰鬥力量拚死脫身。

    畢竟,之所以隱匿行蹤獨自潛入紅sè紅sè共和軍內部,為的。。

    僅僅只是那些隔絕了上百年時間,曾經生死與共的朋友。

    手槍再次舉高」冰冷的黑sè瞄準鏡孔,把上校堅毅沉穩的面孔慢慢納入十字星中間。林翔握槍的手卻在不由自主晃動。隨著搖擺幅度越來越大,槍口也如同篩糠一般顛動顫抖。

    假如站在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白皮膚歐裔或者非裔黑人」那麼林翔根本不會有太多考慮,早就已經扣動扳機。

    殺人」必須舁清楚對象。

    對於非亞裔人種,林翔絲毫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就如同在黑獄帝都所做的那樣,以殘酷手段滅殺成千上萬名帝國軍屬,將所有屍體高高釘掛在木桿頂端,沿著道路兩邊一直豎立凶暴、殘忍、冷血」可是這一切在林翔看來卻是必不可少的整肅動作一在沒有【道】德框架能夠做為依靠的廢土世界,震懾謀逆和敵意的最有效方法,就是殺戮。

    上校是一個亞裔。

    不僅是他,站在對面的所有官兵,都有與自己完全相同的黃皮膚」黑眼睛。林翔不知道紅sè共和軍對於外來移民都會採取什麼樣的管理方法?但是這些人,毫無疑問都是利用舊時代人類基因作為基礎製造,或者是自然誕下的直系後代。他們是自己人,是那個從毀滅世界核大戰中僥倖存活者的後裔。

    林翔下不了手他可以毫無顧忌滅殺任何反抗對象,卻唯獨不能對自己的同族開槍。

    慢慢抬起頭,重新把視線焦點匯聚到上校身上。林翔平靜的臉上飛快掠過一絲蒼白,他的全部思維深陷於痛苦與理智之間的糾纏,劇烈收縮的神經牽動肌肉,使眼角、嘴chún、眉頭這些最敏感的部位,都在不約而同微微抽搐。

    「不要不,要,逼,我」

    林翔黑sè的目光掃過上校全身」他活動了一下發酸僵硬的手臂,用機械刻板卻又急促無奈的聲音低吼。

    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隙當中一點一點狠狠咬出。

    從一名政監委員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極其罕見。所有在場的人均為之一凜。他們甚至有種下意識的錯覺「一說話的這名黑衣軍官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一頭被逼到絕境」重傷瀕死,卻又不甘坐以待斃,隨時可能反撲噬人的恐怖餓獸。

    上校本能地倒退了幾步,直到背心與停在身後裝甲車接觸到的一剎那,才重新恢復正常。他非常驚訝林翔居然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鼻」印象當中,從來只有政監委員威脅別人,像這種無比絕望的模樣不要說是見過,甚至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思維一陣恍惚,震驚之餘,上校忽然萌生出一種極其古怪的念頭一一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眼睛捕捉到的實際景象,還是潛意識裡產生的幻想他似乎「看到」林翔那雙閃爍著晶瑩光亮的眼眸深處,竟然有著無法用言語說明,只能隱隱捕捉到的悲傷與淒然。

    「瓶」

    上校下意識地想要發問,站在旁邊的中尉卻上前兩步,依舊用槍指著林翔,爆發出悶雷般的咆哮:「夠了,這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打開倉庫!現在就打開倉庫!我們需要食物,需要食物」

    「砰」

    彈頭,從拗黑sè槍口深處旋轉著飛出,在稀薄的空氣中帶起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滾燙火焰,隨即消散,形成一道筆直的光痕,呼嘯著鑽進上校眉心,穿入額頭,留下一個迅速被肌肉、脂肪和神經組織堆積擠壓填充的圓形孔洞。無法得到釋放的強大能量在顱腔內部轟然爆開,將娶硬的頭蓋骨高高掀起,綿軟的血肉腦漿如同被沸水徹底煮爛,在力量的催動下四散噴濺開來,拽動著上校強壯高大的身朝後重重靠去,整個人背朝裝甲車壁面死死貼住,在冷硬平整的鋼鐵護甲板上形成一朵鮮豔血腥的紅白之huā。

    上校雙手虛抬在空中,似乎想要往上mō索自己已經完全爆炸的頭顱。失去控制的身體只能貼靠在裝甲車上。過了幾秒鐘,才慢慢朝下歪斜著,滑倒在巨大厚重的車輪旁邊。兩條肌肉發達的大tuǐ微微顫動,卻再也沒有任何意義。

    突如其來的變化,幾乎驚呆了每一個人。

    他們呆呆地望著在殘存神經牽引下不斷抽搐的上校屍體」似乎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林翔仍然保持著絲毫沒有移動過的站姿,握在手中的槍同樣仍在瞄準幾秒鐘前上校所在的位置。粗大的槍口冉冉飄散開一縷輕煙,散發出士兵們最為熟悉,也永遠不想面對的硝煙與死亡氣息。

    「你」你這個混蛋一」突然,神情呆滯的中尉如同到劇烈刺jī的精神病人那樣猛然跳起,一邊抓起手中的突擊步槍瞄準,一邊朝著林翔聲嘶力竭地憤怒咆哮:,「你,你竟然殺了他?竟然敢開槍

    。。。我要你的命」

    「你瘋了?快住手、」

    幾個站在旁邊的軍士急忙沖上前來,用力扣住他的肩膀,將其整個人死死按住」狠狠奪過他手中的槍。與此同時,外圍的支援部隊也不斷朝內壓縮,衝進基地的各團哄搶官兵臉sè也隨之變得驚恐,發出陣陣嘈雜混亂的叫罵與議論聲。

    被按在地上的中尉拚死掙扎,五、六分鐘以後」他已經徹底耗盡身上最後一絲力氣,像一條脫水窒息的魚,橫躺在骯髒的塵土中間緩慢蠖動。察覺到對方不再反抗,強壓住他的軍士們也紛紛鬆開手,默默圍站在失去頭顱的上校四周。雖然他們都低著頭,顫抖的背部與不斷搖晃的手臂肌肉,卻散發出無言的憤怒。

    幾乎所有人都在用無比憤恨的目光死死盯住林翔」然而,他們卻沒有絲毫動作。每一個人心裡都清楚知道、、

    政監委員擁有未經審判便擅自處決的生殺大權,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之對抗。

    敢於違背政監委員的命令,就是反對偉大領袖,反對國家社會黨,是必須以死論處的反草命。

    林翔神情木然地站在原地,黑玉般的眼瞳當中,看不到絲毫情感的bō動。僵冷的目光就像失去匯聚焦點的待亡者,其中找不到任何悔恨、傲慢、自得或者與之近似,能夠代表此刻內心世界表lù的信息。整個人宛如一尊無生命的冰冷雕塑,堅硬、冷漠」無比詭異,卻又令人畏懼。

    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那雙溧亮得令人發抖的眼眸深處」突然湧溢出兩滴溫熱咸澀的淚水,卻又在一瞬間被某種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收回。除了林翔本人」誰也無法捕捉,更不可能察覺。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就在剛才,自己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正被一種永遠不可能用語言表明的東西狠狠扎刺、撞擊。

    三十四師指揮部,位於鐵鋒城西北面的丘陵地帶。這裡的建築並不多,防衛力量也比步兵二團更加森嚴。除了層層設防的明暗火力點和數量繁雜的鋼筋混凝土結構警戒塔,在一些無法用肉眼觀察到的地下通道內部,還甚至有兩門威力驚人的電磁炮。

    師長黃賓,是一個被打上「標準」烙印的軍人高大、強壯、臉上的每一根線條都如同鋼絲一樣緊繃。由於接受過強化藥劑改造,雖然年齡已經超過五十,實際看上去卻只四十出頭的樣子。

    他的變異能力不算太強,只擁有相當與四級強化標準的體質。不過,能夠擁有少將軍銜,坐上師長這個位子,是憑藉的實力,不僅僅只是拳頭大,能打。頭腦、智慧、指揮能力同樣也很重要。

    師指揮部辦公室很難保持安靜。來自各種下屬單位的報告、請示,往來於友鄰部隊的文件需要批閱、簽字,不同階級的軍官晉見、委派任務甚至就連夜晚休息時間,也會有衛兵擾亂睡眠,帶來各種必須盡快處理的問題和消息。

    站在辦公室寬大的落地窗前,沉默地看著遠處荒涼平原上正在勞作的平民,誰也不知道此刻黃賓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可是不斷皺緊的眉頭與顯然正被用力咬合繃緊的面部肌肉,卻出賣了他腦海當中不斷膨脹,隨時可能爆發的狂暴、憤怒。

    暫且不論哄搶步兵二團的官兵是否有錯,敢於在眾目睽睽之平射殺一名上校,這簡直就是對自己,赤luǒluǒ,的蔑視。

    不錯,政監委員的確擁有不經上報的臨機處決權。

    可那是在新京,是在紅sè共和軍控制下的其它區域。

    這裡是什麼地方?

    西部軍區。

    第三集團軍。

    擁有數十萬精銳部隊,敢於向新京叫板,就連偉夾領袖都不得不退讓幾分的強大勢力集團。

    在自己眼皮底下殺掉一個團長實在膽大妄為,不可饒恕。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3:58
第三百八九節 反應

從窗外撲面刮來的風,強勁而猛烈,帶著西部荒漠地區特有的燥熱,敏感的皮膚不時被裹挾於其中的沙粒撞擊,有種如同被粗鈍銳器刺扎的生疼。關上窗戶,隔著表面已經磨huā的玻璃,最後看了一眼在熱風深處躬腰勞作的平民,黃賓慢慢轉過身,把目光投注到站在辦公室裡,等候自己命令的一眾軍官身上。

    有資格進入這個房間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其中,除了一名擔任師部參謀長的准將,其餘的,全部均為校、尉級官員。

    「衛隊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一名身材高瘦,雙眼中流lù出yīn沉冷酷目光的上校走上前來,略微欠了欠身,說話口氣當中,明顯帶有幾分難以掩飾的熱切。

    與步兵二團團長池凌一樣,三十四師師長黃賓也擁有一支完全以中、高級別異能者組成的精銳部隊。相比之下,後者衛隊的人員數量更多,裝備更加精良,戰鬥力自然也更強。這種將強悍異能者從普通人當中分離出來單獨成軍的現象,並非紅sè共和局或者第三集團軍獨有,而是已經成為廢土世界所有機構勢力的共同現象。畢竟,從力量與體質在輻射環境當中出現分化的時候開始,人類就已經裂變成兩種截然不同的強弱族群。

    黃賓沒有說話,他慢慢走到壁櫥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眼眸深處不斷微閃的目光,表明他此刻正在猶豫、思考著什麼。

    站在斜對面的師參謀長朝前踱了幾步,從牆角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沉穩卻不失狠厲地說:「我知道,你還在顧忌那傢伙的政監委員身份。

    但你應該明白被殺的人不是普通士兵或者無足輕重的下級軍官,而是一個主力團的團長。三十四師總共就那麼多人,有資格站在這個房間裡成為核心決策層的人也寥寥無幾。不管衝突起因究竟是什麼」我們的人死了即便是政治監察委員會也必須給出一個足夠合理的說法。

    殺人償命,這是最簡單,也是最基本的道理。」「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黃賓輕輕地搖了搖頭,面sèyīn沉地說:「哄搶後勤倉庫屬於逆謀重罪,不管用任何理由作為前提都說不過去。你們是在太心急了,沒有得到我的許可就擅自行動,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已經不是表面上隨便說說就能解決那麼簡單。」

    「那麼到底該怎麼做?難道我們的人就這樣白死了?」

    一名身材矮壯的中校緊攥雙拳,憤憤不平地連聲怒吼。

    神情煩躁的黃賓從沙發上站起,背著手,在辦公室裡來回踱了幾圈,忽然停在壁櫥前面抬頭凝望著窗外一片灰黃的茫茫荒野,眉頭逐漸鎖緊,一字一句地說:「向新京與集團軍總部分別發文,匯報此次衝突的原因和全過程。更高級別的權力糾葛不是我們能夠參與的層次,但是不管怎麼樣,必須首先掌握住足夠的話語權。調動三個主力團和師部直屬衛隊,包圍步兵二團。」

    說到這裡黃賓轉過身,聲音突然變得深沉和森冷:「記住,我下達的命令是包圍,而不是讓你們進攻或者射殺。我不希望再發生任何擅自更改或者違逆命令的事件。不管有什麼理由,如果有誰仍舊不服從號令,我會讓他死得很難看一~」

    。。

    後勤倉庫內部的對峙仍在持續。

    與半小時前相比來自其它各團的哄搶人員數量已經大為減少。

    倒不是說他們願意主動放下武器,或者被強迫著集身離開,而是被數量遠遠超過己方,在隸屬於步兵二團的士兵們槍口指對威脅下,不得不按照對方的命令高舉雙手,抱頭,拘押在一間佔地面積龐大的空置倉庫裡。

    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投降包圍圈核心,仍然有十餘名軍官相互簇擁背靠,槍口朝外,神情緊張而滿含悲憤地注視著慢慢圍攏過來,數量越來越多的對手。

    上校的屍體已經不再動彈,脖頸斷口位置噴湧的鮮血正在逐漸凝固,傷口邊緣的皮膚表面已經略顯乾燥、催化,從內部翻出,顏sè微黃的皮下脂肪也開始發白。所有這一切都表明這具軀體已經徹底喪失了生命跡象,再過幾個鐘頭,大面積死亡的細胞將變冷、固化,肌肉和表皮不再柔軟,而是如同表面塗抹著厚厚粘土的磚胚一樣僵硬。

    幾乎所有哄搶者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憤怒。然而,這種曾經熾火衝天,刺jī著大腦瞬間陷入瘋狂狀態,準備著以生命做為井價,朝著倉庫守衛者狠命射擊拚死反抗的狂熱意志,卻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漸漸推移,慢慢變得冷卻、弱化。

    沒有人開槍,最為狂暴jī動的中尉被同伴控制住以後,倉庫內外躁動不已的空氣,也隨之變得近乎窒息般的凝固。軍階順序往下,兩名少校很自然的成為被哄搶官兵當中的決策者。可是,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命令手下準備以死反抗的士兵們保持克制。

    為首的上校已經死了。

    顯然,對面那個與教科書上英雄長著相同面孔的傢伙,遠比傳聞中更加冷血、殘忍。他根本不會顧忌什麼後果,也從不考慮什麼活人生存權利之類的問題,單純只以謀逆、反草命之類的字詞作為判斷標準。

    被殺的上校,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種人比廢墟深處的變異獸要可怕得多。

    他的行事標準簡單而執拗,絲毫沒有通融軟化的可能。加上現場局勢已經變化,所有優勢都站在聞訊趕來的步兵二團一邊,反抗、爭鬥、

    廝殺所有一切均變得毫無意義,更談不上什麼報仇之類的狠話。

    兩名少校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一~林翔會毫不猶豫命令架在四周制高點上的重型武器開火,當場射殺被圍在圈中的每一個人。政監委員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擁有生殺大權,與其在衝動與狂熱刺jī下白白送死,不如冷靜下來」暫時投降,耐心等待。

    師部和自己所在的團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了那個時候,所有問題都耳以扔給級別更高的上層官員去考慮。自己現在唯一可以做的,

    就是儘可能保持理智。

    後勤主管的辦公室」已經變成了林翔的個人休息室。

    屋子很寬敝,家具很簡單,只有兩把合金摺疊椅,外加一張顯然是用邊角料拼湊製成的木桌。牆壁的橫欄上整齊擺著十餘支突擊步槍,二十來個半新不舊的軍制板條箱在屋角高高碼起,透過表面上敝開的箱口,可以看見裡面裝著密密麻麻的子彈。除了這些,屋子周邊的牆壁根角,還能不時看到散碎的米渣、糠麩,乾癟麥粒之類的東西。也正因為有它們的存在,房間裡的空氣一直處於非常古怪的混合狀態一一略微有些植物種子的黴變,機油的濃重」以及強烈刺鼻的火藥氣味。

    與其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一間已經騰空,卻也曾經充當過各種物資擺放場所的倉庫。

    夾在指間的菸頭,飄散出混亂繚繞的裊裊白煙,沖淡了刺jī著鼻腔粘膜發癢的濁氣,安裝在牆壁高處的換氣扇緩緩旋轉著,坐在椅子上的林翔卻並沒有感到絲毫舒暢與清新」只有不斷轉動的槳葉輪流掃過圓形窗口,在地面上投射出的大片金黃sè陽光表面,留下一道道晃動的濃密yīn影。

    斜靠著椅背,默默注視著地面企圖永遠遮擋太陽的黑影。

    死亡上校那張充滿驚愕與茫然的臉,已經能夠變成頭顱爆裂之前,永遠殘留在林翔內心深處足以成為永恆記憶的圖畫。

    他不想殺人」卻必須殺人。

    長長一聲輕嘆,林翔緊閉的嘴角,慢慢浮出的一絲神秘而慘然的微笑。

    他終於明白,即便是在紅sè共和軍,自己也不可能遠遠躲避開廢土世界的生存法則。老老實實做一個好人」注定只是充滿漂亮夢幻sè彩的美好泡沫,死亡與爭鬥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無所不在的惡魔。即便僅僅只是想要在不引起旁人注意的情況下,順理成章見到齊越這種小小

    的企圖」同樣需要付出生命作為代價。

    想到這裡,林翔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忽然想起舊時代京城居於權力核心的中南海。普通人永遠不可能走進那裡」就如同自己現在一樣,如果真正想要接近或者引起內中大人物的注意,總有無數阻礙與禁制,甚至可能會以「衝擊國家機關」之類的罪名,被當場格殺。

    人上人,永遠不可能等同於普通人。

    雖然,同樣都是父母養育。

    雖然,同樣都是精子與卵子的組合。

    雖然,同樣都會生老病死,在新陳代謝與時間面前衰老、死亡。

    民,永遠是民。

    官,永遠是官。

    想要真正引起高官注意,就必須做出一些驚世駭俗,非比尋常的大事。

    為步兵二團申請到從未有過的足額物資補充,大張旗鼓在軍官當中進行審訊,再加上剛剛死在自己槍下的上校夠了,差不多已經夠了。如果齊越不是被人操縱的行尸走肉,如果他真的有資格被政治監察委員會當做重點監控對象,那麼他肯定會對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有所察覺。接下來所做的事,就是應該默默坐在這裡等待幾個鐘頭,或者幾天的區別。

    核微粒產生的輻射,能夠對bō譜範圍內的所有物質形成干擾。這種即便是在真空當中也可以進行的非接觸式傳導,具有肉眼無法觀察到的殺傷力及破壞xìng。從bō譜範圍通過的聲訊信號同樣不可避免,為了做到在短時間內流通信息,唯一的對抗方法,就是在輻射程度偏干弱化的區域大量建立信號中繼站。

    以「接收」

    「轉發」再「接收」~

    「轉發」的形式週而復始。

    這樣做,保密xìng顯然大為降低,信息傳遞時間也成倍增加。但是不管怎麼樣,總比原始時代單純依靠人、畜腳力進行流通迅速得多。

    無論科技先進或者落後人類,終究必須首先服從於環境。

    三十四師作戰部隊大規模出動的同時,兩封內容完全相同的電報,也分別朝著東、西方向在電bō與虛空之中飛快穿行,從電碼形式被譯成行距工整的文字,擺放在各自需要遞送的最高決策者面前。

    數以萬計的武裝士兵,簇擁著一輛輛塗有灰黃sè沙漠mí彩的裝甲車和坦克,從四面八方將後勤補給基地死死圍住。從圍攻者變成被圍者者,很多人根本無法適應這種身份上的變化。他們茫然地觀望四周,臉上流lù出驚恐慌亂的神sè緊握在手中的武器不知道應該指朝哪一個方向,只能在充滿無比失落與畏懼的思維支配下,如同木偶一般機械地服從熟識軍官的命令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

    駐守後勤基地內部的防衛圈越來越小,配合無法用血肉之軀阻擋的重型戰車,多達數萬人的武裝部隊只用了不到半個鐘頭就已經突破步兵二團脆弱的防線。沒有發生預料中可能遭遇井jī烈戰鬥,士兵與軍官當中很多人都彼此熟悉。當軍銜更高的中校、上校逐一出現,甚至師長、參謀長這種將軍級別的人物出現在視距之內的時候,頑抗、míhuò、不知所措一切混亂與阻力,均如同沸水融雪般頃刻之間消失。

    二十餘名隸屬於步兵二團的政監委員,連同五十多名對委員會宣誓效忠的官兵,利用簡單的工具和材料在後勤主管辦公室外圍構築起一條不甚堅固的防線。誰也沒有預料到局勢竟然會在短時間內被徹底扭轉,雙方都堅決認定自己才是真正站在正義立場上的那個人。誰也沒有開火,只是默默守侯在目光與射程都能夠觸及的範圍內,默默冷視。

    四輛重型戰車分別出現在幾個路口盡頭,不斷逼近的它們,將一個個纏繞著鐵絲網的木製三角拒架推倒用沉重厚實的金屬履帶徹底碾碎。近百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尾隨其後,刺耳的引擎轟鳴,以及從地面傳來的震動,像重錘一樣狠狠擊打著每一個防衛者的心臟,撕裂著他們內心深處那一點點脆弱的承受底線。

    倉庫辦公室外圍所有通道兩側已經架起了各種武器無數黑沉沉的槍口都瞄準房門與窗戶。所有一切佈置好以後,三十四師師長黃賓,在副官與七、八個軍官的護衛下從人群深處緩緩走出,神情冷漠地在通道【中】央站了幾分鐘朝著虛掩的辦公室大門慢慢走來。

    來者近在咫尺,無需瞄準,一棱子彈足以使所有人橫死當場。然而,負責環形工事防禦,也是和林翔一樣,屬於步兵二團的一名政監少校,卻死死握緊上滿子彈的「特六改」手槍,瞄準越走越近的黃賓,渾身上下都在顫抖,緊緊咬住牙關,卻沒有扣動扳機。

    他的額頭,佈滿密密麻麻的冷汗。

    事情演變到這一步,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雖然收繳了哄搶人員的武裝與車輛,卻因為上校被殺一事,jī怒了三十四師其餘各團。單純以委員會名義進行威脅或者懷柔,根本無法解決困局。負隅頑抗死守立場,也沒有任何可以指望的援兵。至於在這種時候公然開槍射殺一名少將級別的師長是在自己腦門上寫下一個清晰無比的「死」字。

    想到這裡,政監少校雙眼眼角猛然跳了跳,臉上肌肉更是一陣不由自主地顫抖政監委員有權力對任何人進行政治審查,然而,將級軍官的生殺大權,卻必須得到委員會方面的首肯。何況,這裡是西部軍區。

    時間,不可能因為jī烈的思想鬥爭而暫停。跟隨在黃賓旁邊的幾名貼身shì衛一擁而上,將包括政監少校在內的多名守衛者迅速解除武裝,連斥帶罵吧所有被俘者圍在後牆屋角。冷冷地瞟了一眼失hún落魄的黑衣少校,師長黃賓輕「哼一聲,也不說話,朝著十餘米外的辦公室大步走去。

    就在他的腳尖剛剛從少校身邊邁過的時候,依託倉庫牆壁修建的一個環形沙壘【中】央忽然站起四條全副武裝的人影。緊接著,伴隨著清脆,

    刺耳拉動槍栓的撞擊,也傳來一個低沉且略帶幾分畏懼、緊張的聲音。

    「站住!誰再敢向前一步,我,我要開槍了」

    那是一個女人。

    不,不僅是她,最後一座沙壘的守衛者,全部都是女xìng。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3:58
第三百九十節 挾持

在步兵二團的軍官huā名冊上,許娜、楊佳、劉穎、陳夢紅四人均為文職」隸屬於團政治部秘書室,也是除了通訊班、宣傳處、衛生隊之外,唯一的女xìng工作單位。

    身材瘦弱的劉穎操縱著重機槍。遍體漆黑」外觀沉重且火力兇猛的十二點七毫米槍口,與她jiāo弱瘦小的身影形成了鮮明對比。旁邊負責供彈的楊佳,在四個女孩當中個頭最矮,由於長時間營養不良,儘管年齡已經超過二十,看上去大約只相當於舊時代十五、六歲少女的模樣。位置略微靠後的陳夢紅則扛著一門單兵無後座力炮,透過炮尾鋼架上的橫隔,可以清晰地看見一枚枚擺放整齊,威力驚人的小口徑榴彈。

    許娜平端著一支u%夠突擊步槍,對準從對面走來的黃賓及一眾軍官。厚厚的防彈衣徹底掩蓋了凹凸有致的身形,即便是豐滿膨脹的xiōng部,也被兩塊半凸形狀的陶瓷裝甲片嚴密遮擋。如果不是順著肩膀兩邊順序滑落的黑sè長發,恐怕很難看出這個臉上滿是凶狠暴戾的沙壘守衛者,竟然是個女人。

    「最後再說一遍,所有人全部後退,不准過來」

    充滿威嚇意味的怒吼,因為音調過於高亢而顯得嘶啞,聽起來就如同落入獵人陷阱好母獸在咆哮」卻絲毫沒有損及隨時可能瘋狂噬人的凶殘氣勢」而且清晰無誤地透lù出凜冽殺機。

    「你們這些死不掉的賤貨一」

    一名上尉朝上擼了擼衣袖,獰笑著向前跨了一大步,示威xìng地抬高手臂,鼓起一團團高隆膨脹的肌肉」散發出令人畏懼的二級進化氣息。他攥緊拳頭用力擂了擂自己銅黑sè的紮實xiōng口,惡狠狠地連聲咆哮:「臭婊子來啊!開槍啊!朝這兒打」讓我看看你們究竟有沒有」

    「嗒嗒嗒嗒」

    沒有任何預兆,猛然響起沉悶的槍聲。一蓬蓬子彈從槍口飛掠出來」重機槍口噴射出長長的火焰,不斷飛跳的彈殼與火光間隙當中,劉穎蒼白無比的臉上,竟然顯lù出一絲因為狂熱與亢奮產生的異樣暈紅。她死死咬住牙齒,頭髮從皮筋紮帶中散開」胡亂披在肩膀兩邊。

    屈辱、憤怒、因為報復產生的快感、恐懼和刺jī糾纏下催生的狂暴。。

    所有這些複雜而非正常的成份,簇擁流lù在她的面孔和眼眸深處」使整個人看上去越發趨於妄想型精神病症狀邊緣,卻還隱隱保留有一點點所剩不多的理智。

    子彈,在上尉腳下劃1出一條整齊的橫線。沒入泥土的彈頭」只留下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可怕孔洞。空氣中散發著嗆鼻的硝煙味道,負責供彈的楊佳迅速換上一條新的彈鏈」劉穎左邊嘴角朝下一擰,lù出狀若餓狼般的猙獰,槍座一擺,滾燙的槍口重新對準僵在原地的一干軍官,同時伸出鮮紅的舌,挑釁般地tiǎn著嘴chún。

    師長黃賓臉上飽經風霜的皺紋陷的更加拗深,他的眼角輕微顫動著」眯起雙眼掃飛快視著站在沙壘中的四個女人。

    作為身經百戰,從無數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一名將軍,對於「危險」這兩個字,他比一般人有著更加敏銳的察覺能力。

    她們都不怕死。而且,早已抱定必死決心。黃賓不知道有沒有人和自己一樣注意到四個女孩腰部以下的部位,已經用綁帶牢牢捆住多達十餘枚防步兵手雷。如果手中的槍炮無法對步步逼近的圍攻者造成威脅」扯動拉環同歸於盡,以一己之身帶走數十、上百名對手。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穩賺不賠的好買賣。

    即便是最狠厲無畏的軍人」也很頭疼悍不畏死的對手。何況,站在沙壘背後的」還是四個屬於文職編制的女軍官。

    麻煩歸麻煩,但這並不意味著沒有辦法解決困局。

    她們雖然不怕死,卻終究只是沒有變異能力的普通人。高等級進化人以超頻速度攻擊」火炮頂點轟炸,狙擊手遠程點射」火焰噴射器小範圍區域覆蓋對付的方法很多。可是不知為什麼,黃賓忽然有些猶豫,更有一種只能憋悶在心底無法說出的憤怒。

    人類的潛意識當中,都存在著對於生存的本能渴求。戰敗軍人請求投降並不奇怪,實力對比懸殊之下的乞憐求活也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在多達數萬名士兵的重重包圍中,駐守後勤倉庫的所有步兵二團官兵已被全部繳械捕虜」到了臨近最後一扇門前,卻出現了四個悍不畏死的頑抗者。而且全部都是女人。

    深深的羞恥與狂怒,彷彿地底噴發出來蹲火山岩漿一樣,瞬間充斥黃賓全身。

    男人和女人,區別僅僅只在於生殖器身【體】內外的位置不同,面對生死關頭的選擇與反差,竟然如此強烈、巨大。

    黃賓忽然有些嫉妒呆在辦公室裡一直沒有lù面的林翔一不知道這個傢伙究竟是用什麼樣的方法,使這四個女人死心塌地的追隨?

    身為一師之長,黃賓當然明白」自己麾下同樣也有能夠在危機時刻撲上來,用身體給自己擋子彈的士兵和軍官。可是,如果將獻身者的xìng別換成女人自己,恐怕一輩子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用力吸了口氣,他攥緊雙拳,又緩緩鬆開,用充滿威嚴而沉悶的聲音說:「1放下武器吧!我保證給予你們最優厚的待遇,甚至可以不再追究責任。」

    沒有人回答,四個女孩手中的槍械被握得更緊。

    黃賓臉sè一沉」凶厲狠辣的目光,飛快掃過許娜肩膀上的少尉徽章,再次提高音調,其中已經帶有難以遏制的暴怒成份:「少尉,我命令你放下武器。現在」

    立刻、

    馬上」

    許娜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瞟了一眼站在對面的進攻者」沒有說話,側過頭,將右眼湊近突擊步槍上的瞄準鏡孔。

    看到這種情形」黃賓的面sè變得很難看。他慢慢搖了搖頭,似乎想要再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卻變成聲音頗為平淡與無奈的命令:「動手吧!殺了她們。」

    話音未落」沙壘背後忽然傳來一陣金屬零件缺少油料潤滑,刺耳無比的「1吱嘎」摩擦聲、

    一直虛掩,只有手指那般粗細縫隙的房門」從裡面被拉開,身穿黑sè制服的林翔,慢慢走了出來。

    「真走出乎意料了最後,寧願以死守護防線的,居然是幾個女人」

    自言自語」似乎是在嘆息,又好像是在譏諷。

    沒有人對此作出回應、口這本來就算不上是什麼問題,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應該說點什麼,才可以對林翔犀利諷刺的語言進行還擊。

    林翔之所以呆在後勤基地一直沒有離開」不是為了等死。步兵三十四師的確屬於紅sè共和軍中的精銳部隊,圍繞在師長黃賓周圍的軍官,其中也不乏寄生士級別的異能高手。

    然而」其中等級最強者,也不過剛剛達到四星標準。如果林翔要離開,根本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

    可是,正如他自己剛才所說的那樣,事情發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一一最後留在身邊寧願以死保衛自己的防禦者,竟然會是四個女人。

    對於秘書室的這幾個女孩,林翔從未產生過,xìng,方面的yù望。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為什麼,從「前世」到現在,真正發生過,肉,

    體,關係的女人,僅僅只有艾琳娜和應嘉的複製體。倒不是說他在這方面無法堅硬tǐng拔,只是對於那些因為地位和利益驅使」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林翔一直有種無法言語的厭惡與惡憎。他知道自己不是聖人,也不應該因為此類原因對其他人進行責備。可是」先天主觀思維上的固定概念,實在很難因為環境變化產生改變儘管現實環境是廢土」骨子裡,他仍然是個仍然保留舊時代文明思維觀念的「古人」。

    審訊,壓制了步兵二團當中包括孫剛在內的一挑中、下級軍官。

    表面看來似乎是為了幫助秘書室這幾個飽受欺凌的女孩出頭,實際上卻是利用她們作為緣由,以連帶、加罪等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林翔並不覺得自己所作所為高再或者骯髒,充其量不過是相互利用。借助別人拿到自己想要的,同時也給予她們改變目前處境的一千道一萬,這不過就是一場交易。只不過四個女孩並不知道其中內情。

    從送出物資申請表開始,整個步兵二團所有人,其實都是自己yīn謀整體的一部分。可是從實際方面來看,每一個士兵、軍官,乃至軍屬,都是得到大量好處的受益者一在接下來的幾牟月裡,他們不必再為食物的問題擔憂。新京方面發來的物資足夠吃到下一次耕種季節來臨。無論品質和種類」都比添加了糠麩與紅薯葉子的窩頭好得多」

    用防水薄膜大塊包裝的火煉油脂,也使寡綠sè的野菜湯裡多了一些看上去非常yòu人的濃亮油珠。

    跟隨自己一同前來的兩個營,已經全部被俘。他們一槍未發」主動交出了手中的武器。

    管理後勤倉庫的官員與隸屬於自己管轄的政監委員,他們的表現要略微好上那麼一點點。可是,在佔據絕對優勢的對手面前,同樣選擇了投降。與前者相比,雖然時間上延後了近半個多鐘頭,實際意義卻沒有絲毫改變。俘虜」終究不是戰死者。

    到了最後,敢於握緊武器站在自己身前的只有這幾個女人。

    忠誠,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得到最深刻、透徹的檢驗。

    朝前走了幾步,站在沙壘最前端,林翔轉過身,看看站在自己面前,臉上充滿疑huò與緊張的女人們,帶著一絲明顯有著感動成份的微笑,認真而誠摯地點了點頭。

    「謝謝」

    聲音,一如既往的悅耳動聽,富有磁xìng。

    「你們已經做得夠多了現在,放下武器。你們」都是我的人。」

    既是安慰,也是對那些林立在身後的人」表明自己的態度。

    女孩們臉sè微微有些發紅。顯然」對於最後一句「你們,都是我的人」」話中意思她們和林翔,根本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理解。

    許娜神情複雜地看著林翔,手裡仍然死死緊握突擊步槍,幾縷髮絲被風吹得從chún間橫掠而過。

    她始終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這種場合究竟應該說些什麼。

    在很多時候,廢土與舊時代,其實沒有什麼區別。

    只要有錢」有權,女人一樣還是男人的附庸。唯一不同的一一huāhuā綠綠的鈔票,已經被一塊塊面包取代。擺在女人面前讓她主動脫下衣服的籌碼,不是看鈔票面額幾千上萬」而是看那塊面包夠不夠大,能不能讓人吃飽。

    許娜並不排斥林翔。只需要一句話,她可以在任何時候滿足這個男人的任何要求。畢竟他給了自己太多的好處。誠然」這一切在舊時代人類眼中毫不為奇。可是,在荒涼得近乎絕望的現實當中」能夠有尊嚴的活著,就是最大的恩惠。

    「婆了」

    站在師長黃賓旁邊的副官顯然已經被林翔等人的態度所jī怒,即便是多年的城府,也令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無比暴怒的情緒。他從腰間拔出手槍」瞄準背朝自己的林翔後腦,用力板開保險,咬牙切齒地吼道:「所有人給我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背靠牆」排成橫隊一一」

    林翔慢慢轉過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威脅政監委員的人身安全」屬於反草命重罪。」

    「混蛋!這種卑劣骯髒的把戲對我沒用、

    」

    副官先是狂吼一聲,臉上扭曲的表情隨之緩緩變得平靜下來。他深深地看了林翔一眼」yīn柔地笑道:「未經審判就擅自處死上校級別正團職戰鬥人員,一樣也是重罪。而且」罪名不僅僅是反草命那麼簡單。你是謀逆」是賣國一~」

    林翔還是安靜地站著,臉上掛著無人能夠猜透其中意義的微笑。

    副官口中聲sè俱厲的威脅,似乎對他沒有產生絲毫作用。

    被數十名衛隊簇擁在中間的黃賓,冷言旁觀著這一幕。事情發展與他想像中的場景多少有些出入,卻也還在能夠掌握、控制的範圍。

    搖了搖頭,目光來回掃視了幾遍站在面前的林翔等人,用不帶任何感情因素的冷淡口wěn說:「把他們帶回師部嚴加訊問。留下一個營清點倉庫裡儲備的物資數量。從現在開始,步兵二團所有涉案人員,都必須接受師情報處的調查。」

    沒有人對這番的話作出反應,無論林翔抑或是四個女孩,卻對此充耳不聞一她們仍然緊緊握住各自的武器,林翔雖然在微笑,目光卻無比冰冷。漸漸的」黃賓內心深處忽然產生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他的身體開始不自然地微微扭動起來。這並非皮膚搔癢或者肌肉器官某一部位的病變所導致,而是現場這種沉悶、壓抑的氣氛,使他忍不住想要以儘可能小的幅度活動身體,使之不變得僵硬、凝固。

    「我們,哪尼也不去。」

    林翔的回答中帶著笑音,可是在黃賓聽來,卻yīn森冰冷,還帶有濃重的濕氣。

    「既然拒絕服從命令,那就如你所願。」

    他用有些渾濁的眼睛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五個人,沉寂了一會兒」

    舉起右手,很隨意地朝空中揮了揮。見狀,圍聚在四周的士兵紛紛端平槍。」架在戰車頂部的重機槍也重新擺正」將數量完全不成正比的對手納入瞄準。

    當實際身份提升到一定程度,掌握足夠強大權力的時候,看待事物的目光」自然與其他人不同。

    黃賓同樣懼怕來自政治監察委員會的報復」但他畢竟是一名正規師級作戰單位的少將指揮官。軍人處理糾紛的方法本來就很簡單一一殺人」雖然會給自己多少帶來麻煩。死人」卻永遠不會給自己造成任何麻煩。

    然而,就在即將轉過身的一剎那,黃賓臉上的冷笑瞬間凝固一一一把寒光四射的格鬥刀,已經牢牢橫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深深抵進柔軟的皮肉,甚至可以觸及被按壓在刀鋒下方緩緩流動的血管。

    誰也沒有看清楚林翔的動作,他的行動速度,早已超過肉眼能夠捕捉的正常範圍。可是作為必不可少的反應,無數烏黑冰冷的槍口,也隨著大腦意識從混亂到清醒的轉變過程,無一例外全部對準他所在位置。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3:59
第三百九一節 血鎮

一個不小老婆又懷圌孕了。去醫院做個人流居然要三千大元虧了。

    。比較下來,還是用避圌孕套更加省錢。三千塊,夠買多少杜蕾絲啊!教訓啊

    「你,你的異能究竟是什麼級別?七級進化?還是八級?。」

    黃賓的身體一陣僵硬,絲毫不敢有任何動作。儘管腦子裡瞬間產生出無數迫切需要找到答堊案的問號,他卻本能首先從嘴裡說出這句話。

    「這並不垂要。。。

    林翔微微一笑,lù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讓所有人放下槍。就像你先前所說的那樣一…現在。立刻。馬上一——。」

    站在周圍的軍官絲毫沒有想要退讓的意思。他們死死盯著林翔,目光中顯lù出毫不掩飾的仇恨和震驚。暫且不論對手實力如何。單是這種可怕的速度,就已經超過他們對於「異能」這兩個字的認識範圍。尤其令他們無法理解的是林翔身上,竟然沒有散發出一絲進化人應有的異能氣息。

    距離最近的副官抬高槍。」瞄準他的頭部,用近乎瘋狂的聲音咆哮:「立刻把將軍放開,否則我

    「嘭——」

    一等,無聲無息卻又疾若閃電般重重砸中他的右邊臉頰,彷彿一枚脫膛而出的重磅炮彈,帶著無比迅猛的巨力,將整張面孔轟得徹底扭曲。副官只覺得從自己頭顱內部傳來骨頭碎裂的脆響。隨即,整個領骨關節徹底斷開,下頜從側面被分裂成無數小塊。巨大的痛覺牽引下。嘴chún不由自主分張開來,十數顆脫落的牙齒夾雜著粘圌稠唾液與鮮血。猛然噴灑在空中。這種無法抗拒的力量撞擊產生出慣xìng,拖拽著身體連連踉蹌了幾步,直至失去平衡,一頭栽倒在地面上。

    「否則我就殺了你——毗——。。

    林翔停頓了幾秒,慢慢收回揮出的左拳,用冷漠無感情的語調,慢慢補全副官剛才未能說完的話。當然,話語當中的主動者與被動者身份。已經被徹底調換。

    望著在血泊中掙扎扭曲,雙手死死摀住下領傷口痛苦哀嚎的副官。黃賓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皺起眉。朝著刀刃壓迫方向偏了偏脖子,讓出勉強能夠呼吸的空間,厲聲吼道:「挾持上官,妄傷同僚,未經過允許擅自調派部隊每一項罪名都等同於謀逆與叛圌國,即便是政治監察委員會也保不住你…」

    林翔笑了笑,沒有理會。握在手中的刀。依然牢牢抵住對方咽喉。

    這種輕鬆且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表情。使黃賓立刻怔住,臉sè慢慢的變得難看起來。他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撞。說話音調也由高降低:底想怎麼樣?。。

    「你無法解決這件事情。最明智的辦法,就是置之不嗯。」

    僵持了近十秒鐘,林翔口中再次輕語出低沉緩慢的悅耳之音:「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命令部隊撤退。。」

    他那雙如同黑玉般清澈而yòu圌huò的眼睛微眯著,透出的一絲極為鋒利冰寒的冷光。

    黃賓的臉sè一片鐵青。

    他忽然發現——這個英俊得令人嫉妒,甚至帶有幾分奶油味道的年輕小子,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他也絕對不是教科書上所說那種愣頭愣腦,只需要幾句鼓動xìng語言就會熱血沸騰,抱著炸圌藥包主動獻身的英雄。更像是存活了千百年之久,人生閱歷豐富,人情世故所有一切均能掌控的過來人。雖然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究竟何圌在。但肯定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何況,從整個事件的發展形勢來看。似乎都在按照一定軌跡緩慢有序地進行著。新京,不可能單純因為一張申請表就下撥大量物資。西部軍區所有部隊每個月都在提出申請。卻偏偏只有他一個人獲得允許。這本身就值得玩味。

    哄搶物資,可以歸類於下屬軍官的擅自妄為,卻也能夠與自己這個師長牽涉於其中。如果委員會真的想要對付自己,那麼之前的一切動作也就有了合理解釋。然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今年輕人的目標,似乎並不針對自己。

    那麼,他搞出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呢?

    他好像並不急於解決問題,更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一小時,一天,一個星期順序推移,這起突發事件也會層層上報。新京與集團軍總部,都會對此作出反應。

    也許,正如同他所說的那樣,這根本就是共和軍高層的一次暗中交手,自己根本不能參與,也無權過問。巨大的權力糾葛,將把每一個擅自涉身其中的人,徹底絞殺、粉碎。

    想到這裡,黃賓猛然驚醒,渾身上下滲出一層濕漉漉的冷汗。

    他弄始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或者按照林翔剛剛所說的去做,才是最正確的方法。深深地吸了口氣,帶著幾分不甘願的猶豫和退縮,黃賓慢慢偏過頭,對守候在旁邊一干虎視眈眈的軍官說道:「命令所有人解除戒備狀態,釋放俘虜。」

    聞言,一名少校不禁又驚又怒:「將軍,這」

    「立即執行——一。。

    黃賓瞪圓雙眼厲聲大喝,只有足夠大的聲音。才能讓他堅定內心不太肯定的薦測。同時加重語氣吼道:「違者。軍法從事一一——,。

    圍站在四周的士兵,漸漸散開。

    林翔慢慢收回架在黃賓脖子上的格鬥刀,插回鞘中,平靜而認真地說:「很高興你能這麼做。這是最正確的選擇。。。

    儘管面無表情,從黃賓眼睛裡,卻明顯能夠看出蘊含圌著被強壓住的怒火。他迅速退回牟官與衛兵結成的厚重防護背後,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林翔絲毫沒有在意對方的態度。他轉過身,輕輕槎了槎手上沾染的灰塵,用只有自己一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接下來要做的

    就是耐心等待。。。

    不管白晝或者夜晚,紅盔鎮上彷彿永遠都充斥著血腥與潮圌濕的氣息。

    與大戰爆發前的舊時代相比,這裡的一切已經全部改變。當然。變化並不僅僅只是針對地形與環境而言。雖然地處亞州,區域位置也在龍騰帝國北面,紅盔鎮上的建築卻仍舊保存著西歐風格。尤其是小鎮中央那幢哥特式尖頂塔樓,以及鑲嵌在其窗戶表面sè調沉悶的彩sè玻璃,高高矗立在尖塔頂端的白sè十字架,都散發出一股令人很不舒服且無比畏懼的宗教氣息。

    這裡的空氣,隨時都瀰漫著淡淡血腥和殺戮的味道。塔樓,確切地說。那其實是一間教堂。安裝在樓頂的巨型機械鐘。仍然使用十二個漂亮的花體古羅馬數字作為標識。每當整點種聲響起。整個世界似乎都深陷於冥冥之中。被méng上一層灰暗yīn沉的薄霧。誰也無法看穿,也不可能將之驅趕。只能默默困守在屬於自己的位置,等候命運裁決,無力改變。

    寬敞的布道台背後,高高豎立著一座青銅鑄成的聖像。身穿白袍被奉為真神的可憐男子,像舊時代那樣被牢牢釘掛在十字架頂端。他的雙眼之中再也看不到對末世蒼生的憐憫。而是充滿無法掩飾的憤怒與憚恨。雙圌chún緊閉。飽滿外凸的咬肌卻顯示他正在狠狠磨牙。雖然形狀沒有顯lù絲毫。卻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凶殘與猙獰。

    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站在台前,穿著一身手工剪裁精美的白sè長袍。衣領與袖口縫有漂亮的金sè花紋。方正刻板的臉上,濃密的鬍鬚修剪得整整齊齊。一縷淡淡陽光從聖像背後的窗口斜射下來,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混身上下都散發出柔和溫潤的光線,彷彿自天堂降下。帶有無形翅膀的神。

    教堂大廳裡擠滿了數百名信徒。他們身後擺放著整齊的黑sè長椅,卻沒有人敢於落座,而是雙手握拳交疊在xiōng前,隨著擺在大廳深處的管風琴節奏。虔誠無比地低聲吟唱。站在隊伍最前端的十餘名男女,臉上滿是熱切與期盼的神情。幾分鐘後。吟唱結束,大廳裡瞬間陷入幽深死寂。兩名身強力壯的男xìng,shì者從側面房間裡走出。各自端著一個裝滿了清水的瓦肆,走近人群,伸手蘸水,彈指,將冰冷的水滴灑在無比jī動的信徒臉上。

    「願聖水洗去你們身上的罪孽。阿門——一一一」

    站在布道台背後的神父神情肅然,虔誠無比地禱告。與此同時,另外兩名上身屍赤,luǒ的男shì從木台後走出,他們頭上戴著只lù出眼洞與鼻孔部位的罩帽,xiōng前與頭頂用鮮紅塗料勾畫出醒目的十字架,散發出相當於四級改造人的強化氣息。一個身穿麻布罪裙的女囚被他們牢牢抓圌住胳膊,連拖帶拽帶到台前,用力按住後頸。同時抬高手臂,將整個人由上至下擰成一個巨大無比的

    「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一仇,她很年青,按照廢土世界的實際發育速度,大概只有十五歲左右。捲曲的淡金sè長發從耳畔滑落下來,皮膚很白。也很光滑。看上去應該剛剛接受過清洗。一雙漂亮的碧藍sè眼睛裡,燃燒著無比恐懼與憤怒的火焰。她就像一頭被捆綁住的發狂母豹,一邊粗重地喘息著,一邊用力搖晃,拚命想要掙脫束縛,口中傳出混雜有shēn圌吟與低吼的哀求與咆哮。

    「放開我,你們這幫骯髒的騙子——a——a」

    「求求你們命心一一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有憐憫。有痛惜。也有不太確定的猶豫,更多的,則是貪婪、飢餓、刺圌jī與屍赤,luǒ麻屍的yù圌望。

    「格拉到娃。康絲坦丁。伊萬諾維奇。你被控犯有瀆神罪,有證據表明企圖以黑巫術與撒旦進行交流。按照兩區宗教裁判所的終審判圌決,將對你施以分食刑律,徹底淨化存在於世間的罪惡。」慢慢走了過來臉E流lù出帶有憐憫成份的慈祥,微笑著顫了一點聖水,輕輕貼在女子額頭。

    「不!你們這幫混圌蛋我什麼也沒有做我沒有,沒有褻瀆神靈——一一一,。女子拚命掙扎,身體像蛇一樣左右扭曲、搖晃,企圖從男shì鐵鉗般的雙手禁錮中掙脫。但她終究只是一個沒有進化的普通人。過度扭動的結果,只是使得寬敞的罪裙徹底鬆開脫落,lù出渾圌圓的肩膀,鼓漲豐圌滿的rǔ圌房,以及曲線四凸的腰身。到了最後tǐng翹的tún圌部和修長的雙圌tuǐ,整個下圌身都顯lù無遺,徹底暴lù在空氣和人們的視線中。

    「瀆神,必須付出圌血的代價…——毗」

    神父灼熱的目光在女子身上來迴游走。他轉過身,背朝台下的信徒。無法被光線照到的臉上,慈祥瞬間轉變成為冷酷:「把罪人捆上十字架,開始裁決一一一…」

    男shì沉著地點了點頭,一人走到女子身後,反手扣住她的身體下部用強勁有力的拇指狠狠扣進,yīn屍道。四指一擰。將其整個人高高舉起。突如其來的重壓與劇痛使得女人雙眼一瞪。嘴chún大張,正準備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卻冷不防被另外!名男shì伸手掐住咽喉,扣住脖頸朝後猛按,使整具身體重重貼緊布道台旁邊早已豎起的木頭十字架。粗糙的繩索分別繞緊喉嚨、手腕、足踝

    此刻教堂深處的管風琴重新開始奏響,舒緩莊嚴的音樂瀰漫了每一個角落。神父背朝信徒走到女子面前,伸手狠狠抓了一把她的xiōng口用絲毫不帶任何情緒變化的音調說:「你,必須洗清身上的罪孽。」

    「我我沒有瀆神。求你求求你一一一——。,女人一直在苦苦哀求。

    「你已經被撒旦míhuò。到了這個時候。仍然不肯認罪。」

    神父搖了搖頭轉身面朝台下的信徒。滿面莊嚴地宣佈:「信奉魔鬼的人,口中只有謊言。按律,須拔舌————。。

    站在旁邊男shì點了點頭,從台前拿起一隻直徑超過十公分的沉重鐵球,另外一名男shì則握緊女人下頜,伸出手指,從拚命掙扎先要合攏的嘴chún中間,用力拔圌出不斷蠕動、回縮的舌頭。含糊不清的慘叫與尖叫聲中,舌面被一枚粗大的鐵釘狠狠扎穿,用力別進鐵球表面凸起的圓環當中,牢牢固定。巨大的重量,將整條舌頭從口chún中拖出近至下巴的位置。女人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肩頸部位拱凸出一狠狠粗大的血管,劇烈疼痛刺圌jī著所有頭髮似乎已經豎立起來。她的眼睛像魚類一樣鼓圓外凸,其中充滿鮮紅可見的密集血絲。混雜著唾液、鮮血、胃液的各種嘔吐物,順著舌頭緩緩下墜,裹滿鐵球表面,散發出令人恐懼的血腥與惡臭。

    信徒們大多低著頭,儘管他們都曾經看過比這更加令人髮指的場景,卻沒有人敢於離開教堂。更沒有人敢於當面表lù出憤怒或者反對。「上帝之劍。」宣稱得到了神的眷顧。任何疑問都是褻瀆神靈。被捆在十字架上這個叫做格拉列娃的女人,獲罪原因不過是在酒後調笑,說了一句「神父可能是上帝的sī生子」。儘管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靈存在,然而在血腥恐怖的現實面前,誰又敢站出來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呢?

    何況,有人被定罪,其實並不是一件壞事。

    漸漸的,女人已經不在掙扎。她似乎耗盡了渾身氣力,也可能是劇烈痛苦使神經系統出現斷裂,或者當場昏mí過去。在神父的接意下。男shì從布道台上拿起鋒利的匕圌首,熟練地割開女人身上的皮膚,割斷肌肉,卸掉骨頭。取出腸管與各種臟器解剖過程使女人從昏mí中再次清醒,也許是震驚於自己身體的變化,或者是對眼前這一切感到絕望,她猛然扯緊身體,從咽喉深處猛然爆發出一陣如同哭泣般的哀號,便頭一歪,再也不會動彈。

    所有罪人的肉,都會分配給紅盔上的信徒。爆炒、燉煮、綢燒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烹飪,只要吃下去,對神靈犯下的罪孽就會永遠被淨化、消除。

    望著臉盆裡被血垢染成鮮紅的水,瓦倫特。斯派克那張莊重方正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猙獰的冷笑。

    作為紅盔鎮上唯一的神父,瓦倫持實際上已經成為這裡的實際控制者。當然,這是在最高教庭沒有委派其他人頂替自己的前提下。格心小娃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與其說她的罪孽是褻瀆神靈。不如說是這個屍該,死廠婊,子竟然拒絕免費脫圌光衣服爬上自己的chuáng,而是一定要自己拿出二十骷髏元作為嫖資。媽圌了圌個圌逼的,老圌子殺個人都不需要理由,一個賤圌貨,居然敢找我要錢?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3:59
第三百九二節 離計

人類的思維無比奇妙,瓦倫特。斯派克自己也無法察覺潛意識當中對於連貫意識產生的引導效果。臉盆裡鮮紅的血水,繼而聯想到格拉列娃已經被分割成為無數小塊的爛肉、碎骨,這些看似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經過大腦組合拼接,又重新變幻成一具潔白豐滿,柔軟滑膩的jiāonèn身軀,以及一張曾經熟悉無比,現在卻徹底支離破碎的美貌頭顱。

    了最後,在遐想中被發揮到極至的思維空間裡,順序出現了鋪著潔白被單的大chuáng,還有幾張擺放在chuáng頭櫃上半新不舊的鈔票。被各種不同類型場景yòu導、促發的情緒,也在嗜血的快感、被拒絕後的憤怒、渾噩衝動的yù望,還有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究竟是因為什麼緣故產生的失落和遺憾當中徘徊。

    短暫的思維mí亂過後,瓦倫特腦子裡開始出現一疊疊厚厚的鈔票。

    huāhuā綠綠的紙面上,印刷著漂亮的數字與圖案,排列在鈔紙四角的黑sè骷髏表面,密密麻麻刻劃著如同人類指紋般細密、規則的線條。這種雕刻版印技術為骷髏騎士團獨有,以廢土世界目前擁有的科技水準,除了紅sè共和軍,任何勢力都無法仿造。

    不知道究竟走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或者是因為兩大勢力彼此暗中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協議。紅旗元和骷髏元這兩種貨幣,一直沒有出現過被對手大量偽造的跡象。雖然同樣都是硬通幣鈔,後者的流通範圍顯然要比前者更加廣泛。事實上,如果不是紅sè共和軍一直實行封閉xìng的半禁錮策略,恐怕整個亞洲區域的貨幣流通量,將被紅旗元一舉取代。

    作為「上帝之劍」委派到紅盔鎮的神父,瓦倫特對於「錢」的概念,很多時候仍然停留在白銀與黃金等貴重金屬的階段。他曾經非常厭惡紙鈔認為這是魔鬼用於míhuò俗人,騙取真金白銀的偽裝和道具。

    集而,當真正體會到鈔票的便捷與強大購買力之後,腦子裡的固定思維也隨之產生變化他開始比任何人都要喜歡這些散發著油墨氣息的小紙片同時,不遺餘力地壓榨教區信徒,要求他們貢獻更多的好處,繳納更多的稅金。

    「上帝之劍」的斂財手段,完全來自於教庭在中世紀曾經使用過的兩種方法。

    第一,舟教區民眾高價出售「贖罪券」。

    第二,要求信徒按照人頭繳納「什一稅」。

    儘管擁有教庭在神靈方面的強大號召力「上帝之劍」仍然需要資金對領地內部進行維持,需要數以萬計的金錢向其它勢力購買糧食、資源、武器彈藥。雖然與紅sè共和軍和骷髏騎士團敵對,可是,通過其它勢力代表出資購買,再重新返還到自己手中這種事情從人類遠古時期就一直存在著。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敵人同樣可以利用,盟友也一樣能夠從背後捅上幾刀。爾虞我詐並不僅僅只是狼、狐的專利,義正詞嚴的正義形象代言人,脫掉kù子,屁股上一樣生長有爛瘡,流淌出黃膿惡臭骯髒無比的腐水。

    「嘭」

    用力拔掉玻璃酒瓶上的軟木塞子仰脖灌了一大口辛辣沖頭的白蘭地,瓦倫特搖搖晃晃地走到木chuáng旁邊,帶著幾分被酒精麻醉,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的意識,用力掀起擺在chuáng頭一隻近兩米寬長大木箱的蓋子。隨著光線進入箱內的一剎那,盛放在其中的所有物品全部顯lù無遺。

    三個月收繳的「什一稅」蚊額高達一萬零八百六七骷髏元。

    單以紅盔鎮上數百餘人口,根本不可能得到如此豐厚的貢納。事實上,箱子裡的錢,還包括武裝人員在附近地區獵殺、捕捉流民和暴民把死人當作肉食出售,活人則賣做奴隸,從中獲取的利潤。

    瓦倫特是一個擁有三級進化體質的異能者。按照「上帝之劍」最初制訂的相關條例只有變異力量達到寄生士級別的神職人員才有資格晉陞成為神父。實力不足者,只能按照其實際情況身份銜級由高至低分為傳教士和修士。隨著信徒數量不斷增加,控制區域越來越廣,教區和轄下人口數量也在短時間內jī增。無奈之下,教庭只能調整定例,將一部分實力不足擁有神職身份,信仰堅定,並且得到教區首腦推薦的進化人,提拔身份成為神父。讓他們實際掌控一方,成為身兼政、教、軍大權的核心人物。

    按照慣例,徵收的「什一稅」和各種物資,必須每三個月向教區總部運送一次。然而,從上個週末到現在,出發時間已經超過了四天,這只箱子卻仍然放在瓦倫特的臥室裡,絲毫沒有想要被挪動的意思。

    從成為神父直到現在,瓦倫特已經在紅盔鎮上呆了整整子年。他對這裡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熟悉。地形、降水、氣*。出產算資源、人口。作為接受過教庭系統化教育的神職人員,他在勘探和統計方面擁有極其豐富的經驗。紅盔鎮上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人他都很清楚。甚至就連周圍每一塊可耕地的實際產量也熟記於心。瓦倫特不像其他教區首領那般以暴虐手段進行統治,而是採取相對柔和的態度,給予鎮上居民足夠吃飽的食物。久而久之,紅盔鎮已經成為周邊地區的商品集散地,「什一稅」和商稅徵收數量足足高出其它教區百分之六十以上。也正因為如此,對於這個手段靈活的新晉神父,教庭方面也毫不吝惜給予大量賞賜。

    人,總是會變的。

    讚譽都是毫無作用的空話,所謂賞賜,不過是幾枚做工精美,表面鍍金的金屬十字架。從最初的榮譽滿足感當中冷卻下來以後,瓦倫特開始思考更多的問題。《聖經》與《末世福音書》裡都沒有尋找到自己需要的【答】案,傳說當中流淌著奶和mì的迦南之地,似乎只是遙不可及的虛幻。這個骯髒的世界到處都是流血與輻射」除了散發著腐爛惡臭的死屍與罪惡,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夠代表上帝意志的聖潔存在。

    至於能夠拯救生靈的天使除了用木頭和金屬刻畫、鑲嵌在教堂大廳裡那些栩栩如生的略像,瓦倫特從未看到過他們的【真】實形體。傳說終究只是傳說,永遠不可能變成手、眼能夠觸mō、觀望的現實。

    瓦倫特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他必須考慮自己未來的後路。

    廢土世界永遠不存在什麼「退休」之類的說法。這個只存在於舊時代書籍當中的美好名詞,在現實中出現的概率,就如同上帝顯靈那般無限接近於零。只所以沒有將其歸於徹頭徹尾的「零」因為瓦倫特畢竟還是一個神父,在他內心世界潛意識當中,依然存在著耶sū重生拯救人世的幻想。

    教庭,已經不再是舊時代神聖無比的代表。「上帝之劍」的口號是「滅殺罪人」拯救萬靈」。說穿了,就是用一部分人的身體,去滿足另外一部分人的yù望。他們已經淪落為一個等同於恐怖機構般的勢力。傳教與布道,就是用槍和刀子抵住流民xiōng口,威脅利yòu對方承認上帝的存在」進而心甘情願成為被打上「信徒」烙印的奴隸。

    這他,媽,的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黑幫,「sū哥」是所有神職人員的老大。

    從善良到邪惡,是一個旁人難以想像的過程。其中的變化,倒也沒有歷經太多艱難糾葛。第一次嘗試著吃飯不給錢,第一次宿嫖,第一次賭博直至發展到第一次走進別人家中」把看中的女人按翻在chuáng,脫光衣服奮力抽插瓦倫特只覺得自己的人生完全經過了罪惡洗禮。與其說是被魔鬼yòuhuò,不如說是被現實逼迫。做一個清心寡yù的好人有狗屁用處,口腹之yù和強烈勃起生殖器的滿足感,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即便是上帝,也需要一個漂亮的聖母」也正因為如此才可能誕生聖子。神靈都不可免俗,我又為什麼一定要禁錮yù望,活活把自己憋悶成為永遠無法直立起來的xìng無能?

    「帶著這些錢應該能夠過上很長一段時間衣食無憂的日子。」

    輕輕合攏箱蓋,把戀戀不捨的目光從箱體表面收回。瓦倫特又灌下一大口白蘭地,用手背抹了抹嘴」放下酒瓶,大步走到壁櫥旁邊,拉開櫃門」從中取出一支嶄新的AK100突擊步槍,以及五個三十發滿裝彈匣、四枚威力巨大的防步兵手雷。

    所有美好的世界」都需要付出勤勞與汗水。瓦倫特早已不再相信《末世福音書》中所提及的「聖光降臨日」。他也不再相信紅衣主教關於上帝和神的種種謊言。這種變化出現在一個曾經虔誠無比的神職人員身上,聽起來的確有些不可思議,然而瓦倫特卻明白一如果不作出點什麼動作改變自己目前的處境,那就永遠只能呆在紅盔鎮上等死。

    已經連續超過半年的時間,沒有從南面方向來過一支商隊。那裡,是家族聯盟的領地,衣服、鞋秣、各種家庭用具,甚至就連人均消耗量近百分之二十的鹽,都需要通過商隊交易獲得補充。從某種意義上看,紅盔鎮其實就是家族聯盟的附庸,如果沒有足夠的商品輸入,這裡所有的一切,很快又將重新退化成為刀耕火種的半原始時代。

    從其它教區緊急調來的貨物,暫時消除了紅盔鎮上的恐慌。瓦倫特很清楚一這種表面上的穩定維持不了太久。「上帝之劍」是一個完全依靠信仰維繫的宗教組織,教庭高層很少注重統治區域內部的徑營。除了食物勉強自給自足,幾乎所有物資都需要從外界進行輸入。

    也正因為如此,對於統治區域周邊諸如家族聯盟之類的中、小型機構勢力,教庭一直採取默認態度。

    同時。大量出售未經處理的礦石類資源,從對右手中換取自己所需要的各種成品。用舊時代的眼光來看,這種貨物交換地位根本就不平等,

    家族聯盟也能夠憑藉技術優勢,擅自抬高貿易價碼。不過,由於「上帝之劍」擁有強大的軍事力量作為威懾其它中、小勢力倒也不敢擅自提價。為了保持對於骷髏騎士團與紅sè共和軍方向上的對峙優勢」「上帝之劍」也沒有餘力對家族聯盟進行併吞。很自然的,相互之間形成一種極其微妙的平衡。

    成為神父之前,瓦倫特同樣也是一個在荒野流民。

    他對周圍環境的觀察能力非常敏銳通過一個多月的情報收集,他已經完全清楚家族聯盟與龍騰帝國之間爆發的戰爭。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瓦倫特對於自己的未來,重新做出了額外打算一囤積物資變賣金錢,收集方便攜帶的貴重金屬和硬通貨幣。為了掩人耳目,他甚至沒有從新十字軍武裝部門獲取武器,而是從軍火販子手中進行購買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掩飾自己即將逃離紅盔鎮的真正目的。

    來自南方的威脅已經越來越近。隸屬於龍騰帝國的「太空野狼」

    軍團,兩天前已經攻陷了紅盔鎮西南面的另外兩個定居點。據說,他們的軍團長是一個叫坐海因裡希的年輕人。所有被俘平民均被押往南方成為奴隸,至於所在村鎮的教庭神職人員,無一例外均被處死、分食。

    想到這裡瓦倫特不禁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lù出一絲沉重而憂鬱的苦笑。

    他很喜歡格拉列娃。事實上,如果不是礙於自己的神父身份,他甚至很想與這個俄羅斯血統的白種女人結婚。

    紅盔鎮上所有男人都喜歡格拉列娃,只要有錢,她可以跟任何人áng。對於貞潔,瓦倫特並不看中。他也非常清楚想要在廢土世界找到一個美貌xìng感的處女,其難度甚至比上帝顯靈還要艱巨得多。可他就是無法忍安格拉列娃與別的男人áng。每當看到有人走進她的小木屋,窗簾與房門迅速關合的時候,瓦倫特總覺得自己的心像被無數螞蟻啃齧,只能翻開厚厚的《聖經》,從晦澀難懂又拗口無比的字句當中尋找一點點能夠慰籍傷害,壓制yù望和憤怒的理智。

    昨天,他給了格拉列娃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這個女人不收錢就與自己發生關係,就可以表明,她對自己應該存有好感甚至愛意。那麼我,會帶她一起離開。

    事情發展完全出乎意料,卻也合乎一個妓女的邏輯。當腦海深處最後一絲夢幻像泡沫一樣碎裂惱羞成怒的瓦倫特也將格拉列娃定為瀆神者一他無法忍受自己喜愛的女人躺在別的男人懷中jiāo喘shēn吟,即便是死她也必定要成為自己靈hún上值得回憶的寄託。

    教堂頂端座鐘上的時針,已經越過午夜十二點的位置。

    穿好衣服,拎起裝滿食物和水的背包,仔細檢查著捆在腰間皮袋裡的黃金和鈔票,拉緊插滿彈匣和手雷的武裝帶有條不紊做完這一切,瓦倫特輕輕拉開房門,從縫隙中小心翼翼觀察著周圍環境,確定沒有任何人注意之後,才如同幽靈般敏捷地閃身而出。

    逃亡,同樣需要籌劃與計謀。

    殺掉格拉列娃,並不是單純為了滿足自己的潛在yù望一肉類比面包更加容易感到飽足,對於紅盔鎮上的居民來說,新鮮滾燙的肉湯同樣也是難得的奢侈品。吃飽,神經會徹底放鬆,消化系統需要時間進行運轉,身體也產生疲倦感。在這種時候,容易進入深度睡眠狀態,外界動靜產生的干擾,自然被降至最低。

    瓦倫特已經不想再做什麼神父,駐紮在紅盔鎮上的新十字軍,根本不是「太空野狼」軍團的對手。他已經足足等了好幾個月,也沒能盼到從核心教區派來的援兵。顯然,對於這種無關緊要的小型定居點,教庭高層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更不會給予任何幫助。

    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黑暗中的荒野,彷彿一頭看不清楚實際面目,卻可以感受到猙獰凶殘的怪獸。

    轉過身,最後看了一眼教堂頂端依稀可辨的尖頂,瓦倫特不自覺地笑了笑,笑得非常苦澀。

    他曾經認為這裡是自己的希望所在,有自己苒事業,也有值得用一生相守的女人。

    殘酷的現尖,把一切砸得粉碎。

    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他他,狗屁的愛情。除了錢,就是面包。否則,你就是被別人分食的目標。

    再見了,紅盔鎮。

    再見了,格拉列娃。

    只有英野

    。才是真正的希望之地。
元本山 發表於 2012-7-20 04:00
第三百九三節 會面

世界,每天都在改變。

    幾乎無人能夠察覺到這種幅度極小的變化。沒有震耳yù聾的吼叫,也沒有天崩地裂般的震撼,彷彿一陣微風撫面而過,有如同螞蟻藏在草叢深處緩緩爬行微乎其微,無法觸mō。太陽照常從地平線上升起,暮sè同樣會在黃昏時刻降臨,死亡和生命,同樣也在刻板、機械的過程中週而復始。

    西京,是一座在舊時代小鎮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城市。這裡地處寒帶,位於西伯利亞邊緣,距離北部海濱只有七十四公里,城市周邊密集從生著高大的茂密針葉林。所處位置,已經遠遠超出舊時代的共和國地圖」居於俄羅斯境內。

    戰爭,毀滅了一切,也破壞了曾經被人們看作是永遠無法退讓的國境線。民族與國家概念早已淡化,無法抗拒的死亡威脅之下」只有生存,才是最為重要的頭等大事。

    林翔很清楚永遠不要用舊時代的觀點看待廢土,也永遠不能用以往的固定邏輯衡量現在。可是在聽到「西京」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總會不由自主與腦海當中位於陝西的舊都聯繫在一起。

    這裡沒有巍峨的古城牆,只有一座座用石頭和水泥堆砌而成,冰冷高大的警戒塔。

    這裡也沒有熱鬧喧嚷的集市,只有設墨在城市各個居民區的幾處大、中型貿易市場。

    城市整體規劃1趨於要塞化發展,林立在街道兩邊的低矮民居附近,隨處可見有軍人守衛的永備工事。街頭不時有裝甲車和全副武裝的士兵經過」平民身上穿用的衣服」其sè系,基本上都是與軍裝類同的墨綠。

    西京的規模比鐵鋒城大得多,甚至能夠與新京相比。雖然沒有共和軍首都那般繁華,但是來來往往的民眾臉上卻帶有一種顯而易見的輕鬆與釋放。

    後勤基地的哄搶事件,已經分別上報告政治監察委員會和第三集團軍司令部。由於地域所在位置,以及步兵三十四師對於新京方面信息往來的故意拖延,首先能夠對此作出反應的當然還是後者。作為重要涉案人員的林翔」也在第一時間被帶至西京」接受集團軍司令總部的調查。

    林翔有種非常【真】實的感覺一自己距離齊越已經非常接近。

    事件發展正在按照預先謀戎1的那樣進行著。

    沒有任何依據,也沒有實際可供參考的情報。林翔完全依靠周圍人群的情緒變化,以及眼睛捕捉」耳朵聽到的隻言片語作出判斷。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那種來自於大腦核心部位的思維意識,或者應該說是對於還未出現事物的感知能力。儘管非常模糊,也沒有抓捏得到的證據,那種完全來源於潛意識當中的方向感,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索克上尉曾經說過一~克勞德中校的異能叫作「預知」。

    林翔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繼承了克勞德的異能。模糊的判斷」是否真正就是未來可能出現的實際?聖人與先知之間的區別,在於全能與預測。可是不知道究竟為什麼,他總覺得在mí茫無助的時候」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無法說清楚的力量,引導自己朝無法預料的方向緩緩前行。

    也許,這就是人類在億萬年進化過程中必須面對,也必須接受的現實。

    集團軍司令部接待處,是一幢四面圍攏的「。」字形建築。三層樓房外側均被厚實、高大的牆壁環繞著,樓頂架沒有威力巨大的雙聯裝機炮」出入人員都必須接受仔細繁瑣的身份審核。在這裡,絲毫感受不到舊時代那種被「接待」者的特殊待遇更像是一座經過粉飾、偽裝的監獄。

    林翔居住的房間,位於建築群東面狗二零四室。從來到這裡算起,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天。

    可能是因為政監委員的身份吧!他沒有受到管制人員言語上的喝斥,談話口氣也頗為平緩。食物種類雖然單調,卻也能夠吃飽甚至可以享受到洗澡這種無比奢侈的待遇。唯一令人覺得不太適應的,大概就是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只能呆在十餘平米面積的房間裡除了睡覺,就是靜坐。

    天sè已經放亮窗外的世界,正從黑暗漸漸變得光明。雙手交叉合抱在xiōng前,望著仍然被輻射雲籠罩在昏暗中的天空,林翔平靜地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思索,又好像是在憂鬱和深沉中默默醞釀著什麼。

    一直沒有人對自己進行訊問,這應該是個好消息。

    儘管槍殺了一名團長,西部軍區卻不可能因此直接槍斃自己。任何報復行動,都必須首先考慮是否會引起新京方面的強烈反應。當然,出於平衡,相互之間交換幾個罪魁禍首公開處決,這種事情即便是在舊時代也司空見慣。但是在處決以前,至少應該從將死者口中得到某些可供利用的情報。

    半個鐘頭以前,一名少尉在兩名荷槍實彈武裝士兵的護衛下,給自己送來了早餐,還有一條沒有任何感情sè彩的冰冷口信。

    「請準備一下」兩小時後」司令部會派車來接你。」

    沒有在步兵二團時常聽到的敬語,也沒有通知當中必須的更多內容,只有自己應該去的目的地。所有一切都如同思維意識判斷的那樣模糊、不可捉mō。但是不管怎麼樣,除了接受」自己別無選擇。

    車,是一輛舊時代軍方通用的「勇士五型」越野吉普。車廂加裝了厚厚的防彈鋼板」四周車窗銲接著手臂粗細的全鋼隔欄,整個廂體如同一個巨大的堅固牢籠。除此而外,還有一前一後兩輛各載十二名戰鬥人員的裝甲車隨行。

    顯然」少尉在撤謊「這根本不是正常意義的接送,而是對待重刑囚犯的,「押解」。

    淡淡地笑了笑,帶著一如既往的沉默,林翔彎腰走進車廂,平靜地看著幾名士兵用力扣緊車門上的鐵栓,如臨大敵般守候在鋼籠外圍。

    那些冰冷烏黑的槍。」時刻對準自己身上的要害部位,絲毫未敢偏移。

    林翔很想告訴他們,這樣的做派對自己毫無作用只需要兩根手指,這些鋼閂就會被狂暴無比的力量捏斷」堅固的牢籠在自己面前就像紙糊的一樣,瞬間就會迸裂塌陷。至於那些瞄準自己的槍。。

    如果一定要進行一場生存或者死亡之間的比賽,九星寄生士的閃避速度,足足超過子彈飛行數倍。

    車隊在街道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司機開得非常沉穩,輪胎碾過凹凸不平的地面,只能帶起輕微的震dàng。林翔靠在車廂擋板上」目光隨著身體不斷搖晃。漸漸的,如同監獄般的接待處已經從視線當中慢慢消失,當越野車重重剎停」鋼籠鐵栓重新被拉開的同時,一幢灰黑sè的低矮建築」也隨之出現在眼前。

    走上台階,被一雙又一雙陌生的眼睛注視著,穿過層層疊疊的防禦崗哨,反覆驗證了四次身份終於,進入一個空曠而巨大的房間。

    這裡的佔地面積至少超過上百平米,八米以上的層高,使整個房間看上去顯得無比巨大。也正因為如此」屋子擺放的家具數量雖然不少,卻仍然給人以過分簡單的感覺。面朝房門的北面,橫放著一張鋼、木結構混合的辦公桌,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批閱文件。身後的牆壁,則懸掛著一面象徵紅sè共和軍的黃sè獨五星紅旗。

    負責押送的士兵,舉起手,滿面虔敬地行了禮。辦公桌背後的男子沒有抬頭,卻似乎感受到他們的動作,略微點了點頭,用深沉、厚重,富有男xìng魅力的獨特嗓音說:「讓他坐下」等我先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

    離開,關上房門,直到走廊上沉悶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林翔仍然有種不太確定的恍惚。

    椅子上的男人,身穿一套軍制戰鬥服。他的肩膀很寬」緊緊裹住身體的高彈布料下面,高凸起一塊塊堅硬紮實的肌肉。頭髮修剪得很短,如同鋼針一般直立,只是顏sè有些發白」簡單粗獷的面部輪廓線條,使整個人看上去充滿力量。也許是為了想要做為對這種猜想的印證,一股強達九星寄生士的生物磁場氣息,從他【體】內不可遏制地散發出來,以肉眼無法看穿,卻實際存在的形式,如潛龍一樣默默盤繞在其周圍。

    也只走到了現在,林翔才終於明白,那些衛兵為什麼會將自己單獨留下的真正原因一個沒有任何氣息外lù的普通人,儘管身份資料上表明擁有一定程度的進化力量,終究不可能對強大的九星寄生士構成威脅。

    中年男子的肩膀兩邊,佩戴著醒目無比的上將徽章。這也是林翔在新京之外,所見過軍銜最高的紅sè共和軍成員。

    林翔眼瞳中全是漠然,他甚至沒有發覺自己身體正在不由自主地顫抖。他的大腦在飛快旋轉」反覆從那些久被封閉的記憶當中,搜尋著與現實相互符合的一切有用信息。

    漸漸的,髮型、面部輪廓、身體外觀各種微小細節都與眼睛捕捉到的場景wěn合」分別存在於虛幻和現實中的兩張面孔也開始重疊,成為一個活生生出現在自己眼前」能夠捉mō得到的【真】實存在。

    那是齊越。

    一股洶湧狂熱的血」如噴泉一樣沖上頭頂。強烈的意識bō動」使林翔感到一陣眩暈。他伸手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拚命控制住內心深處想要猛撲過去的yù望。儘管如此,劇烈的神經牽引之下,身體肌肉仍然在微微起伏,彷彿隨時可能膨脹、跳動。

    即便是他自己,也無法掩飾這種發自內心的情緒變化。與上次在新京城看到方雨潔不同,那個時候,對於可能出現的已知對象,已經擁有足夠的意識準備。而現在齊越的出現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實在太過突然。

    來自辦公桌對面的變化,被中年男子敏銳察覺。他慢慢抬起頭,略帶疑huò地看了看林翔。兩雙瞳孔相互交匯的一剎那,

    林翔再次確定——

    自己尋找了整整一個多世紀的朋友,就在眼前。

    這應該不會是利用齊越基因製造出來的培養人。出於造價和生物蛋白的不穩定xìng,紅sè共和軍批量生產的複製個體,不可能擁有正常人類的壽命他們的存活時間大約為三至五年不等。當然,也有骷髏騎士團以高等材料大規模製造的特殊例子,或者劉宇晨以母體胚胎方式製造應嘉」又被自己進行血液改造後產生的個別案例。單就實際環境及政治方面的因素考慮出現一個強大的九星寄生士級別的複製體齊越,無論對於新京還是第三集團軍,都不是統治者願意看到的結果。

    當然」這僅僅只是推測,並不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存在偶然與必然,即便百分之零點一的誤差機率,都有可能演變為現實。

    「別那麼緊張放鬆點兒。那邊桌子上有茶葉和開水,需要的話,自己動手就是。」

    齊越似乎已經見慣了這種場景,他平靜地看了林翔一眼,指了指擺在房間右側的茶几再次低下頭,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那份尚未批閱完的文件上。

    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對於自己的出現,齊越顯然並不感到震驚。

    這樣的變化完全合乎情理。無論在新京或者西部軍區,林翔就不止一次看到過與自己相貌完全一樣的複製體。他們均為普通軍官。暫且不論紅sè共和軍大量複製自己的做法,是否對於戰鬥和提升士氣真正有用」從齊越所在的角度換位思考,對於早已熟知其身份為複製人的量產生命體實在不值得大驚小怪。

    震撼、喜悅、驚愕、平淡情緒變化的過程,就如同從風口浪尖上順落直下的滑板,隨著起伏不平的bō浪被慢慢推到岸邊,一切恢復平穩的時候,再也不會產生絲毫動靜。

    想清楚了這一點,林翔從口袋裡mō出香菸抽出一枝點燃,深深吸了一口,仰靠在椅背上,默默注視著眼前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將軍。

    時間,在沉默當中緩緩流逝。

    沒有提問也沒有預料當中應有的話語」這使得齊越多少有些驚訝。他再次抬起頭,看了一眼正被白sè煙霧籠罩其中的林翔從旁邊拿過筆套,合攏文件雙手合十平擺在桌面上,眉頭微皺,凝視著這個態度明顯有些異於常人的政監委員。

    「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銳利到目光,瞬間從林翔身上掃過。

    「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共和軍的士兵,不是荒野上半飢半飽的流民。」

    林翔雙tuǐ交疊,輕輕彈了彈菸灰,眼眸在背離光線的黑暗深處」散發著詭異幽遠的光芒。

    齊越微微一怔。

    不知為什麼,他忽然覺得坐在眼前的這個人,隱約有那麼幾分熟悉。倒不是那種說話時的傲慢口氣,而是吸菸與身體相互配合的動作,彷彿

    。。腦海深處某個早就應該被遺忘的環節」被悄悄碰觸」正在緩慢舒展開來。

    實在太像了,兩個人,幾乎一模一樣。

    片刻,齊越不禁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念頭感到有些好笑一那個人早在一百年前就死了,活著的,都是利用基因生產的複製個體。動作上偶爾有些類似,這不奇怪。

    自嘲地搖了搖頭,齊越的目光逐漸變冷:「既然如此,那為什友要拒絕前往後勤基地領取物資的那些軍官?」

    「我是步兵二團的政委。那些人,不屬於步兵二團。」

    林翔的理由很充分。他的chún角向上彎曲,浮現出一個隱約難辯的微笑。譏諷當中,帶有幾分毫不掩飾的傲慢,唯獨沒有對權力和強勢的服從。

    那個人,那個時候,即便是面對部長,也是一樣的臉,一樣的表情

    用力揉了揉眼角,齊越很奇怪,自己居然會在這種時候產生出異樣恍惚的古怪思維。他不是沒有見過利用基因生產的複製人,那些傢伙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不折不扣的陌生人。可是現在

    。為什麼自己會對他感到非常熟悉?

    「這不是理由。」

    齊越幾乎是不可察覺了搖了搖頭,口氣變得森嚴:「步兵二團隸屬於三十四師,抗拒上官,拘禁友軍,無論任何一條都是重罪。何況,你還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擅自槍殺了一名上校軍官。」「我不是三十四師政委。我的管理職權僅限於步兵二團。按照相關條例:任年人擅自衝擊後勤倉庫,均可不經上報,以反叛謀逆罪當場處決一」林翔回答的速度很快,顯然,這個問題他已經思考了很久。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 13

    主題

  • 1634

    回文

  • 2

    粉絲

我也想去澳洲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