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穿越三國之袁紹之子 作者:鍾離昧(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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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5 23:01: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5 187290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7 17:59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三十五章里應外合

    帳幔撩起掉下來。我側身進去。帳篷里有一股霉氣和一股異香相混雜。沒有掌燈。從那種異樣的氣味判斷,她就站在我的右側,可以听見她急促不安的心跳聲。我轉個身在黑暗如漆的帳篷里站著,師姐蔡琰近在咫尺鼻息可聞。

    “我來看看你,你,還好吧。”這句話問的太多余了。不但沒能給她一點安慰,反而勾起了她的哀傷,拼命隱忍的淚水又撲朔朔的掉下來,中間夾雜著輕輕的抽泣。在黑暗中站的久了,視力也就適應了這種光線,蔡琰的輪廓,開始清晰起來。她怯生生的站著,完全沒有悲憤詩中的堅強。比我剛救她回來的時候,還要軟弱,就像個絕望的孩童。粉面上淌著流不盡的淚水,一縷烏從金釵底下散脫出來垂在耳鬢,被淚水洗滌過的俏臉,在暗影中,溫潤如玉,光潔照人。一聲委屈的抽噎牽動的眉梢眼角更加楚楚動人。使人心生憐憫。

    這聲哭泣,讓我全身一震,她在向我訴說委屈,像個幽怨的妻子,看到久別的丈夫突然從外面歸來一般。她不說話,呼吸的氣浪吹到我的耳鬢上。我驟然感到全身緊,心底一陣潮涌,手臂和雙腿控制不住的戰栗。兩條綿軟的胳膊,突然箍住我的脖子。一陣濃郁奇異的氣息使我沉迷。我不知所措,卻清楚地感到,那不是愛,而是一種長久的依賴。手臂一陣緊過一陣的箍住我的後背,她把美好無比的身子,偎貼到我的胸脯上。她的溫熱的兩腮,和因為哭泣,有點涼的鼻尖湊近我的臉頰,出使我無限憐憫的輕微的喘息。我控制著自己不把嘴巴貼過去,那樣我會淹沒在溫柔鄉里完全失控。不是不好色,而是感覺不到她的愛,她綿軟的胸前,只有一團火熱的依賴,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手從她柔軟的頭頂撫摸下去,貼著脖頸,通過腰際。吻她的眼楮,鼻子,要她的粉面,親她的耳垂。蔡琰突然扭動著腰身,嚶嚀了一聲。“仲道哥——”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爆響,冷冷的把她推開去。‘衛仲道’娘的,她竟然把我當做別人的替身。我的心一陣劇烈抽搐,難受的差一點嘔吐。但我還是忍住對自己說,她需要安慰,不能再受刺激了。

    蔡琰緊緊地咬著下唇。梢,指尖、和眼角都在輕微的顫抖。我挺心疼的,柔聲道︰“從明天開始,你搬到帥帳去住,我會在門口守護你,沒有人會來害你了——我,我也不會,相信我。”剛才的一刻,蔡琰可能真的是夢到了衛仲道吧,由于我的冷漠,她就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眼神在漆黑中亮閃光,漫無目的的游弋尋找。蔡琰在黑暗中罵了一句;“滾,我蔡文姬不需要你的憐憫。”像上次一樣,我還是灰溜溜的滾出去,臨走的時候,仍然扔下一句話;“明天到帥帳來,不來也要來,由不得你。”

    回到帥帳,文丑、張繡、郭嘉,都在。郭嘉挺身如掾,臉若蒙霜,冷峻威嚴的站在門邊。劈頭蓋臉道;“公子,焦觸不能留啊。”我一驚︰“為何?”郭嘉道︰“焦觸身為折沖校尉,手中掌握了一萬步兵,尤其是他負責夜間值守,如今身遭杖責,心中必然懷恨,公子還賦予權柄留在身邊听用,此取禍之道也。”我嚇出一身冷汗,心想,對呀,張三哥,不就是這麼死的嗎。而且,這個焦觸,在三國演義里確實是當過叛徒的。不好。

    我剛說了句;“奉孝,你去傳令,削了焦觸的兵權——”沒說完,就听帳外士兵報道︰“公子,降將于毒回來了,還帶來了賊張燕,和五十名士兵。是不是讓他們進來。”大家都是一愣,沒想到真會這麼順利,我一高興,就把焦觸的事情給忘了,大聲道︰“只讓于毒和張燕進來。”

    張燕五花大綁著被人從帳外推進來,雙手系在一根皮繩上,衣冠不整,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內衣,髻散亂,雙目通紅,光潔的臉頰上現出無數條血流,看來是經過了一番搏斗的。張燕一邊被推搡著走,一邊還破口大罵,罵的挺有意思,听起來像兒歌。歌詞曰︰“于毒你是一條狗,喂飽了呀你就走,背信棄義鬼見愁,天下數你最下流。”我估計要不是給他綁著手,他能跳起來擊打節拍。

    于毒等他唱一句就在後面踹一腳,心想,說好了是做戲嘛,干嘛罵的這麼帶勁。我哈哈大笑,招呼于毒住手。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黑山大帥張燕將軍嗎?怎麼落魄到了這種地步。”我說著就要迎上去,給他松綁。郭嘉立刻擋住了;“公子,小心有詐。”我苦笑了一聲,坐回到席上。

    張繡厲聲對張燕道︰“見了公子還不下跪,你他娘的是不是想死。”張燕二話沒說,回頭朝張繡吐了口唾沫。“為虎作倀的混蛋,別跟老子來這一套,滾。”張繡一下子急了,瞪大了眼楮道;“***,老子今天要不給你點厲害瞧瞧——”郭嘉擺了擺手道;“算了,張將軍,跟個喪家犬犯不上,對了,嘉倒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一下于將軍。”于毒自己為立了功,挺得意,一連聲道︰“說、說,你說。”郭嘉臉色一變,眼中射出銳利的光,逼視于毒,厲聲道;“我想問問將軍,為何要帶此人來詐降,難道是要行刺嗎?”文丑一直站在門口冷笑,此時手一揮,沖進來一對弓箭兵,把張燕和于毒團團包圍。

    “郭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老于可是誠心誠意的來投靠公子的,怎麼說我是詐降呢?”于毒一臉無辜狀,讓人深表同情。郭嘉厲聲道;“胡說,兩位的戲演的太過了吧!”于毒吃驚道︰“我怎麼演戲啦,你這是什麼話?”

    郭嘉冷笑道︰“于將軍捉了張燕,黑山營中,竟然毫無動靜,也沒有廝殺,就讓你從容過來,這豈非太不合情理了。”于毒楞了一下,心想忘了造點聲勢出來了。喉頭咕嚕咕嚕幾聲,突然笑道︰“這個,是因為張燕他不得人心,大家都向著我,所以,沒有人阻攔我。”郭嘉仰天大笑道︰“那也不對——”于毒氣道;“還有什麼不對,你分明是刁難我。”郭嘉指著兩人道︰“你們兩人身上就有破綻。”于毒道︰“什麼破綻?”郭嘉苦笑道︰“于將軍實在是不夠聰明,你把張燕打的七孔流血體無完膚,自己卻好整以暇,連半點傷都沒有,這份勇力,只怕呂布再生也有所不及呀。”

    于毒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臉色驟變。張燕突然大喝一聲,掙脫系在手上的皮繩,狂喊道︰“動手。”文丑一看形勢不對,一邊跳過來保護我,一邊叫道;“放箭——”鏘,于毒刀出鞘,分出一把給張燕,竟然是雙股刀。兩人持刀剝落幾只箭矢,但距離太近,中箭數只。就在士兵換箭的空擋,張燕用刀割開了中軍帳,向外逃竄,而于毒,卻從身後掏出四把藍汪汪的飛刀向我擲來。飛刀上有毒。我身子向後一仰,躲過兩把,令外兩把則被文丑的飛雲槍剝落在地。

    張繡已經追了出去,文丑大喝一聲;“哪里走。”也跟著出去。我從地上跳起來,抄了悍槍,對郭嘉道;“奉孝——”耳听得帳外轟隆,轟隆十幾聲震天價的爆響。頓時之間人仰馬翻喊殺聲震天。我和郭嘉都大驚失色,同時想,壞了。

    周倉和郝昭昌  三個從外面跑進來,大聲道︰“公子,不好了,焦觸反了,正帶著他的人燒糧草呢。還有——于毒和張燕帶來的那五十個人,身上全都帶著火藥,此刻已經把身體點燃了,到處跑著防火呢。”自殺式人肉炸彈,我的娘,黃巾賊果然夠狠。郭嘉急道︰“焦觸果然反了,這個混蛋。”我沖出帥帳,看到外面已經火光沖天起,殺聲滿大地,分不清敵我。所有步兵全部廝殺在一起,除了我的親兵沒有亂之外,其他全部一塌糊涂。我對周倉和郝昭道︰“你們分兩路,帶親兵去保護蔡小姐和各位謀士。剩下的一路,去糧倉救火,快去。”文丑騎著馬從火光中突圍出來,大聲叫道;“公子,分不清敵我,士兵們胡亂絞殺,這可如何是好。”我沉思了一下道︰“去,讓黑龍騎全軍上馬。”文丑急道︰‘一時之間,根本就找不到這麼多人。”

    “能找多少,是多少。”

    一炷香時間後,文丑帶了將近兩千黑龍騎過來,朱靈、袁胤、管承、裴元紹、張繡、胡車兒也帶了自己的親兵向帥帳這邊移動。遠處傳來一片散亂無序的馬蹄聲響,密集的就像是雨打芭蕉。文丑道;“是黑山軍來劫營了。我去迎敵。”文丑帶了一半黑龍騎迎敵。我對身邊的大將道︰“你們每人帶一對騎兵,分頭約束自己的部署,告訴他們,如果不想造反的,就立即後撤,離開戰團,不離開的,就用騎兵就地格殺。”

    眾將轟然應諾,全部上馬,帶著親兵,大聲喊叫道;“不造反的都撤下去,不造反的都退下去。”這一招還挺管用,有的士兵听到了喊聲,立即舍棄拼斗,向營帳外圍撤去。凡是殺紅了眼,不管不顧的,都被黑龍騎當做叛徒絞殺,中間被冤死者不計其數。

    黑龍騎正在拼命維持秩序的時候,糧倉大火起處,一匹健馬脫穎而出,向寨門外奔去。借著火光,我遠遠地看到焦觸挾持著蔡琰出來,想要闖出寨門,投奔黑山軍。此時黑龍騎已經控制了大部分的局勢,沒有參與造反或者造到一半覺得沒勁放棄的,都停止了喊殺,向寨珊的四面空地退去,場中立即變得空曠,更加適合騎兵奔馳。

    我大喝一聲;“焦觸匹夫,那里走?”從身邊扯過一把弓箭,照著他的腦袋射去,那馬兒太快了,箭矢的力道受到了影響,沒能射中頭顱,卻射中了肩膀。焦觸負痛狂奔,眼看就要沖出寨門,最倒霉的是,我身邊已經沒有馬匹可騎。

    情急之下,顧不得許多,提著悍槍,狂奔出去。焦觸的馬比我快的太多了。我眼睜睜的看著馬兒從寨門沖出,卻無計可施。情急之下,正好看到一名黑龍騎的騎兵,沖過來,在心里叫了一聲,對不住了兄弟。悍槍攔腰一掃,彭的一聲響,騎兵被從狂奔著的馬身上掃落。慣性牽引之下,最少摔出二十幾米,這一下可能受傷不輕。我也顧不了許多了。悍槍在地上一撐,靈活如猿猴般,騎上馬背,那馬狂嘶一聲,前蹄揚起,沖出寨門。

    寨門外此時也是殺的一塌糊涂天昏地暗,文丑一出門,就遭遇了張燕大將劉石、青牛角和郭大賢的騎兵,雙方遂殺在一起。文丑軍雖然只有一千,但都是最精銳的烏桓騎兵。這些烏桓人听不懂漢語,也不知道外面造反的事情,文丑去集合黑龍騎的時候,看到只有這些人最守規矩,巋然不動,所以就帶他們來平叛。這些人這些天吃得飽穿得暖,都有些樂不思蜀了,一個個的打起仗來還真拼命,就像和黑山賊有殺父之仇一般。盡管青牛角和劉石等人軍力十倍于黑龍騎,卻根本佔不到便宜,被烏桓兵一頓弓箭,射成了呆鳥。一個個心里都在想,這些家伙的**是不是長在馬身上了。

    我沖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焦觸。道路兩旁積尸相枕,火光沖天,流矢亂竄,喊殺聲可以把耳朵震聾,這可怎麼辦?我只得拼殺著向前推進。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突然听到夜空中一聲長嘯︰“袁熙,我日你先人,老子已經出來了,這小妞,也歸我了,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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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三十六章亡命追殺

    是焦觸,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跑出去。我心急如焚,一槍把沖過來的劉石刺個對穿,尸體被悍槍甩出去一丈。大吼一聲,瘋狂不顧一切的把身前所有的黑山兵刺下馬,凡是阻礙道路的無一幸免。悍槍刺中一個黑山兵咽喉的瞬間,長馬刀也已經砍到我的後頸,我來不及揮槍,左臂和馬刀的長刀柄撞在一起,那黑山兵力量有限,被我胳膊一檔,全身一震。我順勢身子向前一探,左手鎖住他咽喉,把他推下馬,跟著縱馬過去,踏成肉餅。

    我冷笑一聲,悍槍在戰馬馬股上刺出血,戰馬箭一般竄出去,隨著焦觸馬兒掀起的旋風追去。焦觸深入十里,逼近黑山營寨,狗賊在馬上仰天狂笑。氣得我差點吐血。我擔心蔡琰的安慰。悍勇的熱血從心髒被壓迫到全身的各個角落,又從角落里聚集起來,萬流入海般,狂沖入腦際。

    我的胸膛就像要炸裂開來一般,聲嘶力竭的吼道︰“焦觸,哪里走”不顧已經迫近敵寨,毅然決然的狂奔過去。焦觸失血過多,看到我像瘋了一樣的追他,嚇了一跳,馬失前蹄被掀翻在地,此時他已經到了黑山寨,和我相距至少一里。他拼命地爬起來,抱了全身軟癱的蔡琰向里面跑。張燕此時已經回到寨中,見到焦觸進來,急忙命令營中放箭。焦觸邊跑邊喊︰“別放箭,是我,我是焦觸——我來投誠的。”

    張燕急忙喝止,焦觸奔到近前,我的馬兒也到了,焦觸沒命的對張燕喊道︰“將軍,袁熙——後面的是袁熙——”張燕定楮一看,果然是袁熙。他心中大喜,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此時的黑山營寨,因為劫營要出動大隊人馬,鹿角已經被搬開了,我的戰馬長驅而入。殺到寨門。

    焦觸逃進去,張燕帥一隊兵出戰,對逃進寨中士兵道︰“關閉寨門。”我狂吼道︰“焦觸,納命來。”縱騎向內沖殺,張燕舉刀來迎,被我一頓悍不畏死的拼殺逼退。我已經有些瘋狂了,根本不管自己死活,張燕的刀距離脖頸只有一個指頭,我也敢跟他比快,當真把悍槍亡命槍法揮到了極限。張燕怕死,每每的撤刀自保,五六招一過,便抵擋不住了。其實並不是張燕的武功不如我,主要是因為我瘋狂的拼命他不敢對攻而已。

    我悍不畏死的架開張燕的大刀,又挑飛兩名黑山兵,瘋狗一樣追著張燕亂咬,張燕所有的殺招我全部都視而不見,我的眼中就只剩下自己的悍槍槍頭,每一下刺出全部都是兩敗俱傷。張燕心想,***焦觸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把人家袁熙給逼瘋了,這也太過分了,殺人不過頭點滴嗎?張燕抵擋不住瘋狗一般的攻勢,一邊左支右絀的擋駕,一邊向寨門撤退。我心想,老子要是讓你跑了,後面肯定就是箭矢如雨了,我跟定你了。于是就跟著他打。一路狂飆著跟著他闖進寨門。潮水般的黑山兵鐵桶般的把我圍住。瞞天席地的都是兵器的影子,我的身上一瞬間,就被刺出五六道傷口。

    我瘋了,不顧一切的纏住張燕,張燕心里一個勁的叫苦,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我綿綿不絕的攻勢。他身邊的士兵,被我連消帶打的刺死好幾十個,一時間竟然閃開一條道路,讓我通過。我一看大喜。舍了張燕,沖著在前面徒步狂奔的焦觸殺過去。焦觸懷里抱著蔡琰,死不放手,跛足狂奔。左臂上的箭傷,奔跑中血如泉涌。我的馬快,倏忽趕到,左手持槍,右手已經把腰刀拽出來。一個馬背俯身,一刀把奔跑中的焦觸人頭砍下。他的無頭尸體,向前跑了三四步才又跌倒。我飛身下馬,一手撿起人頭,掛在馬前,另一手把奄奄一息的師姐蔡琰,抱起來。長嘯一聲上馬。

    黑山軍此時已經開始射箭,張燕跑得不知蹤影了,我想找擋箭牌也找不到了。身上頓時連中三箭,一箭右臂,一箭小腹,一箭左腿。還好,悍勇之血,沒有消退,仍然可以策馬狂奔。就在射箭的步兵,換箭矢的時候,三條尸體被拋向空中,戰馬也瘋了一般向人群殺去,把身後過去密集的黑山軍擠倒了一片。

    我趁著這個機會,提馬韁,那馬兒也感到了危機重重,心想,拼吧。就從一大堆士兵身上踩過去,頓時間哭爹喊娘的響成一團。我一邊跑,一邊用悍槍突刺殺敵,還要剝落來自四面八方的箭矢,黑山兵怕死,被我不顧一切的殺了一通後,就不大敢上前,只是躲在遠處放箭。我堪堪殺到寨門的時候,後背上又中了兩箭。看來要像子龍一樣,于萬馬軍中救人,我還差點。此時此刻如果不是我身上鎧甲鱗片保護,只怕早就去見四世三公的老祖宗了。寨門在我沖進來後已經關閉,我成了甕中之鱉。情急之下,不顧一切的在馬股上狠刺一槍,那馬兒也挺倒霉的,為了不在受折磨,死命的向寨門撞去。轟隆一聲,木質的寨門被馬兒的沖擊力道整扇撞倒,戰馬出一聲淒厲嘶鳴,出籠猛虎一般,仗著一股血勇之氣,竄出去五六丈遠。

    我心中大喜,拼命地催動馬蹄。卻不知道它其實早已經到了極限,此刻瘋狂的沖擊已經是在透支脆弱的生命了。身後射來的箭矢一只只的擦肩而過,耳邊一次次的響起尖銳的勁風。一片馬蹄聲緊緊地尾隨。馬上騎士紛紛喊叫︰“殺,殺了袁熙,不要讓他跑了,殺袁熙封萬戶侯。殺。”喊殺聲差點把我的耳朵震聾。我緊緊地攥住悍槍,感到體內的鮮血正在迅的流失著。無力的感覺已經從腳下升起來,慢慢的向四肢擴散著——

    “殺袁熙——殺,讓袁紹斷子絕孫——”彭,一個喊得最起勁的黑山兵,被迎面而來的勁箭穿透了口腔,張大的嘴巴再也合不攏了。一個膀大腰圓手持大刀的將領迎面趕到︰“公子莫慌,昌  來也。”昌  帶著一隊黑龍騎旋風般趕到。黑龍騎兵頓時把我團團圍住。昌  身後仍然火光沖天喊殺一片,大戰還在繼續。昌  大聲喊道︰“你們趕快護送公子回去,這里我來應付。”此時于毒的帥旗,又從營寨中壓過來,我一看昌  手中不過二百人,那里頂得住黑山寨殺出的千軍萬馬。此時一走,昌  休矣。

    不行,mm我舍不得,兄弟,一樣舍不得。當即回身復戰。于毒已經殺到。我挺槍大罵;“于毒,老子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無禮。”于毒一看傻了,心說你都快成刺蝟了,還狂呢。當即不理昌  ,挺矛過來,要殺我。

    ‘當’槍矛相交,我頓時生出一股虛脫的感覺,心頭猛地一沉,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出來。要不是記掛著懷里的蔡琰,那種疲乏感覺襲遍全身的時候,我也就睡過去了。可是懷中的溫香軟玉刺激的我,振作了一下精神。抬頭,一柄長矛,當胸戳到。我舉了舉槍,竟然舉不起來。心想完了,又是沖動惹的禍吧。在轉世的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遇見孟婆——‘當’又是一聲巨響。于毒的長矛,被一桿長槍,挑起一丈高,接著昌  的大刀,就砍掉了他的腦袋。腔子里的鮮血,在壓力下,竄起三尺多高。張繡在身邊扶了我一把,顫聲道︰“公子,請退,此處由我和老昌了。”黑山軍一看于毒死了,頓時兵敗如山倒,被黑龍騎一頓攢射,射回營寨。張繡殿後,昌  保護我一路殺回大營。

    營中大戰正酣,叛變的折沖營士兵還在負隅頑抗。我飛奔突入營中。從馬脖子上解下焦觸人頭,大聲喝道︰“焦觸已死,爾等不降更待何時?”眾叛軍,看到焦觸人頭,心想老大都死了咱還打個什麼勁頭,頓時投降聲一片。我冷笑了一聲。握著人頭的五根手指沒半分力道,無力的感覺從手指傳到胳膊,人頭也:握不住,一下子掉在地上。**的馬兒,四肢一軟,倒下去。我也跟著失去了知覺。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一片輕飄飄的羽毛飛了起來,無邊的黑暗猶如潮水一般把我吞噬。生命之火,就像那閃閃忽忽的小油燈,隨時有熄滅的可能。

    傷口的劇痛就像用鈍刀子在渾身割我的肉,我迷糊中看到一張驚慌失措,滿帶著淚痕的臉。劇痛侵襲,再次昏厥前,我的意識是,這人是甄宓還是蔡琰。

    軍醫在昌  和周倉的屠刀威逼下,開始治傷,手哆嗦成一個。這那里還是個人啊。全身上下,一共十五處箭傷,三處射中要害。脫下鎧甲,渾身就像是泡在血里,身上的血,流的還剩下一半。嘴唇白了不說,連手心腳心都白了。那時候不能輸血,這人怎麼能活。迷糊中,我經常感覺有一雙香氣十足的,溫柔的手,在擦拭額頭的冷汗。她的精細和溫暖讓我想起母親。那雙手,不分晝夜的撫慰著我,讓我有勇氣,可以繼續活下去。我在心里了誓,如果能夠活過來,一定要報答這雙手。有時我會莫名其妙的感到,一滴滴的雨滴掉落在我的間,唇邊,咸咸的,就像是孟婆——難道我又死了嗎?這個念頭一生,嚇得我腦中一清,驟的睜開眼楮。周圍的一切都很刺眼,一個個不完整的輪廓中閃耀著白色的光環。我想,大概是閉著眼楮時間太長的原因吧。

    “公子醒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驚喜的喊道。腳步聲,一片腳步聲。一大堆的軍醫,和頂盔冠甲的將軍迅的圍攏過來。很多雙通紅的眼楮,有的還留著淚水。周倉剛鬼嚎了一聲,便被聞訊趕來的郭嘉制止了。“周倉,你可別嚇壞了二公子,他現在身子還很虛弱的呢。”周倉剛哭了半聲,就閉嘴了。

    我沒有看到預期中的那張美麗面孔,心中不免失望。但另一個念頭卻驟然在我心頭升起。“奉——孝——”我費盡全力從嗓子里擠出兩個字。郭嘉坐在我的身邊,他喜極而泣;“公子,這次輪到我來救你了,咱那二百兩銀子的帳,還是要還的。”我苦笑了一聲;“我昏迷了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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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三十七章柔情蜜意

    郭嘉的話,讓我差點再一次昏厥;“公子,整整十五天。”十五天,那不是快到九月,我的天。我急切的問道;“官渡那里可有戰報傳來。”郭嘉搖頭道;“沒有,可能仍舊相持不下。”我閉上眼楮想了一會,突道︰“這是哪里,冀州,還是河間。”

    郭嘉嘆了口氣道;“河間。這些日子,諸將皆無戰心,張燕又深溝高壘堅守不出,我軍難做寸進。不過不必擔心,等到公子身體好轉,郭嘉立即設計破敵。”我心想,那可不行,我等不及了,必須趕快趕到冀州去,否則一切都晚了。話雖這麼說,可此刻連站都站不起來,怎麼和張燕爭鋒。身上的傷口還有很多地方在流血,看來這些軍醫的醫術真的很差。我口述了一個方子,讓周倉派人去煎藥。可是華佗醫術在怎麼精妙,也不是神仙,我這身子,沒有個十天半月的終究好不了,這怎麼辦?胸口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著,我用盡全力大聲喊叫;“俊義,去,整頓人馬,一個時辰後,全力攻寨——”

    我心情激動,說話的聲音和動作都太大了,纏著繃帶的創口又裂開了,鮮血又涌出來,把被子染紅了,嚇得所有人都面若死灰——一陣劇烈的疼痛過後,我又昏死過去,似睡非醒的那一刻,又感覺到那雙充斥著異香,溫婉的手。我有種異樣的感覺,渾身的傷口,不在火辣,一片清涼,那還有半點痛楚。那雙手,輕撫著我的臉頰,把我從無邊的黑暗夢魘中拉回到陽間。我鬼使神差的睜開眼。我看到蔡琰,她的眼楮里含滿淚水。蔡琰悲喜交加,嘴唇動了動,眼淚開始成串的滾落下來。

    什麼傷痛,什麼官渡之戰,在那一刻,全都被二公子我扔到九霄雲外去了。我的心里一陣顫抖,一陣悸動,一種前生今世從未有過的愛意牢牢地抓住我的心。我感到,我的生命已經分裂為二,一半到了她的身上。

    “袁熙——”蔡琰突然傷心的哭。我的腦子轟的一聲,渾身像遭了雷擊。梨花帶雨的甜笑,出現在她的唇邊。她清瘦了,深潭似的秀眸略顯凹陷,眼光里燃起希望。貴族式的驕傲,消失殆盡。一股柔和溫婉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蔡琰的悉心照料,和華佗神妙醫術的作用下,我的傷恢復的很快。先是手臂上和腿上的幾處刀傷和箭傷全部結了痂,十天以後除了從背部貫穿肩胛和只差一寸就射穿心髒的兩箭之外。其余的外傷都明顯見好。勉強可以下床走路。蔡琰從我受傷的第二天起,便搬到帥帳來住。衣不解帶的照顧我。這些天我的心情一直很差,動不動就脾氣,嚷著要進兵,她總是溫柔耐心的勸慰我,讓我寬心。就像個稱職的護士。

    蔡琰現我這些天情緒反差很大,尤其是听不得官渡和冀州這兩個詞。只要一听到,就會精神亢奮,忍痛從床上跳起來。她很溫柔的問我;“袁熙,你為什麼這樣急于進兵,在休養一段時日不好嗎?”

    我一看到她那張猶如籠罩了淡淡薄霧般的如花笑靨,就不出脾氣,全身像鼓滿風的船帆般充滿**。我醒來之後,她並沒有給我太多的呢喃燕語柔情似水。只是微笑著淡淡的說話,已經讓我沉浸在一片溫馨的氛圍中。

    我嘆了口氣道︰“曹操詭計多端,我是害怕,父親他——”蔡琰輕笑道︰“這些日子,我也听諸位將軍說了一些關于官渡的情況。似乎目前為止,令尊袁大將軍還是穩佔上風的。”

    “勝敗只在一念之間,有時候,一句話,或者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會導致整個戰役的失敗,正所謂,一子錯,滿盤皆輸。”我出奇平靜的道。

    蔡琰嫣然一笑,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我又一計,可破張燕,不知道,袁熙你願不願意听。”從袁公子到袁熙,是個很自然的過渡。她不知不覺的說出來,我也就不知不覺的接受了。她說的無比自然,我听的無比貼切且受用。這個時侯,如果她突然改口叫回袁公子,我可能會感到失落。

    我急道;“有計策還不快說,我當然願意听。”心想,你說的話,我都願意听的。蔡琰嬌憨的像個處女,眨著大眼楮道;“我是有條件的。”我一愣,心想,假如你要我娶你,就趕快說出來,本公子一千一萬個答應。

    “你說吧,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蔡琰慘笑,咬著嘴唇,顫聲道︰“你不能過問,把兵權交給我。我可不想你在受傷了。”我像被什麼東西噎住了嗓子,太突然了,實在沒有這種心理準備。我們的女詩人,要學穆桂英掛帥嗎?

    “給你一炷香時間考慮,我就坐在這里等著,快點兒啊。”蔡琰面若桃花,含情凝視,用縴手撫摸我的面頰。這些天,她也摸慣了,絲毫不覺得羞澀,也沒感到出軌。

    我不吭聲。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蔡琰很霸道的說。我慌忙搖頭。蔡琰賭氣道;“就是不答應啦?”我看她生氣,心里一陣長草,覺得有瞬間失去一切的可能,不顧一切的道;“不——也不是——”

    “那好,你把帥印交出來。”

    我苦笑道;“你先把計策說出來我听。”

    蔡琰神秘一笑道︰“你害怕我貽誤軍機。”我大力搖頭;“你個弱女子怎麼臨陣指揮,太危險了,也太兒戲。“蔡琰笑道;“我不一定要臨陣指揮的,誰說元帥一定要上戰場,像高祖時期的張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豈不妙哉。”我看著她,無奈道;“那人家張良是個男人。”蔡琰含嗔道;“學問的事情是不分男人女子的。”

    “那為什麼自古以來就沒有一個女子能上陣打仗的?”我詭辯道。蔡琰似笑非笑,嬌嗔的看著我道;“那,那就要怪我們的孔老夫子不好了——”我的心頭一震,真沒想到蔡琰能有這份見識,居然可以把爛賬算到孔夫子的腦袋上去,厲害。

    “如果,你的才學可以勝過我,我就把帥印交給你。”我大大咧咧的道。蔡琰對自己的才華一向很有自信,立即說道;“當真?”我點頭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回答的我滿意,就算你贏了,好吧。”

    蔡琰連連點頭,心想,不信有什麼問題能難的到我。我想了想,問道;“天有頭乎?”

    蔡琰一愣,心說這是什麼問題。不過她終究是個才女,皺眉想了一下,立即笑逐顏開道;“我知道,天之頭,在于西方。此題,可見于《淮南子》一句詩,詩雲;‘乃眷西顧’以此推之,天是有頭的,頭在西方。”我嚇得差點叫出來,這和三國演義里的答案一模一樣。真是出鬼了。我不服氣,哼道;“不過是僥幸,我在問你一題。”蔡琰拍手道;“你問好了,你的才學不及我,問也是白問。”她有些得意忘形。

    我沉吟道;“天有耳乎?”

    “有耳!,天處高而听卑,詩雲;‘鶴鳴于九皋,聲聞于天。’天若無耳何以能夠听到。”蔡琰甜甜的笑,仿佛一下子回到閨中待嫁的歲月。我心想,如果我接著往下問,有足否?她一定又脫口而出。算了,我還是問個突兀一點的吧。

    “天有姓乎?”

    “這——”蔡琰緊緊地咬住下唇。她沒有插釵,一頭烏黑亮的秀披散在雙肩,襯的她漂亮的臉龐肌膚勝雪。莊重矜持的神態,和略顯妖艷的容貌形成極大反差,使她就算是只穿著一件白色蜀錦的長袍,仍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震撼。

    “袁熙,你使詐!!”蔡琰突然仰起俏臉,驟起鼻子,生氣的看著我。我冤枉;“那有?你自己才疏學淺,就說我使詐,怪不得孔夫子說,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本來想開個玩笑,誰知說錯了話,孔夫子這句話的意思,大概是說妻子的。蔡琰那有不懂得道理。蔡琰七情上面,紅透耳根,站起來轉過身,幽幽道;“你本來就使詐?瞞不了我的。”

    “那好,你說我那里使詐?”我不肯認輸。

    蔡琰轉過身,眼中射出智慧的光,歪著頭柔聲道;“本來,此題是最容易答的,可是,如若我把淺薄的答案說出來,又沒什麼意思,所以才被你難住了,原算不得數的。”

    我奇道;“師姐不要這麼雲山霧罩的,把答案說出來我听。”蔡琰白我一眼道;“當今大漢天子姓劉,那天當然也就姓劉了——”她稍微停頓,立即搶著道;“我知道你一定狡辯的,是不是想問,當年秦始皇統一六國的時候,天應該姓‘嬴’。周天子之時,應該姓‘姬’。如此說來這天還經常改姓——這就是你的使詐之處了,你想把我引入歧途對不對?”果然才女,這種圈套她也能看透,看來蔡琰的才華在張溫,秦宓,之上。蔡琰垂,閉上美目,想了半天,搖搖頭道;“天道糜長,我不知也。”她跺了跺腳道;“算是你贏了好不好?”

    我看她似乎真的生氣,忙不迭道;“此題不算,因為它本來就沒有答案的。師姐已經答對了兩道,我就把帥印給你。”我掙扎著坐起來,她就過來扶我。委屈道;“原本就是我贏了。”我心想,她如此和我撒嬌耍賴的,像個小女生,莫非心中有我。

    蔡琰扶著我去取帥印,一回頭,就看到一雙燃燒的眼楮。她全身一震,覺得扶著我的手臂快要融化了。我趁機想要吻她的眼楮,她身子一側靈巧的躲閃開,責道;“你好好地,給我把帥印取出來,快。”我心想,她對我到底是感激還是愛?

    文丑一走進帥帳,立即就感到氣氛不對,平素議事的時候,戰事雖緊張大家也是一團和氣,兼听並取,融洽非常。可今天所有的人臉上似乎都帶著憤懣,一個個好似義憤填膺,苦大仇深。尤其是田豐和崔琰,樣子就像全家死光了。眉頭緊鎖,一副苦瓜臉。

    文丑看自己來的最晚,虛心過去請教;“田先生,公子為何升帳?”田豐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說是公子升帳?”文丑做白痴狀;“這,除了公子,還有誰有權利升帳議事。”崔琰苦笑道;“是,蔡小姐。”文丑差點被震暈,咳嗽道;“崔先生是否和文丑開玩笑。”崔琰搖頭道;“我此刻沒有心情和你開玩笑,真的是蔡小姐。”文丑苦笑道;“她沒有帥印,如何升帳?”張繡湊過來,拍著田豐的肩膀道;“田先生,此事你就別管了,免得自討苦吃,她愛掌印就掌印,愛升帳,就升帳唄。只要公子肯,我老張就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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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三十八章關于夫人

    文丑听張繡這一說,才明白始末,心想,二公子這是搞什麼名堂,該不會是被那個女人迷暈了吧。別說,長的還真是挺漂亮,換了我,也夠嗆頂得住!!他還挺同情我的。蔡琰扶著我,在外面透了一口氣,就轉回來,看看諸位大將都到了,我清了清嗓子,宣布了一個,很可能挨暴揍的決定。

    “諸位,本公子這些日子受傷嚴重,不能理事。現在雖然好了許多,但仍然頭昏腦脹眼花繚亂的,不能指揮作戰。這個,啊,我想推舉一個人出來,先,啊——這個,代替本公子運——運籌帷幄。”我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火燒。反觀身邊蔡琰倒是氣定神閑,從容自若。我被她的這種鎮定鼓勵,吸了一口氣,躲避著田豐噴火的目光道;“本公子推舉的人是,蔡文姬,蔡小姐——”

    意料之中的,田豐先難,他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怒道;“不行,此事萬萬不可,一個女子怎麼可以指揮千軍萬馬,公子,想把將士們的性命當做兒戲嗎?”

    崔琰早就和田豐商量好了,堅決抵制。立即站出來挺胸道;“我也覺得不妥,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郭嘉和賈詡倒是沒說什麼。文丑只是苦笑。心想,二公子愛美人,不愛江山,為了這禍水,真是豁得出。周倉平常看著蔡琰挺順眼的,就站出來幫她說話;“俺覺得可以先听听她的計策,再——”周倉說了一半,讓田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把後面的話給咽回去了。擦了擦額頭冷汗,心道,這老頭,可真夠倔的。

    我吞吞吐吐道;“其實,也沒什麼,諸位不如先听听她的破敵之策,如果可行就听,不可行,我們在另想辦法。”

    田豐突然跪在地上嚎哭起來,大聲道;“公子把軍國大事當做兒戲嗎,這帥印豈是可以輕易賦予的。如果被外面的士兵知道,公子把他們的性命當做博取美人歡心的籌碼,他們還會為公子拼命嗎?此乃周幽王取悅褒姒之法,不可以效法呀,公子。”

    我看看田豐,又看看蔡琰,結巴道;“田大人,你危言聳听了吧,本公子不過是唯才是舉,怎麼就成了周幽王了。”我心想,我這級別和周幽王還差的多呢。

    崔琰一听這話,急忙弓著身子,跑過來道;“商紂王也是因為寵幸妲己才亡國的。”

    “多謝崔先生提醒。”我深施一禮給崔琰。心說,你這可是火上澆油啊。最可氣的是賈詡,他扇著折扇,裝的人五人六的點頭,微笑道;“大家其實不知,其實夏桀也是寵幸妹喜而失政亡國的。”

    哦,人群中立即有幾個,做恍然大悟狀。張繡裝的好像挺有學問的樣子,大大咧咧道;“自古以來,因為女人亡國的還真是不少啊,看來這個紅顏禍水的話,還真是沒錯,這個女人是不能太驕縱的,像我老張平時在家中,那是——”他這里正吹牛。冷不防身邊的崔琰咳嗽了一聲。張繡立即改口道;“那是很尊重夫人的,基本上做到了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其實,女子有時說話也是很有見地的,我們不妨听听蔡小姐的說辭,再做定論不遲。”文丑一听,這張繡說話怎麼前言不搭後語。他可不知道這是崔琰咳嗽的關系。崔琰其實並不想咳嗽,他這幾天咽炎犯了,嗓子眼癢癢,沒想到誤打誤撞的救了我一命,豈非天意。

    半天沒說話的郭嘉道;“其實對待自己的夫人本來就應該尊重,嘉很同意張將軍的說法,我沒有夫人,如果以後有了,一定要以張將軍為楷模。”張繡親熱的和郭嘉握手;“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這兩個不要臉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什麼夫人啦,自己的女人啦,儼然把蔡琰當做我的老婆看待。說著說著,竟然離題千里,成了專門討論女人的專題,全忘了來帥帳是為了破敵作戰的。

    有的說,不能驕縱自己的夫人,家教一定要嚴,可不能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要帥印,啊,就給帥印的。還有的說,對于小妾和夫人是要區別對待的,這里面有本質上的差別,小妾簡而言之,大部分都是供消遣娛樂的,而夫人是用來同甘共苦的,偶爾的提出一點過分的要求,是應該給予滿足的。這也無可厚非。也就是說,要理清楚蔡琰執掌帥印是否合法,要先搞清楚她是小妾還是夫人?!!持這種觀點的是張繡、郭嘉、昌  、周倉。他們覺得夫妻就是要同甘共苦相親相愛的。請大家主意,這個完美的四人組合中有三個是光棍,另一個怕老婆怕的要死,都是天馬行空的理想主義者。和他們相對立的是田豐、崔琰、賈詡還有文丑,這幾人主張對女人采用鐵腕手段,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種。這幾個都有老婆,而且有很深刻的婚姻經驗?!!!

    蔡琰一開始面無表情,听著听著就有點生氣臉紅,到了後來,忍不住大笑。我也急了,心說跑題也不能跑這麼遠吧,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大叫了一聲差點又牽動傷口。“別吵了,都給我住口,讓你們來,是討論怎麼管教老婆的嗎?本公子是讓你們參謀破敵之策,真是豈有此理。”

    大家這才明白,原來跑題了。周倉此時和文丑已經爭辯的面紅耳赤,差一點抄家伙動手了,被我一聲呵斥,頓時回過神來,兩人都納悶,我怎麼說著說著就急了呢。忙又互相道歉,說了些,很肉麻的話。

    我一想這樣不行,田豐反對的也不是沒道理,畢竟這個蔡琰mm他們都不認識,就算是認識蔡邕,可老子有學問,不見得女兒也有學問。讓她指揮千軍萬馬,沒有人會心服的。我轉過頭對蔡琰苦笑,蔡琰笑了笑,搖頭大聲道;“各位將軍大人,請听小女子一言。”

    田豐冷笑了一聲,紅顏禍水。郭嘉則兩眼放光道;“不知道蔡小姐有何破敵妙計,如果確實可行,我等服從你的將令也不是不可以。”我差點過去擁抱郭嘉,心想關鍵時刻還是老朋友靠得住。其實郭嘉心里有他的想法,公子家里已經有個美人,而且據我觀察他似乎也和張繡有一樣的毛病,這美人他吃不到嘴里去,還不送人嗎?——張繡最尊重女性了,尤其是漂亮的。一連聲道;“蔡小姐你說吧,我們洗耳恭听呢。”周倉咧著嘴傻笑道;“我也洗——我也洗了。”他不識字,對洗耳恭听有點陌生。

    “各位——”蔡琰對支持者張繡和郭嘉周倉分別報以一個風情萬種的微笑,害的三人差點當場昏厥。“小女子,有個萬全之策可以破張燕軍,不過這計策有些繁瑣,是以必須要小女子親自操縱才好放心,不知道各位能否見容。”張繡和周倉連連點頭。張繡點十下,周倉就點十五下。賈詡和郭嘉心里都想,有什麼妙計是我看不透的。田豐和崔琰在心里嘆氣不屑——故弄玄虛。

    其實蔡琰的計策就算真的很難理解,也不可能比郭嘉和賈詡更高明。她這樣說,里面也有想先聲奪人的意思。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對了,文和先生,這些日子我倒忘了,你在幽州時,不是說過有妙計破敵嗎?是什麼計策?”

    賈詡苦笑道;“這條計策如今已經用不成了。”我一愣道︰“為什麼?”賈詡莫測高深的搖頭道︰“因為于毒已經死了。”離間計,我明白了,原來賈詡要對他們用離間計,這不就是他的專長嗎?離間李  幔 爰瀆硨禿 歟 際撬  慕蘢鰲S詼疽凰潰 諫接 叛嘍來螅   睦爰浼破撇  恕  
    文丑道;“那就請蔡小姐說出計策吧。”蔡琰點頭道;“小女子的計策就是——”她放開扶著我的手,提高聲音道;“前日听諸位將軍說,張燕已經佔據營寨前所有的制高點,設立了五座有強大防御力的箭樓,四周以陷馬坑環繞,只余一條狹窄的出入通道。寨門之前,遍挖深壕,寬度由數丈至數十丈不等,大幅度的限制了,我軍攻寨和突圍的機會。這樣就迫使我軍根本無法接近黑山軍,想打也打不起來。”

    田豐沉聲道;“這些事在座諸位都知道,蔡小姐可以說點我們不知道的嗎?”蔡琰笑道;“先生不必心急,只因為蔡琰的計策,和這些陷馬坑,深壕有直接的關系,所以必須提前交代一下。”文丑冷冷道;“說下去。”

    “其實——張燕挖的壕溝太深了——”蔡琰低下頭,深深嘆了口氣。大家都不明白她的意思。郭嘉賈詡田豐卻悚然動容,齊聲道;“你是說,用水攻。”蔡琰道;“不錯,就是用水攻。我看過了,河間這地方,四面環水,東面有徒駭河、大史河、馬頰河、北面有湍急洶涌的覆釜河、胡甦河、簡河、西面有  河、鉤盤河、南面有鬲津河。這幾條河流,水量都很豐富,加之這些日子來,天降暴雨,水位暴漲,一些河道較為淺薄的,例如太史河、胡甦河、簡河,河水漫溢,與岸齊平,水天一色,浩淼伏波,已經開始有泛濫的跡象。只要我們人手足夠,一天便可把河水引至張燕所挖的壕溝之中,淹沒他的營寨。”她說完又補充道;“好在這里地處荒野,沒有人家,不用擔心會傷害百姓。”

    “小姐的計策,只怕行不通。”崔琰站出來道;“此事我們早就商議過,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原因很簡單。第一,距離我們最近,也可以直接威脅張燕營寨的三條河流,就是小姐剛說的,其中太史河與簡河,都在張燕寨的上游,如果繞過寨珊去掘開河道,很容易被切斷歸路,腹背受敵,而遭受損失。再者,張燕不愧為大將,他所選擇的下寨之處,地勢很高,且四周地形很復雜,不適宜水攻。”田豐也道;“你以為張燕是木頭,這麼大張旗鼓的去挖掘河道,他會不知道。”

    蔡琰點頭道;“先生說的是,他一定會知道,我們就是要讓他知道。”田豐愕然,突然醒悟道;“你的意思是說,攻其必救——疲其兵,亂其陣——”蔡琰輕笑道︰“小女子曾經看過孫武子破楚的故事。覺得那場仗就好比是在磨麥子,運用機動兵力把敵人一點點的蠶食,最後集中全力一擊,定可奏功。”

    郭嘉和賈詡此時已經了然于胸了,但他們並不開口,心想這個風頭還是給美人去出吧。蔡琰又接著說道;“張燕的戰壕,表面上看是上策,其實就像是滿身的贅肉,到後來定然會成為一種負累。小女子這條計,可以分作三步進行,需要幾位將軍,全力配合才能實施。”

    大家這時候,都听出些門道來,帥帳里的空氣驟然變的緊張,呼吸可聞。田豐也不再和他抬杠了,站在那里,木無表情的的听著。我笑了笑道;“如果諸君沒有異議,那今次戰斗的指揮權,本公子就交給蔡小姐了。”田豐和崔琰雖然還是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但也沒有開口。其他的人,也都點頭。郭嘉則笑道;“就請蔡小姐調兵遣將吧。”

    早有士兵給蔡琰奉上帥印和令箭。蔡琰有點飄飄然,雖然她才華橫溢且淡泊名利,但當眾指揮數萬大軍,執掌生殺予奪大權還是頭一遭,緊張的俏臉微紅,聲音顫。高舉令箭說道;“文丑將軍,請你帥騎步兵一萬,強沖戰壕,牽制敵人主力,無論如何也要和敵人周旋兩天。”文丑拱手道;“小姐放心,文丑一定讓張燕把十分之八的兵力,都壓到防御上來,使其,不能分兵。”蔡文姬點頭,又道︰“周倉、昌  、管承,請三位每人率兵一千,分為三組,攜帶鐵鍬,梯次去太史河挖通河道。若遇敵兵,不要糾纏,即刻撤走,只求讓對方疲乏懈怠,輕視我軍,然後——”

    “然後請張繡將軍,增兵一萬,以最快的度掘開河道,張燕可滅也。”蔡琰說完這番話,大家心里都有了數。這個mm不懂作戰,她提供的只不過是一條比較微妙的戰略構想,只是個框架,太不具體。戰斗開始後,如何操作,還要臨陣指揮員,審時度勢隨機應變。饒是如此大家對她打草驚蛇,疲其兵,亂其陣的戰術還是由衷佩服的。連田豐都點頭道;“此計甚妙,不過,我軍和張燕軍,基本上處在同一地平線上,若他被淹沒,我們也不能幸免。定要告誡士兵早做準備,向上游撤退。”

    大家都明白了,只有張繡還糊涂;“蔡小姐,我什麼時候行動?”蔡琰笑道︰“將軍請在寨中安坐,兩日後,便可行動。”張繡不高興,看著別人打仗,他心里癢癢。周倉湊過來道︰“要不咱兩個換換?”張繡翻白眼;“你是襲擾,我是主攻,怎麼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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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三十九章攻防血戰

    橫亙在張燕寨門外兩千步處的長達兩里,相隔百丈的兩重戰壕,各寬兩丈深一丈,第二排戰壕非連續不斷,而是兩個寬約丈許的缺口,可以在缺口上跑馬,通往戰壕的另一端。戰壕外圍之後,有三座三丈高的木制箭樓,每座四周堆放高可及人的沙泥包。黑山兵在沙泥包的掩護下,日夜輪番守衛。此外還部署有投石機,成為堅固的防御點。還有兩座箭樓,位于戰壕兩端,以環形的壕溝圍護,出口設在正南方,和寨門想通。

    文丑、朱靈、袁胤、胡車兒、裴元紹帥軍出寨,立馬在千步之外,一字排開。文丑居中,其余眾人站立兩翼。

    文丑看過敵人陣勢冷笑道;“這張燕不簡單。眾將听令,我等今日並不急于劫寨殺敵,用的是疲其兵,亂其陣的戰術。填平戰壕是第一步,接著穩扎穩打,粉碎反擊,守住第一重被填平的戰壕。

    眾將身後,一萬兩千士兵布列與開闊地上。文丑分其軍為四隊。命四將每人統領一隊。每隊刀矛手一千,弓箭手一千,騎兵五百。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親兵衛隊了。

    西沉的紅日映照下,敵寨之內活動頻繁,馬隊步兵輪番巡弋,將軍刀出鞘,士兵弓上弦。氣氛異常緊張,大戰一觸即。文丑又道;“***,填平了第一重戰壕之後,我們也學學這幫龜孫子,用沙泥包作掩護結陣堅守,以抗擊敵軍。只要能守住第一條和第二條之間的通道,敵人必定疲于奔命,把所有的兵力都壓上來搶奪。那樣,周倉和昌  他們的活動就能輕松多了。”

    朱靈忽然在身旁道;“將軍,我們左方是密林山丘,敵人不能跋涉,應該用不著擔心。但右方陷于平地,張燕很可能趁我們全力奪取戰壕的機會,從右方沿戰壕過來,襲擊我們後隊,以期讓我們腹背受敵。我軍可于右翼和後隊密林中各設騎兵千人伏擊。以右翼騎兵,斷來襲者去路,後隊伏兵施以攔腰沖擊,填戰壕士兵,則可無後顧之憂,全力沖殺,如此當為萬全之策。”

    文丑大聲稱善,朱靈真將才也。當即命手下黑龍騎都尉趙睿、賈通,各自率兵一千前去埋伏,自己中軍只將五百兵護衛。眾將應諾,士氣昂揚,自我受傷後的陰霾氣氛被一掃而空,大家都憋足了勁兒,要砍下張燕的腦袋。文丑又宣布了一條獎懲制度——殺張燕者,賞千金,封萬戶侯。砍下一條手臂,賞百金,封千戶侯!!

    入夜後,結陣于北的朱靈部先難。一千盾矛手先沖出,在朱靈的帶領下,結成攻守方陣向前推進。這種方陣以防守為主,高盾可以擋住如雨箭矢,長矛可以突刺快捷的騎兵沖擊。最大的用處還是向射手提供掩護,在戰場上揮強大的殺傷力,進可以攻敵破陣,退可以結陣防守。文丑刻意如此布置。就是想用最小的損失,來換取最大的勝利。

    敵寨中號角聲起,張燕軍和四名大將殺出,迅的增援壕溝沿線的箭樓和陣地。左面一軍是青牛角、和黃龍,右面一軍是郭大賢和李大目。張燕立身中軍,向這邊眺望。看到文丑,大聲吼道︰“文丑匹夫,袁熙都快死了,你不下馬受降,還在做困獸之斗,何苦來哉。”

    文丑知道他在影響軍心,心想,你白費心機了,二公子早料到你有這一手,已經騎馬巡視過軍營了。此刻的袁軍,士氣如虹,達到了頂峰,都咬牙切齒的想宰了你呢,根本不會受你言語影響。敵方三軍以張燕率領的中軍最強,達到一萬五六千人。左右軍各自五六千人,加上守護五座箭塔和戰壕的士兵,總兵力三萬至四萬間。

    朱靈的部隊向前移動後,緊跟著是裴元紹袁胤的右翼軍的推進。左右兩翼,仿佛同時伸出的螃蟹巨鉗,挾制張燕反擊。文丑听到身後出一陣轟隆亂響,嘴角露出笑意。郝昭提馬從後面趕上來,拱手道;“將軍,十架石車經過改良,已經開赴前線,射程比以往增加一倍,足可命中最近的兩座箭樓。”

    文丑大笑,心想,張燕,我看你死不死。說道;“告訴你的手下,立即用射車摧毀第一重戰壕邊的兩座箭樓,掩護步兵突襲。然後運送沙泥包到戰壕橫道上,設置可以阻敵的沙泥包工事陣地。就算你大功一件。”郝昭領命而去,到後面一聲令下,十輛級石車,頓時巨石如雨般把石塊砸向距離我軍最近的兩座堅固箭樓。三丈箭樓上的士兵看到黑壓壓的一片石塊飛向箭樓下方一丈處,把連接著的檁條和木樁一根根的砸斷。震的他們在上面左搖右晃站立不穩,射箭都沒法子瞄準。威力快趕上現代化大炮了。

    一聲令下,號角聲再起。張燕主力軍開始移動,往第二重戰壕推進,支援沿線的兩座箭樓。不過他也沒辦法對付我軍‘空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箭樓上的橫木被一根根的砸斷,變的搖搖欲墜,隨時有傾塌可能。

    朱靈、袁胤、裴元紹的大軍,已經推進千步,接近戰壕,頓時喊殺聲震天,士兵們不顧一切的迎著從搖搖欲墜的箭樓上射出的密集箭矢開始沖鋒。戰況異常激烈。

    經過兩個多時辰的交戰,黑山軍和我軍仍然相持不下,雙方互有死傷。不出朱靈所料,張燕果然派了郭大賢,李大目從右翼平地沿著戰壕攻擊我軍後隊,結果中了賈通和趙睿的埋伏,被打了個七零八落灰頭土臉,五千軍剩下不到一千回來。

    弓箭兵在盾牌兵的掩護下開始開始填戰壕,在死傷無數的情況下,把第一道戰壕填平。然後越過戰壕強攻位于戰壕兩側的箭樓黑山軍。黃龍、青牛角率領的左翼軍,全體迫近至第二重戰壕南沿,以步兵配合箭樓上箭矢如雨,來收割我軍士兵生命。硬拒我軍于第二重戰壕之外,令我軍既無法向前推進,也無法填平第二重戰壕。不過他們也有損失,黃龍被袁胤給斬了,對方又損失一員大將。張燕一看黃龍戰死,親自揮中軍掩殺,從第二條戰壕的通道由左側沖擊朱靈袁胤。兩人經不住生力軍打擊,登時便呈現出敗像。

    張燕把朱靈和袁胤的部隊擊潰,但兩座箭樓的其中一座,此時也被石車擊毀。箭矢遮天蔽日,有來有往,我軍這邊損失也不小。先是朱靈和袁胤的步兵遭到重挫,被迫從第二道戰壕,節節後撤至第一道和第二道的通道之間。再者遭殃的就是郝昭的投石機部隊,他們雖然摧毀了一座箭樓,為整個戰斗立下大功,但由于投石的時候,郝昭命令迫近攻擊,被從箭樓上含恨射下的箭矢貫穿射死的士兵也有幾百人了。箭樓雖然被摧毀,但敵人在箭樓下構築的沙泥包攻勢仍然揮著強大的阻擊作用。躲在沙包後的士兵,除了被從上落下的巨石砸死一些外,幾乎沒有傷亡,對我軍構成不小的威脅。此時我軍的沙泥包工事,也已經在緊鑼密鼓中完成,文丑傳令讓先沖鋒的三路軍,撤退到被填平的第一重戰壕前沿,隔著沙包工事,和張燕軍對持,互相攢射。以減少傷亡損失。當攻往第一重戰壕的張燕軍被密集的箭矢壓制的後撤之後。文丑一看機不可失,一聲令下,早已伺服在側的胡車兒,率軍殺出。

    胡車兒一馬當先,催動坐騎如旋風一般,越過第一重被填平的戰壕,沖到兩重戰壕餃接的通道處。敗退中的張燕軍,沒想到他的度這麼快,只能回身射出一箭便被趕上。大刀到處一片敵兵人仰馬翻,陣勢頓時大亂。亂勢像波浪般蔓延,瞬時影響整支從通道後撤的張燕軍,連張燕自己都受到波及,亂軍中差點摔下馬背。胡車兒身後緊隨的步兵騎兵蜂擁殺至,敵人被射死的和墜落戰壕的一片。

    文丑在後面看到已經搶佔了先機,心中大笑,立即帶領自己身後的五百精銳騎兵,起新一輪的攻擊。想要盡量壓制住據有優勢兵力的張燕軍,不讓他們緩過氣來。

    張燕身經百戰,也不是普通白痴。他穩步後退,立即就壓住陣腳,命令剛敗退回來的黃龍和青牛角分別率領兩千的騎兵隊,迎擊文丑從通道處壓來的騎兵。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騎兵可以壓制騎兵了。而他自己卻冷靜的分析了形勢。沒有在拼命的反沖鋒,而是率兵一萬,以逸待勞,在第二重戰壕左側嚴陣以待,如果文丑敢于,以五百騎兵孤軍深入,他立即就會給文丑毀滅性的迎頭痛擊。

    蹄聲亂響,殺聲震天,文丑的突襲把戰況推上巔峰。他騎馬快闖過通道的一瞬間,心念電轉,猜到了敵人的戰略。如果他不顧一切的沖擊張燕比他強大的多的主力騎兵團。後路一旦被左右翼的黃龍和青牛角截斷。那麼立即就會變成一只孤軍,有死無生,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從通道撤回去。

    文丑勒住馬,立即回頭,大聲吼道;“回去,回去。”當先躍馬,向第一重戰壕返回。在地面盯著他的張燕,心里那個遺憾,就別提了。同時他也暗暗的贊嘆;“文丑,真是世上難得的大將,身處在戰陣中,頭腦還能如此冷靜,罕見,罕見。”

    文丑和五百騎兵,殺出一條血路,返回通道,正好遇上青牛角和黃龍兩人。兩個猛將兄點子很背,還沒等動手,就被文丑的快搶刺死一個——黃龍。青牛角唇亡齒寒,一看黃龍死了,不敢交鋒,狼狽逃竄,這是今天他第二次逃跑了。差點沒把站在遠處的張燕給氣死。文丑率軍撤到第一重戰壕,眼見得第二座箭樓,在一陣吱吱扭扭和 里啪啦的脆響中轟然倒下。立即下令,不要攻擊了,就在沙包工事後面射箭,把張燕軍拖死。

    此時,距離開戰已經有四個時辰,周倉的第一挖掘隊,早已經出到了太史河的河邊了。

    天色已晚上千只火把通明,照亮半邊天宇。周倉一聲令下“挖”八百命手持鐵鍬的士兵立即下馬開始挖掘。熱火朝天的干起來。另外兩百人,左右奔馳著  望護衛以策萬全。周倉看著太史河浩蕩滿溢的河水,聯想起張燕營寨的壕溝,就想笑,心想,這次都要變成泥鰍了。一千士兵挖掘了將近一個時辰,張燕才收到消息。立即命令從自己的中軍分出五千人馬襲擊周倉。青牛角又帶隊前去,不知道這次還會不會狼狽逃竄的跑回來。

    周倉放下火把,光著膀子,揮動著鐵鍬,一鍬一鍬的把土掘出來,扔到已經有三四丈長的河道旁邊。突然,遠處火光隱隱,蹄聲大作,他知道是敵兵來了。立即命令所有人上馬——跑路。

    周倉根本就不和青牛角交手,帶著人就跑,青牛角此刻情緒異常低落,也懶得建功立業,看他跑了,也不追趕,自己帶人回去,向張燕報功了。張燕本來心里想著,等收了兵之後要收拾他的,可看這件事情辦的不錯,心想,這次就饒了你吧。

    文丑看到張燕調動軍隊,知道是周倉那邊動手了。見青牛角帶兵走了,他立即就命令起沖鋒,砍殺一陣。等到青牛角那邊回來,這邊立即鳴金收兵,繼續在沙包工事中堅守射箭。把個張燕差點氣的吐血。更要他吐血的還在後面呢。

    周倉剛回寨,就像是接力比賽,昌  看到他的同時,已經揮軍沖出寨門,向太史河殺去。昌  到了河邊,順著周倉挖的五丈的河道,在擴大三丈,洶涌的河水,激蕩著,飛濺到河溝里。遠處又是一陣馬蹄揚塵。他也和周倉一樣,上了馬揚長而去。青牛角這次不敢走了,他受了張燕的嚴令,就在這里等著,嚴防死守。這樣一來,文丑這邊的壓力就輕了。他把四組人馬,輪番進攻,務必讓張燕沒有喘息之機。

    戰斗一直打到天亮。表面上看,誰也沒佔到什麼大便宜。但其實張燕已經吃了暗虧,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呢。清晨的時候,張燕听到有人奏報,說是,簡河沿線現有人掘堤。張燕恨得牙癢癢,立即又分了五千人出去。那些掘地的袁軍一看張燕軍殺到就又跑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7 17:59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四十章官渡之敗

    文丑留了五千人的騎兵預備隊在寨中,想用這只生力軍給張燕致命一擊。此時一看時機成熟,立即把疲乏的士兵調回去,把這只生力軍派上場。全力掩殺。張燕由于派了一萬人出去守河堤,所以兵力不足,被文丑的精兵一沖殺,損失慘重。雖然沒能攻破壕溝,也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立即下令;“河邊留下一千人駐守,其余的全部給我撤回來。”心想,河道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掘的通的,倒時候真的危機,我在派兵不遲。他主要是被周倉和昌  的移兵給弄得輕敵了,完全不知道,張繡的手中還掌握著一萬名最精銳的烏桓騎兵。這些如狼似虎的烏桓戰士,完全可以在一炷香時間里,把他的一千戰士盡數吞沒,連骨頭都剩不下。

    這樣的僵持整整持續到第二天的日落時分,文丑和諸位大將也開始支撐不住了,他們可是一天一夜沒合眼了,而且干的活還這麼累。不由得眼皮不打架。不過文丑並不擔心,因為張燕也一樣的疲憊,比他好不到那里去。他現在只盼望著張繡趕緊得手,好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覺。

    張繡已經出了,身後跟著最精銳的烏桓騎兵一萬人。他這些天學了一點外語,能夠簡單的指揮這些烏桓人。這支隊伍,每人攜帶了胡刀和弓箭一枚鐵鍬,絕對的輕騎兵,急行軍。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潰張燕守軍,掘開河道。一萬人的力量有多大,你很快就能知道。

    青牛角現黑壓壓的人頭殺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逃跑了,這些家伙,就像是一群蝗蟲,飛過來對他的士兵一陣啃食。他連一個報信的士兵都來不及派出去,就全軍覆沒了。當然他自己也翹了。

    張繡一看進展順利,自己先跳下馬,帶著烏桓兵挖河道。嘴里骨碌著外語;“快點,快點,把這里挖通,快。”

    也是該著了張燕倒霉,正在張繡拼命掘土的時候,天空竟然降下一場暴雨。這一下可了不得了。太史河的河水,在黑暗中水位越長越高,已經快要過河堤了。張繡只得命令一部分士兵把堤壩加高。可這樣一來,水的壓力越來越大,沖擊的力道也就跟著暴雨的點數在增強。

    ‘喀拉’空中金蛇狂舞,劈下一個響雷,張繡命令,把阻擋河水的最後一道堤壩挖開。

    堤壩被貫通,河水頓時改道,本來平靜的水流,在圍堵之下,激起一丈的浪頭,咆哮狂涌著從人工開鑿的‘小運河’里撲向張燕營寨。這個方向,正好對準張燕的戰壕。河水在經過了半個時辰的奔波後,匯入深深的戰壕,然後順著戰壕洗刷了張燕的營盤。

    文丑在半個時辰前撤走。張燕剛松了口氣,就遭了水災。我軍撤向五里外的高坡,而張燕的營寨,此刻已經是水深至膝蓋了。他氣得沒法,只得命令士兵放棄營寨,向高陽方向撤軍。想要撤回範陽去。範陽太守牽招,已經集結了三萬人馬以逸待勞在等他了。大雨,害了張燕,但救了他一命。由于大雨滂沱,我沒有下令追擊他的軍隊,任他帶領三萬殘兵和三四萬的百姓,向範陽方向逃竄。

    眾將領,一致主張追擊,和牽招前後夾擊,趁他疲憊的時候,一舉全殲。我也知道這條計策很好,可是我擔心冀州和官渡,沒有心思和他閑扯。只得放棄這個千載良機了。

    大雨午後才停,空氣異常清新。昌  和管承開始帶人清理張燕攔路建起的寨珊,順便的把壕溝填平,方便一會大軍通過。我心急如焚的派了崔琰先趕到官渡去打探消息。心里一個勁的默念著千萬不要出事。清理工作完成後,大家顧不得休息,立即全軍通過這道阻礙了我軍二十幾天的要塞。

    我騎不了馬,便和蔡琰坐一輛馬車前行。郝昭讓人在車上蒙上帆布,遮擋強烈的太陽光,以免美人曬黑。

    兩天以後大軍至固安,距離城池尚有十里。就見迎面一彪軍殺來。為的兩人一個是袁尚的直系校尉,張  。另一個赫然是崔琰。

    崔琰惶恐不安大驚失色的下馬跑過來。喘息道︰“公子,大事不好了,主公——主公在官渡被曹操燒了糧草劫了營寨,大敗而回,部眾星散,折損十之**。張  高覽叛逃,沮授先生,下落不明——主公此刻已回冀州了。”

    我大驚失色,差點昏厥,厲聲道;“怎麼這麼快?”崔琰跺腳道;“二公子果然有先見之明,那許攸竟真的是曹操奸細,就在主公和曹操對持的難分難解之時,許攸趁機逃跑,把我軍屯糧之地,說給曹操。于是曹操親自率軍去烏巢,一把火燒了糧草。主公派張  高覽去攻打曹操營寨,大敗。審配逢紀,不救兵,兩人為了活命不得已投降曹操了。”

    “俊義——高覽——”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有氣無力道;“——居然負我——”難道這真是天意不成。我嘆了口氣道;“曹軍現在有何動靜?”崔琰道︰“曹操大獲全勝,收斂降卒十五六萬,軍威大聲,重奪白馬延津,但被荊州劉表牽制,暫時沒有渡河的意圖。”此時文丑和郭嘉賈詡都已經圍攏過來,各個面如死灰。文丑厲聲道;“此刻誰在黎陽北岸駐守?”

    崔琰沒說話。他身邊的張  道;“是平南中郎將蔣義渠。”文丑面色更冷,默然無語。賈詡心中卻在想,終究還是曹操贏了,此地不可久留,我要盡快開溜。

    張  說完了,又補充道;“公子身體不適,不必憂心煩擾,冀州城中有劉備劉皇叔和關羽張飛二將駐守,想來可報無虞。”我不敢置信問道;“你說誰在冀州城中。”張  邀功一般道;“是,劉備,大漢皇叔,當世英雄——”

    不對呀,劉備不是應該跑到劉表那里去了嗎?怎麼還在冀州,到底出了什麼岔子。怎麼歷史生了變化。我試探問道;“劉備和劉表同為大漢宗親,父親為何不派劉備去聯絡劉景升,前後夾擊,共抗曹操。”張  愕然道;“公子數月來統兵塞外,對當前形勢知之甚少。主公在一月之前,已經和江東孫權結盟。孫權攻伐江夏黃祖,主公就命淮南荀漶@  駝栽平    ︿峽 暈    A醣聿壞靡眩 屯督盜瞬懿  虢樅昴喜莧實謀  ηV普宰恿  A郊乙丫 虻娜鞜巳然鴣 熗耍 乖趺磁扇艘楹停 財撇懿佟!  
    我頓時就明白了,歷史之所以出現偏差,原因就在于淮南。袁家佔有了淮南之地,使整個江南江東的形式生了驚天變化。黃河以南再不是孫權和劉表兩家爭雄,而是形成了袁、曹、孫、劉,四分勢力。這種歷史的均衡一旦被打破,必定會演變出一連串我以前不知道的事件。劉備,沒有離開冀州,就是這些變數其中之一。

    “南方此刻戰事如何?”我腦中一片混亂,不知該如何是好。張  恭敬道;“公子,南方亂的很,依我看,孫權怕守不住他老子和大哥辛辛苦苦打回來的江山。”

    文丑這些日子也成了瞎子聾子,對中原的戰局缺乏了解,搶著問道;“生什麼事?”張  沉聲道;“將軍,江東全反了,幾乎沒人肯听孫權的調遣。先他的叔叔廬陵太守孫輔,寫書信給曹操,想要歸降。再者,鄱陽、樂安、海昏、南平、漢興將近十二個縣爆大規模民變,聚眾將近七八萬人造反。這還不算,豫章山越族叛亂,一日之內攻奪縣城七八座。孫權損兵折將,險些被人長驅直入,進入吳郡。還好被他手下的別部司馬黃蓋、呂蒙平定。

    不過,此時鄱陽等地的變民仍在鬧事。孫權的征虜中郎將呂範。蕩寇中郎將程普,建昌都尉太史慈平東校尉賀齊,雖然分別帥精兵討伐,但是收獲甚微,看來短時間內,不會有大的勝利。何況他還要應付西面的強敵殺父仇人黃祖,末將覺的江東之地,不久將屬他人,公子不如勸主公和孫權罷盟,聯合劉表一起瓜分江東之地,才是上策。”

    我冷笑了一聲沒說話,心想,你太小看孫權了,這點小困難根本就難不住這個深藏不漏韌性十足的家伙。他會在不聲不響中,把這些絆腳石,一塊一塊的踢飛。倒是子龍和曹仁之戰,讓我比較擔心。曹仁的勇猛堅韌和智商,在三國大將排行榜上,穩穩的可以擠進前十名。淮南處在汝南和荊州的夾縫之中,要同時挫退劉表和曹仁這兩只豺狼並不容易。最大的問題是——糧食,和兵源。

    張  此刻已經成了我的情報員,我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他就一一作答。“趙雲將軍現在那里?”張  不加思索道;“前日傳來戰報,荀@筧伺沙齙拇蠼 誓  途  鋁蹶試誚 甌渙醣澩蠼 鈉負筒惕5滄∪罰 兩袷何捶幀U栽平   蚯姿瘓  幌 昴希 誄竅潞筒莧市緯啥猿種 紙   輝攏 廖藿  埂  還  鞁 丫 鋁搜狹睿 密   駝栽撇幌磺寫  酃迫昴蝦湍峽 美礎  美礎  閉蓬鼤摒搰搷琚A不敢往下說。

    “用來報復劉表和曹操對不對?”我眼中的厲芒,盯在他臉上。張  大驚跪地;“公子,末將——末將——”

    “起來吧,張將軍,本公子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做的很好,如果沒有你,本公子此刻眼前還是一團漆黑呢。走吧,我們進城去。”我頓了頓道︰“你剛才說,荀@筧伺傷 峽俊閉蓬萼_來道;“甘寧,無名小卒,末將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似乎是個強盜出身後來投奔了黃祖,但並不受重用,那些日子黃祖正好和孫權打的一塌糊涂。不知道怎麼的就投了淮南,末將不太清楚,似乎荀@筧碩運  蓯瞧髦兀  災厝文亍!蔽廾   洌 業哪錚 鮮Π殉 醴  市稅粵  緄謹庀鋁恕!澳歉觶 愀詹嘔顧滌幸桓黿辛蹶實模   Α!  
    張  道;“是的,這人似乎還有點名氣,以前在廬江太守劉勛帳下做過功曹,曾經打破揚州賊帥鄭寶,在江左一代很有名望。”【史料】我這才想起來,幾個月前在淮南的時候,似乎曾經听郭嘉提起過,廬江太守劉勛派了一個叫劉曄的人來送糧。當時因為正好是顧雍來拜見,所以就沒往心里去,險些流失了一個重要人才。

    劉曄,三國一級軍師本來應該是後來曹魏的棟梁柱石,想不到,袁家佔據淮南,在魯肅、荀@ 擻旱淖饔孟攏 谷灰脖晃揖    薜狡煜隆︰茫 庋  瓜氯 詈冒涯涎艫奈娜肆煨淙 課      矗 茄  茨暇統閃頌  敖 攪恕  
    大軍在城中埋鍋造飯,稍作停留,兩個時辰後,繼續啟程,前往冀州。此時的我,心情無比復雜,歷史正在按照既定的軌道運行著,盡管我未卜先知,但仍然被命運所左右著。只看這次北征幽州烏桓就可見一般,明明可以在預期中返回,參加官渡之戰,一戰定天下的,但冥冥中的定數,卻用無數的意外讓我抽不開身。回想三國演義,似乎袁熙的確是沒有參加過官渡之戰的。難道我不能改變歷史嗎?不,那淮南的事情又怎麼解釋?此刻三國的形式,不是已經在生著巨大的變化嗎。尤其是劉備,他失去了去南方的機會,想要建功立業的話,會怎麼辦?難道他——

    冀州城仍然繁華,我軍在官渡的失利,並沒有讓滿城的百姓噤若寒蟬。所有的人心里都在想,反正曹丞相軍紀嚴明,不會濫殺無辜,誰做天下,老百姓還不過日子。寬闊的青石板鋪成的大街上,甚至比往常更加熱鬧,像過年一樣,就差放鞭炮了。【那個年代還沒有鞭炮。】這也許就是袁氏重斂重稅,嚴刑峻法,縱容官吏欺壓百姓所帶來的惡果吧。

    主簿李孚來傳令,大軍駐扎在城外,隨時听候調遣,只準許我和文丑、張繡、崔琰、田豐進城,其余眾人都在城外留守。

    我見到父親的時候,他正躺在床上大雷霆。其原因表面看來是因為侍女打破了一個杯子,內里卻表現出他的無比煩躁和心緒不寧。我輕輕的推開門,走進去,看到袁譚和袁尚垂躬身,侍立在床前,母親和父親的一眾小妾也都在場。老爹的臉上怒意無窮,一邊咳嗽,一邊厲聲呵斥,一定要殺了那個苦命的丫鬟。他的眼中布滿一條條細微的血絲,說話的時候聲音沙啞而低沉,似乎是有一股氣堵塞在嗓子眼里,咽不下,也吐不出,異常的難受,母親則不斷地用手幫他輕揉著胸口。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7 18:00
第四卷 冀州鏖戰 第一章笑里藏刀

    “父親——”我快步走進去,拜倒在床下。“孩兒袁熙回來了。”

    “熙兒——”父親和母親同時轉過頭來。母親急忙把我扶起來,垂淚道︰“熙兒,你終于回來了,娘親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

    “熙兒。”父親冷冷道;“你回來了。”我差點被這句話凍住,心想,壞了,老爹一定覺的羞于見我和田豐,這可怎麼辦,我還好一點,田豐太危險了。不行,我要想一套說辭,讓他心里平衡下來,不然大事不妙。

    我這里心念電轉,卻听身旁袁尚開口道;“真沒想到,那許攸真的是個奸細,二哥和田豐大人的話,說的一點沒錯,倘若早听了你的,也不至于有今日之敗了。”我的腦子轟的一聲巨響,差點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老爹的臉色瞬間變得漆黑,沖著外面厲聲道;“來人,把這個沒規矩的丫頭,給我砍了。”外面沖進來幾個武士,把已經嚇得不會說話的丫鬟,拽住頭,拖出門去。我心中一陣慘痛。

    父親看著我,拉著臉道;“幽州的事情,你辦的不錯,下去吧。為父要休息一會。

    我一愣,怎麼就要趕我走呢。便道;“孩兒已經收兵回來,自當解除兵權,明日把幽州刺史的印綬交給父親。”父親咳嗽了一聲,道;“那也不必——”

    袁尚突然輕笑著打斷父親的話;“父親,二哥心里還在想著以前的事情呢。他這次又立了大功,為袁家掙了臉面回來,父親您不如封二哥一個車騎將軍,隨軍出征的將士也要大肆封賞,也好讓冀州上下人等心服口服。父親如果同意,刺史就交給別部司馬逢紀和功曹辛毗去辦?你說好不好大——哥?”

    袁譚身子一震,冷哼了一聲沒開口。父親臉上怒容更盛;“熙兒,你立了功,想要什麼封賞?”我心想,袁尚的話,表面上听來都是為我請賞,其實句句都像尖刀刺進父親的心髒,刺激他敏感的自尊心,居心叵測。

    我心里嘆了口氣,如果不出點絕招,別想過這一關了,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田豐和文丑等人想一想啊。以前听評書的時候,知道清朝咸豐皇帝和他才華橫溢文武雙全的弟弟鬼子六,爭奪儲位的時候,有一條計策是專門用來老年人的——‘藏拙示孝’。咸豐皇帝,知道自己的才華不如弟弟,但還想當皇帝,所以就想了條妙計,每當他去出征或者老皇帝出遠門的時候,他就嚎啕大哭,說舍不得父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囑咐父親要保重身體雲雲。結果這樣哭下來,一來二去的,居然讓他把皇位哭到手中。可見在老皇帝的心里,孝順才是第一位的。

    逼不得已,我也用用吧,都是老三給逼的,要是這一招好使,讓我繼承了爵位,回頭你可別後悔呀。

    “父親——”我哇的一聲哭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接著就是一陣天崩地裂泣不成聲足以感動閻王和九天玄女的慘嚎。慘嚎持續了有半柱香時間,直到我覺得自己已經有點缺氧了,泣不成聲,道︰“孩兒只希望——父親能夠——長命百歲,萬壽無疆,其余的什麼也沒有想過——孩兒,之所以能夠打勝仗,也不過是因為心里一直想念父親,想為您老人家分憂解難。這些日子,孩兒每當遇到困難,只要想到父親的音容笑貌,全身就充滿了無限的力量——如果不是心里想著回家來和父親母親團聚,孩兒可能早就死在塞外蠻荒了——父親——母親——”

    “孩兒不要封賞,孩兒只要父親事事順心,事事如意——嗚嗚嗚嗚——”接著又是一段天崩地裂感天動地的嚎哭。一開始,我還有點刻意做作,可是哭到後來,想到父親母親含辛茹苦的把我養大,如今卻要飽受曹賊欺凌氣的一病不起,心中酸楚,悲從中來,熱淚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而不可收拾?!!!哭的嗓子也嘶啞了,渾身軟癱,再加上身上的傷痛,竟然一頭栽倒,昏死過去。這種真情也算得上世所罕見了。就算老爹心如鐵石也要被感動,別的事情他根本不計較了。基本上,在一個老人心中,有如此一個心心念念想著自己的孝順兒子,比什麼都強。大將軍也是凡人!!

    臨昏厥的一瞬間,我似乎听到母親的驚呼和父親從床上跳下來的聲音。心想,好了,他原諒我了,田豐的危機應該也解除了。

    我睜開眼看到甄宓的時候,差點再次昏厥。甄宓坐在我身邊,看著我的眼神還是很冷,但冷電中夾雜著依戀。一種對丈夫的依戀。

    “你醒了——”我的印象里,她還是次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忍著痛坐起來。十幾盞油燈,閃爍出的燈光,讓我有點頭昏目眩。 甄宓的頭上挽著髻,臉上的皮膚光滑細膩如象牙,緞子一樣著光。斜**鬢的金釵,歸攏著滿頭烏,讓她的額角閃閃亮。不食人間煙火的淡雅中,不知何時多幾分幽怨。這些幽怨的平添,讓她的美,更加接近于人,而不太像神了。我覺得還是這樣比較好一點。

    “我忍著渾身的傷痛從榻上坐起來。甄宓扶了我一把;“你受了好重的傷——”

    “你還恨我嗎?”我脫口而出。甄宓不置可否,站起來,走到窗前,把滿床的夜色關在窗外。“我去回夫人,就說你已經醒了,讓他放心,你好生歇著吧。”說著逃跑似的離去。我氣極了,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從床上跳下來道︰“我出征半年,你都沒想過我嗎,你就沒有一句話要對我說。你的心里到底有沒有我這個丈夫。”

    甄宓甩脫我的手,仰起頭,冷道;“自作自受,怪得了誰?倘若你當初不仗勢欺人濫殺無辜,我又怎會如此對你。”我下意識的倒退一步,顫聲道︰“時隔這麼長時間,你我已經成了夫妻,你依然不能對我有半分諒解,你要我怎麼做才好?是不是要我去死,你才甘心?”甄宓扭過頭,看著窗子,淡淡道;“我從沒有讓你為我做什麼,一切都是你作繭自縛,與我何干。”說完,毅然走出房門。

    她的這種態度,一定會把我推向婚外戀的泥潭。尤其是我身邊有一個絕色美人的時候。我該怎麼辦?頭痛欲裂,比打輸了官渡之戰還要難受一百倍。

    我一夜沒睡,想了很多事,讓我痛心的不只是甄宓還有張  高覽。這兩個人,且不去論他們的武功將才,只說,平時在一起的情分,就讓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他們的背叛。每每的想到兩人的身形和樣子,心里就難受的想要吐血。我沉重的對自己說了一句;“袁熙,你失去了兩個好朋友,你,被人出賣了。”被許攸出賣,被郭圖出賣,我根本就不屑于去想,不在乎,可是張  高覽讓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辛毗來找我的時候,我還呆呆的坐在窗口。甄宓關上的窗子,又被推開了。我看著後院中的竹子呆。

    瑤琴和辛毗一起走進來。她幽幽的看著我,似乎有很多話想跟我說。從我回來到現在才見到她。瑤琴很懂事,隨後出去,只留下,我和辛毗兩個人在屋子里。辛毗這些年為了升遷,把自己鍛煉的可以左右逢源了,說話之前,必須先察言觀色一番,然後對癥下藥。見我愁眉不展的,也診斷不清癥結,心想,先拍上幾句馬屁總不會錯的。

    “二公子這次平定幽州,北征烏桓,降服匈奴,揚我冀州雄威于塞外,震動天下,普天之下無不拍手稱快,公子之名,遠勝于霍去病衛青之流矣。”

    我給他逗笑了,心想,這馬屁拍的也太大了,尤其是最後一句,我無論如何也不敢承擔,否則一定折壽。我笑道;“辛毗先生最近也有升遷,真是可喜可賀。”辛毗搖頭道;“官渡之戰,我軍大敗,而我辛毗反而升遷,公子應該想得到原因,實在沒有什麼好恭賀的。”辛毗的意思是,由于官渡之戰死了不少人,留下了很多的空缺,所以他才有機會升遷的。這的確挺悲哀。

    辛毗遞上他捧在懷里的竹簡道;“昨日主公命三公子傳令,讓我和逢紀大人擬定封賞征北將領,然後拿過來給公子過目。辛毗不敢怠慢,夜里找文丑將軍要來了功勞簿。這些都是逢紀大人,根據上面的記錄,對各位有功將校,給予評定,公子過目之後,主公說,就不必報他知道,直接實行便可。”

    我拿過竹簡翻開了一下,只見上面寫著;“文丑賞金五百,加封都亭侯。周倉和昌  裴元紹胡車兒等人都封為校尉。什麼討逆校尉,平虜校尉,東門校尉,花色繁多數不勝數,還有叫‘許昌校尉’的,就是周倉。就差封一個‘滅曹校尉’了。而且全都有二百金的賞賜。封賞之重,空前絕後。我的心中微微顫,隱約感到一絲異樣和不祥。

    辛毗道;“主公親自吩咐,封張繡為鎮南將軍,倉亭侯,參贊司空軍事。另外賞金一千。”

    我心想,這事一會一定跟老張商量商量,不然非火了不可,我許他的可是車騎將軍和鄉侯,此刻要兌現了一下子給降了兩級,他能不跳起來嗎。辛毗又道;“還有田豐和賈詡郭嘉這幾個人,辛毗不敢擅自做主,請公子定奪。”

    我沉吟道;“辛先生以前做過從事,也參與過封賞有功之臣,可曾見過像今次這般重賞的。”辛毗笑道;“這的確沒有,就算是當年主公奪得冀州,也不過每人賞賜五十金,一些大將破格賞賜兩百斤,封校尉的也就是三四人。想今日二公子手下如此風光無限的,莫說是冀州,就是整個大漢朝,也不多見。不過這也沒什麼,因為公子揚威塞外,功勞之大,無與倫比,給這些人重賞是應該的。”

    我在心里冷笑一聲,隨口道;“田豐就不要賞了,他是待罪之身,而且在我軍中沒有功勞。你只把郭嘉封為都尉就好。賈詡嗎?此人是張繡親信,我不敢拿主意,還是問過父親再說吧。”

    辛毗遲疑道;“郭奉孝,封為都尉。公子這似乎不妥,只怕他不會心服的,這功勞簿上明明寫著他立有大功,你看——駐兵徐無山,切斷烏延糧道,還有——”

    “行了,封他個都尉就不錯了,他有個屁功勞,罪過倒是有幾條,還功勞,對了,給他五十兩銀子。行了就這些啦。”我大大咧咧道。

    辛毗和郭嘉是老相識,他替郭嘉鳴不平;“公子,別人都給金子,怎麼他就給銀子,這不好吧,萬一——”

    我苦笑道;“就這樣辦吧,除了文丑、賈詡和張繡之外,所有人的賞金都是一百兩銀子,把校尉改為都尉。就說是我的意思,此刻正是府庫緊張的時候,讓他們以大局為重,不要貪圖個人小利。”

    辛毗擺手道;“公子,不可,不可,如果我這樣說了,很可能會惹動眾怒,使得公子陷于被動之中。”我心想此事必定是逢紀或審配的計策,想要陷害我。目下官渡大敗,城中將校士卒,都喪兄失弟,痛苦不堪,大家身處水深火熱中,我這里卻要大肆封賞,那才真是要觸犯眾怒呢,弄不好就成了冀州公敵了!!

    還有郭嘉,誰都知道他是我身邊的紅人,倘若我給他封官,賞金,一定會惹來無數的非議。張繡乃是一方諸侯身份,我無權過問。而文丑更是父親愛將,我更加不能讓人看出有絲毫拉攏的意思。弄不好,又會有人說我趁機培植自己的勢力了。到時候沒準還待下大獄,所以也來個不管不問。此計非常歹毒,笑里藏刀可惡之極。

    辛毗執意不從,又說了半天,好像是代替眾將,向我請命一樣,操的心還不少。我好說歹說的算是把他給勸住了。辛毗苦笑道;“公子,這也太少了點。”我搖頭道;“如果那天我軍攻下許昌,賞賜就會很多了——對了,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做審榮的人?”我突兀的問。

    辛毗一愣;“審榮?他是我的好友,審配大人的佷子,現任西門校尉,公子你怎麼好好地問起他?”我心想,你們二位聯手把冀州城給賣了,都青史留名了,我能不認得他嗎?“你去把他叫來,就說本公子要見他。”辛毗點頭答應著出去。

    審榮長的眉清目秀,舉止文雅,從他臉上我一點也沒有看出當‘漢奸’的跡象。我在書房里接見審榮,給他準備了幾本書,都是儒家學派的經典。四書五經都有。還另外找了《荊軻傳》和《豫讓傳》還有《列女傳》想讓他好好地學學古人的氣節和忠貞不二,別整天沒事,淨想著投敵賣國。

    審榮拿著書,就傻了,咽著唾沫道;“二公子,您找我來,就是為了給我這些書嗎?”我笑著揮手;“將軍請坐。”審榮被這幾本書給弄懵了,連連道︰“公子面前,哪有我的座位。”我笑道;“沒關系,坐吧,本公子向像你請教一下,關于守城方面的事情。”

    審榮一听這話頓時來了興趣,心想,我就說嘛,二公子叫我一定是看上我的能力了,怎麼可能是送書呢。他看著那幾本書實在是不順眼,尤其是《列女傳》什麼意思嘛?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0 11:41
第四卷 冀州鏖戰 第二章細說原委

    “我听郭嘉說,你懂得山越和羌人的語言是不是?”

    “公子,不止是山越、羌人還有西域的龜茲、車師幾個大國的語言我都懂。”怪不得要叛變呢,原來是‘翻譯官’出身。

    我喜上眉梢道︰“既如此,你不如跟本公子到幽州去,我把你封為幽州別駕如何?”心想,我先削奪了你的兵權再說,看你怎麼獻城。審榮可不知道我的心思,那個城門校尉他早就不想干了,一天起早貪黑,淨得罪人,還沒前途。現在二公子垂青,一下子升為別駕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多謝公子,審榮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 不用謝我,本公子也是听人多方舉薦,知道你文武兼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才想用你,你可不要辜負本公子的期望。”我語帶雙關道。

    “公子您放一萬個心,審榮不是笨人,得蒙公子提攜,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的辦事。”審榮一臉的感激。我點頭道︰“好,那幾本書你拿去看一下吧,都是我平常喜歡看的。一會兒我見了父親,會向他要人的,先下去吧。”審榮應了聲“是”。走到門口又轉回來,低聲道;“能為二公子效力,實在是三生有幸,咱河北兵心中都把二公子當英雄看待呢。您的知遇之恩,我審榮這輩子也忘不了——”轉身走了。我現他的眼里竟閃著淚光。

    審榮剛轉身出去,院中就傳來了瑤琴的尖叫;“大公子——奴婢給大公子請安。”“免了,免了。”袁譚大笑著走進來。

    我一听他來了,立即站起來迎接,還沒等出門,他已經進屋了。“老二,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沒睡好,也難怪,夫妻久別重逢嗎?對了,听說你受傷了,一定要注意身體,可別太過度了,不好。那玩意,多了之後,比打仗還累,我就有次累的差點爬不起來了,休息了兩天才好呢。”袁譚一**坐在椅子上。

    “那兩天以後呢?”我脫口而出。“繼續沖鋒陷陣。”袁譚笑道。他身上隨意穿著一件長袍,一副悠閑懶散的樣子。眼神中滿帶著疲憊不堪和憂心忡忡。

    “你這里有酒嗎?”袁譚問道。我笑了;“大哥,你也太瞧不起,我這個幽州刺史了。我家里再窮,酒還是有的。”袁譚招手道;“拿來拿來,快點,快點,今天咱們兄弟喝個一醉方休,大哥好久沒有跟你喝過酒了。”

    我嚇了一跳,左肋和背脊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呢,這個時候喝酒,怕舊傷復了。袁譚興致極高,我知道他的脾氣,是個炮筒子,直來直去的,有不高興的事情,一定要脾氣,可別給惹急了。苦笑了一聲,對門外的小廝道︰“去,把酒拿來。”那小廝轉身去了。瑤琴正好捧茶進來。袁譚道;“我不喝茶,你拿下去,我們兄弟喝酒。”

    瑤琴現在可是不敢惹他了,點頭應是,乖乖的把茶撤下去。到廚房里吩咐準備酒菜。袁譚色迷迷的贊嘆道;“這丫頭,越長越標志了。”

    酒菜擺上了,袁譚斟了一碗酒,一飲而盡,就像是沙漠中瀕臨渴死的旅客,飲下一縷甘泉。

    “啊,好酒。”其實一點也不好,不過是普通的竹葉青。我喝了一口,就把碗放下來。袁譚三碗酒下肚,眼楮就紅了,眼神中的憂愁之氣更盛。

    “大哥,你似乎是有心事?”我關切的問。袁譚笑道;“明天大哥就要回青州去了,心中舍不得你和母親,所以有些不快。”我咂舌道;“明天就要回青州?是父親的意思?”袁譚苦笑著喝了一碗酒;“你也喝——”我笑著端起碗,把剩下的半碗酒干了。袁譚抄起酒壇來,又給我倒滿。我驚叫道;“這怎麼行,應該小弟給大哥倒酒的。這樣豈不折殺我了。”我說著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賠禮。

    “你少裝蒜,又酸了,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再敢跟我面前酸,我就揍你,你忘啦。”袁譚瞪著眼道。

    我想起來了,那還是在洛陽的時候。我們結伴去逛妓院,他的確在路上對我說過這句話。

    我心里一陣好笑,就彎著腰,苦著臉道;“那不一樣,那時候我們年紀小,現在長大了,一定要分尊卑知大小的。”

    袁譚不高興了,把酒碗一蹲,氣道;“你哪來的這麼多廢話,是不是想挨揍。趕快坐下喝酒。”

    我憋不住笑道;“我今天實在是喝不得酒,不如大哥遲些日子再走,我身體好一點一定陪你喝個痛快。”說著就坐下去。袁譚嘆了口氣搖頭;“將令難違,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想了想問道;“父親命我將大軍駐扎城外,說是隨時听候調用,此刻又讓大哥匆匆返回青州,莫非有再渡黃河之意。”袁譚一個勁的喝酒,一個勁的嘆氣,嘆了三次氣,又喝了三碗酒。話就更密了。

    “官渡之戰,敗的窩囊,大哥還沒回過神來,軍隊就失去了反擊的能力,潮水般潰退了。回想起來,也是我指揮不當,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就算結果是戰敗,也不至于全軍覆沒這麼淒慘。當時——”我怒道;“此事都是許攸和張  高覽所為,怎麼能怪大哥呢。”袁譚冷笑道;“許攸這個老王八,我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可是張  高覽,他們——”

    袁譚自顧自的回憶道;“當時烏巢糧倉被燒,張  力主救援烏巢,是我和郭圖不贊成這麼做,大哥覺得,如果出兵奇襲曹操官渡大營,會收到圍魏救趙之效。誰知道曹操早有準備。夏侯@ 芎欏 芐荽幼蟆 小 胰  販    背觶 顏培A高覽殺的大敗而回。兩人所帥一萬精兵,折損八千回到營寨。此時烏巢大火已經彌漫,父親來不及斥責兩人,派張  高覽,在蔣奇之後,帥兩千殘兵救援烏巢。豈知那時,蔣奇已經被張遼斬殺。他所帥的兩萬軍,也一起歸降了曹操。張  高覽再次大敗而回。逢紀和劉備建議父親斬殺張  高覽以振軍威。我覺得此事不應該怪罪兩人,便提他們求情,父親準許兩人戴罪立功,以觀後效——”

    “劉備——”我倒吸一口冷氣。心想此人不除我心難安。

    此時敵營中又放出消息。說曹操已經兵分兩路,一路取酸棗,攻冀州鄴城︰另一路取黎陽,斷我軍歸路。父親急命我與張  高覽率兵五萬救援鄴城。命辛評分兵五萬救援黎陽。誰知,這根本就是曹賊的調虎離山之計。他趁著我軍兵動之時,八路齊出,直沖營寨。左邊是蔡陽,于禁,右路是張遼、許褚,中路是夏侯@ 芐藎 茉粲智姿瘓  屠畹渚  雍舐廢 礎N揖   薅分荊 由險 誑招椋 納 繼印8蓋綴屠先   諏醣噶礁魴值芄賾鷲歐傻謀;攏 淮  稅稅偃頌庸  坪櫻 土 謔諳壬  病    
    “我和張  高覽一路急行軍過酸棗,卻沒有現任何敵蹤。張  不愧為大將,一語道破此乃敵人詭計,勸我立即回軍,救援大營。但——當時大哥太過剛愎,不听人言,沒理他。繼續向前挺進。就在過酸棗百里的岔路上,遭到了曹純虎豹騎的突襲。”

    我一直在听,心中澎湃的像是泛濫的河水。袁譚看了我一眼,苦笑道;“你知道,虎豹騎是曹軍最精銳的騎兵。實力可以比得上西涼勁旅,曹賊在這只隊伍身上花費了無數的心血,把所有最好的裝備、戰馬,全都給了這只隊伍。虎豹騎兵,年齡最大的不過二十五歲,都是自幾十萬曹軍中百里選一的強悍戰士。我軍疲憊,再加上氣勢低落,和虎豹騎一接觸立即潰退,狼狽後撤。誰知道,曹操早就命樂進帶著僅次于虎豹騎的虎賁羽林軍在酸棗城外,切斷了我軍歸路。

    袁譚又喝了一碗酒,眼神中充滿悲憤,聲音也開始顫抖;“五萬將士,在前後夾攻下,不到半個時辰就躺下一般,另一半沒躺下的,也都四散奔逃,做鳥獸散了。我一看完了,今天是別想活了。此時張  高覽殺到我身邊說;‘公子,請自突圍,我二人拼死殺退敵兵,為公子斷後。’大哥,貪生怕死,舍棄二人,殺出一條血路,獨自去了。身後傳來一片片的慘嚎聲。我在馬上回頭望去,只見張  高覽四周的親兵越來越少,而敵人越來越多,爭斗的圈子,已經縮減到不足十丈了——”袁譚悲憤的吼道;“倘若,當初我听了張  的話,立即揮軍救援大營,也許不至于有此慘敗,官渡之敗,其實——其實是敗在我的身上。”袁譚義憤填膺,把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不知如何勸解,只能轉移他的話題;“那麼,辛評呢,他為何不回軍救援。”袁譚雙目通紅,如欲噴火,厲聲道;“曹賊既然在酸棗設下伏兵,又怎會放過辛評。夏侯淵的三萬青州騎兵,早已經在密林中等著他了。只等辛評落入圈套,便一聲令下,萬馬齊出,殺了出來。辛評是文官,根本沒真正上陣打過仗,一見中了埋伏,士兵未亂,他先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逃跑。結果被夏侯淵一刀斬于馬下,五萬大軍也跟著覆滅。”

    袁譚把一壇酒喝的罄盡還不算晚,又差人拿酒。他喝酒,接著道;“我狼狽逃回,還沒到大營,就遇到一路敗兵是逢紀和眭元進,我命兩人救援張  高覽,逢紀借口主公下落不明拒不兵,我沒法,就舍了張、高二人,自己逃回來——”

    “張  高覽投敵,是因為我袁譚背信棄義貪生怕死,根本怪不得他們。大哥,知道你和二人交情甚好,今天特以實情相告,二弟,你心中不要心存憤懣耿耿于懷了,都是大哥的錯。”

    “俊義——高覽——”我心潮起伏,眼中一陣潮濕,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大哥你且回青州整頓兵馬,來日必與曹賊在決雌雄。”袁譚喝的酩酊大醉的回去。臨走的時候趴在我耳邊,悄悄道;“小心咱的兄弟。”我全身巨震如遭雷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站在當場,看著大哥,被人扶著搖搖晃晃的走出院落。

    大哥要我小心袁尚!!難道他們已經開始爭斗了。我什麼也改變不了嗎?這可如何是好?如果兩人真的內斗,那麼,就變我有三頭六臂,猛將如雲、謀士如虎,到最後仍然不免被人砍死的命運啦。縱觀我回到冀州後袁尚的表現,的確可圈可點,言語挑撥,居心叵測,已經露出端倪。看來我要做些準備了——

    我想著大哥剛才的話,頭有點暈沉,不覺中便沉沉睡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九月的風已經轉涼,轉眼間中秋已過。我心想,雖然不願意卷入到袁譚和袁尚的儲位之爭中去,但此刻的形勢已經由不得我了。這個位子,絕對不能讓袁尚來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看來,藏拙示孝的日子還要過下去。

    我出了門,直奔父親的寢室。門外,我听到屋里傳出一陣女子嬌笑的聲音。那是父親最寵愛的姬妾,二十不到的田姨娘。一個小婊子,狐狸精。模樣還沒有甄宓大長的頗有姿色,每天濃妝艷抹扭動著腰肢,在侯府中走來走去。說話的時候,眼神大膽而妖媚,笑聲**而輕浮,怎麼看也不像個正經女子。

    田姨娘穿著一身真絲織成的純紅色的秀袍。領、胸、袖、裙角等部位都恰到好處的配以梅花彩繡,花形嫵媚,色澤悅目,虛實對比,層次分明。加上衣質柔軟飄逸,輕盈軟滑,更顯出她的青春與靚麗。烏黑閃亮的秀處插了一朵火紅的花簪子。配合她的冰肌玉骨和妖冶笑靨分外顯得美艷動人。她身材高挑,一頭長垂在背後長可及臀。眼角、眉梢、桃腮、鬢邊,都讓我感到無限春意盎然。一對剪水雙瞳更像是蕩漾著無限的情意。顧盼之間勾魂奪魄百媚縱橫。老爹的魂魄大約已經被她勾去了,連我進來他都似乎不知道。

    “父親——”我咳嗽了一聲,膝行向前;“孩兒,來給父親請安。”經過昨天一頓大哭,父親對我的感覺好多了,立即停止了和田姨娘的調笑,道;“熙兒,你身體不好,這幾天就不要過來請安了,一定要注意調養,過一段日子,為父還要和曹賊決戰,要靠你們兄弟呢。”

    “父親,孩兒在房中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只是一心想著父親的身體,倘若此時不來看上一眼,只怕晚上又不能睡了,父親——”說著又垂下淚來。我的表演不錯,足可以當一線演員。老爹感動,從榻上直起身子,咳嗽道;“熙兒,為父很好——很好——”我看著也還可以,都可以和mm玩游戲了,還不好嗎?

    “父親,孩兒恨不得用自己的陽壽換取父親早日康復,為此孩兒願意每日為父親焚香禱告——嗚嗚嗚嗚——”又是一頓哭泣。

    “二公子,真是仁孝,將軍,公子這份孝心的確令人感動——”田姨娘竟然也感動的哭了。我突然現,原來屋子里的演員不只是我一個。我哭道;“多謝姨娘夸獎,其實這都是人子該盡的本分,不足贊譽。”田姨娘已經痛哭失聲了。老爹在一瞬間就被包圍在愛的海洋里,幸福的不得了。真是母慈子孝啊。我的親娘啊。老爹對田姨娘道;“快,把熙兒扶起來——”田姨娘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伸出縴手扶我,我感到,她放在我胳膊上的右手手指,在輕輕的勾著我的衣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0 11:42
第四卷 冀州鏖戰 第三章苛捐雜稅

    “父親要和曹賊決戰,孩兒請為先鋒——”我咬牙切齒道;“孩兒一定要把曹操老賊的腦袋砍下來獻與父親。”這可能是老爹此刻最愛听的話了,立即道;“好,好,好,為父就讓你做先鋒。”

    “此刻天色已晚,你就先回去,主意調養身體,過些日子隨為父上陣殺敵。”我看到田姨娘的俏臉微紅,輕咬一下嘴唇。心想,老爹病成這樣還沖鋒陷陣,這田姨娘真是害人精,這樣下去不行。要出事的。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道;“父親,孩兒的幽州刺史部缺少一位別駕,孩兒想讓審配大人的佷子審榮過去,不知道父親能否答應。”老爹心想,審榮是誰?我都不認識,無名小卒,愛咋地咋地吧。最好你快走,我還有事呢。“好吧,你和郭圖打聲招呼可以了。”

    我從衣袖中掏出一張藥方道;“父親,這是孩兒為您開得一個方子,能夠補血養氣,調理精神。稍後可以讓人煎服,定有奇效——”

    父親嘆氣道;“熙兒,你有心了。”

    “只要父親能好,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說著眼淚又七對八對的滾落下來。身旁的田姨娘又適時的陪哭一場。這女人,怎麼這樣!!我心想,早知道這小狐狸精整天纏著老爹,剛才應該開一副補腎壯陽的方子才好。

    我看著父親著急處理!事務,便識趣的告退。剛走出屋子,就被人從身後叫住。“公子,請留步。”是田姨娘。我急忙回頭,裝的和孝子賢孫一樣,行禮道;“姨娘叫我不知有何吩咐?”心想,你叫老子干嘛?田姨娘媚笑道;“二公子,你的藥方我不太明白,可否請解釋一下。”

    我冷冷道;“這方子只需交給藥房抓藥即可,不需要姨娘明白。”田姨娘咬著下唇嬌笑道;“可是我想親自為將軍煎藥,自然要問個明白了。”說完趁便百媚橫生的,橫了我一眼。嬌柔道;“公子不會吝惜教我吧。”我鼻中聞到一陣襲人香氣,不由心神一蕩。包裹在紅衣中的成熟豐滿的軀體,用大膽而充滿誘惑的眼神看著我,吐氣如蘭。

    我心想,這藥方給她解釋起來時間短不了,萬一被人看到我在門口跟她切切私語,必然出現緋聞,到時候本公子就被動了。立即轉過身冷冷道;“姨娘可以去找府上的李郎中問一下,他會給你解釋,袁熙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我听到她在我身後跺腳,氣憤的摔門進去。心想,還真不能得罪她,要是她在父親面前搬弄是非可就糟糕了。

    我回到家中,瑤琴告訴我說少夫人回娘家去了。差點沒把我氣死,這甄宓真是逼我上梁山搞婚外情。我想起蔡琰,她還在軍營里呢。該死,我竟然忘了把她的事情跟老爹說,老爹以前和蔡邕同朝為官,交情深厚,一定會厚待蔡琰的。我明日還要去和他打聲招呼,爭取盡快把她接近城里。

    可是第二天一早,父親就派人來告訴我,讓我負責監督糧草,盡快的催促青冀幽並四州之地把大軍作戰的糧草備齊送來。還下了嚴令,有延誤一日的立即斬。這件差事交給我和郭圖去辦。我心想,大戰剛過,百姓的收成肯定不好,于是就拉著郭圖到郊外田間考察一番。他不願意去,被我強拉硬拽而已。

    此刻正是秋收剛過。田野已經改換了另一種姿容,斑斕駁雜的秋天色彩像羽毛脫光褪盡快要消逝了。河川里呈現出一種喧鬧之後的沉靜。河邊和垂著轆轤的井沿上放著剛剛從田地里清除出來的包谷桿子。麥子播種已經將近尾聲,剛播種不久的天地裸露著濕漉漉的泥土,早種的田地已經裸露出麥苗幼葉的嫩綠。夏秋的雨季已告結束,長久彌漫在河川和天地間的沉悶的戰雲,在這里似乎並不明顯。大地簡潔而素雅,天空開闊而清冷,清晨的一絲微微涼氣,使人精神抖擻。

    太陽升上冀州城一竿子高了,我和郭圖提馬矗立在田間小道上,後面跟著兩百名士兵,由審榮帶領著。他已經正式的調入幽州刺史部管轄。兵權被削奪了。可他還挺高興,因為他此刻還不知道,以後的日子里他的兵權有多麼重要。

    好多在田地里勞作的男人都站在遠遠地地方瞧著這兩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大人物。郭圖有些不耐煩,牢騷道︰“這沒什麼好看的,公子你看,他們生活的很安逸,冀州這地方,比起大漢朝的其他土地,相對平靜,老百姓過的不錯。再加上今年雨下的好,泥腿子們完全可以供應足夠的糧食給大軍。”

    表面上看,的確很祥和,地里麥苗的長勢和收獲的包谷高粱都挺喜人的,可是為什麼我沿路所見的百姓一個個都唉聲嘆氣愁眉不展呢?

    地里的男人女人開始低下頭干活,因為我已經提馬走過去。一個全身肌肉虯結的莊稼漢,正奮力揮舞著馬鞭抽打在前面的一批騾子身上。騾子後面托著犁杖,犁杖被那個結實的大漢狠狠地按入土里。騾子被抽打過,便嘶鳴一聲邁開了步子向前走。它走的是一條直線,就像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絕不會踏歪。那大漢一犁靠著一犁,耕的別提多精細,生怕浪費了一寸半寸的土地。

    土地經過了秋天和夏天大水的灌溉和收獲時的踩踏,粘性的北方黑土地嚴重的板結,犁鏵上翻出大塊大塊的死泥疙瘩。男人身後就跟著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干癟的老人,用鋤頭,開始一塊一塊的敲打那些硬塊的泥土,想把它們敲碎,來播種。我提馬過去的時候,听到身後的郭圖從鼻腔里出一聲,微微的冷哼,似乎非常之不屑為伍。我也懶得理他。我下了馬,把身邊跟隨的親兵趕回去,徒步走進田地。

    “你***,干啥呢,老子剛犁完了你咋就過去踩,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那個大漢一看我走進自己的地,立即就急眼了。地也不耕了,抄起馬鞭沖過來就是一鞭子。我沒閃開,被他一鞭子抽在臉上。火辣辣的,生疼。我立即回身大聲喊道;“不許動,都把弓箭給我放下來,誰要是敢動一下,本公子殺他全家。”

    審榮立即命令二百名士兵把弓弦扯滿對準男人正準備射出的弓箭放下來。那男人回頭看了一眼我的親兵不屑的冷哼一聲,回頭抓住犁杖,揮舞鞭子,抽打騾子示威似的繼續翻耕起來。仿佛剛才根本沒打過人。他的老子和老婆可是都嚇得半死,連忙滾著、爬著、哭著,跑過來給我叩頭如搗蒜。還好剛翻過的土地松軟,這幾下要是磕在平地上,只怕要得腦震蕩了。

    我連忙彎腰把兩人扶起來,連聲喊著;“沒事,沒事,老人家,你們起來,沒事,我說沒事就沒事。”

    “有什麼事?老子打你也就打了,你能怎地,大不了跟我大哥一樣,被你們拉到軍隊里去,被曹軍殺死。這些當官的有那個是好人了,全***該死,死了喂狗,狗都不吃。老子餓死是死,被人一刀砍了也是死,我他娘的怕你個球。”大漢狂吼著沖過來,被他老子和老婆拼命的抱住了腰和大腿。這才沒過來。

    我心想,官渡一戰,百姓喪失親人的十之**,難怪都是愁眉不展的。一方面我對他的話又納悶,苦笑道;“老哥,我看這里的情形,今年的收成還算不錯,你怎麼一張嘴就死啊,活啊,這是什麼意思?”那大漢听我這麼一說氣的哇哇大叫,瘋狗一樣向我身上撲,他老婆抱著腿,被他踢出去十尺遠,哀號著躺在地上哭喊。那抱著腰的老子,淒慘道;“狗娃,你個王八犢子,你想把全家都害死才滿意是不是,你就惹禍吧,就不想想你家里的兩個孩子,咱們死了,他們不也跟著餓死。”

    “爹,咱們活著,孩子過幾天一樣要餓死,早死早投生,我宰了這個當官的雜碎給他們報仇。”男人不顧父親哀求,抄起老人手中的鋤頭,向我頭上砸過來。我閃身躲開。右手伸出去,接住鋤頭,使一招近身擒拿的手法,從他手中搶過來,扔的遠遠地。厲聲道;“你先別打我,我先听听我該不該打再說。”心想,要打也要給我個理由吧,這無緣無故的。

    那老人又噗通一聲跪到了,一個勁的抽自己的嘴巴;“大人,您就饒了他吧,他混蛋,該死,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他這一次吧。”我看那老人掄圓了抽自己嘴巴,三下沒過,就口鼻竄血,心中不忍,攔著他道;“老人家,你起來,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怎麼就不能活了,為什麼就要餓死,如果你們告訴我,我不但不罰,還給你們銀子,讓你們回家養活兩個孩子,怎樣?”

    那大漢歪頭吐了口唾沫,惡狠狠道;“好,你裝糊涂,老子就告訴你。是你們這些當官的把我們逼死的,你們黑心爛肺,無法無天,敲骨吸髓,王八蛋。呸,老子說著都覺得惡心。”我吸了一口氣,看著他道;“說下去,如果說的有理,我不躲隨便你過來打我。”大漢咆哮道;“好,說就說,不錯今年的莊稼是不錯,如果按照大漢朝的規矩,老百姓今年日子會好過的多。但是,天殺的官府,硬是不讓我們活——”

    他說著黑臉膛上突然淚珠滾落,哀嘆了一聲抱著腦袋蹲下來,扎進褲襠里,嚎哭道︰“混蛋,大漢朝都是十五稅一的,可是去年起大將軍袁紹非要我們十五稅七,就是地里的十五分守城要有一半上交。去年今年趕上年景好,所以餓死的人少,可是保不齊那天天一大旱,冀州附近的百姓誰也別想活了。”

    “十五稅七——這也太重了吧,真的還是假的?”我不能置信,脫口而出。

    “你以為老子和你一樣,整天吃飽了沒事做,誰有閑心給你扯謊,這里的人都知道你隨便問問好了。”

    那老人顫顫巍巍道;“是真的,不但如此,而且各種巧立名目的苛捐雜稅還多著哩。過節要收‘過節錢’干活要收‘常例錢’打官司有‘公事錢’。百姓因為交不起公事錢,打不起官司,就只能受富人的欺負,相反的,富人有錢能交得起,有點小事,就把你告上公堂,結果很簡單,誰交了錢,誰就能贏,輸了的,也就別想活了,這年月,人命還不如貓狗命呢。”老人說完便嗚咽痛苦。

    這時候田地里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大家听老人哭的淒慘,一時悲從中來,有幾個女人跟著哭起來,男人也哭了,孩子也哭了,哭聲一片,震動田野。

    郭圖立即下馬拿著馬鞭沖過來,從距離他最近的那個開始一路抽打過來。嘴里狠狠地罵道︰“賤骨頭,不打都不行,聚眾鬧事,該死的賤人,一會把你們拉到衙門去治罪,誰***也別想活。”他嘴里咬牙,手上狠,拼命地出力抽打哭成一團的百姓。我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馬鞭,厲聲道;“住手,我問你,你兼任司農大人,百姓的這些困苦你都知道嗎?”郭圖一看我急了,冷笑道︰“知道,我當然知道,不過這十五稅七是主公的意思,我只不過提了個建議而已。”

    “提了個建議——”我厲聲道;“如此說來,過節錢,常例錢,和公事錢,也是你的建議啦。”郭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百姓,冷冷道;“公子別沖動,此處並非說話的地方,待回去後,郭圖在跟你講明。”百姓的哭聲在郭圖的馬鞭下被推上**,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激烈。而且像瘟疫一樣的蔓延著,弄來弄去,只要是在這片田地里勞作的冀州百姓差不多都嚎哭起來了。我心想不行,這樣最容易激起民變,必須趕快制止。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0 11:42
第四卷 冀州鏖戰 第四章突來艷遇

    我手在懷中一摸,摸出幾十兩銀子,太少了。當即把手伸到郭圖懷里,這家伙竟然攜帶四五百兩銀子出門,可見撈的不少。我站在慢坡地上高喊道︰“鄉親們,你們先別哭,你們的事情,我會向主公言明,保證讓你們能吃飽穿暖,這些銀子你們先拿去用。過來吧。”我招手叫來審榮道;“告訴你的人全部下馬,把這些銀子分給百姓,快去。”審榮高興地答應了一聲,叫來他的士兵,給百姓分銀兩。郭圖站在旁邊只是冷笑。他不太在乎那幾百兩銀子,對他而言那不過是一兩頓酒菜而已。可是對這些百姓,那可就是無數條的性命啊。

    “公子,您不該可憐那些窮鬼的。”回去的路上,郭圖這樣對我說道。

    “那照郭大人的意思,這些百姓就活該被餓死。”我陰聲道。郭圖竟然點了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年頭死的人太多了,多死一些也沒什麼。”

    我厲聲道︰“那你怎麼不死?”郭圖臉色微變,旋即又恢復冷笑;“公子是否對在下不滿?”我怒道;“郭大人的十五稅七是否有點太過分,還有那些苛捐雜稅,簡直——簡直,令人指。”

    郭圖從容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公子以為青冀幽並四洲,將近一百五十萬大軍,靠什麼來養活。這些年如果不是我郭圖勵精圖治,想到這麼多賺錢的辦法,財政早就虧空了,還提什麼爭霸天下。還有,公子可知道,主公要繼續對曹操用兵?”

    “這我當然知道。”

    “其實冀州城的糧倉已經空了,就算是從四洲征糧,按照十五稅一的辦法,收回來的糧食還不夠二十天的用度,根本沒用。只有十五稅七才能解決冀州的難題。”我心里冷笑了一聲,冀州的難題?難題是什麼,是如何戕害百姓嗎?

    “郭大人,本公子要參奏你。”我厲聲威脅

    郭圖一怔,旋即笑道;“公子意氣用事,只怕惹火上身,圖知道二公子和大公子的親情深厚,而圖又是大公子的左右手,現有句逆耳忠言相告。”我冷笑道;“什麼,你說。”郭圖道;“煩惱皆因強出頭,公子你告不到我,因為我做這些事,是得到了主公肯和嘉獎的。你告我實際上就是告主公,我勸公子三思而行。”說完冷笑一聲,提馬跑了。

    我看著郭圖的背影,氣憤道;“郭圖,禍國殃民,早晚我必殺之。”

    回到府中我氣憤難平,立即寫好了奏表,準備去父親面前告狀。天大黑後,我吃過晚飯,便拿著奏折出門去。從我的府邸到父親的寢室,有一段不短的竹林。竹林後是回廊,回廊邊上,有十幾間很久無人居住的下人木屋。每到夜里這里就黑漆漆的一片,膽子小的有可能被嚇倒。

    我低頭沉思著往前走,心里很矛盾,又想著應該先跟奉孝商量一下,這樣做顯然是有點太冒失了,沒準處理不好,救不了民,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正在想著,突然感到一陣香風撲面,一道人影從竹林中閃出來。繼而一雙柔軟的縴手捉住了我的前襟。我惱羞成怒轉頭一看。黑暗中田姨娘正貼著我的左臂站在旁側,斜著眼楮看著我道;“你出聲,我就大聲喊叫,說你調戲後母。”我完全清楚那樣的後果會是什麼樣的,老爹也許會在盛怒下,把我打入死牢,對一個敢于調戲後母的逆子,誰會同情。氣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田姨娘輕笑道;“公子,你每天這個時辰不都要去盡孝心嗎?”

    我恐慌無主了,就算是面對全軍萬馬,快要死的時候,也沒有如此害怕過,事關名節,不能不使我畏懼。“我不吭聲,你放我走,快點。”我的心在胸膛里突突狂跳,雙腿緊張的有點顫,腦子里和眼前一樣,一片漆黑,喊是肯定不敢喊了,動都不敢動了。伸著脖子,僵硬的看著她,咽唾沫。這死女人,要害死我。怎麼辦?怎麼辦?

    黑暗中一只手突然伸向我的下身,抓住那話兒。並且示意我向竹林後的木屋房舍方向走。我無計可施,屈從于那只手的暗示。穿過竹林經過暗黑回廊,便進入一個破舊廢棄的木屋中。

    鑽進破木屋的我才真正的感到恐懼。這種地方,要是被人看到,不死也死了,而且我現在懷疑,根本就是有人指使他來陷害我。說不定有人正在暗處看著,只等捉奸呢。我的娘,我橫豎都是死,可怎麼辦,這死女人,給我來這一手。誰指使他,是審配郭圖,還是——我很自然的想到了唯一的一條計策——跑。逃離這個木屋跑到明處,就萬事大吉了,和這個女人多呆上一刻都潛伏著毀滅的危機。

    我轉過身抬腿就跑。黑暗中頭撞牆也顧不上疼了。剛跑出木屋幾步,田姨娘就在後面扯著嗓子大叫;“來人啊,救命啊,二公子袁熙糟蹋我啦,他跑啦。”

    我嚇得腿腳軟急忙收住腳,她立即就不喊了。沒把我活活氣死。我猛地轉過身又走進破木屋,掄圓了膀子給了田姨娘一個耳光。“是那個王八蛋,讓你來陷害老子。”田姨娘撫摸著粉面,順勢抱住我的胳膊,不還手不反抗也不生氣,仰起頭瞅著我的臉,低聲出氣道;“沒誰,奴家就是傾慕公子。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也不惱。”

    木屋的窗子撒進朦朧的星光,田姨娘眼中透出兩束亮晶晶的光點柔媚動人,一縷奇異的氣息,刺激我的鼻膜,凝聚在拳頭上的力量悄悄消融,我的胳膊輕輕的垂落下來。

    田姨娘道;“二公子,沒誰讓我來陷害你,奴家也是苦命人,大將軍雖然疼我愛我,可我也還是青春年少,怎麼能跟他半截入土的人攪合到一起。我要你和我好一次,那怕明天死了,也死的甘心情願,死的沒什麼可後悔了。”我的心開始顫抖了,厲聲道;“你胡說什麼,是不是瘋了,你可是我的庶母,要真想紅杏出牆,你去找別人,老子只當做瞎了聾了不知道可以了吧,只是不要來找我,我跟你——一輩子良心過不去。不對,你告訴我,到底是誰讓你來的,快說,你不說,我殺了你。”

    “我實話對你說了,你就跟我好一次,行嗎?”田姨娘低著頭道。

    果然有人指使,我厲聲道;“好,你說出來,我豁出去了,說。”田姨娘張張嘴,又閉上,想了半天,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三公子——是三公子讓我來的。他早就上了我的身子了,他讓我來,讓我把你引到對面頭里第一間木屋中去,不是這一間——我——我沒有照他說的做,我仰慕公子是個英雄,我不想你被人逼迫的。”

    “三公子——”我再也站立不住,雙腿一軟,直挺挺坐在地上。他真的開始動手了。“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站起來,沖著田姨娘低聲吼叫。心想,他的對手應該是大哥袁譚才對,為什麼要來對付我,我想不通。

    “因為,三公子說,他想借助你的力量來對付大公子,所以,要你留下把柄在他手上。”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閉上眼,沉聲道;“你又為什麼要听他的。”

    田姨娘嗲聲嗲氣,咬著下唇;“大將軍要是死了,我能靠誰,不听你們這些公子的還能听誰的。他想要我死有多容易,你知道嗎?”我苦笑道;“我也可以讓你死,你就不怕我嗎?”田姨娘道;“公子,你正經什麼,你的兄弟還不早就要了我,他不怕,你為什麼要怕,我好心待你,你又怎麼會殺我,要我死呢。”

    她說著揚起胳膊勾住我的脖子,把她豐盈的胸脯緊緊貼壓在我的胸膛上。踮起腳尖,向前一湊,準確無誤的把豐膩雙唇對準我的嘴唇。鼻中的氣浪噴到我臉上。我的胸膛潮起一陣強大的熱流。熱流通過小腹,注入下身。敏感的部位立即有了強烈的反應。這個女人身上的奇異香氣愈加濃郁,那溫熱的胸,把我胸膛上堅硬的肋條融化掉。我被她纏的差點死去。無法擺脫的奸計,和強烈的**交織纏繞著我。我一再的警告自己,不可以,這是你的庶母,如果你做了,這一生都會痛苦。***,其實曹丕就做過,而且把他老子的姬妾全都給睡了,也沒有遺臭萬年嗎,不過那是在曹**了以後,我不能,否則終此一生都會活在羞愧的陰影之中。

    在我痛苦不堪猶豫不決的短暫僵持中,感覺到她的舌尖毫不遲疑地進入我的口中。那一刻我听到自己胸腔的肋骨鐵籠折斷般的脆響。我腦袋一蒙,猛地摟住她的縴腰,她嚶嚀一聲,差點昏厥。

    就是這聲嚶嚀,把我喪失的理智,重新喚回。我推了她一把;“夠了,我們已經做的太過分了,我不能那樣做的。”

    田姨娘站在對面冷笑的看著我,諷刺道;“過分,有你的兄弟過分嗎?他在我的身上不知道爬了多少回了,怎麼一點也不覺得過分。”

    “夠了——”我厲聲道。“我要走了,你要喊就喊好了,我袁熙寧可被人冤殺了,也絕不做這種齷齪沒良心的事情。喊吧,你喊吧,我走。”我不敢回頭,害怕看到她邪異妖媚的眼神,快步走出木屋——

    田姨娘沒有喊。她看著我遠去的背影哭泣著幽幽的說了一聲;“不喊,我不喊,二公子,你是個好人,比他們都好的多了。”

    半個月里,生了兩件大事,其一就是平原亂民拒交重稅,聚眾五千揭竿而起。殺平原縣令,派兵攻打南皮。第二朝廷下詔,加冕征伐匈奴烏桓有功的安陽駙馬袁熙,冊封為永寧鄉侯,加中司馬廣平太守,持節,錄尚書事。旨意和暴民叛亂的消息,紛至沓來,同時引冀州震動。

    老爹召開緊急會議,商議平亂。三弟袁尚和別駕審配,別部司馬逢紀,一致推薦,剛剛受到朝廷嘉獎的二公子,前往平亂。用他們的話講,這叫做眾望所歸。父親對朝廷給我的封賞頗不以為然,覺得這是曹操有意在諷刺他,往他的臉上吐唾沫,譏笑他的官渡之敗。父親是大將軍,曹操給我封個中司馬,此刻整個河北除了父親之外,就屬我地位最高了。永寧鄉侯,比之鄴侯,雖然還有所不及,但也不一般。地位凌駕在諸將與兄長袁譚之上。這讓很多從官渡戰敗歸來的將領心里感到不舒服。我心想這肯定是曹操那位謀士程昱、荀攸之流,給他出的餿主意,想要離間我們兄弟父子親情,讓我在冀州沒有立足之地。

    我和郭嘉商議了一下,他的意思是不能接受冊封,不但不能接受冊封,平叛的事情也不能去。

    “公子你想一想,主公派你監督軍糧,這個差事本來就容易遭人記恨,你又帶人去平叛,屠殺平民,老百姓會怎麼看待你。依我看來,這兩個差事,都不是好做的,不如推掉。”

    我苦笑道;“我也知道,可是怎麼推,我沒辦法。”郭嘉道;“怎麼沒辦法,我有辦法,一準見效。”

    “什麼辦法?”我急道。郭嘉笑道︰“公子不是會配制麻沸散嗎,你自己配好了喝下一副,然後我去稟報主公就說你舊傷復昏迷不醒了。主公一定會讓大夫來看望你,諒那些庸醫,也看不出半點端倪,如此這般昏迷上個兩三天。前方戰事緊急,糧草的事情也不容滯緩,主公自然會安排別人去辦理了。”

    我大笑道︰“妙計,果然妙計,好吧,對了,我昏迷以後,你去對父親說,就說二公子昏迷不醒,府上缺乏守衛,看看能不能把周倉調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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