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穿越三國之袁紹之子 作者:鍾離昧(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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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5 23:01: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5 187289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0 21:09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四章血染深山

    文丑充分揮了模範帶頭作用,一馬當先迎著漫天箭雨,殺出營寨。文丑戰馬也不慢,他一邊用飛雲槍剝落射來的箭矢,一邊前沖,不斷地突刺。身後立即傳來,冀州兵被箭射中的慘叫聲。文丑一槍一個,把烏桓兵刺下馬,每听到一聲來自中原的慘叫諸如——我的媽、哎呀、我靠、之類的,他就會相應的刺死一個烏桓兵,同時在心里說一聲,沒事,‘兄弟你安心去吧,哥給你報仇了。’

    在文丑悍不畏死的沖鋒下,身後的冀州兵也受到了感染,先前對于這些野人的恐懼也消失無蹤,一個個狂吼道;“弟兄們和這幫野蠻人拼命啊,上啊。”但是一般喊出這種豪言壯語的,大多會扭頭跑掉,因為真正拼命地是沒有時間喊話的。

    烏桓人的胡刀雖然鋒利,但是長度上卻遜色于中原的矛戈長戟,有時候,冀州兵會一槍刺進烏桓兵的心窩,烏桓兵嘴里嘰里咕嚕的罵一頓,就翻白眼翹了。也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估計也是我靠,我的媽,或是問候老娘這一系列吧。但是如果冀州兵的槍,有一點偏差,沒有刺中心髒或咽喉,接下來,就是寒光一閃,白光一抹,腦袋骨碌碌的滾出去十幾米遠,在馬蹄之間傳遞著。那個胃里插著鐵槍的烏桓兵立即振作一下,獰笑著去別處殺人了。烏桓兵的強悍至此可見一般。

    我听見炮響的時候,就知道出了事情,心想大事不好,一定是文丑的驍騎營遇伏。瞥了一眼身邊馬上的崔琰道;“先生,請到我的馬上來,快。”說完也不管崔琰同意不同意,直接把他從馬背上拎起來,放在身後。大喝一聲;“先生,坐好。”右手中悍槍,飛揚,兩腿一夾馬鐙,馬就飛奔出去。

    我來到戰場的時候,這里已經是尸橫遍地,殘肢斷臂滿天飛,紅色的血水在風中化作粉末,每一次呼吸,都能吸入不少。我對崔琰道;“先生,你抱著我,不論出了什麼情況也不要動。”戰馬狂嘶一聲,沖著烏桓兵過去,悍槍展開來,點、刺、掃,一瞬間便把五名烏桓兵刺下馬背。一把冒著寒氣充滿血腥味的胡刀,削向崔琰小腿,我立即警覺,悍槍回旋,把胡刀彈開,旋轉地槍身,順帶著刺入烏桓兵的尸體。悍槍的悍勇立即揮,烏桓兵的尸體,被悍槍舉起來,揮出去,砸在另外一名烏桓兵的身體上,兩人就結伴去見閻王爺了。

    附近的烏桓兵看我如此悍勇,而且槍式霸道,無法抵擋,紛紛不敢上前。突然身後一陣疾風響起,我帶著崔琰低頭閃過,想也不想,向背後使出一招‘黃沙漫漫’一瞬間刺出幾十槍。令我驚奇的是,一陣刀槍交擊,火花飛濺之後,那人竟然還活著,看來是對方的將軍級人物了。我瞥眼看到文丑,文丑正在狂殺,就像是在自家的麥地里收割甘蔗,飛雲槍所到之處,立即就躺倒一片,不知道多少失去主人的烏桓馬,在戰場上嘶鳴,也許他們在問候文丑的老娘也說不定。

    我踫到高手的同時,一個頭戴牛角身穿金色盔甲的野人大將,也對上了文丑,那員烏桓將,似乎還有些本事,竟然在文丑的手上掙扎了五招,才被文丑一槍刺入咽喉。他的眼楮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自己如此不堪一擊。

    我的對手已經轉過頭來,胡刀舞動的虎虎生風,每出一刀都會配合一聲野獸的嚎叫,我听得煩了,對崔琰道;“先生坐穩。”猛地塌腰,舉槍上架,使出全身力氣彈開胡刀,那烏桓將還想穩住刀式回招,槍尖卻已經刺入了他的心窩。

    我敢說這里沒人比我快,因為方才那一槍是趙雲的槍法,最快的槍法。

    烏桓這一隊伏兵,一共有八千多人,本來是預備著要挫挫冀州軍的銳氣,讓我軍聞風喪膽的。所以就派了兩名大將來埋伏,一個是烏延副將阿,另一個是遼西千戶納西,這兩人在烏桓不是出類拔萃的,但是武功和勇氣也都不弱。這兩人運氣太差,遇到了文丑,不然,也許冀州軍就要倒霉了。

    阿和納西一死,烏桓兵頓時就像是被狼驅趕的羊群一般敗北,憑借著精湛的騎術,有不少烏桓兵逃出重圍,但也有不少,轉身的時候,看到一截槍頭,從自己的胸口露出來。

    冀州兵中又有人大喊道;“弟兄們殺啊,烏桓人敗啦。”可能剛才那位同志還健在呢。他這一喊,的確是有鼓舞士氣的效果,冀州兵士氣大振,瘋狂的騎馬追殺,有的人追過了頭,都快追到鮮卑王庭去了。回頭一看迷路了,才嚇得跑回來。

    一條二十里長的山路上,尸體交疊,不計其數。我和文丑回來的時候,很多士兵已經在路上因為爭奪戰利品而自相殘殺了。文丑過去大吼了一聲;“誰在搶奪,老子第一個斬了他。”所有人都不敢搶了。這一戰,烏桓兵沒有收到圍點打援出奇制勝的效果,卻動搖了自己的軍心,不過這點損失還算不了什麼,他們並不在乎。冀州軍損失將近千人,俘獲輜重無數,算是勝了,不過勝的有點慘烈。連文丑後來回憶起來都說;“這些人***就不是人,是野獸,是狼。”

    打掃完戰場,已經是午夜,崔琰是個文人,見不得這樣血腥的場面,似乎有些恍惚,我讓他休息一下。賈詡不知道為什麼了好心,特地跑到中軍帳來說道;“二公子,文將軍,此地不可久留,必須立即撤走,否則敵兵若大舉來犯,我等就全玩完了。”我心想怪不得這麼好心,原來是怕自己跟著亂軍一起死了。

    我笑道;“先生的意思,改到何處下寨。”賈詡不假思索道;“過了前面山坡,向前二十里,就是平地,那里有一片向陽高地,易守難攻,絕對可以下寨,我們不如移兵過去。”我心里這個氣,脫口而出道;“你剛才怎麼不說。”

    賈詡一愣,笑嘻嘻道;“我也是剛才和幾個烏桓俘虜聊天的時候在知道的。”

    “聊天,”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生懂得鮮卑語言嗎?”賈詡咽了口唾沫,像是警覺自己說錯話,干笑道;“懂——略知一二——”

    我心想太好了,沒想到,無意中找了個翻譯出來。不錯。我立即下令拔營,拔營之前,我親自率兵五千,堵住大路道口,以防烏桓兵去而復返,趁亂突襲。

    賈詡說的那個地方,經過田豐和文丑還有崔琰的反復實地調查和論證,證明是一塊山明水秀的風水寶地,別說下寨,就是當墳地用,後代子孫都能做到太尉的官職,死在這里也不冤枉。而且這里地勢很高,站起來就可以看到烏桓人的營帳。.我立即下令下寨,並且讓士兵們好好休息,慷慨的表示,自己可以巡夜請大家安心。冀州軍心里都很激動,覺得這個二公子還蠻不錯的嗎,知道體恤下屬。我心里偷著樂。

    烏桓地營寨比漢人的堅固,尤其是冬天里,嚴實而保暖。駐扎在無終城外的烏桓大營中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大營中間每隔兩丈就燃氣一堆篝火,照的營帳猶如白晝,巡夜的士兵,一個時辰一換班。這些人不睡覺,把眼楮瞪大了,就怕城中的漢蠻子跑出來。烏延給這些人下的命令是,看到一個就殺一個,趕盡殺絕為止。連續半個多月的攻城戰不分晝夜通宵達旦,拼命地攻擊,今天晚上不知道烏延大人是了什麼慈悲,讓大家休息一下。

    森嚴肅殺的軍營,吹過一陣微風,微風中傳來,幾聲女子的嬌喘和呻吟。烏延,他正在床上禍害三個從城外捉回來的漢人女子。這些女子他從來也不要重樣的,每天晚上都換,這些漢人女子細皮嫩肉的弄起來很舒服,而且數量極多,就像是鬧蝗災的時候,地里的螞蚱,怎麼捉也捉不完。每次搶來的漢人女子就正兒八經得取回親,儀式絕對不能簡單,婚姻大事嗎。當然他每次婚姻的長短取決于能否搶到新的女人回營。舊的第二天就賞給下面的副將和千戶,千戶們玩完了,在賞給下面的士兵。所以,烏廷自己也記不得這輩子騎過多少漢人女子,總有上千吧。

    他正在拼命馳騁的時候,突然帳外有人出一聲被人踢中子孫根一樣淒厲的叫聲;“大人——不好了,大人。”兩個滿臉血污的披甲戰士,也不管烏延大人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就徑直闖進來,跪倒就是一頓鬼嚎。烏延回頭一看這兩位帥哥的尊容,蓄滿的**一下子就消失了,小腹一下也軟了。三個漢人女子,嚇得全身軟癱,萎縮這爬到帳篷一角。

    這兩人都是百夫長,一個叫龍骨度一個叫沙泥拉,都是有名的勇士,烏延記得剛才派他們去偷襲冀州援兵呢。只見龍骨度滿臉鮮血,頭皮被人消掉一塊,紫黑的血濃濃的,還在咕嘟咕嘟的向外冒,右腿上還插著一只折斷的箭桿。沙泥拉臉上倒是沒血,可就是一條右臂不翼而飛了。

    烏延大驚失色,光著身子跳下床,厲聲呵斥;“怎麼回事,阿和納西到那里去了。”沙泥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用白布勒緊麻木的斷臂,已經開始疼痛,盡管剛才已經用了止血的金瘡藥但還是疼的要死。只說了一句話,就昏死過去;“死了,都死了,跑回來的,還不到兩百人——”

    烏延臉色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個嘴巴,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怎麼可能,你們沒有突襲他們嗎?”龍骨度哭道︰“突襲——人家一早就立了營寨,我們光是被射死的弟兄就有兩千人之多。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做夢和甄宓行房,田豐就闖進來。田豐差點沒氣的昏死過去,心想你自己還說巡夜,結果比誰睡的都死,還,居然連鎧甲和內衣都脫了睡,真是不知死活。我驚覺有人進來,就從地上厚厚的毯子上坐起來,問道;“田先生,您找我有事?”田豐苦笑道;“公子,我們是來退敵的,您忘了嗎?”我回憶了一下,恍然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怎麼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心想,剛才夢到和甄宓坐飛機來這里旅游度假的呢,錯了錯了。

    田豐道;“公子,應該設法先通知城內的守軍讓他們抱有希望,堅守城池,然後在想辦法,擊敗烏桓。”我瞪眼道;“田先生,下回您在想好了的事情,就不用先通知我,可以辦完了再來。”田豐也瞪眼,驚嘆道;“這怎麼可以,我要是先投降了烏桓再通知公子,你也樂意。”我笑道;“這種先斬後奏的權利,本公子不會隨便給人的,要信得過的才可以,田先生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城樓上的士兵都在交頭接耳,盡管連日的拼殺讓他們已經對死亡麻木,但疲勞卻不會麻木,每個人手中輕輕的長槍,都似乎突然之間變的有千斤重,墜的胳膊生疼。兩個士兵正站在箭剁之後,說道;“怎麼這群烏桓狗,今天沒嚷嚷著進攻啊,是不是累了。”那個不忿的罵道;“操***他們累了可以歇著,我們累了,不還得堅持著作戰不是東西。”他越想越生氣,就沖著城下高聲大喊;“**的烏桓狗,快來進攻啊,大爺今天手癢癢呢。”

    右北平太守閻柔也有些奇怪,照例每天這個時間,烏桓人已經開始攻擊了,今天怎麼遲到了呢。不像是烏桓人的性格,他們平常都是很守時的。難道是有更大的陰謀,他想著想著,心頭就是一跳,眼皮也跟著跳。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兩萬守城士兵已經死了一萬,現在的這些兵卒還是有些百姓自願來加盟的,饒是如此總共也不過一萬兩千人,而且大多數累的刀架在脖子上都能睡著了,怎麼打仗。最要命的,剛才庫吏來過,說倉庫的糧食最多也就還可以堅持三天,這可如何是好。他此刻倒是盼著烏桓兵來進攻呢,心想老子盡忠戰死就完了,眼一閉你們愛咋地咋地吧,我沒辦法了。說歸說,听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還是把心提到嗓子眼,全身的熱血又沖入梢,心想,老子死了也要殺幾個烏桓狗做墊背的。

    一個守城的兵卒捧著一只裹著白布的勁箭,跑進來道;“報大人,剛才有人從城外射進來,很多這種箭矢,上面有字跡。”閻柔以為是烏桓人勸降的書信呢,看也不看,從鼻孔中出一聲冷哼,問道;“寫的什麼?”那兵卒五十幾歲,頭都花白了,苦笑道;“大人,那城牆上,就沒有一個認字的,前幾天有一個叫馬三的說是以前讀過私塾,可昨天被射死了,我們誰都不認識啊。”

    閻柔被逗笑了,拿起那支箭,展開來看,看了一眼,就莫名其妙的大笑,笑的那個兵卒還以為他瘋了。閻柔大聲道;“快,把你們撿到了所有這種傳單,全部都貼在城里,告訴所有的弟兄們,就說救兵到了,二公子袁熙親自帶著救兵來救我們了。”

    那個兵卒擰了一把耳朵,挺疼,證實自己沒有在做夢,立即轉身向外跑,一邊跑一邊喊;“鄉親們,弟兄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0 21:09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五章連斬三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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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弓箭兵列于兩翼,巨大的遮箭牌,把整個身體都掩蓋住。弓箭兵推進到一定的距離,听到一通鼓聲,就停止前進。遮箭牌分為五列,一列比一列高,在萬馬軍中,顯示出整齊的層次感。弓箭兵之後是步兵,步兵比較少只有三千人。陣勢中間隔開一條人的甬道,甬道可以跑馬。我和文丑在步兵之後,騎兵之前,高踞馬上正襟危坐。瞪視著對面烏桓騎兵中的一個怪物。

    怪物身上穿著漢人的甲冑,腦袋亂的像個鳥巢,還在鳥巢的周圍差了一圈鳥毛。我真是替他擔心,別一會有烏鴉在上面孵蛋。他大嘴大鼻子大手大腳,身材不高,滿臉黝黑紫,眼楮很大,遠看有點像蛤蟆。尤其是當他嘰里咕嚕的在哪里叫喚的時候,更像是被雨點打濕的蛤蟆在吐水。怪物身邊有一個身穿白袍,頭上梳辮子的烏桓人,用並不純熟的漢語翻譯道;“我們烏延大人問你們是誰?報上名來,還叫你們投降?”

    我一听就知道這小子的外語水平沒過六級,心想耍耍他。便說道;“在下就是中原第一名將——老爹。”那個翻譯官果然傻了,老爹這個詞他還真不知道,我要是說父親,他應該是懂得的。翻譯官心想,回去還待好好背背單詞。

    翻譯官滿臉堆笑的對烏延道;“大人,那人說他是中原第一名將——老爹。”烏延點了點頭,冷哼一聲,不屑的大聲說了一頓。翻譯官也學著他的樣子大聲嚷道;“老爹,你給我听著,快快下馬投降,我饒你不死。”我和文丑對視一眼,心想他媽有這麼跟老爹說話的嗎?冀州兵立即出一陣震天大笑。

    我大笑道;“老爹我還有一個名字,叫做袁熙,是大漢大將軍袁紹的二公子,當今安陽駙馬是也,小小的番將還不下馬受降。”

    翻譯官似乎感覺到自己上當了,低聲和烏延說了一通,烏延一個勁的點頭,臉色也變的鄭重起來。翻譯官抬起頭,沖著這邊扯著嗓子高喊;“原來是袁二公子到了,真是失敬,我們大人說,讓二公子回去,幽州,這地方以後就有我們大單于替袁大將軍看守,你們袁家人以後不必費心了。”

    文丑聞言大怒,用飛雲槍,指著烏延道;“大言不慚,你有何本領,膽敢佔我州郡。”

    烏延雖然听不懂文丑說什麼,可是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語氣,就知道這小子是不打算下馬投降的。烏延冷笑一聲,沖著身後一招手,于是烏桓兵中一個傻乎乎比烏延更帥的野人跑出來。烏延大聲對他說;“去,給這小子一點厲害看看,狠狠地教訓他。”

    那傻乎乎的武將,縱馬出陣,在十丈外沖著文丑大喊;“漢蠻子,我乃烏延大人麾下千夫長羅,袁熙小兒,快出來送死。”他說的居然是漢語。

    文丑大怒,對我施禮道;“二公子,待末將去將這賊級斬來,獻與公子。”

    我心說,文丑要殺那白痴易如反掌,去就去吧。我點了點頭,狂妄的道;“快去快回,別拖泥帶水的。”文丑提槍縱馬由盾牌兵夾持而成的甬道中沖出,直奔羅。那個可憐的羅不知死期將至,還在那里聲嘶力竭的向我叫陣。突見一員金甲大將,從對面陣中殺出。羅烏拉哇啦的一通說一通狂笑,指著我道;“袁熙,無膽匪類,自己不敢出戰,卻派手下來送死。”我看著他,一個勁的在心里嘆息,多說兩句吧,要不以後就沒機會了。

    羅傻笑的時候,文丑戰馬已經沖到近前。羅揮動兩米長二尺寬的胡刀,大大咧咧的向文丑一刀劈下。文丑連躲都沒躲,他覺得完全沒那個必要,飛雲槍後先至,一槍刺入羅手腕,羅還沒來得及出慘叫,文丑的第二槍,就已經刺入他用來聲的喉管。飛雲槍***,鮮血嗤嗤的從羅頸子上,那個血窟窿里向外竄,尸體在馬上搖晃了一下,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文丑一槍刺死傻呼呼的羅,冀州兵頓時歡聲雷動,大家心里都在想,烏桓兵原來不過如此。烏桓兵登時士氣低落,文丑仍不回兵,振臂高呼;“還有誰過來送死。”

    又一個身穿虎皮裙,長的像活鬼一樣的烏桓大將,揮舞著鋼叉沖出來,迎戰文丑。這個不會說漢語,不過嘴倒是挺碎的,從沖出來一直到死,就沒住過口,烏拉哇啦的說個沒完。文丑跟他沒有共同語言,不搭理他,只是狠命廝殺,這個比剛才那個強點,穩扎穩打謹慎小心,步步為營,和文丑過了十五招,文丑槍身斜引,刺他左肩,小腹賣出一個破綻給他。烏桓人雖然強悍,但大多實誠,不想漢人這麼狡詐,一看文丑露出破綻,心中狂喜,不疑有他,挺鋼叉便刺。鋼叉刺到中途,他就覺得自己胸口一涼,熱乎乎黏糊糊的一股東西,就流到鎧甲中,低頭一看才明白,哦,原來我已經被刺穿了。

    又一員大將倒在烏延面前,這家伙絲毫不知道體恤士卒,氣的哇哇大叫,又喊了一員猛將上陣,非要砍了文丑不可。

    文丑心說來吧來吧,就這水平的,一天殺死七八十個都不覺得累。文丑還在那里挺槍叫陣,突然耳畔听到一聲雷鳴。“啊。。。。。”震得人耳膜生痛,馬蹄聲傳來,一員烏桓將又殺出來。文丑還沒看清楚他的相貌,那匹狂奔中的烏桓馬大概是被剛才的‘雷鳴’給嚇到了,一下子馬失前蹄,跪倒在地,順帶著把那個烏桓將,扔到文丑腳下,摔得個七葷八素,灰頭土臉,腦震蕩了,一個勁的翻白眼站不起來。

    文丑一看樂了,翻身下馬,不慌不忙的抽出肋下寶刀,把他腦袋砍下來,上馬舉過頭頂,然後扔回烏桓陣中。這便宜撿的,看的我在後面一個勁的咂舌,羨慕不已,我怎麼就踫不到這樣的白痴呢。

    死幾員大將對烏延倒是沒什麼,可關鍵這個死法有點太丟人了。他氣得就要自己出戰,我根本不給他機會,眼見烏桓兵士氣低落到極點,立即命令擂鼓助威。揮手道;“將士們,沖——”

    頓時戰鼓齊鳴,舉著盾牌的弓箭兵,立即向左右兩翼分散,為後面的步兵和騎兵閃開道路,同時開始向敵軍兩翼射出箭矢。我軍騎兵一起突出乘勢掩殺過去。烏桓兵雖然精銳,但此時已經被文丑嚇破了膽,而且都覺得挺丟人的,沒臉在打下去了。一下子被冀州騎兵沖的七零八落。冀州兵所到之處,烏桓立即潰敗,不過他們的騎射之術確實不同小可,就算是在潰敗的過程中射出的箭矢,奪去的冀州兵的生命也不計其數。這一點中原兵根本就沒法與之相提並論,中原兵撤退的時候根本就只有挨宰的份。烏桓兵給中原兵最大的噩夢就是射箭,進攻的時候射、逃跑的時候射,甚至于攻城爬雲梯的時候,還在射。我親冒箭雨奮勇向前,見人殺人見佛殺佛,殺的烏桓兵心驚膽戰,魂飛魄散。

    也是活該烏延倒霉,給他高舉帥旗的親兵,被一只流矢射中腦門,一下子就掛了,帥旗自然也跟著倒了,亂軍中,旗桿還被馬蹄給踩斷了,別的親兵再想去撿的時候,現旗幟都已經被踏成一團漿糊。帥旗一倒,烏桓兵頓時群龍無,亂作一團,所有人都在想,莫非烏延大人掛了,怎麼連帥旗都看不到了。烏桓兵攝于文丑剛才的雄風,沒有心思打仗,只是一邊撤退一邊放箭,遠遠地來消耗冀州兵的生命。文丑看到烏桓兵敗退,待要揮軍追殺,被我鳴金攔住。士兵們听到鳴金,停止追擊,任由烏桓兵敗退。文丑好不容易在亂軍中找到我,惋惜的道;“公子,將士們正殺的性起,為何收兵。”

    我指著地下道;“文將軍,你自己看看,看看這些尸。”文丑一看,頓時皺眉;“奇怪,明明是烏桓兵敗了,怎麼地下躺的都是我軍將士的尸體,而且都是被射死的,這可奇了。”我嘆了口氣道;“先收兵,一會我在和你細說。”文丑也不堅持,命令收兵,返回大營。

    自從賈詡親眼見到了烏桓兵地強悍之後,心里就一直在想,雖然我不想對袁氏盡忠,可是袁熙要是完了,我也難免不落到這群茹毛飲血的野獸手中,不行,我待幫袁熙一把。

    我返回大營之後,立即召開了緊急軍事會議,參加會議的有︰文丑、田豐、賈詡、崔琰、還有我自己。文丑先言,提出的還是剛才的問題“明明是我軍乘勝追擊,怎麼到了最後死的人反而比烏桓兵還多。

    我苦笑道;“只因為他們的騎射功夫太好了,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射箭,就算是潰敗的時候,也可以保持一定的戰斗力。”田豐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沉吟道;“公子,烏桓兵的作戰方式,和中原騎兵大相徑庭,我們不能以常規論之。”賈詡不說話,只是搖著羽扇沉思。我忽然問道;“兩位先生不是說回去想辦法智取,不知道這辦法想的怎麼樣了。”

    田豐正色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似乎有些冒險。”賈詡也點頭道;“詡,也想到了一個計策。”有軍師在身邊就是好,什麼都不用自己操心,我立即問田豐;“田先生說來听听。”田豐道;“我這條計,實際是誘敵深入險中求勝——”文丑說話簡練;“何計?”田豐道;“烏桓騎兵作戰,行動迅騎術精湛,迅雷不及掩耳,這種作戰方式,越是在開闊地帶越是能顯示出威力。而我軍唯一可以勝過烏桓兵的就是隊列和穩健。不像烏桓兵一樣來去如風,各自為政,缺乏統一調度。狹窄的空間更能揮隊列的作用,所以田豐就想,是不是可以誘敵深入,然後設伏擒賊。”

    文丑笑道;“先生說得容易,在那里設伏。”田豐沉思這走到帳外,指著對面的山谷道;“就在那里,豐覺得此處山勢嶙峋大有用武之地。”我苦笑道;“設伏,要有誘餌,否則烏延為何要跑到這地形復雜的深山中來。”

    賈詡突然朗笑一聲道︰“再過一天焦觸的糧車就要到了——”我和文丑的眼楮頓時都亮了——糧車,沒有比這更好的誘餌了。

    山中的夜更黑,如銀的月光只能洗滌高高的山尖,卻沒有一絲絲滲入山澗幽谷。四面風鳴馬嘶,連同軍營中的號角陣陣響起。烏桓營寨中傳出陣陣刁斗破空與粗獷豪邁的胡歌聲音。無終城的城頭上亮起幾只孤寂淒慘的火把。困倦的士兵,被紅光映入眼簾,越的打起瞌睡來。

    突然,城下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瀕臨夢境的士兵,急忙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眼皮撩起來,惺忪著睡眼,向馬蹄響處望去。幾匹馬很快接近了圍城的烏桓軍營帳。烏桓軍立即做出反應,幾百匹健馬倏忽從軍營中飛馳而出,還是射箭,射了幾十只箭後,就攆上那些來到門前的不之客。文丑和他手下的十幾名親兵稍微做了一下抵抗,便沒命的向山巒中跑去。烏桓兵吆喝著,死命追趕。文丑和十幾位經過精心挑選的親兵,回頭殺了一陣,就掉下幾封綁在箭頭上的信件,再次落荒而逃。烏桓兵看漢人逃入深山大營,就不敢往前追,吆喝著耀武揚威的跑回去,在路上,他們撿到了那幾封綁在劍身上的用白絹寫的信件。

    撿到信的士兵把信交給烏延。烏延正在為了白天損兵折將丟面子的事情懊惱不已,連欺負漢人女人的事情,都破例沒做。百夫長‘那木’闖進來邀功,走路的聲音太大了,惹得他心頭火氣,反手就是一個嘴巴抽過去。啪,那木的嘴巴立即紅腫,腦袋差一點扇掉了。“誰他媽讓你進來的,給老子滾出去。”

    那木本來是領賞的,沒想到領了個耳光,還不敢火,撲通一聲跪下來道;“大——大人——末將方才截獲了幾名想要和城里互通消息的漢人,從他們身上找到幾封書信,特來獻給大人。”

    烏延翻白眼,沒好氣的道;“拿過來,快滾。”那木心想,你以後就是叫我爺爺我都不來了。那木把書信獻上去之後,立即又挨了一個嘴巴,方才是右臉,這次是左臉。這兩個嘴巴打下去之後,他立即就福了,胖了一圈,而且紅光滿面的。

    烏延的氣,還是不順,心想,這小子的臉太粗了,打得我手疼。聲嘶力竭的咆哮道;“這是漢蠻子的書信,我那里看得懂,你是存心想要叫本大人出丑嗎?還不去把‘哈多’叫進來。”‘哈多’就是白天的那個翻譯官。

    那木捂著嘴巴跑出去,不一會哈多就快步走進來。哈多的心里很矛盾,他剛才正在帳篷里背單詞呢,听說了那木的悲慘遭遇,知道烏延大人這會一定是在找人泄胸中的怒火,心里那個忐忑就別提了。腳步邁的重了吧,怕打擾了大人靜修,邁的輕了吧,又怕度不夠快,惹得大人生氣,看來這頓嘴巴,是鐵定要挨上的啦。

    烏延大概是泄夠了,對‘哈多’出奇的客氣,把白絹扔在哈多腳下,冷冷的道;“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哈多戰戰兢兢的低下頭把白絹拾起來,突然放聲大笑,把烏延嚇得從胡床上掉下來。烏延本來是不想打他的,一心想要以德服人,沒想到這哈多自己犯賤,嗷嗷的鬼叫。氣的烏延火冒三丈,過去反正兩個耳光。哈多心里一下子就踏實了,總算是把這嘴巴打完了,我也不用提心吊膽了。他張嘴吐出一口血水,連帶三顆牙齒。帶著哭聲道;“大人,這是城外的漢蠻子給城里的漢蠻子的回信,說是讓他們安心,糧食用盡了沒關系,軍糧明日就會從徐景山轉運過來,他們會設法擊退烏延運進城里的。”

    烏延本來听的很入神,可是一听到哈多居然敢直呼自己的姓名,立即又卷起袖子過去對他一頓暴揍。哈多被打得哭爹喊娘鬼哭狼嚎的,害的守在帳外的烏桓兵一個勁的納悶——怎麼今天的呻吟聲和往日的不同,難道烏延大人把個男人給騎了。待看到‘哈多’一瘸一拐的從那個留宿無數**的帳篷里走出來,大家心里就都有數了,原來這兩人還有那種關系。因為哈多是捂著**出來的。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0 21:09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六章肉搏狂殺

    焦觸運糧到半路的時候,中護軍將軍文丑忽然派人傳令,讓他繞到徐無山‘斷谷’運糧。焦觸這半路把文丑的祖先在心里問候了一個遍,心想,文丑你***王八蛋,好好地大路不讓走,讓我走斷谷,听著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了。斷谷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不過也不像焦觸想象的難走,只是這里的路徑太多了,縱橫阡陌七出八進的,有點讓人頭疼。焦觸手下運糧的是五千步兵。五千人押運五十兩糧車,並不廢什麼力氣。所以他一路很輕松。

    及至到了斷谷看到這座植被茂密,從上至下裂開的山峰,才倒吸了一口冷氣。山峰中間留出一條空隙,道路倒是很寬敞但兩邊都是光滑高聳如雲的石壁,從腳下到山頂全是蒼黑的似乎可以照出人影的岩石。空氣略微帶著點涼氣,在山谷中彌漫,一線青天叫人目眩心驚。這種地方可是襲擊糧車的聖地啊。

    文丑手下的都尉趙睿正和十幾位兄弟耐心的潛伏在山坡上的岩石後面,等待烏延這只獵物出現。他先看到焦觸的運糧隊伍過來,立即對身邊的馬弓手鄭二寶說道;“你在這盯著,有異動,就吹號角,我去通知文將軍。”

    文丑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心說焦觸這王八蛋該不會是爬著來的吧,就算是爬這會也該到了。趙睿突然湊過來,低聲道;“將軍,焦觸校尉過來了,可是怎麼沒見到烏桓兵。”文丑心里比他還著急呢,心想老田這個計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要是烏延不上當,自己和手下的弟兄不是白白在這里被蚊子叮咬了一宿。文丑冷冷的道;“不急,會來的。”

    “將軍,這谷口可太大了,一條路可以並排的站下十五六個人,縱深二十里,整個就是個葫蘆狀,能進不能出,就算是有兩三萬人在這里廝殺,都沒問題。不過,必須是步兵,要是騎兵就不行了,那戰馬的凶性一上來,非得到處踫壁不可。”趙睿興奮地說;“烏延要是到了這里邊,可是再也別想用騎術和弓箭逞威了。但屬下還有一個疑問,萬一,烏桓兵等到焦觸校尉從谷口出去之後再動手怎麼辦。”

    文丑白了他一眼,厲聲道;“廢話多,留著力氣殺敵吧。”他不是不想回答濫淫威,只因為這也是他的疑問。不過田豐已經事先說明了,這是險中求勝。

    趙睿是個直性子,一根筋不會拐彎,肚子里藏不住話,尤其是有關于作戰的,他不弄明白了,就不會打仗。趙睿嘿嘿的笑道;“將軍,我還有點不解,就是二公子為什麼只給兩千步兵扼守葫蘆口,這樣不保險。”

    文丑拿他沒辦法,冷冷的回了一句;“放火,就保險了,人多了施展不開。”趙睿剛說了一句;“將軍,待會讓我做先鋒,我也立個功,在公子面前露個臉唄。”

    文丑沒說話,他緊張的盯著焦觸的糧車。糧車距離谷口還有十里不到。‘通’一聲炮響,一陣嘹亮嘈雜的呼哨聲傳來,文丑一拍手道;“好了,烏桓兵果然不想放焦觸出谷。”

    趙睿想了想道;“這道理我也知道,要是出了谷,大家做鳥獸散,就不能一網打盡了,他也不想在谷中作戰,因為那樣馬兒無法奔馳。可是這烏延卻忘了哪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烏延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沒有听過這句話。

    烏延的騎兵,從葫蘆底沖進來,旋風般的想要沖出斷谷,劫擊焦觸。焦觸慌了,厲聲沖著後隊道;“快,迎敵。”他的話還沒說完,半山腰子上突然一陣號角連聲。眼前的葫蘆口上方扔下無數捆枯枝蒿草等可燃物品。枯枝上散著桐油的酸臭味。幾只火把從半山腰扔下來枯枝和蒿草立即蓬勃燃燒。微風在通過葫蘆口時由于集中而稍強,迎風飛舞的火焰。瞬間沖上半山腰。火焰像瞬息萬變的午後的彤雲,時而千仞齊時而獨峰突起;火焰像威嚴的森林時而呼嘯怒吼時而纏綿呢喃;火焰像恣意狂舞的萬千靈蛇萬千精靈。焦觸被隔離在火光之外,看著文丑和趙睿從沒有火的另一面山坡沖入谷中。大火炙烤的焦觸和他手下的士兵臉皮疼痛,滾滾濃煙嗆的人喘不上氣,燻得人睜不開眼楮。耀眼絢麗的火焰使山尖上渾圓的太陽失去了魅力,白色粉末漫天飛揚,迷人眼楮。

    文丑和趙睿,徒步奔下山坡,和手下的兩千步兵開始劫擊絞殺驚慌失措的烏桓騎兵。烏桓兵足有兩三萬,騎著馬堆積擁擠在斷谷之中。如果他們沒有馬,再多兩三萬這里也裝得下,不過馬不像人,可以思考可以冷靜,它們怕火,一看到火光就驚了,撒開四蹄瘋了一樣的亂竄亂沖,有的兩匹馬三匹馬撞在一起,主人掉下來被摔死,沒摔死的也被後面的瘋馬踩死。有的馬,可能覺得這火太可怕了,就直接自己一頭撞在石壁上來個腦漿迸裂而亡。還有的被地上的馬尸絆倒的,還有的為了逃跑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來,打的那叫一個慘烈。總之都是擁擠惹的禍。弓箭也無法出手了,因為騎術再好也控制不了這樣的瘋馬,況且根本就沒法轉身。

    文丑和趙睿的兩千人可如魚得水了,人不多,而且都是挑選的精壯年,利索的。這些人專門挑選一些空隙入手,有的從馬肚子下面鑽過去,有的在兩匹馬三匹馬交錯亂成一團的時候,抓住機會,把馬上的騎士刺下馬。他們這些人中有一百人,除了手里拿著長矛之外,另外沒人配備了一把匕,這是賈詡的損招,用來趁亂,削斷馬鐙或者騎士的小腿。文丑此刻就拿了一把匕,他一刀一個,捅的不是人,是馬。匕在馬肚子上,留下一個血窟窿,馬不會立即死掉,但是它起瘋來,它的主人就必死無疑了。不光他的主人,跟著遭殃的還有很多的騎士。連鎖反應之下,烏桓兵兩柱香時間里就死傷大半。

    這次劫糧車是烏延沒有親自帶隊,他以為是萬無一失的,就算是不成功,也不至于有損失。他覺得中原騎兵根本就只配在他軍隊的馬**後面吃風喝煙而已。哪知道,他的大將‘突利句’,剛一入山谷,就踫上了這場要命的大火——

    突利句也不知道殺了多少自己的騎兵,才策馬狂奔到剛才沖進來的葫蘆底,眼前豁然開朗,身後的濃煙火光已經不能影響他的視線,興奮之余回頭一看現只有三十多騎親兵跟在自己身後。他顧不了這麼多,就想策馬出谷,冷不防,馬蹄被腳下的鎖鏈絆了一下,就摔倒在地上。炮聲響起,我的一萬步兵,出現在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的突利句眼前。

    突利句驚魂未定,突然回身把一名親兵推下馬,自己躍上馬背,揮刀向當先而立的我砍過來。突利句已經被摔暈了,在我悍槍攻勢之下,挺不了五招,就被我一槍刺中肩頭。他出一聲慘叫,跌倒在地,我軍幾名親兵上前把他五花大綁。

    賈詡這時就用鮮卑語沖著谷中大喊,投降不殺,投降不殺。谷中的情形太混亂了,烏桓兵和冀州兵還有戰馬混戰在一起,誰也听不到這里的聲音。我道;“文和先生帶隊守住谷口。我帥三千人入谷。”心想老子去打掃一下戰場。

    我的三千生力軍沖入谷中,全力掩殺。賈詡在這邊一個勁的高聲用鮮卑語大喊投降不殺。烏桓兵沖出去的到了谷口也被賈詡截住,只能是下馬投降,有勇猛的就英勇犧牲了。我拼命砍殺,臨近火堆的時候,看到文丑,同時全身上下感到一陣炙烤。鎧甲上的鱗片似乎都要化了。三千生力軍斬殺剩下的負隅頑抗的烏桓兵猶如摧枯拉朽一般勢如破竹,旋風掃落葉。這時候死的人多了,谷中的空間也大得多了,烏桓兵也粉粉的從馬身上跳下來,一個個紅著眼楮呲著牙就像是饑餓的狼。看到自己戰友堆成山的尸體,不但沒能讓他們害怕,反而激起了狼的嗜血凶性。

    一場**裸的肉搏戰,雙方殺紅了眼,胡刀砍斷脖子的 嚓聲,長槍刺入胸膛後的悶哼聲,刀槍交擊的鏗鏘聲,瀕臨死亡的絕望的慘叫聲,還有像我和文丑一樣殺的性起是的狂吼聲匯聚成一片——

    五名烏桓兵圍住我,五把胡刀走馬燈似的交互輪砍,每一刀,都狠辣非常照著脖子腦袋砍下來。讓我一時間緩不了手。我猛然間仰面跌倒,烏桓兵還沒有緩過味來,我手中的悍槍呼嘯著貼地一個掃堂腿。五個烏桓兵的慘叫著栽倒,悍槍的強大力道令五個烏桓兵小腿骨盡皆骨折。我連刺兩槍殺死兩個倒地的烏桓兵,附近的七八個烏桓兵又來攻擊,我撇下腳下失去戰斗力的幾個。用悍槍接力來個撐桿跳,騰空而起,右腳踢中一個烏桓兵的喉嚨,烏桓兵像狗一樣嗚嗚嗷嗷的幾聲哀鳴後,喉管碎裂,不能呼吸被活活憋死。槍尖這時候已經從地上彈起來,隔遠刺入一名烏桓兵胸膛,悍槍***,鮮血隨著奔騰的壓力噴出一米多遠。三個烏桓兵在不敢輕舉妄動,背靠著背成三角防御陣型,以求自保。我手中悍槍一抖,槍尖從兩顆腦袋中間鑽過,槍身似一條毒蛇般擺動一下,抽中這兩顆頭顱,兩人哀號著閃身。悍槍已經刺入了和兩人背對著背的第三個烏桓兵的後腦。

    然後悍槍再次回旋,連續兩槍刺死地上哀號的兩人。我正得意,一把胡刀,已經從我的身後,照著脖子劈下來。我還渾然不知呢。一把鐵槍就在這千鈞一之際刺入那名烏桓兵的胸膛順帶著把他的尸體甩出去兩丈之外。我看到了身後的刀影才驚覺到,忍不住冷汗濕衣。回頭一看,文丑正抹著額頭上的汗,提槍跑過來,關切的道;“公子沒事吧。你要小心點。”我苦笑了一下,文丑就提著槍向殺的最厲害的地方沖過去。大戰進行了半個多時辰。烏桓兵死傷一萬五六千人,大約有三千人被俘,剩下的不知所蹤,逃跑是不可能,我看被大火變成燒烤的面比較大。我軍投入兵力五千精銳,回來的只有兩千不到。在這種情形之下,也可以算得上慘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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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七章一舉三得

    焦觸運糧回來之後,一邊慶功一邊我又有點擔心。白衣飄飄手搖羽扇的賈詡先生適時的來到我身邊問道;“公子何事擔憂。”他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輕笑道;“莫非,是擔心城中缺糧,而我們無法送入城中。”我心想這賈詡不愧是專門研究人心理的果然厲害。轉過身客氣的說道;“莫非先生已有妙計。”賈詡又說出了他的第二條計策。賈詡道;“昨日詡已經說過有了一條計策,公子忘了嗎?”

    我連拍腦袋,拉著賈詡的手道;“該死該死,文和先生,我只顧廝殺,卻忘了先生的話真是該死,先生勿怪,請說出計策,袁熙洗耳恭听。”

    賈詡全身一震,一個意識迅的在他腦中略過,這小子和他老爹的為人還真是不一樣啊——

    賈詡迅的恢復常態,淡笑著道;“公子日理萬機自然不會把每一句話都牢記在心,這也不用自責的。”我心想最好可以說幾句話來感動他一下。咳嗽了一聲道;“先生說哪里話來,我袁熙一項對先生敬為師長,先生的話都忘記了豈非對老師不敬,此乃大罪,實在不能得過且過。”

    賈詡心里雖然冷笑,但還是有一絲絲的感動。我笑道;“先生到底想到了什麼計策?”賈詡眯起眼楮,緩緩的道;“公子所憂慮的不外乎是城中乏糧,還有烏桓兵的騎術,詡這一條計策,可以一舉三得,讓公子無憂。” 我差點把賈詡抱起來狂吻,心想這人一代鬼才,敢說這樣的大話,就一定是胸有成竹。連忙拉著他的手問道;“先生若能為我排憂解難,袁熙此生願意以恩師之禮對待先生。”賈詡心中卻在想,可惜你小子不是袁紹長子,而且也失去了袁紹的信任,否則投到你的麾下也不錯,如果你能做袁紹的接班人就好了,我——

    賈詡目中閃過狡黠,輕聲道;“公子,今日烏桓兵大敗,損失慘重,只怕剩下不到四五萬,而且士氣受挫,兵無戰心。明日我軍可以劫營——”“劫營”我詫異的問。

    賈詡咳嗽了一聲道;“我軍五萬,分為兩隊,一隊在前一隊在後,前隊只管廝殺,殺出一條血路,而後隊則主要負責運糧。”我打斷他的話,苦笑道;“糧車笨重,根本就不可能入城。”

    賈詡道;“我們不用糧車,用人。”我詫異道;“用人?”賈詡點頭,眼中射出銳利的光,笑道;“第二隊兵將,將糧食用衣服包裹纏入腰部,騎在馬上只管沖進城去,第一隊則負責擋住隨後而至的烏桓兵。公子您想想,烏桓兵所仰仗的不過是弓箭和騎術,馬兒,不能爬牆,打攻堅戰,歷來都是塞外民族的弱項,假如閻柔的手上不缺兵也不缺糧,那麼跟本就不用怕烏延圍城,他愛圍就讓他圍。他來攻城,兵來將當水來土掩,以閻柔的本事,無終城守上幾年也沒問題。一旦郭奉孝從後方襲擊了徐無山切斷了蹋頓和烏延聯系,閻柔在揮軍出來掩殺,那烏延就必死無疑了。而公子您則可以利用剩下的兩萬兵馬,出兵漁陽,救援薊城,擊匈奴兵。這豈非一舉三得。”

    我的媽,這賈詡是不是人,這樣的計策也可以想的出來,蹋頓你完了,我看你是死定了這次。

    烏延收到突利句被俘的消息之後,驚訝的半個時辰合不攏嘴。半個時辰之後,他就把哈多綁在帳外的一段木樁上,用皮鞭狠抽。原因是,哈多給他翻譯了那封信。烏延是這樣想的,假如哈多不給他翻譯那封信,也許他就不會上當了。烏延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所以為了嚴明軍紀,就把哈多綁在木樁上,抽了將近三百皮鞭。

    哈多被抽的皮開肉綻,心里把烏延狠到了極限,分分鐘都在詛咒他被雷劈死。烏延打完了哈多,立即擦著汗和顏悅色的對哈多道;“哈多,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就好像剛才的皮鞭不是他抽的一樣。

    哈多處于半昏迷狀態,心想,我覺得下一步你應該撞牆死掉。但他不敢說,集中精力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個他自以為不會在挨打的辦法。“大——大人——末將覺得下一步——應該派人去報告大單于,請他派援兵過來。”

    烏延這次真的沒打他,點了點頭,對身後的烏桓兵道;“去,準備幾匹快馬,讓哈多帶三個人去給大單于報信。”哈多心里又是一陣叫苦,心想烏延你個老王八,老子這個樣子能騎馬嗎?烏延臨走還特意的囑咐了仍然綁在木樁上的哈多一句;“軍情十萬緊急,你一定要快,最好晝夜兼程。”然後還溫柔的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哈多疼的差點沒把腰粗的木樁折斷。呲牙咧嘴的在心里盼著今晚下雨,最好下雨的時候打雷把烏延劈死。不,最好劈個半死,讓他在地上哀號三晝夜在翹了,才解恨。

    寂寥的月光,曠野的旌旗。

    經過軍事會議研究,決定執行賈詡的分兵策略。這次的計策,把冀州兵分為兩個梯隊,兵力盡五萬人。第一梯隊由我和文丑親自率領,包括驍騎營和冀州騎兵在內的將近三萬人,負責劫營,牽制烏桓主力。第二梯隊由田豐趙睿和驍騎營參軍霍奴率領,全部挑選軍中最快最好的馬匹,準備一看到烏桓營寨中起火,便全力沖刺,奔馳入城,給閻柔軍送糧。

    這事,說起來容易其實坐起來難度不小,先,必須要先和城里取得聯系,還要得到閻柔肯,否則就算是沖到城邊也進不去。還有就是負責劫營的第一梯隊,必須全力以赴阻擊,以免被隨後而至的烏桓兵突入城門,那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亥時之前文丑親自帶了兩名精壯利索的驍騎營高手小心翼翼的來到城下,和城內的閻柔取得了聯系。閻柔一開始還有些猶豫,萬一這是敵人的奸計怎麼辦?可是一看到是文丑將軍親自來報信,驟然釋疑,約定子時之後,舉火為號,迎接冀州兵入城。這是田豐的主意,他了解閻柔,知道這人做事謹慎一絲不苟,如果是普通士兵給他報信,他根本連理都不理,唯一的辦法就是派了有分量的熟人過去。閻柔不認得我,那自然非文丑莫屬了。

    出前我對第一梯隊的戰術做了調整,我和文丑焦觸每人統兵一萬。我從烏桓兵營正門突入殺進去便開始放火。文丑從後寨殺入,等到烏桓兵亂了,趁機殺到帥帳,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砍下烏延的腦袋。焦觸的一萬兵,不入營,只負責劫殺趁亂沖出營的烏桓兵,防止他們追襲第二梯隊的田豐和趙睿,為他們護航。

    幾名烏桓兵突然現十幾丈外有些黑糊糊的人影,呈散兵線狀一字排開貓著腰向這邊快移動。烏桓兵頓生警覺,剛開口哇哩哇啦喊了一聲,其他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排帶著勁風的弓箭,已經射到。出聲喊叫的烏桓兵,當其沖被射中右胸,哀號著向中軍帳跑去報信。烏桓寨前的高達一丈的箭樓上立即生出反應,十幾只勁箭向黑糊糊的那一排人影射來。寨門外突然火光大起,貓著腰趴在地上的冀州兵,一起大吼,點燃手中的火把,向距離還有七八丈的寨門沖去。七八丈的沖鋒距離,在烏桓兵準確無誤的弓箭下,驍騎營的兩百士兵立即折損一半。另外的一百人用手中的短兵刃擋住了箭矢,沖到寨門,一邊廝殺,一邊拉開了門前的鹿角。冀州兵沖入烏桓營寨,立即搖動火把。我在五十丈外遙見火把閃動,立即聲嘶力竭的狂吼一聲;“弟兄們,殺”

    第一梯隊的一萬精銳騎兵,力前沖。五十丈的距離,瞬間即到。烏桓兵還沒來得及把突入寨中的一百步兵斬殺,騎兵已經從大開的鹿角中沖入營寨。士兵們一邊揮刀砍殺,一邊用手中的火把,沿途點燃烏桓兵的帳篷。烏桓營大亂,喊殺聲震天。

    田豐和趙睿在後面看到火光沖天,又听到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知道我軍已經和烏桓兵交上手,立即命令第二梯隊,全向無終城下奔馳。

    焦觸在寨門二十丈外冷靜的凝視火場,這是他第二次觀賞如此壯觀的景象了。攜帶糧食的第二梯隊騎兵瘋狂的從他身邊沖過去,連向火場瞅一眼的人都沒有,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進城。

    烏延從帥帳中赤著腳跑出來,看到火光沖天喊殺一片,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一隊親兵立即過來保護他。烏延穿上鞋子,顧不得頂盔冠甲,抄起大刀,就向外跑,親兵早把他的馬兒,牽過來。烏延上馬,瞪著銅鈴般的眼楮大喊道;“給我殺,快”,火勢已經蔓延前寨,到處都是冀州兵的影子,隨處可見烏桓人的死尸。烏延在前寨左沖右突到處殺人,一面在他的士兵面前展示著他還活著,大家不要放棄希望。烏延遠遠地就看到一大隊士兵向無終城飛馳而去,心里一下子就明白怎麼回事。立即招呼他的親兵衛隊。讓他們出寨,前去劫擊。一隊兩千人的騎兵,從烏桓營寨中突出,向田豐的第二梯隊奔襲而去,在半路上接觸到欣賞風景的焦觸——

    突然烏桓後寨也燃起火光,震天的喊殺聲,同時響起來。他還沒有醒過神來,就看到一員秀袍金甲的小將揮舞銀槍向他殺來。烏延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不是老爹嗎。

    我一眼看到烏延心中大喜。提馬狂奔過來,厲聲喊道;“烏延受死。”揮動悍槍,就向他腦袋砸下來。烏延哇哇怪叫,用大刀架開悍槍,力氣大的把我的胳膊都震得酸麻。烏延的刀法很快,而且純熟無比,角度和套路都非常刁鑽,我和他打了將近三十回合不分勝負,眼看烏桓士兵已經在突然起來的驚愕中緩過神來,開始屠殺人數上比他們少得多的冀州兵,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撤退。

    文丑按照事先商議好的,在後寨沖殺一陣,就率隊撤退,並不和敵人做殊死搏斗。後寨的喊殺聲減小,烏桓兵都涌到前寨來,我這邊的壓力頓時增強。此時無終城城頭突然火光沖天狼煙四起,滾滾濃煙在橘紅色的火光中,就像是一條猙獰的巨龍,直沖天宇。這是提前約定好的,只要田豐和趙睿一入城立即就點火為號。而第一梯隊的將士,一看到火光狼煙,必須立即撤離,由城外的焦觸,接應一陣,逐次返回營寨。

    焦觸此時已經擊潰了從寨內沖出的烏延的兩千親兵。

    我擺脫烏延率先沖出營寨,帶著還穩佔優勢的冀州騎兵一起向徐景山方向撤退。有一些不要命的烏桓兵追出來,都被焦觸的揮軍砍殺,然後在我之後,撤回營寨。烏桓兵怒吼著、狂飆著向外追襲,都被烏延鳴金叫回去。烏延心想,漢人狡猾,這黑漆漆的晚上,說不定又在那個山口不下了伏兵,追過去,萬一在讓人放一把火,可如何是好,還是不追了。他嘆了口氣,知道無終城的兵員和糧食已經得到了補充,自己前幾日的攻擊都白費了,而此時的實力分明不足以打敗那個老爹袁熙,為今之計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哈多的身上,希望他可以早日把大單于的援兵帶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0 21:09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八章草原霸主

    【哈哈,這幾天龍體欠安不太舒服,所以上傳慢一點,請大家見諒。需要鮮花和收藏支持,我的病才能痊愈,這是大夫說的。在下從不說謊的。謝謝。】

    依照賈詡的注意,我軍休整一夜,第二天我和文丑帶兩萬精銳趕赴漁陽,迎擊匈奴。他自己則和焦觸留下來,同無終城的守軍結成犄角之勢,互為呼應,敵人攻城,冀州兵便從後面抄他後路,敵人攻冀州營寨,田豐就率兵出城,去劫烏延大營,以此來牽制烏延,等到烏延疲憊不堪,郭嘉又切斷他的糧道的時候,在兩路夾擊給他致命一擊,讓他全軍覆沒。我基本贊成他的策略,只有一點反對,就是賈詡不能留在無終,一定要和我北上燕國抗擊匈奴。我嘴上說;“先生不在袁熙身邊,袁熙對付比烏桓更加強悍的匈奴兵實在沒有把握,請先生務必勉為其難,隨軍出征。”其實心里卻在說,把你留在這里我實在不放心,你那鬼心眼一動,十個焦觸也不是你的對手。

    最後討論的結果是崔琰和焦觸在無終城外駐守,我和文丑賈詡,還有包括驍騎營在內的兩萬人轉戰漁陽,奔燕國郡付援薊城。臨走的時候我又為崔琰施了一次針,另外給他在山里采了一點草藥,令士兵熬好了,服下,估計可以暫時遏制疾病在身體上蔓延。

    山里突然下起了雨,雖然不大,卻給行軍帶來一定的困難。馬蹄踏在沾了水的光滑的石頭上會滑到,就算是不倒,也會弄得全身泥濘。這點困難不能阻礙行軍。文丑下了嚴令,從此地繞過無終城奔漁陽出潞北,直插薊城,四天之內,必須趕到,如有延誤者力斬不赦。

    第二天下午,大軍至潞北,漁陽太守出迎。我一看這個太守,立即就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難怪漁陽成了幽州六郡中唯一沒有受到攻擊的州郡,原來他在這里。這個人就是劉和,已故幽州牧劉虞之子,劉和。也就是我那天在細腰閣看到的人。根據幽蘭的情報,這個劉和很可能是想借助匈奴和烏桓的勢力,奪回他父親失去的地盤。此人現任漁陽太守,處于燕國和右北平之間,居于薊城之後,萬一在我和匈奴兵作戰的時候,他反戈一擊,我該如何應付。我的腦子電轉,瞬間想了幾個主意,但都覺得不妥,最後側過臉,問賈詡;“先生,我們的軍糧還夠不夠?”賈詡陰笑,他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搖頭道;“怕是只夠三日之用。”

    我嘆了口氣,為難的對站在馬前,卑躬屈膝,表現的很懦弱的劉和道;“劉太守,可否借兩萬斛軍糧來用用。”劉和差一點血壓上涌,昏厥于地,心想兩萬斛?你把我拿去吃了算了。劉和戰戰兢兢的道;“公子,沒那麼多呀。”我點頭嘆氣,深表同情;“既然太守為難,那麼就一萬斛好了,本公子是不會難為你的。”劉和差點沒把鼻子氣歪,心想這還不叫難為我呢,一萬斛我也沒有啊,就算是有,城里的士兵也要吃喝的。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這不是整人嗎。

    我一看他的德行,就知道心里罵我,當即不動聲色,笑道;“本公子雖然把糧食減免一半,太守大人也不必感動,本公子一向是體恤下屬的。另外,本公子征走了你這里的糧食,漁陽的守軍,該缺糧了——”劉和一听這話樂了,我還沒說完,他就搶著道;“公子,明鑒,這一萬斛糧食若拿去了,城里的士兵可就——”我哈哈笑道;“也是,此事也很棘手,這樣吧,本公子好人做到底,在給你出一個主意。”劉和一听愣了。豎著耳朵听。

    我笑道;“你把城里的兵卒,撥給我三萬,我管他們吃喝。”劉和這次是真的暈了;“公子,城里一共就只有三萬守軍,全給了你,倘若烏桓兵來犯,如何御敵。”我干笑了兩聲,心想只有三萬,那就少要一點。擺手道;“無妨,給你留下五千,足夠應付,再說烏桓兵短期內是不可能襲擾漁陽的,待本公子入薊城破了匈奴,立即將兵卒還你,決不食言,太守——”我看著臉色鐵青的劉和,咳嗽了一聲,叫到;“劉太守,意下如何。”

    劉和心想,你現在是幽州刺史,手握生殺予奪大權,我能反對嗎?可是,我的計劃——他眼珠子一轉,心想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把糧食和兵卒留下來。

    劉和的主意還沒想到,文丑卻湊過來說了一句,讓劉和更加惱火的話;“假如劉太守擔心漁陽會遭到烏桓攻擊,那不如隨公子出征薊城。潞縣的事情,公子可以交給別人處理。”

    我拍了一下大腿,挑起大拇指道;“好,就這麼辦,玉宇【文丑的字,不太可靠,我查過很多史料,對文丑的字,都不太清晰,大家湊合著用,別笑話,如果誰知道他的字,可以給我留言告訴我,謝謝】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文丑並不知道,劉和的陰謀,他不過是就事論事,沒想到卻幫了我的大忙。我根本就不讓劉和說話,立即以幽州刺史的身份宣布,封劉和為裨將,隨軍出征。漁陽太守一職給他保留,但是,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由文丑的部下馬延代管。而且我也沒有給劉和反對的機會,把他留在城外,讓文丑馬延將兵五千前往城內持幽州刺史印綬,征調糧食調兵遣將。

    劉和看著文丑和馬延進城,臉色驟然間變的慘白如紙,呼吸也變的急促,脖子粗了一圈,突然忿忿的到;“二公子因何事奪我權柄,莫非對劉和有疑心不成。”我笑道;“太守多慮了,本公子考慮到太守是個文官,不適宜居住在此險地,為了太守安全著想,將你帶在身邊,好保護太守。”劉和可能是氣壞了,厲聲怒道;“一派胡言,你分明是——”他說到這里警覺自己說錯話,立即住口,惶恐的垂下頭。我不以為軒,勸道;“太守多慮了,本公子絕無此意,請放寬心,待退敵之後,這漁陽太守的位置,還是留給你的。”

    劉和自己所錯了話,也沒臉在爭辯了,悻悻的上了一匹士兵牽過來的馬匹,立在我身邊。劉和突然道;“公子,在下總要進城去向老母告別。”我苦笑一聲為難道;“軍情緊急,我看就算了,文丑將軍會替你問候的。”劉和不說話了,只是騎在馬上冷笑。

    文丑**來的城內的守軍大多是步兵,只有兩千騎兵。我命文丑在後隊壓住步兵,自己把兩千騎兵編入對中,率先而行。一路上和劉和有說有笑的,劉和卻一臉的不快含含糊糊的答應著。

    兩天之後,大隊人馬經過昌平從漁陽入燕國郡,直逼燕國郡治所,也是整個幽州的治所——薊城。

    薊城背靠燕山,面臨大海【渤海】,乃自秦以來‘三邊’【三邊,即幽州並州涼州】之地。易水河在城外轉個彎,流向北面易京。我坐在馬上可以看到奔騰淒涼的河水。潺潺的水聲,似乎高漸離在擊缶,又似乎荊軻引吭高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一陣熱血充斥于腦際,我一陣**澎湃,似乎根根頭都直立起來。

    落日西沉,天空中飄渺著長長雲煙,雲煙下是一座孤寂緊閉的邊塞城闕。戰旗在薊城城樓上獵獵飛揚。不知從哪里傳來一陣幽怨的羌笛聲音,笛聲淒婉吹落戰士思鄉的淚水。

    薊城比無終城大的多了,形勢也不一樣。薊城是大城,大城一般分為四門。匈奴總兵力不過十萬,還有為數不少的騎兵,所以無法圍住四門攻打,只好集中兵力打北門。又派兩萬兵分別駐守西門和東門,留出南門給城內守軍棄城逃跑的機會。匈奴人太大意了,他們沒有想到,我軍來的這樣快。

    大軍迤邐而行,至南門外。城上守軍見南門外大隊人馬開到,立即進入戰備狀態。箭剁之後,驟的伸出上千顆腦袋,上千只弓弦已經繃緊。文丑一馬當先到城下,大聲叫道︰“我是征南將軍文丑,快去叫你們太守鮮于輔出來見我,就說二公子到了,讓他打開城門。”

    鮮于輔部將平北都尉趙犢一眼看見文丑還有城外的冀州兵,心里一陣激動。他不敢自己做主,一溜小跑,跑到城下,上馬奔城內通知鮮于輔。他不認得文丑,只是覺得這支隊伍是漢軍,臨走的時候囑咐守城士兵,太守未到之前,無論如何不能開城。

    鮮于輔是個大胖子,圓頭圓臉,五短身材,肚子鼓脹的像一口倒扣的鍋。鮮于輔顫抖著一身肥肉氣喘吁吁的跑上城的時候,文丑早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仰頭對著鮮于輔氣急敗壞的道︰“我說鮮魚太守,戰事如此緊張您還在家里睡大覺,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鮮于輔滿頭大汗,向文丑拱了拱手,立即向身後喊話;“快——開門,開城門。”城門打開。賈詡在我耳邊提醒道;“公子,謹防匈奴兵,最好分成三隊入城。”我點點頭,對剛跑回來的文丑道;“玉宇你帶驍騎營先進城,賈詡先生帥中軍緊隨,我親自斷後。”說著不等兩人答話,駁馬奔向後隊。賈詡和文丑一看,也只能這樣了。驍騎營是冀州精銳騎兵,行動最為迅,在文丑帶領下轉瞬入城。賈詡不敢怠慢,他主要是怕匈奴兵來了被生擒活捉,指揮著大軍,在驍騎營之後進入城中。

    我一直等到落在最後的糧車入城畢,才帶著兩萬漁陽步兵向城門行進。

    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山崩地裂的馬蹄聲、聲嘶力竭的呼哨聲突然自大隊左側傳來。我扭頭,視線里驟然出現一條灰白色水線,猶如漲潮的海水一般,向這邊撲過來。

    我的第一個意識就是——匈奴兵。匈奴兵的裝備比烏桓人要好的多了,這可能是長期堅持不懈掠奪的好處。夕陽余暉下,從匈奴戰士的鎧甲和刀刃上迸出一圈圈熾烈炫目的白光。我終于見到了這只傳說中曾經肆虐整個歐亞大6,不斷以強者姿態出現,抽打世界農耕文明的游牧強兵。這只野蠻部隊所刮起的血腥旋風,讓我在幾千米之外感到一陣深深震撼,假如我的手里有這樣的一只騎兵該多好。他們可以令神話黯淡,佛陀為之搖頭嘆息。還可以活生生的把曹操這個老王八氣死。

    匈奴人和烏桓人不同,他們的歷史更悠久,戰爭更殘酷手段更狠辣,戰術也比烏桓人靈活系統的多了。在我前生的記憶中,所有的草原鐵騎中,似乎只有突厥、蒙古、和女真可以和他的戰斗力相媲美。匈奴人不識字,他們只對中原的財寶和女人感興趣,殺人對他們而言和在牧場中圍獵射鹿其實是一回事。這些野蠻戰士的心,只有鮮血才能夠慰藉。

    鮮于輔和文丑站在城樓上看到匈奴兵突然出現。鮮于輔二話沒有果斷下令,關閉城門,害的文丑差點要跟他拼命;“不行,二公子還在城外,你敢關城門,老子宰了你。”鮮于輔冷著臉,理都不理他,只對身後的趙犢說了一個字;“關。”趙犢立即沖著城下的城門衛兵喊;“關城門,快。”高兩丈厚一尺的堅實的城門在二十名驚慌失措的士兵推動下,轟的一聲被關閉,三道大腿粗的橫木,被當做門閂從里面把城門牢牢卡住。

    匈奴人和烏桓人一樣,他們最有效地攻擊武器同樣是弓箭。不過匈奴人的弓箭比之烏桓人要厲害的多了,這種強弓硬弩,似乎只有三國演義中說的後來出現的連珠弩才略勝半籌。

    漂浮的匈奴騎兵像蜂群一般飛過來,我面前的一片開闊地上,黑壓壓的一片鋪天蓋地的席卷過來。蜜蜂般飛來的匈奴兵就在距離我軍兩三百米的地方,灑下一片如瓢潑大雨般的箭簇。漁陽步兵似乎沒有經歷過什麼大的陣仗,突遭襲擊立即大亂,加之這些人和我並不熟悉,缺乏調度,一下子大亂,隊形盡失,逃跑的逃跑,哭爹喊娘的哭爹喊娘。還有哭老婆哭小妾的。

    最要命的這只後隊中根本就沒有盾牌兵,所有人都像赤身的嬰兒一般暴露在鐵騎之下。很快的,幾百名士兵倒在我的眼前,我一邊剝落箭矢,一邊大叫;“射箭——快——回射——”

    被嚇傻的漁陽兵終于緩過神來,弓箭兵開始彎弓搭箭,拉近弓弦把箭矢射出去。漁陽兵射出去的箭矢,大多在空中劃一道弧線之後,就一頭扎在地上,距離他們瞄準的目標足有一二十米。根本夠不到人家。

    匈奴兵不像烏桓兵是一盤散沙,他們是有隊列的行動。蜂群看起來雖亂,其實大有學問,這些人大概是由一些四五個千人隊組成,我注意到,至少有三隊千人以上的輕騎兵,逐次沖到我軍陣前射箭然後折返,等到我軍還射的時候,就只能看到他們的馬**在風中扭動。這樣循環往復,連續不斷的將我軍籠罩在箭雨之下。射箭的這些騎兵全都沒有裝備,攜帶的兵器也是短兵刃,也沒有任何旗幟。總之影響他們行動的累贅全都沒有,是真正的輕騎兵。可是在這些輕騎兵之後,卻矛戟如林、重兵重甲,長矛大刀一應俱全。

    就在我無力挽回頹勢,我軍經受不住攢射陣線散亂時,匈奴軍三隊輕騎兵忽然向兩側分散撤退,讓出空間給中間的重騎兵,看來是要給我軍致命的一擊了。

    大概匈奴人射了這半天的箭雨,連一個士兵都沒有損失,當然自己跌下馬摔死的這里不作統計。而我軍卻已經傷亡三四千人,這真是太可怕了。匈奴人的重騎兵更可怕,他們身上和馬身上都穿著厚厚的黑皮革甲,腿上穿著刀子砍上去,只會留下一條淺淺白痕的獸皮靴,臉上帶著古怪的令人惡心又不寒而栗的丑怪面具,手持著長兵刃旋風般沖過來,沖擊我軍兩翼。

    高踞馬上的匈奴兵,立即對嚇得屁滾尿流的漁陽兵展開瘋狂屠殺。戰場變成了屠宰場,血流成河的人間地獄。我用悍槍剝落最後一只箭矢,瘋狂的沖入敵陣和匈奴兵絞殺在一起。漁陽步兵,這會兒也哭夠了,眼看著自己身邊的戰友一片一片的倒下去。有的人開始逃跑,可是人那里跑得過精良的匈奴馬,被人從後面追上,一刀看重腰腹,立即斷為兩截。士兵們心里都在想,跑也是死,打也是死,還不如拼一把。漁陽兵突然復活了,一個個狂吼著撲向騎在馬背上的匈奴兵和他們一起滾到地上,用牙齒咬用拳頭打用匕捅,把一個個的匈奴人送進地獄。還有的開始用手中的長矛突刺匈奴馬的小腿。長矛刺中馬腿,戰馬往往嘶鳴一聲,就跌倒在地。

    匈奴兵騎術精湛,而且警覺性強,每當戰馬快要跌倒的時候,總是可以及時從馬背上撲跌下來,在地上一滾就準備站起來,繼續投入戰斗。這時候,立即會跑過來幾個漁陽步兵,不由分說的在他的身上一頓亂剁,補上個七八十刀。後面也立即跑來幾騎馬的匈奴人,居高臨下連續幾刀把這幾個參與圍攻的士兵干掉。這場戰爭沒法打,一個匈奴人的生命,要用七八個漁陽兵來換,根本是在自殺。

    我雖然殺了幾十個匈奴人,但在他們靈活的戰馬和打不贏立即就跑的戰術精神指揮下,也是累的快要虛脫,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這時候城中出一聲炮響,文丑帶領驍騎營重新殺出,不理哭號奔逃被人像豬嘍一樣宰殺的漁陽兵,徑直向我被圍困的漩渦中心沖來。驍騎營和匈奴騎兵陣一接上手,立即形勢就有些好轉,戰場上已經不再是匈奴人屠殺的牧場,不時有他們的騎兵從被人刺死從馬上跌下來。方才撤到兩翼的輕騎兵立即又過來灑下一片箭雨,把場中不太密集的我軍將士全部射死,然後,呼哨一聲,又旋風般折回。這次他們折回的比較徹底,徑直向遠處跑去。匈奴重騎兵隊伍的砍殺,也不像剛才一樣的狂猛,都在借助自己無敵的騎術,後撤。轉瞬之間,蜂群就洶涌的向後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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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九章賑濟災民

    文丑要隨後掩殺,鮮于輔急忙在城牆上大喊︰“文將軍,二公子,匈奴兵不能追,快回來。”文丑想起了和烏桓人作戰的情形,心下一凜,急忙收住想要追擊的驍騎營。

    進城的時候,文丑湊過來,悄悄地說︰“公子,鮮于輔不讓末將來救你——”我一听就火了,死胖子你可夠狠的,想看著本公子死。

    “死胖子,你給本公子過來。”我上了城之後,立刻氣急敗壞的喊道。

    鮮于輔伸出熊掌一樣的胖手,陪著笑臉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公子有何吩咐?”

    “鮮于太守,你什麼意思,我這里被匈奴兵圍攻,你不拍援兵,是不是想看著我死。”我怒不可遏,瞪大眼楮看著他。

    鮮于輔笑著說出一句足以震暈城內所有生物的話;“公子一人死了,總比全城的人都死了要好。”

    “玉宇,我的悍槍呢,快點給我拿來,我今天非待戳死這個老匹夫——我——”我氣壞了,找不到拿悍槍的士兵,順手從身後一個士兵的腰上,抽了一把刀,掄刀向鮮于輔撲去。文丑和站在一邊的賈詡急忙過來抱住我;“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我又蹦又跳,推開文丑,大聲道;“玉宇,你給我讓開,本公子今天要不剁了他,難消心頭之恨。”文丑也不知是和他有仇還是怎麼回事,突然冒出一句;“公子公子,你听我說,鮮于太守他關城門,不讓你進來是有苦衷的——”這是勸架還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關城門——”我的怒火已經從頭頂竄出來,掙扎著,沖著鮮于輔大喊;“你行,你夠狠,本公子跟你沒完。”

    鮮于輔嚇得揮舞著兩只大手,一個勁的躲閃,苦中大叫;“公子,我真是有苦衷,你讓我說兩句行嗎?”

    “狗屁苦衷,你有什麼苦衷,快說?”我把刀扔在地上翻著白眼,背靠在城牆上喘氣,指著鮮于輔罵道;“你個老東西,今天你要沒有說不清楚,本公子明日就派你帶五十名騎兵去攻打匈奴王庭,只許勝不許敗,明白嗎?”

    鮮于輔差點沒尿褲子,心想甭說五十名,就算給我五萬人,那地方我也不敢去呀。鮮于輔哆哆嗦嗦的道;“公子,那城門開不得,如果剛才我開了城門,以匈奴騎兵的度,一定會尾隨著殺進城來的,到那時就糟了。”

    我氣急敗壞的嚷道;“那你為什麼不派援兵出城。”鮮于輔苦笑道;“這個是因為我料定這些匈奴人不會趕盡殺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撤走。”

    “放屁,你怎麼料定的,你這是那本公子的性命做賭注。”

    鮮于輔一直用眼楮掃視我手中蒼白閃光的腰刀,躲閃著說;“公子,不是屬下要頂撞你,實在是你不了解匈奴人的戰術,他們的突襲意圖是要搶奪輜重糧草,如果沒有這些東西在眼前,匈奴兵是不會跟你硬拼的。”

    文丑大概是剛才受了鮮于輔的氣,心里一直不太舒服,仍然跟他找麻煩;“可是太守你做的那些事,也忒讓人沒法理解,就比如說剛才匈奴兵潰敗的時候,你為什麼阻止我們乘勝追擊。”

    我在文丑身後跟著附和;“對呀,對呀,你說,說,不說的話,明天就讓你去攻打匈奴王庭。”

    鮮于輔心想,文丑是故意跟我過不去呀,不行,一會要是死不了,還得請他吃飯,要不這小子,老是跟二公子面前進讒言,我活不長。

    鮮于輔跺著腳道;“二公子,匈奴人追不得呀,根據屬下多年來和他們作戰的經驗,這些匈奴人的潰敗根本是一種假象,是陷阱,追上去就是死路一條。佯裝潰敗,根本是他們的殺手 。這種戰術的精髓,就是靠人的靈活和智慧、馬的敏感和度、弓箭的遠程殺傷力合一,揮出強大的機動性和殺傷力。本來,匈奴兵沒有馬鐙,騎手很難長時間駕馭馬匹,但匈奴乘用的戰馬很特別,這種馬身量矮、耐力強、跑起來非常平穩。匈奴騎兵使用的戰弓,大多數還是骨質箭頭,對冶煉技術依賴不大。至于匈奴人的戰術,更是非常狠惡︰利用旗號和誘擊,牽引出你的主力,等你在追擊中累得差不多了,也被他們的游騎騷擾得心煩意亂的時候,他們利用天氣、地形和箭力,突然把你擠進一個預先設置好的“窩子”——屠宰場,然後就是匈奴主力的出擊和宰殺。注意,此戰術的精髓,不只是騎射,而是成千上萬人組成的騎射兵團的組合運用,和與地形、天候的密切配合。這種戰術是從一種狡猾、強悍的食肉動物身上得到靈感的——狼。用這種戰術對付漢軍的車騎組合的重兵團和步兵兵團是最有效的,常常讓我們不知所措找不到北。

    所以他們是萬萬追不得的,不追還有可能勝,倘若追上去在馬和弓箭都處于劣勢的情況下絕無戰勝的可能。武帝時期的衛青和霍去病大將軍,就是掌握了匈奴人這種作戰的特性,作戰時從不追襲,見好就收,才有效地克制了匈奴人的攻勢,把他們打的一敗涂地。”

    鮮于輔的話,絕不是信口胡說,我雖然對這些不了解,但通過這幾日和匈奴人烏桓人作戰的情況來分析,應該不假。我手中的刀,舉不起來了,心想這死胖子看著傻里傻氣其貌不揚的,沒想到還有點意思,看來對匈奴作戰還少不了他。我沉著的臉突然松弛下來,把刀扔在地上,大笑道;“這麼說鮮魚太守,有克制匈奴人的辦法。”鮮于輔傻了,心想這公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怎麼情緒如此的不穩定。

    賈詡看透了我的心思,忙過來說道;“鮮魚太守,還不請公子到府中休息。”鮮于輔心里有氣,剛才要殺我,我還請他到家里休息,這瘋子萬一起瘋來,要殺我全家怎麼辦。我過去拉著鮮于輔的手道;“鮮于叔父,曾經和我父同朝為官,而且多年鎮守邊地,戰功顯赫,袁熙理當以叔父之禮待之。”文丑正在下台階,听了這話,差點失足滾下城樓。心想不是叫‘死胖子’嗎,怎麼又成叔父啦。賈詡心里也在想,這——這袁熙怎麼這樣,我的娘。

    鮮于輔的太守衙門門前亂成一團。一堆堆的傷兵,一堆堆的乞丐,都蹲在門前兩排高大的玉蘭樹下。夕陽的紅光像赤紅的血漬從玉蘭樹濃密的樹葉間隙投射到磚地上。靠近門口,第一顆樹下,鮮于輔家的管家來福正在那里分粥。他的面前支著四口大黑鍋。鍋底由枯樹枝和干柴點燃的烈焰在呼呼的升騰著。寬闊的門前磚地上,千人攢動,喧嘩如雷,像是打開了箱蓋,嗡嗡作響的蜂群。更像是一個傾巢而出的龐大的螞蟻家族,站著的躺著的坐著的攢動著的,喊叫著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一片襤褸的衣褲構成渾濁的洪水,還有很多乞丐正在從不遠處向這邊涌過來。讓我不由得聯想起剛才匈奴人的蜂群,不過人家的是騎兵,我這邊是傷病。我的心里還一陣驚異,眼楮里耳朵里充滿了一張張饑餓的面孔和粗魯的咒罵。

    四口五尺口徑的大鐵鍋臨時盤起的露天灶台,火焰從兩個灶口呼嘯著叫著跳著竄出一丈多高,灶台邊上擁擠的都是強悍的還殘存了些戰斗力的傷兵,或是年輕一點的乞丐,他們擠在一起,密實的連一個稻草都插不進去。鮮于輔的親兵在一個文官的率領下正揮舞著棍棒維持秩序。強令人們排成三路縱隊,剛形成的隊列,在親兵們回頭的一刻立即瓦解,蜂擁的程度更加激烈。熱騰騰的鐵鍋里,翻涌著黃亮亮的黃米粥,人人手里都攥著一只黃碗或破瓷罐瓦盆。

    文丑歉意的看了一眼身邊馬上的鮮于輔道;“鮮于太守,看來我是錯怪你了,原來你是在這里賑濟災民。”

    鮮于輔滿臉苦笑,肥胖的身子利索的從馬背上翻下來,走到忙于維持秩序的文官面前。那文官一臉的無可奈何,正大喊著,一邊用袖子,擦拭著從額頭上留下的汗珠。鮮于輔走過去,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老韓,情況怎麼樣。”

    “大人——”那文官轉過頭來,咧著嘴道;“別提了大人,難民越來越多了,這幫匈奴狗真是喪盡天良啊。听這些逃過來的難民說,匈奴人見人就殺見屋子就燒,見了女人就——嗨,有的一刀砍下去,沒砍死的,或是僥幸躲過殺戮的,就扶老攜幼的逃往外地,在匈奴人的地盤上,漢人就***不能算個人。匈奴兵沒到薊城之前逃到這里的難民就有兩三千,這幾天他們都在薊城乞討。可是匈奴兵圍困薊城之後,這乞討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您想,城里的居民都自身難保了,誰還有糧食給乞丐吃。所以我們的粥場就一天比一天熱鬧,這四口鍋不夠用。”

    鮮于輔不假思索,皺眉道;“那就在加多四口。”那文官苦笑道︰“大人您糊涂了,這鐵鍋倒是有,可是我們的糧食——大人,軍隊還要打仗啊,萬一匈奴兵近了薊城,那情況豈不更加不堪,對了,听說冀州派了援兵來是不是。”

    鮮于輔被難民擁擠的情況嚇壞了,竟然忘記了給我介紹,這時才想起來,一拍腦門道;“對了,二公子到了,快過來拜見。”

    那文官一愣,被鮮于輔拉到我的馬前,說道;“這位就是主公的二公子,現任幽州刺史。”那文官三十多歲,長的相貌俊美,身材高大面皮白淨,一雙手,就像是女人的縴手般細嫩,一看就是個沒吃過苦的。他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仰面看著我,倨傲的道;“二公子好嗎?”

    哎呀,這叫什麼話,分明是在挑釁,文丑當時就火了,身子一側就要下馬。我拉住文丑,心想這人對難民都如此熱情,絕不是壞人,他這樣對我一定有原因。

    鮮于輔看了文官一眼,心想你別這樣,這二公子最喜歡砍人,咱惹不起。惹惱了他,說不定讓你明兒,帶著十名鐵騎去攻打匈奴王庭呢。他扯了一下文官的衣袖。文官聳了聳肩,轉過頭去看難民分粥。

    我詫異的問;“這位是?”鮮于輔心想壞了,看來這二世祖又要飆了,連忙打圓場陪笑臉道;“二公子這是幽州有名的才子,別駕韓珩,他的家在代郡,現在被匈奴兵佔了,可能是思鄉情切心情不好,所以沖撞了公子,請公子見諒。”

    我的媽,韓珩,這個人我在三國演義里見過,才華有沒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袁家的席大忠臣,寧死不屈的真壯士。

    我心情激動,這樣有情有義的漢子,可不能放過。我笑道;“叔父你多慮了,我袁熙最喜歡性情直率的漢子,韓別駕心系災民,令人欽佩。”說著下馬走到韓珩面前嘆了口氣,真誠的說;“這些災民真是淒慘,我們袁家守土一方沒有盡到責任,才讓匈奴人有機可乘,黎民百姓流離失所。這都是我的錯——嗨——”說完,回頭叫賈詡;“文和先生,你去交代一下,拿出一半的軍糧過來賑濟災民,我們餓著,也不能讓百姓餓著。”我抹了一把眼淚,出一聲淒厲的慘嚎,捶胸頓足的收買人心道;“我袁熙對不起幽州的父老鄉親——玉宇見今本公子就在這里搶一碗舍飯和災民同甘共苦。”我心想這種場面可是政客作秀的千載良機,絕不能放過。

    文丑和賈詡劉和這時都翻身下馬,正不知如何是好,我邁步就向灶台沖過去。

    來福在四口大鍋邊上游走忙的滿頭大汗,一個勁的吆喝著維持秩序,不時的大聲叫罵;“你***老實點行不,咋,每回都是你挑頭鬧事,俺可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明兒個你要是還這樣,老子就不給你飯吃。”

    被他罵的是個高個子年輕人,雖然面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但力氣不小,剛才有幾個傷兵想要在他前面插隊,被他一把推到了三個。此時看著來福一個勁的點頭哈腰陪笑臉。來福臉上不屑,心里卻特別受用,自從太守鮮于輔讓他負責這一攤子,他的地位可是提升了不少呢,現在走在街上,到處都有人諂媚的跟他打招呼,當然這些人大多都是乞丐。伙夫老王正在用馬勺,攪動著黃燦燦漿糊的小米粥,豆大的汗珠子,一滴滴的滴落在鍋里,離他近的人全都看到了,可誰也不在意。人在饑餓的時候,可管不了這麼多呢。老王一勺一勺的把鍋里的小米粥舀到難民的碗里,都給呈的慢慢的,差一點都溢出來,每一勺的分量都拿捏的恰到好處,多大的碗,舀多少,他看一眼就知道,絕不用再來第二勺。

    老王正在舀粥,突然低頭看到一個缺了口的黃碗,眼楮一下子就瞪起來,抬起頭,用勺子指著前面的人罵道;“你***,來了***幾十次了,這還有完沒完了,你他娘的是狗熊肚子,咋就沒個飽呢,是不是欠揍,滾滾滾,今天沒你的了,滾。”

    老王的膽子也夠大的,大家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原因是站在他面前的那人長相身材真的有點酷似狗熊,膀大腰圓二米多高,眼楮瞪得像銅鈴,托著黃碗的雙手上,長了一層細密的黑糊糊的毛,手指有 面杖粗細。衣褲邋遢,頭里銹結著土屑草渣、臉頰和脖頸沾滿污垢,眼角集結著干傶鸃D海 炱鸝憬諾男⊥壬弦徊愫諉       哦 簟  
    說他像狗熊,可真是有點侮辱狗熊的長相了。這家伙比狗熊還可怕。

    老王也是仗著自己這些年在廚房里殺豬殺狗宰雞宰雨練出來的膽量再加上這‘狗熊’實在是有點太不像話了,規定了每人一頓一碗,這哥們每頓至少十碗。老王觀察了他好幾天,今天是實在忍無可忍了才和他嚷嚷起來。

    狗熊嘿嘿傻笑,仍然端著碗站在那里不走,他後面的人雖然生氣,可是竟沒人敢出聲音。這時候,後隊突然傳出來一陣 啪的打鬧吵嚷聲。剛才推到傷兵的面黃肌瘦的漢子,已經和幾個傷兵打在一起。傷兵太多了,足足有十幾個,那個漢子雖然打倒了四五個,但還是被後面的幾個按在地上一頓暴揍,打得他直叫娘親。狗熊一听這慘叫聲這麼熟悉,似乎是我的義兄裴元紹嗎?回頭一看,果然是義兄被人按在地上照頭照臉的亂打。狗熊火了,把碗往鍋沿上一蹲,一步跨出五六米,伸手提起一個正趴在裴元紹身上大打出手的傷兵,就扔出去十幾米遠。其他幾個人還渾然不知,仍然賣力的狠打,卻被狗熊一下一個全部都甩了出去,盡皆摔的七葷八素腰間盤突出。

    這情景我正跟韓珩打的火熱,一門心思的要拉攏他順便收拾民心,再加上這里本來就很混亂,所以沒怎麼主意,就徑直走到灶台邊上。我一看到黃色的米粥,就叫苦了,只說要收買人心,可是我根本就沒有碗,怎麼吃粥,和大家同甘共苦。正遲疑著,忽然看到灶台上放著一個黃碗,一下子就樂了,天無絕人之路哈哈。我順手就抄起黃碗。黃碗很髒碗底上結著一層層的嘎巴,長期沉澱曬干的黃米飯的殘渣都粘在碗邊上,所實話,拿著我都想吐。可是轉念一想,前生在電視里不是經常看到嗎,真正的好干部,要想俘獲民心,都是不怕髒不怕苦的。只有這樣才能取信于民,讓別人感到你的真誠。三國時代會收買人心的人不少,但是能做到這樣的還沒有。

    我興高采烈的端著黃碗,舉到伙夫老王的眼前;“給我來一碗。”老王正低著頭忙活,一看黃碗一下子翻了,抬起頭大聲喊道;“你***——啊,這——”老王一看眼前端著黃碗的換了個油頭粉面長的還算英俊頂盔冠甲有幾分將軍模樣的少年,登時愣住了心想這是咋回事,咋,換人了。

    他還沒想出結果,我這里已經遭了大難了。一個碩大的像皮球那麼大的拳頭,一下子就轟到我的臉上,打得我飛出去一丈多遠。***,老子沒防備被人偷襲了。躺在地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站起來,只覺得,胸口一陣悶,頭昏眼花的找不到北,眼前閃爍的都是一串串的星星。人還沒站穩,就覺得一團黑影閃電般一躍十米的竄過來,揪住我的脖領就是一頓暴打,嘴里還一直再罵;“王八蛋,老子吃飯的家伙你也敢搶,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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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十章狗熊周倉

    狗熊打著打著,突然覺得十幾把鋼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背脊上,手一下子就停下來。文丑心里那個難受啊,心想二公子真是自討苦吃,和乞丐搶飯吃,吃虧了吧。一方面他又覺得二公子在他的護衛下被一個長的像狗熊的乞丐給揍了,傳出去,有損他的形象。他就不想想本公子的臉面往哪擺。

    文丑親自操刀,揪住狗熊的頭,大怒道;“放開,不然本將軍抹了你。”看來這只狗熊還有點人的智商,很快就現面前這個冷峻的家伙不是在開玩笑,緩緩的松開手,厲聲道;“你們講不講理,這小子,搶我的碗,活該挨揍。”

    我被打的鼻青臉腫唇角流血,賈詡和鮮于輔急忙過去扶著我,我鎮定一下,看著面前的狗熊苦笑道;“我說熊哥,你至于嗎,就因為一只破碗,把我打成這樣,要不是本公子身子骨壯實,還不死在你手上。”

    狗熊不屑的撇撇嘴;“打你是輕的。”鮮于輔嚇壞了,心想這次完了,明天鐵定要去攻打匈奴王庭了,這怎麼從深山里跑出個熊瞎子,壞了我的大事。他差點脫口而出;“你是怎麼修煉**的。”

    賈詡心里挺樂,可是表面上表現的無比氣憤,厲聲對身後的親兵道;“你們都是死人,還不快把這個狂徒,拉出去砍了。”幾個親兵上來,用刀架著狗熊的脖子,就往後扯。突听人群中,有人高聲道;“慢著,放開俺兄弟,要不俺就跟你們拼了。”

    一個人硬拼五萬大軍有膽色,我服了。

    黃臉漢子裴元紹,也不知道從那個倒霉的士兵身上抽了一把腰刀,蹦跳著從難民中跑出來,沖著這邊大聲喊道︰“你們放了他,不然,俺跟你們沒完。”鮮于輔看了他一眼,厲聲喝道;“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還反了他了。”鮮于輔身邊撲上去七八個士兵,把裴元紹圍在中間。

    七八個士兵見裴元紹拿著刀咬牙切齒很有幾分負隅頑抗的意思,一個個也把刀抽出來,撲上去就剁。裴元紹單刀在手,人立刻有了精神,連動作都比剛才挨揍的時候快了不少,他一閃身躲過兩個,伸出手一把捏住一個士兵的喉嚨,把他的身子擋在身前,身子略微一傾,飛出一腿把身後的那個士兵踢飛出去。另外兩個士兵的刀,卻一起砍在擋在他身前的士兵兩條肩膀上,好在,那兩個士兵沒想要裴元紹的命,所以用力不是很大,刀子砍上去立即收回來,饒是如此,也在那倒霉士兵的身上留下尺許兩條傷痕,疼得他嗷嗷大叫。

    我一看愣住了,這兩個小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身手如此矯健,其中一個還把我給打了,雖說是出手偷襲吧,但這股子蠻勁也不是白給的。我立即來了興趣,舉手喝道;“停——都住手——住手。”鮮于輔手下的親兵倒是很听話,立即住手,裴元紹可沒完了,拎著刀只顧砍殺,場中形勢立即變成他一個追殺四個的壯舉。嗨,太不要臉了。

    文丑親自過去用槍把他攔住。裴元紹和文丑的飛雲槍一接觸,立刻手臂酸麻,險些抬不起來,他大驚失色,看著文丑張口結舌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我已經基本恢復了神志,眼前的星星少多了,對用刀架著狗熊的親兵道;“放開他,放開他”親兵看了一眼賈詡,賈詡一愣,點了點頭。狗熊舒展一下筋骨,看著鮮于輔和文丑嘟囔道;“俺都說了,是這小子不對,你們咋就不分青紅皂白的禍害好人,什麼東西。”

    說著一步跨出兩三米走到裴元紹身邊道;“走,大哥,咱吃飯去,我還餓著呢。”裴元紹還在愣呢。狗熊大言不慚的道;“沒事,大哥,你就放心吧,那小白臉自己都認錯了,打了也活該,走我們去吃飯。”然後他又回過頭來大大咧咧的道;“小白臉,你要是真沒有碗,那你就過來吧,我周倉也不是那號小氣的人,你跟我好好說,我給你用,干嘛用搶的,俺最恨人家跟俺搶東西了。”

    韓珩皺了皺眉,突然問了我一句;“二公子,那人把你打了,你真的不計較?”他說的話我根本沒听清,只是記得那狗熊剛才說了個比較熟悉的人名,似乎是周倉。我茫然的點了點頭。沉聲對狗熊道;“你別走,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狗熊翻白眼,咧著嘴道;“咋著,俺叫周倉,你想干嘛?”

    “好,好,”我點了點頭,吸氣道;“找的就是你,周倉。”我還沒等說話呢,韓珩已經招手把來福叫過來了;“來福,你听著,雖然二公子宅心仁厚,不和這粗人計較,但是國家法度決不可廢,二公子何等尊貴,被他打了,理應判處此人監禁,就算公子不計較,也待懲罰,否則這天下豈不大亂了。去,告訴那幾個伙夫,以後不給這兩個人飯吃,讓他們自己去想辦法。”

    來福一听誰?二公子?這個二世祖小白臉就是二公子。剛才的事情他都看到了,心想這可是拍馬屁的好時機。立刻向我拱手,說道;“公子放心,這兩人膽大包天,敢冒犯公子,我保管讓他們以後,吃不到這里的一粒米。”

    我心想,這韓珩怎麼忽然對我改觀了,是不是因為不計較周倉打我的事情,讓他對我刮目相看,要是那樣太好了,又是個一舉三得。我對韓珩道;“算了韓大人本公子不和他計較。”我對來福道;“你去把周倉叫過來。”

    周倉這功夫又搞了一碗粥,一邊吸溜吸溜的喝著,一邊邁著大步走過來,瞥著我道;“干嘛,你小子還想挨揍。”

    嗨,我心里不禁有氣,這家伙,渾然不知道害怕是怎麼回事,這頭腦也太簡單了,是不是已經得過小兒麻痹呀。文丑大怒,對我道;“公子,此人太過無禮,不如殺之,以震軍威。”

    周倉突然抬起頭來,嘿嘿傻笑道;“你們殺不了我,你們打不過我。”我苦笑道;“算了玉宇,我有個更好的主意。”文丑一愣。

    我對周倉道;“好不好吃?”周倉咧著嘴道;“這有啥好吃的,不好吃。”我冷笑道;“吃得飽嗎?”周倉干脆蹲在地上,仰起頭往嘴里倒,一邊含含糊糊道;“老子,才吃了十五萬,就不給吃了,吃飽個屁,咋這小氣。”碗里的粥喝完了,他也不理我,又拿著碗奔灶台。我急忙叫住他道;“周倉,假如本公子給你一個每天都能吃飽還有酒喝的差事,你干不干?”

    “干——”周倉立即轉過頭來,大聲道;“小白臉,你可不許哄我,你真能讓我吃飽。”我一揮手,對文丑和鮮于輔賈詡道;“走,我們進去,鮮于叔父,你帶上這兩個活寶,給他們弄一頓酒菜。”鮮于輔差點氣昏,二公子是不是要感謝這狗熊,沒把他打死。

    幽州因為地理和氣候的原因,在大漢朝一直是屬于不太達地區,加上這段時間匈奴的軍士活動比較猖獗,人民生活都很困苦,就連鮮于輔這個太守,也並不富裕。周倉和裴元紹兩個就像是從生下來沒吃過一頓飽飯的樣子,桌子上剛擺上冷葷的下酒菜,熱菜還沒有上來,兩人就胡吃海塞的把鮮于輔的餐桌掃蕩了一遍,把個漁陽太守心疼的夠嗆,一個勁的在桌子底下搓手。裴元紹一粒粒的把油炸花生米送到嘴里,順手撕下一條燒雞腿大啃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嚷;“吃啊——你們也吃——別客氣——快吃,真的別客氣。”周倉生怕裴元紹把另外一只雞腿也吃了,忙站起來把另外一條大腿也撕下來。並順手把剛端上來的熱騰騰的一只豬肘子拿在手中,左右開弓,一邊大嚼,一邊嘟囔道;“哎,太守大人,你這里有沒有五加皮,俺們哥兩,做黃巾軍的時候,最喜歡喝五加皮了。”

    裴元紹剛端起一杯酒準備敬大家,嚇得一下子把酒杯放下來,在桌子底下踹了周倉一腳,罵道;“放屁,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誰說我們做過黃巾——賊,信口開河。”周倉火了,把啃了一半的雞腿,讓在桌子上,瞪眼道;“你踢我干什麼,我們本來就是黃巾軍嗎?你是不是忘了。”

    文丑和鮮于輔劉和賈詡對視一眼,心想原來這兩個是黃巾余孽。周倉見裴元紹似乎真的想不起來了,好心提醒他道;“老大,你是不是真的忘了,俺可以給你提個醒,你記不記得,那年我們在青州被曹操個老匹夫打敗了,就干脆落草在附近當了山賊,後來北方鬧饑荒,地里連一顆糧食也沒有,當山賊的截住的都是些叫花子,要不就是快要餓死的窮人,不但一點油水沒有,有時候還要拿出糧食來救濟他們。你說不行,這賠本的買賣咱不能干了,在這樣下去這幾百號弟兄就都要餓死了,就讓大家散伙各奔東西,我們兩個就來了幽州,老大,你怎麼能忘了呢。”

    周倉手里的豬肘子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我對他是不是當過黃巾軍不感興趣,他這一手,鐵手鋼牙可真的讓人嘆為觀止。文丑瞪著眼楮問道;“周——周倉,你燙不燙?”周倉根本都听不懂文丑再說什麼,茫然道;“吃的時候,有點燙,吃下去就不燙了。”文丑只有苦笑。

    我道;“周倉你把手伸出來我看看。”周倉搖頭,他一只手拿著雞腿,一只手拿著豬肘子,沒法往外伸。生怕這兩樣美食被裴元紹趁機搶跑了。他快的把雞腿吃完,伸出一只油膩的左手道;“干啥,這有啥好看的。”

    周倉伸出手的一剎那,在座的人除了他本人和裴元紹外,全都驚呆了。周倉的左手手心和手背上一樣長了一層細密的黑毛,不過比手背上的毛短,顏色也淺的多。【民間傳說。周倉這個人物本來虛構】怪不得他拿著滾燙的豬肘子卻渾然不覺。

    裴元紹這時看大家對他曾做過黃巾的歷史並不在意,也不擔心了,一股勁的說;“這不算啥,他的兩只腳也都這樣,跑動起來,快的要命,而且走難走的路,也不會磨出水泡。不知道累。”

    周倉的豬肘子就在他說話的當口被吃的只剩下骨頭渣子,要不是他的眼楮又瞄上了剛端上來的桂魚,估計連骨頭渣子也剩不下。周倉伸手去抓桂魚,被我一把將盤子挪到自己跟前,笑道;“你答應我的事情怎麼樣。”周倉看著桂魚直咽唾沫,呆呆的道;“啥事?”我臉色一變,怒道;“不是說好了,給你們找個差事以後就跟著我嗎?”周倉勾著手指道;“那事好說,只要你天天讓俺吃飽了,你讓俺干啥,俺就干啥。你——你先把那魚,端過來。”裴元紹自己已經把一盤子牛肉吃光了,差點連盤子都嚼碎了咽下去,噎的他直翻白眼,打著咯道;“公——公子,俺兄弟以後就跟著你干了,你只要不讓俺干傷天害理的事情,咋都行。”

    劉和一直坐在那里沒吭聲,此刻突然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假如公子讓你打你的兄弟你干不干?”裴元紹不假思索的說;“那個兄弟?”

    我心想關羽當年讓周倉為他提刀,我不如就讓他為我提槍好了。笑了笑道;“我不讓你打你的兄弟,這樣,本公子讓你做個都尉,跟我一起去打匈奴。周倉也做都尉,不過要留在我的身邊,給我提槍,行不行?”

    兄弟二人,只要能吃飽了,不傷天害理,就像他們自己說的咋都行,一個勁的點頭表示答應。

    就像郭嘉說的,田疇一直都在觀望。田疇這個人中等個子、身材勻稱,口齒伶俐,喜歡和人抬杠。頭腦卻特別冷靜,尤其知識見聞廣博,喜歡研究一些古代的地理和歷史。郭嘉到了遼西之後,和他軟磨硬泡拉關系攀交情,師哥前師哥後的叫了一整天,才算是把他說服了,同意借道給冀州兵。郭嘉不滿足,借完了道,又借兵,非要田疇支援他三千精兵不可,把田疇氣的七竅生煙,可是又拉不下臉來跟他這個師弟跺腳,只是坐在那里不理他。田疇有自己的打算,現在袁曹戰事還不明朗,還不是他表明態度的時候。他覺得郭嘉也許不會乘機算計他,奪他的地盤,可是如果他又借兵又借道的,無疑就是告訴天下人,他田疇已經投靠袁紹了,那不就表示他要和曹操勢不兩立,萬一,袁紹要是敗了,該怎麼辦。

    郭嘉看他半天不說話,早猜到了他的心思,冷笑著說;“早听人說,遼西太守田疇是個冷面神,不管你是多麼親近的人,只要是求到他的門口來,一律擋駕,管你是兄弟哩同窗哩,還是表兄、妹夫哩,沒交情好講。早先有人說這話,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是挺那個的,算了,既然田太守信不過咱,我也就不厚著臉皮在這里干耗了,走了。”說著轉身就往外走。

    田疇是什麼人,號稱巧舌如簧,這些年遼西也好京城也罷,從來沒讓人在嘴皮子上沾過便宜,一拍桌子;“等等,奉孝,你回來,你的話咋像是三伏天的毒日頭,讓人喘不過氣來,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了,甭說兵不借給你,就是道也不借了。”

    郭嘉心想,這恐怕由不得你了。郭嘉了解田疇,這人基本上屬于一個 驢,你越是軟玉溫香的求他,他越是不買賬,對付這號人,就待出奇制勝,抽冷子將它一軍,打他的軟肋。田疇的軟肋,就是最怕被人說他不夠忠義。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因為他自己經常在喝醉的時候,口無遮攔的標榜自己是刺殺趙襄子的‘豫讓’嗎。郭嘉知道他的為人,所以早就胸有成竹,有了全盤的計劃對付他。

    郭嘉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推開門就向外走,一邊走還一邊悻悻的道;“跟你這號無父無君無親無友的人,就沒什麼好說的。”嘿,田疇心里這個別扭,這不是毀我嗎?這話要是讓他郭嘉在一大堆同窗好友面前這麼一宣揚,我這些年苦心維護的忠義形象豈非要毀于一旦。

    “來人,攔住他,沒有我的話,今天郭奉孝甭想出這道門。”田疇氣急敗壞的道。外面立即過來兩個衛兵,和顏悅色的把郭嘉勸回來。

    郭嘉一臉的憤怒,冷笑著道;“你不是我郭嘉早先認識的那個田疇,當了幾天太守,就變成這副德行,翻臉無情,我告訴你田疇,我的兩千精兵,現在城外,一個時辰內,我不出城,張繡和朱靈可就要舉兵攻城了。”田疇心想郭嘉可真不是東西,弄得象是我要殺他似的,話還沒說,就先冤枉人。田疇苦笑道;“這是什麼話,你把田某當成何人,在你郭嘉心目中田疇為人就如此卑劣,難道我還想害你性命不成?”

    郭嘉心里笑,嘴上嘆氣;“現今曹兵勢大,幽州紛亂,一些巧言吝嗇、投機取巧賣友求榮之徒,說不定就會用我郭嘉的人頭去向曹賊請賞邀功呢。”

    田疇心想完了,這郭嘉根本就不講理,再說下去,指不定還有多麼難听的話呢。曹**不想得罪,袁紹更是得罪不起,借兵就借兵吧,好在是去打烏桓,不是打曹操,萬一以後出了事,我也可以推的一干二淨。他可不知道,郭嘉已經把圈套做好了等著他往里鑽,這三千兵借出去,田疇可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行吧,你要借兵就借兵吧,不過你還別忙謝我,不白給你,我有條件,奉孝,咱可說好了,你給我弄個烏桓娘們回來,要漂亮的。”

    郭嘉扶著門口的銅鼎,努力的告誡自己千萬別暈倒,苦笑道;“這些年不見,這毛病你也不改改。虧你也是飽讀詩書的人,傳出去豈不讓人恥笑。這樣吧,你再給五千精兵,我幫你弄個烏桓王妃行不?”

    田疇連連搖頭;“八千精兵換一個烏桓美人,奉孝你尋我開心吧,你還是快走吧,我去給你撥派兵馬,都是步兵,我可告訴你。”

    “不行,那還不如不要,反而成了累贅,要騎兵。”

    “我可真是那你沒辦法,咱可說好了,如果這次你立了大功,最起碼,給我弄個列侯,關內侯我都不稀罕。” 郭嘉心想,我自己現在連一點爵位都沒有,憑什麼給你弄個列侯,想得倒美。田疇看他不吭聲,只顧低頭陰笑,一連聲問;“你到底給不給。”郭嘉苦笑道;“你容我試試吧。”心想,這列侯的名分,要是給了你,你可就真的姓袁了。田疇沒想到這一層呢,他只是怕自己吃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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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十一章西涼勁旅

    遼西人的性子野,人也長的結實,在塞外苦寒的地方呆的久了,身上多少會沾染一點胡人習氣,做人、做事、作戰都挺霸道的。郭嘉挺喜歡這種軍隊,帶兵打仗,這種軍隊,讓指揮官感到很舒服很放心。田疇給他三千精兵派了參軍宿舒與郭嘉同行。

    郭嘉到了徐無山之後,安營扎寨完畢,就有探子來報,說是現了十幾個烏桓騎兵,正從幽州方向過來。郭嘉道;“捉活的。”

    胡車兒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殺人了,心里癢癢的很,所以自告奮勇,前去捉拿。張繡攔著他道;“你可听清楚了,郭先生說要活的。”胡車兒多少有點為難,捉活的這事他沒干過,對他來說,要死的,容易多了。難歸難,好長時間沒打仗的他,還是一口答應下來;“請將軍和先生在此少待,末將去去就來。”

    胡車兒的確是去去就回來了,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用,就把那一隊烏桓兵生擒活捉了。胡車兒挺不高興的,一只手提著哈多,闖進中軍帳,把個遍體鱗傷、呲牙咧嘴、鬼哭狼嚎的‘哈多’扔在地上,掃興的道;“先生,烏桓兵讓我捉回來了,真是掃興,我還以為烏桓兵很厲害,沒想到都是些軟骨頭,還沒打就投降了,沒趣,沒趣。”

    郭嘉看了看地上渾身滿臉是血,手上胳膊上到處是傷的烏桓美男‘哈多’,脫口而出道;“這還叫沒打”

    胡車兒愣了愣苦笑道;“先生,冤枉,這可不是我打的。”郭嘉心想難道他們在中途遇襲。便問哈多;“你是什麼人?”郭嘉問完了又苦笑,心想他肯定听不懂,自己不懂鮮卑語,可怎麼問話呢。誰知道在他面前的這位竟然是個漢語通。

    胡車兒拎著哈多進來,又把他狠狠的扔在地上,哈多身上的鞭傷和地面一接觸,立刻痛入骨髓,咬著牙在地上慘嚎。郭嘉在心里嘆了口氣,這胡車兒下手也太狠了。

    哈多此時可是把烏延恨到姥姥家了,心想烏延老狗,老子不報此仇誓不為人。他听到郭嘉問他話,立即停止了哭喊,從地上抬起頭,咬著牙瞪著眼,大聲嚷嚷道;“你們是漢人?我要投降,我要幫你們打烏延,老子一定要投降,我求你們了。”

    郭嘉傻了,自己這里還沒勸降呢,他就投降了,不是說烏桓人很悍勇嗎?怎麼有這樣的膿包存在。而且這人還會說漢語——

    哈多掙扎著站起來,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漢朝的大人,您就讓我投降吧,我要幫你們殺了烏延,求你了。”郭嘉沉思了一下道;“你為什麼要投降我,你可是烏桓人呢。”哈多想起自己所受的非人虐待,不禁悲從中來,忍不住鬼嚎起來;“大人——烏延這個王八蛋,把我害苦了,你看我這一身的傷,都是拜他所賜,小人今生和他勢不兩立。求大人成全。”他趴在地上哭的像死了親爹一樣,別提多淒慘;“我一定要投降,一定要投降——”看那意思,郭嘉要是不讓他投降,他能哭死。

    郭嘉眼楮亮了;“你說這一身傷,是烏延打的。”哈多連連點頭。郭嘉納悶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騎馬奔馳,不怕死嗎?”哈多心想我也知道這樣會死,可是沒辦法呀。他悲憤的道;“這也是拜烏延所賜,是他讓我去見大單于求援兵的。”郭嘉就像是被烙鐵燙了**,一下子站起來,大聲道︰“為什麼要求援兵。”哈多被他嚇得不敢號喪了,心想莫非我說錯了話,怎麼他如此激動。哈多撞著膽子把無終城的戰事說了一遍。郭嘉听完後,一言不,揮手道;“把他帶下去,找個大夫給他治傷。”哈多又一次被‘胡車兒’像拉死狗一樣拉下去。哈多心里在想,除了烏延個老東西之外,我第二個恨的人,就是這個混蛋了。

    哈多走了,張繡湊上來道;“會不會是苦肉計?”郭嘉搖頭道;“不會,是真的。”張繡詫異道;“何以見得?”郭嘉道;“因為烏延根本不知道,我們從遼西過境偷襲徐無山,二來,從無終城到這里至少兩天路程,那個時候我們還在遼西沒有動身,烏延又怎麼能未卜先知。”

    張繡听的有理,點頭道;“留著這人沒用,宰了算了。”郭嘉連忙阻止;“不是沒用,而是大有用處。”

    雖然立了夏,但仍然有幾分春寒料峭,這北地燕都的天氣就是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周倉剛吃完了飯,就卷起了褲管,坐在太守府的門口曬太陽,一邊看著難民們又在哪里吵嚷著分粥。他撫摸著自己剛吃飽並鼓脹起來的肚子,心里一陣得意。心想,這次跟定了這個袁熙,以後再也不用喝那不頂事的黃米稀粥了。

    天蒙蒙黑的時候,文丑來找過我,他說很擔心,來幽州包括在路上差不多用了十五六天時間,不知道,官渡那邊怎麼樣了。其實,我比他更擔心,尤其是我根本就知道那里會生些什麼事情。我計算了一下時日,如果能在一兩個月內解決幽州的事情,還是能夠迅揮軍官渡的。到那時只要宰了許攸,勝敗還未可知呢。如果一切順利不出岔子的話,右北平的戰事應該很快就有結果,到時候,只要派人扼守徐無山,暫時阻斷蹋頓的攻勢,就可以抽出兵力來付援官渡。可最關鍵的是,要解決掉強悍的匈奴兵看來並不容易,他們的戰斗力似乎比烏桓要強悍的多。

    鮮于輔之所以可以保得住薊城,其實並沒有什麼學問,就一條不出戰,任你怎麼敲打,如何謾罵,我就是不派一步一卒出城,這樣做可以降低匈奴騎射的殺傷力,時間長了,也可以把匈奴拖垮,但想要戰決就不可能了。我等不及了,一定要盡快趕到官渡去,可是要想個什麼辦法,才能一舉打垮匈奴騎兵呢。想了好長時間沒有注意,只有去找賈詡,誰知賈詡一听說我要主動出戰,立即反對,說根本就沒有半點勝算。我拜托他想計策,他把腦袋搖晃的像撥浪鼓一樣,說以目前的形勢來看,根本沒有主意可想。鮮于輔就更不用問了,他是堅決反對主動出擊的。我和文丑又根本不了解匈奴人的作戰方法,貿貿然出戰必敗無疑。

    我愁腸百轉一夜沒睡,坐在窗前左思右想衡量利弊得失,還是決定先趕回官渡去,可是幽州這邊也要安頓好,不然被匈奴人抄了後路,冀州同樣危險。橘黃色的太陽從東方升起來,晨光熹微中,一夜未睡的我,就听到一陣號角連聲。文丑頂盔冠甲,端著槍跑進來道︰“公子,匈奴人又開始攻城了。”

    我打了個冷戰,站起來,也不穿盔甲,抄起悍槍道;“走,上城樓。”文丑遲疑了一下,意思讓我著甲,我搖了搖頭,從他身側閃過去,躍上馬背。文丑也出來上馬說道;“昨兒,那個周倉和裴元紹,已經被鮮于太守拉去守城了,兩個人一听說要殺匈奴兵興奮地不得了,還一個勁的向太守道謝,似乎完全不知死為何物。”我輕笑了一聲心想,這兩人在幽州日子久了,看慣了匈奴兵的殘暴,所以對他們恨之入骨,恨不得每天殺幾個來泄憤呢。

    薊城一向有幽州第一堅城之說,這里的城牆經過夯土加固,高度達**丈,和冀州不相上下。四門有垛口六千個,敵台九十八座,東西四門都建有護門甕城,甕城上建有兩座居高臨下的箭樓。鮮于輔又別出心裁的在箭樓上安裝了石車。這種底部有彈簧,酷似勺子的石車,威力可以直接把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投射出幾十丈外,直接落在人頭密集的敵陣中,給敵人帶來不可估量的打擊。甕城外臨護城河,建有吊橋一座。

    這樣的級堅城,再加上兵員充足,糧草齊備,任何人想要攻進來都並不容易。可是今天的情形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連一向很沉得住氣的鮮于輔也慌了手腳,我和文丑剛到城下,听到震天的喊殺聲,死胖子鮮于輔便疾步跑過來道;“公子,不好了,今天的情形有點不對勁。西涼刺史馬騰,竟然派兵來協助匈奴人攻城,還帶來了很多攻城的工具,匈奴人士氣大增,我軍傷亡慘重——”

    我詫異道;“馬騰——這怎麼可能——他距離此地幾百上千里路,怎麼會跑到這來?”鮮于輔跺腳道;“公子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到城上觀戰,下面騎白馬,和匈奴左賢王並騎而立的就是馬騰的長子馬馬孟起。”我兩只耳朵里一個響雷接著一個響雷的爆炸,馬、匈奴左賢王。馬不必說了,這個匈奴左賢王也不是生人,我記得他應該是蔡琰師姐在匈奴的丈夫吧。

    我登上城樓,立刻就明白了鮮于輔所說的傷亡慘重的含義。匈奴人和馬的西涼羌兵果然果然比之孫策的江東兵要狠辣的多,這場攻防戰中所展示出的慘烈,不是合肥之戰可以比擬的。

    我和文丑看到了一幕最為恐怖的景象,十幾萬身著牛皮鎧甲的異族人,包括馬率領的勁旅和匈奴人,把薊城北門圍得水泄不通,別說水瀉,只怕連蚊子蒼蠅也通不過去。士兵的吼叫聲和奔跑如雷的聲音,足以刺穿人的耳膜。飄揚的旌旗幾十里連成一片,如同一件大大的斗篷,籠罩著薊城。

    黑雲壓城城欲摧。真是名副其實啊。

    互射的弓箭依然遮天蔽日,不過,這次的居高臨下並沒有讓我軍佔到什麼大便宜,相反站在垛口上的士兵,不時有中箭墜下城樓的。鮮于輔大概是早就領教了匈奴人的強弓硬弩和射擊精確度,所以在每個垛口上都布置了將近二十名士兵,這些人輪班上陣,一個中箭身亡,立即會有另一個補上來。可是沒用,我軍的弓箭和匈奴人比起來,就好像是孩童手中的玩具,不論是度射程和準確度都差得太遠了。打比方說,一個匈奴兵和一個幽州兵,兩人同時現對方,同時拉弓互射,那幽州兵一定會被射穿咽喉,而他射出的箭矢,也許會墜落在匈奴兵的身前一步之外,差距之大,無法言喻。唯一給匈奴人帶來一些麻煩的就是架在兩座箭樓上的石車,這種車的威力真的非同小可,箭樓上的四名士兵,以每株香十幾次的射頻率,向匈奴陣營人員最密集的地方投擲,每一塊石頭彈出後,都會擊中五六十丈外,一個或者兩三個目標。

    一片箭雨中,我看到了傳說中的‘錦馬’和匈奴左賢王,***他叫什麼名字,不知道。

    隔得太遠,看不清馬的相貌,輪廓很英偉,紅色的麾蓋下,白袍白甲,手持長槍,腰挎寶劍。左賢王一身牛皮金甲,胸口的護心鏡閃閃放光,頭頂雉雞櫻在風中搖擺著和馬在馬上指著城樓有說有笑的,

    我注意到,這次沖鋒陷陣的並不是匈奴兵,而是西涼的羌族漢族混合兵團,也就是馬這個小不要臉的,小漢奸率領的軍隊。這王八蛋竟然甘為匈奴人走狗,我實在想不通,他怎麼會突然跑到這里來的。西涼勁旅的攻城戰,比匈奴人這些只會騎馬的家伙強的多了。難怪鮮于輔已經沉不住氣了。

    馬的士兵,在後退必斬的威逼下,浪潮般前僕後繼的向薊城城門起沖擊,後面的匈奴兵就只管射箭。一排排狠辣血腥的箭矢,從馬軍士兵頭頂掠過,射向城牆上的守軍。這種戰術很有效,它利用匈奴的弓箭優勢牽制幽州兵的精力,從而達到掩護西涼攻城部隊的奇效。城牆上的守軍,一邊要防備強弓硬弩,一邊還要應付,西涼兵搭在城頭的雲梯,已經有些吃力捉襟見肘了。

    十幾架雲梯被滾木  石和火油石灰粉所擊敗,又是十幾架搭上來,羌兵和匈奴兵的悍不畏死,讓我目瞪口呆。我軍的死傷越來越大,大到鮮于輔,必須命令自己的親兵衛隊擔負抬尸的工作。否則士兵一抬腳,就會被堆積如山的尸體絆倒。

    西涼兵在一次次的失敗之後,像了瘋一樣,沖到城下用手中的兵器猛砍城牆,不大工夫,城牆居然被砍出一道兩三丈的口子,羌兵驟的潮水般,從那道口子里沖進來。我大吃一驚,對文丑道;“我帶親兵下去,把口子堵住。你組織人,準備修補。”文丑傻了,這難度比帶領五十個騎兵攻打匈奴王庭還大。一邊打仗,一邊修牆,我的媽?

    周倉這時剛赤著腳從城上的一處垛口跑過來,他射箭的本事不行,站在那里半天干著急殺不著人。這時,看到有人沖進城里,跑過來道;“公子,俺也去。”

    我招了招手,帶著人沖下城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0 21:11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十二章萬夫莫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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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一會功夫,兩三丈的口子里就涌進來,將近五六百的羌兵。羌兵已經和駐守在城門的幽州兵接上了手,幾個眨眼間,城下已經是頭顱、殘肢斷臂亂滾了。這種恐怖的情形我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周倉挺過癮,出一聲類似狗熊的嚎叫,就撲上去。

    他奔跑的度可以媲美戰馬,邁開大步,一下子足可竄出三四米,兩三個羌兵,似乎看到一個動物向這邊撲來,沒等反應,眼前一花,就被一只大手提起來,狠狠的扔到城牆上。腦袋撞上石壁,那情形可想而知,雪白的腦漿,黏糊糊的從城牆上向下流淌。

    我身無寸甲,沖入敵陣。在無邊的血腥中,體內的悍勇被徹底激,悍槍狂掃著只知道無休止的殺戮。這些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殺人,都快成了殺人狂了,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成為沒有血腥不能度日的變態殺手。

    一個身披鎧甲的西涼都尉級將領剛從口子里跳進來,親兵中刀光一閃,,西涼將領的頭顱從口子里飛出幾米遠,身體的一部分又被驅逐出城外。一個羌族士兵剛斬殺了一個親兵,又被身後的周倉卡住脖子,一把把右臂扯下來。羌兵疼的抱著斷臂嗷嗷直叫,周倉沖過去,揪住他的脖領,像摔稻草人一樣,拎起來,照著城牆揮過去,羌兵的下半身小腹處頓時血漿噴涌,腸子心肝盡皆流出來。

    我用悍槍捅死兩名羌兵,把他們的尸體推到城牆邊,把口子堵死,沖著周倉喊;“周倉,你他娘的能不能快點,慢吞吞的,還想不想吃飽飯了。”

    周倉急的冷汗打腦門上流進褲襠,心想別呀,不讓吃飽了可不行。他大聲道;“公子,你開開恩,俺,快點不就完了嗎。”說著從地上撿起一把,羌兵掉落的大刀,看也不看,照著幾個羌兵橫著掄出去,刀尖輕飄飄的在三個羌兵的脖子上劃過,鮮血立即就從頸項的斷裂處噴涌出來——

    我大聲叫道;“老周,把尸體全都弄到這邊來,把口子堵上。”大概是害怕吃不飽飯的緣故,周倉這次腦筋轉得挺快,立即撿起地上的幾具尸體,有頭的、沒腿的他也不管,全都扔到城牆的口子中。我的親兵看到這情景,都心領神會,只要殺了人,就往口子這邊拎,一會功夫,一座尸山就把兩三丈的口子給堵住了。剩下的幾百名羌兵在驚慌錯愕之下,完全失去了斗志,被隨後趕到的文丑還有他帶領的修城牆的工事兵,一頓絞殺,全部身異處,想回西涼去不可能了,淒慘,真是淒慘。

    文丑看了看那座壯觀的尸山,皺眉道;“公子,現在怎麼辦。”我咂咂嘴,尋思一下道︰“口子一定要堵死,不過用泥瓦匠來補,不太可能,反而給敵人可乘之機。這樣,叫人去砍些粗壯的樹木來,然後把這些樹木,並排釘在城牆的缺口上,先頂上一陣子。”文丑懷疑的道;“行不行?”我道;“不行也要行,現在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了。”文丑點了點頭;“好吧——”一邊招呼人去砍樹。

    這時周倉跑過來說了一句差點把我鼻子氣歪的話。周倉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道;“晚上吃啥?”

    我差點就昏死過去,此時此刻看到這種血腥場面還能想到吃的,整個大漢朝恐怕就只有這位老兄了。文丑派去砍樹的人還沒回來,尸山擋住的缺口,卻開始被外力推動的震撼。

    我一看不行,這樣下去,薊城一定會陷落。我沖著身後的親兵大吼一聲︰“備馬,隨我殺出去驅散敵兵。”當時跟著我的親兵不過五百,听到這話,人人嚇得目瞪口呆,還以為我得了失心瘋。我厲聲叫道;“願意出戰的,就上馬,不願意的就在城里做縮頭烏龜吧。”周倉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你說,晚上吃啥,俺,跟你一起去。”

    我翻身上馬,心中一陣感動,大聲道;“倘若能活著回來,你想吃啥,就吃啥?”周倉傻笑道︰“那好,俺就跟你去外邊玩玩。”有幾個親兵都尉過來勸阻;“公子,千萬不要,外面數萬敵軍,怎麼可以貿然出城,搞不好玉石俱焚。”我的悍勇已經被激了,這些話連听都懶的听,高聲喝道;“開城門,快。”隨後囑咐道;“本公子出城之後,立即關閉城門,如果我不能驅散敵兵,就算死,也不能出兵救援。”我的心里著急,心想整日里被這樣圍困,何時才能返回官渡。周倉手持大刀,跟著上馬,我回頭看了一眼,願意隨我去的不過三百左右,算了,反正是拼命,老子也不強求。我當時就在想,老子要是有權柄在手,這些跟我一起拼命的兄弟,全***給封為關內侯豈不快哉。

    就在城外的匈奴兵和羌兵冒著被弓箭洞穿,被滾木砸死的危險奮力爬牆的時候,他們驚奇的現,自己久攻不下的城門,竟然自己打開了。接著從城里殺出一隊兵馬,而為的那個瘋子,竟然連鎧甲也沒有穿。剛剛爬上雲梯的西涼兵就開始有些後悔,心想我爬這個干嗎,直接從城門走進去不完了,大家紛紛的從雲梯上滑下來,向城門涌到。城門轟的一聲在我身後重新關閉,門外潮水般的敵兵開始掩殺過來。我大叫一聲;“擒賊擒王,諸君,同我殺入中軍,活捉馬。”周倉就在旁邊跟著大喊;“活捉馬——”喊完了就想,馬是誰?俺都不認識,咋捉?

    我用悍槍在馬**上一磕,那馬吃痛,嘶鳴一聲,撒開四蹄,沖入戰陣之中,周倉和三百親兵隨後趕來。我掄起悍槍,一頓掃、刺,把馬的度提到極限,直沖對方中軍,西涼兵和匈奴兵無人可以擋我鋒銳。匈奴兵被我一路刺殺死傷無數,我如入無人之境,直插對方中軍躍馬橫槍,馬踏聯營,擋之者死。一直殺到左賢王和馬近前。我看到馬就在近前全身熱血頓時沸騰,心想不知這五虎上將到底武藝如何,我去會他一會。立即抖動悍槍,左右刺死兩名西涼兵,沖向馬。馬不動,馬身邊,飛出兩匹健馬,兩人身後有旌旗,上面寫渭水校尉馬岱,另一個寫贊軍校尉龐德。

    馬岱和龐德大喝一聲,兩柄大刀分左右攻到,我一個馬背伏身,躲過迅即刀勢,驟然挺槍刺馬岱小腹,槍式快捷無比。馬岱舉刀擋隔還沒等踫到悍槍,我已經撤招刺向龐德。龐德的大刀這是已經揮舞起來,向我的腦門劈下,正常的槍法此時絕對應該舉刀擋隔,可是悍槍不是正常槍法,它根本就沒有守勢,只有以攻為守,悍勇直殺,以殺止殺的對攻。

    我看到龐德的刀劈下來,才出這石破天驚的一槍跟他搶度。龐德一看我悍不畏死,使出這樣兩敗俱傷的拼命招式,先心先怯了,氣勢一落千丈。這就是悍槍所要尋找的破綻,不管是誰,只要在悍槍槍法下氣勢衰落,接下來要承受的就是排山倒海秋風掃落葉了,加上我此時身兼趙雲的快搶,槍法快的猶如雲煙。龐德的刀劈到中途已經劈不下去了,因為悍槍已經離他咽喉還有一指距離。他急忙扯招回防,來不及了——撲的一聲,悍槍槍尖已經刺入龐德左肋。龐德慘叫一聲,差點墜馬,幸虧周倉過去把他救了,揪著他的脖領,把他放在自己的馬鞍橋上。馬岱見龐德被擒大驚失色,掄刀便砍,我給他一陣旋風般的疾刺,把趙雲槍法的度揮到極限。可是馬岱武功不弱,而且有了龐德的前車之鑒已經加了小心,我竟然傷不了他。我一狠心趁他不注意,照著他馬的眼楮,就刺下去。那馬被一槍刺中,疼的撩著橛子跑遠了。

    我連敗兩將,西涼兵士氣大挫,我不敢戀戰,急忙駁馬,向回殺。心想要是馬追上來可就慘了,還好馬沒追來,大概去找他弟弟了吧。

    這時候,匈奴左賢王已經看清楚我只有幾百人馬,急忙指揮匈奴兵合圍,我一看情勢危急,便一槍一個,刺死幾個,旁邊的匈奴兵害怕便不敢上前,我帶著身後的數十騎兵殺出重圍。

    身後的匈奴兵像銅牆鐵壁一般,把其余的親兵圍在核心,就要絞殺。我正竭盡全力向前沖殺,身後突然一個聲音大聲喊道;“袁熙,你不管我們了嗎?”我回頭一看,身後大約有一百名親兵被圍,其中還有周倉。我一咬牙,心想,人家跟我來拼命,我怎能不講義氣。大叫一聲,毅然駁馬而回,重新帶人殺入敵陣。收攏手下被困兵卒,第二次殺出一條血路,向城門沖去。匈奴兵見我又殺回來嚇得紛紛後退,有幾個膽子大的跑上來,被我一槍一個結果掉,率眾奪路而逃。在我悍勇逞威之下匈奴兵一時間竟然不敢狠追,我到城下時,城門半開,文丑在城內高聲叫道;“放箭,快,掩護公子入城。”我放開馬蹄,閃電般入城,後面的周倉和兩百余騎兵,也跟著沖入城中。

    後面的匈奴兵在如雨的箭矢下,被壓迫的慢了些,和我的隊伍差了幾步,被擋在城外。

    周倉進城下馬就跌坐在地上,文丑鮮于輔下來迎接,順便把俘虜回來的龐德給綁了。鮮于輔嚇得直擦冷汗,迎上來道;“公子——公子悍勇,若非親眼所見,實在不敢相信。”劉和賈詡趙犢也上來一通狠說,一時間城樓下馬屁連天直沖雲霄非常人所能忍受。

    所有活下來的親兵,都痛哭流涕,嘶喊著;“多謝公子舍命相救,我們以後一定死心塌地的跟著公子。”

    守城戰,從早晨一直打到日落,城里城外死的人加起來,估計兩三萬,一陣風吹來,就看到滿地的頭顱皮球一般亂滾,腳下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從某個倒霉鬼小腹流出的青紫色的腸子絆倒或滑到。青色的石頭城牆被染成了血紅色,和夕陽的余暉交相輝映,說不出的淒涼說不出的慘烈。真是殺人盈城,尸骸盈野。我倒在城牆邊休息的時候一直在想,馬怎麼會來到這里呢,難道說——

    匈奴人和馬丟棄了所有戰友的尸骸,撤退回營。我還倒在城牆邊上,看著士兵抬著擔架把傷兵抬下城樓,又把尸體歸總起來,抬到城外曠野,挖個大坑,撒上石灰粉掩埋掉。周倉大概是累了,竟然躺在我身邊鼾聲如雷。我對他的敬仰又加深了一層,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而不可收拾。

    號角連聲也不能驚醒他。不過我只要三個字,就能讓他立即清醒;“吃飯啦。”周倉就像遭受電擊,驟的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道;“吃飯、吃飯。”

    文丑指揮著士兵修補城牆,鮮于輔這時從遠處跑來,咧著嘴哭喪著臉嚷道;“二公子,二公子,你捉回來的那個叫龐德的家伙不老實,他正在那邊——”

    “龐德”我嘀咕一聲,我怎麼把這小子給忘了,馬怎麼到的幽州,問問他不就完了。

    龐德的左肋上血呼呼地向外淌,就像是一個被射穿的油壺。由于他拒絕好心人為他醫治,而且在一瞬間用重傷的身體打昏了五名士兵,所以我們的好心人鮮于輔為了讓他冷靜下來不得不暫時把他倒背手綁在一棵樹下。這該死的龐德和他該死的主子馬一樣都是二愣子級別,說出來的話,句句帶刺,沒有一句不是問候鮮于輔和我的老子。幾個義憤填膺忠心耿耿的士兵曾經試圖用馬鞭這種工具來制服他,可是他們失敗了。三個掄鞭子的士兵已經累得爬不起來了,坐在地上,像狗一樣伸出舌頭來乘涼,龐德還是在不住口的罵著,而且比剛才的聲音更大,接近于聲嘶力竭,也許他想把這聲音送回他的西涼老家也說不定。

    我和周倉鮮于輔裴元紹來到樹下的時候,正趕上龐德訓斥剛才抽打他的幾個士兵,他歇斯底里的喊道;“狗娘養的,還不給老子拿水來,沒看到老子喊得嗓子啞了,罵的都不過癮嗎,快點,***。” 那幾個士兵真的是服了他了,心說這王八蛋是不是銅皮鐵骨,怎麼打不改罵不改的,越打還越來勁呢。幾個士兵累壞了,就像夏天里曬蔫的秧苗,斜斜的倒在樹下,根本就沒看到我們過來。

    鮮于輔生氣,心想這不是在二公子面前給我丟人嗎。他打雷一般的大吼一聲,差點把周倉這個殺人狂都嚇哭了;“你們幾個都給我起來,誰讓你們睡覺的。”幾個士兵更是嚇得三魂沒了七魄,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起來。士兵一看鮮于輔的臉拉的比驢臉還長,立即就覺得剛才抽打龐德的鞭子就要抽到自己身上了。

    鮮于輔大怒,厲聲道;“都給我起來,接著抽打,打到他閉嘴為止,快。”那幾個士兵臉上現出痛苦之色,一個個哭喪著臉道;“大人,沒用,真的沒用,這王八蛋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就跟木頭樁子一樣的根本就不知道疼,你越打他罵的就越大聲。真的,不信我打幾下您听听。”說著真的站起來拿著鞭子,照頭照臉的對龐德一頓狠抽。龐德的聲音就像是彈鋼琴的重低音一般,隨著鞭子的起落輕重不斷地升高嘶啞。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7 17:55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十三章並州郝昭

    我擺了擺手道;“行了,住手別打了,你們都下去吃飯吧,去吧。”幾個士兵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一听吃飯,立即千恩萬謝的跑了。龐德雖然硬撐,但失血過度的他還是臉色蒼白的像個死人,兩只圓睜的銅鈴眼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精芒。我看著他笑道;“龐令明,果然是條硬漢,佩服佩服。”龐德本來想一開口先罵上兩句的,听我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卻呆住了。他厲聲道;“你是誰?怎麼知道本將軍的名字。”我心想老子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而且還知道你兒子叫龐會,還知道你的腦袋讓關羽給砍了。我冷笑了一聲道;“本公子是大將軍袁紹的二公子袁熙,听說過沒有?”龐德愣了愣,居然沒有罵人,納悶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莫非你認得我?”我嘆了口氣道;“將軍名滿天下戰功赫赫,袁熙早就心儀,所以知道將軍大名。”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龐德本來一副須皆張見人就咬的狼狗模樣,一瞬間就軟化不少。龐德冷笑道;“你少來這套,我龐德頂天立地,是不會投降的。”我笑了笑道︰“本公子並沒有要將軍投降,本公子一向知道,將軍是世上少有的忠義之人,骨頭硬的不得了,怎麼會做那種讓你恥笑的事情,本公子是想——”

    龐德一听不是來勸降的,問道;“你想怎樣?”我笑道;“只想問你一件事,如果你老實回答,本公子立即就給你松綁放你回去。”龐德翻白眼撇撇嘴道;“休想,龐某絕不會出賣我家公子。”心想這袁熙找挨罵呢。周倉在旁邊看的不耐煩了,怒道;“公子,還不殺了咋地,俺還餓著肚子,殺完了好吃飯哩。”鮮于輔一想起,剛才被他罵的難听就生氣,咬牙道;“對,把他的心肝挖出來下酒,讓他在助紂為虐。”裴元紹挺欣賞龐德的勇氣,一個勁的替他說好話;“公子,要不在給他個機會,俺看這***,還像個爺們。”說完了回頭用眼角斜視龐德,低聲道;“這***,挺硬氣。”

    我點頭道;“令明,你不要誤會,本公子絕沒有讓你出賣孟起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你家公子好好地不在關中,為何不遠千里來打我幽州,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做閑的難受啊。”

    龐德冷哼了一聲,轉過頭不說話,眼中露出寧死不屈的神色。我心想這樣不行,龐德這人不能跟他來硬的,要想點辦法,可是想什麼辦法呢?我看了看周倉,他已經餓得不耐煩了,長滿黑毛的熊掌,一個勁的在身上亂抓,臉上的表情痛苦的不行。我就納悶,怎麼饑餓,也可以讓人**焚身嗎?周倉現在的德行,就像個剛吃過**沒處泄的。我扯著嗓子喊;“老周,你是不是餓了。”周倉屁顛屁顛的跑過來,點頭道︰“餓了,餓了。”

    “好,我們回去吃飯,對了,龐將軍應該也餓了,把他一起帶上。”

    龐德不屑的道;“袁熙,你少來這套,我龐德才不會為了一頓飯對你卑躬屈膝,你想收買我沒門。”

    既然人家不領情,那我也不強求。龐德被四馬攢蹄五花大綁的扔在屋子里。我周倉、鮮于輔、劉和、韓珩、賈詡、文丑、裴元紹就在屋子里對坐飲酒。周倉一邊吃著喝著還一邊說;“龐將軍,你也過來吃點,你說你老在地上趴著不累嗎,來吃點吃點。”龐德氣的直翻白眼,惡狠狠的瞪著周倉。周倉可不吃這一套,也同樣瞪著熊眼和他對視。我急忙厲聲呵斥周倉;“老周,你夠了,本公子告訴你,龐令明將軍可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你別想用這種手段收買他,龐將軍根本就不吃你這一套,是吧,龐將軍?——玉宇,你覺得今天的雞腿炖的火候夠不夠?”我故意提高了聲音氣龐德。

    文丑看了一眼龐德,突然冒出一句;“公子,你有沒有吃過鹿肉?”我心想文丑怎麼好好地來這麼一句。搖頭道;“沒有,听說是人間美味。”文丑點頭道;“的確是美味,匈奴人就喜歡吃鹿肉,我想馬公子這時候,一定在左賢王的金帳里吃肉喝酒呢?”我心里一笑,搖頭道;“不一定,此時天色已晚,說不定他正摟著匈奴美人睡覺呢。”一提到匈奴美人裴元紹讒言欲滴,咽了口唾沫道;“是哩,是哩,俺見過匈奴美人,先不說模樣漂亮吧,身材也好的不得了呢。”

    周倉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邊猛嚼牛肉,一邊跟地上的龐德搭訕;“姓龐的,你老婆漂不漂亮,你死了她不是要做寡婦了。”龐德的老婆也許真的很漂亮,听到周倉的這句話,本來氣的臉色青的他,一瞬間臉色轉白。

    龐德恍惚間似乎看到自己夫人美麗的面容又浮現在眼前,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他看著夫人,眼前似乎阻隔了一層淡淡的薄霧,即朦朧又遙遠——他覺得自己此時就要虛脫了,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絲力氣。

    我看看火候已經到了,立即對門口的士兵道;“快,給龐將軍松綁。”然後指著周倉身邊的座位道;“將軍先安坐吃些東西,等吃飽了喝足了,袁熙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你就回去吧。”說完了就自顧自的和劉和鮮于輔飲酒,不在理他了。

    韓珩吃著吃著飯,突然把筷子往座位上一丟,站起來怒道;“連日大戰,將士們死傷無數饑餓困苦,我們卻在這里飲酒高會,成何體統,韓珩,吃不下去,就此告辭了。”冷哼了一聲,沖出門去。

    周倉在他身後喊道;“咋,不吃了,你要是不吃,你那份也歸俺了。”我急忙招呼士兵;“攔住韓大人。”

    韓珩被追回來,憤怒的走到我面前,冷道;“公子叫我回來有何事?”我心想這韓珩是儒生秉性,正直而又忠義,屬于胸臆間長存浩然正氣的那種人,對這種人一定要用正義感化。我起身相迎,長揖到底,慚愧道;“先生教訓的極是,袁熙年輕貪玩,沒有考慮到將士們的困苦,實在有錯。先生的話,讓我幡然醒悟,明日我便搬到軍營中居住,和戰士們通吃同睡,同甘共苦。”

    韓珩本來還在冷笑,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不覺間眼前就是一陣模糊不清,喉頭里像是噎住了什麼東西,心頭涌起一股滾燙的熱血,半天才哽咽道;“公子,沒想到公子胸懷如此寬廣,為人豁達納諫,韓珩以往真是誤會公子了。”我心想開玩笑這點事理我在不懂,白白的比你們多了幾千年的歷史經驗。心里這樣想,嘴上卻一本正經的道;“先生正直敢言,學識淵博,袁熙想讓您擔任幽州刺史主簿一職,不知道先生願不願意?”韓珩連聲道;“公子抬愛,韓珩敢不從命。”

    “彭,”周倉身邊的龐德一頭栽倒,昏死過去。周倉急忙過去,用熊掌一樣的大手把他扶起來,驚慌失措的道;“這家伙可能是流血太多了,公子,你看他還有救嗎?”我急忙跑過去,用手指搭上龐德的脈搏,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有些燙,看來是失血過多,加上情緒亢奮導致燒了。還好龐德的身體強壯,這點小病,要不了他的命。我抬頭對周倉道︰“沒事,死不了,抬到房間里去。”

    周倉把龐德抱到房間里,扔到榻上。我過來為他施診,又開了方子讓人抓藥,然後就告辭出去。臨走的時候告訴幾名親兵,等到龐德醒了給他找一匹馬,讓他騎走。鮮于輔堅決反對這樣做,認為就算是不殺他,也不能放虎歸山留後患。我心想老子可不會白白的放他出去,等著吧,我還有後招等著他。文丑和平北都尉趙犢建議夜晚劫營,賈詡反對,他覺得經過日里一戰,士卒疲累,如果強行去劫營,不但佔不到便宜說不定還會吃個大虧回來。韓珩是最體恤士卒的他也反對劫營。我也不贊成調動士兵劫營,因為今日一戰,幽州兵明顯是吃了大虧,雖然最後被我的悍勇掙回幾分士氣,但大家仍然憂心忡忡,再加上守城的兵卒損失過大,如果劫營在失敗的話,明天這薊城能不能守得住都很難說,此刻一定要保存實力了。

    月上中天,淡靜的月光從玉蘭樹葉間透過,朦朧的光華,徹底的遮掩了日里的血腥。我邁著步子向軍營走去,抬頭看見月影,腦中就忍不住浮現出甄宓的影子,我在心里祈禱上蒼,保佑我在兩個月內,擊敗匈奴烏桓,返回冀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要打勝仗爭天下,就必須要收買人心,我想起國共作戰時,將軍們和士兵打成一片,不分彼此,老百姓和士兵親如一家,正所謂軍民魚水情嗎?要打勝仗,就一定要團結群眾,重視百姓,重視士兵,善待俘虜。

    為了方便守城,軍帳就設在城下,士兵們夜晚分成三個更次,輪班上城樓戒備,以防敵人夜間進城偷襲。文丑和周倉趙犢裴元紹根本沒睡,他們吃完了飯,就上城樓了。我從軍帳旁繞過,直接登上城樓,沒看到文丑他們,大概是到別的敵樓去巡視了。

    夜間守衛雖然比白天相對松懈,但每個垛口也有三名士兵,這三名士兵可以輪流的依靠在垛口邊休息。城樓上每隔十幾丈遠就點燃一只火把,火把可以染紅方圓三五步遠的境界,刺鼻的桐油味燻得人頭腦脹。

    輪班休息的士兵有的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私語,還有的高談闊論,我走到哪里,哪里的聲音立即就會靜下來,我感到士兵們今天看我的眼光有些和往日不同,里面似乎少了一絲懼怕多了幾分崇敬。

    十步遠的火把照耀下,一個老兵火冒三丈氣急敗壞的推了一個年輕士兵一把,罵道;“你***叫什麼名字?說話,俺咋就不愛听呢。憑你也配說二公子的壞話。”那個年輕士兵不服氣,申辯道;“我那里說二公子的壞話,你這人怎麼這麼大火氣,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只是說二公子不懂得守城,鮮于太守更是不懂——”

    “咋地,你還說二公子的壞話,俺可告訴你,俺是二公子的親兵,今天可是二公子拼了性命不要把俺從幾萬敵軍中救出來的,你***說他老人家的壞話,你也配——”說著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痰。

    “對,我們也是二公子的親兵,告訴你,***把嘴放干淨點,我敢說像二公子這樣仁義的將軍世上他就沒有幾個。”

    “你***再說,老子揍你你信不信。”這個更沖動,已經有點面紅耳赤了。

    那個年輕的士兵也來了火氣,怒道;“我啥時候說公子壞話了,不過你們說破大天我就只認一條,袁熙他不會守城,狗屁也不懂——哎——你敢動手——”

    旁邊的一個士兵怒火中燒,過去照著他的頭臉就是一拳;“打你怎麼啦,***,二公子的名諱也是你叫的,你再叫,再叫老子往死里打你你信不信。”

    年輕的士兵,冷不防臉上挨了一拳,頓時跳起來,過去一把抓住打他的那個,腳下一用力,就給甩出去,他惡狠狠的威脅道;“你再敢打人,告訴你,我就是要說,袁熙和鮮于輔都不懂得守城。咋樣?”

    “大家上,打這***,讓他說公子壞話,上——”那名親兵從地上爬起來,就號召大家群起而攻之。這句話一出口不要緊,旁邊的幾個親兵,也圍過去打。那個年輕士兵竟然是個高手,動作快的不得了,這麼多人竟然進不了他的身,旁邊有幾個士兵圍過來,一看那個年輕士兵被圍攻,立即火了,大嚷道;“咋就敢抬手打人,是不是仗著自己是公子的親兵,就以為了不起——”這個話還沒說完了,已經被一名親兵踹倒在地上。旁邊的人看他挨打了,立即就向打人的這個撲上來,城樓上頓時就形成混戰,人越來越多,轉瞬間參戰的人數就增加到兩三百人,城樓上頓時的亂了。

    我一看這成何體統,匈奴人還沒到自己人先打的昏天黑地的,像什麼話?正想過去,就看到趙犢帶著一群親兵奔跑著過來,隔遠便大聲喊道;“都住手,都住手,再不住手全都軍法從事——”這些人已經打的連爹娘都不認識了,怎能說停手就停手,根本停不下來。趙犢跑到近前,見雙方都沒有停手的意思,‘鏘’的一聲把佩刀抽了出來,厲聲狂吼道︰“再不住手,老子就宰了他。”他這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出,震得人耳膜生疼,拼命廝打在一起的人群驟然停止動作,看到趙犢高高舉起的蒼白雪亮的腰刀,都從鼻子里出一聲冷哼,把和自己抱在一起扭打的對手,推開來。

    “大人,這小子不老實,在這里辱罵二公子,我們才動手的。”先前動手的那個親兵搶在所有人前面告狀。他怒氣沖天的道;“他敢侮辱二公子,我趙二就要打他。”那個年輕的士兵雖然身手敏捷,但架不住自己是眾矢之的,又不敢像對付敵人一樣的下死手,所以就吃了虧,臉上被拳頭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鼻子也被打破了,鮮血一個勁的向外涌出來。他辯解道;“沒有——我沒有辱罵二公子,只是說了兩句實話而已。”

    趙犢把刀**刀鞘,他有點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原來這場戰斗是二公子帶來的冀州兵和本地幽州兵的對決。趙犢心想這***不好辦了,弄不好連自己也待牽連進去。心里‧打定主意,要是情節嚴重,就準備把皮球踢給鮮于輔,讓他去解決好了。趙犢看著年輕士兵冷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辱罵二公子?”

    那個年輕士兵氣壞了,也不管趙犢是什麼都尉,大聲吼道;“我沒有辱罵二公子,我只是說袁熙不會守城,這叫辱罵?”趙犢厲聲喝道;“住口,不許直呼公子名諱,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趙犢心想,怎麼多公子的親兵在這里自己也沒法袒護他,他這樣大吼大嚷的直呼公子名諱,還直言不諱的說,公子不會守城,如果,二公子給他來個擾亂軍心依法斬,誰也不能說什麼的。他暗自里為這個年輕人捏了一把汗。

    這人也是個罕見的 驢,事情鬧到這一步了,仍不知道轉彎,還一股勁的往南牆上撞;“袁熙就是不會守城俺沒有說錯,鮮于輔也不會,他們兩個對守城一竅不通,白白的犧牲了很多將士的性命——”趙犢本來想救他一命的,可沒想到他這麼固執,心中嘆息一聲完了,大敵當前擾亂軍心,必死無疑。年輕人頓了一頓道;“我叫——郝昭——今年二十四歲,就算是今日死了,我也這樣說,袁熙和鮮于輔根本就不懂守城。”【郝昭生于176年】

    趙犢搖頭嘆息,他服了,真服了,這輩子沒見過這號 種,你要死我就成全你吧。

    “來呀,把他關起來,明天稟報了太守再做處置——”趙犢一擺手,後面過來幾個親兵就要捆綁。

    “慢著——”二十步外,一個興奮無比的聲音,扯著嗓子喊;“是誰在罵本公子啊——”趙犢的頭皮登時就乍起來,心想這下可糟了,這人絕對活不成了。

    “公子——”趙犢迎上來道;“啟稟二公子,是——是一個叫郝昭的士兵——公子——”我一擺手阻止他再說下去。我的心里樂的簡直開了花,郝昭,我的娘,三國守城第一名將,真的假的,這人真是連諸葛亮都無可奈何的郝昭大哥。我差點就笑出聲來,一路小跑,屁顛屁顛的來到郝昭面前。這個郝昭可不是一般的人,三國演義上說,如果不是此人在柳城擋住了諸葛亮的大軍,說不定魏國就完蛋了呢。

    我心想不管這人是不是真的郝昭,自己也要拿出點威嚴來,如果在這麼多士兵面前威嚴掃地,以後就別想有人听話了。

    我走進郝昭,打量他一下,他的年紀和我差不多,長的威武雄壯,一米八幾的個子,和我差不多高。國字臉,眼神剛毅,嘴角微微上翹很孤傲。和三國演義里說的有幾分相似。我盯著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冷冷的道;“你叫郝昭?”郝昭白天守城的時候見過我,當即不卑不亢的道;“我就是郝昭。”那個領頭打人的親兵趙二立即從人群中跳出來指證他︰“啟稟公子這人方才罵你說——”

    他還沒說完郝昭就搶過話茬,道;“我沒罵你,只是說——說你不懂得守城——”

    “你***,咋不敢承認,你剛才還——”那個親兵又跳起來。

    我擺手阻止他,親兵立即退下去。我看著郝昭道︰“你是不是並州太原人士,姓郝名昭字伯道。”郝昭吃驚道;“公子怎麼知道我的來歷。”果然是那個守城第一名將郝昭,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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