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穿越三國之袁紹之子 作者:鍾離昧(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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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5 23:01: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5 187288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7 17:57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二十五章險中求勝

    張繡沖上來,從身後,照著蹋頓脖頸就是一槍,又快有狠,而且還很卑鄙,不愧是有槍神之稱。蹋頓毫無所覺,還在那里奮力砍殺,眼看命喪搶下,身後一名親兵舍命撲上來,擋在身前,被張繡的鐵槍刺個對穿,掉下馬來。張繡第二槍想刺出的時候,蹋頓已經醒覺,調轉馬頭,沖著張繡哇哇大叫,看樣子很生氣。張繡擦了把汗,罵道︰“你***鬼叫什麼,是不是這樣能嚇死和老子,你去死吧。”照著蹋頓長大的嘴巴,戳去一槍。心想,看看你能不能把我鐵槍咬斷。

    蹋頓當然不會笨到用牙齒去咬他的鐵槍,長馬刀一揮,想把鐵槍剝開。刀槍踫撞在一起,頓時火星四濺。張繡的鐵槍紋絲不動,蹋頓卻被震得手臂麻險些墜馬。他大吃一驚,才知道遇到高手,眼神中射出驚詫的光。蹋頓很高大,個子和張繡差不多,鷹隼深目,肩膀寬闊厚實,方形的臉龐上,長著寸許長的絡腮胡須,滿臉的風塵血汗,濃眉下卻有一對與他高顴挺鼻不太相稱的漂亮眼楮。身上的戰袍布滿血和泥草,驚訝之下,眼神仍是那麼堅定清醒冷靜。看樣子二三十歲年紀,不大。

    張繡腆著臉囂張的道;“烏桓狗,還鬼叫不鬼叫啦,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蹋頓是能听得懂漢語的,他厲聲道︰“你是誰?報上名來——”話還沒說完,就覺得頸後冒出一陣涼風,這次他防備著呢,知道又是有人偷襲,身子在馬背上一伏,勁風從耳根劃過。蹋頓氣極了,聲嘶力竭的喊著;“漢人都不是英雄好漢,卑鄙無恥。”一邊回身砍出一刀。

    刀身與悍槍撞在一起,鏗鏘的金屬聲響過之後,蹋頓再次全身一震,麻痹的感覺從指尖滲透到雙臂,蔓延全身。張繡大笑一聲,縱馬挺槍直取蹋頓咽喉,鐵槍夾裹這勁風,像一道烏黑的閃電般刺向蹋頓。我這里配合張繡,同一時間里悍槍橫掃,想讓蹋頓顧此失彼。兩人合力務必要把他斬于馬下。蹋頓有武略,並非弱者,大刀展開前後封擋,雖然險象環生,但勉強逃過一劫。張繡大怒,這烏桓狗還挺難對付。他一槍接著一槍,急若狂風,快如閃電,槍槍都是石破天驚,招招都是拼命,就像個潑婦,從氣勢上徹底壓倒了蹋頓。

    我一看挺好,張繡的潑婦神功,還挺管用,蹋頓頂不住了。于是我也來個有樣學樣,也像潑婦一樣,拼命的在他左側進擊,連張繡都看的咂舌,心想二公子好像和他有殺父之仇,怎麼比我還瘋。蹋頓心里也在想,至于這麼拼命嗎?看這兩位的樣子,簡直就像是我殺過他全家一樣,我有嗎?他想不起來了,原因是殺的漢人太多,沒做過具體的統計,一時還很難調查清楚。蹋頓在兩個潑婦加瘋子的攻擊下,刀法逐漸散亂,胸前門戶已經大開。

    萬分緊急的關頭,蹋頓的親兵終于是現了主子性命危急,開始不顧一切的過來護主。數十個人,分成兩路,一路砍我,一路去砍張繡。我和張繡,立即揮槍自保,斬殺親兵,蹋頓壓力一輕,緩過一口氣來,累的差點虛脫過去。看著一個個忠勇的親兵,在我和張繡的搶下殞命,蹋頓心里那個感動喲,就甭提了。他霹靂般大吼一聲;“給我砍死這兩個漢狗。”然後縱馬向河中殺去——跑了。

    烏桓兵響應大單于的號召,拼命地過來砍‘漢狗’,砍著砍著就覺的不對,怎麼單于的狼旗不見了。回頭一看,原來到了河中央了。啊,單于跑了。正在猛砍的士兵們,大驚失色,顧不得殺敵,拼命地跟在大單于身後——撤退。我和張繡,揮軍尾隨餃接著追殺,周倉的弓箭兵又開始向河中放箭,密集的箭矢,足以趕上傾盆暴雨,撲撲撲撲的掉入河中,插在烏桓兵的身體上。烏桓兵射死的淹死的踩死的下水前被砍死的,還有嚇死的哭死的,不計其數。蹋頓渡過凌河之後清點一下,現少了一半。有的士兵殺的太猛,竟然下水追殺。被我一頓鳴金叫了回來。張繡看蹋頓帶殘兵渡河,勒馬過來道︰“公子,不如乘勝殺過河去,直搗柳城。”我搖頭道;“那有那麼容易,你看,烏桓人的精銳騎兵還在岸邊嚴陣以待,根本沒有動彈。一萬名騎兵弓弩手已經在左右兩翼雁翅排開,只等著我軍過河呢。這個樓班——”我看了一眼,高踞馬上,巋然不動的樓班道;“這個樓班並不簡單——”

    張繡道;“現在怎麼辦?”烏桓兵活著的都已經渡過凌河,周倉也停止攢射,向這邊望來,等待下一步指示。

    蹋頓渡河後停也不停,全軍調轉馬頭,向後奔馳,停在十里外沿河下寨。我笑道;“好了,我們可以走了,照田先生說的,後撤三十里,誘使敵人過河決戰。”張繡的笨腦袋閃過一絲靈光道;“人家剛吃了虧,怎麼還肯過河決戰,那沒用。”我笑道;“有用,有用,如果他們知道我軍主帥陣前病故,一定信以為真,過河決戰的。”張繡猛然間想起來了,傻笑道︰“對了,我把這事給忘了。”

    美麗的大草原頃刻間變成了修羅屠場的劫後情景,百丈之內盡成血紅,人骸獸尸散布四處,令人不忍卒睹。遠處營寨鳴金之聲大作,顯示我軍正在田豐的指揮下,全向相反方向撤退。我目注其中一個身異處的烏桓兵遺骸,嘆道;“無論是強者還是弱者,死亡就是死亡,沒半點分別,這或者是老天唯一的公平處。”

    中原兵沒有乘勝追擊,卻無緣無故的後撤三十里下寨,引起了烏桓各部將領的不解。蹋頓戰失利,還差點被兩個潑婦型的高手給宰了,心里很是不痛快,正在罵人脾氣。把失敗的罪過,全部推到甦樸延和能臣抵之的身上,說是甦樸延沒有搞清敵情,還有能臣抵之和難樓竟然在自己萬分緊急的時候,不派兵接應。這一點讓他最不能忍受。能臣抵之和難樓大叫冤枉,匍匐在蹋頓腳下道︰“不是我們不想過河接應,是樓班王子他——他不讓去。”

    難樓的話,就像一根針刺入蹋頓的心髒,疼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樓班和蹋頓都是丘力居的兒子,樓班是嫡子,按規矩應該繼承單于之位,但他太過文弱,不足以統帥部眾,所以族人推選蹋頓代立。雖然如此兄弟兩個感情一向不錯,蹋頓對樓班也從來沒有過戒心,可是這次難道——

    他正想著,樓班就從金帳外走進來,沉聲道︰“二弟,漢人莫名其妙的後撤三十里扎營,不知道為了什麼,我們要不要渡河。”還提渡河的事,這不是往蹋頓傷口上撒鹽嗎。要是別人說的這句話,蹋頓早就跳起來了。蹋頓擺手示意,難樓和能臣抵之站起來。樓班就大大咧咧的坐在蹋頓下道︰“漢人在搞什麼名堂,該不會是又有什麼陰謀吧。”蹋頓側著臉翻白眼,心想是漢人有陰謀還是你這個好大哥有陰謀。現在听樓班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似乎是別有用心。冷冷道︰“他們剛打了勝仗,反而撤退,明擺著是下圈套,我才不會上當。”

    難樓撫摸著山羊胡子,彎下身子獻媚道︰“大單于,兩天前我們剛現這股漢軍的時候,派出的探子回來報告說,他問過這里的牧民,說這伙漢軍已經在這里屯扎了將近二十天了,這事情似乎很不尋常——”

    樓班還是沒現蹋頓看他別扭,還很熱情的道︰“沒錯,假如他們在二十天前,我們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急行軍攻擊柳城,我們非被人打個落花流水不可。真不知這些人為什麼好好地跑到這來屯扎二十天,白白的錯過良機。把一支奇兵,變成了困獸。”蹋頓心想少來這套,我看這些人八成就是和你串通要害我的,我說剛那兩個潑婦怎麼都像是跟我有滅門之仇一樣呢。他不說話。樓班令能臣抵之道;“你去派個人看看,他們那里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能臣抵之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施禮退出去。蹋頓心里更別扭了,心想,比我說話還管用呢,這可怎麼辦。樓班看他半天不開口,說出一句話來,凍得人渾身抖,還以為他受了驚嚇,關切的道︰“二弟,你還是在營寨里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有為兄處理就好了,你不要管了。”蹋頓心中一涼,本能的想,這就要軟禁我了,大哥可真夠狠的,全不念兄弟之情。忘了前些年是我費盡心血浴血奮戰才統一了三鎮烏桓,有了現在的局面。哎,要卸磨殺驢了。

    其實樓班根本就沒有要取代蹋頓的意思,他說的話,完全是出自一片關心。樓班太馬虎了,他竟然忘了就今天的事情向蹋頓做出解釋,致使蹋頓在心里種下陰影,埋下了兄弟反目的種子。

    樓班在那里噓寒問暖,蹋頓就是不理,閉著眼裝死,偶爾的說一句就是陰陽怪氣讓人毛。樓班心想,二弟今天怎麼啦,怎麼說話這麼沒道理,難道是來‘月事’了不成?能臣抵之去了半個時辰笑逐顏開的轉回來,給蹋頓報喜︰“大單于,喜事,喜事。”蹋頓差點跳起來踢他,心想老子這倒霉透頂了,你還說風涼話。他厲聲道;“那里來的喜事?”心說,你要是胡說八道,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能臣抵之就像是撿到了金子般,大笑;“有一個漢人死了。”蹋頓仰躺在旃檀上,一下子跳起來,心想我就知道這老東西找挨揍呢,果然沒錯,沒事戲耍我,豈能輕饒。就過去抽他。樓班和難樓能臣抵之看到蹋頓要吃人的模樣都嚇了一跳,尤其是能臣抵之,差一點大小便失禁。哆哆嗦嗦的道︰“大——大單于,您是怎麼啦。”

    蹋頓心想可算是找到個人泄啦。他歇斯底里道︰“一個漢人死了,也至于你高興成這樣,***漢人那麼多,死一個兩個大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是,大單于,這個漢人他是——”

    蹋頓一听能臣抵之還敢 嘴,頓時怒火中燒,氣沖頂門,厲聲道︰“來呀,拉出去給我重打五十鞭。”樓班更加堅信自己的推測,二弟肯定是來‘月事’了。否則不會這麼變態。能臣抵之是右北平大人,位高權重,手握重兵,怎麼能說打就打。他立即攔住,沉聲道︰“二弟,你給個機會,讓大人把話說完。”蹋頓點頭道︰“好,那就說下去吧。”能臣抵之松了口氣,感激的看著樓班道︰“是這樣的,那個漢人,是漢軍的主帥,名字叫郭嘉。漢軍,在此地駐扎二十天,沒有移動一步,也就是因為他病重的關系了,沒想到我軍昨日一戰,讓他受了驚嚇,本來奄奄一息的身子,沒挺過去,就這麼死了。此刻漢軍營,已經掛起白旗白帆,全軍舉哀了。”

    樓班笑道;“果然是喜事,喜事,二弟,我們就趁著漢軍群龍無之際,渡河和他們決戰,準能把這伙漢狗一網打盡,顯我烏桓神威。”蹋頓也挺高興,把樓班要軟禁他的事情都忘了,問能臣抵之︰“不會搞錯吧。”

    “千真萬確,我派出去三路探子,回來都是這樣說的,漢軍營很多士兵將軍都已經穿起白袍了。”能臣抵之小心翼翼的說話,心想單于今天不對勁,可別把這頓鞭子賺到身上來。樓班從帳幔縫隙看出去,只見天色已晚,繁星遍布,便道;“不如就趁著夜間渡河,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蹋頓正想表示同意呢,樓班連听都不听;“就這樣定了,讓士兵們飽餐戰飯,一個時辰後渡河。”

    蹋頓差點沒氣出羊角風,心想,到底你是單于我是單于,你莫非真想把我軟禁起來了。蹋頓這時還能夠顧全大局,也不反對,就領先出帳,召集士兵,宣布一個時辰後渡河。士兵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個的心里都在想,大單于的記性太差了,昨兒剛被人打的落花流水,這麼會兒功夫就忘得一干二淨了,還去送死。

    烏桓人渡過凌河的消息,幾乎在他們上岸的同一時間傳來。我和田豐登上新搭建起來的望台。看到星星點點的火光劃破星夜的暗黑,向這邊移動過來。度比昨天還要快捷,看來蹋頓是下了決心,想把我軍一舉粉碎。

    烏桓軍來到十里之外,蹄聲隱傳,馬蹄揚塵遮蔽星月。蹋頓指揮騎兵,在我軍營寨之前,形成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鼎盛的軍容足以令人喪膽亡魂。整個大草原給火光燃亮,半邊天空,就像是火燒雲。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7 17:57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二十六章存亡關頭

    田豐看了看來敵,沉聲道;“烏桓兵即將動攻勢,蹋頓的軍隊是全攻型的軍旅,充分揮騎兵靈活的機動性,慣用的手段就是奔襲和誘襲兩種。這兩種戰法,既可以獨立使用,又可以相互結合互為臂助。此刻他的長途奔襲騎兵,分為三路,從正面攻來的是攻中帶守的環形陣。這是草原民族慣用的騎兵沖殺陣容,是我軍所不熟悉的。不過——”田豐冷笑道︰“這種招術只好瞞別人,卻瞞不了我,其實他真正的殺招是分別由兩邊側翼攻至的沖鋒隊,這兩把利刃,可以叫我們無法集中應付從單一方向沖來的攻勢。”

    我砸了咂嘴道;“這種草原戰術的確難以應付,我軍弓箭射程又不及彼軍,何況現在對方騎兵人數十倍于我軍。”

    田豐露出一絲充滿自信的微笑,道︰“烏桓人從來重攻不重守,只會以攻為守,絕不會以守為攻,一來他們以為我們主帥身死,群龍無已經是烏合之眾,心理上絲毫也不設防,二來他們對漢人的戰術知之甚少,就算是知道了,也會覺得,我們沒人指揮,只能亡命逃走,不能組織起有效的攻擊。這樣的情況下,漢人特有的,諸如絆馬索,陷馬坑,還有公子隨軍帶來的三稜鐵蒺藜之類的,就派上了用場。”

    我笑道;“張繡和胡車兒周倉昌  的三路騎兵,也已經準備停當了。可別讓他們掉進咱們自己設置的陷馬坑,絆馬索中去呀。”田豐朗聲大笑道︰“公子放心,我已經把他們安排在敵軍的側翼,那兩個方向,沒有任何陷阱,可以隨便奔馳。麻煩的是張繡這一路,正面對敵,這里只有提前固定好的一條小徑,沒有防御陷坑之類的東西,可以通過,騎兵通過可能會慢一點,不過沒關系,那時候蹋頓軍已經大亂了,慢點也能趕上去。”

    號角聲遍傳大地,蹄聲轟天而起,敵陣幾萬騎兵,以環形的陣勢,潮水般推進迫近,人人彎弓搭箭,蓄勢以待。這種陣勢,我以前中原從未見過,就像是田豐說的最適合在一望無垠的廣袤草原上作戰,守中帶攻,攻中有守,是草原民族,幾千年百戰余生的智慧結晶呢。

    敵人中鋒陣營推進千步之後,號角之聲再起,後面的兩萬余騎,從左右翼彎出,沿著弧形的推進路線先往外繞,攻擊時將變成從左右兩側殺至的翼軍。三組敵軍不住的調換度,互相配合,戰術之精,叫人嘆為觀止。

    田豐道;“公子,今日親身體驗了草原騎射戰的偉力,是否有感觸。”我心想豈止是有感觸,簡直是感觸良多呢。我對田豐道︰“田先生,對此研究甚深,等回到中原後,還望可以盡全力把這些戰術和隊形盡皆的灌注在黑龍騎身上,那我河北軍,不就成了中原最有攻擊力的勁旅。我們可不同于烏桓匈奴,我們即懂得攻,又懂得守,那時可以縱橫天下,所向睥睨了。”田豐的表情突然凝重;“先解決了眼前的危機再說吧。希望文丑將軍明天可以趕到,不然,我們都要客死異鄉了。”我笑了笑道;“此刻該是朱靈和袁胤出場的時候了。”

    朱靈和袁胤,此刻正埋伏在東南方向的一處矮坡上,人不多,只有一百五左右,他們的任務不是殺敵,而是放火。此事看似簡單,其實卻不容易,尤其在此春濃濕重的時節,幸好,田豐和郭嘉出征時,隨軍帶來了桐油。朱靈和袁胤,帶著軍隊中最強勁的弓箭,一會點燃了準備射出去。只要火箭射中提前倒在草地上的桐油,就會立即起火,然後埋伏在兩翼的胡車兒昌  周倉,就會率軍橫出,攻擊烏桓外圍兩翼。朱靈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注視著烏桓兵移動的馬蹄,他在等,等他們的中心點,到達火油處,就射出火箭,給他來個中間開花,敵兵必定大亂。朱靈前些年投降了曹操,再回來之後,很多人都給他白眼,他想過逃走,可是想想二公子對他還不錯,從沒有另眼相看,而且逃回曹操那里自己一個敗軍之將,也不見得就能撈到什麼好臉色。還是想想怎麼立功,重振自己的聲望吧。于是這次他主動請纓,執行這個危險任務。

    朱靈和袁胤所處的矮坡,距離營寨十幾里,敵人進軍,必然會從矮坡下經過。他們攜帶的弓箭是軍隊里最強的,差不多可以射出六七百步,這是自匈奴人手中繳獲來的,自己的弓箭,連四百步也射不到。也就是說,兩人所率領的一百五十人,和烏桓的七萬騎兵,相距就只有六七百步遠的距離,快馬,在眨眼間,就能到達。雖然田豐為他們預留了逃生之路,但還是危險無比。

    撼天動地的馬蹄聲,遙遙漸近,朱靈對袁胤道︰“老袁,刻下吹的是東北風,若我們放火燒北坡,火焰雖不能直接威脅我們,但濃煙滾滾而來,還不把弟兄們都給嗆死。我們怎麼辦?”

    袁胤給他分析︰“沒關系,這就是田先生的妙計,他是故意讓我們在南坡埋伏,等到火勢一起,濃煙滾滾,必定遮天蔽日,搞的方圓數里烏漆麻黑,我們這些弟兄正好接著濃煙逃回大營,否則插翅難逃。”朱靈道︰“那烏桓兵要追來怎麼好。”袁胤道︰“別說他們根本看不清咱,就算是看清了,騎兵肯冒煙突火,那馬也不肯來呀,對吧。”

    袁胤故意提高了一些聲音說,讓大多數的士兵都听到,大家立即就有了精神,人人都說田豐想的周到。朱靈也深深嘆服“有理,有理。”袁胤突然道︰“別說話,過來了。”

    號角再起,矮坡前方,七百步遠寬達百丈的騎兵方陣,整齊有序的向這邊推進,戰鼓雷鳴,馬嘶震天。袁胤覺得自己的手心黏糊糊的,那是冷汗。一百多人面對這麼強大的軍旅沒有不害怕的,他這種反應很正常。就在敵人前鋒隊從矮坡下通過的瞬間,朱靈驟的跳起來喝道︰“操***,拼了,放箭。”箭矢在朱靈和袁胤的手上點燃,先射出去,後面的一百五十個兄弟,連珠放,側面毫無防備的烏桓兵登時有人中箭落馬。他們太意外了,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後面能埋伏兵,因為這里太小了,一百人在後面都會擠死幾個,誰敢帶一百人,來埋伏七萬大軍。他們不知道,這一百人不是來埋伏的,是來放火的。

    火箭直直的**草叢里,地上登時就會出轟的一聲爆響,然後火光沖天。嫩綠的草兒,在大火中不易燃燒,卻耨起濃煙幾十丈,滾滾濃煙像幾十條黑色的巨龍般直沖天宇,又被東北風吹到袁胤朱靈所在的矮坡。大草原上蹋頓的七萬騎兵同時叱喝慘叫,隊形一下子大亂,整個大草原都被種種聲音震的仿佛在搖晃。濃煙像煙霞般圍繞著矮坡,在往上升騰卷曲著飛散,瞞天席地。朱然大喝一聲,“走”率先順著濃煙跑去,他們沒有馬匹,主要是害怕暴露了行蹤。袁胤在後面帶著一百五十名士兵,堵著鼻子,眯縫著眼楮,忍著淚水,順著黑煙狂奔。不少烏桓士兵,在起火的同時看到了矮坡下有人放箭,于是便從各個方位,滿含著仇恨沖過來,咬牙切齒的想把這些詭計多端的魔鬼漢人絞殺,可是他們沖到矮坡下時,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黑霧弄得讓人伸手不見五指。不經意間吸入的煙氣,足以讓人窒息,馬兒也窒息。那些追過來的騎兵,顧不得追人先提馬跑開了。

    火勢大,而且突然,沖散了烏桓兵的騎陣,但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因為這里不像中原,道路崎嶇,大草原寬闊無比,地勢平坦,騎兵度又快,很快就都跑開了,饒是如此,也有很多人被驚慌亂跑的戰馬,扔下馬背,摔死踩死。

    周倉昌  看到火氣,立即在側翼上馬,大叫一聲;“殺,弟兄們,我們立功的機會到了。”兩千騎兵轟然應諾。一起上馬,從濃煙處狂沖而出,突破右翼陣腳未穩的一組烏桓騎兵,勢如破竹的朝中鋒軍殺過去。領頭的周倉和昌  兩柄大刀如毒龍翻卷,擋著披靡,無敵的悍勇感染的身後追隨的手下人人拼命死戰,均是勇不可擋。人數比烏桓的側翼騎兵少的可憐,但力量集中,又是趁著烏桓兵大亂沒法子射箭的時候殺出,接著濃煙的掩護,側翼的烏桓兵還以為來了千軍萬馬,嚇得人人奔逃。左翼的胡車兒和幾乎和周倉一起動,他的隊伍更加囂張,趁著烏桓兵處在濃煙之中目光不及的時刻,隔遠向陣中放箭。烏桓兵的騎射肯定比他們要強的多了,可是卻只有寥寥的幾只箭矢射出來,有的還射在自己人身上。因為烏桓人此刻再南,而胡車兒埋伏在北,風向又是東北風,把濃煙都吹響了烏桓人。這樣胡車兒可以看得到他們,他們卻看不到胡車兒的突擊隊。胡車兒一邊射,一邊大吼︰“多射死幾個,不然到了跟前,就看不到了。”

    淒厲的號角聲傳遍草原,慌亂的敵人就像是得到了某種暗示一般,向四外後撤。這種用號角來指揮戰斗的方式,很值得借鑒,有時候他比旗鼓令箭還要管用。

    南北兩坡大火蔓延加劇,冒起的濃煙往敵陣鋪天蓋地掩去,蹋頓怕我軍乘勢沖鋒,出命令,進攻的部隊向四面撤退,然後在前方五里重新集結,重整合圍之勢,繞過火場,繼續進軍,由于兵力數量相差懸殊,加上烏桓兵以一敵十的強悍戰斗力,我軍雖然連連得手,但仍不能給他們帶來毀滅性的打擊,這點小傷,對蹋頓來說,只不過是疥癬之疾,半個時辰就可以恢復過來了。

    半個時辰後,除兩翼騎兵被周倉和胡車兒牽制不能動彈之外,中軍的環形騎兵團,重新在我軍營寨五里外集結,蹋頓和樓班,被煙燻火燎的像兩只燒雞一樣,一個勁的吐著唾沫,一個勁不住口的大聲叫罵,也不知道罵誰?!是啊,這筆帳該記在誰的頭上呢。我和田豐在望台上,看到蹋頓迅的集結了精銳騎兵,要來營寨沖陣,都有些啞然失色。我立即下了望台,對田豐道︰“我去幫張繡沖鋒。能多打一刻是一刻,希望文丑能夠快點趕來。”說完不等田豐回答,上馬持槍,來到久候在轅門內的張繡身邊。此時朱靈和袁胤的一百五十士兵正好回來,人人帶著一身煙火氣,黑的像是剛從煙囪里鑽出來。我拱手道︰“諸位兄弟辛苦,下面看我和張將軍的吧。”

    朱靈第一個就不樂意了︰“公子,那可不行,連你都上陣殺敵了,我們怎麼能留在後面看熱鬧,我也去。”他說話的時候,口中不斷的向外噴出黑煙,就像是有人在他肚子里點燃了支火把。袁胤慷慨激昂的道︰“我也去——”兩人說完各自扯過戰馬,爬上馬背。剩下的一百五十名士兵,是步兵,屬于重裝部隊,田豐把這一萬不到的步兵,放在最後出場,讓他們以逸待勞,靠營寨的險峻,和烏桓兵做最後的決戰。

    號角聲傳遍草原,蹋頓的第二次沖鋒,在五里之外狂猛展開,中鋒隊改變戰術,在號角的指揮下散開,進攻度絲毫不減,又自中軍分出兩翼人馬,馳之左右兩方,兩片烏雲般向營門壓過來。眨幾下眼的高下,敵方中鋒軍將近三五百騎東倒西歪,人仰馬翻。有的中了絆馬索,有的跌進陷馬坑,還有的馬兒踩中鐵蒺藜,受驚亂跳起來。我和張繡壓住騎兵陣腳巋然不對,兩側的步兵,卻在營內向外突射箭矢,把射程內的敵兵都射下馬兒。五十個陷馬坑,一百八十條絆馬索,三千顆鐵蒺藜,阻住悍不畏死的烏桓騎兵將近一個時辰,對方在死傷三千幾百的代價下,終于有五百余騎越過雷池,來到安全距離。如雨的箭矢也阻止不了強大的騎兵闖寨。

    我冷笑了一聲;“將士們,我們以寡敵眾你們怕不怕。”張繡嘶聲道︰“怕有個屁用,還不一樣要死,我們唯有拼死一戰,堅持到明日文丑將軍的大隊騎兵就會趕到了。”張繡知道士兵心中的顧慮,鼓舞一下士氣。此刻我和張繡手下將近有三千不到的騎兵,卻要對付正面殺來的,烏桓四萬多鐵騎,的確是讓人膽寒。張繡慷慨激昂的道︰“兄弟們,敵兵以至,還不殺敵更待何時。殺。”坐下黑馬,一溜閃電般狂猛的竄出去。我又想起了漢獻帝劉協曾經對我說的哪句話,大聲道;“大家善自珍重,希望來日以富貴相見。”說著便挺槍殺出轅門,按照田豐事先設計好的路線,掩殺過去。身後的騎兵,就像是神龍迤邐的尾巴,跟著一起掩殺。

    營寨之外,此時已經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烏桓的幾千騎兵壓上來,迎著我軍騎兵放箭,亂箭飛蝗般射至,就在十里不到的沖鋒距離里,我身邊的士兵死傷無數,不時有兄弟離我而去。但他們仍然前僕後繼毫不畏懼。兩名烏桓騎兵,一左一右,向我揮刀,被我揮槍橫掃,一中脖頸,一中頭顱,兩人身子向後拋擲出去,撞得其他沖上來的騎兵人仰馬翻。我順勢一腳踢的一名敵人鮮血狂噴。刀光一閃,向我面門看來,我向右一閃,槍尖順勢的送入他的心髒,在他胸口掏了個透明血洞。那人應聲落馬。我的馬兒,漸漸的跟著士兵們深入敵陣,立即就感覺像是深陷在汪洋大海之中,難以自拔,來自四面八方的除了敵人還是敵人,幾乎達到了見人就殺,見人就砍的地步。沒辦法,這個時侯,即使是殺了自己人,也只能說句抱歉兄弟。

    每一個眨眼間,都可能會有五到六把胡刀,砍到身前,你撥開這一把,刺死那一個,封住第三刀第四刀,卻擋不住第五刀。不到一會的功夫,我的手臂上腿上,已經是傷痕累累了。身邊的慘叫聲不絕于耳,只要我的士兵落馬立即就被砍成肉醬。張繡一直在我身前數尺處拼殺,他的身上也已經多處負傷。烏桓兵的騎兵陣,就像是個永無盡頭的  囚籠,竟然沖不透。

    一把胡刀在張繡的手臂斬過,雖然在鎧甲的保護下,被鐵質的鱗片擋開,但還是引得一陣血光飛濺。我抬頭一看,頭頂已是晨光熹微,東方隱隱的現出淡黃色澤,看來天就要亮了。我的心中一陣黯淡,看來文丑的騎兵來不到了。我的手已經握不住悍槍,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露出來,突然間身後肩膀處又中了一刀,砍的不是很深,但對于此刻的我來說,已經是致命傷了。手腕的酸麻,讓我的力道越來越輕,槍的度也越來越慢,身上的小傷大傷卻越來越多。張繡身後,一烏桓兵彎弓搭箭,射他脖頸,被我沖過去在他出手前,一槍刺下馬。張繡百忙中回頭看看,傻笑道;“公子,要死了,你現在想誰?”我苦笑道︰“你在想誰?”張繡嘿嘿笑著,把一個烏桓兵,掃下馬背,大聲道︰“想我的容兒。他是我老婆。”我黯然的說了一聲︰“我也是,我心里也在想著老婆呢。”甄宓,永別了。 【大家支持下投票和收藏吧,鐘離昧多謝啦。】

    天亮了,我抬起頭,目光快的掠過大草原遠處,然後回到四周燒焦的山頭,和遍地的尸骸。我和張繡,包括我目光所及的所剩無幾的士兵,都已經到了瀕死的邊緣,大家疲憊不堪,加上大量失血,都開始覺得眩暈虛脫,遠處兩翼的戰斗也進入尾聲,我雖然看不到胡車兒和周倉的身影,從聲音也可以判斷出,我軍已經沒有兵力可以消耗了。烏桓兵從四面八方涌上來,開始合圍,這最後的一擊,由蹋頓親自壓陣,他要以最精銳的親兵來結束這場持續整夜的攻防戰。田豐正在猶豫該不該派出這一萬重裝步兵,還是在等一下。他這條計策,本來就是險中求勝,如果文丑到了,我軍必獲全勝,如果不到,即使自己把這一萬人壓上去,也打不贏。不管了,先救了二公子再說吧。田豐的手,緩緩的舉起來,正準備放下。突然,東北方蹄聲爆響,大地跟著一陣陣搖晃起來。號角轟鳴中,兩萬騎兵生力軍從東北高坡下,狂猛的涌到。所有人都像是受驚的野獸一般奔馳在馬上,當先一員大將,在遠處高聲斷喝;“公子莫慌,文丑來也。”我听到馬蹄聲,轉目望去,心中大喜,你可來了。再不來咱們兄弟也就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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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二十七章虛虛實實

    經歷一夜浴血奮戰的烏桓兵頓時傻了眼,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只從度和弓箭精準度還有射程都與眾不同的中原軍——黑龍騎。文丑的騎兵度一點不比烏桓人差,而且在七百步外,就開始箭,這一點讓很多烏桓人都大聲疾呼‘這不可能’

    烏桓兵此時尚有五萬多人,在數量上仍是穩佔上風,可是這種疲憊之師,用諸葛亮的話說,‘強弩之末不能穿盧鎬’。被文丑的精銳騎兵一頓沖殺,就像是狂風掃落葉一般,從東到西的收割了近一萬五千條生命回來,差不多每一個戰士都順利的結果了一個烏桓兵。我這邊壓力大輕,和張繡震天狂笑著開始突刺敵兵。

    蹋頓和樓班沒有組織反擊,而是立即下令,收兵撤退。號角聲鳴金聲和我軍的沖鋒鼓聲同時想起。蹋頓和樓班難樓甦樸延顧不得別人,帶著自己的少數親兵,向遠處逃遁。文丑乘勝追殺出十里,斬敵將近五千,才被田豐鳴金叫回來。蹋頓亡命奔逃出去二十里,穩住敗軍,在河邊安營扎寨,準備來日再戰。

    我回到營中不久,周倉昌  和胡車兒也跟著回來。眾人雖然傷痕累累失血無數,仍神采奕奕,高興的不得了。文丑最後一個回營,我連忙帶傷迎出去,拉著他的手道︰“玉宇,不是你來得快,我們就永別啦。這次真的是全靠了你呀。”文丑沉痛的道︰“因為路上受阻,險些害了公子,文丑罪該萬死。”我笑道;“即使是死,能和這麼多有情有義的兄弟死在一起,我無憾矣。”周倉大聲道;“我剛才要死了,可我並不害怕,我就只是怕以後見不到公子了,一個人死的寂寞。”我苦笑道;“你是怕到了陰曹地府吃不飽吧。”周倉咂咂嘴道;“你不說我還不覺得餓,一說起來,我這肚子咕咕直叫呢。”

    用過了飯,我開始給大家治傷,郭嘉恢復了一些,也掙扎著起來慰問傷員。朱靈和昌  受傷挺重,一段時間內恐怕都不能和人動手了,不過沒有大礙,其余的人,最少的也都負傷十處,不過都沒傷到骨骼,只是皮外傷,調養幾日就能痊愈了。過了一會田豐田疇來報告;“這一戰,我軍先頭騎兵七千人剩下不到八百,都尉級別的將領折損三員。還有將近四百名受傷士兵等待救援。”我嘆了口氣道︰“走,去叫上所有的軍醫,我們去看看,他們才苦呢。”

    傷病的營帳,在軍營的最外圍。我們一大群人在兩丈外就听到陣陣鬼哭狼嚎,淒慘連聲。那是傷病受不了痛楚而出的哀號。每個部隊都有自己的隨行軍醫,這些軍醫,大多也會受到很人道的待遇,打比方說,如果我軍戰敗了,所有的人都會被殺,唯獨這些郎中死不了,因為這些人留在軍營里是有大用處的。

    傷兵營,甚至比戰場,看起來更令人難過。這里的人,有的根本就不如立即死掉來的痛快呢。斷手的斷腳的,還有脖子的肌腱被砍斷歪著帶死不活的。小腹被拋開腸子流出一地的。這些人沒接受治療的時候,疼的死去活來,接受的,更加痛苦的叫的要死。二十幾個郎中,在處理一個斷腿的傷員的時候,就直接用鋸條把腿鋸掉了,疼的那人幾次昏厥,一個勁的要求死。我不忍再看,叫過來一個軍醫。那軍醫,立即跪下磕頭︰“參見公子。”“起來起來,本公子問你——”

    軍醫誠惶誠恐的道;“公子吩咐。”

    “為什麼,不給這些傷員用麻藥。”我的瞪大了眼楮呵斥。誰知道,那軍醫的眼楮瞪得更大,結巴道︰“公——公子,您說那一種藥物?”

    他的語氣讓我登時醒悟。那個時候華佗的麻沸散還沒有問世呢。

    我一回頭,就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一片驚駭眼神,想躲都躲不開。郭嘉第一個難,恨得我想把他治成個啞巴算了。

    “公子,你說麻藥是干什麼用的,怎麼我從來沒有听說過呢。是做什麼用的。”我心想壞了,這麻藥兩個字,不能出現的這麼早,我一定要抵賴。

    我信口雌黃道;“什麼,麻藥——我幾時說過這話啦,奉孝你听錯了。”

    “沒錯,就是麻藥,我也听到了。”文丑在郭嘉身後伸出一只手,義正詞嚴的說。

    “你們兩個都听錯了,我沒說。”

    “不可能,就是你說的,我離公子最近,假如听錯了叫我五雷轟頂而死。”田豐賭咒誓。

    我心說田先生你至于這麼較真嗎。我苦笑道;“行了,我說了行了吧,不是,我說的是,麻沸散,知道嗎,這是恩師華佗,研制的一種可以鎮痛的藥物,只要是給病人喝下去,身上的痛苦就會立即消失。”

    周倉道;“晚上做一碗給我喝吧,我也想喝,不知道味道怎樣。不管了,反正喝完了,打仗就不疼了,這個挺好。”我在心里罵了一句,你個吃貨去死,就知道吃。

    田疇皺了皺眉道;“公子,說的太過夸張了,假如真的有這種藥,那給我們的士兵在戰前每人喝一碗,豈不是所向無敵了嗎。”

    “那是周倉說的,不是我說的,本公子幾時說過,喝完了麻沸散在打仗就不知道疼了。”我氣瘋了,跳起來叫。

    “我听到了,就是你說的,你說喝完了就沒有痛處了,我如果听錯了,就叫我五雷轟頂——”田豐憤怒的看著我,心說這公子太不象話,在這麼多手下面前,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信口雌黃。

    我苦笑道;“行了,田大人您也不用五雷轟頂了,我承認您沒听錯,不過你們是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喝完了可以解除痛苦,但是卻不能上陣打仗。”周倉失望的瞪眼;“為何?”

    “因為,那個時候人也睡著了,明白了嗎,他只能適用于傷員。”我生氣的看著面前這幾個 驢說道。郭嘉恍然大悟,喘息道;“下次說清楚一點,省的大家誤會嗎。”

    “放屁,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你們蠢,你們——”我沒法跟這些人生氣,對那個軍醫道︰“這樣我會去把麻沸散配來,看看能不能有效。”四百多傷病,一百名重傷,這二十幾個軍醫根本就忙不過來,我對軍醫嘆了口氣道︰“我去配藥,大家一定盡力把這些受傷的兄弟全部治好。”中軍醫都連連點頭稱是。床上躺著的,正在包扎的,所有傷病听到我管他們叫兄弟,眼中都有些濕潤。

    我走出來的時候,听到里邊有個年輕士兵,厲聲道;“人家二公子這樣對咱,咱就算是死了,也值了。”其實這些拼死拼活的士兵挺好收買的,一句話就行啦,可是為什麼那麼多的軍閥卻不得軍心呢?因為他們連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也懶得說,在這些人心里,士兵的死活跟他們沒多大關系。在這個人命賤入豬狗的世界里,就是這麼不公平。

    我回去之後,就開始著手研制麻沸散。還好身邊草藥比較齊全,有不夠的就吩咐士兵,去找軍醫討要,一會功夫,草藥湊齊,便開始熬制。麻沸散的主要配料有︰曼陀羅花也叫洋金花1斤、風茄花1斤、生草烏、香白芷、當歸、川芎各4錢,南天星1錢,羊躑躅3錢、茉莉花根1錢、當歸3兩、菖蒲3分。共十位草藥制成。這些藥大多常見,並不難找。

    麻沸散熬制的過程中郭嘉和周倉一直在旁邊盯著看呢,周倉是想弄一碗喝,看看味道如何。郭嘉則不信者藥物能有神效,跟我打賭。湯熬好了以後,我們三人,親自送到傷病營去。我親自喂一個要鋸腿的傷員喝下去一碗,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在詢問他。他說身上的傷口已經不痛了,只是有些昏昏欲睡。我心中大喜,這就是成功了。我對著周倉郭嘉招手道︰“走,回去,在熬上他十鍋八鍋的備用。” 這一天基本都在為傷員的事情奔波,直到黃昏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才騰出手來研究一下對敵作戰。

    郭嘉主張以生力軍劫營偷襲,不讓烏桓兵有喘息的機會。這個提議得到了到會所有人的廣泛支持。我想了想道︰“那麼就在今晚劫營,關鍵是怎麼個劫法。”郭嘉道︰“這樣,天快黑的時候,我和你們去看一下蹋頓是如何下寨的,再作打算。倘若讓蹋頓的人馬休息一整夜,明天人人精神抖擻,就輪到我們有難了所以必須先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繁星仍在深黑的夜空照亮著整個大地,茫然不知激烈殘酷的戰斗正在它眼皮子底下生著。

    數以千計的火把把烏桓人綿延十里的營寨照的明如白晝。望台下,十多個高地,火光點點,照的火紅一片,高起的狼旗金帳位于整座營寨的大後方,各處的營寨,眾星拱月般的把單于金帳團團護衛。

    郭嘉回去之後說道︰我們今晚的進攻分三個步驟,先是分散兵力挺進,佯裝出全面進攻的態勢。令敵人不得不固守各處高地的營寨,在進入敵人強弓硬弩射程之前,我們在兩翼的軍隊,要擺出迂回包抄一舉殲滅的假象迷惑敵人。威脅對方左右側的營寨,使他們不能分身駐守中軍。然後——”郭嘉掃視一眼眾人道︰“然後集中全力向中路突擊,以奔雷電掣之勢,直指烏桓軍的單于金帳,這叫擒賊先擒王,只要搗毀蹋頓的金帳和狼旗,任他騎兵有多麼強橫,弓箭多麼孔武有力,照樣難逃覆滅厄運。”

    我仰望著壯麗的星空,接著再把目光投向燈火通明光耀十多里的敵陣,及敵我之間相隔十多里的草原。沉聲道︰“要迷惑他們我有一個好辦法。”

    郭嘉和我一起回到營寨,召集了田豐賈詡張繡胡車兒還有所有大將一起開會。郭嘉說完了他的計策,急忙問道;“公子,說出你的擾敵之計吧。”

    我沉吟了一下道;“兵法有虛虛實實之說,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我這條計策正是出自于此——”我看著眾人笑道;“先,我們給他來個鼓樂齊鳴,號角連聲,讓烏桓兵不敢入睡——”賈詡郭嘉田豐臉上都露出會意神色,留神傾听。周倉卻提出了抗議;“那不是打草驚蛇。”

    我笑道︰“那樣最好了,本公子的目的就是要打草驚蛇。敵軍听到號角鼓聲,必然以為我軍劫營,定從夢中驚醒,而我們根本不去進攻,接著睡覺。只需分出幾百士兵,每隔半個時辰,吹響一次號角,雷響一次沖鋒鼓,就可以了。”

    賈詡訝然道;“如此一來,可收一舉兩得之效,如果,烏桓人懂得這虛實變化之術,必然不敢睡覺,嚴守營寨,如此一來,本就疲乏的烏桓兵到了清晨時分,就軟癱成泥了,那還有精神作戰。再者,假如蹋頓認定我們虛張聲勢,不做防備,那我軍就可以真的大張旗鼓的掩殺過去,把烏桓兵一舉殲滅。”

    郭嘉拍了拍腦門道;“二公子,這樣說,我也有了一個主意。”眾人都看著他,等他說下去。郭嘉指著帳外的火把道;“順帶著,把營中的火把也一起熄滅,那麼敵營的氣氛會更加緊張。”賈詡輕搖羽扇,點頭道;“好,此計可行。火把熄滅,敵軍就更難掌握我軍動向,方便偷襲。”

    周倉嬉笑道︰“好好,那我去敲鼓,我們把營中所有的號角和戰鼓都抬出來,敲他娘的。”田豐道;“這樣,撥兩百士兵分為四隊,每對敲半個時辰,,中間歇息半個時辰換班一次,周倉、管承、朱靈、趙犢四位將軍輪班休息,其他人抓緊時間睡覺,直等到,敵人松懈便去劫營。”郭嘉道;“還要派出五十名探子,前往敵營查探,看他們反應如何。”我點頭笑道;“大家各自就位,依計行事。”

    周倉穿著沉重甲冑,親自上陣雷響戰鼓。通通通通,鼓聲雄壯激昂,震懾人心。其他的三十名士兵,也開始揮舞雙臂,用鼓槌擊打戰鼓,出一陣陣和周倉鼓上一樣的轟響。三十面戰鼓,匯聚而成的激昂之聲連成一片,充滿了沖鋒殺伐的味道。周倉覺得自己腳下的地皮,都跟著顫動了。同時,號角聲起,嗚嗚的粗獷的類似牛叫般的聲音,頓時傳遍整個草原。鼓聲,號角聲,瞬間掃蕩了草原所有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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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二十七章虛虛實實

    經歷一夜浴血奮戰的烏桓兵頓時傻了眼,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只從度和弓箭精準度還有射程都與眾不同的中原軍——黑龍騎。文丑的騎兵度一點不比烏桓人差,而且在七百步外,就開始箭,這一點讓很多烏桓人都大聲疾呼‘這不可能’

    烏桓兵此時尚有五萬多人,在數量上仍是穩佔上風,可是這種疲憊之師,用諸葛亮的話說,‘強弩之末不能穿盧鎬’。被文丑的精銳騎兵一頓沖殺,就像是狂風掃落葉一般,從東到西的收割了近一萬五千條生命回來,差不多每一個戰士都順利的結果了一個烏桓兵。我這邊壓力大輕,和張繡震天狂笑著開始突刺敵兵。

    蹋頓和樓班沒有組織反擊,而是立即下令,收兵撤退。號角聲鳴金聲和我軍的沖鋒鼓聲同時想起。蹋頓和樓班難樓甦樸延顧不得別人,帶著自己的少數親兵,向遠處逃遁。文丑乘勝追殺出十里,斬敵將近五千,才被田豐鳴金叫回來。蹋頓亡命奔逃出去二十里,穩住敗軍,在河邊安營扎寨,準備來日再戰。

    我回到營中不久,周倉昌  和胡車兒也跟著回來。眾人雖然傷痕累累失血無數,仍神采奕奕,高興的不得了。文丑最後一個回營,我連忙帶傷迎出去,拉著他的手道︰“玉宇,不是你來得快,我們就永別啦。這次真的是全靠了你呀。”文丑沉痛的道︰“因為路上受阻,險些害了公子,文丑罪該萬死。”我笑道;“即使是死,能和這麼多有情有義的兄弟死在一起,我無憾矣。”周倉大聲道;“我剛才要死了,可我並不害怕,我就只是怕以後見不到公子了,一個人死的寂寞。”我苦笑道;“你是怕到了陰曹地府吃不飽吧。”周倉咂咂嘴道;“你不說我還不覺得餓,一說起來,我這肚子咕咕直叫呢。”

    用過了飯,我開始給大家治傷,郭嘉恢復了一些,也掙扎著起來慰問傷員。朱靈和昌  受傷挺重,一段時間內恐怕都不能和人動手了,不過沒有大礙,其余的人,最少的也都負傷十處,不過都沒傷到骨骼,只是皮外傷,調養幾日就能痊愈了。過了一會田豐田疇來報告;“這一戰,我軍先頭騎兵七千人剩下不到八百,都尉級別的將領折損三員。還有將近四百名受傷士兵等待救援。”我嘆了口氣道︰“走,去叫上所有的軍醫,我們去看看,他們才苦呢。”

    傷病的營帳,在軍營的最外圍。我們一大群人在兩丈外就听到陣陣鬼哭狼嚎,淒慘連聲。那是傷病受不了痛楚而出的哀號。每個部隊都有自己的隨行軍醫,這些軍醫,大多也會受到很人道的待遇,打比方說,如果我軍戰敗了,所有的人都會被殺,唯獨這些郎中死不了,因為這些人留在軍營里是有大用處的。

    傷兵營,甚至比戰場,看起來更令人難過。這里的人,有的根本就不如立即死掉來的痛快呢。斷手的斷腳的,還有脖子的肌腱被砍斷歪著帶死不活的。小腹被拋開腸子流出一地的。這些人沒接受治療的時候,疼的死去活來,接受的,更加痛苦的叫的要死。二十幾個郎中,在處理一個斷腿的傷員的時候,就直接用鋸條把腿鋸掉了,疼的那人幾次昏厥,一個勁的要求死。我不忍再看,叫過來一個軍醫。那軍醫,立即跪下磕頭︰“參見公子。”“起來起來,本公子問你——”

    軍醫誠惶誠恐的道;“公子吩咐。”

    “為什麼,不給這些傷員用麻藥。”我的瞪大了眼楮呵斥。誰知道,那軍醫的眼楮瞪得更大,結巴道︰“公——公子,您說那一種藥物?”

    他的語氣讓我登時醒悟。那個時候華佗的麻沸散還沒有問世呢。

    我一回頭,就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一片驚駭眼神,想躲都躲不開。郭嘉第一個難,恨得我想把他治成個啞巴算了。

    “公子,你說麻藥是干什麼用的,怎麼我從來沒有听說過呢。是做什麼用的。”我心想壞了,這麻藥兩個字,不能出現的這麼早,我一定要抵賴。

    我信口雌黃道;“什麼,麻藥——我幾時說過這話啦,奉孝你听錯了。”

    “沒錯,就是麻藥,我也听到了。”文丑在郭嘉身後伸出一只手,義正詞嚴的說。

    “你們兩個都听錯了,我沒說。”

    “不可能,就是你說的,我離公子最近,假如听錯了叫我五雷轟頂而死。”田豐賭咒誓。

    我心說田先生你至于這麼較真嗎。我苦笑道;“行了,我說了行了吧,不是,我說的是,麻沸散,知道嗎,這是恩師華佗,研制的一種可以鎮痛的藥物,只要是給病人喝下去,身上的痛苦就會立即消失。”

    周倉道;“晚上做一碗給我喝吧,我也想喝,不知道味道怎樣。不管了,反正喝完了,打仗就不疼了,這個挺好。”我在心里罵了一句,你個吃貨去死,就知道吃。

    田疇皺了皺眉道;“公子,說的太過夸張了,假如真的有這種藥,那給我們的士兵在戰前每人喝一碗,豈不是所向無敵了嗎。”

    “那是周倉說的,不是我說的,本公子幾時說過,喝完了麻沸散在打仗就不知道疼了。”我氣瘋了,跳起來叫。

    “我听到了,就是你說的,你說喝完了就沒有痛處了,我如果听錯了,就叫我五雷轟頂——”田豐憤怒的看著我,心說這公子太不象話,在這麼多手下面前,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信口雌黃。

    我苦笑道;“行了,田大人您也不用五雷轟頂了,我承認您沒听錯,不過你們是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喝完了可以解除痛苦,但是卻不能上陣打仗。”周倉失望的瞪眼;“為何?”

    “因為,那個時候人也睡著了,明白了嗎,他只能適用于傷員。”我生氣的看著面前這幾個 驢說道。郭嘉恍然大悟,喘息道;“下次說清楚一點,省的大家誤會嗎。”

    “放屁,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你們蠢,你們——”我沒法跟這些人生氣,對那個軍醫道︰“這樣我會去把麻沸散配來,看看能不能有效。”四百多傷病,一百名重傷,這二十幾個軍醫根本就忙不過來,我對軍醫嘆了口氣道︰“我去配藥,大家一定盡力把這些受傷的兄弟全部治好。”中軍醫都連連點頭稱是。床上躺著的,正在包扎的,所有傷病听到我管他們叫兄弟,眼中都有些濕潤。

    我走出來的時候,听到里邊有個年輕士兵,厲聲道;“人家二公子這樣對咱,咱就算是死了,也值了。”其實這些拼死拼活的士兵挺好收買的,一句話就行啦,可是為什麼那麼多的軍閥卻不得軍心呢?因為他們連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也懶得說,在這些人心里,士兵的死活跟他們沒多大關系。在這個人命賤入豬狗的世界里,就是這麼不公平。

    我回去之後,就開始著手研制麻沸散。還好身邊草藥比較齊全,有不夠的就吩咐士兵,去找軍醫討要,一會功夫,草藥湊齊,便開始熬制。麻沸散的主要配料有︰曼陀羅花也叫洋金花1斤、風茄花1斤、生草烏、香白芷、當歸、川芎各4錢,南天星1錢,羊躑躅3錢、茉莉花根1錢、當歸3兩、菖蒲3分。共十位草藥制成。這些藥大多常見,並不難找。

    麻沸散熬制的過程中郭嘉和周倉一直在旁邊盯著看呢,周倉是想弄一碗喝,看看味道如何。郭嘉則不信者藥物能有神效,跟我打賭。湯熬好了以後,我們三人,親自送到傷病營去。我親自喂一個要鋸腿的傷員喝下去一碗,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在詢問他。他說身上的傷口已經不痛了,只是有些昏昏欲睡。我心中大喜,這就是成功了。我對著周倉郭嘉招手道︰“走,回去,在熬上他十鍋八鍋的備用。” 這一天基本都在為傷員的事情奔波,直到黃昏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才騰出手來研究一下對敵作戰。

    郭嘉主張以生力軍劫營偷襲,不讓烏桓兵有喘息的機會。這個提議得到了到會所有人的廣泛支持。我想了想道︰“那麼就在今晚劫營,關鍵是怎麼個劫法。”郭嘉道︰“這樣,天快黑的時候,我和你們去看一下蹋頓是如何下寨的,再作打算。倘若讓蹋頓的人馬休息一整夜,明天人人精神抖擻,就輪到我們有難了所以必須先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繁星仍在深黑的夜空照亮著整個大地,茫然不知激烈殘酷的戰斗正在它眼皮子底下生著。

    數以千計的火把把烏桓人綿延十里的營寨照的明如白晝。望台下,十多個高地,火光點點,照的火紅一片,高起的狼旗金帳位于整座營寨的大後方,各處的營寨,眾星拱月般的把單于金帳團團護衛。

    郭嘉回去之後說道︰我們今晚的進攻分三個步驟,先是分散兵力挺進,佯裝出全面進攻的態勢。令敵人不得不固守各處高地的營寨,在進入敵人強弓硬弩射程之前,我們在兩翼的軍隊,要擺出迂回包抄一舉殲滅的假象迷惑敵人。威脅對方左右側的營寨,使他們不能分身駐守中軍。然後——”郭嘉掃視一眼眾人道︰“然後集中全力向中路突擊,以奔雷電掣之勢,直指烏桓軍的單于金帳,這叫擒賊先擒王,只要搗毀蹋頓的金帳和狼旗,任他騎兵有多麼強橫,弓箭多麼孔武有力,照樣難逃覆滅厄運。”

    我仰望著壯麗的星空,接著再把目光投向燈火通明光耀十多里的敵陣,及敵我之間相隔十多里的草原。沉聲道︰“要迷惑他們我有一個好辦法。”

    郭嘉和我一起回到營寨,召集了田豐賈詡張繡胡車兒還有所有大將一起開會。郭嘉說完了他的計策,急忙問道;“公子,說出你的擾敵之計吧。”

    我沉吟了一下道;“兵法有虛虛實實之說,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我這條計策正是出自于此——”我看著眾人笑道;“先,我們給他來個鼓樂齊鳴,號角連聲,讓烏桓兵不敢入睡——”賈詡郭嘉田豐臉上都露出會意神色,留神傾听。周倉卻提出了抗議;“那不是打草驚蛇。”

    我笑道︰“那樣最好了,本公子的目的就是要打草驚蛇。敵軍听到號角鼓聲,必然以為我軍劫營,定從夢中驚醒,而我們根本不去進攻,接著睡覺。只需分出幾百士兵,每隔半個時辰,吹響一次號角,雷響一次沖鋒鼓,就可以了。”

    賈詡訝然道;“如此一來,可收一舉兩得之效,如果,烏桓人懂得這虛實變化之術,必然不敢睡覺,嚴守營寨,如此一來,本就疲乏的烏桓兵到了清晨時分,就軟癱成泥了,那還有精神作戰。再者,假如蹋頓認定我們虛張聲勢,不做防備,那我軍就可以真的大張旗鼓的掩殺過去,把烏桓兵一舉殲滅。”

    郭嘉拍了拍腦門道;“二公子,這樣說,我也有了一個主意。”眾人都看著他,等他說下去。郭嘉指著帳外的火把道;“順帶著,把營中的火把也一起熄滅,那麼敵營的氣氛會更加緊張。”賈詡輕搖羽扇,點頭道;“好,此計可行。火把熄滅,敵軍就更難掌握我軍動向,方便偷襲。”

    周倉嬉笑道︰“好好,那我去敲鼓,我們把營中所有的號角和戰鼓都抬出來,敲他娘的。”田豐道;“這樣,撥兩百士兵分為四隊,每對敲半個時辰,,中間歇息半個時辰換班一次,周倉、管承、朱靈、趙犢四位將軍輪班休息,其他人抓緊時間睡覺,直等到,敵人松懈便去劫營。”郭嘉道;“還要派出五十名探子,前往敵營查探,看他們反應如何。”我點頭笑道;“大家各自就位,依計行事。”

    周倉穿著沉重甲冑,親自上陣雷響戰鼓。通通通通,鼓聲雄壯激昂,震懾人心。其他的三十名士兵,也開始揮舞雙臂,用鼓槌擊打戰鼓,出一陣陣和周倉鼓上一樣的轟響。三十面戰鼓,匯聚而成的激昂之聲連成一片,充滿了沖鋒殺伐的味道。周倉覺得自己腳下的地皮,都跟著顫動了。同時,號角聲起,嗚嗚的粗獷的類似牛叫般的聲音,頓時傳遍整個草原。鼓聲,號角聲,瞬間掃蕩了草原所有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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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二十九章烏桓歸降

    戰後,田疇帶人清點了一下人數,是役,我軍陣亡五千將士,殺敵四萬余,俘獲一萬五千烏桓精銳控弦戰士。可謂是用最小的犧牲,換取了大的勝利。只可惜此際已經人困馬乏,無法立即追襲敵人過河,未能乘勢擴大戰果。

    我軍用一整天的時間,處理死傷狼藉的戰場。收集烏桓軍遺留下來的糧食,兵器,馬匹,營帳等豐富的戰利品。敵人的尸骸集中起來,用柴火加高點燃燒成灰燼,傷者則一律成為俘虜。我方的士兵被集中到一起,,于黃昏時分舉行公祭,殺馬供于帳前,以奠亡靈,騎兵在文丑的帶領下繞尸兩圈,以刀擊臂而哭,再把死者的日用品衣物一起火化,然後收集骨灰,帶回故鄉安葬。我親自垂淚祭奠,念誦郭嘉寫好的悼詞,真摯感人的悼詞,讓所有人潸然淚下。

    收集戰利品這光榮的任務交給周倉大哥去執行,他有心想違抗將令的,可是我跟他說了,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收繳的戰利品中有吃的,全部歸他,他就不說話了。周倉搬尸體累的汗流浹背,看著我和田豐賈詡從遠處走來,就扯著嗓子喊;“公子,你騙俺,這,哪有吃的,啥也沒有,連一塊干糧也沒見影子嗎。”我隔遠笑道;“等攻入柳城,不但給你吃的,連蹋頓的老婆,也送給你糟蹋,這總可以了吧。”周倉憤然道;“她老婆,俺不要,那玩意又不能吃,我要她干嘛,你要給就把漢人**給我一個。”我和田豐賈詡都大笑出聲。田豐罵道︰“這狗熊懷春呢。”賈詡手搖著折扇酸;“食色性也,食色性也。”

    田豐笑了一下,突然苦著臉道;“公子,你說我們捉了這麼多烏桓俘虜要怎麼處置。收編吧,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害怕他們日後謀反反戈相向,放回去吧,更不可能,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賈詡脫口而出道;“那邊有塊空地——”我和田豐一起失聲道;“坑殺——” 【各位書友,幫我收藏一下吧,我努力上傳好吧!!!謝謝啦。】

    “這——我也想過,可是柳城還沒有攻破,此刻大開殺戒,必定會使得烏桓人民,奮起反抗死戰到底,不太好。”為了給賈詡面子,我盡量說的委婉。賈詡笑道;“公子不必介懷,詡戲言相試耳,公子宅心仁厚,真乃仁主也。”心想,這小子還算可以,心眼不錯。我心里卻想,不是我宅心仁厚,實在是賈先生你的計謀太狠毒了。

    我想了想道;“其實這些烏桓兵是可以收編的。”田豐大驚失色,冷汗流出來,連脖子都粗了,大聲道;“我寧可同意賈詡先生的意見,把這些人坑殺,也不能讓公子收編這些反復無常的豺狼。”賈詡心想,怎麼樣,還是我的計策好吧,一了百了,連老田都站在我這一邊。他拍了拍田豐的肩膀示意同盟友好。

    “田先生,這是為何?”我苦笑道。

    田豐義正詞嚴,厲聲道︰“這些烏桓兵平日里軍紀很差,而且見利忘義,最喜歡燒殺擄掠,軍紀壞的無以復加,不對,這不是軍紀的問題,而是烏桓人的作戰傳統,他們作戰就是為了搶奪物資,以戰養戰。你說,這樣的一只隊伍,若帶回冀州去,那中原豈不大亂了。而且,此時蹋頓未滅,柳城遙遠,若不斬草除根,假若蹋頓那天東山再起,只需登高望遠振臂一呼,或者來個飛鴿傳書什麼的,通知這些烏桓余孽,群起造反,里應外合,那時別說幽州——我的公子,連冀州都他娘的完了。”

    我和賈詡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目瞪口呆,不是驚訝于他的說辭,而是驚訝平素里衣冠楚楚,最重形象的田先生,竟然說了句‘他娘的’厲害厲害。

    我一看田豐真急了,又要來跟我老爹來過的那一套死諫,慌忙勸阻;“先生息怒,先生息怒,你听我說完,如果我說的沒道理,那麼就依賈詡先生之言,盡皆坑殺倒也省心。”賈詡心想,裝了半天純真少女,最好還要當婊子,何苦來哉呢。田豐臉紅脖子粗,勉強道;“那好,請公子說出想法。”我一看他這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終于有點同情老爹了。不過,田豐雖然剛而犯上,但忠心也和他的剛直成正比,絲毫不差。所以我耐心解釋道;“是這樣的,兩位先生,袁熙考慮,這些烏桓兵的騎射功夫,和單兵戰斗力,都遠勝過中原士兵,有這樣一支隊伍,可以大大增強我軍實力。田先生方才說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和烏桓兵軍紀敗壞的原因,我也考慮過,覺得可以解決——”

    “如何解決,這些人嗜血成性,根本改不了。”田豐不服。我笑道;“他們是人又不是狼,怎麼會天生愛殺人的,不過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草原法則,造就了他們的殘酷罷了。至于搶劫物資軍紀敗壞,這里面有個吃飯問題。烏桓人沒有俸祿和糧餉給士兵,要錢的話,就要自己動手去搶,這樣才造就了他們燒殺擄掠的惡習。只要我們對其嚴明軍紀,而且按時給俸祿,讓他們吃飽穿暖。過一陣子,趕都趕不走了。”我心想,似乎明朝的朵顏三衛,就是用蒙古人打蒙古人,當兵的對付同胞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中國人管飯,蒙古人不管飯。所以我有信心,收編並且把這一萬多烏桓騎兵,**成一只戰斗力強悍,軍紀嚴明,忠心耿耿的三好部隊。

    田豐雖然固執,但很講道理,只要你說得對,他會立即認錯,毫不掩飾自己的過失。田豐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一下,沉吟道;“公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這些人一定要找個,軍紀嚴明的將軍統帥,而且要把他們編入不同的分隊,分而治之,這樣才能使用。”我何嘗不知道,這些人是定時炸彈,用好了,就大吉大利,用不好就成了尾大不掉,自己倒霉。點頭道︰“把他們編入文丑的黑龍騎,由文丑親自指揮。”文丑的軍紀一向很嚴,在河北軍中是出了名的,田豐緩緩的點了點頭。看樣子還不是很放心。

    繁星滿天,大草原的天空很高,很亮,賈詡吸了口氣,突然指著身後的大營笑道;“公子,你看。”

    營寨中,把一切善後事宜,都做完的士兵們,正在大事慶祝勝利。身後篝火處處,戰士舞刀弄槍,把臂高歌跳舞,烤肉的香氣彌漫整個營地,充滿勝利的氣氛。周倉手里拿著一只從烏桓營中找到的羊腿,放到火上烤,一邊站起來,向我們三人招手;“公子,公子,你快過來,我考了肉給你留一半。”朱靈、袁胤、管承、趙犢、田疇還有遼東參軍宿舒、胡車兒、張繡、文丑等大將都圍坐在一起喝酒。我突然想起個人來,叫道;“昌  呢?”周倉一愣,敲敲腦門道;“這小子受了傷,沒出來,我把他忘了。公子你幫我烤肉,我去找他。”我擺手道;“算了,你還是自己來,我去找他。”

    昌  的左臂受了很嚴重的傷,用前生的話說,就是韌帶被砍斷了。今天一天苦戰,把他給忘了。我進去的時候,昌  正躺在床上,頭,扭向內側。腳步聲,把他驚醒了。昌  很不友善的轉過頭,想火。一看是我,臉色立即緩和下來。

    “公子,你來啦”說著就坐起來。昌  臉色蠟黃,很難看。嘴唇白,兩條眉毛擰在一起,看樣子挺痛苦。我關切的問道︰“老昌,你這是怎麼啦,是不是傷口有問題。”昌  臉色一變,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不瞞公子說,今天軍醫告訴我了,說我的這條左臂可能就廢了,只怕以後昌  再也不能跟著公子沖鋒陷陣了。”他很沮喪,眼圈微紅。我不知道昌  的傷這麼重,立即道;“手臂廢了?誰說的,你過來給我看看。”昌  知道我是郎中,立即就靠過去。我解開他的繃帶一看,只見韌帶有一處撕裂,這要是在麻沸散沒有明之前,的確是沒救的,不過現在完全可以用外科手術嗎。只要麻醉了縫幾針就可以了。我大笑道;“你別沮喪,這不礙事,我能幫你治好的,放心,保管你比以前更加勇猛。”昌  嘴唇顫動,眼楮直,似乎有些不信。我笑道;“一會我去配些藥來,然後在幫你——這個,調理一下,很快見好。”昌  還待再說,我就出去了。回到自己的帥帳,煎熬一副麻沸散,然後配置些‘消炎藥’——鹽水。找了根針,就又回來。縫針的事情以前只在電視里見過,沒想到今天要自己來干。恐怖恐怖。還好昌  是硬漢子,加上麻沸散麻醉,他一點也不叫疼。手術做得還算挺順利的,就是縫的針歪歪斜斜的不太整齊,于健康倒是沒有影響,勉強通過吧,總比廢了手臂強多了。縫完了,我拍著胸脯向昌  保證;“最多七日,就能基本恢復,你放心吧。”昌  激動地險些昏厥,同時暗暗的恨以前的那些庸醫。在心里誓,此生就跟著二公子混了,絕無二心。

    大軍第二天渡過凌河,安營扎寨,休整三天以後,郭嘉的身體也調養的差不多了,迫不及待的來找我商議進軍柳城。我覺得士兵這些日子都恢復了精神,俘獲的一萬五千烏桓兵也都自願投降,接受收編。就答應了。不過,這些烏桓兵在沒有取得信任之前,是沒有武器的。田疇再次充當向導官。從凌河向前推進百里就是白狼山。這座山,從遠處看來就像是一只惡狼蹲踞欲奔,因而得名。我心想,當年曹操就是在這里一舉擊敗了烏桓,想不到我還沒到白狼山就把蹋頓打的落花流水了。白狼山,居然不設防,蹋頓明顯兵力不足,據降兵交代,柳城城中,只剩下一萬不到的老弱殘兵,再加上蹋頓帶走的一千左右親兵,再加上他這幾日拉壯丁集結起來的力量,最多不過一萬五千人,戰斗力有限得很,而且不善于守城,估計一戰可勝。走出白狼山,一百里外,柳城在望。

    奇怪的是,我軍兵臨城下,城中竟然沒放一兵一卒出來。大軍到達城外三里,城頭一切盡收眼底,現連個守軍都沒有。這小子,跟我玩什麼把戲,難道是空城計?那城門是關著的,沒空城計,那是咋回事呢?柳城位于極北之地,城池不大屹然廣二十里。四面皆田園,柳枝環繞,樹木陰翳。周邊土地堪稱肥沃,有小麥大麻等作物,水果更加豐富,有桃、李、棗、瓜胡蘆之屬。而葡萄最多,小而甘甜,無核,叫做鎖子葡萄。牲畜有牛羊馬駝。駱駝最多。氣候溫和,。土人純樸,男子彪悍,婦人土里土氣的,也有特別漂亮的胡姬經過。其語音也都是鮮卑語。 從此地大路一直向東,距離西域哈密城一千多里。

    文丑和張繡分別挺槍在我身側,兩人都和我一樣迷惑,呆呆的回頭去看郭嘉和賈詡田豐。他們三個也不是神仙,那里就知道蹋頓玩的把戲,也是一臉茫然。

    張繡道︰“既然無人把守,那我們就沖進去好了,現成的便宜,不撿白不撿。”文丑冷笑道;“就是奇怪,這城雖小,也是烏桓王庭,為何不見有人把守,難道蹋頓聞兵至,就逃之夭夭了。”我搖頭道;“沒有,如果蹋頓逃了,城外的這些居民,也早就跟著逃了,不可能不慌不忙的。”

    郭嘉道;“大兵屯于堅城之下,最忌諱猶豫不決,不如先攻城再說。”果然是郭嘉,最喜歡鋌而走險。

    張繡樂了,這話最對他的胃口。張繡抱拳施禮;“公子給我五千人,末將去打城。”我想了想,也沒別的辦法,便大大咧咧的道︰“別打城,直接去攻城門試試。”張繡一想也是,人家一個人都不出來,干嘛還爬牆,直接踹門不就完了嗎,看這門比之中原的城門差遠了,上去幾百人一頓亂剁,準開。

    張繡帶著五千兵散步一樣,溜達到城下,他一直持槍戒備著,害怕有冷箭射下來。沒有,什麼也沒有。清靜的不得了。到了城門下,張繡干脆就過去拍門;“有人嗎,開門,開門,你張爺來了。”這是打仗嗎。

    他身邊的士兵都抱著長矛在笑。笑聲還沒停,那門就真的開了。張繡嚇了一跳,立即後撤上馬。城內涌出十幾個士兵,簇擁著樓班和能臣抵之出來。張繡一看,那麼幾個人,頓時又不害怕了,一面吩咐他的士兵入城,一面快下馬,把刀架在樓班的脖子上。聲嘶力竭的沖著身後喊叫;“公子,公子,我把樓班給捉住了。”這話,差點沒震暈三四五大軍。大家心說,你可夠無恥的啦,那是你捉住的嘛,明明是人家自己走出來的。

    張繡壓著樓班走到我馬前,擦了把汗,喘息著道︰“公——公子,這小子被我捉回來了,你看著辦吧。”就好像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樣,把我氣的直翻白眼。

    為了穩妥起見,我示意文丑,帥左翼軍入城,先佔領了城池再說。樓班是來請降的,他的手中捧著一個朱漆錦盒。我正想問話。賈詡從身後提馬上來道︰“王子手上捧得可是蹋頓的人頭。”張繡收回刀。樓班也懂得漢語, 當即跪倒馬前;“正是舍弟蹋頓。”他的聲音鎮定,絲毫也不慌亂。我再笨也明白生了什麼,顫聲道︰“你——你把他殺了。”樓班打開盒子,露出蹋頓的人頭道;“我把他殺了。特地獻給將軍,以求將軍放過柳城萬千生靈。”我吐出一口氣,看著賈詡。賈詡示意我下去攙扶。我心想事已至此,正好撿個便宜。便下馬扶起來道;“王子——不,單于請起。我們進城說話吧。”能臣抵之也跟著站起來,他的手上也捧著一個盒子。我干咳了一聲道︰“這個——這個是——是誰的腦袋。”能臣抵之擺手道︰“這個不是腦袋,這個是——”他利索的打開盒子;“是單于的印綬。請將軍笑納,以表我等歸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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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三十章暴雨驚雷

    這兩個家伙到現在不知道我是誰呢,還一口一個將軍的叫著。我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是大將軍袁紹之子,袁熙。既然單于願意降我,這印綬我就笑納了,以後絕不可在欽犯我邊界。”我心想,殺了他們還真不行,看看這荒涼的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派誰留下駐守。等我走了,還不知道又有哪個草原民族趁勢崛起呢,還不如把樓班留在這里,這小子殺了自己的弟弟,肯定是眾望難歸了。留在這也沒什麼大作為,就當個擺設也好。否則我屯兵再此,好處不見得多少,還得天天從幽州輾轉運糧,勞民傷財,不合算。賈詡顯然是早看到了這一層,頻頻示意我善待樓班。樓班很感動,似乎沒料到能有這番待遇,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出城的。只求我不要禍害城里的mm才好!!他挺會憐香惜玉的,真可謂,愛民如妻?!

    烏桓的王庭建築,有些偏于西域風格,到處是五彩斑斕的圖畫和復雜圖案組成的窗格子。還有穿著暴露的mm。我在廳中坐下來問樓班,因何殺死蹋頓,一心投降。

    樓班面露痛苦之色,能臣抵之嘆氣道︰“此事,原怪不得王子的,是蹋頓先想要殺他的。沒想到失手戰敗,自己卻死了——”

    原來蹋頓戰敗後,害怕樓班趁機奪權,在路上,便和甦樸延商議,除掉樓班,誰知這話被能臣抵之听到了。能臣抵之憎恨蹋頓殘暴,上次那小子還要打自己?報告了樓班。于是樓班先下手為強,趁著蹋頓熟睡的時候,于營中斬殺,然後召集眾將宣布,蹋頓此次戰敗,成了烏桓的千古罪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眾將一听,人家哥兩兒內訌,勝者為王,而且樓班是嫡子,本來應該繼承單于之位,加上蹋頓一向不得人心,就一致通過了,樓班先生就此當選。之後,他就準備投降——‘皇軍’啦。

    我听得心中一陣嘆息,不住的重復著曹植的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軍出城,樓班相送五十里,聲稱永不再反,烏桓騎兵從今日起勢力不過白狼山。白狼山以南,盡歸幽州,絕不染指。

    清晨,急驟宏大鋪天蓋地的馬蹄聲通過白狼山最後一道山口,進入平地草原。眾人主張,過河休整,等待雨季過後,在返回幽州。我堅決反對,官渡的危急形勢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此刻已經是六月中,官渡戰敗,應該是在九月初,等在這里,根本不可能。全師通過來路——盧龍塞,也要二十天以上,那就是七月中,應該能趕得及。但,無奈天不遂人願,五萬大軍剛渡過凌河,草原上便刮起了大風,空中響起一陣毀天滅地刺穿耳膜的雷聲。所有的烏桓騎兵臉色瞬間變的死灰。田疇大驚失色,只有他知道草原上奔雷閃電的威力,嘶聲狂吼道;“快,快下馬”大家不明所以,紛紛想這,田疇真是膽小鬼,打幾個雷,就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沒用。大家都是中原人,不知道草原驚雷的威力——

    田疇慌里慌張的提馬過來,對我喊道;“公子,快命令全軍將士下馬,不然就來不及了——”我雖然不理解,但看他如此緊張,又知道田疇是個精細之人,絕不會虛張聲勢。立即命令傳令兵,讓全軍下馬。

    暴雨說來就來,狂風卷起黑沉沉的烏雲,以無與倫比的高,席卷整個草原。一炷香前,還是晴空萬里的碧雲天,轉瞬便被黑霧般的濃煙所覆蓋。一團團的積雨雲,就像是一座座崇山峻嶺。眾人頭頂不時出轟隆隆的天庭吼叫。狂風中的烏雲變成青色的升騰火焰,火焰中夾雜著一條條亂竄的金蛇。一道道的電光,就像天使大遷徙,也像天地之間的河流,更像山里七拐八彎的小路。三四道閃電在天空積蓄了足夠的力量,突然從那積塵般厚的黑雲中脫穎而出,散落到草原的上空,緊跟著一聲暴喝似的奔雷,差點傾覆了大地。十幾個還沒有來得及下馬的中原兵,一下子被三四道狂舞的金蛇擊中,轟轟隆隆的幾聲連珠爆響,連人帶馬,全都化成灰燼,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嚇傻了,不論是前生今世還從未見到過大自然如此的偉力。田疇不顧個人安危,站起來大聲喊叫;“趴下,全部都趴下。”听到的人立即趴在地上,听不到的,看到別人都這麼做了,也跟著趴下。天空中的雷聲更大,閃電更加密集。就像是數萬天神站在雲端,不住的向凡間射出金色箭矢。一覽無遺,毫無遮掩的草地上刮起的大風,足足可以把人馬拋飛出去。很多士兵都抓緊了地上的茂草,抵擋大風的煽動力。我眼前的幾匹匈奴戰馬,一下子被掀翻在地上,摔得再也站不起來了。

    轟轟,又是幾聲驚雷,天空以鋼珠般的暴雨為箭矢,向草地**下來。我趴在地上,感到狂猛洶涌的大風席卷夾雜推動著雨滴,使脆弱的草地,劇烈的震顫著。我的身體顛簸著傾斜著,仿佛隨時會被吹走,又像是在一陣陣海浪中被來回拋跌。風的作用下,一串串雨簾,就像無數條鞭子抽打著我軍將士的身體。讓所有人都感到一種無法逃脫的滅頂之災。

    還好,草原上的大風來得快去的也快,黑沉沉的烏雲,隨著颶風在盞茶時間里飄向遠方,雷聲和閃電也變的稀疏。但大雨依然傾盆如注,絲毫不減,沒用半個時辰,已經在地上積起齊腳腕的雨水。田疇看了看,天空由烏黑轉成淡黃,立即從地上爬起來,扶起我道;“公子,雷電雖然過去了,但,看著雨勢今天只怕是停不了了,要想辦法安營扎寨,不然士兵都要生病了。”文丑也跟著站起來,接著命令親兵去傳令,讓大家都起來,冒雨下寨。

    士兵們在大雨滂沱之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營寨搭建好了,便鑽進去避雨,順便把衣服脫下來晾曬。所有的東西都被打濕了,沒辦法生火,所有人都苦不堪言。到了晚上,大雨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帳篷里已經水漫為患。我冒雨去見田疇,問他這雨何時能停。田疇看了看天,苦笑了一聲道;“照我看,差不多要兩天。”我登時傻了,兩天——大雨在兩天之內,不停肆虐,毫不停歇,一直保持著強勢。士兵們沒法生火做飯,只能把干糧來生吃。刀槍劍戟上不約而同的在浸泡中生出銹跡斑駁。周倉整天站在帳外齊膝深的水中,指著老天大罵,氣的老天,好幾次下決心,用雷電劈他,但都被他躲過了。

    兩天後,大雨停歇,齊膝的雨水,開始迅的順著坡勢流入凌河,使得凌河水位在一天中暴漲二十幾尺。草原上根基稍微淺一點的茅草,也被雨水順帶著送入河中,整條凌河,成了碧綠的顏色。

    雨雖然停了,但積水太深了,根本就不可能行軍。士兵也有很多生病的,于是還不能走。又過兩天之後,腳下的雨水流盡,士兵開始晾曬衣衫,埋鍋造飯。重生一般的歡呼著。太陽次在天空中露出笑臉。但經過了這幾天的折磨,無論是士兵還是將軍,人人都面有菜色,暗黃沒精神。軍營中開始有怨言出現。我派了人去盧龍塞探路,回來的人說,盧龍塞道路被雨水沖起的黃沙堵住,一時之間難以清除,很難通過,需要調動大軍清理。郭嘉在我身邊听到這話,咋著嘴道︰“公子,我們必須停下來休整了,否則士兵們會有極大怨言于軍不利。”我雖然急的要死,可是老天要跟我過不去,也沒辦法,便下令休整。騰出時間,讓大家曬衣服的曬衣服,做飯的做飯,看軍醫的看軍醫。等到情況稍微好一點,已經是三天過去了。探路的人第二次回來,說的和第一次差不多。仍然是道路泥濘無法通過,似乎比來的時候更加糟糕了。我皺緊了眉頭說了一句;“不能再等了,明天中午,吃過飯,立即啟程,不得有誤。”眾將官見我下定了決心,也不敢再說什麼。都拱手告退,去安排啟程。昌  的手臂經過這幾日的手臂明顯好轉了,來看過我幾次,一同和大家議事。

    吃過了午時的戰飯,大軍準時啟程。號角聲再次漫卷草原。三四天下來,草地上仍有雨水的痕跡,但大多干涸了。踩在上面軟綿綿的挺舒服。但我卻知道,出了這片草地,大家就舒服不起來了。出了草地,便是黃沙漫漫。來的時候,天氣不錯,也沒有刮風,這段地界倒是沒造成太大的麻煩。但是經過雨水沖刷之後,黃沙變的泥濘松軟,一不小心,就會跌進天然的陷坑中去,死于非命。騎兵通過就更加困難。光是馬匹就死了幾十匹。進入柏檀之後,大家又現,原來的谷口,已經被黃沙堵住,需要工事兵清理。清理這些黃沙,出動了兩萬人,足足的用了一天時間,才告暢通。晚上便在山中扎營,就這樣一天又過去了,這樣從六月中一直就拖到了七月初,還沒出柏檀。我和田疇算了一下,由于下雨,山體肯定又有不少滑坡,邊清理邊行軍的話,至少也要比預期的十五天多走上七八天的路程,大概要二十三四天才能出古北口濱海道。這樣等到了幽州就是七月月底了。

    我心急如焚,腦門上不時的冒出陣陣冷汗。著急也沒用,路,還是要一步步的走。還是步兵在前,騎兵在後,大隊迤邐緩慢的通過這五百里險要山麓。像來的時候一樣,經過重重險阻,和田疇計算的差不多,經過大約二十五天時間,大軍進駐右北平。還好,我見到閻柔一問,說前方官渡還在相持階段,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太具體的他也不太清楚。我稍微放了一點心,于是對閻柔這些日子勤勉守城的戰功做了嘉獎。不過我手中無權,沒權利奉上,只好隨口許給他十個**。先欠著,以後再說。閻柔長的慈眉善目,一副書生本相,喜歡穿長袍,帶文士巾,一點也不像個帶兵的大將,不過我知道,在三國時期,這樣的儒將,登峰造極的可不在少數,比如說,江東6遜還有曹軍鐘繇,甚至諸葛亮等等。八月初,大軍休整完畢,我重新任命馬延為漁陽太守趙犢為易京令又派人去薊城接來了師姐蔡琰,準備第二天啟程回冀州。留下一萬步兵給閻柔和鮮于輔守城,幽州六郡五郡以平,就準備回冀州下官渡和曹公會獵爭雄。

    誰知此時範陽太守‘牽招’又送來急報,說,黑山賊張燕、于毒進犯,已經出兵攻陷方城、高陽大軍繞過漁陽,直插右北平大路,進逼河間,切斷我軍回軍必經之路。我急切間暴跳如雷,命令牽招不惜一切代價把方城,高陽給我奪回來。賈詡諫言;“張燕,于毒目的不在範陽,看來是受了曹操蠱惑特地阻擋公子歸冀州。攻高陽和方城一來為了借道,二來只不過是掩人耳目也。”

    我氣的要死,心說,張燕張燕,老子一向在心里佩服你是個英雄豪杰,沒想到你在這個時候跟我搗蛋,豈有此理。郭嘉和賈詡都在身邊,我劈頭蓋臉的嚷道;“你們有沒有注意,看,怎麼把這個‘張鳥’趕回他老家去。”這是田豐正好一步進來,大聲道;“公子,張燕這次傾巢而出,馬步兵共計十萬之眾,已經在河間道下寨,擋住大路,不讓我軍通過,這可如何是好。”郭嘉了解我的心思,當即道;“張燕于毒,黃巾余孽,一向不得人心,部眾雖有十萬,但真正的精兵至多四五萬,其余的都是烏合之眾,本來並不足以阻擋我軍精銳,難就難在公子此刻心念官渡,無心與戰,這就要想個戰決的萬全之策了。”田豐嘆道;“張燕也是看透了,我軍不可能和他纏斗,才敢這麼大大咧咧的,跑到河間去的。如果我們和他交戰,一定會顧此失彼,勝負先不說,就是耽擱時日讓人著急。”

    賈詡突然眼珠一轉道︰“詡有一計,可破張燕。”我心想,關鍵時候還是頭頂生瘡腳下流膿的壞種腦子好使,立即道;“文和先生快說,袁熙洗耳恭听。”賈詡嘿嘿笑道︰“我以前在董卓軍中曾經見過于毒,今次請命,去于毒寨中,憑三寸不爛之舌,說于毒來歸降,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我心說,你去死吧,你是去說服他來投降,還是去投降他呀。

    “不妥不妥,此計太過凶險,袁熙不可一日無文和先生在身邊,此計萬萬不可行,我們還是從長計議。”賈詡心里嘆氣,這小子看的太緊了,想逃跑都沒機會。既然跑不了,就只能幫他了,再給你一條毒計吧。

    “公子,賈詡還有一計。”賈詡咳嗽著說。我笑道;“文和先生果然厲害,說來听听。”我以為他又想趁機逃跑了。

    “此計暫時不能說破,要等到了河間才能言明。”賈詡挺神秘,搞的跟零零七差不多。我雖然懷疑他的忠心,但計謀卻毫不懷疑,點頭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立即開赴河間。”郭嘉道;“對了,方才田疇來過,說要見你,不知道公子有無空閑。”“有有有”,我連聲答應,跟別人沒有跟他肯定有,這也是個寶貝呀,帶著他,跟帶著氣象台和地圖沒什麼區別,我可不能丟了,一定要高薪聘請。不過我***自己也挺窮的,高工資還真是給不起。欠郭嘉的二百兩銀子還沒還呢。

    田疇一見到我,立即迎上來,笑呵呵道;“公子,你來了,我本來要去見你的,可是你正在忙。”我打斷他的話道;“先生,見我不知有何要事。”其實我也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心想,遼西歸我了。田疇突然跪下來道;“遼西太守田疇特向公子請降,自此願意听憑公子號令,遼西一郡之地,盡歸公子調遣。”

    “子泰,你這是干什麼,快起來,快起來。我與子泰同生共死患難多日,實在是兄弟手足也,你以後可千萬不要跟我行這樣的大禮,我們以朋友情誼,同創大業,如何。”

    “公子為人豁達,英勇無敵,能夠和士兵同甘共苦,又不嗜殺,能體恤百姓,田疇此生能夠遇到公子這樣的主公,可謂死無憾矣。”田疇很感動,把好話說了一籮筐。他拍的馬屁,我比較受用,因為這人不是誰的馬屁都拍。拍的頻率也很低。我笑道;“都說了,以後是兄弟嗎,老田,我以後打仗可是少不了你這個地理通,你可一定要幫我。”田疇垂淚道;“敢不效犬馬之勞。”田疇說完了,立即補充了一句;“只是,目下遼西經常受到公孫康威脅,這些日子里,我不在郡中,公孫康賊子,定然又虎視眈眈,所以疇請先回遼西,為公子守此疆域。”

    “公孫康——他娘的。”我睚眥欲裂,咬牙切齒的,跳腳,就像跟他有深仇大恨。本來就有深仇大恨,不過現在還沒生呢。***,把老子的頭顱砍下來空運給曹操,我要不宰了你,把腦袋當尿壺,就不姓袁。田疇一看我這麼激動,還以為我害怕,立即表態道︰“公子放心,公孫康雖然殘忍狡猾,但這些年對我遼西卻是無可奈何。我這就回去,保管讓他不能前進一步。”我點頭,拉著他的手道;“公孫康疥癬之疾,曹操才是心腹大患,老田你等我收拾了曹操回過頭來,在收拾他,此刻你就先回去防御,省得他惦記的睡不著覺。”

    田疇苦笑道;“不瞞公子,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宿舒已經整頓了兵馬,只等向公子辭行後,就要離去。”我把田疇送出去,看著他和宿舒在城中集結兵馬,然後迎著夕陽,開城而去。又跟出城,和兩人拱手話別,然後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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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三十一章悲憤詩篇

    幽州又恢復了平靜,這幾日里災民的問題雖然沒有全部解決,但情況好的多了,大街上衣衫襤褸餓得有氣無力的棺材瓤子百姓少了不少。黃昏下,炊煙裊裊雞犬相聞,血腥的味道漸漸散去。看來閻柔這幾日的內政工作做的不錯。我臨走時,囑咐把易京匈奴人搜刮來的糧食拉到這里來賑濟災民他也照做了,不錯,不愧是文武雙全的大將,還有郝昭,我想應該把他帶回冀州去。八月的幽州,酷熱異常,雖然是在午後黃昏,地表依然散著陣陣蒸騰熱氣,人站在上面就像是籠屜里的包子。這該死的地方,冷的時候可以冷死,熱的時候,也可以把人熱死。溽熱難耐讓我感到身上一陣陣潮濕,不舒服。

    走著走著,天色晚了。西邊快要落下的太陽,變成了碩大的紅彤彤的火球,陽光不刺眼很溫和。樹葉紋絲不動,濕熱的氣流從低窪的護城河河川里膨脹起來。充溢到城中,有種令人窒息的嗆鼻干燥。郡守府邸高可參天的古柏古槐和銀杏樹層層疊疊的遮擋著人的光焰,酷熱喧囂的伏天獨出一方清爽宜人的樂土福地。這處院落很別致,比我住的地方還好。我見這里也屬于閻柔郡守府的範疇,便邁步走進去。

    兩只藍色頸羽的小鳥從銀杏樹枝上跳到房檐上,又飛落到院子里燙腳的方磚上,出一串串金子似的叫聲。院子里還有一顆很小的玉蘭樹,玉蘭樹的花兒謝的早,墨綠色的扁圓的葉子滴著水珠;旁邊的幾株玫瑰也已經盛開,院子里有玉蘭的清香,還有玫瑰的芳香馥郁,還有脂粉的香味。一個輕羅薄衫,手拿小扇的美人,正蹲在地上,欣賞著玉蘭樹。烏黑的一縷秀從金釵處散落到鬢邊,就像是一條閃光的緞帶。美人和諧在這靜謐美妙的氣氛中完全不知道我這不之客的到來。伸手輕攏一下鬢邊秀。寬寬的衣袖就倒卷至臂彎,露出粉白雪亮的胳膊。她听著鳥兒金玲般的叫聲,嘴角就忍不住溢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我忽然就打破了這份恬靜愜意,低低的聲音叫道;“師姐,原來你在這里。”我的身上有血腥嗎?蔡琰嚇了一跳,臉色驟然變的不快。但旋即轉過頭來,微微一笑;“袁公子,是你,你回來了。”她這樣的態度,和這個稱呼讓我很意外,畢竟我走的時候她還是一副帶死不活的樣子,對我還很有戒心。看來這個院子的安逸,讓她暫時忘記了往日的紛擾和煩憂。

    “你還好嗎?”我試探著向前邁出一步,生怕驚嚇了這只受傷的鳥兒。蔡琰嬌艷如花的臉上忽然升起潮紅,我才知道,我的關切有點過度了。急忙改口道;“你的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受什麼驚嚇,要不要我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我又向前踏出一步。兩人之間,相隔一丈,我已能聞到她的吐氣如蘭。蔡琰苦澀一笑,道;“公子請到屋里坐吧。”我的腳步挪動的有些吃力,被心目中的美人這樣邀請還是頭一次,我的老婆甄宓絕不會對我這麼好的。她只會冷言冷語的傷我。我心里一動,蕩漾起暖意,隨即生出萬縷柔情。跟著蔡琰的腳步走進門。

    一副淡山明水的畫屏橫亙在門前,讓我眼前一亮。蔡琰就像個仙子一般,差一點就走近那座仙山中去。我一下子呆了。蔡琰本想轉過身子來讓客的,卻正好和我呆滯的目光踫個正著,絕美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一陣潮紅。幽幽的道;“公子,請進。”我醒悟,急忙躲避她的灼灼眼神,心想,這蔡琰膽子真大,竟然敢跟我對視,而且似乎比我還囂張呢。這——我怎麼覺得剛才的一瞬間,被她非禮,吃了大虧呢。不行,我要報復,用眼神還回來。

    甄宓的眼神清淡,蔡琰的目光卻火辣如芍藥,看的我心頭鹿撞跳個不停。這種眼神正好和她的長相像匹敵,絲毫不差。這短暫的對視竟踫撞出了一團看不見的火花,蔡琰的心里也是微微一動。好像和這位師弟似曾相識過。想著他在萬馬軍中緊緊的摟抱著自己,悍勇無雙,令無數敵人喪膽的俠骨英風,紅暈又慢慢的爬滿雙頰。可我卻有另外一種現,就是——蔡琰依然憂郁,眼神中殘留著揮之不去的恐慌。她的從容是做給她自己看的,內心的傷痛並不曾有絲毫的撫平。我執著的想,她需要一份愛,需要關懷,否則不可能復原。對了,前些日子周倉不是正在思春嗎,不如——不行?我立即就給否定了,嫁給那個狗熊,豈不是剛出虎口,又如狼窩。那還不如我不把她從匈奴人中救回來呢。想來想去,這幽州偌大的地方也就有那麼一位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年輕有為,才學兼備的人可以配的上他,那人就是——我,袁熙公子。

    我心里呆想,表面上卻沒做掩飾,色迷迷的眼神,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透我的心底。蔡琰看慣了這種男人痴狂的模樣,也不覺得奇怪和惡心,只是淡淡道;“公子請進吧。”她的下巴微微揚起,帶著一種貴族式的驕傲,她的眼光里沒有絲毫的嬌羞,除了百無聊賴的絕望,就是深刻的智慧探尋,似乎一眼就能射穿你的心髒。我心里打個冷戰,心想,不愧是一代才女,厲害。我警告自己,千萬不要失態,否則一不小心,被她執筆寫入老師蔡邕的後漢書里,不就遺臭萬年,永不翻身。想著千百年後,大學校園里學歷史,老師捧起書本,念一句’後漢書,第一講,標題——色狼袁熙。豈非很可怕。這不好,不行,名聲本公子還是要的。

    蔡琰可不知道我的心里瞬息萬變,伸出手,指著矮幾後的席位道;“公子——”她嫣然一笑清純柔和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就有些窒息。氣質這東西真是奇妙,看得見說不出,有形似無形,可以把任何男人女人裝飾的魅力逼人魂魄,讓人渾身洋溢著一種使人說不清道不明,拿得起來就放不下的味道。

    蔡琰身上也許還殘留著些許,少女時代對于英雄崇拜純情,自從被我救了抱過之後,就始終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圍繞著她。她想,這個統兵數萬的師弟,四世三公袁家的子孫身上表現出的氣質,應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更合適,色狼,無賴,還是悍勇,儒雅、智慧、堅強、溫柔。 蔡琰覺得,雖然和他認識,包括被他抱了,到現在加起來不過就是一個時辰吧。可是自己竟然從他身上,同時體驗著這麼多的變化。當然這個人大多數時候,有點色狼。不過他的悍勇,也是舉世無雙,智慧和堅強談不上,溫柔——

    蔡琰突然覺得她的心髒跳動很快,暗暗的想,他對我還是很溫柔的——大概是我色迷迷的眼神把她寂寞死灰的心帶進了誤區,兩人竟默對無語一炷香時間。還是我先打破了僵局。我看到在我三步外的書桌上,有一疊蔡侯紙,最上面的一張上,用虎符鎮紙壓著一副水墨畫,畫旁提了一詩。正好尷尬無語,又想欣賞美色,不肯走,听說蔡琰美人詩畫雙絕,今天不如品評一下。

    淡黃色的殘陽,從窗格子里悄然消逝,黑暗的夜色籠罩室內。丫鬟進來點亮了燈火,順便向我白了兩眼,心想,這人看著不是好人。

    看到蔡琰,總是不由主的聯想甄宓。看到蔡琰的胡楊圖,也忍不住想起甄宓的竹。

    胡楊!!滿目的淒涼。我的意識里,沒有比這種生活在貧瘠荒涼地域的植物,更能表達人的孤寂無奈和堅強了。蔡琰,畫胡楊,很好,證明她會堅強的活下去。畫旁,題詩一,用雋永的小楷寫成。 “漢季失權柄,董卓亂天常。志欲圖篡弒,先害諸賢良。逼迫遷舊邦,擁主以自強海內興義師,欲共討不祥。卓眾來東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獵野圍城邑,所向悉破亡。斬截無孑遺,尸骸相撐拒。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長驅西入關,迥路險且阻。還顧邈冥冥,肝脾為爛腐。所略有萬計,不得令屯聚。 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語。失意幾微間,輒言弊降虜。要當以亭刃,我曹不活汝。豈敢惜性命,不堪其詈罵。或便加棰杖,毒痛參並下。旦則號泣行,夜則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無欲可。有客從彼蒼者何辜,乃遭此厄禍。邊荒與華異,人俗少義理。處所多霜雪,胡風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肅肅入我耳。感時念父母,哀嘆無窮已。有客自外來,聞之常歡喜。迎問其消息,輒復非鄉里。邂逅徼時願,骨肉來迎己。天屬綴人心,念別無會期。存亡永乖隔,不忍與之辭。觀者皆噓唏,行路亦嗚咽。去去割情戀,遄征日遐邁。悠悠三千里,何時復交會。為復強視息,雖生何聊賴 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勵。流離成鄙賤,常恐復捐廢。人生幾何時,懷憂終年歲。”

    我差點驚叫出聲,這就是明傳千古的悲憤詩。不過里面少了幾句,沒有她思念兒子的描寫,因為此刻他還沒來得及為左賢王生兒子。這詩從一開始便字字泣血行行流淚。從董卓攢政,李  嶂 遙 恢鋇匠跗餃  輳    92年李   飭礁齬吩又殖霰  囟 宦敖  恢鋇嚼  喙  嵐芨  倥 笙屯    儔宦奧又列倥 !    型罰 硨笤馗九  褪嵌 烤  托倥 艘還岬撓帕甲鞣紓 喝艘埠茫 倥 艘埠茫 灰 薔   謊  斕啊  
    “彼蒼者何辜,乃遭此厄禍。邊荒與華異,人俗少義理。處所多霜雪,胡風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肅肅入我耳。感時念父母,哀嘆無窮已。”這幾句講述了她被人擄掠的悲慘遭遇。其中‘邊荒與華異,人俗少義理。’言及邊荒風俗野蠻,隱隱的包含了自己被蹂躪侮辱的慘況。後面

    的霜雪、胡風,听來讓人淒涼斷腸,無法忍受。蔡琰突然在我身後慨嘆出聲,我心中一陣悸動,不知該如何寬慰她。便提筆在悲憤詩的一旁提了一小詩。“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是前世學的第一詩,那時候還沒當古惑仔呢。記得挺清楚。似乎是剽竊的白居易。本來詩名忘了,我把這詩命名為《野草》。

    蔡琰看我在畫中題詩,便好奇的過來看,一看之下,頓時啞然。心道,這詩,朗朗上口,寓意非凡,每個字都似乎經過千錘百煉,實在是百年難見的好詩,而袁熙卻能在瞬間構思下筆成文,我不如也?其實她比白居易是差那麼一點,比我嗎,強多了。蔡琰明白我作這詩的意思,無非是讓他像野草一樣的堅強。還有一重意思,就是大漢王朝不會就此衰敗,天下間的普通百姓,就像野火燒不盡的茅草一樣,被春風一吹立即綻放蓬勃生機。

    蔡琰的臉色突然慘白,就像是驟然見了魔鬼。她的指尖和嘴唇都在細微的抖動,眉宇間籠罩上一層回憶的陰影。“真的還能有那麼一天嗎?所有的事,都回不去了——不會有那麼一天了——不會——”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眼淚不停的滾落下來。默默的哭泣,轉瞬間就變成了嘶聲的痛哭。她極力維護的表面平靜,來掩飾內心完全崩潰的自信和惶恐難耐終于防線失守。一切痛苦的原型盡皆的爆出來。哭了個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我心如刀絞,***,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子長了顆女人的心,只要看到漂亮的mm在我眼前哭泣,我就比她還難受。

    這個時候,我只想把這個柔弱的女子擁入自己寬大的懷抱,用溫熱的胸膛溫暖她,可是又怕她給我幾個耳光,還是算了吧,自作多情的下場一般都很淒慘,就像是我對甄宓——

    我沒去抱她,真的!是她自己靠過來的。蔡琰柔軟的嬌軀貼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差點昏倒,那種長江大河一般的悲憤和希望被愛的顫栗,通過她的身體,毫無遺漏的傳達到我心里。我感覺自己渾身開始燃燒,巨大的愛意使我感到眩暈。可是在那一瞬間,我想到甄宓,一把尖刀,齊柄捅入我的胸膛。我全身一涼,就清醒過來。可惜,我有老婆了。真該死。蔡琰還是哭,柔軟的頭蹭著我的脖頸,讓我一陣陣的感到痙攣,**,我也是個男人,不要考驗我好不好。

    我心里有**,但更多的還是心痛。我輕輕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師姐,我帶你回冀州去,等打敗了曹操,我們回洛陽,這個時節洛陽的牡丹開的正艷麗多彩呢。”蔡琰揚起滿帶淚痕的粉面,咬著嘴唇,自覺血已經涌上臉膛,顫聲道;“洛陽——牡丹——”我點頭道;“是,是洛陽,那個你自小長大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找到以往所有的影子,可以重新再活一次,師姐,跟我回去吧。”蔡琰听著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狠狠地,指甲都嵌入肉里,搖晃著我︰“帶我回去,帶我回去——去洛陽——”一股無法遏止的希望升騰,催著她把自己再次投入我的懷抱。我心想,我也想帶你回去,可是曹操那老東西不死,我去不了啊。

    蔡琰突然轉身,似乎從悲憤中驚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猶如桃李的粉面,帶雨含嗔,背著身,厲聲道︰“你出去——”

    真是女人心海底針,這一會兒盛夏,一會兒寒冬的,我可受不了。怎麼翻臉不認人,跟狗一樣。可是我此刻心中充滿蕩漾著柔情蜜意,不可能傷害她,就酸楚的走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說了一句;“師姐,大軍明天出,你準備一下。”

    “出去——”蔡琰的怒吼,變成咆哮。我嘆了口氣,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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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三十二章黑賊張燕

    強悍驕橫的張燕匪軍,在河間官道下寨。河間古郡的名稱已久,取名河間的原因,就是因為它在徒駭河、大史河、馬頰河、覆釜河、胡甦河、簡河、  河、鉤盤河、鬲津河等九河之間。 此處地處要沖,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而且土地肥沃,水流阡陌,即使是在大旱之年,老百姓也不太擔心會缺水。打一口井下去,十幾丈便有泉水涌出。

    張燕雖然驍勇,足智多謀,但仍不能擺脫黃巾習氣。出兵打仗時還帶著農具耕牛和婦女家眷。這一點單看他所立營寨一目了然。 張燕營寨以樂城官道、苗屯為中心,以苗屯為址砌木牆圈地六百畝左右,牆高三四米、寬一米,留三門,營內有村寨,大小山頭十余個,耕地百余畝,有堰塘和幾個水井供水,除黑坡營外,各個要塞處分別築有先鋒營、老虎坪營、長沖營和機動營,西南面築有洗馬塘;各營地均有住房、糧倉、兵器庫、練武場、哨棚、甚至——家眷駐地,簡直荒唐透頂,不知所謂。難道是為了解決士兵們的生理問題,與慰安婦何異。石牆之外,便排鹿角二十重,擋住我軍將近一百余丈,根本就沒有要開戰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就是要耍賴,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且不說這二十重的鹿角能不能攻入,就算是強行突破了,受到寨中如雨般箭矢打擊,我軍必然損失慘重。最可怕的是,騎兵根本就排不上用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說他氣不氣人。

    第三天傍晚時分,我軍趕到河間,經過幾日奔襲,人困馬乏,立即在敵營十里之外下寨。二百多個營寨,約二十個一組,每組間有一千步的距離,擺成一字長蛇陣陣勢,深合兵法。比之張先生軍民一體的陣容不知道強盛多少。

    落日的余暉里,張燕營寨就像個寂靜的山村,雞犬相聞,炊煙裊裊,一派寧靜和平的景象。隔遠望去,營中穿著鎧甲的士兵很少,多數的還是頭上裹著黃布的土老帽。最可氣的是,竟然有好些農民拉著紅馬黃牛套上犁杖,吆喝著、鞭打著去在圍牆內的營寨里種地,看來是要屯田,做長期的打算。我差點把鼻子氣歪了,心想,這張燕是打算秋後收了莊稼在撤兵怎麼著?悶熱的盛夏已經來臨,大地簡潔而素雅,天空開闊而深遠,午後的熱氣讓我軍士兵變的慵懶,完全不似張燕軍一般怡然自得不知死活。

    “此種營寨,哼,公子給我五千精兵,文丑保證在一個時辰之內,使其變為一片瓦礫。”文丑氣壞了,心想,老子打了十幾年仗,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他竟然看到一群穿著花布衣服的婦女,有說有笑的,端著木盆到井邊洗衣服,這對我軍將士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瞧不起人嗎?!!

    不光是文丑生氣,張繡也挺生氣的,大聲罵道︰“這幫混蛋,看到大軍兵臨城下,居然連理都不理。你看,你看,那幾個小子,還在換班吃飯呢。他娘的,一會攻下營寨,非把這些女人都給辦了不可。”周倉冷笑道;“你一個人,辦得了那麼多嗎?”張繡道;“不是還有兄弟們嗎?本來我老張不是那樣的人,不過看他們這樣目中無人的,心里有氣。”這時候,好多在田地里勞作的男人都沖上了城牆遠遠地瞧著我們數萬雄獅,興味十足的指指點點,就像是在看耍猴的。這些人有的就像是來自遠古的原始部落,從紅苕地里扯一把蔓子纏到腰際,遮住男女最隱秘的部位,手里拿著沾滿黃泥的鐵鍬扳頭和斧頭。站在一條條粗壯的椽子檁條木編織而成的一丈多高的城牆里,沖著外面笑。

    郭嘉高踞馬上,用馬鞭指著這個平淡寧靜莫名其妙的‘山村’道;“張燕著實可惡,他想用這些普通百姓來拖住我們,讓我們不能放開手腳攻城,公子,此時此刻切不可有婦人之仁。”這一點,我也知道,官渡那邊不能再等了,我必須盡快趕過去干掉許攸,不然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我搖了搖頭道;“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派兵覓戰。”在木輪車嘎吱嘎吱的旋律中,我和身後的十幾名將領,返回營地。

    第二天,天還沒亮,所有的大將謀士,都起來,堆在我的帥帳前,詢問如何出兵。我頂盔冠甲的出來,立即翻身上馬道;“走,去他寨門叫陣,看他出來不出來。”大家一听這話,立即來了精神,憋了一晚上悶氣的文丑張繡和周倉,先躍上馬背,都爭著要帶兵沖殺。我苦笑道︰“先看看他出不出戰吧。我只怕人家不理睬我們。”文丑沒說話,心想,假若張燕不出戰,要沖破二十重鹿角還真是不太容易。

    今天的張燕軍營還算是有幾分樣子,至少營寨里多了幾面旌旗,在溫熱的燻風中吹得漂浮作響。營寨內的木柵欄後,也多了幾百名,看著像莊稼漢的弓箭手,他們拿弓箭的姿勢,完全像是在那犁杖,持刀的手,就像是握著斧頭。我還沒來得及笑,郭嘉就湊過來道;“公子,不要上當,張燕軍的實力絕對不止于此,近年來唯一一只沒有被消滅的黃巾馬賊,豈是已與之輩。”也對,這張燕在冀州幽州一代橫行霸道也有一段日子了,在這段時期里,不論是張揚、孔融、老爹還是曹操,都不能把他怎麼樣,說明他的軍力不弱,如今擺在我面前的這些炮灰,應該是假象。

    張燕和于毒,今天還是沒露面,營寨內連個正經指揮的將軍模樣的人都沒有,讓人想打仗打不起來,感到有點泄氣,想沖吧,又沖不進去,這可如何是好?我對周倉道;“老周,你去罵陣,讓張燕出來決戰。”周倉一听好,這個好,這王八蛋,我早就想罵他了。

    周倉跨馬領著十幾個親兵,來到寨門之外,隔著百丈鹿角,扯著嗓子喊;“張燕,我日你的先人——還有,還有你祖宗——你給老子出來,老子要跟你大戰一百回合。”我和郭嘉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張燕如果再不出來,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營寨里還是全無動靜,那些拿著弓弩的莊稼漢,甚至還在聊天,仿佛天生拒絕接听這些粗話。周倉火了,大聲罵道;“于毒,你娘的,等老子殺進寨去,一定睡了你的老婆,你信不信。”這次里面有人答話了,營寨里,一個一手拿著弓弩,一手拿著旱煙袋的花白胡須的老兵,高聲叫道;“小兄弟,你累了吧,累了就回去歇會,這打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別急火攻心了。還有,我們于將軍,他壓根就沒老婆,你還是換一個睡吧。他的你甭想了。”周倉心想你個老不死的還挺悠閑,還抽煙。他也學著那個老農的樣子叫道;“老哥,今年地里的收成咋樣、”

    “還成,還成,勉強餓不死,多虧了有張將軍和于將軍保護,要不又不知道要受啥樣子的罪哩。”

    “那老哥,你們于將軍和張將軍,現在在干啥呢?”周倉哭笑不得。老農幽幽的從嘴中吐出一口煙,抖露身上的煙灰,回答道;“啥也沒干,就在屋子里睡覺呢。”

    我在後面一听,心說這都是什麼玩意,兩個人跑這來拉家常了。我厲聲道;“回來,趕緊回來。”周倉沒辦法,只得駁馬回來,臨走時還跟那老農告別;“老哥,我走了。”就差那老農打開寨門出來送他了。

    “給你五千步兵,給我殺進營去,回來,可別顧念你和那老哥的情誼,不出全力。”我大吼道。周倉傻笑道︰“啥老哥,俺逗他玩呢。”

    五千步兵,在周倉的帶領下,剛沖到鹿角邊緣,營寨內木柵下的青草,突然一瞬間被掀開,一排排強弓硬弩,和數千顆腦袋,同時出現了。頃刻間,幾千只勁箭,射向周倉手下正在搬動鹿角的戰士,當時就有幾十人中箭,哀號著倒在地上。剛才跟著周倉聊天的那個‘老哥’立即又把一件東西塞到嘴里,這次不是煙袋,而是號角。號角聲嗚嗚咽咽的吹起來,營盤中的雞鳴犬吠立即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所掩蓋。張燕的精兵終于出現了。周倉手下的人雖然是步兵,但手中所持的卻是自匈奴人和烏桓人手中繳獲來的強弩。張燕軍萬箭齊的同時,周倉的士兵也開始和他們對射。這時張燕軍士兵,便不慌不忙的從地上豎起了巨大的擋箭牌,把整個身子都遮掩住了。我軍士兵因為要騰出手來搬開鹿角,所以沒有盾牌兵,一時就吃了虧,被射死射傷將近一百人。文丑一揮手,身後的一排盾牌兵,局促著步伐,半蹲踞著,慢慢頂上去,迎著箭矢就像是迎著狂風怒吼中的暴風雨,艱難的前進至鹿角邊緣,在無法向前寸進。

    馬蹄聲由遠及近,一隊上萬的騎兵出現在弓弩手身後,在左木寨前的平野布陣,蹄聲驟止,只看高起隨風飄揚的帥旗,就知道是張燕到了。帥旗有兩面,一面是張,自然是張燕,另一面是于,當然是于毒。張燕騎在馬上,一點也不威武,個子矮矮的,身體壯實,脖子和腦袋一般粗細,身上穿著盔甲猛一看就像是一個酒壇子。于毒長的就比他帥點有限,年紀也比張燕大,頭上沒有頂盔,只是纏了一塊黃布,上面還殘留著干涸的血跡,應該是他殺敵的鑒證。臉上的肌肉凸起,看著有點猙獰。一雙眼楮瞬也不瞬的盯視著,正在指揮著五千步兵攻寨門的周倉,看來是听到了周倉想要睡他老婆的話,起了拼命地念頭。于毒心想,我有老婆自己還留著用呢,給你睡,想得美。周倉以前也是黃巾軍出身,但並不認識于毒和張燕,所以也就沒有什麼抹不開,不好意思的。裴元紹可不行,他的資歷比周倉要早,早先在張燕的手下當過一個小頭目,因為分贓不均,鬧了意見,一賭氣,就拉著隊伍單干了,可雖然單干,那個時候,還是打的飛將軍張燕的旗號,他猛一見到張燕出來還真是有點打怵畢竟是老上級了,怎麼也有幾分膽怯,外加不好意思。

    張燕沒看到他,他只是把目光穿過木柵炯炯的盯著我看。而我卻把目光投向他身後強大的武將陣容。一共有六員大將,這些人裴元紹都認得。他突然過來,壓低聲音道︰“公子,這些人我都認得。”我一愣,旋即想起來,他也是黃巾出身,那更好,有熟人好辦事。我笑道︰“張燕身後的幾員大將你也認得?”裴元紹苦笑道︰“認得,認得。他們從左向右分別是,劉石、青牛角、黃龍、郭大賢、李大目。武功也都不錯,公子如能收為己用,也不錯。”

    我听罷,心里搖了搖頭,這些人軍紀太差了,比烏桓騎兵還可惡,絕不能全部收編,否則一有機會就會作亂的,必要的時候,還是要殺掉幾個罪行累累,萬惡不赦的。裴元紹低低的聲音道;“公子,于毒此人可降也。”我道;“你怎麼知道的。”裴元紹道;“我也是剛想到的,以前,于毒曾經屯兵朝歌鹿腸山和曹兵大戰,曹操曾破其兄‘于氐根’並縱容士兵殺其全家,奸污妻子,于毒因此心中懷恨,每每不願意與曹操為伍,這次出兵和公子為敵,想來也是迫于無奈,我琢磨著,他應該可以誘降。”我眼中一亮,正要開口。卻見寨門內的張燕,一揚手,喝道︰“停,不***。我有話講。”

    張燕寨中箭矢頓時稀疏。周倉回頭看我一眼,我點點頭。他也止住士兵回射。張燕叫道;“打開寨門。”木質的寨門吱吱扭扭的被推開來,張燕和于毒拍眾而出,提馬立于寨門和最前排鹿角相隔的五丈空地上。于毒先言,厲聲喝道;“剛才是那個狂徒辱罵于我?”周倉瞪起熊眼,大大咧咧道;“是老子罵你,你要怎樣?”于毒看著周倉哇哇大叫,就要縱馬沖出來,被張燕一把按住,低聲道;“老于,罵兩句又少不了肉,有什麼大不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于毒脫口而出道︰“你說的倒好听,他說要和我老婆睡覺呢,我能忍嗎?”張燕苦笑道;“說說而已,又不是真的,再說,兄長你也沒老婆嗎?”于毒氣道;“那你讓我出來干嘛,看風景啊。”張燕道;“你就听我的吧,我來說。”

    張燕甩開于毒,提馬向前兩步,厲聲說道;“誰是袁紹的公子,給我出來。”我一听這是要單挑的口氣嗎。那太好了,我正想這樣呢。當即答應道;“在下便是,不知道張將軍有何指教?”張燕斜著眼看我,一臉的不屑,突然歪頭向地上吐了口痰;“就憑你小子,也敢跟曹丞相作對,我勸你一句,趕緊和你老子袁紹斷絕關系,投在我的麾下,我張燕保證在丞相面前,為你求個一官半職的,如何?”我還沒等開口。文丑就沖上來大聲叫道;“張燕,你敢出來和我較量較量嗎?”那邊于毒也急了,厲聲道;“有何不敢,老子這就出去和你決一死戰,還有那個丑鬼,你們一起上來吧。”他說的是周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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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三十三章首戰告捷

    這次張燕沒攔住,于毒不听他的,揮手叫了一隊兵,把鹿角搬開,就殺出來。文丑全身的肌肉早已繃緊,只等著于毒出來決戰,一見他真的帶著兵殺出來頓時喜上眉梢,縱馬挺槍,直取于毒。于毒不認得文丑,要不不會如此托大。更倒霉的是他忘了讓敵將通名了。還以為文丑是個無名小卒。他的本意是沖著周倉來的,心想,小子你不是要睡我的老婆嗎,我就砍你腦袋,讓你狂。再加上文丑比周倉長的好看,他就本能的認為周倉才是主將,本來嘛,罵人罵的這麼厲害,本事自然也大得很。

    周倉本事是不小,可是比起文丑還差點。于毒自持勇猛,大大咧咧的刺出一矛,本以為憑自己的度和精妙變化,可以給文丑刺下馬,誰知,文丑早就看出了他長矛上的變化,對他的度更加不屑。一側身,挺槍照著于毒胸口的破綻,就刺下去。文丑這一手拿捏的恰到好處,正好是于毒一矛刺出,招式用老,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時候。于毒明明看到文丑的鐵槍刺到他的胸口,可就是扯不回長矛來擋隔。他的身手也算是了得,就在這千鈞一的時候,左手鏘的一聲,翻腕從腰際拔出佩刀,來不及擋隔,大刀平鋪在胸口。文丑的飛雲槍正好刺中刀身,槍尖和佩刀擦出一陣閃亮的火花,出一連串撕金裂帛的響聲。于毒雖然勉力逃過被刺出透明窟窿的厄運,但卻難以抵御來自文丑槍身的強大力道,被飛雲槍一槍刺下馬背。于毒摔在地上,覺得胸口一陣劇痛,肚子里翻江倒海,腦中一片眩暈,正想站起來逃走,就覺得脖子一涼,被一柄大刀架住。他抬頭一看——這不是要睡我老婆的那個混蛋嗎?姥姥的,怎麼落在了他的手上,這下子完了。于毒**來的幾百士兵顧不得主帥,紛紛從來路返回,順便把搬開的鹿角,又恢復原樣。

    張燕見于毒被擒,急的在馬上跺腳,扯著嗓子喊;“我說不讓你去,你非要去,結果怎樣被人給捉住了吧。”然後在心里補充了一句“活該,***賤骨頭,誰讓你不听老子的。”于毒心里生氣,姓張的不來救我,還埋怨我,不是東西。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回頭舔著臉,問馬上的文丑;“哎,說你呢,你是誰呀?武功不錯嘛,我老于敗在你的手上,心服口服的。”文丑冷著臉道;“在下河北文丑是也。”于毒干笑自嘲;“倒霉,我當是誰,原來是河北第一名將,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出來了,你小子也不仗義,剛才叫陣的時候,為什麼不先通名報姓。”文丑陰沉著臉道;“你又沒問我,我干嘛要說。”于毒不說話了,剛才把他當成無名小卒,不屑于問他的名字呢。這時,跑過來幾個兵卒,把于毒綁起來,帶回到我軍陣營。張燕干瞪眼,就是不派一兵一卒出來營救。

    于毒剛被拉進中軍,裴元紹就迎上來,大聲哭道;“于大哥,你還認得小弟嗎?”于毒一愣,沒敢抬頭,心想,怎麼偏趕上這麼丟人的時候,遇見熟人呢。

    “我是裴元紹啊,于大哥。”裴元紹把他的聲音扯到最高,恨不得讓全河間的人都听到他的嚎叫。于毒被他殺豬一般的聲音,弄得心煩意亂,厲聲道︰“你他娘的在哭,老子豁出去命不要也跟你拼了。”裴元紹挺丟人,心想這不是好心沒好報嗎,俺圖個啥呀,要不是二公子讓我來勸降,我才懶得理你這個階下囚呢,你還挺狂的。

    “于大哥,你認出我來了嗎?”裴元紹揮手推開那幾名士兵,把裴元紹拉到一邊說。于毒看了一眼,立即道;“認得,認得,你不就是那個,和馬曉三的老婆私通,被逐出黃巾軍的裴元紹嗎?听說你後來帶著馬曉三的老婆跑了,再後來還給人賣到了窯子里,我說你小子可夠缺德的啦,這種事情也干得出來——”

    “于大哥,你別听別人瞎說,我什麼時候把翠花賣到窯子里啦,是她自己跟一個荊州的名門子弟跑了好不好,我他娘的羊肉沒吃著,撈了一身騷,到現在還覺得冤呢。行了,大哥,以前的破事,咱就不提了,今兒,咱在這遇上,大哥你落了難,做兄弟的也不能不管你,你看你現在混得,當個將軍,連頭盔都沒有,這樣吧,你過來跟著我們二公子混吧,二公子宅心仁厚,知人善任,早晚必得天下,跟著他準沒錯。”裴元紹一邊說,一邊把于毒身上的繩子,綁緊一些,怕他跑了。于毒罵道;“你***一口一個大哥叫著,哦,你就這樣對待你大哥呀?”

    裴元紹無奈的道;“沒辦法于大哥,誰不知道你是黃巾軍中的萬人敵,武功蓋世,兄弟俺也害怕呀。”裴元紹變相的拍了個馬屁弄得于毒挺高興。

    “那可不行,我可不是軟骨頭,被捉了就投降,那樣對不起張燕兄弟。”于毒笑著笑著就緩過味來。

    裴元紹一開始說話聲音挺大的,可是後來越來越小,還一個勁的帶著于毒往里走,到最後,張燕只能看到兩人說話,卻听不到聲音了。他也認得裴元紹,心想,這勾引大嫂的王八蛋怎麼也在那邊。文丑這邊不依不饒的還想擴大戰果,嚷嚷著要張燕親自出來決戰。張燕看到了他的身手,心想自己是來阻敵的,又不是來廝殺的,只要不讓袁熙過去,就是大功一件,丞相將來就會嘉獎,犯不上跟你單挑。可是于毒怎麼辦呢,張燕犯了躊躇,救他吧,救不出來了,不救吧,又沒義氣。怎麼辦?

    正在他難以決斷的時候,賈詡這個缺德冒煙的出來喊了一句;“張將軍,我們做筆交易怎麼樣?”張燕翻白眼;“什麼交易?”賈詡微笑道;“請將軍讓出一條道路我們過去,二公子立即放了于將軍怎樣。”我一听不錯這招夠狠,張燕、于毒鐵定翻臉了。我配合道;“不錯不錯,本公子知道張燕將軍和于毒將軍一向情同手足不分彼此,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明白你們不願分離。這樣,將軍你放我過去,本公子保證立即放于將軍回去,和你團聚。而且絕對不會傷害你營中半條性命,怎麼樣?張燕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壞掉了,心想袁熙果然和他老子一樣的膿包,虧他想的出來。捉了個于毒就讓我十萬大軍不戰而降,妄想。于毒死不死的管我什麼事情。

    “呸,袁熙,你少在我面前演戲,于大哥可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子,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真英雄,絕不會貪生怕死跪地求饒,為了自己的性命要大軍投降。于大哥——”張燕也哭了。哭的很悲痛。“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要我們不要管你死活,守住營寨對不對,這些我都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听你的決不投降,大哥,你安心去吧,兄弟一定給你報仇。”

    黃巾軍的士兵心里都在想,張將軍真是有情有意的好漢子。于毒卻在想,放屁,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這小子把我往絕路上逼呢。張燕怒視著我道;“袁熙,你殺我大哥,我張燕今生和你勢不兩立,你想從這里過去,除非長上翅膀會飛。”說完一揮手,帶著士兵回營了,根本不理于毒死活。我苦笑道;“到底是我要殺你大哥,還是你不安好心啊。”

    張燕回到營中立即下令;“緊閉寨門,不得迎戰,弓弩手準備,若有人上前一律射殺,誰能射死袁熙,賞千金封萬戶侯。”也不知道他從那弄這麼多錢賞給人家。估計到時候會賴賬,大概會說;“兄弟,你听錯了,我說的是賞三金,不是千金。兄弟啊,我們現在軍費比較緊張,你看著三金本將軍暫時也拿不出來,什麼,你不要了,那好那好,我就封你為列侯,彌補一下你的損失。”心里肯定想,反正那玩意隨便封,也沒人承認。張燕軍的弓弩手听張燕這麼說,一個個的都把眼楮瞪圓了。張燕又撥派了三千騎兵,分為三組,每個時辰輪換一次,就寨門把手,就是不出戰。

    張燕得意洋洋的收兵回帳。我回頭看了一眼五十步外滿臉怒容須皆張的于毒。裴元紹還在那里一邊套交情,一邊勸降呢。我下馬過去的時候正好听他說道;“大哥呀,別打了,把你的人都**來跟二公子算了,肯定弄個校尉干干。北方早晚都要姓袁的,你又不是曹賊的親戚,還跟他有過節,何必和他抱著一塊死呢。你跟張燕大哥不一樣,人家曹阿瞞特別器重張大哥,還接長不短給他送點金銀,送幾個**,你說他給過你什麼?咱犯得上為了那狗賊拼命嗎,不值呀!大哥。行啦,行啦,別猶豫了,跟我去二公子那投降吧,听我的準沒錯。”他蹲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說的很親熱,很誠懇,很推心置腹。就好像是于毒的親弟弟一樣。

    于毒本來也沒打算投降的,他對裴元紹的花言巧語根本不感興趣,但看到張燕一副恨不得自己早死,還咬牙切齒的誓要給自己報仇的深情厚誼上,覺得有必要投降了。于毒狠狠地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張燕這個王八蛋,老子跟他勢不兩立。”我一听妥了,看來于毒決定投降了。

    裴元紹看我走過來,越勸的起勁;“咋樣,于大哥,張將軍不管你的死活,你也看到了,干嘛還一根筋,到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我忽然想到一個主意,就停下腳步沒走過去。轉頭對文丑道;“收兵回營。”

    “公子,在下受了張燕脅迫才不識時務來抵御天兵,現在失手被擒心中萬分懊悔,願意投效麾下,供公子驅策。”于毒就像是死了親娘一樣,哭的死去活來。裴元紹還一個勁的在旁邊幫著說好話,看樣子,就怕我宰了于毒一樣。

    于毒擦了擦眼淚道;“公子,小人今天終于看清了張燕背信棄義的真面目,我恨死他了,若不能殺此不義之人,死不瞑目。”我心中大喜,心說,你也別殺他,最好把他也勸降了才好呢。我忙又勸慰他,而且在我權利範圍內大加封賞,一口氣把他提拔到幽州刺史部的從事中郎。對于我的封賞,于毒感激涕零,又像個女人一樣痛哭一場,拍著胸口保證,只要給他一天時間,他一定可以把張燕擒來軍中。我高興地要死。于毒說;“今晚我便可以回去,就對張燕說,是趁著守衛不注意逃出來的,然後,在寨中召集舊部,從中起事,擒拿張燕,把他活捉過來。不過——”于毒噗通又跪下來,接著以淚洗面;“公子,一定要答應我切不可傷害了老張的性命,雖然我剛才說了氣話,可仔細想想,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兄弟了,還請公子放他一條生路。”

    “好說,好說,于大哥你快些起來,袁熙答應你就是了,沒想到于大哥竟是如此重情重義的好漢子,好吧,本公子就破例不殺他好了。”心想,老子本來也沒想殺他。

    于毒和裴元紹剛走,郭嘉就急匆匆的闖進來,他一直站在外面偷听呢。;“公子,這個于毒有點古怪,此人以前在黃巾軍中素來有硬漢之稱,怎麼今日變的這麼軟骨頭,還哭天抹淚的,這不對勁,我們還是小心為好。”我正沉浸在即將生擒張燕的喜悅中,那里听得進去這些話。急忙替于毒辯解道;“我也知道于毒素來有硬漢之稱,不是軟骨頭,可這次他不僅僅是兩軍對壘失利,還有張燕背信棄義,扔下他不管,他傷心失望之余,決定投降也是很正常的嘛。”郭嘉大急道;“可是張燕今日的舉動也大有可疑,公子想一想,于毒和張燕二人,結伴起事十幾年,如果他是這樣的小人,于毒早就現了,還會等到今日失手被擒了才來恨他嗎?”

    我得意的擺擺手道;“不要緊,本公子料定兩人都是有勇無謀之輩,根本就不足為慮,就算于毒當真詐降,他一個人在我軍中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郭嘉提醒道;“可是于毒方才的計策——”

    “計策,你是擔心他一去不回是嗎?沒關系,大不了就是本公子錯信了他,就算是佔不到便宜,也不見得能吃什麼樣的虧。讓他去就是了。”

    郭嘉嘆氣道︰“公子誤會了,我不是擔心他一去不回,我是擔心他一戰成功,帶著大隊人馬回來。那時候,萬一——”

    我終于知道郭嘉擔心什麼了,皺眉道;“這倒也是——沒關系,如果他成功了,我囑咐他只帶著張燕一個人回營,士兵不能過五十,這樣就不怕他反水了。哎呀,奉孝,行軍作戰本來就是要險中求勝的,難道你要我坐失良機嗎?”我心里著急,只想著快點過河間,入官渡,顧不了許多。

    郭嘉還是不同意,一個勁的搖頭;“我總覺得此事有違常理,如果于毒回去不成功還好一點,如果很輕易的便大功告成,就更加不對了。”我苦笑道;“奉孝,你太過多慮了,想那張燕不過是個義勇之夫,今天在陣上覺得自己理虧,于毒回去之後,他臉紅還來不及呢,那里還會想的太多。于毒即便是輕易得手,也無可厚非嗎。”

    “如果公子一定要用于毒計策,那必須依我兩件事情。”

    我心想,郭嘉今天是怎麼啦,他不是一貫的喜歡鋌而走險嗎,怎麼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不耐煩道;“說吧,什麼事情。”郭嘉道︰“第一,要在營寨黑暗角落中加派兩百名暗哨,便于危急時刻報警。第二,要文丑和張繡將軍,親自到帥帳來護衛公子。”

    我差點脫口而出;至于嗎?這麼大的陣仗。可是話還沒說,心中先自一陣感動。一股濃情厚意的溫暖在我心中油然升起,直沖腦際。體內熱血跟著沸騰。我嘆氣道;“好吧,奉孝,一切都听你的。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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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三十四章桃色事件

    于毒當晚依計行事,裝作打傷了守衛,逃回到張燕營寨。一進帳就對張燕道;“老張,這會袁熙完了,他中了我的計策了。”張燕看到他回來有點不好意思,听他這樣講,就湊過來道;“你怎麼跑回來的。”于毒就把,自己詐降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一遍。听的張燕手舞足蹈,高興地合不攏嘴。

    “這袁熙可真是夠蠢笨的,這樣的話他也肯信,白白的讓我逃過一劫。”于毒一**坐在席子上,抄起龍角杯,仰脖喝了一杯酒,又喘息道︰“真他娘的丟人,被人活捉了,不行,這口氣我一定要出,快快想想有什麼好辦法沒有。”張燕冷笑道︰“眼下就有一步好棋,不過要冒點險,不知道大哥你干不干。”于毒大大咧咧道;“只要是能出氣,能報仇的,什麼辦法都行。”張燕心想,袁熙明天比你還生氣呢。

    “兄長可將我綁回營中,待我二人于帳中,斬殺袁熙可也。袁熙若死,大軍群龍無,必然不戰而潰。”于毒正在斟酒,手一停,搖頭道;“行刺,這只怕不容易吧,我看那袁熙體態高大,步履穩健,也是個武功高強的人,還有那麼多親兵護衛,行刺他不容易。”張燕冷笑道︰“你要怕,就不去好了。”于毒酒也不喝了,站起來,跳著腳道;“我怕,我于毒什麼時候怕過——”張燕道;“既然不怕,那你為什麼推三阻四的。”于毒氣道︰“不是我推三阻四,是憑我們兩個的武功,不可能在五招六招之內殺了他,倘若驚動了親兵,外面的人一擁而上,一頓亂砍,我們都被剁成肉醬了,那你我手下這十萬大軍,不也就完蛋了。”

    張燕心想,你知道個屁,老子早有準備了。但他不這樣說,故意表現的跟荊軻一樣慷慨激昂,從腰際拔出佩劍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今日之事,只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兵卒。于大哥,你就說句痛快話,到底干不干。”于毒一看張燕兄弟如此熱血沸騰,當即受到感染,拍案而起;“干他娘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有啥好怕的。”張燕這小子說的比唱的還好听,實際上心里卻在想著,是時候把許攸大人的信,送出去了——

    焦觸這兩天挺郁悶的,眼看著二公子身邊圍攏了一幫新人,頗受信任,反而自己這個跟隨大將軍袁紹多年的宿將,成了外人似的。他覺得二公子不太重視他,自己在他手下應該沒什麼前途,本來嘛,這次北征烏桓,自己屯兵徐景山,牽制烏延主力,是立了大功的,可是這個袁熙愣是把他扔到了九霄雲外,忘了他的豐功偉績,竟然沒有封賞,這讓他很不爽。所以就經常喝酒,喝完了就牢騷。傍晚的時候,正喝的酩酊大醉顛三倒四。突然眼前一亮,帳篷前面剛燃起的橘紅色火光下,走過去一個活色生香,艷麗無比仙女一樣的美人。他揉了揉眼楮,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追出去看,才知道原來是真的。那個風姿卓越看著眼熟的少婦正扭動著嬌軀在他眼前晃動。他皺著眉,壓住酒氣上涌,努力了半天才想起來,對了,這不是那個匈奴王妃嗎?真***漂亮。

    自從隨二公子出征,也有幾個月了。每天就是金戈鐵馬,殺人放火,那曾嘗過半點溫柔滋味。如今一看到這王妃的絕世姿容,頓時心生歹念,一顆心就飛到蔡琰的嬌軀上面。要是把這樣一個美人抱在懷里,死了也值了。他喝的太多了,就忘了這個女人是二公子關照過的。一個匈奴的俘虜,干了也就干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匈奴人這些年禍害漢人女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了。老子就只當是給同胞報仇了。

    這家伙像天蓬元帥一樣,尾隨著蔡琰回到了寢帳。蔡琰一點不知道自己已經釣上了一個大色狼,還在口中幽幽的吟詩呢。一想到很快就能回洛陽回長安,她就坐立不安,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矛盾的不得了。出去走一圈,也是為了派遣心事。她從帥帳前經過的時候,心里就一陣狂跳,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看我。對于這個師弟,她談不上愛,不過,看到他的時候,就會很踏實,慌亂的心立即就靜下來不害怕了。所以她隱隱的有些期盼著。

    她從帥帳轉回來,走到自己的帳篷前,伸手去撩開帳幔的時候,就覺得身後腳步聲起。還沒來得及回頭,縴腰,就被一雙強壯的臂膀給箍抱住了。蔡琰大怒,厲聲道;“袁公子,你——”她聞到一嘴的酒氣,厭惡的回頭,就看到焦觸那張被酒氣燻的紅彤彤的螃蟹臉。蔡琰大驚失色,厲聲吼道;“你是誰?你好大的膽子,放開我——”說著用力想去掰開焦觸放在她腰際,鐵箍一般的兩只手臂。焦觸已經昏了頭了,喝的連他老子娘叫什麼都忘了,只記得自己褲襠下面需要泄一下,渾忘了脖子上邊吃飯的家伙有可能會因此而搬家。他的力氣老大,把蔡琰玲瓏浮凸的嬌軀抱起來,離地三四尺,三步跨進帳篷,兩臂抬起,使勁一拋,就扔在地上撲的羊毛△}2嚏  凰貌磺幔 趾ε攏 址   魃  淺獾潰骸澳鬩 墑裁矗 悴慌鹿 喲χ媚懵穡俊苯勾槐咄岩路   槐吆      潰弧襖獻櫻     伊 麓蠊Γ 嬉桓魴倥  碩疾恍新穡   馨鹽以躚  !  
    焦觸動作很快,說這句話功夫,長袍已經脫下來。蔡琰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往外面跑,被焦觸捉住了,一把扔回去。厲聲道;“今日若不從我,老子就殺了你。”門外站崗的士兵知道要出事,但也不敢過問焦將軍的事情,驚恐之下,立即去稟報親兵校尉周倉。

    周倉一听咋回事,有人在軍營里欺負二公子的師姐,這也太離譜了。立即提刀闖出營帳。周倉的營帳,離蔡琰不遠,出門沒幾步就听到,一陣呵斥一陣淒厲的女子哭聲。周倉大急,飛快的跑過去,一邊跑,一邊招呼門口的士兵;“進去,快,出了事老子宰了你們。”士兵們都挺喜歡帳篷里這個仙女的,見她被焦觸欺負,心里都在想,老子要是個將軍該多好,也可以——心里挺嫉妒,又不敢做聲。見有人撐腰,有幾個膽子大的立即吆喝一聲沖進去,把剛要脫下褲子,實施**的禽獸焦觸拖住了。蔡琰就趁著這個機會跑出去。

    周倉和蔡琰擦身而過,也沒來得及問。邁步走進去一看,立即明白一切。周倉大怒,沖過去,揪住焦觸的頭,照著臉面就是一頓暴揍,打的焦觸掉了好幾顆牙齒,疼的嗷嗷直叫。周倉打夠了,就對抓住他的士兵說道;“帶他去見公子。”

    “什麼,出了這種事。”我正在和郭嘉商議進兵的事情,听了周倉的匯報,勃然大怒,把手里端著的茶碗扔到地上摔個粉碎,血紅著眼楮吼道;“拉下去,斬了,去。”焦觸鼻青臉腫的跪在帥帳里,心里那個後悔呀,周倉這幾拳把他的酒給打醒了。他想起來這個女人似乎和二公子的關系很不一般。這可怎麼辦?

    焦觸精赤著上身,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末將飲酒誤事,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這小子一經現自己所犯錯誤的嚴重性,立即嚇的什麼都忘了。只顧在地上哭的個天崩地裂日月無光,傷心程度,恐怕是地獄里的閻王也會感動。可我卻不會感動。他錯就錯在不該去欽犯蔡琰,她已經夠可憐了,那里還禁得住這樣的打擊。王八蛋,我怒不可遏,大吼一聲︰“周倉,拖下去,給我砍了。”周倉也挺生氣的,他是泥腿子出身,平生最恨欺負女人的男人,心想這小子打仗的時候,沒有多勇猛,這方面表現的挺積極出色,以後肯定還會干壞事,不如趁早解決了了事。伸出熊掌,從地上提起焦觸,就往外面走。

    此時田豐和崔琰正好從外面進來,忙問何故。周倉狠狠地在焦觸的子孫根踢了一腳,咬著牙道;“這***想害公子師姐,被我捉住了,公子要殺他呢。”崔琰和焦觸是多年的老同事了,一听這話,心中大急,慌忙跑過來求情;“公子,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啊——”我心里氣極了,心想,誰求情也不行,今兒非宰了他不可。冷著臉沉聲道;“崔先生,您不必多言,焦觸干犯軍紀,罪不容攝,力斬不饒。”田豐慌忙道;“焦觸犯了重罪,該殺,該剮,但此刻大敵當前,正是用人之際,陣前斬將,于軍不利,還望公子暫且記下他這顆人頭,等回到冀州在做處置吧。” 我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嘶喊了一聲道;“滾,都給我滾出去,把焦觸拉下去,重打五十軍棍,出去。”郭嘉本來還想說什麼,可是看我一副歇斯底里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嘆了口氣,就出去了。焦觸被幾個士兵拖出去,我又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等到了冀州,老子扒了你的皮。”

    焦觸被打了五十軍棍,酒是醒了,腦子卻更迷糊了。身上的傷和心中的恨,一起涌上心頭,把他胸口的熱血一陣陣的頂上腦際,猛然一陣惡心,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親兵從外面引進一個人來,那人直言不諱的說自己是張燕派到軍中的奸細幫許攸大人送信的。焦觸從他手中接過那封蠟封完好的書信時,心里一直都在琢磨,怎麼許攸的信,會到了張燕的手上。他打開信一看,立即就明白一切。信的意思听簡單,就是讓他臨陣倒戈,投降曹操,許攸則把自己的女兒徐琳嫁給焦觸為妻。此外還列舉了一些許攸在擔任功曹時候,搜集的一些,焦觸犯法的證據,很多,什麼貪污受賄,奸**女,巧取豪奪,大概夠他死上二十幾回的。焦觸大驚失色,心想,難道治中大人已經投靠了曹操,不然為何寫這樣的書信。焦觸看著送信來的士兵,沉聲道︰“你來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那士兵道;“沒有,將軍放心,我是穿著袁軍的軍服入營的,並沒有任何人注意。”焦觸松了口氣,心中浮現出徐琳美麗倩影。他曾經向許攸提過親,但是被一口拒絕了。這次許攸要他反戈,就拋出了這間法寶。

    “將軍,我這里還有一封書信,是張燕將軍寫給你的。”士兵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上來。焦觸一陣頭痛,怎麼好好地許攸就投降了曹操呢,還要自己干這種滅九族的事情,萬一要是失敗了,不就完了。袁熙可不是好惹的,還有他最近收在身邊的那些文臣武將,沒有一個不扎手。可是當他看完了張燕的信件,嘴角立即就流露出陰笑,點頭道︰“你回去,告訴你家將軍,讓他準時前來,我會依計行事。”

    士兵走了之後,焦觸立即忍著股上的傷痛,把兩封書信焚毀。心想,自己要是把許攸的書信交出去,一定可以得到寬大,說不定還會立功。可是張燕開出的條件挺誘人,說什麼封列侯,郡守的,還外加一個伏波將軍。自己跟著袁紹干了這麼多年,不過混了個折沖校尉的官職,今天又闖下這樣的大禍,就算是自己立了功,贖了罪,袁熙暫時的不計較,但,保不齊那一天又翻舊賬,把我宰了。如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是不是應該放棄?他讓報信的兵卒回去有兩手準備。張燕和他約定的是凌晨戌時起事,他至少還有一個時辰來考慮好,出賣那一方。如果出賣張燕,就把書信一交,然後做好圈套,等著他自投羅網,如果出賣袁熙,就要冒點風險了。不過這也沒什麼,賭注越大收獲也就越大。他挪動一下身子,疼痛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涌上來,讓他眼前一黑,心中恨意升騰,咬咬牙暗暗下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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