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穿越三國之袁紹之子 作者:鍾離昧(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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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5 23:01: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5 187299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0 11:45
冀州鏖戰 第二十五章日夜奮戰

    夏侯淵正想下馬,往路中間爬,忽然听到幾個英勇的士兵大聲喊叫著;“保護將軍,保護將軍。”然後無恥的從他身邊跑過去,當了逃兵。

    他一生氣,抽出刀來,想砍死他們。無巧不巧,其中一個逃兵所騎的母馬,大概是夏侯淵戰馬的紅粉知己,母馬嗲聲嗲氣的嘶鳴了一聲,他**戰馬,就伸嘴過去在人家**上揩油。那母馬一生氣,就尥蹶子給了它一下。這死馬,也真是色膽包天,生死存亡關頭,還想著勾三搭四,結果風流付出了代價。連帶他的主人,曹軍八**之一的夏侯淵將軍,一起跌落懸崖了。【八**是曹操的八個本家兄弟,夏侯淵、夏侯?、夏侯尚、曹洪、曹仁、曹休、曹純、曹真】

    夏侯淵听的耳邊風聲,身子急下墜,臨死的前一刻還在想;老子死的太不值了   

    夏侯淵一死,群龍無的曹兵失去了抵抗的意識,人人亡魂喪膽,沒人砍殺自己掉下懸崖的不計其數。 還有一部分仗著馬快,沿山路逃跑了,這些人回到營寨後,還美其名曰︰“丞相,我是趕回來報信的。”

    曹操一看,哦,五千多人回來報信,是不是太多了?一個個跑的滿頭大汗,連噓帶喘,真是***忠臣。這群王八蛋,我兄弟死了,你們怎麼沒死,悲憤之下,就把這些士兵每人打了五十軍棍。有幾個帶頭的將軍被砍了頭。

    荀攸在他身邊又是跺腳,又是嘆氣︰“沒想到,夏侯將軍自己的計策,倒把自己害死了,真是可悲可嘆,上蒼啊,你為何天妒英才。”悲傷地樣子,仿佛死的是他親爹。

    曹操納悶,自己出的計策?我怎麼記得這主意是你出的呢!

    文丑這一戰,不但‘擊殺’大將夏侯淵,而且俘虜了將近一萬曹兵及戰馬,是為官渡以來第一次勝仗。老天啊,我終于看到回頭錢了。

    荀攸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一天之後辦理完夏侯將軍的喪事,悲痛欲絕的曹軍開始實行鐵壁圍城計劃。

    曹洪這一天心里都在想,夏侯將軍人都死了,他家里的二三十個小妾可怎麼辦!嗨,真是太淒慘了。我和將軍分屬兄弟,要不要照顧照顧   

    大軍四面圍城之後,荀攸為了解決士兵仰攻城樓困難和不知道城內虛實的問題,建議曹操建造木塔和耬車。木塔分為三層,站在塔上可以俯視城內的所有情況,並在每層配備弓弩,和小型石機,這一下曹軍也有了空中打擊的實力了,不妙!耬車可以當做望台來用,可以移動著箭助攻,有點像坦克。

    這幾天曹軍中受累最多的就是鐵匠們。他們打造了近千丈的鐵鏈用木樁架起來,連在一起,形成環繞城池的長圍欄。把城中的騎兵全部封死在里面。夠毒!

    完成了這些以後,恨透了袁軍的荀攸又咬牙切齒的為丞相大人獻上一計,名曰“斷其水源,淺其閘口”。簡而言之,就是切斷護城河的水源,讓它變成一條干?的河溝。這樣也就不用費力搭雲梯了。直接填土運石頭,把裝滿土石的車子,扔進壕溝中。讓這些沒用的蛤蟆車去把壕溝填平。

    如此一來,黎陽城頭,就一馬平川,一覽無遺,毫無屏障可守了。

    至于城樓上的空襲也不用擔心,因為他們有了木塔之後,就和我軍同樣的有了一只    空軍了。空中軍,簡稱空軍。

    所有的這些事宜都辦妥之後,曹軍便開始圍城射箭,連續幾天,每日“空襲”,就是不出動步兵。雙方開始了歷時十日的“炮戰”。

    打到第十天的時候,負責在木塔上指揮炮兵【石機】的賈信就現問題了。自己的大炮口徑太小,射程太近,不是對方巨無霸的對手。還有,對方城樓上,最近一段時間每天都會添加一到兩台穿雲排弩,十天來,每個城門都擺滿了弩箭機,差不多共有**十台。這家伙威力大的不得了,強勁的箭矢竟然可以在空中擊碎石車上出的石頭。這些日子,光是木塔,就被擊毀了十幾座。不過沒關系,毀了在建,千錘百煉嗎!

    圍城之後,曹軍很輕易的就截斷了護城河和黃河相互連接的閘口,又從河的另一端,挖掘支流,讓水流到下游淺灘。他才不管會不會淹沒農田呢,反正不是自己的百姓。這樣沒用幾天護城河就干的見底了。

    密不透風,所有的人都喘不過氣來了,雖然圍城之後,城中並沒有吃什麼虧,糧草也還夠用,但,護城河水流一斷,有一部分人先自陷入了恐慌之中,仿佛末日即將降臨。這些人的代表人物,就是袁尚。

    他是主張棄城逃走的,為此,我們之間爆了一場口角大戰。這場大戰,所帶來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軍心動蕩的一塌糊涂了。

    “黎陽城守不住了,我們區區幾萬人馬,怎麼能抗衡曹軍幾十萬,這根本就是笑談,痴人說夢。我看不如會冀州去召集人馬,意圖東山再起。你們走不走,不走的話,我自己帶人殺出去,回去求援。”袁尚歇斯底里的喊叫。汗珠從額頭流到嘴邊。

    大多數武將,除了他的親信,都用鄙夷不屑的眼光看著他。逃兵,沒骨氣。

    袁尚說這番話之前,已經想到了後果,知道會威信盡失,不過他顧不了這些了,他要活下去,而且,遠在冀州的父親,身體不知道怎麼樣了,可別   

    “住口。”我厲聲道。“我絕不會放棄黎陽,你也不能走。”

    袁尚冷笑道;“那讓我跟你一起死在這里?”

    “只要我們能堅持一月,曹操一定會退兵的,你相信我。”我沉聲道。

    袁尚咆哮道︰“算了吧,此刻連最後一道屏障護城河都沒有了,你怎麼堅持一月。鬼才相信你的話。”

    “三弟,你不要亂說話,會影響軍心的。”我火了,大聲吼道。

    袁尚道;“軍心,軍心還用得著我來影響嗎?你去外面听听看看,士兵們都在說什麼,想什麼?他們都不敢打下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不管怎麼說,三弟你不能走,你走了,士氣就徹底沒有了。而且,外面幾十萬兵馬圍城,你出去會有危險。”

    “在這里更危險。”袁尚厲聲道︰“本公子一定要走,誰敢攔我?”說著從腰間拔出佩刀。雙目通紅,向門外走。

    我氣的眼珠子冒火,扭頭喊道;“昌?、張繡,把三公子給我拿下,先關起來,等我破了曹軍再說。”

    張繡還猶豫了一下,昌?可不管這些,他本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徒,愣頭青一個,跟著誰都準備隨時叛變的。現在就服我一個人,從來都一根筋死心塌地的執行我的命令,他不管這些,二公子下了命令,別說三公子,就是主公袁紹、漢獻帝,也照樣辦理。

    昌?到了門外,揮手叫來七八個膀大腰圓的親兵,說是二公子的命令,要把三公子給綁了。那幾個親兵,二話沒說就撲上去,和昌?合力把三公子的刀奪過來,胳膊反背著,往屋子里脫。

    甦由看著郭援,那意思,要不要動手。郭援不同意逃跑,他挺為難的,所以就悶聲不響的在門口站著裝蒜。甦由一看,你裝,我也不管。就把袁尚給晾了。

    審配看到苗頭不對,急忙跑過來道;“二公子,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三公子,傳出去讓人笑話,先把人放了再說。”

    我心想我不這樣做,以後讓人笑話的地方還多著呢。

    袁尚一邊掙扎一邊大怒道;“放開本公子,袁熙,我跟你沒完    ”

    我不為所動,揮揮手道︰“把三公子帶下去,昌?,你親自去看管,不要讓他出門,出了事,我唯你是問。”

    外面跑進來一個兵卒,大聲道︰“報,公子,城外射進書信一封,是給您的。”我皺了皺眉問道;“誰寫的?”

    兵卒朗聲道︰“上面的署名是大漢安陽公主?”

    “ 安陽公主,不認識,他給我寫信干什麼?”我伸手去接信,喃喃道。文丑差點被這句話嚇哭;“公子,公子,那個安陽公主,你怎麼能不認識呢,她是,她是你老婆。”

    “啊”我恍然大悟,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都是袁尚這不爭氣的東西給鬧的。

    我打開書信一看,是一封勸降書。上面用雋永的小楷,寫著很漂亮干淨的字跡,大意是曹丞相如何忠君愛國,如何如何尊重皇上,尊重她這位公主。要我以大意為重,放棄抵抗,繳械投降,那夫妻很快就能團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本來心情就郁悶,這一來更加不快,就提起筆來給回了一封。“婦道人家懂個屁,頭長見識短,你知道什麼叫大意?什麼叫忠君愛國?你給我好好地在許昌呆著,要是在胡說八道,小心老子休了你。還有,曹操是國賊,你以後少搭理他,听到沒。”

    估計安陽公主看到這封信,差不多能冤枉的哭死。不是曹操百般逼迫,她是絕對不會動筆寫的。

    寫完了叫方才那個士兵出去,用箭射出城。我覺得曹操有些可笑,怎麼想出這麼個主意來,一點殺傷力也沒有,當真的黔驢技窮。

    士兵接過信後,賈詡拿起來看了一下,鼻子差點氣歪,心想,您可能是大漢朝歷代以來,最膽大妄為的駙馬了。

    賈詡道;“曹賊要攻城了。”

    我愣了;“何以見得?”賈詡笑道︰“很明顯,方才的書信是緩兵之計,想要穩住公子,讓公子以為他拿我們沒辦法,從而放松警惕。”

    賈詡就是賈詡,果然比我聰明,不服不行。

    張繡和文丑同時道︰“怎麼辦?”我笑道;“兵來將當,水來土掩,能怎麼辦?”文丑道;“來日公子還是不要上城樓了,太危險。”我苦笑道;“不行,我一定要上    必須的。”

    果然不出賈詡所料,第二天天還沒亮,曹軍的步兵騎兵弓箭兵,***所有的兵種,便壓上來,連號角都不吹,就偷偷摸摸的殺上來,卑鄙。幸虧我們早有準備。曹丕腦袋上還纏了塊白布,聲稱是為他叔叔夏侯淵報仇雪恨。問題夏侯淵是自殺呀,關我屁事?

    這次曹操仍然是圍住四門攻打,韓浩和夏侯淵的位置分別有張遼和賈信補上,其他的人員照舊。由于有了木塔和耬車的幫助,曹軍對城內的情況有了了解,事先做了防備,傷亡就小得多了。從木塔上射出的箭矢,也精準了不少,浪費情況比之以前有所改善。曹軍的鐵匠終于不用日夜加班加點了。

    鐵匠不加班,不代表士兵不加班。從這天早晨開始,曹操的步兵、弓箭兵、工事兵協同作戰,不分晝夜,一刻不停地攻擊城池。步兵在城下攻,‘炮兵’在木塔上不停地射箭用石機投石。曹操是勞動法的忠實擁護者和執行者。他嚴格按照八小時工作制度,把士兵分為三班,十二個時辰輪番猛攻,想要以此來瓦解我軍將士的意志。

    我軍人員有限,四萬多人要守住這麼大的一座城池,必須全軍出動,沒有八小時工作制,全部的全日制,取消休假。換句話說,曹軍可以休息,而我軍士兵卻不能合眼,必須日夜奮戰。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0 11:45
冀州鏖戰 第二十六章寸土必爭

    曹軍的?望台和三層木塔上日夜都派人堅守,木塔上的士兵踫到值夜班,就不能下塔,吃喝拉撒都在上面,撒尿大便,全都往樓下的戰友身上澆灌。好讓他們作戰更加有勁!

    曹軍士兵在這種澆灌下,果然茁壯成長,比平常勇猛的多了。不勇猛不行啊,有誰願意,長期受虐待,讓人在頭頂拉屎撒尿的。

    我帶著人在城門和四角來回督戰,差不多已經三天沒有合過眼了,黎陽城失去了護城河的保護,就像是沒穿衣服的婦孺,隨便什麼人都能來干一下,隨時都有被**的危險。防御比之先前要差的多了。僅只今日一天,東南角和西門東門就有三次被攻破。要不是將士死戰,爬上城牆的敵人,早就開始新一輪的巷戰了。好在,我的手下,亡命徒比較多,硬是把他們一次次的逼下城頭。

    時間一長,士兵們困的受不了了。已經到了產生幻覺的地步,連箭無虛的控弦戰士,都能把箭射到自己人身上了,腦中一片模糊,眼前一片漆黑,還有很多重重疊疊的影子不停地閃耀著。有的士兵為了保命,就用刀尖在自己的腿上胳膊上刺出血,來達到片刻清醒的目的。還有的干脆我就不抵抗了,愛咋地咋地吧,趴在城樓上就睡著了,轉瞬變成刺蝟。

    城樓上的人,幾乎個個東搖西晃了。

    這樣不行,士兵們要睡覺,不然,用不上一天的功夫,黎陽就完了。

    睡覺。睡也是死,不睡,死的更快。我果斷的下令,兩個箭剁抽調一名士兵去睡覺。操縱石車和排弩的,三個抽調一個,由長官指派,不允許抽簽。一來時間不夠,二來,那樣非自相殘殺不可。這群士兵都已經到了給個西施都不干的地步了。

    晚上我就穿著鎧甲躺在城樓上睡,身子緊貼在箭剁之後,上面蓋著木板。耳邊听著嗖嗖的箭矢破空的催眠曲,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居然兩個時辰,過去了。連晚上尿急的毛病都好了。

    城樓上的箭矢少了,城下的攻勢此消彼長下,變的很猛。要不是所有的箭都淬了毒,恐怕城池早就破了。饒是如此,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第十八天早上,當第二批疲憊不堪的士兵從睡夢中起來接班的時候,城上城下,已經成了另外一幅光景。從曹軍攻城之日算起,今天是第三十天。由于兵源嚴重不足,大批的工事兵,包括鐵匠、伙夫,都不得不上城頭殺敵。這樣一來,各方面箭矢、木銃、戰車,等守城工具的制造就受到影響,有些供應不上了。缺少守城工具,加上士兵疲累困乏,自然無法壓制殺紅了眼的曹軍。戰事一天比一天吃緊。終于   

    來自八個方向的曹軍都已經攀梯登牆。守城者大部分放棄射箭,居高臨下的和曹軍展開白刃戰。近身肉搏,顯示著攻城戰,已經進入尾聲。黎陽保不住了。

    攻擊最猛烈的曹軍來自張遼主攻的北門和李典主攻的西門。北門的守將是審配和胡車兒西門則是文丑。曹軍木塔上的石機,不時的把澆上火油纏上破布點燃後的石塊,投擲到城中。城內哭喊震耳,火頭四起,濃煙席卷著火屑遮天蔽空。死尸狼藉的黎陽城變作修羅地獄,老弱婦孺四散奔逃,一片末日的慘烈氣氛,令人慘不忍睹。

    張遼和李典軍,已經完全攻上城頭,審配由于是文官城破之後即被斬殺,剁成肉醬。胡車兒左臂中了一刀,敵人遂里應外合打開了北門。

    城外張遼哈哈大笑。一陣戰鼓擂響。大隊騎兵從城門蜂擁而入,見人就殺,分成數股向四面八方擴展,想要摸到東南西北,接應城外的敵人入城。負責防守的士兵,困頓中把弩車上的巨弩射光後,就哭喊震天的四散奔逃,結果被騎兵一頓砍殺,全部殞命。北門戰場亂成一片,敵我難分。

    接著被突破的是文丑的西門。李典上次敗的窩囊,這次第一個登上城頭,拼命地砍殺了二十幾個守軍,為他的部隊登城打開了缺口。

    文丑當時正在另一邊防守,沒顧得上照顧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大批的黑甲曹軍已經和守軍近身肉搏絞殺在一起了。我听到報告,命令郝昭和賈詡,無論如何,不惜代價的守住南門和東門,阻止曹軍四路會師。然後召集一隊騎兵,蹄聲轟鳴中,向城北門殺過去。昌?和郭援也各自帶了自己的步兵,兩股怒潮般向西門壓去,戰況激烈。

    城頭城內,激烈肉搏血戰,張遼和李典的騎兵雄師,踏著黎陽城大街,在西北角上成功會師。向黎陽城的守軍推進推進,後面的步兵也潮水般涌進來。文丑和胡車兒指揮著敗兵,向城內撤,一邊阻擊攻進來的曹軍勁旅。

    寬厚的城牆,完全失去了防御保護的作用,殘酷的巷戰全面展開。

    我來到西北角正好遇到文丑和胡車兒的敗兵。胡車兒哭道︰“公子,我沒用,北門讓我給丟了,你殺了我吧。”文丑面寒如水,厲聲道︰“我也有罪,不過,現在不是治罪的時候,公子給我一次機會,我寧願戰死,也不願意被處死。” 我翻身下馬,握著兩人的手,沉聲道;“仗還沒打完,我們還沒輸呢,別說喪氣話,就算死,本公子也和你們死在一起。”

    文丑突然有些哽咽;“公子,你走吧,我和諸將,拼死給你殺出條血路,你將來記得給我們報仇。”這時昌?、甦由和郭援、朱靈,也從四面帶兵匯聚過來,昌?厲聲道;“大家拼死一戰,保護公子突出重圍,老子今天豁出命去,跟曹賊拼了。”

    朱靈顫聲道︰“公子,我不會再投曹操了,這次回來,承蒙公子厚愛,沒有對我另眼相看,靈今日已死報答。”

    胡車兒急道;“走吧公子,張遼匹夫殺過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郭援道;“公子,你身先士卒,和我們同甘共苦,老郭心里也佩服你,你走吧,張遼狗賊就交給我,老子死了也拉他墊背。”

    蹄聲轟隆,戰火紛飛,吶喊聲震天,張遼鐵騎,只在百丈外廝殺。“拿刀來。”我雙目通紅,高聲叫道。

    立即有士兵遞過一把腰刀。我握緊刀柄,一刀刺入身後一匹白馬腹中,鮮血飛濺,馬兒嘶鳴一聲,倒地而死,血流泉水般,從拳頭大的傷口中涌出。

    “今日本公子就學學劉邦,和大家殺馬盟誓,生死與共,不離不棄,誓與黎陽共存亡。若有獨自逃生者,有如此馬。”

    文丑剛毅的臉上,露出慘笑。伸手出去,取馬血,涂在臉上,高聲道;“生死與共,不離不棄,誓與黎陽共存亡。” 眾將紛紛效仿,將馬血涂在臉上,斷喝“誓與黎陽共存亡    ”

    我聲嘶力竭喊道;“眾將听令,從此刻開始,大家各自為政,誰也不要管誰的死活,寸步不讓,寸土必爭,讓曹軍一步也不能前進。勿要戰斗到剩下一兵一卒為止。”

    昌?翻身上馬︰“公子放心,我的士兵絕不會後退一步,就算是一堵牆,一間房,也要和曹兵計較清楚。” 文丑等諸將,紛紛上馬,帶著自己部署軍隊,迎擊曹軍。馬聲嘶鳴中,我熱淚盈眶,這些全身熱血沸騰的家伙,不知道還能不能在見到了。

    激烈的巷戰,雙方逐街、逐樓、逐屋反復爭奪。黎陽變成了一片瓦礫場,城中八成的居住區被摧毀。在滿是瓦礫和廢墟的城中,守城軍頑強抵抗,在城中的每條街道,每座民房,每個弄堂內都生了激烈的白刃戰。攻入城中的曹軍死傷人數不斷增加。盡管曹軍利用木塔上的石機對城北和城西進行頻繁的‘轟炸’,但是我軍還是悍不畏死的和曹軍爭鋒。剛剛加入戰團的戰士平均存活時間不過十二個時辰。曹軍的主要戰術是各兵種聯合作戰,非常重視步兵、騎兵、和‘空軍’的地面轟炸的協調。為了對抗這種戰術,我軍指揮官采取了貼身緊逼的策略,盡量將己方的前線與曹軍貼近。這樣導致了曹軍的石機無法揮遠程攻擊的作用。

    三日後,曹軍沖擊黎陽太守府。朱靈的步兵團此時正撤退到這里。經過一天最為殘酷的戰斗,曹軍慘勝。第二天,文丑騎兵隊八百人繞過土山,進入太守府左側,突然向曹軍起反沖擊,又奪回來。下午,曹軍佔領了黎陽中心主大街。一路上損失慘重,以每寸土地犧牲三五百人的代價沖進了賈詡防守的東門身後,但很快被郭援的騎兵壓了下來。

    曹軍重新攻佔太守府,但下午又被文丑和朱靈奪回。以後的戰斗更加激烈,兩方軍隊不斷地交替佔領這里。我軍在一次反攻中,竟然在一天之內犧牲了三千名士兵。

    毛?隨張遼軍殺入城中後,回去向曹操報告︰“敵我雙方為爭奪每一座房屋、每一寸許土地、水塔、大街,甚至為爭奪一堵牆、一個當鋪和每一堆瓦礫都展開了激烈的戰斗。其激烈程度是前所未有的,甚至官渡之戰也不能相比。我們早上攻佔了二十丈土地,可是一到晚上,悍不畏死,就像是上緊了條的袁軍又奪了回去。 對太守府反復爭奪達十次之多。在一個大糧庫里,兩軍的士兵非常接近,甚至能夠听到對方的呼吸聲,經過三天的苦戰,我軍損失五百步兵,被袁熙一千人逼迫的連半步都不能前進,將軍王摩戰死,李典只得命令暫時退兵。”

    在城中的另一個部分,胡車兒帶領五百步兵佔據了城中心主大街旁的一座妓院,並頑強地進行抵抗。士兵們在妓院附近挖壕溝,用沙袋壘砌工事,用毒箭,用木銃,撾弩,打擊從大街上通行的曹軍,讓他們片刻也不得安寧,也順便截斷了前後曹軍的聯系。張遼對此大為惱火,下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攻佔這里。雙方的戰斗儼然攻城戰的延續,胡車兒在地形優勢的掩護烘托下,一日殲敵一千,曹軍望洋興嘆,拿他沒有半點辦法。最後曹軍從四面八方殺來,把整座房子都給拆了,只剩下一堵牆。胡車兒帶著五十人,奮力頑抗,眼看不支。還好我趕到了。

    張遼親自壓陣,攻擊這一地區,意思是要打通這條主大街的道路。一看到我過來,頓時興奮,攻下黎陽也不如擒拿袁熙的功勞大。兩眼放光吶喊著擺刀沖上來。

    我也殺紅了眼,心想,什麼戰術,全***沒用,到了現在就橫下一條心,拼命吧。我在袍袖上,撕下一塊布,用牙咬著。把左臂的一處箭傷纏緊。大聲叫道︰“胡將軍過來,我們一起宰了張文遠。”

    胡車兒沒有馬兒,一直和身後的士兵步下交鋒。听我一喊,心想,這個好,我早就想和人合伙干死他了,他娘的一個人殺不了他。

    張遼的膽量在三國中是數一數二的,他可不怕,再說他此刻優勢明顯,差不多是十比一的兵力。

    “袁熙匹夫,你完了,投降吧。”張遼歇斯底里的喊著。把大刀輪成風車帶著呼呼響聲,照頭照臉的向我劈下來。

    ‘鏘’刀槍相交,擦出一串火星,各自向後倒退一步,我的手心已經被震得有些酸麻,張遼也心驚不已。

    我挺槍再刺,同時道︰“老子能殺樂進,就能殺你,你去死吧。” 張遼架開悍槍,全展開大刀,瞬間從四個方位,八種角度,砍來七七四十九刀,我眼前一陣眼花繚亂,心想,罷了,張文遠果然不凡。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0 11:45
冀州鏖戰 第二十七章三光政策

    悍槍的最後幾招殺招︰一往無前、洪荒曠野、霸道絕倫,舍生忘死、被我全部使出來,對抗他洶涌的刀法。等四招使完了,在來上一招趙雲槍法‘黃沙漫漫’。頓時間耳邊听到一陣急促的仿佛雨打沙灘般的響聲。“叮叮叮叮”兩人再次同時後退。

    胡車兒披荊斬棘的殺到,用血肉模糊的大刀,劈向已經被一輪強攻,累的氣喘吁吁的張遼。張遼勉強把這一刀架開,全身一震虛脫。心想,這小子,也不要對付,我犯不著給這幫窮途末路的家伙拼命 ,還是先避一避。想到這里駁馬便走,胡車兒和我那里肯放,追著殺著沖出去一百丈。他手下的兵將,一看老大跑了,也跟著後撤,給我軍殺敗一陣。胡車兒還要追,被我拉了回來 ,心想,一共就這麼幾千人,你想追到那里去。

    郭援手中只有五百步兵和不到八百騎兵卻要防守賈詡和張繡身後整整十里的防線。沒辦法只能把步兵分散,在弄堂和街道上據點駐守。 一遇到曹軍攻擊,立刻燃放狼煙,他自己率領騎兵奔襲攻擊。在十里之地,來回奔跑,疲于奔命。曹軍受到牽制始終無法接近他身後的東城門, 只能不斷地從城外分兵,從北門和南門繼續涌入。

    兩天後,曹操完全看不到勝利的契機,干脆的停止了對南門和東門的攻勢,傾全力揮軍入城。曹真、曹純許褚、呂虔等所有的將領,分別率軍趕赴城中。準備憑借著優勢兵力,一寸一寸的蠶食推進,直到佔領黎陽全城。

    這樣郝昭,和張繡賈詡包括手中僅剩的兩萬人也退出城防,加入到巷戰之中。黎陽城的戰斗更加慘烈,半天下來,七成的民居都幾乎變成瓦礫,街道被血染紅,青石路面,在馬蹄和軍旅的踐踏下,碎成粉末。

    敵我短兵相接、貼身肉搏,都變成了一只只惡狼,殘酷而韌性十足。曹軍士兵因為死傷而被激起憤怒,我軍士兵更是喪兄失弟,和對方解下血仇。曹操在暴怒之下,也不招降,下令屠城。他快要氣瘋了,沒想到這麼個彈丸小城,守軍不過五萬,消耗掉了他將近十萬精兵。這倒是算不了什麼,士兵有的是,關鍵是貽誤了戰機    從開戰到此刻已經過去,四十多天了。我軍士兵在曹操屠城令的威逼下,徹底放棄了投降的想法,拼盡全力抵抗。反正橫豎都是死,拼吧。

    由于巷戰都是以步兵突擊為主,地形復雜莫測,因此在戰斗中,重武器像石車之類沒有用武之地。城中建築物密集,房屋林立,大幅度的限制了騎兵和大兵團地毯式席卷的威力,使其人再多,也用不上。涌入城中的士兵太多了反而互相掣肘,形成制約。曹操只得下令曹真、曹純先帶一部分人退出城外,听候指令。

    在巷戰中,部隊的機動性受到嚴重制約;視野局限,使得觀察、射箭、協同非常不便,很多情況下部隊戰斗隊形被割裂,只好分散成各個單元獨立作戰。曹操也沒辦法統一調度指揮。大家遂胡亂的打成一團。 敵我彼此混雜、犬牙交錯,沒有一條清晰的戰線,敵我混雜、敵與平民混雜,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相膠著狀態。校尉找不到都尉,都尉找不到士兵,反正衣甲顏色不一樣的,就上去亂刀砍死對了。

    但是,進攻一方在明處,抵御一方躲在暗處。高大的建築物和茂密的草叢樹林正是藏匿弓箭手的好地方,在別人向你射擊前,你根本不知道敵人是誰,箭矢來自何處。出其不意的伏擊與防不勝防的狙擊,常常使曹軍膽顫心驚,陷入驚惶不安的恐懼中而不能自拔。魔影忽隱忽現,曹軍過于集中所以死傷無數。就在這種零星的牽制之下,曹軍車輪碾壓螳螂的攻勢,竟然沒能成功,硬生生的再被脫了兩天時光。

    曹操勃然大怒,一馬鞭抽在李典的臉上,厲聲喝道︰“今日午時若是攻不下黎陽,我就砍你的腦袋。”馬鞭雖然沒抽到許褚、張遼和呂虔、曹洪、于禁的身上,可他們也同樣的感到了壓力,一股冷汗從背脊升起來。臉也紅紅的。心里都有些慚愧。如果攻不下黎陽,以後還有何臉面,在領軍作戰,找根麻繩吊死算了。

    幾員大將走出帥帳的時候,牙齒咬的格格作響,一起問候了袁熙的祖先之後,著狠的騎馬,再次殺入城中。這一次的攻勢將是排山倒海,一往無前的   

    李典先殺了自己的副將,咆哮道;“有敢後退一步者死。”

    許褚大聲的對部下道︰“我殺到那里,你們必須跟上來,落後者死。” 呂虔只說了一句話;“為死難的弟兄們復仇。”

    于禁冷冷的道︰“把弓箭都收起來吧,暫時沒用了,帶著累贅。”他知道,要勝利,就必須有犧牲,遠距離打擊不能解決問題了,必須沖上去,給敵人來個一刀兩斷,才能獲得成功。

    戰斗打響了,重新集結,五路推進的曹軍,像五隊狼群,把路過的所有人畜,只要是會喘氣的全部斬殺。房屋全部推倒,身後除了死尸和瓦礫,他娘的一無所有。

    經過三天血腥的戰斗至五月中,曹軍終于在緩慢地推進到了黎陽城內的永濟渠岸邊,佔領了整座城市的七成地區,將留守的我軍分割成兩個狹長的口袋狀,東線是我和胡車兒昌?,大將甦由戰死。西線是文丑、朱靈、郭援、張繡、賈詡。兩邊的交通已經斷絕,互相無法傳遞信息。彼此死活也不知道。

    城中守軍的補給已經基本斷絕,士兵們除了在死盡死絕的老百姓家里,找一些東西吃,就是吃樹皮草根,野菜。盡管如此,太守府附近的戰斗和東部永濟渠河岸地帶的戰斗依然非常激烈。

    曹軍毀滅一切的暴虐泄憤行為激起了城中幸存百姓的怒火。許多精壯年從地上撿起武器,加入到守軍中,偷偷摸摸的砍殺凌亂掉隊的曹軍士兵。

    最典型的就是賈信,他帶著一百步兵在西直胡同外的長街上游弋搜索的時候,遭到了兩百名怒火高炙的婦女、大娘的襲擊,一頓棍棒中,死傷過半,連這個身經百戰的大將,都因為挨了一棍差點腦震蕩。

    事後經過調查,這批婦女來自城內的一個浣衣局,都是干粗活,洗衣服砍柴出身,力氣大的不得了,據有一定水平的攻擊力殺傷力,而且極其好戰,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經常事對賈信前途影響很大,畢竟敗給婦孺,傳出去不怎麼好听嗎!!

    他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張遼的部將梁勇,听說他在向幾個叫花子,詢問敵情的時候,被咬破喉管,噴血而死。大概是‘丐幫’弟子吧!!

    曹操本來很理智,他是被氣昏了。屠城對他不是第一次,同樣的事情,哥們在徐州也干過。可是御史大夫王朗向他匯報此次屠城的後果時,他嘆了口氣。

    王朗道︰“袁軍在黎陽百姓的支援下實施反攻擊。百姓也拿起了武器,表現得非常英勇。戰場上到處可以看到被打死的衣衫襤褸的百姓,有男的,也有女的。他們那已僵硬的手還握著刀矛和弓箭。”

    王八羔子,挨千刀的張南,終于派出了援兵。狗東西大概是良心泄了吧。不知道是經過了怎樣激烈的思想斗爭,才克服了死亡的恐懼,大著膽子,把衛輝城的不到一萬人馬,全部**來。幸好,東門還掌握在我軍的手中,要不他娘的,他連進都進不來了。

    叫花子一樣的我,見到張南別的話沒說,只笑了笑道︰“黎陽若能保住,將軍當為第一功臣。”張南羞愧難當,他的確是不想來,太可怕了,五十萬大軍,想想都膽寒。可是連日來听到城中激戰的慘烈,鐵石心腸也要融化,心想,去他娘的,死就死吧,反正二公子三公子要是死在黎陽,我除了投降曹操,也是死路一條。于是狠心把一萬兵馬都拉了出來。

    胡車兒和昌?,有心想剁了他,又一想,算了,前幾日就算是他帶了一萬人來,也和沒來一樣。還不是多一片死尸嗎?

    曹操听到這個消息,卻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在這消息之前,他還听到了另外的一個消息。劉表已經和荀?結盟,出兵許昌。曹仁夏侯?中了郭嘉的奸計,在城外損兵折將將近五萬,汝南城池就要被攻破了。危在旦夕。這讓他冷汗直流。

    最恐怖的事情還沒生呢   

    曹操下了死令,用十萬大軍,貫穿整個主大街,實行清空政策,拆毀所有的房屋建築,然後放火。

    沒時間攻下黎陽城,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毀滅它吧。

    徹底的毀滅。放火燒城。

    驚慌失措的百姓,把這一消息,傳到我耳中的時候。大家徹底絕望了。還是,賈詡臨危不亂道;“曹操集中十萬人燒城,排成長龍,這種陣勢最好沖擊,我們只要能組織一支有規模的騎兵沖殺,一定可以斬殺過萬,就算是死,也死的不賠本了。” “好,所有大將,全部上馬,是到了和曹軍了斷的時候了。”我厲聲道。

    文丑忽然湊過來,輕聲道︰“公子,三公子,還有滿寵、程昱怎麼辦?”

    “殺了滿寵,留下程昱,我還有用。至于老三,就麻煩你送他突圍去吧。”我看著文丑,眼中淒楚。

    文丑熱淚盈眶;“說好了同生共死,我豈能獨自逃生,要走一塊走,要死一起死。”我環顧諸將;“你送三公子出去,還有另外的事情。曹賊破了黎陽,必定席卷冀州,冀州就交給你了。還有,你把賈詡先生也帶走。” 文丑搖頭道;“請恕我不能從命,若是一定要派人突圍,可以讓張南去。”

    張南咳嗽了一聲道︰“末將,願意去。”大家都翻白眼看他,他只當沒看見。

    “好吧,張南,你立刻啟程。”我見文丑態度堅決,時間關系,就不再勉強。

    賈詡走的時候,最後說;“公子先走一步,我與冀州共存亡。”我忍不住淚水長流;“先生珍重。”

    十萬大軍舉著火把,螞蟻一樣穿行于所有街道,人頭密集攢動,就似過江之鯽。主街分作兩隊的虎豹騎,將近有四五萬。陽光下,火光跳躍,空氣中桐油刺鼻。只等曹操一聲令下,就開始燒城。

    這些天,最精銳的四萬黑龍騎,剩下來的只有一萬五千不到,烏桓騎兵還剩一萬,這個數字,足以說明,幽州騎兵強悍到可怕地戰斗力了。

    我把手上所有的實力集中起來,準備從河邊推進,和曹軍最後決戰。

    黑龍騎旋風般的殺到街巷,眼前出現舉著火把的萬千曹軍。曹軍似乎早有準備,看到黑龍騎來了,竟半點不驚慌,同時扔掉火把,吶喊一聲,刀矛齊出。

    曹洪從隊中提馬出來,大叫道︰“袁熙小兒,中了丞相的引蛇出洞之計也。”

    原來曹操沒想放棄黎陽,糟了,中計了。我想後悔調頭已經晚了。隱藏在各個街巷中的曹軍向一張漁網,開始由邊緣向中央收起   

    胡車兒睚眥欲裂,大怒道︰“曹洪,我殺了你。”老鷹撲兔一般,向曹洪奔去。我閉了閉眼,心想,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干吧。“殺”

    “轟隆”一聲天崩地裂的炮響,起于曹兵身後。曹軍後隊頓時大亂。慘叫聲響徹雲霄。我正提馬前沖,听到炮聲和喊叫聲,心中疑惑。難道有援兵到來?不可能,就算有,也不可能從曹軍後隊殺過來!怎麼回事?所有人都想問這個問題。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0 11:45
冀州鏖戰 第二十八章袁紹歸天

    “張?,反了,張?,反了。曹兵敗了,曹兵敗了。”不知是誰,在隊伍里大聲喊叫。

    曹軍士兵一听,怎麼,都亭侯張?反了,曹軍敗了。那,那我們    也撤吧   

    有點淝水之戰的意思。

    由于曹兵人數太多,地方狹窄,加上有人喊兵敗,士兵們恐慌,一下子惹起騷亂。要不是虎豹騎訓練有素,軍紀嚴明,這些人恐怕要四散奔逃。

    我听到曹軍士兵喊叫,又看到後隊旋風而來的騎兵中,有人打著河間張?還有高覽的旗號,立即意識到出了什麼事。

    “張將軍和我們前後夾擊,弟兄們,殺。”文丑奔跑中叫喊。

    曹兵一听前後夾擊,心神更亂。勉強的和黑龍騎殺在一起,但心里只想著身後。十萬大軍排成一隊,和我軍接觸的卻只有前隊與後隊,別人干瞪眼使不上勁,有的向前沖,有的向後跑。沒多大功夫,就亂成蜂窩。

    張?、高覽雖然喊的起勁,其實心里沒底,因為他們手中不過千人。曹操根本不信任兩人,從沒給過統兵的權利。這一千人,還是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親信。不過兩人心里卻都在想,算了,大不了跟著公子一起死。

    許褚于禁正在後面壓陣,看到張?高覽,率兵沖殺,把曹兵攪成一鍋粥,立即過來叫罵;“呆,張?匹夫,丞相待你不薄,你因何反叛。” 張?歪頭吐了口痰︰“我與二公子兄弟也,豈能屈身降賊,前番相隨,不過權宜之計,許褚看刀。”

    舉刀向許褚殺來。許褚也不是弱者,當即和張?殺在一處。高覽心想,我不能和于禁打,我要帶人把曹兵的水攪渾才能以少勝多。所以他繞過于禁,帶人繼續向縱深沖去。

    三只浩浩蕩蕩的大軍,迅糾纏在一起,像兩條巨蟒,在大街上交媾翻騰,越纏越緊,越打越是激烈   

    戰斗從大街打到巷子,雙方扭成一個縱橫二十里的巨大漩渦。

    這場仗沒打多長時間,原因是曹軍太多了,打不開。自相踐踏死的無數。沒弄清情況稀里糊涂逃走的士兵多了去。曹兵都以為,張?帶來了千軍萬馬呢,哪有心思打下去。心想說不定曹丞相已經被這叛徒殺了呢!!這時候,隊伍中又有人喊道;“弟兄們,曹兵頂不住了,快跑吧。”這話說到大家的心窩子里。曹軍頓時像被狼驅趕的羊群般蜂擁潰退。

    曹軍在突如其來的沖擊中稀里糊涂的大敗,損失了三萬余人,跑出去二十里,都快到城門邊了,才收住勢子。這也就是虎豹騎,要是換做苻堅那樣的軍隊,指定是全軍覆沒了

    曹操像遭遇雷擊般僵立在那里,人性真是太復雜了,他迷惑了。怎麼***我身邊淨是出一些白眼狼,一開始是關羽,現在又來個張?高覽。關羽走了雖然痛心,可沒有造成什麼壞的影響。張?高覽這麼一鬧,這一個月來的浴血奮戰,可就白費了   

    汝南和許昌告急的戰報雪片一般飛過來。一會說,劉表軍已經攻破了樊城,一會又說趙雲的部隊開始登城了。曹操的心就像長了草,癢癢的,一刻也不得安寧。

    王朗說︰“劉表是吃飽了撐的。袁紹贏了對他有什麼好處。”曹操不以為然,他覺得這是劉景升一生做的唯一一件讓他佩服的事情了。因為袁、曹不管那一方獲勝都會威脅荊州九郡,他想保住地盤,就必須讓袁曹維持一個平衡。他這樣做,是很明智的。

    “許昌有失,我軍就沒有退路了,傳令撤軍。”曹操沉默了將近有盞茶時間,說了這句話。

    張?高覽兩條硬漢都流了淚;“公子,我們回來了,你治我們的罪吧。”

    我感到全身一陣熱血沸騰;“我們回冀州去,金絲細雨樓還在那里,可以回去烤鵪鶉了    俊義,高覽,我們是好兄弟    我知道你們不會背叛我的。”胸膛一陣爆裂,緊緊地握住兩人的手。

    文丑湊過來笑道;“听說你們兩個都封了侯了,一個是都亭侯,一個是東萊侯,我羨慕的不得了呢。” 張?這正激動呢,听文丑奚落自己,不客氣的給了他一拳;“去死吧你,誰稀罕那個狗屁侯爺,你羨慕,讓給你好了。” 文丑笑道︰“算了,曹賊的東西我不要,你自己留著吧。”高覽道︰“等回了冀州,我給皇帝奏本,不做這個侯爺。” 我急忙道︰“別,為何不做,你就安心的坐著,以後出征還要打響這個旗號,這是皇帝封的,又不是曹賊封的,榮耀的很呢。”

    第二天,曹操派人進城送信,說是要用沮授交換程昱。我親自帶程昱出城和曹操換人,並寫了一封書信。

    兩軍對圓,曹操提馬出陣,和我相對,笑道;“生子當如袁顯奕,本初有你這樣的兒子,我不如也。”說著瞥了瞥身旁的曹丕。氣的曹丕連出大氣,脖子都紅了。

    我大聲道;“汝南式微,丞相何不早退。荊州劉表不滅,始終都是你的心腹大患,有他在,你不可能正視我冀州。”

    曹操冷笑︰“一派胡言,本相的心腹大患,就是你。你河北袁氏,一日不滅,我就一日不得安寧。” 我笑道︰“彼此彼此,丞相請看書信。”早有士兵把書信送過去。

    曹操打開一看,哈哈大笑;“袁顯奕,不欺我也。”寫的什麼?

    正面寫;“後顧之憂未除,丞相何不退。”反面寫著;“孟德不死,我心難安。”

    這是孫權退敵的辦法。第一指明曹操面臨的嚴峻形勢。第二句,則給足了曹操面子,說明我對他非常懼怕、顧忌。

    孫權的原文好像是;春水方生,公宜去,足下不死,孤不得安。

    曹操果然像三國演義上說的那樣,把信拿給諸位大將傳閱,一邊說;“如何,袁顯奕還是很怕我的。”曹丕心想,得了吧老爹,別自以為是了。

    眾將一起拜服;“丞相威震四海,誰敢不服。”曹操有了台階下,心情不錯,當即交換人質,沮授和程昱各回本寨。

    曹操回營之後,說道︰“傳令三軍,一個時辰後拔營撤退,回許昌去。”

    曹軍為了防止我軍突襲,將前軍變為後隊,逐次拔營,第三天早晨的時候,第一批人馬已經急行軍過了黃河了,可見其心急如焚的程度。

    黎陽北岸,只留下李典一支人馬,大約五六萬,後退百里,在倉亭駐扎。一方面防止我軍攻延津,另一方面,方便下次卷土重來。

    沮授回來之後,不但沒哭,還不停地指摘起我軍在大戰中防守的漏洞。看什麼都不順眼。一會兒,守城兵不應該睡覺啦,一會兒審配不應該守城了,反正沒有幾樣做的讓他舒心順眼的。弄得郝昭恨死他,背地里跟我說︰“這老東西,氣極了,我給他送回曹營去。”別呀,哥們,?嗦是?嗦一點,不過,這人絕對有用。

    黎陽城的居民剩下不到兩成,大部分都在戰火中玉石俱焚了。沮授看不上別人的作為,我就派他去安民,整理重建。才一天的功夫,郝昭就不吵著把他送回曹營了,一個勁的咂嘴;“這老家伙,真有兩下子,這亂攤子,收拾起來,一點也不費勁。”

    沮授把全城幸存的居民都召集起來,登記造冊,然後分給他們房屋和糧食。又號召大家一起清理戰場。

    五月已經是盛夏了,大地如蒸,熱浪襲人。

    城中戰死的、病死的、餓死的市民和傷兵不計其數,尸體運不出城門,橫一排豎一排在城根下疊摞起來,起初用石灰粉掩蓋尸垛子,後來尸垛子越來越多,石灰用盡就用黃土覆蓋,城里彌漫著越來越濃的惡臭。尸垛子爬出的蛆蟲在街巷中肆無忌憚的會師,在分成小股部隊朝一切開著的窗口和門戶前進,被窩里、鍋台上、桌椅上和抽屜里都有拇指大小的蛆蟲在蠕動。惡心的不得了。

    沮授說這樣不行,容易散步瘟疫,一定要盡快處理。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普通士兵抬尸體,袖子挽著,褲腳也挽著,像個樸實的農民大叔。那些尸有的腐爛的只剩下骨頭架子,分不清誰的胳膊誰的腿,一混子裝到架子車上拉去埋了。

    沮授身上散出一股怪味,那是尸腐爛的氣味,令人聞了就惡心。

    裝著尸體的架子車擦身而過,灑下滿路的膿血肉汁。

    我道;“先生,休息一下吧。”沮授擦著汗道︰“沒時間休息,這些尸體不處理,一定會出事的。”

    他又補充了一句道︰“不如燒掉。”我想了想,靈機一動;“不要燒掉,埋起來,我要在這里建一座“烈士陵園”,用來紀念死難的河北軍將士,還有無辜的百姓。讓大家永遠記住這段慘烈,和曹軍的殘暴。”

    “烈士    陵園    ”沮授瞪眼。繞是他學富五車,也被這句話唬住了。不過,那意思他明白,就是要激起百姓和士兵對曹軍的仇恨,讓大家一看到這個什麼陵園的,就忍不住問候曹操的列祖列宗的意思。

    烈士陵園還沒建好,二天後,一個噩耗,驚雷般擊中我的頭頂。

    一個士兵跑進來報告︰“公子,崔琰先生從冀州來。”士兵的神態有點怪。我大喜道︰“快有請。”

    崔琰在院子里看到我,就趴在地上哭的直不起腰來;“公子,主公,主公病逝了,主公病逝了。”他穿了一身雪白的孝服,陽光下異常刺眼。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佇立在院子中央,久久不動,喪失了時空概念,恍惚的仿佛站在雲端,微風托著一個虛弱的,滿帶慈愛的面孔走來,撫摸了我的頭,一會兒又被微風托著帶走了   

    那是一種切膚之痛,不管怎樣,都是我的父親。

    我出一聲淒楚的慘叫︰“父親    ”軟癱在地上,淚飛如雨   

    我嚎啕大哭,將近有半個時辰,眾將听到消息,都從外面跑進來,沮授也進來,他吩咐兵卒,把預備為死難將士帶的白布,立即拿出來,全軍掛孝。他和文丑、張?、高覽,跟隨父親多年,感情也還有一點,幾人已經忍不住哭泣出聲。

    一個時辰後,全軍為主公舉哀戴孝,驟然失去親人,我覺得一陣陣昏天黑地,精神上遭到重創。舉哀之後趴在榻上哭了一陣,徑自沉沉睡去   

    睡夢中,看到父親,他淒慘的對我說;“熙兒,為父死的冤枉,你要替我報仇    ”

    我愣怔的從床上跳下來,現眾位大將,都圍在身邊。我的渾身火燒火燎的,胸中的悶氣似乎凝結成硬塊,死死的堵在那里,喘不上氣來,太陽**的血管蹦蹦的跳動著,沒了骨頭似的坐在榻上。我揉了揉太陽**,仔細的回想著夢中的情景,忽然一個意識掠過我的腦際︰不對,不對,這和歷史有誤,父親死的太快了,事情本來沒有這麼快的,至少,要在倉亭大戰一年之後    怎麼回事?

    崔琰鼓著一雙哭的紅腫怕人的眼楮道︰“公子,事已至此,你還是節哀順變,可別傷了身體。我這里有一道旨意要給公子。”

    “誰的旨意?”我詫異道。崔琰道︰“大公子已經在冀州繼承了主公大將軍鄴侯的爵位,特派我來報喪,並封公子為車騎將軍,清河侯。”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0 11:45
冀州鏖戰 第二十九章百年大旱

    “大哥,已經繼承了爵位,那三弟呢?”我更加驚訝,歷史怎麼會成了這樣,是我造成的嗎?崔琰道︰“三公子被封為虎威將軍,此刻還在返回冀州的路上,我來的時候,踫到他。”

    大哥繼承了爵位,也許兄弟就不會相殘了。

    “崔先生,父親是怎麼死的?”我疑慮重重的問道。

    崔琰臉色微變,顫聲道;“主公,主公是吐血而死。”

    “可是父親離開黎陽的時候,我替他診斷過,身體應該沒有大礙,難道是    ”我本能的想到田姨娘,難道是縱欲過度。

    崔琰忽然臉色慘白,渾身直哆嗦。

    我奇道︰“崔先生,你,你怎麼啦?”崔琰僵在那里,臉色泛著鐵青︰“公子,大公子讓我轉告你,黎陽乃是冀州門戶,事關重大。觀冀州諸將,只有公子可以保守此地,請公子就不要回去奔喪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再說    再說    ”

    我听得心驚,大哥怎麼會下這樣的旨意;“再說怎麼樣。”崔琰嘆息道;“再說,主公是十天前死的,葬禮早就辦完了。”

    “十天前    ”我厲聲道︰“大膽,為何不早來報我。”

    崔琰嘆氣道;“二公子,並非我等不想來報喪,實在是大公子說,前方戰事緊急,不能影響你的心思,所以就    ”

    我想了想,大哥這樣想,也不錯。不能因為父親的死訊,棄百萬黎民的性命于不顧。可是    不對,怎沒想都不對,父親死的太突然了。第一和歷史不符,第二,我給他診斷過,華佗的醫術不會出錯,這點我絕對有信心。

    我回頭看了一眼崔琰,這位以耿直見稱的大人,眼神竟然閃閃爍爍   

    崔琰搖了搖頭;“公子,崔琰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我心中起了一陣狐疑,表面上卻沒有露出來;“好吧,你先下去吧。”

    。。。。。。。。。。。。。。。。。。。。。。。。。。

    由于李典在旁虎視眈眈,我沒有回冀州去,心中的悲痛和疑慮卻是與日俱增。幾乎每天晚上都夢到父親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

    烈士陵園已經建好了,我和眾將,一起跪拜哀悼,痛哭流涕。我讓人在陵園附近,栽樹種花,裝扮的漂亮一點,好讓這些為國捐軀的健兒,不那麼淒涼寂寞,避免千里孤墳,一坯黃土的景象出現。

    六月,袁尚到冀州後,被任命為虎威將軍,南皮侯。逢紀和袁尚的所有兵權都被削奪,郭圖、汪昭,代之而起,權傾冀州,勢力無人可比。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劉備依然走紅,看來大耳朵還真有點魔力,總是能左右逢源。

    以前跟著袁尚混的人,全部遭到清洗。一個個的被削奪兵權,逐出領導層。袁譚的青州班底,掌握了冀州的軍政大權。這其中最主要的是管統和王修。一個以前是東萊太守,一個是青州別駕。

    袁譚的清洗,讓我有些不寒而栗,六月中旬,逢紀因為貪污受賄,被判處腰斬棄市,七天後,荀諶因為誹謗主公,意圖不軌,慘遭車裂。七月初都官從事朱漢,擅自調動呂曠的守城兵卒,意圖不軌,兩人統統凌遲處死、三日後的李孚私通曹賊一案,更是牽扯了冀州官員上百,其中包括呂翔還有甦由和郭援    手段之狠辣,行動之快捷,令人難以置信。

    袁譚下令讓我逮捕郭援【甦由已經戰死】並且查證前冀州大將軍府長史審配,貪贓賣國,橫行鄉里,魚肉百姓,罪大惡極,雖然身死,卻不能免罪。判處抄家,財產充公,女的一律充作官妓,男人全部斬示眾,以儆效尤。

    袁譚下手太狠辣了,連死人也不放過。估計要是能找到審配的尸體,他能鞭尸。

    我沒有逮捕郭援,沒理由,我對傳令的主簿陳琳就一句話︰“郭援他沒罪,要捉,連我一塊捉去。”

    陳琳皺了皺眉,給了我一句忠告︰“二公子,此一時也,彼一時也,你要想清楚,千萬不可意氣用事。” “啪,”我把一個瓷瓶摔得粉碎,全身顫抖道︰“去,滾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三弟要是有什麼事,我饒不了他,听到沒有。我真是後悔    ”

    陳琳連連稱是,狼狽的跑出去。

    “回來    ”我厲聲道︰“你給我記著,老三要是出了事,我扒了你的皮。”陳琳心說,***,我多倒霉,跟我有什麼關系。眼前這位二公子,誰敢招惹,力矩曹賊,五六十萬兵馬都不放在眼里,殺我,還不和殺雞一樣。我的娘。

    陳琳連連的咽唾沫︰“公子放心,公子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我拂袖道︰“滾。”陳琳出了門在心里嘆氣,二公子,你別神氣,你能擋得住曹操百萬雄師,但不一定能擋得住政治上的暗算,袁譚那德行,我看你快倒霉了   

    七月下旬曹操抵達樊城,劉表幾乎沒做抵抗就撤兵回去了。這本來在曹操意料之中,用他的話說,自守之賊,沒什麼作為。

    曹操的目標是奉孝和趙雲。郭奉孝和趙子龍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要攻破汝南,就是想牽制他,兩人一見援兵趕到,立即采取游擊戰術,退回壽春去了。

    曹操一來士兵疲乏,輜重損失過大,士氣低落,二來看了郭嘉和趙雲的軍容陣勢,覺得取勝不易,便撤軍回許昌休整。他一走,郭嘉和子龍繼續攻汝南,反正從壽春到汝南路很近。差點把曹仁給氣死。

    同時把手伸到淮南的還有袁譚。他任命心腹汪昭去淮南為揚州刺史,任命荀?老師為九江太守,命其屯駐合肥。意思想要取而代之。

    荀?的確是搬到了合肥,但淮南卻沒有一個人肯听汪昭這個揚州刺史的話,他就像一個花架子,被置之高閣,沒人理睬。

    這件事,讓我心生警覺,難道袁譚要向我下手    他不會跟曹丕一個毛病吧。

    一場異常大饑饉降臨到河北。饑饉是由旱災釀成的。兗州、雍州,豫州、還有青冀幽並四洲幾千里內顆粒無收   

    干旱從桓靈以來,一直都是大漢朝揮之不去的陰雲,也成為漢室衰敗的誘因之一。當然,如果皇帝勤政愛民,地方官吏恪盡職守,再大的旱情,也能順利度過,怕就怕,天災加上**,那就大事不妙了。

    這些年災情,或輕或重幾乎年年都在生,不足為奇。通常的旱情只生在五、六、七三個月,一般到八月秋雨連綿就結束了,主要是伏旱,對于秋末播種,夏初收獲的青稞大麥扁豆危害不大,憑著夏季的收成,老百姓才得以繁衍生息。可是今年的旱情來得早,實際從春末夏初就開始了    幾個月,一滴雨也沒有下過,根本就無法播種。收過了小麥,秋季的糧食就無法下種,無法下種,自然就沒有半點收成。

    八月十五中秋節這是播種冬小麥的時令。人們無心賞月無心吃月餅,全都陷入惶恐之中,秋季的收藏已經沒有了,加上連年用兵征收重稅,夏天打下的一點余糧,也消耗完畢。如果小麥不能播種,那明年不知要餓死多少人。

    干旱延續到第二年秋季,當一場大雨席卷北方後,人們已經不關心秋天播種的事情了,種子沒有了,耕牛也沒有了,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曠年持久空前未遇的大旱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恐怖景象。

    野菜野草剛挖出地皮,被人們連根挖回家煮食吃了。地里的野草被吃了個罄盡,一塊塊地皮光禿禿的,就像是得了斑禿病的腦袋。而後人們現了樹皮,這可是饑荒年月,絕好的‘補品’。樹皮吃完了,就開始吃觀音土,觀音土吃完了不消化,用不了多長時間一喝水,肚子開始膨脹,越脹越大,直到把肚子撐破,脹死。

    不甘心死的,就開始吃人,吃死人,吃活人。有人去哭拜剛下葬一天的親人,卻現,墳頭已經不見了,只剩個半丈深的土坑,里面空空如也。人呢?

    人被挖走吃掉了,吃的連骨頭都不剩。這樣的事,一開始人們還覺得恐怖,可後來也習以為常了。家里死了人,也不埋了,直接剁碎,扔到鍋里    與其便宜別人,不如自己吃掉算了。

    饑餓像烏雲一般籠罩著整個北方大地。

    曹操的兗州豫州由于早就實行挖井屯田,所以災情最輕,加上政府開倉放糧,餓死的人最少。青冀幽並四洲的情況可就太不堪,太慘不忍睹了。

    一年一來,我一直駐防黎陽,抗拒曹兵。耳听得袁譚在冀州,越來越驕奢淫逸,放縱無度。屠戮大臣、橫征暴斂、巧立名目、盤剝百姓。一言不合,就要砍掉一顆腦袋,冀州官吏人人自危,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了。儼然一個亡國昏君的景象。

    平原、南皮、西山、固安,很多地方已經成了死村,整村的人被餓死。一碗玉米糊糊,就能換個黃花大閨女。孩子走失了,就別想在找回來,用不了半個時辰,準保下鍋。

    五十里內人跡罕見。達到了餓殍遍野、死尸相枕的慘況。這種情況下,袁譚和郭圖沒有一不開倉放糧,二不打井修渠,三不節約開支。而是打起了軍隊和賦稅的注意。他們的做法是,削減軍糧,把給士兵分糧食用的大斛改為小斛。部隊有了新規定,從每日三餐改成兩餐,而且只能喝稀飯糊糊,鍋盔、餅子一類的干糧一律沒有。袁譚一再要求大家堅持,堅持。卻不知道,有的士兵已經不想在堅持了,他們想   

    對地方百姓,他把郭圖的十五稅七加到十五稅九,這種情況下,征收如此重稅,根本就無異于屠城了。其原因只有一個,因為袁譚想要建一座“銅雀台”?

    沒錯,銅雀台!!

    歷史出現偏差,袁譚先于曹操,由冀州城東角樓下掘出銅雀。雀高八尺,金光燦爛,展翅飛翔,靈動奇異。袁譚甚為喜愛,以為是祥瑞之兆。問郭圖,郭圖答道;“昔日舜帝的母親夢到玉雀入懷,而生舜,今日主公得到銅雀,應該是可以統一天下,是稱帝為王的兆頭。”這種狗屁話,生拉硬拽,隨便敷衍,沒想到袁譚竟然信以為真,立刻下令在漳河之上建造一座銅雀台。

    最可氣的就是劉備,唯恐天下不亂。見袁譚高興,便進言道;“以備的意思,主公若要建台,最好建三座︰中間一座最高,命名為銅雀台︰左邊一座名為玉龍︰右邊一座名為金鳳。在建兩條飛橋,橫空而上,這樣大氣磅礡,器宇軒昂才配得上主公的身份。”心里卻補充道︰這樣你才死的快些。

    袁譚對這個提議大為贊賞,封劉備為列侯命他與郭圖,一起建造銅雀台。郭圖才不願和劉備合作呢,那樣刮了錢還要分一份出去。劉備心想,我給你建的豪華一點,把你袁家的底子掏空。

    功曹張子謙站出來說;“眼下國事凋敝,民不聊生,應該開倉賑濟災民,想辦法渡過難關,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大興土木,建造宮殿,這不是逼著百姓造反嗎?”話還沒說完,袁譚大手一揮,腦袋就掉在地上了。

    崔琰寫奏表,建議暫緩建造,上午上表,下午被抄了家,下了大獄。袁譚冷笑著對文武大臣道︰“我平生最討厭人跟我作對,誰讓我一時不痛快,我就讓他一輩子不痛快,你們誰還反對,張子謙和崔琰老匹夫就是榜樣。”

    誰還反對,誰就是白痴?冀州城立即傳來一片歌功頌德之聲。馬屁拍的地動山搖,沖天蔽日,江河變色。袁譚的兩名心腹,冀州此時唯一有點良知的大臣王修和管統,被他派到黎陽押送軍糧了。其實袁譚就是看到他們心煩,懶得听他們在耳邊嗡嗡作響。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0 11:45
冀州鏖戰 第三十章士兵嘩變

    兩個人還帶來了袁譚的一道密令,用火漆密封著的。我打開一看,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信中言辭生硬,指責我不思進取,一年以來沒有把倉亭的曹兵擊退。並下了死令,要我在一月之內渡過黃河,奪回官渡。這種大饑饉的年月里,簡直是在痴人說夢。

    從一開始,袁譚開始卡軍隊脖子的時候,我就沒執行他的命令。士兵們仍然是每日三餐,每隔三天可以吃到一頓鍋盔。就這文丑和張繡還總是嘆氣;“不行啊公子,士兵們一個個餓得東搖西晃,連刀都拿不住了,正常的操練也沒法進行,前天,讓他們練了一會隊列,愣是有好幾個,一圈沒跑下來,就餓暈過去了。在這樣下去,曹兵打過來,我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其實張繡和文丑自己也是餓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的。

    士兵們口糧降低的第一天。我就搬到軍營去住。和他們一起吃一起睡。士兵一天喝三頓稀粥,我也跟著。吃鍋盔的時候,咱也不落後。十天下來餓得兩腿軟,渾身流虛汗,看到吃的眼楮冒綠光,穿上鎧甲就像是後背脫了一座山包,重的能把整個人壓垮。腸子咕咕的往一塊收緊,難受的想吐,沒辦法了就大口大口的喝涼水,來緩解一下痛苦。半個月下來瘦了兩圈,眼窩凹陷了,肋骨一條條的凸顯出來。可能是這些年錦衣玉食的慣了,一次在烈士陵園和眾將散步的時候,竟然昏死過去。醒來後,苦笑;“大概是舊傷復了,沒關系,吃兩服藥就好了。”一眾文武全都落下淚來,其實公子是餓的。

    文丑、昌?、張繡這一眾大臣,還有沮授,實在看不過去了,大家就全都搬到軍營去,和我一樣同士兵們同甘共苦。糊糊苦澀,氣味難聞,聞一下就反胃,也真是難為大家了。就這也不能敞開了供應,每人一頓限兩碗。城中隨時有糧荒的可能。

    那天大家正咽藥似的喝下一碗糊糊,昌?突然從外面跑進來,氣沖沖道︰“這他娘的不是欺負人嘛?皇帝還不差惡兵呢,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們。”他手里拿著一封書信,一把扔進朱靈的懷里。

    朱靈放下碗,拿起來一看,臉孔頓時扭曲,冷哼了一聲,沒開口。沮授從他手里接過來,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張?叫道︰“拿過來,拿過來,我看看。”沮授一言不的遞過去,問昌?;“這信是誰給你的。”

    昌?氣呼呼道;“是我的親兵,這信是他弟弟從冀州讓運糧的士兵給捎過來的    你說氣人不氣人。”

    張?的臉色也變了,沉聲道︰“公子,要出事了    ”我看他們表情凝重的厲害,笑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從張?手上拿過信一看,頓時傻眼,只見上面寫著幾句文理不通的大白話;“哥,你在黎陽還好吧,我們這邊的條件還可以,至少每天三頓有兩頓都能吃到鍋盔。吃剩下的,就拿到城外去換個女人玩玩,半個鍋盔就能換一個呢   

    沮授額頭上冷汗涔涔,直著眼道;“還有誰看過這封信。”昌?道︰“大人您不如問問,還有誰沒看過吧,軍營已經都傳遍了。”

    沮授全身一震;“公子,壞了    ”話還沒說完,營帳外就傳來一陣喧嘩“走,我們去見公子。”“走,我們都去。”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門口沒有守衛,這本來就是普通的軍營,可以隨便出入。

    我面前戰戰兢兢的站著十幾個餓得柳樹枝子一樣被風一吹就遙遙晃晃的士兵,脖子似乎都有些抬不起來了,低著頭的時候,微微顫。

    文丑大聲呵斥;“張五,李三,你們這麼多人進來干什麼,想鬧事?”

    張五五十多歲,是火頭軍,不參與沖鋒陷陣,屬于資深元老級士兵,在大伙心中很有威信。新兵們經常要向他請教一些,女人身體構造方面的專業知識,他都很耐心的輔導,爭取,把每個人都帶壞,變成色狼。這家伙臉呈古銅色,滿臉如刀刻般的皺紋,一看便知道是常年從事室外勞動。

    李三是個胖子,唇上翹起兩撇八字胡,他是個馬弓手,和關羽當年的官位一樣,也算是很有前途的一位,在這十幾個人里,他的身份最高。這一點從他微微隆起的肚子和粗脖子就可以看出來。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官就是伙夫!!

    李三嚇了一跳,心想,壞了,我說不來吧,非讓我來,這下子公子和將軍們要恨死我了。他的聲音小到極點︰“公子    弟兄們,弟兄們都在外面坐著呢    ”

    我一听就明白了,士兵們因為糧食的問題,要嘩變了。

    我急忙起身道︰“你是李三?”

    李三點著又圓又大的腦袋;“公子,是我,我是李三。”我恍然道;“前些日子,巷戰的時候,就是你跟我用一口鍘刀,砍死了三四十個曹軍,是不是?”李三全身一震;“公子,你怎麼知道?”我嘆氣道︰“李三哥,真是罪過,這些日子,我糊涂了,倒把你給忘了,你應該弄個百夫長干干。”

    “三哥,你有話就說吧。”

    李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哭道;“公子,弟兄們不敢反你,也不願意反你,出去打听打听,那朝那代,出過這麼仁義的將軍,和我們這些窮當兵的同生共死,同甘共苦的可是    可是弟兄們實在是餓得不行了,我李三讀過兩年書,知道什麼是明主,二公子你就是明主,弟兄們跟著你,心里可踏實了,不在乎少吃一口,可是,大家心里就是不服氣,也替公子不值,咋地,人家吃肉,我們連湯都喝不上,公子你領著大家在幽州和匈奴人、烏桓人干,你沖在最前頭,弟兄們,那個敢落後,甭說別的,咱這只隊伍,就他娘的沒出個孬種。別管是廢了慘了,就沒出過逃兵。為啥,為的就是公子您仁義無雙,愛兵如子。這回守城,打巷戰,誰不是報了必死的心,可是沒說的,公子金枝玉葉的都豁出去了,我們這窮賤命算啥。弟兄們,干了拼了,仗咱打贏了,主公沒個封賞,弟兄們誰也不計較,因為那仗是為了公子打的,有你在就好。可是    可是,就算沒有獎賞,也不該罰呀    ”

    李三身後,十幾條漢子,像推到包谷桿子一樣呼啦啦全都跪下來,張五也哭道;“公子,張五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心里就有一句,想問問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給個說法。”

    我心頭一陣火熱︰“說,你說,你起來說。”張五倔強道;“俺不起來,俺就想問問公子,咱兄弟們是不是立了功,該不該給獎賞。為啥,不給咱飯吃?”

    我強自壓制心中的暴怒,沉聲道;“張五哥,你說的都對,咱是立了功,應該給獎賞,那沒錯。”張五是個直性子,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哭了,直挺挺道︰“那為啥,冀州兵有鍋盔吃,我們卻要喝糊糊,這是咋回事,我們都是罪人。”

    “張五,你他娘的,別蹬鼻子上臉,我廢了你。”昌?大聲叫罵著站起來。“誰也不許這樣跟公子說話,老子弄死他。”

    “昌將軍,俺打心眼里尊敬公子,絕對沒有放肆的意思,俺就是想為弟兄們討個公道。”張五忽然又在落淚。

    李三道;“弟兄們,浴血奮戰,九死一生,竟然連一頓飽飯都換不來,大家心中都憋著氣呀,公子,這樣要出事的。不是看在公子你和我們同甘共苦的份上,人早就散了。本來這樣的年月,我們說不得什麼,可是為啥人家就能吃飽,我們這些在前邊沖鋒陷陣的,反而要忍饑挨餓    ”

    李三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腳步聲傳過來。烏桓大將突利句,從外面進來,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道;“二公子,末將有話要說。”

    眾人的臉色登時大變。沮授最害怕的就是烏桓兵鬧事。這些人遠離草原,給漢人賣命打江山,可沒抱著什麼國際人道主義的高尚情操,他們是為了要吃飽飯。沮授在分配糧食的時候,已經對他們做了偏袒,規定兩天吃一頓鍋盔,可是烏桓人普遍運動量大,愛騎馬,所以食量也大,那點東西連塞牙縫都不夠,餓得一個個像蝦米一樣貓著腰走路。最近听說已經有人開始殺戰馬充饑了。

    突利句是被我俘虜回來的,由于對我很佩服也向往漢人的花花世界,所以自願留下,我讓他做文丑的副將,統帥黑龍騎。烏桓人直腸子,你對他好,他就往死了對你好。突利句覺得我信任他,就無條件的服從我的命令,把我當做‘長生天’一系列的東西來拜。打個比方說,我讓他撞南牆,他絕不會撞北牆。本來烏桓兵早就嚷嚷著要跑了,都是突利句一手給壓下來的。他還背地里做烏桓兵的工作;“操,回草原去干什麼,中原多好,花花世界美女如雲。還有二公子這麼好的將軍帶領,有肉一起吃,有苦也一起吃,比***樓班和蹋頓強上一百倍還多十倍呢。”

    烏桓兵都說︰“這道理我們懂,也知道漢人江山好,跟著二公子混,也比跟著樓班痛快,可是在草原上,雖然有時候也吃不飽,但總不至于餓死,這鬼地方,再不走,給匹馬,都騎不上了。”

    突利句一瞪眼,拔出胡刀,吼道︰“在他娘的嚷著要走,我送你***見長生天去。”這句是用漢語說的。***這個單詞他用的不錯,是文丑教的。

    可是,這封信一出現,他也壓不住了。別說壓不住,第一個跳起來的就是他自己。

    “公子,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別人能吃飽,我們烏桓人吃不飽。”突利句心想,你們種族歧視,虐待外賓,老子不服。

    我听著這話不對了,怎麼成了烏桓人吃不飽了。文丑嚷道︰“老突,你放什麼屁呢,誰說就你們烏桓人吃不飽,我和公子,還有漢人兄弟那個吃飽了,你說?”

    突利句苦笑道;“老文,公子,我的漢語表達不太好,我是說,為什麼前方將士都吃不飽。”

    前方將士,這四個字,像四把劍刺入我得心,袁譚怎麼搞的,難道故意的。我們在前面拼命打仗,他竟然不糧餉,怎麼對得起死難的將士。可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先把士兵的嘩變壓下去再說吧。

    我看著突利句,想了半天;“你回去,給我十五天時間,我一定讓大家吃飽,如果做不到,本公子任憑你們處置。”

    烏桓人不會假客套︰“公子說話算數。”

    “願立軍令狀。”

    突利句道;“公子,不是我不信你,是我手下的狼崽子們,心里不服,你可一定要說話算數,否則我可控制不住他們了。”

    我伸手把張五和李三摻起來道︰“張五哥,李三哥,信得過我的回去跟弟兄們說,說我十五天之後,必定把糧食送來。別的話,我也沒有了,你點個頭,搖個頭,都行。”

    李三激動道︰“公子,你何苦把事情攬在身上,此事原來跟你無關的。”

    我叫道︰“朱靈,取紙筆來。”

    軍令狀立好了,讓李三和突利句分別拿到營寨去穩住人心。我這里卻要準備啟程。

    “我帶俊義和高覽張繡將軍回去,玉宇,你留下來和大家守城,不要讓李典有可乘之機。”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0 11:46
冀州鏖戰 第三十一章真相大白

    士兵出去之後,文丑當著大家面,冒出一句︰“要帶兵回去。”我楞了一下。

    昌?道︰“我帶一萬騎兵跟著。”

    文丑冷厲的眼光掃視眾人;“公子,文丑有句話不吐不快。”我道︰“咱們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文丑道︰“最近听聞,崔琰先生已經下獄,周倉又被投閑置散。主公下令召荀?先生和子龍將軍回冀州任職,把淮南的兵權轉交給汪昭,後來遭到拒絕。加上,又故意的克扣黎陽兵糧餉,事情明擺著,他要對你下手了。公子你可不能不防啊。”

    沮授嘆氣道︰“大公子之心,我早已洞悉,怎奈    ”我一陣心悸,想著和他感情自幼不錯,難道權利的魔杖真的如此厲害,可以令人瘋狂。

    朱靈道︰“公子,三公子的事情,是前車之鑒,不可不防啊。”

    昌?厲聲道;“我去點兵。”沮授道;“慢著    此事不宜張揚,就算帶兵去,也不能走大路,否則,去了跟沒去一樣。”

    我心里一陣後悔,自己機關算盡,竟然把事情搞得更糟,大哥袁譚被權利迷昏了頭,一味的向手足難。難道歷史真的不能改變。

    我道︰“我帶一千士兵,從大路走。昌?和朱靈帶一萬人晝伏夜出走偏僻小路。不要讓人現。我入城後,如果有事,你們即可難,如果沒事,你們在悄悄地退回來。”

    沮授搖頭︰“如果被人現了,就是謀反,那時真憑實據,公子你更加危險。”我道;“那先生的意思是?”沮授道;“這樣,如果主公沒有異常,公子就主動報告,說是城內的糧食不夠,要調回一部分來,這樣就可以掩飾過去。如果,大公子,有意難,公子千萬不可手軟。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冀州的形勢,已經不允許你多做考慮了。”

    張?沉聲道︰“大公子荒淫無度,百官全都離心離德,百姓差不多要死光了,二公子不如取而代之。”

    文丑和沮授突然跪下來道︰“公子,我二人非佞臣,只是請你救救青冀幽並四洲百姓,如果再讓大公子這樣下去,四州之地早晚歸屬曹操不說,只怕幾百萬黎民全都要死光死絕了。”

    高覽也說;“大公子十五稅九,大興土木,屠殺大臣,冤獄無數,凡是一言不合的,即刻梟,妻女或為官妓,或充入後宮。听說最近命郭圖帶人在街上明察暗訪,凡是有敢于誹謗諷喻朝政者,當場斬殺。郭圖狗賊,每日殺的人都要上百,冀州城此刻已經沒人敢出門了。”

    朱靈忽然哭道︰“我姑母一家十口,只因和郭圖的兒子的丫鬟的舅舅的干兒子生過口角,被郭圖帶人去,非說諷喻朝政圖謀不軌,結果滿門被殺,女眷全部被人    公子,冀州完了。不出門又怎樣,看到長的有姿色的女子,還不是跟到家里去,當眾**    ”

    張?道;“此事我也听說了,冀州的富商大賈,已經被郭圖用各種手段敲詐干了,郭圖也不是為了自己,主要還是把錢用在建造銅雀台上。”

    沮授悲聲道︰“此台與紂王之鹿台已經沒有兩樣了。”

    張繡道︰“我還听說大公子無比寵幸劉備,讓他的兩個兄弟為司隸校尉,管理城中的親兵衛隊和城門軍,連岑壁和彭安都要受其節制。劉備督造銅雀台,把規模設計的無比豪華宏大,盡心竭力的要把冀州的錢財花光才好。”

    沮授痛聲道︰“我本無反意,怎麼豎子亂政,請二公子不必遲疑,取而代之。”

    昌?憋得臉紅脖子粗的︰“公子,此刻能救百姓于水火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下決心吧。”

    袁譚不適合做主子,他沒有政治頭腦,要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以。我不會殺死他,把他的權利削了就完

    “可是,我出師無名,天下人根本不會心服,表哥高干,會听我的話嗎?他要是造反投奔曹操怎麼辦?老三會听我的話嗎?”

    沮授道︰“郭援和高干是好朋友,可以讓他去游說高干。”郭援恨死袁譚了,當即道︰“公子,你就派我去吧,我一定會說服他的,跟著袁譚昏君有什麼好的。”

    張?道︰“下決心吧公子,沒時間了。”我道︰“好吧,只是出師無名,害怕事情辦不成,不管了,父親的基業不能敗在大哥的手上。昌?、朱靈帶兵押後,我與俊義高覽張繡先行,郭援就去並州見高干。我們分頭行動。”

    天邊的薄雲飄忽渺茫,淡淡的霧氣在清晨中還未消散,秋風掠過樹頂,吹落幾片僅存的枯葉,給這空曠生機禁絕的大地增加幾分淒涼後,身子一旋溜走了。本來應該是成熟豐收的季節,此刻卻百里荒涼。只剩下原有的一片肅殺。田野從它寬闊的胸膛里透出一縷濃重的死氣。

    通往冀州的管道兩旁就是這般光景。除了每隔幾里就會出現的腐尸白骨外,我沒看到一點莊稼的痕跡。田野光禿禿的,就像是點兵的沙場。野草野菜,被挖干淨了,樹木也都脫了一層皮,精**露的站在那里。這場大旱耽誤了三個季節的播種和收獲,所以饑餓還在繼續蔓延著。

    空曠的大路上,若非這陣馬蹄響,就是一片死寂。

    河邊就是冀州,古舊的城牆大部分都長著青苔,太陽剛升起不久,照在上面有種茶綠色。漳河上矗立的高台,華麗而雄壯,睥睨的挺立在我的眼前。

    “這就是銅雀台”我心里想著。浩繁的工程還遠沒有竣工,高台上、高台下、河邊、城門口,都有一隊隊餓得直不起腰來的工匠在忙碌奔波,有的抬木料、有的搬石頭,還有的扛著斧鑿,被士兵壓著,正向河邊走。這些人上到六七十歲,下到十一二歲,都衣衫襤褸、瘦骨嶙峋,臉孔煞白,一副死人模樣,仿佛來自地獄的一隊骷髏兵。陽光下,一排排的刀矛,在他們身後散著蒼白的光,讓人絲毫不敢懷疑,這些武器隨時可以刺穿人的心髒。監工的鞭子上,不時的出,啪啪的響聲,那是抽打皮肉的聲音。每出這樣一聲響,就會連帶著一聲慘烈的哀號。那城牆上、高台上、河堤上,到處都散著沖天的怨氣。這里儼然成了一副修羅地獄的景象。

    我和張?高覽、張繡距離城池,尚有半里的時候,就看到城門處一隊騎兵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殺出來。帶頭的是個雄赳赳的武將。騎兵大約有上百,後隊壓著十幾個囚徒,似乎手上腳上都纏了鐵鏈。看來是準備押到河邊去處斬的。

    張?眼力好,突然大聲道︰“三公子和崔先生,二公子,那是三公子和崔先生,還有王修和管統。岑壁帶著他們到那里去。”

    我凝目一看,真是這幾個人,心叫不好。立即大聲道︰“快,把人截下來。”張?高覽答應了一聲,招呼黑龍騎,加快行軍,轉瞬來到岑壁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岑壁一開始還大吃一驚,那來的一隊兵?看清了張?高覽之後,更加驚訝了,這兩個小子不是在黎陽嗎,怎麼跑冀州來了。

    崔琰和袁尚,也看到了張?高覽,一起驚訝道;“張將軍,高將軍,你們怎麼    ”張?大怒道︰“岑壁,你膽大包天,怎麼敢捆綁三公子,還不快放人。”岑壁心想,放人!別作夢了,你算老幾,你以為現在還是以前呢,老子不鳥你。

    岑壁大大咧咧,滿不在乎道︰“我說張?,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降將,也敢跟我大呼小叫的,告訴你,三公子大逆不道想要謀反,主公叫我把他問斬,這事,你趁早少管,給我滾開。”張?大怒,舉刀就要動手。我和張繡也已經到了,喊道︰“俊義,住手。我來和岑壁將軍談談。”

    岑壁愕然轉頭;“二公子。”語氣傲慢而無禮,似乎我此刻已經和袁尚一樣,被他壓著去處斬了。

    岑壁長著一副瘦削的臉,額下嵌這一對老鼠眼楮,和尖尖的下巴配成一副狡猾可憎的相貌。

    崔琰和袁尚突然大喊;“二哥”“二公子    ”崔琰滿臉的胡須已經長的又濃又密,像刺蝟的箭毛一樣遮住了臉龐,額角上有幾處亮口子,臉上到處是青紫色傷痕,嘴唇上有一道可怕的裂傷,露出殘缺不全的牙齒。身上腿上胳膊上,透過襤褸的衣服,也可以看到被嚴刑拷打的痕跡。應該是長期遭受毒打所致。

    崔琰的骨頭太硬了,當郭圖喝令他這個反賊下跪時,他倔強的直挺挺的站著,連腰也不肯彎,被幾個士兵死死的摁在地上暴揍,他還是掙扎著起來,還向郭圖吐痰。這可把郭先生激怒了,因為這樣死硬的反賊迄今為止還很少見。郭圖怒不可遏的喝令大刑伺候,一下子給他上了十五六種刑具,誰知一套殘酷的大刑之後,崔琰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這次不但郭圖有氣,連打人的小嘍?都瘋了,心說,這不是讓我們丟面子,郭大人還以為老子沒使勁辦你呢,他娘的。沖過去又是一頓暴打,如此這般,一月幾次,能活到今天已經算崔琰祖上積德了。

    袁尚赤著腳,骨瘦如柴,眼神灰暗而遲滯,充滿了憤懣與憂慮,在他的身邊有個女人,居然是他的夫人,小蘭。

    小蘭很漂亮,她穿了一件灰白的寬大囚服,手上腳上的鐵鏈一動就叮當亂響。臉上一道鞭痕,從眼角斜到嘴邊。她顫抖著雙唇看著我,讓我全身為之緊。

    我厲聲對岑壁道︰“匹夫,三公子有罪,三夫人何罪?”岑壁傲慢的白了我一眼道;“二公子用不著跟我喊叫,袁尚犯的是誅九族的大罪,只殺他妻子,沒殺他兒子外甥已經算是主公開恩了,你還想怎樣?”

    “放人,快。”我對身後的張?道。

    張?答應一聲,下馬向崔琰等人走去。岑壁斷喝道︰“誰敢劫持死囚就是謀反,本將軍有權誅殺。”

    我冷笑了一聲,對高覽道︰“好,那就誅殺吧。”高覽微微點頭,他在岑壁左側,此刻岑壁正好扭頭跟我瞪眼,被高覽暴起一刀,砍掉腦袋,無頭尸體墜落馬下。身後的五十幾名士兵,逃入城中報信去了。袁尚的鐵鏈一打開,就痛哭起來︰“二哥,你要替父親報仇,袁譚他毒殺了父親,二哥    ”

    這話簡直五雷轟頂,我一陣眩暈,抓著他的肩頭厲聲道︰“這話從何說起,你有沒有證據!”袁尚道︰“是田姨娘臨死時親口告訴我的,她們兩個早就有染了。袁譚利用她在父親面前打探消息,排除異己,後來又指使她下毒   

    袁譚做了大將軍,濫淫威殘害大臣,田姨娘看不過去,向他進言,結果被那廝,關進柴房活活餓死。我是趁著天黑由王修大人引入才見了她一面。她說,袁譚曾經指使他來勾引你,企圖要你恨我,和他合力對付我。此話王大人也听到,可以做見證。”

    王修痛哭道︰“想不到主公居然弒父殺弟,我真的後悔幫助他    ”

    完了,王修是三國十大正直人物之一,他做的證詞,比鐵還硬。

    崔琰道;“主公死的前一天,我還跟他見過面,當時談笑風生,並無大礙,誰料想,一晚過來,便吐血而死。給主公看病的郎中,事後全都莫名其妙的暴斃。只有一位大夫聰明,偷偷的跑到了許昌,才幸免于難。那大夫和管統大人相識,就給他寫了封信。誰知管統他    ”

    管統氣道︰“信上說,主公是中毒而死。我拿著信去質問袁譚,他矢口否認下毒之事,還把信撕了,又說我謀反,把我下了獄要滅口。”張?道︰“如此說來,大公子要殺你們,就是為了滅口。”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0 11:46
冀州鏖戰 第三十二章視財如命

    一進城我就看到,幾個兵騎著馬在我正前方的橫街疾馳而過。前方立即一片混亂,似乎是在捉人。幾輛滿載著財寶,想要逃出城的馬車,被攔截下來。整個大街一下子被封堵住,十幾個婦人和男人,被士兵從車里拉出來,烏黑的馬鞭,帶著憤怒的火氣,死死的抽在他們身上。“賤骨頭,讓你跑,找死。”士兵狠狠地罵著︰“郭圖大人有令,凡攜財產潛逃著,皆視為叛逆,一律當街處斬,財產充公。”**了兩聲︰“來呀,先把這些女人拉下去,送去官妓-”他手下的兵,一陣哄笑。在送走之前,他們可要先享用一下了。

    前面來往越來越多的人馬,吼喝大叫,後面又有車擁擠上來,大人哭,孩子鬧,馬兒叫,亂作一團,無法通行。

    一個花白胡須的老者,抱著士兵的小腿肚子,哭道;“大爺饒命啊,我不敢了,這些錢,你們盡管拿去,只是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去你媽的    ”士兵孔武有力,粗壯的像一根石柱,惡狠狠地把老者稻草般的身子踢出十尺,對那些士兵道︰“宰了宰了,別讓他號喪,完了,我們回去,老子肚子還餓著呢。”說的跟兒戲一樣。

    幾個狗仗人勢的士兵,眯縫著眼楮,晃著膀子提刀過去,聲嘶力竭的喊︰“去死吧。”一股死氣,從舌底噴涌出來。十幾把大刀,一起舉過頭頂。

    “慢著    ”我厲聲叫道;“住手。”

    “他娘的    ”那個當兵的納悶,這年頭還真有不怕死的,這種閑事也敢管,大有地獄無門自來投的意思。

    這家伙剛入伍不久,竟然不認得我。抬起頭,不屑的看一眼。見我手拿悍槍,高頭大馬,紫金冠束 ,身穿甲冑,一副武將樣子。心想,這小子莫非是個軍官。不管他,這年頭,就算是軍官,給他帶上一頂反叛的帽子,報到郭圖大人那里,他也照樣活不了。

    壞小子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你是從那里冒出來的,敢替反賊說話,不要命了。”心想,你要是敢跟老子橫,就把你做反賊一並辦了,反正我們人多,諒你抵不過,先斬後奏,郭圖大人說不定還有獎賞呢。

    “放屁,你張口反賊,閉口反賊,他們那里造反了,趕快把人放了。”我厲聲呵斥。

    帶頭的士兵翻著三角眼瞪我,點了點頭,忽然對著身後一招手道︰“來呀,捉拿反賊。”身後提著刀的二十幾個士兵,像惡狗听令般,叫囂鼓噪著沖過來。他自己也抽出刀來,上撲。

    我憤怒無比,冷笑︰“找死。”在他揮刀砍下來之前,槍頭巨蟒翻身般,鑽入他的咽喉,彭的一聲拔出來,熱血狂出,噴在隨後而來的幾個人身上。

    這些毫無軍紀的雜種,對付手無寸鐵沒有縛雞之力的老百姓還行。一遇上硬手,立即一個個面如死灰,向後退去,翻身上馬,見鬼般落荒而逃,去報信了。看樣子就算他親爹在後面也顧不上了。

    從城門到甄府,到處是騎馬奔馳的亂兵,混雜囂亂,塵土飛揚,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太陽升過頭頂,照著那座宅邸的大門,巨大梧桐樹的葉子上,晨間的清露珠光閃耀,這棟房子便是甄家的住宅。

    大門口兒並沒有堂皇壯觀的氣派,只不過一個小小的黑漆門,完全配不上這座宅子規模。梧桐的樹蔭罩蓋在門前。看到這顆梧桐樹的樹葉,我的心里稍微的安定一點,至少可以說明,甄宓的生活還可以,沒有去吃樹上的葉子。

    可是樹蔭下的情形,卻讓我有些,氣沖頂門。

    兩隊手持刀矛的士兵,森然肅立在大門兩邊,一個個目不斜視神情冷漠,似乎隨時都能跳起來殺人。

    他們一動不動,僵硬死寂,從遠處看來,就像是五六十根枯樹樁。

    我冷笑了一聲,提馬直闖。六十幾只長矛,立即空中交叉,形成封門。黑漆門開著,從里面走出個跨刀的中年將軍。這人我認得,是城門校尉馮禮。他是袁尚手下,唯一沒有遭到清洗的官員。听說,是給郭圖送了厚禮的關系。

    馮禮四十來歲,短粗身材,結實健壯,濃黑的眉毛,眼下微微松垂,沒留胡子,頭烏黑。

    馮禮看到我先是一愣,繼而臉上現出驚恐的神色。

    “二公子,您    您回來了,啊,我們是奉命來保護甄府的    現在亂民太多    有危險。”馮禮一個勁的咽唾沫,緊張的臉通紅,脖子粗了一圈。

    保護?還是軟禁?

    馮禮喝令士兵們退下去。我下馬淡淡道︰“將軍辛苦了,你們回去吧,這里本公子親自保護可以了。”

    “不,我們不能走,大家是奉了主公的軍令來的,怎能說撤走,就撤走,再說    ”馮禮低著頭,翻著眼皮,看我的表情。

    我沉著臉道︰“再說怎樣?”

    馮禮道︰“再說,公子一個人,人手不夠,現在的亂民實在是太多了。”

    我冷笑了一聲,向里面走。馮禮張了張嘴,想要阻攔,我一瞪眼,他嚇得把話又咽了回去。

    一個十**歲的丫鬟扶著一個老婦人從上房里走出來,和我踫個對頭。老婦人五十幾歲,寬肩膀兒,方臉龐兒、微微有點粗壯,說話聲音清脆,一副號施令的腔調。只是此刻眼神中充滿了掩飾不住的慌亂。

    這人我也認識,沒問題的話,應該是我岳母。

    “岳母大人,您老人家身體還好吧。”我連忙躬身施禮。

    岳母看我的表情,就像是溺水之人忽然捉到救命稻草般驚喜。“你    青霞快,快叫小姐,就說二公子回來了    ”聲音顫了,為何如此激動,我的印象里,他女兒好像看到我就想吐的樣子。

    可是我看到甄宓的時候忽然想哭。

    屋子里的腳步聲很急促,可是堪堪到了門外,卻鎮靜下來,變的不疾不徐,沉穩無比。

    她走出來,對視的一剎那眼神幽怨淒楚,頭漆黑,形容消瘦。

    甄宓看著我;“你來了。”

    我的喉嚨只出干澀的咕嚕聲,差不多已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那張臉仿佛是我在黑暗中看到的煙花盛放。

    想起她的臉、她的眼楮、唇,在我走之前都不是這個樣子,我的洛神,瘦了。我覺得心里難受,是我讓她傷心嗎?但願如此,可別是別的男人才好!

    空落落的房間,她的臉離我很近,近的彼此呼吸可聞。神情冷漠,就像是荒涼蔓草。我撫摸她的絲,絲光潔柔軟。消瘦的肌膚,失去了一半光澤,眉宇間哀愁淡淡。甄宓眼神冰冷,猶如臘月的第一場雪,轉過頭,清冽的容顏,像潔白的花朵,欲開不開。

    她在垂淚。

    甄宓忽然抑制不住自己,轉過身投進我的懷抱。哭喊像長江大河的決堤爆,她打我、咬我、怨我。用清冷充滿花香的指尖,觸及我的臉龐。“你休了我吧。我不是個好妻子。”

    我吃多了撐的,把個仙子一般的老婆休了,辦不到。听到這話,一陣難受,仿佛听到了心髒碎裂的聲音。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地愛你,夫人,是我的錯。我們回家去。”

    甄宓搖頭道;“可是外面的士兵,不讓我們離開這座房子。”

    我勃然大怒,抓著她嬌柔的雙肩,沉聲道︰“我袁熙連夫人都保護不了的話,就枉為人了,你等我一下,我們馬上走    ”

    正說著,門外突然一陣喧嘩,有人叫道︰“郭大人,就是這里,凶手已經跑進去了。他的馬,還在這里呢。”

    郭圖的聲音,問馮禮︰“剛才是誰進去了?”馮禮壓低了聲音道︰“是,二公子。”

    郭圖沉默。

    甄宓的閨房之外,有一間客廳。翠兒正在客廳里侍候。一會兒听到門外郭圖道︰“請通報一聲,就說郭圖來拜見二公子。”

    翠兒的話,冷的像十冬臘月的北風;“等著。”順便白了郭圖一眼,走進來。郭圖心里冷笑,臭丫頭,等我收拾了袁熙,就把你送去妓院,倒是我再去騎你   

    翠兒進去又出來,對郭圖道;“公子說讓你在外面等著,他這就出來。”郭圖心里有氣;袁熙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讓老子等著,他還不知道自己要倒霉哩。

    我故意喝了一杯茶,對甄宓說了幾句話。然後慢慢悠悠的走到客廳,四平八穩的對著門口坐下,叫道︰“郭大人,請進來吧。”郭圖一听,聲音還挺狂,你小子給我等著,我不整你,就不姓郭。

    郭圖屁顛屁顛的從外面跑進來,用他慣有的諂媚笑臉看著我,拱手道︰“郭圖參見二公子,公子一向可好。”

    我心想,不看見你就好,一看到你就來氣。

    我大大咧咧道︰“郭大人,找本公子有何要事?”郭圖道;“听說方才有人擋了公子的架,特地來賠罪的,公子安坐,我這就去處決了那幾個鬧事的士兵,放心,我的軍紀是很嚴的,絕對容不下這種害群之馬。”

    我瞪眼,郭大人您別把我嚇死,你也太不要臉了,還說自己的軍紀嚴明,我的娘。

    愛殺殺,不干我的事,剛才那幾個士兵,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老百姓,有這樣的報應,也不冤枉。

    “大哥近來可好?”

    郭圖一愣,咳嗽道;“請公子,稱呼主公為大將軍,否則主公會不高興的。”

    “難道連我也要稱呼大將軍嗎?”

    郭圖一本正經;“所有人都一樣。”

    郭圖忽道︰“听說岑壁冒犯了公子,已經被公子殺了?”我信口雌黃︰“那廝想要刺殺我,所以被我斬殺了,怎麼不妥嗎?”

    郭圖心想,岑壁想要刺殺你,他又不是白痴,干嘛那樣做,打死我都不信。郭圖嘆氣道︰“如此說來,您已經見過三公子啦。”

    “見過了。”我淡淡的道。

    這語氣大出郭圖意料之外,他以為我會跳起來呢。

    郭圖道︰“那二公子可曾听說了什麼?”我嘆了口氣道︰“袁尚真是太不像話了,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本公子真是痛心疾。可是念在親兄弟的份上,我還要盡力救他一救,一會兒我就去見大    大將軍,給他求情,此事只怕還有郭大人鼎力相助啊。”

    郭圖還沒醒過味來。在他的印象里我應該拿刀追著他砍,才正常,為何如此溫柔,善待于我!難道有陰謀?郭圖的小心眼又在轉動,以他為人處事的角度來分析,敵人越是對你笑,刀子插的就越深,千萬不可上當。

    我拍了拍手,甄宓就從屋子里走出來,身段婀娜,步履款款,手上托著一個,四四方方,小臂大小的楠木黑漆盒子,里面嘩啦嘩啦響,看著不輕。郭圖用他敏銳的耳朵判斷出,這應該是金子互相踫撞出的響聲,不會錯,就算他忘了爹娘是誰,這種聲音也忘不了。

    這小子的眼楮一下子就亮了,都說二公子的老婆是冀州第一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如我給主公說說,讓他    算了,看來人家要給我送禮,既然這麼有誠意,我就放他一馬。

    “本公子這些日子在黎陽听說郭大人對國家社稷多有貢獻,威名遠播,實在是不世出的治國良才,心里佩服的很,以前的種種誤會,還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一點薄禮,還望笑納。”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20 11:46
冀州鏖戰 第三十三章得意忘形

    甄宓縴手已經打開了盒子,里面都是金銀玉器飾,每一件都價值不菲,名貴非常。郭圖兩眼放光,心說,笑納笑納,一定笑納,最好你把老婆也一並給我笑納了才好。

    這王八蛋。

    我一頓馬匹拍的他咧開嘴大笑,加上金錢的誘惑,渾忘了以往的過節,把對我的不滿全都跑到九霄雲外凌霄寶殿去了。真可謂愛財如命,利令智昏,千兩銀子泯恩仇。佩服佩服。

    郭圖只覺得二公子袁熙這個孺子相當可教,有相識恨晚的遺憾。心說,我以前看錯他了,其實這人也挺不錯的。

    甄宓受了我的囑咐,也趕緊趁熱打鐵,大拍馬屁,柔聲細語,吐氣如蘭;“郭大人這些日子,把冀州城治理的井井有條,對我家多有照顧。本夫人早就听說您是冀州第一謀士,料事如神,運籌帷幄,今日這點東西實在是拿不出手    ”

    甄宓還沒說完,郭圖已經滿臉堆笑的把朱漆盒子搶了過去;“夫人,太客氣了,這叫我怎麼能收,以後可千萬不能這樣了。”心說,你快點拿來你,想急死我。

    甄宓差點昏厥,心想,這郭圖還真是冀州第一無恥之徒,不能收!那你干嗎從我手里搶奪。哎呀,我的手指差點被掰斷,真夠狠的。

    郭圖一邊一件一件的翻看盒子里的寶貝,一邊嚷道︰“這,這怎麼好意思嗎,這樣不好,二公子你以後千萬不可如此,你我之間,還需要這樣嗎?”一件一件的把東西揣在袖子里。

    甄宓目瞪口呆,用手扶著頭︰“夫君,我頭暈,想進去休息一會。”

    我苦笑︰“好吧,你去吧。”心里補充道︰“娘子,真是難為你了。

    “本公子的事情,還請郭大人在大將軍面前多多美言。”

    郭圖忙的滿頭大汗,抬頭;“什麼事?”

    我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只是黎陽現在軍糧有些短缺,想請大人幫忙給弄點糧食。”

    原來是這件事,我說怎麼好好地給我送禮呢;“這件事,不太好辦呀,你也知道,現在軍糧非常緊張,冀州兵的情況還不如你們,他們每天只能吃上一頓糊糊,我是看在和公子往日的交情上,才多給了你們一點,如果公子還想要,這,這真是讓我為難。”

    郭圖嘆氣,看樣子真挺為難。他看著珠寶嘆氣,表情仿佛在告訴我,這些錢還是太少。

    我恨得牙癢癢,心想,就讓你得以一會兒。從懷里拿出一張文書,走過去,遞給郭圖道︰“本公子,這幾日正想購置一處宅院給岳母,眼看這棟房子,就用不上了,閑著也是閑著,如果大人看得上,就贈予大人算了,反正我也要買新的了。”

    郭圖果然是敲骨吸髓,棺材里伸手死要錢,的扒皮專家,一看敲詐成功,他看了看房契,就揣起來,立即露出笑臉;“其實,二公子的事情,也就是我郭圖的事情,這又有何難呢。”

    我假裝驚喜;“大人既然肯幫忙,本公子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啦,只是不知道此事該如何計較。”

    郭圖想了想︰“好辦,只要公子見了主公,奉上奏表,郭圖自有主意。”我感激的一塌糊涂,顫聲道︰“郭大人的恩情,袁熙永世不忘。”

    郭圖道;“公子又何必客氣,在下告辭了,對了,門口的兵我也撤走了,既然公子您回來了,就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這家伙還真是生意人,收了錢,辦事利索,一點不含糊。

    大將軍府已經面目全非,我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門。府邸經過全方位修繕,陽光下散著金碧輝煌的奢華光芒。屋頂牆頭,添加了不少斗拱飛檐,使整座袁府看起來更加的氣勢恢宏,巍峨不凡。一進門,近處是來自西域的奇花異石,遠處則有飄渺著水氣的淡青色假山,山壁上掛著如幻似真的數條山泉,流水潺潺,砸到地上後,就繞著假山一圈,蜿蜒著徘徊到後院去了。直通大廳的白石甬道上,雕刻了十幾只展翅的朱雀,惟妙惟肖的。朱雀在當時屬于宮廷御用圖案,袁譚此舉有些違禁,明顯有稱帝的野心。

    袁譚和郭圖笑著從里面迎出來,他穿著很隨意,一身灰白文士衫,肋挎長劍,頗有乃父之風。只是面容憔悴蠟黃,腳步虛浮不穩,很明顯的是酒色過度之象。見到我忙撩起長袍分叉,迎下台階︰“二弟,你可回來了,這幾日為兄正在想你,你也不寫信回來,這樣下去,手足之情,豈不疏遠了。”

    我看他一臉的真摯,心中慨嘆,如果不是權利讓他瘋癲,怎麼會走到今天的一步。罷了,事情已經如此,徒然後悔,也是無用,我要當機立斷。

    我沒等他迎上來,便跪倒在甬道上,哭泣道︰“大哥,沒想到袁尚竟然做出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真是罪該萬死,他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件事情,真是讓大哥作難了。”

    袁譚听我一口一個大哥,心里不高興,心說,我都是大將軍了,怎麼還這麼沒規矩,不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立即拉出去斬。他回頭瞪了一眼郭圖,意思怪他沒通知我。郭圖不敢說話,心叫冤枉,我明明已經通知他了,是他自己不開竅罷了。

    袁譚臉色微變,勉強的過來扶我,嘆氣︰“算了,二弟,你也不必傷心了,老三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怪他自己名利心太重了,本大將軍也是不得已才殺他的。他的罪過是要誅九族的,可我想想,畢竟是親兄弟,還是要手下留情,但法不能不行,要不以後無法約束下屬,所以只殺他夫妻兩個,別人嗎,就算了。”他故意把大將軍三個字,提高了嗓門說出來。

    我看著他寬寬的國字臉上,陰晴不定,有些狠的意思,心想,這也叫手下留情了。

    不能再讓袁譚掌權了,要不大家都完了。我下定了決心,便道︰“大    ”袁譚臉色鐵青。郭圖一個勁的咳嗽,使眼色。

    我登時醒悟過來,立即改口︰“大將軍,弟有一事稟告。”袁譚臉色稍微好看一點,佯裝笑意︰“何必這麼見外,二弟有話直說,你對冀州有大功,本大將軍心里還是有數的。他日等我登基為帝,這大將軍的位置非二弟莫屬啊。”袁譚說著說著就有些飄飄然了。明明已經窮途末路,他還做夢想著位尊九五,登基做皇帝,豈不可笑。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為了穩住袁譚,趁機政變,我倒頭便拜,朗聲道︰“大哥放心,弟已經在黎陽準備好了一切,用不了兩個月就可以奪回倉亭,進軍官渡,曹軍在我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弟有信心三個月之內,擊潰曹軍主力,奪取許昌和洛陽,到那時,大將軍就可以為袁家光宗耀祖了。”

    袁譚一听這話樂了,笑的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伸出大手,攙扶我;“二弟真能為為兄分憂,好,如果真能如此,事成後,二弟當裂土封王,就,就封個楚王吧。”

    楚王,那意思,要等到攻克江南,奪取天下之後唄。這小子這張支票,支的太遠了吧。

    郭圖收了錢,一心想交貨,便趁機道︰“大將軍,二公子要出兵官渡,軍糧方面,是否多給一些?”

    袁譚袍袖一揮,一臉不悅︰“那當然了,這些小事也來問我,我養你干什麼,你和二公子商量一下不就好了,我冀州人多地廣,一點軍糧還成問題嗎?”

    郭圖心里犯難,坐上卻說︰“屬下知道,屬下知道,請大將軍放心,我一定會辦妥的。”

    我一看郭圖臉上變了色,冷汗都冒出來了,嚇得嘴角眼角都抽筋。心中一陣驚詫,連這個寵臣,都這德行,別人還怎麼活。袁譚平日積累之淫威可見一般。

    “弟有罪,請大將軍責罰。”我像忠臣服侍皇帝一樣的,對袁譚謹小慎微的施禮。

    袁譚的笑容漣漪般一圈圈消散;“到里面來說吧。”听不高興,大概想到了我要說什麼。

    “听說你讓人殺了岑壁,還劫走了袁尚崔琰等一班死囚,你可知道自己犯了死罪。”袁譚坐在正中,傲慢的斜眼看我。此時的他那里還有半點以往的兄弟情誼,完全是個被權利奴役的魔王。

    我坐在下,信口雌黃道︰“此事不能怪我,是他先動手的,他非說我參予了老三謀反,要把我一並斬,弟問他有沒有大將軍的旨意,那混蛋說,他有先斬後奏的權利,不用跟大將軍商量。弟心想,此人可能想假傳旨意,陷害我袁家宗親,等把大將軍身邊的忠臣,像弟這樣忠心不二誓死效忠的人,都殺光了,他就可以趁機作亂了。想到這里義憤填膺,就錯手把他殺了。大將軍,弟對你可是一片赤膽忠心,還請將軍明察,至于袁尚等人,岑壁死後我擔心他逃走,所以就先自讓張?高覽把他們看管起來,等明日就讓人帶進城,請大將軍落。”

    ‘彭’袁譚一拍桌子站起來,臉上顏色像盾牌,獅子一般怒吼道;“郭圖,去殺了岑壁全家,讓他以後還敢假傳本將軍的旨意,王八蛋。”

    郭圖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既然收了錢,就不好開口,而且岑壁已經死了,犯不著為他出頭,當即站起來道︰“該殺,該殺,屬下這就去傳令。”

    郭圖倒退著小碎步向外走,突然撞倒一個人身上,那人哎呦一聲;“郭大人何往?”郭圖大怒,回頭一看;“原來是劉皇叔,我去殺人。”

    劉備怒視我一眼,心想,世上唯一該殺的就是這小王八蛋了。

    劉備問郭圖︰“殺    殺誰?”袁譚看到劉備,臉上緊繃的鐵板一樣的肌肉,便松弛下來︰“皇叔,皇叔請上座。”

    大耳朵真的是不簡單,一個皇叔的名號把暴君袁譚糊的五迷三道的。

    劉備禮貌的向我施了一禮,皺眉道︰“大將軍,備就不坐了,備是來舉報奸臣的。請大將軍明察。”

    袁譚納悶,郭圖治國有方,本將軍愛民如子,冀州還會有奸臣嗎?他笑道;“皇叔,覺得此人是奸臣,必定錯不了,拉出去砍頭就是,不必啟奏。”我靠,信任度比郭圖還高。

    劉備臉上露出殘酷的陰笑;“將軍此話當真。”袁譚已經以皇帝自居好長時間了,當即道︰“本將軍一言九鼎,口無戲言,當真,當真。”

    劉備心說太好了。他向外揮手叫了一隊兵︰“來呀,把袁熙給我拿下,拉出去斬。”

    我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奸臣。

    “慢著,皇叔且慢。”我惶恐的站起來,從矮幾後繞過,跪倒在袁譚面前︰“弟有何罪,大將軍要殺我。”

    袁譚傻了,有點哭笑不得的問︰“皇叔此言差矣,袁熙乃是忠臣,非奸臣,你為何要殺他?”

    劉備翻白眼,有這樣的忠臣嗎,看著怎麼不太像呢。

    “他殺了岑壁將軍,劫持了囚犯,這種人若不殺,冀州百姓,以後還會听命于大將軍嗎,大家都會去劫獄的。”劉備聲嘶力竭的喊叫。

    袁譚一听都去劫獄,那事情還真的鬧大了,那可不行。他替我向劉備解釋;“皇叔息怒,此事二弟已經給本將軍解釋清楚了,本將軍已經明了事情的始末,是岑壁不對,本將軍已經派了郭圖去把岑壁全家斬了,皇叔,誤會二弟了,他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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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戰 第三十四章策劃政變

    劉備這才醒過神來︰“什麼    郭圖去殺    去殺岑壁的家人    ”我轉過身,趴在地上哭;“皇叔,袁熙實在是被逼無奈的,是岑壁他先要殺我的,請皇叔明鑒,我可是個大忠臣,剛才我還跟大將軍提起,要帶兵去奪取官渡呢,要不是忠臣,我豈肯如此。”

    袁譚一听官渡,就想起許昌,想起許昌,就想到了當皇帝,立即對我心生感激。親自站起來相扶,拉著我的手,柔聲道︰“二弟請起,切莫悲傷,為兄知道你的忠心,皇叔也是忠臣,他是過于擔心了,算了,此事就當這樣過去好了。”

    劉備一看就知道自己來晚了,袁熙一定已經把袁譚給哄順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立即改口;“啊,原來是個誤會    備錯怪二公子了,真是罪過罪過。”對他身後的士兵道︰“下去,快下去。”

    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皇叔,也是一片忠心為國,我又怎麼會見怪呢,大家都是忠臣,都是為了大將軍著想,不妨事。”

    袁譚坐回去,笑道︰“好,本將軍麾下文有郭圖皇叔,是濟世能臣。武有二弟和汪昭,是決勝千里的大將,何愁曹賊不滅,天下不得。來,皇叔,你也坐下,我們來喝一杯。” 劉備心想,袁熙已經見過袁尚了,袁譚的勾當和所作所為他一定清楚。除非他是貪生怕死鐵了心跟著袁譚混,要嗎就是別有居心圖謀不軌。如果他們內亂,我就趁機多了冀州   

    我看著劉備滿懷心事,面色多變,知道他在盤算,心想,夜長夢多,這種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快,等一下立即去見賈詡,商量對策,把袁譚趕下台去。

    最重要的是和平演變,不能給曹賊可乘之機。

    劉備心里有事,應付著喝了幾杯酒坐不住,火燒**似的站起來,說了些,家中有事,公務繁忙一系列的屁話,借故逃席去了。他跑了,我也沒心思久留,要趕緊去找賈詡商議對策才是。劉備剛出門,我就站起來說,許久不曾回家,要去拜見母親。袁譚一听母親兩個字,臉立即拉的比驢臉還長,不耐煩揮手,像趕蒼蠅蚊子一樣︰“去吧,去吧,去吧。”

    我恭敬地跪拜行禮,然後倒退著,采用郭圖方才練得小碎步倒退著走到門口,才轉過身去了。

    出了門我長出口氣︰“完了,袁譚完了,這樣下去冀州也完了。”

    我心想,我還是先去見母親,免得惹起郭圖等人的懷疑。于是從大廳,轉左,從回廊走過,來到內宅,直接進入母親的居室。

    母親的貼身丫鬟蘭香,見我進來,欣喜的跑進屋里,邊跑邊喊︰“老夫人,老夫人,二公子回來了,二公子回來了。” 我上台階,一邊喊著;“母親,孩兒回來了,母親    ”叫著就走進去。客廳里沒人,內室傳出一陣劇烈急促的咳嗽︰“熙兒,是你嗎,快些進來,娘親此刻正在想著你呢,進來。”

    “母親    ”

    蘭香撩起門簾,我已經跨步站在屋里。“母親,您    ”眼前的一幕,讓我不忍卒睹。

    一年不見,母親完全變了個樣子,她斜倚在榻上,臉上沒有了以往的紅潤,眼神灰暗哀愁,似乎失去了三魂七魄,兩腮無肉,瘦了不少。向我伸出來的手臂,顫巍巍的。五十多的年紀,就像八十老人一般虛弱。眼里還有淚光,看得出剛剛哭過。鬢凌亂,不修邊幅,那里還像個貴婦人的模樣。

    她一定是知道了袁尚的事情,受到了打擊。我急忙湊過去,抓住她的手,輕聲道︰“三弟沒事,三弟沒事,母親,您可以放心了。”

    蘭香趕忙過去,在她後背扶了一把,讓她可以坐起來。母親听了我的話,先是呆了一呆,遲滯的眼神像是被人投下一枚小石子,一下子有了幾分光彩。光彩化作淚珠在眼眶中滾動著。

    “尚兒,他還活著。”母親失神的說。

    “活著,活的好好地,母親大可放心。”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把這個消息重復一遍又一遍。

    母親像夢魘中醒來的一般,推開我;“熙兒,你快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你,你不該回來的,那逆子,他不會放過你的,你    你走吧。”

    我的心一陣滴血︰“母親,我只問你一句話    父親是怎麼死的,你實話對我說。”

    母親不說話,只是哭,像毫無禮數教養的村婦一樣哭。“熙兒,你听娘親的話,快些走吧,娘親不能看著你被他害了,你走吧。”說著又是一陣劇烈咳嗽。咳的臉都變了顏色,氣也喘不勻了。

    蘭香輕輕的拍打她的胸口。

    我心中的怒火像北風吹的一樣瘋漲,轉頭對蘭香道︰“老夫人病了,大公子有沒有來看過她。”

    蘭香嚇了一跳,咬著嘴唇,搖搖頭。似乎不敢說出口。

    袁譚瘋了,沒人性了。混蛋,他不是我大哥了。我冷笑了一聲,對蘭香道︰“你好好照顧夫人,外面的事,該講的講,不該講的,千萬不可以亂說,知道嗎。”

    蘭香連連點頭︰“我不敢的,我不敢的。”我掙脫了母親用盡全力攥緊的手,不去看她充滿舔犢之情的眼神,站起來,快走幾步,撩起門簾,走出去。袁譚壞事做盡,咎由自取,現在是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秋風起,正是蕊寒香冷,菊花遍開之時。我的府邸門內有一片黃色的菊花,此時都在迎風爭相搖曳,向秋天賣弄它們的風情。每一朵都像是美人手上的一捧黃金,燦燦的奪人眼目。那是蔡琰喜歡的顏色,花也是她栽下的,此刻已經長成了。

    蔡琰推開了正對著菊花的窗子,深吸了一口花香的時候,就看到我出現在窗口視線里。她高興的差點跳起來;“啊,袁熙,你回來了。”身上穿著彩衣的蔡琰,蝴蝶穿越花叢一樣,翩翩的從屋子里跑出來,投入我的懷抱︰“熙,你回來了。”

    我心中有愛戀,也有無奈,抱著她的肩膀道︰“我要出去一下,你等我。”蔡琰嚇了一跳;“還沒進屋就要走嗎?為什麼。”我道;“別問這麼多,總之,你今天千萬不要出門,我不來接你你那里也不要去。”蔡琰是何許人,冰雪聰明兼博學多才,而且對政治有一定的了解還很敏感。

    蔡琰仰著臉慘笑;“要開始了對嗎,我早知道你會這樣做,我為自己準備了上路的工具,是一把彎刀,你要不要看看。”

    我笑道;“好,那麼你拿出來。”蔡琰從寬大的衣袖里,拿出一把兩尺長瓖嵌綠色寶石的匕。她輕輕的把刀拔出來,蒼白的光照著她長長的睫毛,溫柔道;“很鋒利,我試過了,一刀斬下桌腳。”

    我心痛的流下淚;“你這樣做毫無意義,這是有意讓我的良心負債,我不能夠連累你的。”

    蔡琰捧著我的臉︰“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回來後會這樣干。我願意陪你去死,那是因為如果你留我一個人在世上,我會覺得很無趣,有你在,去陰曹地府我也不怕。”

    賈詡就像是個政治上的不倒翁,無論海浪多急,風沙再大,也不會把他掀翻。他自有應付一切的法寶和手段。袁譚和郭圖也非常看重他,他此刻是冀州的別駕了。不過賈詡可沒把這個狗屁別駕放在眼里,此人雖然處處恪守韜光養晦的法則,在我看來,也不過是等願者上鉤,釣一個王侯公卿來做做。所以像袁譚這樣的政治白痴,他是不屑一顧的。

    我想了很長一會兒功夫,還是決定用 曹丕運送絲綢的辦法去見他。車和絲綢都是現成的,我就藏在絲綢的下面,進入賈詡的府邸。

    不管袁譚會不會派人監視,這樣都比較保險。

    來到賈府門前, 我的車夫呈上拜帖說,是二公子回來了,給賈詡大人送禮物。那看門的守衛,二話沒說,便恭恭敬敬的放行了。過了一會兒,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引路,車夫到個僻靜沒有人的所在,把我先放出來,然後拉著絲綢去賈詡家的賬房清點數目。那管家一點也不驚訝,似乎早知道絲綢里有人,淡淡的擺手道︰“二公子,這邊請,這邊沒人,老爺正在等候呢。”

    什麼意思?早知道我要來。

    我瞪眼道︰“你認得我?”那管家笑道︰“老爺一听說二公子差人來送禮,就知道你來了,吩咐我從這里把你引進來。”

    我苦笑道;“那樣更好,省的我在費口舌了,他一定也知道我的來意了。”

    賈詡的府邸不大,僕人也不多,左右才五六個人,很符合他一貫做人低調的風格。他沒有老婆,更加沒有侍妾,府中的人都是精挑細選嚴格考核過從宛城帶來的,用賈詡的話說,身邊常用的人,是不宜更換的。誠然,三國時代,很多大人物像董承等人都是死在身邊小人的手上。賈詡的話是有道理的。

    “二公子,你終于回來了。”賈詡大秋天的還是搖著折扇,笑意盈盈的看著我。我從他笑出褶子的臉上得到了兩種信息,第一他會幫我,第二這家伙已經運籌帷幄成竹在胸。

    “我的來意先生想必已經知曉?”我急切地問。

    賈詡這次沒有韜光養晦,而是握住我的手,激動道︰“詡早就等著這一天了。”賈詡一听到造反搗亂,就格外的有精神。

    我看了一眼四周,這是一間臥房,房里只有一張床榻,和一頂香爐,一張矮幾。寒酸的很,榻上撲的用的,也都不講究。屋子里只有我們兩個。我又向窗外看看,只有滿園的秋光,和突然而至襲擾樹葉的秋風,挺安靜,安全的。

    我道︰“先生,明說了吧,袁譚不能再做大將軍了,我要取而代之,請先生為我籌劃。恨只恨,城中沒有我的人馬,我有不願意兵戎相見,自相殘殺,讓曹賊有可乘之機,如之奈何?”

    賈詡神秘道︰“詡這里早已有計,只等公子回來商議大事。”我奇怪道︰“先生怎麼知道,袁熙必反。” 賈詡苦笑道︰“跟了你這麼長時間,那會不知道你的心思,袁譚血腥殺戮,不理百姓死活,以二公子之英明神武,不可能坐視不理,示意詡便提前做了些準備    ”

    這馬屁拍的我挺舒服,多日的陰霾減輕了不少。

    “你都做了什麼準備。”我驚訝的問。

    賈詡踏著方步,在屋里走了一圈,緩緩道︰“詡已經在私底下和幾個人談過,他們也惶恐不安,害怕袁譚加害,願意倒向公子一邊。”

    “誰?你找事商議過,可靠不可靠,可別搞砸了。”

    賈詡道︰“有三個人,張南、馮禮、和劉詢,詡觀察了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現他們也同樣的不滿袁譚的所為,所以找他們商量。張南是因為佩服二公子的為人,馮禮則是袁尚的舊將,雖然買通了郭圖暫時保命,但每日里活的戰戰兢兢,有點風吹草動就心驚肉跳,害怕的要死,他都有點神經兮兮了。所以不願意這種日子過下去,要起來造反。至于劉詢他是管統的舊部,兩人交情深厚,為人也頗為正直,絕對可靠。”

    我搖頭道;“光是可靠沒用,要握有兵權才好。”

    賈詡道︰“二公子把詡當成何人,他們要是沒用,我會費力氣嗎?馮禮是東門校尉,手中的兵不少,但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可以打開城門,把我軍在城外的人馬放進來。但是,城中的冀州兵此刻還有十萬,其中八萬掌握在劉備兄的手上憑城外那些黑龍騎是沒辦法控制局勢的,公子你又不想大肆殺戮,這樣張南和劉詢就有用了。張南以前就是袁譚的人,非常受其器重,現在袁譚更是把三分之一的親兵交給他指揮,我們只要在明日子時,他值守的一刻動手,當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擒拿袁譚,到時候,公子你擒賊擒王,歷數袁譚弒父殺弟,禍國殃民的罪行,百姓和文臣武將,一定會擁護公子繼任為大將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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