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穿越三國之袁紹之子 作者:鍾離昧(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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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5 23:01: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5 187287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7 17:55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十四章千古奇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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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羌笛聲又悠悠吹起,殺氣和死氣又一次布滿城樓。火光映照著郝昭剛毅決絕的臉孔,讓我感到一陣豪氣縱橫。這小子還挺有膽色的。我看著他,所有的人都認為他難逃一死,剛才喧嚷的城樓驟然變成可怕地靜寂。趙二從鼻子里不斷地向外呼出帶著怒火的熱氣,那氣息就像是灶台上的污漬,黏糊糊的。趙犢眼楮瞪大了,心里一陣慌亂,坦白說,他挺欣賞這個士兵,最起碼他敢做敢當沒有抵賴自己說過的話,像條漢子。他開始吞咽著唾沫,把目光轉向我。

    遠處有人吆喝著過來,周倉裴元紹和文丑帶著一隊兵急匆匆的趕來。周倉一邊跑還一邊喊;“誰,誰罵二公子,誰敢罵二公子,我宰了他。”心想二公子人多好,每天都讓我吃飽,你們怎麼能罵他呢。他跑到我跟前大大咧咧的晃著膀子道;“公子,剛才誰罵你了,你告訴我,我宰了他給你出氣。”文丑和裴元紹也三步並作兩步湊上來︰“公子,听說有人對你不滿意,要造反投匈奴——”

    我還沒等說話,就听到城牆下,鮮于輔扯著嗓子喊;“公子,你們看到公子了嗎,快去找,告訴公子,就說有個叫郝昭的和匈奴里應外合,要獻城池啦——”!!!!!!

    郝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氣的差點沒昏厥,自己只不過是說了一句二公子不懂得守城,怎麼連半個時辰都沒過,就成了和匈奴里應外合獻城池了,這,這謠言,真是太可怕了。

    他差點要抽自己一頓耳光才能相信剛才听到的話是真的。

    死胖子鮮于輔跑上來的時候差點斷氣,喘息的連話也說不出來,急促的呼吸傳到嗓子眼,出類似號角一般的粗糙聲音;“公子,大事不好了,剛才有人十萬火急的向我稟報說,有個叫郝昭的奸細混進來,要在明天匈奴攻城的時候,趁亂獻城呢。我們一定要快點把這人找出來——”

    郝昭受了這麼大的冤枉,心口就像堵了一塊年糕,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兩只血紅的眼楮瞪的大大的,仿佛要噴出火來。他用盡平生的力氣嘶喊,來對抗著沒有天理的世界;“我就是郝昭,太守大人不用找了,快點拉我去砍頭吧——快呀——”郝昭心想,我必須死的快一點,要不一會不定有什麼更難听的話傳出來。

    他猜的沒錯,就在這一炷香的時間里,軍營里剛得到消息的士兵,就煞有介事的謠傳了;“俺听說那個叫郝昭的根本就是個匈奴人——是奸細——”

    “可不咋地,俺還听說,這小子在背地里殺了好幾個守城的兄弟了”

    旁邊立刻又有一個士兵湊上來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俺听說他是匈奴大單于的弟弟,名字叫做‘金糜迪’——”這個更狠,連名字都給造出來了。

    旁邊那個上了歲數的還一本正經的說呢;“俺听說的和你們听到的就不一樣,俺听說他是陳留第一殺手,以前曾經刺殺過當今的萬歲,朝廷懸賞緝拿他。這次是匈奴人花了幾萬兩銀子從陳留請來的,目的就是要刺殺二公子——”又成殺手了!!!

    “對對對,俺也听說過!!!”真不知道這位仁兄是從哪里听說的。

    城上城下頓時謠言四起,亂成一鍋粥,大家都振臂高呼,吵嚷著、鬧騰著,希望二公子和太守快點處死這個匈奴派來的奸細或者陳留第一殺手什麼的。

    鮮于輔上去就給了郝昭一腳,一跳三尺高,差點從城樓上跌下去,氣急敗壞的嚷道;“你個狗東西,到底有沒有良心,那匈奴人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出賣祖宗,出賣兄弟,王八蛋,你還記得自己是個漢人不?”鮮于輔臉紅脖子粗的把郝昭罵的狗血臨頭,一邊罵,還一邊用腳踢。鮮于輔恨急了就沖上去,用牙咬;“匈奴人都是畜生,他們干過什麼好事了,殺人放火糟蹋女人,你王八蛋昏了頭了吧,你長了人心沒有,來人——”我和文丑周倉三個人拼盡全力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才算把激動地差點昏厥的鮮于輔攔住,不然郝昭非讓他剝了皮吞進肚子里不可。不知道鮮于大人今天為什麼如此正氣凜然,如此慷慨激昂,是不是當著本公子的面,作秀呢。

    郝昭不說話,任他打任他嗎,心想反正老子這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滾刀肉,破罐子破摔,愛咋地咋地。城樓上要求嚴懲奸細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鮮于輔還在飆,他憤怒的掙脫周倉的懷抱,像個潑婦一樣的轉過頭對我嚷嚷;“文將軍不開口,公子你也不說話!!人家罵你出賣你,跟匈奴人穿一條褲子,把咱漢人的臉面都給丟盡了,你也不生氣,別人怕匈奴人我不怕。匈奴人殺進來要找人報仇沖我來,我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今天非把***心肝掏出來看看不可——”

    鮮于輔歇斯底里的讓我震驚,他就像和郝昭有深仇大恨,揮手叫道;“來人,把這廝,拉下去開膛破肚,看看他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快——”我真想問問郝昭,你以前是不是和太守大人的老婆有一腿,不然怎麼惹得他老人家,如此動怒。

    剛才和郝昭一起打架的士兵,這時候都幡然醒悟,大家都覺得被郝昭蒙蔽了,沒看出來他是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一個個翻白眼唾罵,向地上吐痰。還有的干脆倒在鮮于輔和親兵趙二的腳下哭的死去活來,聲稱自己年幼無知,受人蒙蔽,罪該萬死,有好幾個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

    一個哭得最凶的是郝昭的同鄉,叫李福,長的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像好人,他打著滾哭道;“俺錯了太守大人公子,俺真的不知道,郝昭能做出這等沒良心的事情。這小子,以前在村子里,就不是個省油的燈,經常干些踢寡婦門什麼的事情,弄得附近一代的寡婦,晚上都不敢一個人睡覺,都找個男人回去壯膽?!!!,你們說他缺德不缺德呀。可我以為他頂多就是個壞種,還不至于出賣良心,真沒想到他——天啊,我跟他是同鄉,以後還怎麼活呀——”竟然哭得昏死過去——

    郝昭差點氣的跳下城樓。他看著李福就像吐。心想,咱兩個到底是誰整天踢寡婦的門啊,你小子怎麼倒打一耙——

    旁邊上來兩個士兵,不容分說就把郝昭往下推,準備開膛破肚,給他做個外科手術。郝昭不喊也不叫,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心想,我夠倒霉了遇到鮮于輔和袁熙這兩個舉世罕見的笨蛋,白白的賠了性命。郝昭從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該出場了,立即叫停;“慢著,等一下——”幾個士兵立即停下來,鮮于輔卻不干了,義憤填膺的質問道︰“怎麼公子,你還想留著這個叛徒。”

    我搖了搖頭道;“鮮于叔父,是誰告訴你郝昭要開城投降,你能不能把他叫出來和郝昭當面對質,也好讓大家心服。” 鮮于輔一口答應;“沒問題。”他一揮手,喊道;“馬子通,過來,把你听說的話,跟這廝對質。”

    馬子通的身形有點酷似鮮于輔,他擁擠著人群,走過來,傻乎乎的道;“大人,那話不是俺說的,俺是听別人說的。”鮮于輔怒道;“听說說的。”馬子通指著身後的一個士兵道;“老三,你出來,太守找你,不是你對我說,郝昭要開城投降的嗎?”

    老三嚇得往後縮︰“俺沒說,俺只是說,郝昭向著匈奴人說話——其他的都是你說的。”我笑道;“郝昭向著匈奴人說什麼話了?”老三低著頭怯懦道;“那俺咋能知道,俺是听賈柳說的。”

    “哎,老三,你***亂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俺啥時候跟你說過郝昭向著匈奴人說話了,俺只是說,他贊賞匈奴人作戰勇猛嗎?”

    鮮于輔有點糊涂了,呆呆的看著我。我問賈柳;“你親耳听到他贊賞匈奴人勇猛、”賈柳一愣;“啟稟公子,那倒沒有,俺也是听小胡說的。”就這樣賈柳告小胡,小胡告老王,老王告李四,糾纏不清了。

    鮮于輔這時有些明白了,生氣的瞪著眼楮,咆哮著對還在那里爭辯的馬子通老三大聲怒吼;“滾,都給我滾——”我笑了一聲道;“看來這件事查無實據,叔父您看會不會是個誤會。”

    鮮于輔覺得丟了面子臉上沒光彩,悻悻的道︰“此事,最好謹慎,空**不來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為什麼大家冤枉他,不冤枉別人,還是殺了算了。”

    我苦笑著回頭問郝昭;“你到底有沒有勾結匈奴人?”郝昭心想我清白的很,怎麼會做那種事,今天就是死了也不能認,冷笑道;“我日匈奴人的祖宗,老子恨死他們,為什麼和他們勾結。”鮮于輔扯著嗓子喊;“還敢抵賴,那為什麼這麼多人都指證你。”郝昭道;“我只是說了一句,太守你和二公子都不懂得守城的話,誰想到就成了勾結匈奴的奸細。”

    趙犢拱手說道;“沒錯,末將當時在場,他的確只是說了二公子和大人不會守城的話,沒听說要投降匈奴——咳,又或者是我來的時候他已經說完了——”趙犢想這小子可別真是奸細把我也連累了。

    我道;“這容易,只要問問他身邊的人就知道了。”我一眼瞥到親兵趙二,招手道;“趙二,你過來。”趙二從人群的最外圍擠進來,我問道;“郝昭剛才到底說了什麼,你和他打架。”趙二雖然和郝昭打架,但看到郝昭要被開膛破肚了,心里又自不忍,急忙說道;“他只是說二公子和太守不會守城,並沒有說過要投降的話,而且——而且他還直呼公子您和太守大人的名諱,所以我們才打起來的。”

    鮮于輔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心想原來是這麼回事,剛才我白激動了。他下不了台,覺得難堪,就又找茬道;“那也不行,他散布謠言霍亂軍心,直呼公子名諱,一樣是死罪,不能饒了他。”

    我點點頭道;“也是,這霍亂軍心也是死罪——郝昭,你剛才是不是說,我和太守大人不會守城導致士兵死傷無數。”

    郝昭毫無懼色;“沒錯,就是我說的。”鮮于輔一听這話更加抓住理了,厲聲道;“這還了得,分明是煽動士兵鬧事,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來呀,拖下去殺了。”我舉手道︰“慢著——”鮮于輔一愣;“公子,他信口開河妖言惑眾,這種人不能留呀。”我沉思道;“是不是妖言惑眾,我很快就知道了。”我看著郝昭道;“郝昭,你說我和太守大人不會守城,那麼你會了?”郝昭傲然道;“略知一二,不過比你和鮮于輔強多了。”他又直呼鮮于輔的名諱了。

    我冷笑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依你看這薊城還可以堅守多長時間。”郝昭狂妄到極點,脫口而出;“長不了,也就十年八年吧。不過要我來守城——”鮮于輔差點沒氣瘋,一個勁的跺腳;“瘋子,瘋子——”我心里高興,表面冷淡,厲聲道;“好,郝昭,本公子讓你死的心服口服,給你一次機會,這樣,明日薊城的城防,就交給你負責,如果你守得住城池,就封你為裨將,如果守不住,那你就是妖言惑眾煽動嘩變,立斬不赦。”

    以文丑的定力都差點被我的英明決斷震暈。文丑結巴道;“公——公子,這使不得呀——此人不過是個普通兵卒,即使沒有反意,也不能讓他執掌兵權啊。”鮮于輔如喪考妣,顫聲道;“公子,公子三思,這人不能留啊。”我心想三什麼思,不留下他,我終生後悔。

    我對郝昭道;“你既然口出狂言,想來有點本事,這樣你跟我回府,對諸位將軍說說你的守城策略、”

    郝昭的腰挺得筆直,一下子甩開抓住他肩膀的幾個士兵,不可置信期期艾艾的道;“二公子你說真的,不哄我。”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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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十五章心狠手辣

    郝昭還是不敢相信,洶涌的熱血,沖入腦際,頭顱似乎就要爆裂,他又問了一句;“公子,真的讓我指揮——”我心想還是不能草率,萬一三國演義上是胡寫一通,我貿貿然的把城里幾十萬人的性命交到他手上,豈不是造孽。想了想道︰“本公子說話算數,不過,你要先跟我回府,我听听你的見解。”郝昭激動道;“好。”

    郝昭冷靜的坐下來,迎上眾人如錐的目光。室內的空氣似乎瞬間被抽干,形成一股強大的威懾力量和肅穆氣氛。郝昭感覺到了自己心跳的加,呼吸沉重,不過他並沒有失去往日的從容。我大大咧咧的在郝昭對面盤膝坐下。文丑就在我身邊。鮮于輔一百八十個不情願的和其余的人跟著進來,我又派了人去把賈詡叫過來,這種場合沒有席軍師在場我怎麼放心。

    賈詡在路上听兵卒說了一些情況,心中有些不以為然。文丑開門見山的問;“二公子守城死的人多,那麼你用多少人。”

    郝昭冷冷的道;“如果匈奴人只從北門入三千人足矣。若四門齊攻,要一萬五千人。”文丑愕然。

    鮮于輔冷笑道;“大言不慚,三千人根本不夠。”郝昭執拗道;“夠了,足夠了。”文丑吸了口氣道;“薊城四門方圓千丈,垛口六千,敵台九十八,箭樓八座再加上守衛城門的士兵,只要一萬五千人?如何作戰?”

    郝昭不慌不忙道;“這我早就知道,並且實際測量過城牆,現六千個垛口,實際上只有四千八百可以對攻城之敵構成威脅,其他的各因角度和方位不同毫無價值。四千八百垛口按照四門推算,那麼每個城門就是一千二百。每個垛口兩名士兵把守,剩下的六百人可以分出兩百做工事兵,另外一百五十人進駐敵台,另外五十人,可以到箭樓放箭,剩下的的三百把守城門做工事兵,此所謂固若金湯萬無一失也。我心想郝昭算數學的不錯,但這只是紙上談兵,說說而已,真的打起仗來,只怕三千人很快就被報銷掉了。

    鮮于輔翻白眼撇嘴;“日里一戰,光是弓箭兵就損失了將近四千還不算受傷的,你那三千人估計有三五個時辰就被人家的強弓硬弩射穿了。”

    郝昭冷笑道;“強弓硬弩?有多強?可以射百步嗎?”文丑道;“什麼意思?”郝昭道;“我有辦法,讓他們在三炷香內無法接近城池百步,這樣我軍居高臨下可以射擊匈奴兵,匈奴的強弩,卻夠不到我軍將士。”

    我悚然動容;“你怎麼做到。”郝昭想了想道;“守城之道,其實不外乎兩件事,一是眾志成城軍民一心二就是就是隨機應變。昭懂得很多制造防守工具的辦法,不過大多繁瑣,一夜時間難以完成,只有‘鐵蒺藜’打造起來比較容易。這種釘子經過我的設計,三面有刺,類似蒺藜,隨手拋出去就尖刺朝上,人、馬若是踏上去,立即就會——”他掃視了一眼眾人道︰“今夜令工匠們連夜打造兩千個這種鐵蒺藜,在明早敵人攻城之前,拋灑出去,保管讓匈奴先頭部隊吃個大虧。”賈詡點了點頭,忽然道︰“公子,方才韓珩來過,說城里的弓箭不多了。”我沒說話。

    郝昭道︰“此事也不用擔憂,匈奴人會給我們送來。”鮮于輔看了郝昭一眼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他始終不相信這個大言不慚的士兵能有什麼真本事。

    賈詡卻突然像是對郝昭有了幾分興趣,笑著;“有何妙計?”郝昭道;“可以在城樓上編制稻草垂下,敵人的箭矢射過來的時候,就會吸附在稻草上,戰後我軍可以把稻草收回取而用之。”有點類似草船借箭。

    郝昭頓了頓道;“另外這稻草還有其它用途,萬一情況突變,我們可以再稻草上澆上桐油,射出火箭,其結果,匈奴人也好西涼兵也罷,必定會被燒成焦炭。

    賈詡眼神中立即射出鷙鷹般銳利的光,從頭到腳重新對面前這人做了一遍審視。

    郝昭看了我一眼,遲疑道;“令外——”我笑道;“僅憑這些,只怕還是不能確保無虞。”郝昭點頭道︰“所以要請求公子,制造一些守城用的器械,而且要盡快完成,只要有了這些東西,再加上完善的指揮,我敢說匈奴兵就算老死漠北,也進不了薊城。”說話一句比一句狂。可是我相信他,就沖他三千兵擊敗智勝諸葛亮十萬蜀軍,說在狂的話都不過分。

    我肅然道;“說來听听。”郝昭道;“請公子即日造小弩千張、小箭萬枝,分派給守城軍士。再用我的秘法配制毒藥敷在箭頭上射出,見血立死。弩長尺余,箭長五寸,百步之外,皆可命中目標。

    昭這些年還研制了一些火磚、木銃。火磚長三四寸許,澆上火油點燃拋出著人即燒。

    木銃類銀鞘,長三尺五寸、寬二三寸,木制,中間藏有火藥,敵人到來時,投下,機關暴木殼崩裂,鐵菱角飛出,觸人即死。還有一種極其厲害的撾弩,用一塊鐵,邊上造幾個鉤子,後面栓著棉繩,拋出勾住敵人,近前斬之,一刀兩段,防不勝防。這些東西,昭早已畫好了圖形,只要按照我的辦法打造出來就可以了”。

    座上的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傾听的神色,連鮮于輔包括在內,都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簡單了。而文丑卻在暗暗佩服二公子有識人之明,竟然能從萬千兵卒中找到這樣一個狠辣黑心的角色。賈詡听完之後心里一直在想,***比我還毒。

    我高興地站起來宣布;“本公子封你為裨將,明天就由你來負責守城,我和文丑將軍太守大人為你壓陣。有敢違令者立斬不赦。文和先生請負責督促工匠,盡快把郝昭所說的東西準備齊備。”

    龐德在我離開後不到一個時辰就醒轉來,騎著馬出城去了。他這一走可給他的主子帶來了天大的麻煩——

    郝昭穿著嶄新鎖子黃金甲,腰纏獅蠻帶,頭戴盔嬰,肋挎寶劍,威風凜凜的站在城樓上。郝昭劍眉微軒,意氣風,這輩子還從沒這麼風光過。昨天損壞的城牆已經修不好,而且在原基礎上又加固三層青石,這樣是防止糯米汁沒有干透,再一次被人從舊傷疤處迫入。城樓上每個垛口兩名弓箭兵,與往日的情形不同,這些弓箭兵每人配備一只長矛,就放在手邊上,準備隨時舉矛戳刺。 【求收藏哈哈】

    每隔三個垛口,就有一個臨時盤起的火爐,火爐上烈火熊熊,把滾油燒開。外面的城牆都被一層茅草覆蓋,茅草扎的緊緊地,只要箭矢射上去,就別想掉下來。匈奴兵仍然主攻北門,北門正臨的二十幾座敵樓上,也和箭樓一樣布置了石機,兩個士兵負責一台。弓已上弦,刀以出鞘,只等著匈奴兵來攻。

    樹葉紋絲不動,濕熱的氣流從低窪的護城河里膨脹出來,充溢到城樓上,加劇了士兵的緊張,令人感到有些不耐和窒息。

    文丑帶著一萬弓箭兵留守城下,準備在大言不慚的郝昭抵擋不住時上城接應。我卻一點也不擔心,下馬信步上樓,立在郝昭身旁。

    郝昭冷冷的注視著城下匈奴營寨的動靜。看我上來,微微額說了聲;“公子。”就又轉過頭把目光投向遠處敵營。我問了一句;“兩千顆鐵蒺藜都做好了嗎?”郝昭冷冷的嗯了一聲,面沉如水,頭腦冷靜的像口枯井般,沒有一絲波瀾。我為有這樣的一員大將興奮不已。

    西涼兵大營中終于有了動靜。動靜很大,轟隆隆的就像是沉悶的驚雷。軍營前的這片開闊地幾乎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轟鳴而要爆裂開來。古老的城牆在這悶雷聲中有些搖搖欲墜。本來清靜的薊城城外頓時擁塞起來,幾百輛攻城用的沖車,被西涼兵三五一組吃力的推出來。馬和馬岱騎馬遙遙領先帶著盾牌弓箭兵接近城下。馬岱看著薊城城樓,心里就是一陣狠,老子要是不能洗雪昨日恥辱,有何面目見西涼父老。打定主意今天要和那個叫袁熙的二世祖單挑把面子掙回來。馬心里卻是怏怏不樂,心想父親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被鐘繇老頭一頓吹噓嚇破了膽,一下子倒向曹操。還派我來協助匈奴人攻薊城,給人家做前驅當炮灰,真是太變態了。

    三層水牛皮包裹著的百輛重型攻城沖車之後就是馬的登城部隊,這些人四人一組搭著一架雲梯。雲梯之後是龐德率領的一萬工事鐵鍬兵,這些鐵鍬兵手里拎著可以挖溝又可以當做兵器來使用的鐵杴。

    龐德傷勢很重,可他堅持參戰,馬知道他的 驢脾氣,明白勸不住,就隨他去,不過把他安排在後隊,防他出事。後面才是匈奴兵,攻城是他們的弱項,所以只能委屈馬將軍手下的弟兄們先做下犧牲。郝昭一見敵陣中推出上百輛沖車,神色頓時緊張起來,大聲對身後的趙犢道︰“去,把城里所有的石磨全都運到城樓上來,要快。還有去找些棉布麻繩越結實的越好。”

    郝昭只管吩咐,連頭也不回。趙犢心中有氣,心想老子混了這麼多年才是個都尉,你倒好,因禍得福一步登天,搖身一變成了裨將,真是氣死人。他有心想不去,看我在旁邊站著,又不敢違令,勉勉強強的答應一聲轉身下城。嘴里還嘀咕著;“要石磨干什麼?”

    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弓箭兵快的壓上來,滿以為還可以像昨天一樣憑借著強弓硬弩消耗城樓上守軍的生命。沒想到——

    “啊”慘叫聲,從第一個士兵口中出之後,就接連不斷像瘟疫一樣的蔓延開來,走在前面的將近一半的弓箭兵慘嚎著把自己的腳掌搬起來,就看到一枚手指肚大小三面有稜角的黑色鐵蒺藜插在自己的腳心上,由于跑動過猛,有的鐵蒺藜已經深深地刺入腳心,三根尖刺都和骨肉糾纏在一起,難分難解。

    當他們咒罵著痛苦著想把鐵蒺藜***的時候,城樓上,一聲梆子響,頓時箭矢如瓢潑大雨般散落。‘撲撲撲撲’準確無誤的射入臨近的一些士兵的身體里。有的反應快的士兵,向旁邊躲開了,箭尖在胳膊或腿上劃出一道血槽,紅色的血流著流著就變成黑色,而且混合了一種刺鼻的腥臭味道,接著喉嚨就是一陣堵,心髒開始衰竭,血液凝固,稀里糊涂的就死于非命。臨死之前有的士兵還在想‘這點小傷,不算啥’——毒箭。

    馬和馬岱警覺自己吃了大虧的時候,他們的戰馬也和弓箭兵遭受了同樣的命運,鐵蒺藜刺入馬蹄,即便是訓練有素的戰馬也承受不住疼痛,撒開四蹄亂跑,壞了,越跑越壞,滿地的鐵蒺藜爭相的刺入馬的四蹄,馬兒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馬馬岱武功強橫,當然不會像普通士兵一樣窩囊的死掉。兩人就在墜地的一瞬間,長槍的槍尖在地上一撐,來個撐桿跳,跳出鐵蒺藜的範圍,落在地上。

    此時馬的弓箭兵已經被城上的箭雨射的消耗殆盡了。馬立即命令弓箭兵撤回來。改由攻城車撞擊城牆和城門。經過弓箭兵的一頓踩踏,郝昭所布下的兩千枚鐵蒺藜基本都被吸收,剩下的微乎其微。加上沉重的攻城車的碾壓能力,就算是有,也被押到地下去了。

    推車的士兵,一手舉著盾牌,踏著車轍印記,迅猛的攻擊到城下。龐德的一萬鐵鍬兵蜂巢一般從後面過來,擋在攻城車前面,把護城河的一角用土填平,轟隆隆的攻城車就從這里一輛接著一輛的開到城下。這時候趙犢的石磨和麻繩也已經運到了城樓上。

    搬運石磨的士兵以前都是郝昭的同時,大家平起平坐,心里本來就對他做將軍不服氣,這會兒郝昭又讓他們干力氣活,這一路上大家把他全家罵了一個遍。大家都說,郝昭是沒事找事,根本不會守城,只不過是當了將軍濫淫威而已。

    攻城車快開到城門下了,這種重型攻城器械給城門和城牆帶來的打擊有時是毀滅性的。

    絕不能讓他撞擊城門。郝昭看也不看,命令我;“去,告訴士兵,把所有的石磨,四個一組用麻繩穿在一起,等著攻城車到城下就扔下去,把他砸爛。”我毫不遲疑,執行了命令,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誰有本事就听說的,英雄不問出身。打起仗來,只問實力,二公子的招牌也不好使。

    我綽槍在手,指揮士兵用麻繩穿過石磨。所有的士兵心里都在想,郝昭膽大包天敢指揮公子,公子居然也不生氣。看來以後我也不能和他對著干了。

    馬的士兵正要驅車撞擊城門城牆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頭頂飄來幾片烏雲,眼前的世界頓時一黑,接著就是轟隆隆的幾聲巨響。當他們听到響聲的時候自己也被砸成肉醬。攻城車被沉重的石磨砸的粉碎。百十兩攻城車遭到了同樣的命運,還沒來得及給我軍城防制造一點麻煩就全部報廢。

    馬大怒,命令雲梯攻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在日落之前進入薊城。我就納悶,怎麼他就能為匈奴人如此的盡心盡力。

    爬著雲梯登城的士兵,剛爬到一半,就看到城上的士兵手持著長矛刺下來,他們都挺高興,伸手去搶奪。想把城上的士兵拉下來。哪知道,手剛接觸到長矛,手心就被燙化了,原來長矛是紅色的,而且還嗤嗤的冒著熱氣。這是郝昭的另一毒招,為了防止城下的士兵用手抓矛,所以事先在身後的火爐里加過熱了。無數的西涼兵被綽下城樓的時候,匈奴兵的又開始從遠處向城上攢射。

    郝昭讓士兵們改用長矛戳刺,就是為了節省箭矢。匈奴兵這一射箭,垛口的士兵立即把頭縮回來。接下來就是火油和滾木排山倒海的從城樓上丟下來,西涼兵出慘叫的同時,二十座敵樓上的石車同時針對匈奴弓箭兵射出去。匈奴兵領教過石車的厲害,本來有所防備,。但石塊的密集程度過他們的想象,所以又吃了虧,隨著人員的消耗,向城樓上射出的箭矢也稀疏了不少。

    文丑急匆匆的從城下跑上來道;“公子,下面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非常古怪,不知為何?”郝昭也听到了他的話,叫了一聲;“壞了,是鐵鍬兵。他們趁我們對付攻城車的時候,在城下掘了地道。”

    文丑顯然沒遇到過如此棘手的事情,當時一愣。

    我知道這可以沿著城牆掘開深溝對付,但為了提高郝昭的威信,還是讓他說出來。郝昭略微沉思,對文丑道;“就麻煩將軍帶一隊工事兵,沿著城牆掘開一條深溝,西涼兵的地道被橫截就會失去效用,如果他們強行突破,可在深溝灌入火油,然後命士兵手持火把等在那里,一旦敵人露頭,便點燃火油,任他有千軍萬馬也一起死了。”

    我一陣錯愕,這計策原來還有如此毒辣的後招,我卻不知道了。縱觀這一日郝昭用兵守城,只有兩個字讓我刻骨銘心——毒辣。他和賈詡有一拼,兩人不相上下。不過郝昭功用是守,所以殺傷力比賈詡要小。

    文丑帶人掘開深溝灌入火油,馬的士卒明知危險但仍然強行突破,結果被一場大火燒死無數,慘叫聲震徹九天。連文丑這個久經沙場見慣生死的老將,都有點不寒而栗。反觀郝昭泰然自若,絲毫不為所動,心腸之硬,無與倫比。馬見攻城無望,匈奴兵又畏畏尾,生氣沮喪之余撤兵回營。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7 17:55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十六章王妃蔡琰

    戰後,從城牆茅草中得箭矢七萬,足夠一日守城之用。文丑和一眾將官對郝昭刮目相看佩服的五體投地,在不像以前不屑一顧。周倉對郝昭更是服帖,整日里跟在郝昭的後面,像個親兵。跟著郝昭學習鑄箭,制造守城用的火磚、木銃、撾努,整天老郝長老郝斷的叫不停口。賈詡也很欣賞郝昭,他正在盤算著是不是拉著這人一起去投曹丞相。但這幾天和袁熙相處下來,覺得這小子和他老子不是一類人,做事頗為果斷雷厲風行,而且知人善任,作戰又勇猛親冒箭矢沖鋒陷陣,深得士卒之心。也不失為一個英明主公,可問題他不是長子,袁紹的河北基業根本就不可能由他來繼承。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馬回營之後就劈頭蓋臉的對馬岱和龐德嚷道︰“我要撤兵,再不走,五萬人馬剩不下幾個了。”

    馬岱和龐德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心里嘆了口氣。馬岱道;“父親听了鐘繇蠱惑,一味的想要做涼州牧,曹操還答應割讓壺關口以西之地,他不會讓你撤軍的。”馬在大帳中來回走動,嚷道;“我們沖鋒陷陣,卻讓匈奴人坐收其成,這口氣我咽不下。”

    龐德靈機一動道;“公子,我軍連日攻城損失過巨,您可以借口兵員不足,明日讓匈奴人自己去攻城,我軍也好休養幾日。”

    馬停下腳步道;“好,我這就去跟那個狗屁賢王攤牌,讓他們自己去拼命好了。”

    馬的理由很充分,他的確是損失慘重,折損了兩萬多人馬不說,光是都尉以上級將官就死了四五個,龐德還受了重傷。攻城器具消耗殆盡,剩下來的就只有幾架破破爛爛的雲梯。左賢王正在帳中听琴。馬沒走進來就先听到一陣低回婉轉哀傷幽怨的古箏聲,心想沒想到匈奴人也懂得彈奏如此美妙的《四宮十八調》。

    馬掀帳幔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絕***,這少婦是個漢人。馬有些驚艷,不由呆了一呆,少婦知道有人進來仍然恬靜的彈奏,連眼皮也沒有撩起來。縴細的手指在十三根琴弦上隨意揮灑,似乎在盡情訴說著幽怨的悵恨。峨眉婉轉,眼波似一汪溫柔秋水,粉嫩的肌膚吹彈欲破,絕沒有一般匈奴女子的粗糙。明眸慢轉之間,淡淡的哀愁爬上微蹙的黛眉之間,顯得無限楚楚可憐。馬從她身著的胡服玉帶還有頭上的裝飾判斷這漢人女子應該是左賢王的側妃。他心里叫苦,這女人怎麼有些勾魂奪魄,這讓我以後可怎麼睡覺,一閉眼就待想起來。 【求收藏鮮花,增加一點人氣】

    左賢王欣賞王妃,也欣賞馬的失態,他得意極了,故意的沒有打斷馬的呆傻。這個女人是左賢王三年前出兵河東在太原附近虜劫來的,如果不是左賢王在馬上一眼看到了她明麗的臉龐和卓越的風姿,所不定就和其它的漢族女人一樣被他手下的士兵給——

    她身上沒有一般漢人女子的矯揉造作惺惺作態,卻有著大家閨秀的頤指氣使和骨子里的傲氣,這種氣勢愣是讓初得到她的左賢王不敢硬來,千方百計的討她歡心,用最為名貴的珍珠瑪瑙當聘禮隆重其事的娶進門,又冊封為妃子。三年的夫妻生活,她一直冷冰冰的,除了晚上睡覺之外,沒盡過半點妻子的義務,這在整個匈奴都是少見的。換做別的女人也許早被左賢王賞給部下了。可是對于這個漢人名字叫‘蔡琰’的王妃,他是說什麼也下不了狠心的。

    本來一肚子火氣的馬也被這花容月貌搞的渾然忘我如沐春風,差點連自己來干什麼的都忘了。

    左賢王拍了拍手,示意蔡琰停下來。蔡琰十指按在琴弦上,天籟般的樂聲嘎然而止。她低低的說了一聲;“是,大王。”就從馬身邊走過去。

    馬大哥差一點就跟著她一起走了,腳步都邁出去,才朦朦朧朧的想起來,自己似乎不是來泡妞的。

    左賢王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白袍,朗聲笑道;“馬將軍,你到我這來有何貴干。”馬從驚艷中醒覺過來,心中不由又充滿怒火,沉聲道;“我帶來的五萬人馬,現在剩下不到一萬了,明日攻城請大王自己想辦法吧,在下實在是幫不上忙了。”馬把傷亡的數字夸大了。

    左賢王心想,連日攻城,城中的士卒一定已經疲累不堪,說不定明天一戰可勝,這個大便宜讓我撿了,馬小子你可別後悔。就一口答應下來;“好吧,馬將軍連日勞累,明天就看我們匈奴勇士的吧。”馬心想,要不是我老爹想要討好曹操,老子才不會跟你這個胡人攪合在一起。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要是把老婆送我,我就給你豁出命去也沒關系,可惜——他在心里嘆了口氣,無奈的走出去,心里一直在重復那句話‘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還不是中原的牛,是犛牛。

    左賢王滿以為自己是撿了一個大便宜,其實他不知道這是他經歷的戰陣中最危險的一次。他並沒有馬上進攻,而是讓大隊人馬休整一日。

    第三天天色晦暗,風聲大作。

    ***氣,本應是桃紅柳綠,但,許是因為肅殺的氣氛太重了,直到現在薊城附近還看不到半點綠。左賢王雖然對那位夫人愛不釋手,含在嘴里怕化了,但夫人蔡琰卻不在意他。蔡琰從不關心,也從不過問這個匈奴人去那里,總之他除了殺人放火糟蹋女人也干不出什麼別的好事,這些年來雖然他對自己千依百順的,但每當深夜這人擁著她入眠時,她都會從他身上嗅到濃烈的血腥味,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惡心的想要嘔吐。蔡琰的性格本來不是這樣的,她開朗大方不拘小節,學識淵博、精通音律、最喜歡春花秋月的做詩。她以前做的詩,充滿了青春萌動欣欣向榮的氣息,絕不象現在拿起筆來就是憤世嫉俗就是冷漠肅殺,對任何的人和事都不屑一顧。尤其是最近做的兩。‘悲憤詩’,細細的品味一下,放到眼前,一股血腥味直沖鼻觀。

    一般來說,是美人就有脾氣,可蔡琰卻沒有,雖然她是才貌雙全的美人。她出身于門第顯赫的書香世家,別的孩子還在讀三字經的時候,她已經能夠背誦論語中庸了。十五歲不到的年紀,她已經明滿洛陽,琴棋書畫烹飪女紅,三從四德無一不被人稱道。蔡琰是個孝順女兒,父親蔡邕怎麼培養她,她就怎麼按照父親的希望去做。可是父親沒有教她學劍,這是她此生最為遺憾的事情。這個渾濁的世界,只有用劍尖刺出的鮮血才能洗刷,做文章根本就不頂用。她幾乎每天都在想,我蔡琰此生能回到中原去嗎?還能去看看洛陽和長安的舊宅嗎?

    蔡琰正在無限惆悵的時候,他的丈夫左賢王卻在一步步的接近死亡。

    兩天的時間,郝昭的撾努、木銃、火磚都已經造好。一尺長的小弩三百張,鐵蒺藜五千枚。郝昭還親自用獨門秘方配制了幾斤見血封喉的毒藥,涂抹在箭頭上。鐵蒺藜不能用毒以免自己人不小心踩到了。

    如果說以前我所經歷的幾次大戰可以稱得上慘烈,那麼今日一戰就是慘絕人寰了。

    戰斗一開始並不出奇,還是老一套,雙方互射,箭矢如雨遮蔽天空,匈奴人雖然爬牆比不上西涼兵,但射箭的本事的確比他們強多了,于是城中的守軍貌似有點不堪重負,有點怯懦,還擊越來越弱了。

    左賢王大喜,心中暗笑馬無能漢人懦弱,一揮手大隊人馬架著從馬那里借來的雲梯開始登城。那一剎那左賢王心里還在想,進城之後是先搶錢呢,還是先弄幾個女人玩玩。

    突然城上梆鼓齊鳴,火磚、帶毒的小箭、木銃一起雨點般射下城頭,頓時間亂石紛飛煙火連綿,匈奴攻城部隊死傷無數。匈奴兵有的身中四五箭被射成刺蝟,有的被火磚砸掉半個頭顱,有的被木銃機關迸爆射出的鐵菱角射穿心髒,有的身中毒箭跌下雲梯摔成肉餅。哀號聲幾乎可以傳回到大草原戈壁灘上。

    左賢王在後面看著自己的匈奴勇士像白色的浪潮般一次次的撲上去,又不得不一次次鬼哭狼嚎的退下來,比漢人撤退時嚎哭的聲音還要響亮。每次沖上去五千人退下來的不到五百,城下一片片橫陳的尸體和蠕動著的瀕死的傷病一層層的堆砌起來高度快要趕上城牆了。這個狼性殘忍的野獸嘴角又露出了笑意,***這回還用得著雲梯嗎,老子剛才雖然損失慘重,但這次站在兄弟們的尸上穩穩的可以入城了。

    他一時得意忘形,就從戰馬上下來,急忙在身上穿了三層鎧甲,抄起六把彎刀,腰懸兩把,背背兩把,手執兩把,大聲吼道;“大匈奴的勇士們,草原雪山的神光照耀著你們,我們都是刀槍不入的,大家和我一起沖啊。”說的慷慨激昂。

    他手下的士兵心里都在想,草原的神光可以照的這麼遠嗎,我怎麼沒看到,大王的視力真好,要不人家怎麼是大王呢。還有的士兵鼻子已經氣歪了,心想你***給老子也穿上三層鎧甲,老子就跟你沖。

    其實大王在放屁,誰沖上去誰就倒霉,沒有任何神祗可以救得了他們。左賢王的這次沖擊壓上了所有的本錢,將近三萬人的匈奴兵團,毫無秩序的呈散兵狀殺向城樓,也沒人指揮了,大家自顧自的殺吧。反正只要站在尸體上,把雲梯一豎,至多爬上去兩丈,就可以翻上城頭。他那里知道,郝昭正等著他來送死呢。

    毫無遮攔的對射,人群一片片的倒下,終于沖到了城下。左賢王最是勇猛,他身上的三層甲冑幫了他大忙,箭矢射上去彈開,鐵菱角打中他卻刺不穿。就是跑的慢點,笨重的像只狗熊。雲梯很容易的搭上城頭,士兵幾下子就要躍入城中。

    郝昭看了看身後燒熱的桐油,冷笑了一聲,下令;“倒油。”咕嘟咕嘟冒泡的桐油,連帶著二十口七八尺的鐵鍋從二十個垛口,一起被扔下城樓。油溫高炙,只要濺在身上一星半點就能融化表皮。可是這樣倒油太集中了,根本就沒什麼殺傷力。左賢王又一次驚奇的現,他的士兵根本就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左賢王大喜哇哇大叫著第一個從雲梯上沖上城樓。因為只有他的甲冑最厚,可以擋得住箭矢。左賢王跨上城垛,持刀亂砍,殺死一片守城士兵。

    我和文丑一直好整以暇的看著匈奴兵一批一批的上來受死,而我軍在郝昭的指揮下,從頭至尾死傷不過一百。就在我們兩個樂不可支的時候,猛然現一個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身材有點像周倉的家伙沖上城頭。這還了得,文丑和我同時綽槍在手,飛撲上去。兩支槍同時刺中左賢王的後心,但都被彈了回來,刺不進去。左賢王看著不斷沖上城的匈奴兵,哇哇怪叫。拼命地砍殺守城士卒。我靈機一動大叫道;“玉宇,刺他的咽喉。”

    就在文丑向左賢王喉嚨刺出一槍的同時,郝昭冷冷的向他身後的兵卒吐出兩個字,;“放火——”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7 17:55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十七章英雄救美

    一聲號角,五千只火箭,從兩千個垛口同時射出,射中城樓上的稻草和城下兵卒沾染了桐油的尸。頓時烈焰騰空硝煙四起,火勢在大風助威下轉瞬間蔓延席卷,火光升騰的過城樓一丈。城內城外驟然隔了一層火界。薊城城樓似乎都被火焰所融化。

    左賢王躲過文丑刺向咽喉的一槍,立即就傻了。城外陷入火海,蒸騰的大火,直直的燒向天宇,鑄成一道無法攀登的火牆。城外的三萬大軍,出三萬聲絕望驚懼痛苦不堪的哀號扭打著奔逃著嘶喊著,一轉眼就會有一個或幾個火軸包裹的士兵,像被人宰殺的公牛一樣,沒有了憤怒也沒有嘶喊也沒有了痛苦,化為灰燼了。

    慘厲的叫聲使他感到自己揮出去的刀鋒一陣陣變輕飄忽。和他一起殺入城中的百十來名兵卒一個個的結連倒下,只剩下他一個人獨立面對城中的數萬守軍。他覺得自己的三層鎧甲都要被城外烈焰散出的熱量烤化了。城里的守軍已經根本不跟他搏斗,只是離得遠遠地圍攏來,用一種嘲諷冷笑**的眼神看著他。以前他在草原上打獵的時候,經常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落進自己精心布置得圈套或陷阱的野豬野鹿。郝昭沒有和大家一起圍攻左賢王,對這種甕中之鱉他沒興趣,他還在狩獵城外瀕臨滅絕的匈奴兵。

    兩片薄薄的嘴唇中有迸出三個字;“放撾弩。”郝昭成長的很快,才不過兩天時間就由懵懂的士兵成長為冷靜狠辣把死亡當兒戲的智將。他的命令冷酷而干脆,絕沒有半點猶豫懷疑拖泥帶水。而此刻城中的士兵執行起他的命令來也一樣的干淨利索不敢有絲毫懈怠。

    撾弩。撾弩的威力。在水中浸泡了兩天兩夜的麻繩,前端系了一塊角鐵,角鐵上打造六七個磨尖亮的鉤子,麻繩浸了水就會越加的結實,一棵細細的繩子就能吊起一頭水牛。幾千只撾弩拋出去,沒有燒著的匈奴兵驚惶散去的時候,即被勾住。勾中者,在兩三個守軍的合力拉動下,立即騰空而起,被拉進城中一刀斬殺,尸體再被扔到城下集體火化。接著又是一陣木銃火磚投下鐵菱角紛飛再次奪取無數性命。郝昭做的很絕。他好像不願意看到一個匈奴兵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生,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收割他們的生命,讓三五萬匈奴兵在這一天之中全部魂歸地府。用匈奴人的話說,就見長生天了。

    左賢王沒有去見長生天,他幸運的活了下來,成了本公子的一名高級俘虜。

    我站在城樓上,面對城內剛集結起來七萬兵馬。兩邊分別是鮮于輔文丑、周倉、賈詡、裴元紹劉和還有趙犢和一種幽州城的都尉校尉級別將官。大獲全勝的各級將官精神抖擻躍躍欲試的站立在城樓上,俯視著雄壯的七萬鐵騎。城樓上一角,最顯眼的地方站著一個,身穿三重鎧甲,腰懸兩把鋼刀,背背兩把鋼刀,手里沒有刀的勇士。他的兩只手背著被綁在一截樹樁上,須皆張雙目圓睜嘴上堵著一塊破布,說不出話。頸後插了一塊木牌,上面寫著徹底批判殺人狂魔——匈奴左賢王。這幾個字由本公子親筆書寫。我站出來開始講話;“弟兄們,我們勝利了,匈奴人完蛋了哈哈,大家看看,這位在我身邊的就是昔日威風八面不可一世的匈奴左賢王——轉過臉來——給爺笑一個——哈哈——”

    靜謐整肅沒有一絲聲響的軍旅中頓時嘩然。周倉在我的授意下,立即振臂高呼;“打倒匈奴人,打倒匈奴左賢王,大將軍袁紹必勝,二公子袁熙必勝”周倉一邊喊一邊想;“俺這麼賣力氣的喊叫,不知道袁熙是不是真的給五個燒雞吃,可別想昨天一樣賴賬,這小子听不仗義的。

    下面的士兵立即跟著振臂高呼,七萬個聲音整齊劃一震耳欲聾;“二公子必勝,必勝,必勝。”我看著他們喊叫,突然轉過身吼叫一聲,“停——”七萬個聲音立即停止。我心想這鮮于輔雖說胖點狂妄點,可是治軍有方幽州兵的軍紀,比起冀州兵要好的多了。一想起韓猛帶的兵,我就想吐。我又轉過身子聲嘶力竭的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弟兄們——”便涕淚交流。大家別奇怪,我是想學學曹操和劉備收買人心。曹操宛城哭典韋,劉備陣前摔孩子,我也來演一場。

    “弟兄們——你們說,我們能如此迅的消滅匈奴人,靠的是誰?”城下的士兵一起大喊道;“二公子,二公子——”我大聲止道;“錯了,錯了,此事我不敢居功,破敵功當屬郝昭郝伯道將軍,大家要向他致敬。”說完我看著周倉咳嗽了一聲。

    周倉心想又該我出場了,又第一個振臂高呼;“郝昭——郝昭——郝昭——”周倉夠笨的剛打完仗的時候,光是這一段就排練了一個時辰,騙了我六個燒雞吃。

    城樓下的士兵頓時沸騰;“郝昭——郝昭——郝昭——”連文丑也跟著一起吶喊;“郝昭——郝昭——”浪潮中郝昭熱淚盈眶,噗通一聲跪在我面前;“公子,郝昭不敢居功,這都是公子胸懷大度調度有方才有今日的局面,關郝昭何事?”賈詡也有感觸說道;“二公子功不可沒”這句是真話了,我感覺得到。賈詡心想,把一個普通的士兵一下子提拔為裨將還讓他全責守城這份魄力的確堪稱當世英雄,袁熙不簡單。他那里知道,本公子早就‘認識’郝昭了。

    “將士們將軍們都有功勞,唯有我袁熙是罪人,我們袁家守土一方本來就有責任讓大家過上安定的日子,現今南有曹賊作亂,北有匈奴烏桓,而袁熙遲遲不能平定,實在愧對幽州父老鄉親,在這里袁熙給大家賠罪了。”說著就跪下去,一點也不含糊。這一下子就把好幾十個人感動的痛哭流涕,真的威力大得很。其實我心里在想,曹賊作亂管我屁事。

    文丑周倉和鮮于輔哭的最傷心了,文丑顫聲道;“公子,公子請起,就算公子有罪,也該末將一力承擔否則就是末將之罪了。” 鮮于輔嗚咽道;“二公子真是仁愛忠孝愛兵惜民的真英雄,當今亂世在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和二公子相提並論。”

    這兩個人是自真心的感動,周倉是假的,這一段戲用了五個燒雞呢。我一邊站起來,一邊等他,心想最關鍵的時候可別把台詞忘了。

    周倉這幾天燒雞補腦記性不錯,居然沒忘。突然間出一聲類似猿啼般的叫聲;“殺出城去,消滅匈奴。殺出城去——”

    “殺出城去——殺出城去——”城下的兵卒立即響應。一時間喊殺聲震天。士兵們振臂呼喊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突然有人大聲叫道;“把***匈奴大王宰了祭旗,宰了,宰了。”

    “宰了就宰了。”我冷笑了一聲,心想用他激勵士氣的目的已經達到,留著沒用,匈奴人不講仁義,你把他放了,***還照樣跟你為難。我可不想喝諸葛亮一樣來個七擒左賢王。殺了算了。

    十幾個兵卒推著左賢王來到城樓前。周倉過去一腳踢在他的膝彎,左賢王噗通跪在地上,左賢王雙目血紅瞪著我嘴里一個勁嗚嗚嗷嗷狗一樣的叫喚。周倉手中握著一把胡刀,是從左賢王身上抽出來的。他看了看我,大吼一聲,手起刀落,一個腦袋就骨碌著從城樓上滾下去,一具無頭尸體就倒在我的腳邊。

    馬帶著剩余的匈奴兵和西涼兵來不及撤退就陷入重圍。圍繞著西涼兵的營寨,雙方投入了將近十萬兵力。騎兵步兵齊出,舍棄弓箭兵不用,直接沖突到對方營寨之中,開始絞殺。雙方的尖兵幾乎同時的拔出刀子,同時的爆出震天價的喊殺聲。騎兵步兵頓時絞殺在一起,短兵相接的鏗鏘聲,瀕死著的慘叫聲悶哼聲響成一片。不經意間冒出的鮮血染紅了無數的營帳,二十里內哭聲想聞。

    只有一個營帳中傳出的不是淒厲不是悶哼,而是鏗鏘殺伐的古箏聲響。古箏的殺伐配合著風鳴馬嘶融入一片死亡海中。充滿了憤世嫉俗藐視人生的琴音傳入全身浴血,雙目通紅的我耳中的剎那就激起了心中殺性。

    我砍殺兩名奪路奔逃的匈奴兵,順著琴音來到營帳前。七八名匈奴兵死守營帳,刀尖染血,已經有好幾個幽州兵躺在他們腳下。我跟著琴音的律動,狂吼一聲,連出八槍,每一槍都從一個匈奴兵的喉管刺入,從頸後冒出頭來。盞茶時候,地上就多了八具匈奴人的尸。

    我冷哼一聲,看也不看,撩起帳幔,挺槍闖入帳中。琴音嘎然而止。我的心也差一點嘎然而止。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抱歉**有沒有嚇到你,我走錯門了。”粉嫩的脖頸,脖頸上有一把尖刀,尖刀握在美人的手中。

    蔡文姬臉色白,她知道和這些剛從殺伐中走來的野獸沒什麼話好講。他們進來的目的只有兩個︰糟蹋完了然後殺死了事。她不允許自己再受一次那樣的屈辱,她選擇死,剛才的琴音不過是她對天地對命運的控訴罷了。我看到蔡文姬的一剎那,熱淚盈眶,一個熟悉的老人的影子快的掠過腦際。她和老師有著一樣的尖下巴薄嘴唇,一模一樣,讓我幾乎第一眼就能肯定這是師姐。

    我激動不已,顫聲道;“你是——蔡琰——師姐——”蔡琰處于一種閉目等死但一時下不了決心的狀態,听到我喊了這一聲,驚慌的睜開眼楮,冷然道;“你認得我。”

    “我——我是——”話沒說我,一把彎刀從帳外直刺過來,一下**系著鎧甲的獅蠻帶中。獅蠻帶很厚擋住了胡刀,但還是劃破了我的肌膚,我一陣吃痛,回頭一槍戳去。把一個匈奴兵刺個對穿,摔入帳中。

    “師姐,我是袁熙,是當年司隸校尉袁紹之子,我是老師的弟子,你跟我走,快。”我擔心有變,急忙過來拉她的手。

    蔡文姬的彎刀毫不猶豫的向我手背插下,我急忙閃開,厲聲道;“師姐,我是袁熙——跟我走,我帶你回中原去,我們去洛陽回長安,好不好。”蔡文姬的刀子啪的一聲掉在低聲,兩串眼淚短線珠子般淌下來;“你是袁熙,你是父親的弟子——父親——”

    我沒回答拉著她往外走,剛走出一步,迎面踫上一員大將闖入帳中——龐德。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7 17:56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十八章艷若桃李

    我一見龐德心中緊張,如果是我一個才不怕他,現在帶著蔡文姬,有些投鼠忌器。

    “龐德,你要阻攔本公子,你忘了本公子曾經放過你。”我厲聲呵斥。這招挺管用,龐德這人講義氣重承諾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龐德看了看我和蔡文姬,狠狠地跺了跺腳,慨嘆一聲,轉身向外殺去。他不知道旁邊有一雙眼楮已經看到這一幕。

    我拉著柔弱的蔡琰出帳,一槍刺一個匈奴兵下馬,不容分說把她抱在懷中,單腿上馬。厲聲道;“師姐,你抱緊我,袁熙帶你出去。”蔡琰低低的嗯了一聲。

    我一抖馬韁待要橫沖出營,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暴喝;“袁熙休走,馬來也。”我的天,真是冤家路窄,怎麼這個時候遇到五虎大將,來的不是時候。其實不是冤家路窄的問題,是馬這個色狼一听說左賢王死了第一時間想到的事情就是來收容他的老婆,不過,晚了被本公子搶先了一步。

    馬一看我美人再懷,心中大怒,挺槍來刺。我一擺悍槍,單手迎上他的槍式。兩槍相交,出一聲裂帛的脆響,我被震得氣血翻滾,連連後退,馬只是身子晃了晃。馬心想,這小子有兩下子,一只手居然居然力氣不小。我心里也在想,這也是三國有名的二愣子人物,和***孫策有一拼,我還是避其鋒芒吧。想到這里揮槍橫掃,把趙雲的快搶運用到極限,瞬間刺出六十余槍,把馬逼退。馬隨勇,卻沒見過這麼快捷靈活剛猛無儔的槍法吃驚之余竟然被逼退三步。我二話沒有駁馬就跑,開玩笑,本公子這會mm在懷,心如鹿撞,哪有心思拼命啊。

    馬一看蔡文姬被搶走,後悔的差點沒哭出來,心想,我要是早來半步不就歸我了嗎,這,這袁熙個王八蛋,可惡。他也不管兵卒潰敗了,拼命地在身後追我。

    一只勁箭準確無誤的從遠處飛來,直插馬咽喉。馬差一點就沒躲過。他一心想著蔡琰,箭矢到了眼前才知道躲閃,脖子驟的被箭身的翎毛掃中,劃出一條血痕。

    “馬,休要追趕我家公子,文丑在此。”文丑秀袍展動,二十丈外挺槍來迎。我顧不得文丑了,一個勁的催馬狂飆。身後傳來文丑和馬的兵器交擊聲。心想文丑和馬應該是一個級數的高手,不會有事。快馬在一片片殺伐的士兵中經過,順手刺死幾個西涼兵,一路殺回城中。

    馬無法突破文丑防線,心中不願戀戰,眼看自己的手下兵敗如山倒,暗嘆一聲,虛晃一槍,奪路而走。文丑乘勝追擊,揮兵掩殺一陣,便也收兵回轉,周倉裴元紹趙犢也相繼回來。郝昭留守城中並未出戰。這樣的活寶我可舍不得他出去冒險

    此役大獲全勝,馬只帶五百兵馬逃竄,這里還包括馬岱和龐德,準確的說應該是四百九十八名。

    匈奴左賢王身死全軍潰退,剩下不到三百人繞過漁陽入易京求救去了。

    蔡文姬的鄉愁和委屈在進入幽州城的一瞬間爆出來,她下馬之後嚎啕大哭,用盡了全力嘶聲力竭的喊叫,完全失去了大家閨秀的儀態。她原先以為只有漢朝的土地才能讓她感到腳踏實地,只有中原的空氣才能舒適的流竄她全身。可是她錯了,進城之後她的驚恐和慌亂越的強烈。就像是有一雙手,緊緊地箍住她的胸膛讓她憋悶難受。蔡文姬不斷地在心里問;我到底屬于那里。痛哭中,她的身體難以抑制的顫栗,胸腔里出一聲接著一聲的轟響,就像是有一把伐木的大斧頭,在一下下狠命的砍伐她的心髒。蔡文姬腦中掠過今日以前她所經歷的一切一切,書香陣陣嚴父慈母的童年,戰亂頻仍有驚無險的洛陽,甜蜜幸福的婚姻,身體衰弱才華橫溢早夭的仲道哥——父親的被害——後面的,流血死亡,匈奴兵的**,異域他鄉,粗魯只知道殺戮的左賢王——

    蔡文姬以為自己根本漠視左賢王的生死,可是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她還是全身一顫,幽幽的嘆息一聲。嘆息之後就是無盡頭的沉默。我怎麼記得她應該有兩個匈奴兒子呢,沒帶在身邊,是不是留在草原上了。又一想恍然大悟,她其實應該在匈奴居住十二年,直到公元2o7建安十二年以後,才被曹操用金銀玉璧贖回去,此刻孩子還沒出生呢。好,沒孩子更好,省的她牽腸掛肚兩頭為難。

    直到深夜,蔡文姬的哭聲才有所止歇。天明以後,我洗了臉,喝了茶,整了幾遍衣冠,鎮定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去見她。我雄赳赳的走進刺史府花園北的堂屋,那是為蔡文姬安排的臨時居所。

    ‘沙沙’,熟悉的,毛筆壓在白紙上的聲音傳入我的耳際。墨香陣陣,沁人心脾。我沒听到哭聲頗有些詫異,心想師姐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情急下來不及招呼,推門闖進去。清淡爽利的春光從窗欞上照進來,慢慢的擴大著,墨香和檀香,美人身上的幽香,一起籠罩了堂屋。

    師姐蔡琰正在書桌前研磨作畫,看我一臉惶急的闖進來,呆了一呆。我也呆了,這個師姐太美了!欣長的身材,削肩,細腰,柳葉眉櫻桃小口芙蓉粉面,幾乎涵蓋了所有古典美人據有的優點,活脫脫的一副仕女圖。我在心里狠狠地說道,長這麼漂亮干嘛,這不是誤人子弟嗎?!招我犯錯誤。

    “袁——袁公子——”蔡文姬臉上淚痕猶在,語聲孤寂而悲涼,就像是清晨的杜鵑鳴啼;“公子,請進。”我的精神似乎被她的美貌一股腦的攝去,竟然沒听清楚她說什麼,只是茫然點頭道;“師姐——我來看你。”就沒下文了,腦子一陣短路,後邊的台詞忘得一干二淨。後來更不堪,連先邁那條腿都忘了。

    坐下來,一陣沉默。

    外面下雨了,是那種北方特有的略帶寒意的春雨,雨點 里啪啦打在屋頂上、窗戶上,淋灕的雨聲漸趨急促緊密,聲音帶著北方的豪爽,落地很沉重。

    我站起來關上竹窗,室內光線一暗,蔡琰驟的全身一震,就警覺起來,驚恐的眸子里閃耀著不安的光。她的身子動了動,壓抑在胸口的憋悶,使她做了一次深呼吸。我一看壞了,她似乎是在匈奴那邊讓人嚇慣了,對任何垂涎她美色的人,都有很深的戒心,小小的一個關窗子的動作,就讓她本能的害怕受侵犯,不停地躲閃。

    我尷尬的在屋子里轉了兩個圈,扭過頭來,輕聲道;“師姐,你歇著,好好地歇著,我派一隊人來保護你——我,我先走了——”說著就覺得眼前一陣濕潤,喉頭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蔡文姬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我笑了笑,就走出門,向雨幕中奔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不知該從何說起,千言萬語沖到嘴邊,又一股腦的咽下去。這個苦命的師姐啊。假如後半輩子守寡,命豈不是更苦,我要想辦法救她!!

    蔡文姬的美和甄宓的美不同,就好比一個是空谷幽蘭另一個是嬌艷的芍藥。甄宓的美讓人魂牽夢繞輾轉反側,美的不帶一絲煙火氣,老是讓人有種只可遠觀不能褻玩的感覺。蔡琰不是她是真的艷若桃李勾魂奪魄。今天她沒對我笑,算她運氣好,假如她笑了,沒準,我真就一時把持不住,做出點什麼喪德敗行的禽獸行徑。

    我回到屋子的時候,文丑正在等我;“公子,出事了。”我嘆了口氣,帶死不活道;“什麼事?”文丑納悶;“公子為何清晨起來,就如此無精打采,你剛才去了哪里。”我道︰“去看一眼蔡琰師姐。”文丑恍然大悟心想原來如此,看來公子是累了。就道;“公子,此刻大敵當前,你要保重身體——”哎,我一听,這話怎麼這麼別扭呢;“玉宇,你想到那去了,我是去看看她——”

    文丑詫異道;“看一眼不至于累成這副麼樣的,公子你都快虛脫了。”我翻白眼沒好氣的道;“有事快說,說完我睡覺。”文丑一想也是,公子是要休息休息,那工作其實挺累人的。便道;“公子前幾日不是叫我派人監視劉和嗎,我派人去了,不出公子所料,他果然有問題。”

    我剛坐下又站起來,精神登時好了一大半;“怎麼回事、”文丑冷冷一笑,從衣襟下掏出一封書信道;“公子請看。”我拿過來一看就火了,沖著文丑叫到︰“這廝果然有二心,王八蛋,去把他帶來,我要當面問問他。”文丑急忙阻攔道;“公子,送信的小廝,已經被我秘密處決了,任何人不知道此事。信上說,讓坐鎮易京的右賢王赤痢率軍前來增援,他為內應,開門獻城,又說漁陽空虛囑咐匈奴再派一隊兵出居庸繞過薊城偷襲潞北,以我看來我軍可以將計就計讓匈奴兵有來無回。”

    “對呀”我恍然大悟;“我們可以再路上設伏,以逸待勞夾擊匈奴,這次他們又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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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十九章奪取居庸

    匈奴大單于听到右賢王稟報說攻擊薊城的大隊人馬全軍覆沒,左賢王被俘梟的時候,正在圍場中打獵。他的身子顫了顫,嘴角上揚,冷哼一聲,誰也沒看到他怎麼抽出匕,右手輕輕一動,一道白光出手,十米外的一棵樹上,一丈長胳膊粗的一條蟒蛇已被釘在樹上,柔軟的身子還在動,拼命的搖擺甩動,卻甩不開刀子。

    一個匈奴兵一刀把蟒蛇斬成兩段,卻拼勁全身力氣用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才把齊柄沒入樹干的匕***。右賢王‘赤痢’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大單于這是動了真怒了,沒想到左賢王這麼愚蠢,竟然一下子葬送了五萬大軍,匈奴的人口稀疏,控弦戰士本就不多,當冒頓單于全盛時期才不過戰士三十萬。五萬大軍就這樣沒了,讓大單于怎麼能不找個人來出氣。赤痢一個勁的在心里向長生天祈禱,希望大單于不要把自己當做泄的對象。

    呼廚泉相貌有點令人生畏。他身高將近兩米,亞麻色的頭,深陷的燕窩里兩只灰色的眼楮向外突出,閃動著冷酷的光澤,混合了龜茲血統的臉龐上肌肉的紋路向兩側橫出,顯得極為猙獰。這是個典型的匈奴和西域混血兒,身上遺傳了西域人的狡猾如狐和太多的匈奴人的剽悍、凶狠性情。

    而右賢王赤痢,他的母親是來自額爾古納河的東胡人,這是匈奴外婚制的產物。

    由于等級森嚴,他必須比單于要矮一些,身高一米八幾,嘴角上留著兩撇類似西域人的小胡子,面部肌肉異常堅硬,毫無表情,經常半個月都不會笑一聲。年輕時和同伴狩獵,他最喜歡獨來獨往,所以匈奴人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做‘草原之狼’

    大單于不回頭,冷冷的告訴赤痢;“在匈奴人的歷史中,從沒有過如此屈辱的篇章,我們要報復,要讓勇士們知道,大匈奴將與日月長存,我們是無法戰勝的。去,調集你在易京的全部戰士,去給左賢王報仇吧。”

    “是,大單于。”其實赤痢心在想,大單于說的話有點夸大其詞,他恐怕是把自己當做‘冒頓’或者‘阿提拉’了吧。想歸想,單于的命令還是一樣要執行的。他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低著頭,捧過頭頂,厲聲道;“啟稟大單于,劉和公子終于有消息來了,書信一封,請大單于過目。”呼廚泉架子挺大,冷道;“念——”赤痢展開信念道;“漁陽太守劉和,拜上匈奴大單于閣下。昨日因親見左賢王慘死心中甚為不安,亦不恥于袁熙所為,故,特有良策奉上。今,漁陽空虛,守兵不足五千,請大單于出居庸連日兼程,旦夕可下。單于攻潞北,袁熙必兵救援,可令右賢王出易京,乘虛攻薊城,則薊城可破,漁陽可得也。” “好計策,批亢搗虛乘虛而入,一舉兩得,赤痢你回易京去整頓兵馬,三日後啟程,攻薊城。本單于,明日便出居庸關繞路攻漁陽,此次出師務必全勝,一旦攻入薊城,全城屠滅,為大匈奴的勇士復仇,你去吧。” 大單于呼廚泉回過頭來陰笑一下,僵硬的面部肌肉使他的笑變成了一種駭人的猙獰。赤痢差點沒嚇得叫娘親,心說你還是不笑好些。

    本來,這信要是出自別人手筆,呼廚泉還會想想是不是有詐,可是他和劉和會盟在前,早有約定要與烏桓三分幽州。加上心里窩火,急于報仇。所以毫不懷疑,就提大軍殺過去。

    呼廚泉的三萬大軍,經密雲抄小路,騎兵一日行軍八百里趕到潞北城下。潞縣守將馬延只有七千多八千不到的兵馬,而且大部分都是文丑挑剩下的老弱殘兵,根本不堪匈奴人一擊。但馬延並不著急也不害怕,因為他已經奉了二公子嚴令,深溝高壘,堅守兩日以待援兵,而且,還派人送來了兩車說是可以用來守城的木銃和撾弩火磚什麼的。

    呼廚泉兵至城下時,已經不可能攻城了,匈奴人再強悍也是血肉之軀,八百里的路程跑下來,早累的筋疲力竭了。呼廚泉自幼行軍打仗,雖然沒看過孫子兵法,但也知道強弩之末不能穿盧鎬的道理,立即下令,大軍休整一夜明日攻城。

    這些事早就在賈詡的算計之中。他知道呼廚泉不可能立即揮軍攻城,所以提出了大膽的妙計。賈詡不同意半路設伏,阻擊匈奴兵,他的意思是將計就計,敵人乘我城防空虛攻城,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也趁他空虛奪他城池。薊城有郝昭堅守,右賢王來了也是白來,我也不用分兵援救潞縣,,只要居庸關被奪,匈奴人出代郡之路被斷,軍心自亂不戰而潰,呼廚泉必定不顧一切的回軍,那時就可以在路上截擊——

    劉和早已經被軟禁了,裴元紹親自帶兵看守,文丑下了死命,任何人不得與他交談,有敢接近居所五步者立斬不赦。

    呼廚泉的大軍剛到密雲,就被沿路的探子現,消息很快傳來,文丑整裝待的大軍,立即出城奔赴居庸關。當天夜里,趙犢帶了一千兵馬從北門出奔赴漁陽,為了讓匈奴人覺得這是我軍大隊主力,賈詡讓趙犢的一千兵,沒三人舉一只旌旗,馬尾拖拽樹枝,浩浩蕩蕩迤邐向漁陽進。黑暗中樹枝在馬後掃動陣陣煙塵,獵獵狂舞的旌旗聲夾雜在雜亂的馬蹄聲中就像是有千軍萬馬在行進。

    右賢王大軍行進半路時,我親帥大軍三萬從南門出,全殺奔易京而去。我和文丑每人將三萬兵,只留下八千不到士兵守城,所有人都不擔心,八千,已經很多了,對郝昭來說,也許五千就夠他支持十天半月的。

    匈奴人的城里也有幾千士兵,不過他們沒有郝昭,所以他們輸定了。

    第二天,東方現出魚肚白,天剛朦朦亮,晨光熹微還有點陰雲,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一點東西。匈奴的一隊士兵從易京城樓模模糊糊看見遠處一陣揚塵,幾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開到城下。他們不明所以,你眼看我眼,還以為是賢王他老人家中途餓了,回來吃早飯呢。

    等大軍開到城下,毫不遲疑的放箭射死他們幾個戰友的時候,這群小子才恍然大悟,是漢軍攻城來了。等到傳令兵慌里慌張的把這個消息通報給留守城中的將軍時,他驚訝的張大了嘴不能置信,還以為是士兵們看錯了,那傳令兵沮喪的道;“城樓上已經死尸遍地了,我怎麼會看錯。”這就是奇兵的效果。

    赤痢就沒有這麼好的遭遇了,因為他的行蹤早就在人家算計之中。赤痢的隊伍到了薊城城下,想等到大單于那邊有了動靜在動手,所以先立營寨。哪知道,營寨立了一半,鹿角還沒排起來,士兵們正忙和著扎帳篷,抬木頭、砸木樁,突然,一隊驍勇快的騎兵,殺到眼前,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連中軍帳都被人挑了。那路騎兵從南到北把營寨掃蕩一遍,該燒的都燒了,該砸的也都砸了,狠殺一頓便撤兵回城。這里強悍的匈奴兵一個個還愣在當場想著,這些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呢。

    匈奴將軍穿上衣服跑上城牆一看就傻了,完了,城樓上已經是漢軍的天下了,就在半個時辰里,本來就不善于守城的六千匈奴兵,死了將近一半,城牆已經被攻破,漢軍將士潮水一般從城下的雲梯爬上來,他來了跟沒來一樣,阻止不了潰敗勢頭了。他震驚的程度不亞于突然見到長生天,看著一個個的腦袋和脖子分離後滾落到地上,心里卻還是一直在想,這些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呢。直到他自己的腦袋也被一把奇快無比的大刀斷掉,掉到一丈開外,他還是在想,這些人不會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吧。哎,我的身體呢——

    居庸關有大漢第一雄關之稱。始自秦代,相傳秦始皇修築長城時,將囚犯、士卒和強征來的民夫徙居于此,取"徙居庸徒"之意。 居庸關形勢險要,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它有南北兩個關口,南名"南口",北稱"居庸關"。居庸關兩旁,山勢雄奇,中間有長達五十里的溪谷,俗稱"關溝"。這里清流縈繞,翠峰重迭,花木郁茂,山鳥爭鳴。風景綺麗,是幽州西北之門戶。拿下居庸關就等于切斷了匈奴人回塞外草原的必經之路。

    早在春秋戰國時代,燕國就扼控此口,時稱“居庸塞”。漢朝時,居庸關城已頗具規模。關城建築又與長城連在一起,居庸峽谷都有關城之設。城垣東達翠屏山脊,西駛金櫃山巔,周長4ooo余米,南北月城及城樓、敵樓等配套設施齊備。

    南關甕城呈馬蹄形,南關主城門南北走,向上有重檐歇山城樓一座,拔地而起高有十丈,甕城西側有甕城城門通往關城向南的大道,在弧形甕城城台上設有四座箭樓,箭樓上有巨型石車,可以射和人體差不多大小的巨石。外牆有垛口,內側牆低矮無垛口。作戰時可將敵人誘入甕城,主城關閉阻其入城,再放甕城閘門,敵人就被困在甕城里。兩側高山,中間一水,素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說。

    文丑在距離居庸關十里之處,厲聲叫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將士們殺。”

    居庸關下突然出現一陣躁動,像滾滾的雷聲由遠而近,轉眼就匯聚成驚天動地排山倒海的聲浪。這是三萬條漢子蓄勢待的嚎叫,文丑的手下,猶如受了傷瘋狂奔逃的野獸般沖向居庸關。

    出人意料的居庸關居然城門大開,關內一片喊殺聲震天,比外面的聲音還大,這是怎麼回事?一堆匈奴兵連滾帶爬的從關內向外跑,難道是來投降的。緊跟著,文丑看到這些匈奴兵的身後還跟著很多拿著棍棒、鐵杴、大刀穿著破破爛爛衣衫襤褸的老百姓,在後面一個勁的追著打。這些老百姓人數還不少,差不多有一兩千人,他們大多沒有什麼趁手的兵器,拿著棍棒鐵叉還有農具的比較多。其中魚龍混雜,有二三十歲的精壯年,還有白蒼蒼七旬老翁有未成年的孩子,還有穿著粗布衣衫的婦人,這是怎麼回事?黃巾起義嗎?

    就是這樣的一只人馬,戰斗力卻非常強悍,他們人人都悍不畏死,把流血砍頭不當一回事,匈奴兵一刀砍掉他左臂,他連看都不看,哼都不哼,血紅著眼楮,一口咬住那匈奴兵的喉管死死的直到把他喉管咬斷。一個匈奴兵用箭矢攢射,把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娃射穿,那女娃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驟的把箭從胸口***,**身邊一個匈奴兵的眼楮里,才閉上滿含著仇恨的眼楮,緩緩的倒下去。

    文丑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這就是匈奴兵造孽的結果,這些日子里老百姓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樣的苦,此刻泄出來,竟然像失去了人性的野獸一般。

    文丑的三萬大軍一看城門自動打開,頓時軍威大震,一個個嘶喊著跑過去和狼狽逃竄的匈奴兵交上手。匈奴兵不多,也就四五千左右,而且已經被那群失去人性的老百姓殺的亡魂喪膽,被文丑軍一沖,登時就土崩瓦解,做鳥獸散了。文丑下令揮軍入城,窮寇莫追,就讓他們去給大單于報信好了,自己正愁沒法子通知他老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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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二十章罄竹難書

    這倒容易,毫不費力就攻入這座雄關。文丑騎在馬上入城,簡直就要笑出聲來,他來以為這一站要損失不少弟兄呢,沒想到,竟如此順利。大單于要怪,就怪自己的統治太殘暴了,把老百姓逼得比死還難過,才不得不鋌而走險,給他來個殺一個夠本,殺兩兒賺一個。剛才那幾幕百姓和匈奴兵拼命的景象,一直徘徊在文丑的腦中,他霍然意識到,當人的忍耐到了盡頭的時候所爆出來的力量是無限的。

    文丑進城後一邊安排派人在城外五十里的山坳中設伏,準備阻殺火急火燎跑回來的大單于,另一方面立即著手安民,他召見了幾位帶頭鬧事的百姓,向他們詢問攻殺匈奴兵的經過。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儒生從外面走進來,文丑立即驚叫出聲;“王大人,是你。”這人赫然是上谷太守王松。王松身後還有三個人一個是上谷郡從事劉放,另外兩人一個叫昌  一個叫管承,自稱是泰山寇藏霸的結拜兄弟,以前曾經在陶謙正下為官,因為陶謙被曹**死又不願意投降劉備所以就到幽州來想投靠代郡太守王松,誰知道到了居庸關下,就听說匈奴攻破代郡,王松被俘,是以暫時在居庸住下來。這些日子,他們看到百姓慘遭匈奴兵蹂躪,苦不堪言。最晚見到匈奴大隊人馬出城,城內守軍不足五千,便秘密聯絡受苦百姓,到獄中救了王松和劉放,揭竿而起,想趁機把匈奴人趕出城去,沒想到誤打誤撞的正好配合了文丑攻城,這豈非天意滅賊。

    文丑知道,藏霸手下的尹禮、孫觀、昌  、吳敦、管承都是勇將,心里十分高興,就勸他們歸降,這昌  和管承已經混的要了飯了,怎麼可能拒絕,當即就答應下來。文丑封兩人為隨軍都尉,讓兩人帶兵去城外埋伏,截擊大單于救兵。

    文丑和一隊親兵在城中安民,看到居庸關里十室九空,一堆堆的白骨,暴曬在陽光下腐肉被微風一吹,立即向四周散腥臭氣味。活下來的不到五分之一的百姓,竟然全數的淪為無地無產的難民,就算是富戶有大屋子住,卻沒有一顆糧食好吃。而且最奇怪的城里幾乎沒有女人,好不容易看到兩個,不是瘋子就是八十歲以上的連說話牙齒都漏風的老太太,這些人全都衣不遮體,披在身上的襤褸碎的一條一條的,男人還好一點,不大在乎,女人可就慘了。這些人全都餓得皮包著骨頭,瘦的像一條竹竿,整齊的肋骨一排排的凸顯在胸前,腰部沒有文丑的大腿粗。一個個佝僂著腰抬不起頭來。他們面黃肌瘦,無神的眼中流露出絕望的神色。文丑雖然見慣難民,可是如此悲涼不堪他還沒見過。簡直就是地獄嗎,他總算是知道剛那些暴民為什麼不顧性命的和匈奴兵拼命了,橫豎都是死,被殺死比餓死要舒服的多了。

    一戶災民四五口斜倚在塌了一半的屋檐下邊。四面牆壁倒了兩面,僅存的一扇窗戶上還殘留著焚燒的痕跡,從房子的規模文丑可以看出來,這家以前應該很殷實。老人大概六七十歲,躺在兒子懷里奄奄一息,坐在地上的兒媳婦臉上糊了一層黑灰,看不清楚容貌,他是文丑在城中轉了兩個時辰看到的第一個年紀在八十歲以下的不瘋不癲的婦人。

    破爛的衣服下露出她干癟的**,懷里抱著一個瘦的只有兩個巴掌大小幾個月大的孩子,那孩子是活的,文丑看到他的眼球還在轉動著,有時還會吃著手指笑,引逗的母親一陣陣的悲聲哭泣。這孩子,這一刻在笑,下一刻就不知道會不會——母親成串成串的淚珠從臉上淌下來,沖刷著臉上黑灰的污垢。文丑突然覺得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似乎有些熱乎乎滾燙的東西流出來。他背對著親兵擦了一把眼淚,挎劍走過去,蹲下來,問那家的兒子道;“老哥,你們是不是沒飯吃啊。”

    在這些難民眼中,天下的軍閥一個樣,漢人雖然比匈奴兵稍微好一些,但也不見得就會管老百姓的死活,他嘶啞著嗓子冷道;“將軍,田里收的糧食本來就不多,再加上匈奴人每天晚上出來防火,派人到各家各戶把余糧全部都搜去了,哪里有糧食吃,狗娘養的雜種,根本就沒給咱留下一粒米呀。我的大兒子已經餓死了,兩個妹妹還被他們給——匈奴狗不是人啊——嗚嗚——”他說著說著就大聲嚎哭起來;“這城里所有的女人全都被他們捉去了,糟蹋完了,就一刀殺死然後扔在路邊,有的甚至不用殺就——我老婆大著肚子躲在自己床下的土坑里才——可憐我那兩個妹妹,一個十三歲,一個只有十歲,也被他們給——”那人越哭越難受,就忘了懷里的父親。老人大概是受了刺激,突然兩腿一蹬,眼一翻,沒氣了。那兒子哭的就更大聲了。

    文丑仰天吸了一口氣,對身後的親兵道;“去,傳我的命令,看看匈奴人一共搜刮了多少糧食,半個時辰後,開倉放糧。”

    “大嫂,你這個孩子養不活了,如果你信得過我,就把孩子交給我吧,我給你帶大他。”

    “不,不,我的孩子。”那女人抱著瀕死的嬰兒死命的嚎哭,就是不肯交給文丑。文丑看著那孩子眼珠最後轉動了一下,微乎其微的嚶嚀了一聲就斷氣了,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甜甜的笑。那女人瘋了,當時就瘋了。。。。。。

    文丑不忍心在看下去,他無能為力,自己幫不上忙。他悲憤的想要是二公子在這里憑他的醫術,也許那孩子不會就死了。

    文丑看到匈奴人積攢起來的滿滿的五倉糧食,心下恨的就想把它一把火燒掉,可是仔細一想,自己要是把這燒了城中的幾萬災民可就更慘了。他想起了鮮于輔救濟災民的辦法,就叫軍士去找了幾口大鐵鍋,盤了灶,點上火,在軍營前放糧。可是粥熬好了,來吃的人卻微乎其微,派出去傳信的士兵一個個氣喘吁吁汗珠盈盈的回來了,報告的都是同一句話︰“將軍,他們根本就來不了,唯一的一點力氣都用在喘氣上了,那里還邁的開步子。”

    這可怎麼辦,文丑想了想道;“去,在找幾口鍋,分兩千人出來,把鍋支到大街小巷去,快點,多耽誤一刻,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易京的情況,比之文丑這里更不濟,他那邊是十室九空,已經則是全空,全城幸存下來的百姓,湊到一起還不到五百人,這些人都是幾次和死神擦肩而過,經過了無數的困苦才活下來的,他們的家人無一幸免全部死光,他們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俺要當兵,俺要刀,用刀去殺匈奴人。***——”

    到處是堆積成山的尸體,易京城尸氣縱橫彌漫,籠罩著一股死亡的味道。倉庫里的糧食堆積成山,可我就想放糧也沒人來吃啊。夜晚的時候,城中似乎傳來無數的冤魂嗟嘆。看來老子殺那個狗屁左賢王算是殺對了,早知這樣不應該這麼便宜一刀殺了,應該上他個凌遲處死,或者五馬分尸什麼的。

    呼廚泉和赤痢攻城的時候無一例外的領教了木銃和火磚撾弩的威力,就在他們驚魂未定,錯愕不止的時候,一個接一個一個噩耗潮水般拍打過來。兩人就像是海中的溺水者遇到鯊魚,雪上加霜之下,不約而同的傻了。呼廚泉別無選擇,後路被斷他死路一條,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停止攻城,回師居庸關,想稱著文丑立足未穩之際把城池奪回來。而赤痢是這樣想的,敵人奪了易京,我就奪他的薊城,反正易京已經被我禍害的成了一座空城,我不要了,把薊城打下來更好,所以他拼命的攻城,渾然忘記左賢王的下場。

    一切都在軍師賈詡的計算之中。呼廚泉正在一步步的踏入陷阱。他此時已經心浮氣躁不顧一切了,這正好犯了兵家大忌。賈詡正是抓住了這個人性弱點才極力主張在呼廚泉回擊的時候設伏。而赤痢竟然愚蠢的去捏郝昭的虎須,遭遇可想而知了。

    昌  出身行伍,手上有厚厚的老繭,臉上有太陽曬出來的黝黑皮膚,手中有一柄大刀,這刀是文丑送的。管承比他帥,頗有點儒將風範,不過武功也比他差得多了,畢竟像二公子袁熙那樣文武雙全的小白臉並不多見,對了,趙雲算一個。

    黑暗中,豆大的汗珠順著昌  丑怪的黑臉流到嘴邊,他吐了口痰,壓低了聲音,對趴在身邊的管承道;“老管,你說匈奴狗會不會來。”

    “八成——會吧——”管承也有點沉不住氣了,他們從上午到現在,已經在這山坳里枯侯了好幾個時辰,眼看著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天明了,眼前的山坳顯得更加寂靜,更加幽暗。

    黎明前的昏暗。一萬兵馬,除了呼吸聲外,再無動靜,這就是鮮于輔訓練的幽州兵的軍紀。

    昌  把胸口一挺道︰“不為別的,就沖著匈奴兵拿咱漢人不當人,今兒見一個砍兩刀,砍一刀不解氣。”他憤憤的道。管承咂咂嘴道;“文將軍說不讓咱兩兒動手,讓把人放過去,他自己對付。”昌  撇撇嘴道︰“懂個啥,那是讓咱哥兩兒沾光哩,等會,文將軍那里一打,匈奴狗們一定就亂套了往後撤,我們就在他後面打,和文將軍合圍。你說是不是這個理。”管承苦笑道;“我以為你有什麼高見,就這,剛才出來的時候,將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昌  大言不慚的道;“待會你可別跟我搶,我一定要親手宰了呼廚泉。”管承不可置信的翻白眼,心說,我肯定不搶,可就怕你宰不了他,反而讓他給剁了。

    昌  氣呼呼惡狠狠的補充了一句;“今兒,非把他的狗頭剁下來當尿壺不可。這個混賬王八蛋。”

    管承看他一副躊躇滿志天下無敵的樣子也不敢勸,只是在心里暗自搖頭。他揉了揉下巴,低聲道;“我似乎听到有馬蹄聲響。”昌  只顧義憤填膺了他根本沒听到,可是他不肯承認,就一本正經的點頭道︰“嗯,是匈奴馬!!”管承嚇了一跳,扭頭看看一臉肅容煞有介事的昌  。苦笑道;“老昌你的本事越難越好了,連中原馬和匈奴馬都能听得出來。”昌  不高興了,這小子這個時侯和我抬杠。白了一眼管承道;“那算啥,我還可以靠听腳步聲分辨出男人女人呢。”管承咽了口唾沫,低聲道︰“越吹越沒邊了。”

    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就像是狂風掃落葉一般,沒個數的嘩啦嘩啦雜亂的響著。整個山谷似乎都在這種急促中震蕩中左右搖擺。昌  和管承立即就不吭聲了。黑暗中無數的匈奴兵呼嘯奔騰著在他們面前橫亙的寬闊山道上奔馳過去,足足的有五株香的時間才跑完。管承問了一句;“怎麼辦——”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前方煙火大作,耳邊傳來一陣喊殺聲。

    “咋辦,你說咋辦,干他娘的。”昌  提著大刀就往外跑。管承按照提前約定的信號,點燃火把虛空晃了兩下。草叢中、巨石後、坑洞里、石壁下,立即冒出無數人頭。昌  出一聲震徹天宇的嚎叫,率先沖出去。他在想,一會要不要把被殺死的匈奴人都帶回城中,蒸**干分給難民,讓他們也出一口氣。

    呼廚泉沖著沖著就感覺不對了,遠遠地望去城樓上連一絲星火都沒有,死氣沉沉的。一種被人算計的不祥預感涌上心頭,他正要下令停下來,突然瞥見左側自己剛沖過來的山腰下火光重重,喊殺聲沖入耳際。呼廚泉大驚失色,嘶喊道;“迎敵,迎敵,快。”他手下的士兵也看到了火光,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里都升起一個相同的念頭,完了,他娘的,中埋伏了,又讓漢蠻子給算計了。

    文丑遠遠地就看到頭戴金冠的呼廚泉,知道必是匈奴單于,心里那個氣,心想狗東西,殺你個一千二百次也不解我心頭之恨。他率領騎兵吶喊著殺出來,厲聲叫道;“呼廚泉,拿命來。”挺槍沖入敵陣。

    呼廚泉好長時間沒听見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了,心中大怒,一邊指揮這手下迎敵,一邊迎著文丑殺過來,他心里也有氣,***這幫漢蠻子太不是東西,打仗不好好打,老是給老子下套,一個圈套,接著一個圈套,有這樣的嗎,今天不殺他一員大將出出氣,就不算完。

    呼廚泉的狠勁一上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擋了他路的,甭管是幽州兵還是匈奴兵一律砍殺,只要是接近他一丈之內的全部變成死尸。一個忠心耿耿的匈奴兵好意過來護駕,刀光一閃,就被自己的大王把腦袋斷掉了。在斬殺了幾百名匈奴士兵後,呼廚泉終于接近了文丑。

    文丑故意躲著他遠遠地,這樣有助于讓他威殺自己人。呼廚泉的匈奴馬比文丑的馬快,文丑躲來躲去,還是被他追上,兩人便絞殺在一起。呼廚泉本意是過來兩三刀把這人砍了,可是一接上手才知道,原來是個高手,在想跑,可跑不了了。被文丑綿綿不絕的槍法給纏住脫不了身,只能眼看著自己帶的匈奴兵在猝不及防下吃了大虧,哭爹喊娘,罵著長生天,向後跑。

    如果不是被文丑纏住他還可以守住頹勢,幽州兵還真不一定就可以佔多大便宜,這一下群龍無,可壞了。形勢成了一面倒。匈奴兵吃了虧,便想故技重施,靠撤退射箭來挽回敗局。但文丑的兵在戰前,都受了嚴令,絕對不許追擊匈奴兵,所以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撤退。

    匈奴兵正在無計可施的時候,突然身後又響起一陣喊殺聲,昌  和管承從後面掩殺過來。匈奴兵還沒來得及射箭,隊形就被沖散,射出去的箭矢,也沒見消耗掉幾個漢軍。昌  和管承按照文丑的吩咐,帶著隊伍,像一把刀子般從匈奴人的中軍橫切過去,頭也不回的殺入居庸關,在這過程中,所有人都狀似瘋癲的見人就殺,心里想著多殺一個是一個,跑了的算他們運氣。

    匈奴人的強悍除了騎射之外,還有體力和耐力,所以文丑不敢和他們纏斗,只是出其不意的襲擾一下,便立即虛晃一招閃過呼廚泉的大刀,和昌  管承一路殺過來的人馬一起撤回城中。匈奴的人馬,已經人仰馬翻,毫無章法,呼廚泉想要揮軍從昌  等人身後掩殺,卻現根本就找不到親兵。無奈之下,只有跟著大軍後撤,撤出去將近十里,才算是把人馬穩住。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7 17:56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二十一章黑龍騎兵

    呼廚泉這些天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赤痢的身上,希望他可以攻下薊城,否則就是死路一條。軍糧已經用盡,文丑堅守不出,攻了幾次城也攻不進去,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兩天,士兵們就會因為饑餓而失去戰斗力,敵人不打就勝了,這可怎麼辦。

    赤痢帶著一身傷,跪在呼廚泉面前,咬牙切齒的控訴袁熙狡詐,說是,連日來攻城不克,最後一次攻城的時候,被袁熙偷襲營寨燒了糧草,自己無奈只能帶著敗兵回來。呼廚泉自己也戰敗了,他沮喪,也沒有深責右賢王,心想,比左賢王強點,最起碼他還活著回來,還帶回一部分兵卒,這就是不小的進步嗎。嘴上鼓勵兩句︰“大匈奴是戰斗的民族,不會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對了,你帶回來幾萬兵馬。”前半句令赤痢感動,後半句令他喪膽。赤痢就像是死了親爹,哭喪著臉道︰“八——”

    “八萬。”呼廚泉心想,怎麼越打越多了,一共帶了三萬人去,帶回來八萬。想了想,嘆道;“只有八千人嗎。”赤痢臉上冷汗直流,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八——八個人。”呼廚泉還在那里微笑著點頭呢,心說,行,不錯,比那愚蠢的左賢王強了幾千倍,八千挺好。他的腦袋點著點著就不動了,氣的眼都紅了,瞪著右賢王吼道;“***,八個,你怎麼沒死呢,三萬人剩下八個,你也好意思回來,滾,去死吧。”

    赤痢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了,呼廚泉在金帳里砸東西,氣的七竅生煙,心想這兩個賢王都是豬,怎麼一次次的全軍覆沒,這可好,糧草也丟了,居庸關打不下來,老家也回不去,等著人家來生擒活捉吧!!可惜我留在家里的幾個小妾呀,以後——

    他正在帳中火,赤痢又急匆匆轉回來;“啟稟大單于,屬下有話要說。”呼廚泉真想吐他一臉唾沫,心想你還有臉說話。

    “有屁就放。”

    “大單于我軍此刻前無進路後有追兵,糧草殆盡,實在不能和敵人硬拼了,不如——屬下的意思是——不如——暫時——”赤痢抬眼看了看咬牙切齒的呼廚泉,沒敢說下去。呼廚泉也不是傻子,要不怎麼當得了大單于,他一听就明白了,這小子想投降了。呼廚泉窩囊、生氣,痛恨他軟骨頭,沒有匈奴人的氣節,狠狠地狗血淋頭的把他臭罵了一句,末了說了一句

    “其實你說的也不是全沒道理,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丈夫能屈能伸,投降就投降吧。”

    赤痢在心里一個勁的罵他,想投降還這麼多廢話,剛才干嘛罵我。赤痢忍著氣;“大單于,你看派誰去見袁熙比較好?”

    呼廚泉心說廢話,這里就咱們兩個官最大了,難道讓我去不成。被呼廚泉一瞪赤痢也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屬下這就去見袁熙,不過,我怎麼听說這人喜歡敲詐勒索,大單于,他要是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該當如何。”

    “無妨。”呼廚泉一揮手,心說只要不要命,要啥都行,你就去吧。行了,有了這碗酒墊底,赤痢就什麼都不怕了,站起來晃悠著走出去,就跟剛打了勝仗差不多。呼廚泉看著他的背影,心里狠狠地罵了一句“無恥,窩囊廢、軟骨頭、不要臉,給匈奴人丟臉。要不是你,我能投降嗎?”

    我看著赤痢凶悍慘狠的面孔心里就是一陣冷笑,心想殺人狂你也有今天,老子才不會甩你。我不理他,赤痢滿臉堆笑的道;“二公子,我們大單于說了,只要你讓我們投降,條件隨便提,金銀多得是。”我一愣,怎麼听著台詞耳熟,似乎前生在春節晚會上听過。

    我的臉拉得八丈長,絕對能栓得住驢,冷冷道︰“不必了,我的金銀不少,不需要大單于孝敬,你回去,對他說不用投降了,接著打吧,去吧。”心想不給你個下馬威,條件也不好開呀,這是談判的基本準則。赤痢臉色一變,接著道;“公子一定要趕盡殺絕。”我冷笑了一聲道︰“那你以前為什麼要對易京的百姓趕盡殺絕。”赤痢大驚失色,苦笑,心想幾個百姓死就死吧,管他呢,袁熙跟我裝,假仁假義是吧,王八蛋。

    “只要公子放我們大單于回去,大單于說了,以後絕對不會與袁家為敵,真的,像幽州這地方,我們以後都不來了並州也不去,要打要槍,我們就去雍州和涼州徐州,專門挑選曹操的地盤打,公子您看這還可以吧。”

    “還行,你們單于想的還挺周到,早干嘛去了,怎麼以前就不知道這個道理呢,你們那個是什麼單于,糊涂蛋嗎?明知道本公子英明神武,玉樹臨風、愛民如子、用兵如神、學富五車、天縱奇才的還來攻打幽州,替曹賊賣命,是不是想死,說。”我傲慢的說。害的赤痢以為我在說別人。心想,這是你嗎,我怎麼听著像說孫武呢。

    “想死,想死——不是,不想死,不想死,公子大單于已經知錯了,您就寬宏大放我們一馬吧。”赤痢卑躬屈膝道。冷酷的臉上笑容一層堆著一層。

    赤痢朗誦詩歌一般,大聲道;“二公子您身為幽州刺史,英明神武玉樹臨風用兵如神學富五車,而且心胸寬廣,世所罕見,一定不會趕盡殺絕,我赤痢可以代表單于誓,以後再不會與袁家為敵。”說著就在我面前跪下去。

    這頓狂風驟雨般的馬屁拍的我挺舒服,尤其是那句玉樹臨風,越听越愛听,我笑道︰“好,好,不錯,投降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本公子還要看看你們的誠意。咳咳。”心想光動嘴可不行,要點實際的。赤痢真是冰雪聰明,一听就懂了;“誠意是吧,誠意有,有,大單于願意獻出匈奴駿馬五百匹,金銀各五千兩,請公子放行。”

    “就——就這點誠意,來人,即刻傳令,告訴文丑開打。”

    赤痢咽了口唾沫心想難怪小道消息說這小子是個貪得無厭的無賴,最會敲竹杠,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夠狠。他咽了口唾沫,狠了狠心,笑道︰“公子,公子,我還沒有說完,請容我說下去。”我冷笑了一聲;“這還差不多,說吧。”

    赤痢道;“此外還有珍珠三百顆,鎧甲一百套。”

    “來人,傳令兵。”我聲嘶力竭的對這門外喊。赤痢如喪考妣,苦笑道;“算了,公子,我也不說了,就請您示下,到底要什麼條件。”

    早這樣不叫好了嗎,匈奴人腦子就是不好使。

    我眯縫著眼,陰笑道;“其實本公子的要求也很簡單,這樣吧,用和你們匈奴兵將同樣多的馬匹,來換人命。另外把所有的武器鎧甲還有弓箭全部留下,再加上你說的金銀,你們就可以出塞了。”赤痢知道我貪心可沒想到貪心到這種境界,心想,你就直說讓我們身無寸縷光著回去不完了。我說完又補充道;“如果連這麼寬松的要求都不能答應,那就只有開戰一條路了。”赤痢為難,心想就這條件還寬松,從有人類開始大概就沒有這麼損的。淨身出戶,什麼玩意,大單于知道了還不待氣死。

    我有我的想法,一方面,匈奴人這些天在幽州造孽殺人無數,我真想把他們趕盡殺絕,可是仔細一想,不能這麼做,畢竟五部匈奴還有十幾萬兵馬屯駐塞外虎視雍涼幽並各州,如果殺了呼廚泉,匈奴那邊立即就會有人即位,而且勢必結下死仇,到時候,無論干什麼事都會被其掣肘,實在是太危險,搞不好就要滿盤皆輸啦。這個呼廚泉還不能就這樣貿然殺了,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放他回塞外,讓他過些日子吃飽了喝足了,沒處消化,再被曹操一慫恿,又傻乎乎的派兵打我。本公子不是白痴,不干那種事,我要讓他在短時間里元氣大傷,無力南下,就只有沒收他的馬匹弓箭和金銀武器。沒收他的強弓和戰馬,還有另外一個用途,組建自己的鐵騎戰隊。

    赤痢心里有氣,也不敢往外,還一個勁的陪笑臉,這一輩子他也沒這麼窩囊過。赤痢吞吞吐吐的道︰“公子,這似乎有些難辦,你總不能讓我們大單于走路回塞外去吧。”

    “可以讓你們的士兵輪流背著單于嗎,難道你還想讓我送你們出塞。”我把眼楮瞪到最大的程度威脅。赤痢暗說,袁熙你就缺德吧你,你不得好死,讓我們士兵把大單于背回去,從這里出塞有千里,這一路累也累死了。赤痢站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沒個完,把我給弄急了,吼道;“你們到底投不投降,要是投就痛快點,不投的話,本公子可要飆了。”赤痢一听‘飆’是什麼意思,看來又是個冷僻的漢語詞匯,不懂。不過這話他是明白的,仰天嘆了口氣道;“好吧,帶我回去與單于商議一下,盡快給你答復。”我爽快的道︰“慢慢商量,本公子有的是耐心。”你又耐心,老子可沒有,我們那已經缺糧了,在不放走就麻煩了。赤痢臨走的時候,又提出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是不是讓我軍將兵器帶走。”我把腦袋要搖晃五六十次,鄭重的告訴他︰“要帶著兵器,那人也別走了。”

    呼廚泉听赤痢一把鼻涕一把淚心酸無比的把這次和袁熙的談話一字不差的復述出來後,一跳三尺高,大聲叫罵,嚷著要和袁熙拼命,勢不兩立不共戴天的。罵完了就斬釘截鐵說;“此刻也只能如此了,去辦吧。”說完又對赤痢狠狠的道︰“都怪你和左賢王不會用兵,害我們損失慘重一敗涂地。”赤痢心說,你自己縱容士兵每天**漢人**,激起民變,我又沒上,能怪我。

    匈奴兵十萬此刻剩下兩萬不到,赤痢把一萬七千九百八十五匹馬交到文丑手上,這是經過王松,昌  和管承,嚴格核對過數量的,一匹也沒給他留下,就這昌  還不願意呢,一個勁的嘟囔叫嚷︰“你看看,這匹馬都沒有馬鞍,而且腿也瘸了這怎麼用這個,我告訴你,那個什麼賢王,這匹不算,你再給弄一匹好的,要不我還待扣下一個人,這是公子說的,一匹馬換一個人,一點也馬虎不得。”他一個勁的翻眼皮,沒好氣的看著赤痢。

    那邊王松也說;“這弓箭倒是不少,可是箭矢不夠多,這樣,賢王閣下你不行就晚走兩天,讓你們軍中的鐵匠,在給打上十萬支箭,沒問題吧。”把個赤痢氣的頭頂差點冒煙,偏偏的就是不敢,還要賠笑。他覺得自己這幾天的笑容堆積起來,比前半生還多不少。昌  最愛挑毛病了,一會鎧甲破舊了,扣人,一會又金銀的數量不對了,還是扣人,反正不管怎樣,他都能挑出毛病來。後來——後來沒事了,因為赤痢找出了他的弱點,用一些黃的白的東西,收買了一下。

    昌  的話立即就變了;“沒事,那馬腿雖然瘸了,讓獸醫看看,貼兩貼藥準好,而且我看這馬四蹄穩健,保管是好馬,行吧就是他了。哎,那個,那把弓箭還可以用,你把它拿過來,什麼弓弦斷了?沒關系,都可以修理,拿來拿來——”害的赤痢心里一直在想,漢人怎麼都這德行呀。

    幾萬匈奴兵除了呼廚泉和赤痢有兩匹馬,全部步行從居庸關通過,身上沒有半片甲冑,手里沒有一件兵器,一個個耷拉著腦袋迤邐而行。文丑調集了所有兵馬持槍持盾的在道路兩旁戒備,一方面防止匈奴人耍花樣,另一方面害怕憤怒的老百姓找他們算賬,這是匈奴兵就像是被人掰掉了牙齒的毒蛇,徹底不能威了。呼廚泉坐在馬上,都抬不起頭來,心想我可能是所有大單于里面最丟人的一個了。赤痢看透了他的心思,剛一出關,就熱淚盈眶道︰“大單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愁遲早要報的。”呼廚泉揚起手一馬鞭抽在他身上,大聲罵道;“報個屁,連一匹馬也沒有了,拿什麼報酬,可憐我這些年的積蓄,都被袁熙這王八蛋給搜刮干淨了。”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赤痢也不敢說話了,半天才道︰“對了單于,以後我們到底是降曹還是降袁啊。”呼廚泉楞了一下,苦笑道;“我們回草原吧,這次戰敗,沒有五年八年的休養,絕對恢復不了,還談什麼曹、袁。”

    得到了匈奴的戰馬和物資後,我欣喜若狂,讓王松繼續擔任上谷太守,又把劉放派到代郡任太守,囑咐他們休養生息,愛民如子,展軍屯,爭取讓遭受匈奴禍害最重的地方盡快的恢復往日的和諧繁榮。兩人連連答應,一個勁的點頭。尤其是劉放,簡直對我千恩萬謝,磕頭出血,原因是他從從事升為太守,步子跨的太大了,心存感激。然後留下一部分兵馬駐守,便和文丑攜帶者戰利品,回到薊城。匈奴的威脅解除了剩下的就只是烏桓,不知道奉孝那邊怎樣了,這幾天沒有半點動靜,也沒有戰報傳過來,我有些著急。我派人去聯絡郭嘉,一邊讓鮮于輔用匈奴馬和匈奴的強弓硬弩按照匈奴的編隊和戰術方法組建一支自己的以騎射為主的騎兵隊。曹操命議郎曹純指揮的曹軍最精銳的騎兵命名為虎豹騎,我的騎兵就叫黑龍騎,***壓著他,龍比虎豹厲害的多了。

    鮮于輔做事謹慎認真負責,不幾日一只一萬五千人的黑龍騎便組建完成,雖然黑龍騎表面和匈奴兵不差分毫,可是誰的心里都知道,這不過是空殼而且,我軍騎兵根本就不具備匈奴兵的騎術,要想真正的駕馭匈奴馬,還要接受些強化訓練。在這個過程中鮮于輔這個匈奴通,把匈奴的隊列作戰以退為攻輕騎兵在前,重兵在後,梯次攢射,一波一波,的基本隊形都訓練完畢。不過中原兵的射箭準確度太差,站在那里射死的都不見得能射中,更何況,要他們像匈奴兵一樣,無時無刻的控弦射箭。我一面心急,一面令鮮于輔加緊訓練。時值五月中旬天氣轉熱,酷暑將近,連續三天三夜降暴雨,雨水深達一尺,道路泥濘難行,低窪地帶已經積水成河,大雨時刻不停的洗刷著血腥的幽州。

    我正沉浸在擊敗匈奴人的喜悅中的時候,派出去往右北平無終打探消息的趙犢終于回來,他帶回來一個人——崔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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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二十二章盧龍古道

    “公子,大事不好了,奉孝,他出事了。”崔琰氣喘吁吁的道。我的腦子轟的一聲爆響,大聲道;“奉孝,出什麼事了。”崔琰好容易把氣喘勻了,急道;“公子走後,我和焦觸田先生一直堅守不出,等待著奉孝的消息。沒過幾天,就傳來消息說已經到達了徐無山,切斷了烏桓軍後路。烏延也得到了消息,一時間烏桓軍軍心大亂,也無心攻城了。就撤軍準備親自到徐無山去打通糧道,我和田先生一合計,就趁他回軍的時候尾隨掩殺,他軍心不穩我軍大獲全勝,烏延也死于亂軍之中。奉孝,便來信要田先生收集烏桓敗軍的衣甲旗幟馬匹,說要偽裝成烏桓兵攻入柳城——”

    我驚訝道;“這不可能,烏桓兵大敗,蹋頓會收到消息,奉孝不會這麼笨。”崔琰道;“公子有所不知,奉孝此計本來是天衣無縫,因為有個叫做哈多的烏桓人,因為被烏延迫害,而投降了奉孝,奉孝便命他回柳城報捷,並且催促糧草。烏桓糧草一車車的運到徐無山,奉孝出兵掩殺,半路把壓糧的烏桓兵殺盡殺絕,在奪了他們的旗幟衣甲,穿在士兵身上,準備扮成返回的壓糧兵,突襲烏桓王庭,活捉蹋頓。蹋頓渾然不知,在奉孝和田先生急行軍攻擊下很有可能一網成擒,可是,剛收到戰報說,說——”崔琰的臉色變的很難看,語氣有些哽咽了。我急道;“崔先生,你倒是快說呀。”崔琰咬牙道;“說是,奉孝因為氣候惡劣水土不服,竟然生了重病,奄奄一息,就要——就要命歸黃泉了。”

    我腦子轟的一聲爆裂,頓時明白一切,暗怪自己實在該死,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郭嘉是不能去北方苦寒之地的,他就是死在征伐烏桓的路上,自己怎麼能派他去徐無山呢。壞了,說什麼都晚了,事已至此,普天之下也只有華佗的醫術可以救的了他。

    “不行,我要盡快的趕去和他們會和。不知道奉孝和田先生現在到了那里。”我指著地圖問。

    崔琰跺腳痛哭;“奉孝,休矣。公子,我等皆無能為力也。”

    我厲聲道︰“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崔琰指著桌上擺放的戰略地形圖道︰“奉孝此時已經經由濱海道,也就是所謂的遼西走廊這條路,出玉田,豐潤,過碣石直達凌河。這條路是通往烏桓的主要通道,遼西郡所轄十四縣無一位于碣石之間的沿海地帶。在沒有壞天氣的情況下,塞外游騎就直插右北平和漁陽的內地郡縣。奉孝就是在天氣晴好的情況下輕兵全從平坦的濱海道出擊,用了五天時間就就渡過大凌河,到達烏桓科爾沁草原。”我擺手道;“別說了,整頓兵馬,一個時辰後出。”

    不行啊,二公子,,這條路一旦遇到夏秋季節的大雨,就成了不可行之路,我們偏偏就遇到這種情況,淺不通車馬,深不載舟船,公子,我們無法和奉孝田先生取得聯系,他們一只孤軍,加上奉孝病重,看來有去無回了。”

    我慌亂莫名,沒了方寸,急道︰“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就沒有別的路可走。”崔琰搖搖頭道︰“從右北平至柳城,只有這一條道路,我們無計可施。”文丑在旁邊听的心驚,激動道︰“不行,我要去救奉孝,這條路再難走,也要走。”崔琰嗟嘆道︰“沒用的,要從這條路出塞,最起碼要等到一月以後。”文丑神色一黯,嘴角劇烈的**。我道︰“田先生為什麼不帶兵回來。”趙犢苦笑道;“公子,您是急糊涂了,我們既然去不了,他們又怎能回來呢。”

    “不對,不對,一定還有別的路可走。”我突然想起來,三國演義上說的,曹操在征討烏桓的時候,也是趕上大雨滂沱道路難行,他似乎是走了另外一條路。我努力思索著,對遼東地理完全陌生的我,根本就想不起來那一串地名,急的轉圈跺腳,可就是毫無頭緒。

    怎麼辦,怎麼辦,我的心拼命的跳,額頭上冷汗涔涔,腦袋似乎要炸裂開來。突然我瀕臨炸裂的腦海中迸出一絲星火,對了,路我雖然記不得,但我卻記得曹操向導官的名字,是田疇,對,遼西太守田疇,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我眼中一亮,對文丑道;“看來我們要走一趟遼西了。”文丑和崔琰正詫異間,突然有士兵進來稟報︰“公子,外面有人求見,說有急事稟報。”

    我心煩意亂︰“不見,不見,誰也不見,下去下去。”那士兵吞吞吐吐的道;“可是那人說他是遼西太守,名叫田疇田子泰。”

    “田疇——快,快請。”我愣了有一分鐘,才大叫道;“我親自去接。”

    我一見田疇二話沒說噗通跪倒;“子泰,你無論如何要救救奉孝,袁熙求你了。”田疇一下子傻了,他這次來就是為了要救郭嘉的,但沒想到我會做出如此出人意表的舉動。

    這次不是作秀,我真的不能看著郭嘉死,這些年來有他在身邊習慣了,就像是自己的一只手臂,他有事,我立即感到切膚之痛。田疇急忙攙扶,文丑和周倉崔琰也都感動。文丑哽咽道;“公子,你這是——奉孝若是知道,就算死也含笑九泉了。” “不,玉宇,我不會讓奉孝死,就算是在難本公子也要出兵柳城把奉孝和田先生就=救回來,都是我不好,怎麼能讓他到那種地方去呢。”我拉著田疇的手,緊緊地︰“我知道,子泰你是遼西地理通,對于遼西遼東一代的人文、地理、河流、山川無一不精,世上能救郭奉孝的非你莫屬,請看在和他同門之誼不吝賜教。”我說著說著聲音就有點哽咽了,郭嘉的音容笑貌,又在我腦中閃現。

    田疇感動于我對郭嘉的情誼,嘆氣道︰“郭奉孝有公子惦念,雖死猶生也。但不知公子可肯為他涉險。”我就知道他有辦法,我立即站起來道︰“就算是豁出命去,袁熙也在所不辭,倘若先生有計,請快點教我。”田疇心想難怪郭嘉對袁家這位公子如此忠心,原來兩人感情甚篤,看此人氣量宏大,處事干練,禮賢下士,應該能夠成就一番事業。心中暗暗動了投靠的心思。田疇道;“實不相瞞,田疇這次來就是為了要救郭嘉的。”

    文丑著急道;“大雨滂沱道路泥濘處處積水,我軍無法出塞,如之奈何?”田疇道︰“疇知道一條路可以直達柳城,不過這條路太過凶險,動輒粉身碎骨,困苦之處實在不是常人說能忍受,怕二公子受不了翻山越嶺的苦楚。”

    我急了,吼道;“先生要怎樣才肯信我。我袁熙對天誓,若不能兵進柳城救出奉孝,願意死于雷霆之下,葬在山峰之中,靈魂化灰,永世不得生。”說完吸了口氣,心想這夠毒了吧,看你信不信。這可是用‘白素貞’的誓言改編的呢。

    田疇不敢說不信了,我這份真情也著實令他信服。田疇道;“舊北平郡治在平岡,從平岡出盧龍塞,可到柳城;自建武以來,這條路斷絕將近二百年,但尚有痕跡可尋,雖然道路狹窄仍可通過。這條路古稱盧龍塞。在西漢時期,漢與匈奴在右北平一帶長年作戰,盧龍塞還是暢通的,但是從東漢建武年間直到建安年間,長達兩百年的時間這條路人跡罕至,基本就是一條沒有路的路。

    從這條路出塞,將面臨塞外的五百里險地,深山幽谷,必須開山填谷才能通過,越過白檀之後,一直到達平岡,當地人成為科爾沁草原,這才算進入平地。。越過平岡至大凌河,可以直至五環巢**柳城。郭奉孝此刻就在河岸附近,距離烏桓巢**還兩百里路。都是平地了。”

    我興奮地跳起來,聲嘶力竭道;“玉宇,你去集合大軍,我們立刻出。”文丑心里也焦急,不過沒失去理智,他遲疑道;“公子,還是等雨停了再走吧,要不士兵會有怨言,糧草轉運也很困難。”我急道︰“假如這雨要是不停怎麼辦,我們就坐以待斃嗎。” 田疇道;“不如今天讓士兵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啟程,看看天公是否作美。我們也好斟酌一下路線。”我停止了走動,擔心的對田疇道︰“這條路要走多長時間。”

    田疇計算了一下道;“此路全長八百里,如果是在平原曠野,步兵急行軍一晝夜可達二百五十里。這八百里也就是三天三夜多點的路程,在加上一晝夜的休息也不過四天四夜,但是要涉足五百里深山大澤的險地,馬匹和糧草不容易通過,還要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就至少要浪費掉三天時間。我們可以讓騎兵先行,糧草和步兵在後,這樣先頭騎兵估計有七八天就可以到達,步兵要十天左右吧。”

    我擺手道;“不行,這樣不行,如果讓騎兵在前,馬匹不容易通過山川,會耽誤時間,七八天是到不了的。這樣,我帥步兵在前,玉宇,你帶領騎兵隨後趕來。”這是三國演義中的橋段,曹操就是因為迷信騎兵,而在出盧龍塞時耽誤了時間。

    文丑堅決反對︰“公子,你的話我明白,也是個理,可是有件事你忘了,烏桓兵是以‘控弦’著稱,他們的騎射,要是對付步兵,太容易了。萬一你的先頭部隊遭遇敵兵,就是死路一條。”

    “顧不了這麼多了,先救了奉孝再說吧,就這麼定了。”

    我不給任何人提出意見的機會,便武斷的拍板。文丑無奈道;“那好,我的騎兵拋棄所有不必要的旗幟輜重,只拿著兵器奔馳。估計也能快一點。”我點頭道;“等我接觸到奉孝,你的騎兵也已經趕上來了。”

    田疇沉思道︰“過了平岡就是一馬平川的草地,草地之後,有漫漫黃沙,仍然是騎兵的天下。

    “今晚子泰先生辛苦一下,連夜繪制一份地理圖,我們明天一早出。玉宇,你去告訴士兵們今晚好好休息。除了鮮于叔父之外,明天所有武將,全部隨我出征。” 我看了看崔琰,心想他身體本來不好,還是別去了,弄不好走個郭嘉還搭上個崔琰,何苦來哉。“崔先生,你就留在薊城幫著鮮于叔父處理一下戰後安民事宜,無終城有焦觸和閻柔在,應該不會有事。”

    晚上和田疇談了一夜,基本上把路徑和我軍所要克服的困難,工事兵攜帶的工具搞清楚。第二天一早雨還是沒停,不過比昨天小的多了,勉強也算是天公作美吧。我立即命令大軍開拔,上路前甚至沒能和師姐蔡琰道別。

    我和文丑各領前後軍,前軍是步兵一萬,主要負責開路搭橋維修棧道,身上攜帶至少五天的干糧——鍋盔。後軍才是精銳騎兵總數兩萬,糧草在騎兵之後。我和田疇周倉昌  在前,後面文丑的騎兵有趙犢管承裴元紹。文丑本來和我搶著在前面領步兵,可被我一句話問住了︰“你懂得醫術嗎?”文丑一想也是,自己去了也是白去,這世上除了二公子誰也救不了郭奉孝。開始時騎兵在前,過了無終之後,文丑下令緩行,就落在後面。一天時間大軍到達徐無山山口,山路難行,加上風急雨驟,晚上只好停下來休息,等第二天天亮繼續行軍。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2-17 17:56
第三卷幽州戰雲 第二十四章草原爭鋒

    大草原的微風清新脫俗,毫無遺漏的反映出大自然氣候的變化。它就像滾滾綠海中的一頁扁舟,使乘舟者感覺到充滿生機的春意。陽光燦爛下,整夜未睡的我和張繡、田豐、懶洋洋的坐在昨晚的原坐位上看著床上剛醒來的郭嘉,郭奉孝。

    大難不死劫後余生的郭嘉,仍然一臉慘白,很是虛弱。但在華佗精妙醫術的診治下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他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驚訝的差點再次昏厥,但轉瞬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不愧是郭嘉,腦子夠快的。

    郭嘉一句客氣的話也沒說,閉目養神一炷香時間,便喘息著道;“不能再等了,必須馬上進兵,不然我軍會很被動。”張繡笑道︰“蹋頓已經來了,現在馬上要越過白狼山。”郭嘉驚訝的差點坐起來;“我病了多長時間、”張繡道;“將近二十天。要說蹋頓也夠笨的啦,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現兵臨城下。昨晚探子來報,柳城烏桓已經有了反應,七八萬騎兵,全奔襲過來。”

    郭嘉看了我一眼,眼中一下子濕潤,狠狠地嘆了口氣道︰“都怪我不好,是我貽誤了戰機。”我的心中一陣潮涌,郭嘉如果不是為了我,不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拉著他的手道;“都是我不好,奉孝,你的身體不好,我不該派你到徐無山去的。你是為了我才搞成這樣的。”

    郭嘉的身子顫抖一下,失聲道︰“公子,我——”眼眸中淚珠滾動。張繡突然大笑道;“公子,郭先生,你們這是干嘛,哭哭啼啼的,奉孝好了,我們應該笑啊。至于說貽誤戰機,我倒覺得此刻的戰機正好殺敵。”田豐點頭道︰“沒錯,這樣一來反而成了蹋頓長途奔襲,我軍以逸待勞。這仗不用打,已經勝了。”我笑道;“田先生說得對,此時時機正好,奉孝,你是不是故意裝病,來給敵人下圈套呢。”

    郭嘉慘笑,笑著笑著臉上的肌肉變的僵硬,他大叫一聲坐起來道;“公子,我軍再此駐扎二十天,蹋頓一定百思不得其解,我們正好可以將計就計,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我不懂。田豐卻已經跳起來;“你的意思讓我軍宣稱主帥病故,全軍舉哀。”郭嘉嘆道;“這還用宣稱嗎?我本來就差一點死了,咱可沒設計騙他。”我道;“只怕這次你死不了,蹋頓死定了。”張繡咧開嘴笑;“烏桓狗,知道我們主帥死了,一定高興地連爹娘姓什麼都忘了,拼命地來挑戰劫營。那時我們可以設下一兩個圈套,讓他們有來無回。”

    田豐還想說話,昌  從外面闖進來,大聲道;“公子,各位將軍,烏桓騎兵壓上來了,現在三十里外。”我拿了悍槍,對郭嘉道;“奉孝,你在這里休養,我們出去廝殺。”郭嘉一听這話怎麼這麼別扭,好像我裝病似的。掙扎著坐起來道︰“我——我也要去。”我心中苦笑,心說,你去干嘛,送死嗎。田豐道;“奉孝,你的身體不好,還是在這里休息,我們去去就來。”說的就跟出去散步一樣。郭嘉急道;“不行,我一定要去。”此時田疇也從外面闖進來;“公子,你們怎麼還在這里磨蹭,蹋頓的騎兵已經到了二十里外了。”我和昌  同時大吃一驚道︰“這麼快。”田豐凝重的道︰“當然快,這是草原,可不是中原,烏桓的騎兵在這平坦的一望千里的開闊地上奔馳作戰,是如魚得水,自然一日千里勢不可擋。我曾經研究過游牧民族的戰法,現在這種開闊地上往來奔馳,完全靠騎射,中原的戰法在這一點也行不通,如果不早做準備,我軍騎兵劣勢之下,一定會吃虧。”

    我心想,不知道文丑今天趕不趕的到。郭嘉一定要去,我沒時間和他抬杠,無奈答應。幾命士兵,用木板抬著他出了帳篷。胡車兒、朱靈、袁胤、周倉,已經頂盔冠甲,列隊在營寨前,準備迎敵。我贊許的向眾將點頭。

    郭嘉生病之後,田豐主持軍務,把所有事宜處理的井井有條。草原廣闊平整,最有利于快馬奔馳,烏桓人,馬快刀快,弓箭射程遠,而且熟悉地形,如果在這里現你的營寨,一定會采取打完就跑的游擊策略把你氣死。馬隊從這邊過來一路殺伐,從那邊逃走,對方沒死一個,漢人營寨有可能就天翻地覆了。就算是霍去病時期,也不是沒吃過這樣的虧。為了防止烏桓鐵騎長驅直入,田豐這個軍事戰略家讓大隊人馬渡河扎營,又在營寨周圍用糧車圍繞便排鹿角,這樣可以有效地封堵騎兵的沖力。營寨之前,高高的豎起三丈高的兩座望台,從望台登高可以看到二十里外的全境。

    我和張繡田豐登上望台,居高臨下瞧著敵人調兵遣將,在十里外奔馳。田豐吸了口氣道;“公子,烏桓名震草原的戰術,就是迫近戰場,把士兵分成數十組,輪番進擊。永遠保持在全勝全攻的狀態下,令敵對者沒有片刻休息時間,此種戰術在開闊地上功效卓著,甚于中原百倍千倍。然後派出他四處擾敵的小隊,所到之處把一切吞噬蠶食的干干淨淨。我軍騎射不如彼軍,不如等蹋頓強渡凌河,待其半渡而擊之。我想游泳不應該是他們的強項。”我感激的道︰“這就是先生臨河下寨的原因。”田豐道︰“在草原上,我們是客人,對他們的狩獵捕獵之術太陌生了,一不小心就會吃大虧。我們之不善于在這廣闊無垠一望千里的草地上作戰,就像是烏桓匈奴人不懂得攻城奪池是一個道理,所以不得不多做些考慮。”

    我心中一陣嘆服,心想他這幾天沒少研究在草原上對付騎射烏桓的策略,這讓我省去了不少麻煩。就像是對待郝昭一樣,這次指揮權利交給田豐。我們下了望台,我對全軍及田豐道;“田先生算無遺策,此次對付烏桓,就由先生全權指揮,我袁熙,就做先生麾下一將,隨時听候先生驅策調遣。” 田豐不客氣,他脾氣直率,此刻大敵當前,也沒空客氣。

    蹋頓的狼旗在不遠處隨著草原的微風飄揚,敵人分成一隊隊的,再由不同的小隊,在奔跑中變幻隊形,組成更大的作戰單位。遍布目光所及河對岸的每一個戰略要點。

    田豐立即下令;“我們騎兵只有七千,不能和敵人硬拼。這里地勢平坦,又是白晝,不容易設伏,我這些日子,在附近地方觀察地形,現此地東西方向頗為陡峭多石,巳時前後,陽光充足的時候,這里的河水在角度影響下能夠影響騎士的視線,是可以隱蔽行藏的。不過人數不能太多,最多只要一千人。不知道那位將軍,願意前去埋伏。”我心想,還是那句話,我不用命誰肯向前,公子就是起個模範帶頭作用。便厲聲道︰“先生,我去。”心想我如此勇猛田豐應該夸我兩句,順便拍拍馬屁才對。田豐點頭道;“公子若去,不可魯莽,必須等到敵人半渡才可殺出,切不可意氣用事,貽誤戰機。殺出之後只管沖殺,把敵人隊形沖散,讓他尾不能相顧。”沒拍馬屁,反給我教訓一頓。我心中苦笑著拱手道︰“先生放心,袁熙不辱使命。”

    田豐又道︰“張繡將軍和胡車兒將軍,統領騎兵在前,昌  周倉將軍帥五千步軍弓箭兵在後。待公子那里得手,騎兵先出,全力絞殺上岸之地,那些沒上岸,在水中想往回跑的,就交給步兵弓箭手去收拾吧。”被人扶著站立,有氣無力的郭嘉喘息道;“此計果然妙極,不過有一點,諸位將軍定要注意,尤其是二公子,你負責突襲,千萬不能暴露半點行跡,否則蹋頓就成了驚弓之鳥,萬死也是不肯渡河的。”田豐道;“等到我軍大勝,敵軍潰退撤回河對岸之後,我軍立即拔營後撤三十里下寨,引誘敵人渡河決戰,使他們背水失去退路,在心理上形成壓力,等到文丑將軍的兩萬騎兵一到立即向其動總攻。”

    一切安排停當,我先上馬,帶著一千騎兵,到東面陡坡埋伏。張繡和周倉等人,則整頓兵馬蓄勢待,口袋已經張開,只等著蹋頓往里面鑽呢。

    蹄聲轟天而起,總兵力在七萬五到八萬間的烏桓騎兵,穿梭往來繞河徘徊。看得人眼花繚亂,同時心生寒意。

    號角聲起,戰鼓震響,又急又密,充滿殺伐的意味。我的視線里,河對岸狼旗之下,五員錦袍金甲的烏桓大將當先而立。士兵中有認得鮮卑文的指著狼旗對我道︰“公子,這上面寫的是,蹋頓、樓班、甦樸延、能臣抵之、難樓。”五人勒馬停立,在河岸丈許前停下,其從者紛紛挺定,顯示出烏桓人的強悍和精湛馬術,目光灼灼的隔河而望,指點著說話,像是在安排渡河。

    我一听樂了,好,蹋頓和樓班哥兩兒都來了,正好一網打盡省的老子跑冤枉路。號角聲再起,烏桓騎兵下馬,形成五百人為一隊的隊列,整齊有序的開始渡河,狼旗開始向前推進,沒想到,蹋頓也是個狠角色,竟然自己帶頭過來了。我的騎兵在陡坡下蓄勢待,氣氛越來越緊張了。浩浩蕩蕩的烏桓兵,在河兩岸之間形成一條彎曲的白色緞帶,凌河河水不深,最深處達小腹部位,有的士兵竟然干脆騎馬過來。

    我現就算是在渡河的時候,烏桓兵也是保持左中右三隊陣型齊頭並進尾餃接,人員緊隨,密集的似乎可以截流凌河。

    估摸著將近有一萬五千到兩萬人渡過河岸的時候,我的一千騎兵全部弓箭上弦,我一聲令下︰“沖出去,殺。”

    像一條巨龍從陡坡的暗影中冒出來,我軍全沖向烏桓軍中央,餃接前後軍的紐帶地段。烏桓兵雖然有蹋頓親自壓陣,但咋逢強敵仍然驚訝的不知所措,一個個的忘了上馬,更忘了射箭,呆呆的看著等著,我的一千騎兵來到陣前,才醒過神來。草原,是強弓硬弩的天下,是烈馬長槍的牧場,這話一點錯也沒有。我的士兵在距離烏桓兵十五丈的地方開始射箭,烏桓兵在沒有準備也缺乏隱蔽物的情況下,立即應聲倒下一片。

    我現在這里射出的箭不但射程遠,就連準頭,也比中原要強得多,大概是視野開闊的原因吧。在我軍利斧鑿穿的攻擊之下,河岸和河中的士兵頓時被切成兩截,岸上的士兵,想向回跑,河中的士兵想要上岸,失去主人受驚的戰馬,也跟著狂奔嘶鳴,頓時亂作一團。又開始有人哭爹喊娘。我指揮著騎兵,只是一次次的往來沖突,把敵人隊形沖散弄亂,讓他們互相踐踏,手忙腳亂。

    停在遠處的張秀軍,得到了望台上的消息,知道岸邊已經開始廝殺,烏桓兵被沖散,立即揮軍掩殺,沖出五里,開始加入戰團。周倉的步兵落在後面,等他趕到右翼的時候,正是三股大軍絞殺在一起,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河里的士兵,已經不敢繼續向岸上沖,開始混亂的自相殘殺著撤退逃亡,蹋頓急切間失去一切隊形,任他悍勇無雙,一個人斬殺了無數的漢軍,也無法組織反擊,眼睜睜的看著幾千烏桓兵倒在眼前。蹋頓聲嘶力竭的用鮮卑語喊話,終于在自己身前聚集起五百人不到騎兵,自己一手舉著狼旗,一手,持刀砍殺。他的意思用旗幟的凝聚力,穩住軍心。這招挺管用,很多烏桓敗兵,都向這邊集中過來,勇冠三軍的猛將,和百戰余生的精銳騎兵,也逐漸的清醒開始揮出戰斗力。張繡一邊殺一邊想,他娘的這才叫打落水狗呢,真舒服。

    可漸漸的他就覺得不對,那些慌里慌張的烏桓兵突然反噬,而且都向一個方向集中過去。張繡抬頭一看,頓時明白,原來是有了主心骨啊。他不認得鮮卑文,不過對方盔甲鮮明,一看就是個大將,而且刀法純熟,把漢軍殺的不少。張繡用槍突刺,一邊駁馬迎向他心目中的烏桓大將。

    周倉命令士兵不顧一切的向河中狼狽潰退的烏桓兵放箭,五千名弓箭兵,分成五隊,每千人為一隊,開始放箭。總共射了兩柱香的時間,每人差不多放出十五六只箭矢,水中的烏桓兵差不多逃回岸上。凌河河水已經被血染紅,尸體淤積堵塞一層層的疊在一起,就像是冬季里的浮冰,飄飄蕩蕩。然後周倉就命士兵調轉頭,去射岸上的烏桓兵。蹋頓周圍聚集起來的士兵已經過五千,陣勢基本穩住,強悍的烏桓兵漸漸的搶回主動,又開始射箭了。此時張繡已經殺到蹋頓身邊。我也早就盯住了蹋頓的狼旗,在張繡向他移動的同時,我向這邊靠攏,蹋頓這招有利有弊,雖然把士兵團結在旗下,也把強敵引來,成了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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