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神煌 作者:開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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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燈 2012-2-24 16:22: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2 5584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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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25288128 於 2012-11-1 19:11 編輯

第一四零章 四脈外丹


 每枚靈石,大約需要消耗兩刻鐘左右。小金只吞了十六顆靈石,就再也無法吞下。

 身體再次脹成圓鼓鼓的,卻並不顯痛苦,跳到他掌中,無比親暱的在他手心裡磨蹭。

 宗守嘿的一笑,將那枚礦核取出,放在了身前,神情也漸顯凝重。

 將手指咬開,在礦核之外,繪出了兩個符。一為『震』、一為『裂』。

 而後驀地眼爆精芒,口中一聲大喝︰『碎!』

 那靈石礦核,立時劇烈震晃,又裂開了無數裂紋。僅僅堅持了片刻,就徹底粉碎。

 裡面立時兩條銀白色光彩,從內衝湧而出,彷彿是巨蟒一般,一左一右的往外衝去。

 世上有所謂的龍脈之說,即便凡人得之,也可稱王稱壩。其實那龍脈,也只是大量源靈所聚而已。一旦展動開來,就仿如是巨龍,並不依賴地氣,游盪於天地之間。

 而宗守眼前,只是兩條小型的金系靈脈,不過一旦從礦核裡衝出,也同樣宛如是蟒蛇,聲勢駭人。

 不過當這兩條巨蟒,剛剛衝至四丈左右,就有股無形屏障驟然生成,將之強行彈回。

 宗守不敢怠慢,知曉自己這靈陣,到底是品階太低,無法堅特太久。右手結印,再次道了一聲『引』字!

 接著宗守手中,小金的肚腹之內,突然爆出了一團光華,那兩條靈脈,也彷彿被一股力量強行牽引,向他身前匯聚而至。

 小金初時有些不安,試圖掙扎。片刻之後,發現兩團銀白光束對它不但並無什麼損害,反而頗有些好處,才安靜了下來。任由這兩只巨蟒鑽入到肚腹之內。

 直過了三個時辰,那兩條金系靈脈,才徹底融入到那枚靈脈珠之內。

 整個過程,看似是毫無波折,順順當當的就已竟全功。

 可當宗守完成之時,額頭上卻全是細細汗水,面色也蒼白無比。較之那日與李邪靈激戰之後,還要疲憊數分。

 這靈脈本身並無自己的意志,故此能夠被操控,卻天然就有著靈動跳脫,游走發散的特性,也對靈能變化最是敏感不過。

 方才最難的,不是將之招引,將之困縛。而是整整三個時辰,聚精會神,使魂識與天地之靈,始終諧和如一。

 更需大量的魂力防止這靈脈逃走,又或者散溢開來。故此消耗之大,無異於是同強敵拼鬥,全力奮戰三個時辰!

 “這靈脈果然極難掌控!也難怪那靈脈珠,最低也需還陽境的靈師才可煉制。想要將之抓捕出來,就極是困難。要將之引入靈脈珠內,就更需海量魂力,對靈能操控,亦需精準之至才可,每增一條,難度也激增十倍,要我到能容納靈脈的材料,就更是難上加難!

 我這金系靈脈珠,最高能夠容納五條靈脈,就已是極為難得。似依人那枚外丹,可謂是價值連城。今曰也是運氣好,尋到了這礦核,內中的靈脈本就溫馴,才能使這靈脈珠成功進階…。

 待得那最後一點光華,也徹底被靈脈珠吞吸,宗守便盤目靜坐,陷入冥想,直到那邊的黑暗曇花,突然傳出一陣靈能波動,這才甦醒。

 不過精神仍舊未曾恢復多少,眼中也還是透著些許疲憊之色。

 面上卻帶著些許興奮,意念方動,那小金化成的薄膜,就開始先在他上臂蔓延。又覆蓋住胸腹,彷彿一身貼身的銀色鎧甲,將他整個上半身包裹住。

 又有無數的細小尖刺,鑽入他的肌肉之內,與那一條條的脈象連通。

 而此刻的小金,就仿佛是他肉身延展在外的一部分。而那顆已晉級到四階的靈脈珠,也通過小金的身軀中轉,將一條條浩大的靈能,灌輸入他的身體。

 宗守體內的氣機,也驟然充盈,澎湃洶湧,不斷的沸騰鼓蕩。渾身力量,也彷彿是在這瞬間,爆漲足有數倍之巨!

 這身軀的動靜,對天地間的靈能,尤其庚金之靈的干涉,也漸漸增加。

 體內的真氣一動,就可聚引無數靈能。

 「這是先天!!」

 一種久違的感覺,浮上了宗守的心頭,心境也為之一陣波動。哪怕此刻,其實只是借外丹之力,才達到先天之境,也同樣令他難以自己。

 此刻體內湧動澎湃的是真氣,是力量,是實實在在可以任由自己使用的力量!

 吐氣開聲,宗守驀地一劍刺出。雷牙劍的劍尖處,立時一束劍氣透出,發出『嗤』的一聲銳響。直至六丈之外,這才消散。

 石粉飛濺,竟在那石壁上,透穿出一個細小的坑洞。鋒利之至,而又無聲無息。

 “不是我最想要的雷系,也非是能盡展驚雲神滅劍意的水屬,不過,得庚金之銳。這一劍,靈兵之下,無人能當!”

 又使那口無柄黑浪劍飛出,不用執在手中。只一道真力,遙遙往那劍灌入,便又是一道劍氣,沖湧而出,直達七丈。

 此劍被那口斷刃劍,蘊養了近二百年之久,沾染了一些碎金劍意。此刻當宗守,將龐大的金系靈能灌入,立時產生化學般的反應。

 「我劍氣能透六丈之外,也就是說我此刻的肉身力量,可達六萬斤!三萬斤力量,可使勁氣透出體外。之後每增萬斤之力,可增一丈!全力出手,足可匹敵那些無有靈脈珠的先天強者。可惜,我如今還非是真正先天,雖能使用,卻無法持久!」

 地輪強者,之所以能在實力上全面超越身輪,除了接引天地之靈,洗煉肉身。借助外力,再煉胎輪、息輪、髓輪,骨輪,身輪、智輪,臟輪、腑輪、外輪這九條脈輪之外。最大的差距,就是融合靈脈。

 每將一條脈輪煉成,就可選擇一靈脈,融入到肉身之內,與脈輪融合。

 別人只能憑肉身之力,到秘武師境界,才能借一點天地威能。可先天武師,體內就有著一條條可自具自足,不懼枯竭,蘊有龐大靈能的靈脈,試問那身輪武師還怎麼與之相鬥?肉身之力,又怎可能不強橫?

 而武者這一階段,之所以喚為地輪,就是因此故。靈脈也有階級,小型的靈脈,因要依託地氣而生,故此也稱地脈。

 借外丹之力,雖可使他短時間內,獲得能與先天武師抗衡的力量。可問題是他的肉身,畢竟還在身輪階段,經脈脆弱,無力支撐。

 不過他的體能本就不多,一旦與人搏戰,無論生死勝負,傾盡全力,也最多只能堅特一兩盞茶的功夫,倒是不愁此事。

 真正可惜的,是四階靈脈珠能借之力本就不多。,通過小金身軀轉嫁,就更是稀少。

 宗守無奈搖頭,那小金的身軀,也開始回縮。重新聚在他左手,彷彿護壁一般緊緊纏繞。

 “有這外丹,突破先天之前,已盡可應付。哪怕是那些宗師強者,我最不濟也能全身而退。此刻只有些好奇,我這雙脈之身,能否也融下並行的靈脈?嘿!以地輪之境,身融十八條靈脈於體內,是否有此可能?」

 宗守陷入了深思,回想著那些典籍中,記載的雙脈之身修行的記載。其中並無成功的例子,也沒特意提及,想必是無人辦到過。

 只是這是前例,想必無一人,是如他這樣的螺旋經脈!更無人能夠如他這樣,創出這水火雷三系纏繞螺旋的撼世靈訣。

 掌心中,突然一團氣芒突然透出。看著那一藍一紅,彼此交纏吸引,又相互排斥的勁氣。宗守嘿地一笑,猛地一握,將之掐滅。

 這種可能,確令人心生期待。不過此刻想這事,還是太早了些,待得把身輪破開,再謀此事不遲!

 腳下一踏,宗守又輕飄飄的,縱深至那坑洞之旁。冷冷的看了那黑暗曇花一眼。

 此物的靈能波動,此刻正是狂烈之極,也極不穩定,彷彿是在爆裂的邊緣。

 動盪到了極處,才再次穩定了下來。而後那一絲絲花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綻放。

 宗守的呼吸一窒,那花瓣純黑的顏色,此刻看在他眼中,卻是接近到極致的美麗。

    “這是什麼花,好美!”

 早已把靈石吸收完的初雪,此刻也走到了石坑旁,面上透著幾分迷幻之色。無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去觸摸,卻被宗守一把抓住。

 而待得那曇花,徹底綻放開來時。宗守卻不進反退。帶著初雪,退至十丈之外。

 下一瞬,就見一團淡黑色的霧氣噴出,瀰漫數丈之巨,赫然是在無聲無息間,就將周圍的泥土,腐蝕大半。

 初雪見狀,不由是花容慘淡,絕美的花兒,也同樣蘊育著致命的劇毒。方才只要退得稍慢一點,又或手觸摸到那花,只怕此刻她身軀,都要盡數融化。

 宗守卻毫不動容,直接使了一個靈法。喚來一陣清風,將那黑霧吹散。

 直到無有一絲一毫的留存,這才再次縱深,來到那石坑自旁。

 正看著這曇花綻放之後的凋謝,此處整個坑洞,都忽然是一陣震晃不休,無數泥沙俱下。

 宗守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眼遠處。

 隱隱聽到遠處有些人聲,而且為數不少,正向這個方向行來!
熄燈 發表於 2012-4-13 10:19
第一四一章 云荒妖族


  那聲音隨著泣地下坑浦裡的微風傳來,距離應當還在二十餘里之外。也不知是用了多少爆炎符開道,發出這麼大的震響。
  
  往這邊行進的速度,也是頗為迅速。只這頃刻間,就住這邊接近了足有百丈。
  
  宗守神情不變,依舊是安然自若,靜靜的等候眼前這黑暗曇花調謝。
  
  到最後一絲花瓣,也枯萎調謝。那花心之中,終於有三顆宛如草莓般的黑色果子,一點點的向外探出。
  
  就在這三顆黑曇果,即將住地面掉落之際,宗守才將之接住。
  
  黑暗曇花含有劇毒,不過這靈果,卻並無毒性。反而是清香撲鼻,色澤誘人。
  
  宗守接到手,就立時將之放入了一個瓷瓶之內。然後是毫不猶豫,使出兩個專用於消弭音震與氣味的靈法,帶著初雪轉身就走。
  
  只是才剛走出五六里路,還未接近到他開出來的那個深坑,先前傳來的人聲就已是近在咫尺。從這地下溪流沖刷出來的另一坑道支脈,疾速靠近,距離不過二里之遙。
  
  聽著這越來越近的足步聲,宗守挑了挑眉,而後就是只覺無奈。
  
  以這些人的速度,想要避是避不掉了。這樣走下去,遲早要被發現。
  
  那些不斷接近的氣息,都是不曾收束遮掩。其中強者不少。除了幾位先天武者之外,甚至還有出竅境的靈師與武宗強者。
  
  他此刻身懷重寶,與之接觸,顯然是更不明智。
  
  遊目四碩,宗守突的心中一動。看向了上方,此處穹頂處,赫然有個天然的凹陷。  只稍稍凝思,宗守就已再次施展出了一個『絕音術」一張『寂靈,符。使此處的靈能波動與聲響,都暫時寂滅。然後一把抓起初雪,縱向那穹頂。而那三隻石傀儡,在攀援而上。將手足俱都插入到上方處土石之內。之後再身軀變化,只片刻功夫,就已與尋常的花崗石無異,將兩人的身影,牢牢遮住。
  
  兩人才剛剛藏好,遮蔽住自身的氣機。就從那刻意留出的隱蔽縫隙中,望見一群人影,陸續從另一側轉角處行來。
  
  最前方兩人,全身穿著沉重鐵甲,彷彿是武將模樣,步履沉重之極,卻都是先天。
  
  兩人之後,又有一位中年男子。
  
  身著青袍,雙手與脖頸處,都有著淡淡的黑色靈紋,看其紋路走勢竟彷彿是一個靈陣,一直到延展到的面頰。
  
  頭頂處懸著一朵青藍色的火焰,將這洞窟照耀的恍若明晝,不過又透著幾分陰森森的氣息
  
  此人身旁則是一位五旬老者。毛髮深紅,目中彷彿是蘊著電流,透著幾分彪悍匪氣。
  
  而就在這幾人身後,還跟著二十位九脈秘武師。又有一群模樣狼狽不堪的人,被這些武師以鎖鏈牽扯著行走。
  
  大多都是身具妖獸特徵,程度不一。或是有著獸耳,薦是有著獸尾,又或是毛髮濃密。卻無一不是身上傷痕纍纍,只有一些破步遮體。手腳之上鐐銬俱全。一些身形較為魁梧的,更是釘有鋼釘,把關節骨骼穿透,又或直接是挑斷了手筋足筋。
  
  大多都只能是手足並用,才能勉強跟上,速度稍稍慢上一點,就會被那些秘武師用力鞭撻。  初雪的身軀頓時繃緊。宗守也是眉頭一皺,這些被鐐銬鎖住的人,全是妖族。
  
  接著視線,又轉向那前方的幾人。那兩名先天武師,倒無什麼值得注意之處。
  
  不但是比不上十萬血殺李邪靈,較之『詭劍,任千愁幾人,也是差之甚遠。
  
  最多與血靈谷魔屍山那位不知名的米姓老人,同一水準。
  
  只唯獨那位武宗強者與靈師,需得稍稍注意。前者的氣機罡烈而又平穩,氣血強橫,武道分明已有一定境界。
  
  而那靈師,則必定是出身於名門大派,又或是其師長,乃是當世強者。
  
  身上的靈陣,明顯是出自於日遊境之上的靈師之手。將天符繪於其身,一旦夜遊之境,就可提前掌握一定的天符靈法。
  
  這與凌云祖師留下的天符靈種,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後者的手段,更為高明。
  
  而這代繪身外靈符,除非是極信任極親近之人,絕不可為!不是其師長,就是其親人。
  
  這二人頗不好應付,後面的二十位秘武師,也是行動如一,兵甲精良。
  
  他當日能夠誅殺李邪靈,卻沒有多少把握,應付這些人的圍殺。
  
  這中年靈師,才走出岔道,就忽的駐足,又些疑惑的看了看這四周。
  
  而那老人,也隨之停下,面含期待之色:「明決先生為何停步,可是發現了什麼?」
  
  那明決搖了搖頭,仍舊仔細望著,片刻之後,才搖了搖頭道:「可能是我錯覺,這裡的靈能變化,似乎有不自然。在這岔道所在,氣流交匯之所,實在太過靜寂了些」
  
  那老人略顯失望,接著又是若有所思:「說來我方才靈覺感應,也覺此處有些不對勁。
  
  後來仔細以神念遙感,此地除了靈能寂靜之外,又無什麼異常。多半是天然形成,看這裡的靈石分佈,似乎也是有些稀少。」  那明決卻未盡釋疑慮,眉頭仍舊緊皺,似乎正把意念伸展,四下掃蕩。接著又只聽那老人語氣一變,無比感慨道:「不過這一次,還真是虧了明決先生,若非先生施展這血元指靈術。我竇靈真差點就被蒙在鼓裡,差點就以為此處,真的是只有一個小型的一階礦脈。嘿嘿,怪不得那師連海會下這麼大的本錢來與我爭。合縱連橫,動用雄兵五十餘萬,又請來數十先天強者,來攻我風華城!此次真要多謝明決先生」
  
  聞得此言,明決這才心神微分,矜特的一笑:「謝倒是不用,我們魔旗宗,也不是平白相助城主。只需竇城主,牢記先前之議便是!」
  
  宗守目光微閃,這自稱竇靈真的老人既然是風華城的城主,那麼此人言語裡的師連海,必定是連海城的城主了。
  
  這魔旗宗也是有些來頭,雖未如十聖地十九靈府之列,宗門實力卻也不弱。佔據的凡處靈地,加起來的效果,不遜色於十九靈府中排名最後的幾處。門中也頗有凡位塑體境靈師與武尊級的強者。
  
  不過此宗,卻是真正最正宗的魔門之一,
  
  只聽那竇靈真哈哈大笑,透著豪爽之意:「這個自然!這靈石礦,應該是在二階之上,中等礦脈。日後所有產出,都八二分成。我風華城二,你魔旗宗八!絕不食言。不過那連海城,還有此城之後的藏劍山莊,還需貴宗,助我擊退才好。」
  
  最後的幾句言語,分明透著幾分探詢之意。那明決冷然——,也不值可否。忽而直接用手一抓,將凡個身具虎紋的妖族,抓到了眼前。袖中幾隻爪鏈穿出,一扣一掀,便將幾人的頭殼破開。那腦髓之間內,赫然彷彿有血色的蟲子在扭動。
  
  明決再靈決一引,這幾名妖族的頭部,立時血焰燃起口一時間,這坑洞之內,全是痛苦慘嘶之聲。
  
  不過片刻,那血焰又蔓延全身。而那明決道人手中,也多出一團血光,在他掌心處盤統。不定。
  
  數息之後,明決的眼中,卻透著失望之色:「古怪,我先前查探,那礦核就在這附近。可到此以血元指靈術探查數次,偏偏是再不辨方向。」
  
  又掃了眼身後,明決的眉眼,更一絲憂容閃過:「原料已經不多,最多只能施展兩次而已。若是尋不到,就只能暫時放棄了。」
  
  竇靈真也眉頭一皺:「若是先生需要血靈,我風華城外,如今多的是沒有活路的飢民。只管由先生取用就是『一」
  
  「竇城主厚意,明決心領!不過我這血元指靈術,卻不是那麼簡單。」
  
  那明決淡淡搖頭:「此法所需的血靈祭品,必須得有一定修為不可,材料的靈性越強,就越是靈驗。故此選這些妖族最佳,這些人融合上古神獸血脈,而且保存極是完整,用來施展血元指靈術,才是最佳之選!」
  
  「原來如此!」竇靈真露出恍然之色,然後啞然失笑:「說到這些妖族,還真是好笑。不好好做人,卻偏偏要與那些獸類為伍,融合那些神獸精血,豈不都與畜生無異?就連性情也與那些野獸差不多,凶暴野蠻。說來老夫一直便在奇怪,為何諸宗不合力聯手,將這些妖類徹底滅絕掉」
  
  他話音未落,周圍那些秘武師,都便爆出一聲輕笑,微含嘲意。
熄燈 發表於 2012-4-13 10:19
第一四二章 念起劍出


  在云荒的早期,人族幾乎滅絕。其中一些人類強者,不甘於滅亡命運,主動融合各種神獸精血,這才勉強扳回劣勢。
  
  之後歷經數十代人,這些人的後人,以及陸續的加入的強者,死傷足達億萬,這才奠定了人族獨尊的地位。
  
  然而這云界人族,僅僅只安定了百年,就開始排斥這些融合獸血之人,視之為異類。
  
  或是剿殺,或是捕捉為奴,直至妖族獨立,另立一族,情形才稍稍好轉。
  
  不過這處境,也僅僅只是有所好轉而已。仍舊有許多人族夫城,肆意捕殺妖族。從云荒之末,到神皇紀元之前。這短短萬餘年時光,已經從全盛時期的七百七十四族,減少到四百二十三。
  
  總共三百多種族類,在這萬年之中,被捕殺滅絕。而剩下的妖族,也被無數人鄙薄,視同牲畜猛獸。一萬載下來,死在人族手裡的妖族,已可用億來計算。
  
  這情形,試問初雪又怎能不悲憤?
  
  他這一路,頂著妖王世子的身份,有乾天山為依託。那些人族即便心中輕鄙,也不敢溢於言表,也不能有絲毫不敬,一直都感受不到那種歧視。
  
  直到此刻,才算是深深體會,這神瀰漫在人類之中的輕賤蔑視與敵意,以及妖族的無奈與悲涼、有若困獸,處境如江河日下,又前無出路。
  
  若是萬載之前,那些奮起反抗滅亡命運,融入神獸血脈的人族強者,知曉自己的後裔子不,會遭遇如此悽慘境遇,不知又會作何想法?
  
  還會不會為他人之死活,犧牲自己,融入那神獸之血?還會不會與那些凶獸異族拚死相搏,然後使自己子孫,被漫罵為畜生,肆意的欺辱捕殺?
  
  胸中陡然一股郁氣,聚結在心胸內。宗守無奈地一嘆翻了翻白眼,看著上方的石壁,怔怔發呆。
  
  他前世出身人族,偶爾望見那些已經被篡改的面目全非的史籍時,也會為妖族的遭遇,而傷感嘆息。不過最多也只是有些憐憫而已完全沒有為他們翻案的念頭。
  
  然而自己此刻此身,卻是一個半妖,更是乾天山妖王世子數百萬妖族未來之主。
  
  而僅僅一百五十年之後,整個云界妖族凡近滅絕
  
  他沒有逆轉云界大勢,為妖族翻轉乾坤之心。然而那時候,他宗守又如何能夠獨善其身?
  
  話說回來,這竇靈真對自己的同族,自己的子民,都是如此狠辣絕情。也就不用想,這種人對妖族的態度如何。
  
  說妖族性情殘忍,嗜血好鬥。可這位風華城主竇靈真卻也同樣好不到哪去,甚至可以說一句,是畜牲不如、一
  
  「滅絕?」那明決搖了搖頭,不屑的撇了撇嘴:「妖族若真是滅絕了,我們魔旗宗,又要到何處尋這麼好的血靈原料?魔宗之術,可是有將近兩成都需妖族的神獸血脈口你這話,可別被我師尊聽見。否則必定是要訓斥的!」
  
  「原來如此!」
  
  竇靈真也不覺尷尬,失聲一笑之後,忽又面色一動道:「說到妖族我倒是想起一件極好笑的奇事!就在昨日,有位先天武師找上門,送來了許多獸晶其中幾枚居然還是五階。說是奉那乾天山妖王世子之命,要我去買糧給那些亂民一條生路。明決先生,你說好不好笑?這位妖王世子,該不會是腦子進水了?我最近正愁大軍云集,度用不支,就有人自己把錢送了過來。可惜師連海那蠢貨,也得了些獸晶,當時就準備遣人去附近城池買米,準備開倉散糧。倒教老夫也不好全數昧下。那些賤民,看著雖是可厭,到底還是有些用處一一」
  
  言語之間,極盡譏諷之能事。宗守在穹頂上方,都只當不聞,靜靜安坐。
  
  明決那邊,則忽的眉頭一挑,透出警惕之色:「乾天山妖王世子?可是宗未然之子,那位傳說是雙脈之身的宗守?」
  
  「正是那個廢物!」竇靈真點了點頭,目中浮出幾分陰狠神情:「不知明決先生,可有興趣與我一起做上這一票?此人既能拿得出這許多獸晶,隨身必定還有不少,事後大可嫁禍給師連海。即便日後事洩,先生有魔旗宗撐腰,我也可投靠云瑕山又或烈焰山。那乾天山再強,也奈何不得你我!」
    
  聽到此處,宗守下意識的咧了咧嘴,忖道這竇靈真還真是一個匪性深重的兇狠之人。當真是半點節操都沒有,之前還在對妖族漫罵不已,此刻卻又要托庇於妖族勢力之下。初雪卻是險些氣炸了肺,右手按劍,美目裡全是絲絲殺意。恨不得跳下去,將那竇靈真,斬成千萬餘段。
  
  明決明顯有些意動,沉吟了片刻之後,又微微搖頭:「此事有不少牽扯,稍後再說,需得從長計議!此事要想做的天衣無縫,還是要準備一二」
  
  他手心中的那團血光,轉了足足半刻鐘時光,仍舊未曾指明方向,而後就漸漸轉淡。當最後碎散之時,發出一聲『剝,的一聲輕響。無數血點,四下飆灑。
  
  而那幾具身燃血焰的妖族屍骸,這時也轟然倒塌,化作細碎粉末。
  
  明決亦輕輕『哼,了一聲,面色難看無比,彷彿是氣血大虧之狀。
  
  卻毫不在意,那爪鏈再次從袖內穿出,將一個魔狸族的少女拉到了身前。
  
  然後直接將這妖族少女的衣物,全數撕開,猛地一口咬在其脖頸處。兩隻手也未閒著,在少女的身上,上下其手。這少女越是掙扎,明決越是興冇奮,那面上也重新現出了血色。
  
  而周圍諸人,包括那竇靈真之內。都是視若無睹,嘻嘻笑著把視線轉向一旁。
  
  眼看那魔狸族的女孩,身軀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為蒼白,初雪是目眥欲裂。
  
  幾次欲拔劍而出,又強忍下來,只能是閉上雙目,緊緊咬著唇,一絲血跡溢下。
  
  她想救人,也實在看不下去,不過卻深知此刻若輕舉妄動,必定會連累自己的少主。能夠做的,只是眼不見為淨。
  
  旁邊的宗守,卻無聲一笑。下方的三隻石傀儡,幾乎在同時間,把四肢鬆開,向下方轟然墜下。
  
  一道黑色的劍光,混在那沙塵之中,向那明決所在,直刺而去!
  
  那竇靈真的漫罵侮辱,他可毫不在乎。這二人合謀,打算對他謀財害命,他也是懶得去理會。
  
  唯獨此時,不願坐視!
  
  他不知什麼大道理,也不在乎自己的勝敗生死。只知此刻,只需出劍既可!
  
  念生則拔劍,怒起則殺人,又何需什麼理由?無有憐憫,也不覺激憤,只是這心裡,想見血殺人而已。
  
  那劍光只眨眼之間,就已至那明決身前。竇靈真先是一驚,而後立時一掌,向那黑浪劍急抓而去。
  
  「哪裡來的鼠輩?」
  
  一聲炸喝,聲震整整數十里坑穴。更多的泥沙,紛紛墜下。
  
  音浪衝擊,也使黑浪劍的劍勢一緩。而竇靈真的手,有探出無數的土黃冇色罡勁,宛如一條巨爪,遙遙向那黑浪劍拍下。
  
  不過就在堪堪要擊中之時,空中的黑浪劍卻忽然一幻,突然潰滅。同時另一口黑色飛劍,卻出現在了三丈之外。
  
  竇靈真瞳孔驀地一縮,那灰黃冇色巨爪再次延伸,繼續橫拍過去。卻只見劍影一晃一旋,就輕鬆避過。
  
  不過有這片刻耽誤,那明決卻到底反應過來。將身便魔狸族少女,猛地向旁一拋,整個人則瘋狂後退。袖中數十道符,幾乎不要錢一般,向外打出。
  
  然後他視野中,那口黑色劍影,又是一個極巧妙的轉折,從那赤身**的女孩的身旁統,開。又劍光變幻,或是側開避讓,或是強行穿透,依舊是靈動飄逸,凌厲迅捷的直刺過來。
  
  此時附近,分明有一位武宗強者,兩位先天武師。卻竟無一人,能夠幫得上忙。
  
  明決不甘的一聲哀嚎,手中驀地一枚金丸丟出。就在那劍光將要及身之前,一團金色的薄膜爆出。
  
  不過還未等這金芒覆蓋他全身,那黑色劍光,就已經是一削一帶。將他的左臂,整個斬下!
  
  血光紛灑,一聲哀嚎也驀地響徹這坑洞內。
  
  竇靈真面色一瞬之間,轉為鐵青,順著那正是旋轉而回,滴溜溜轉動的劍光,望了過去。
  
  目中殺機爆閃:「你是何人?敢在此伏襲暗算?」
  
  那些位秘武師也紛紛取出了大弓,張弓搭箭指向那灰塵瀰漫之處,目光凌厲。被生生斷去一臂的明決,更是神情怨毒無比。
  
  宗守暗暗一嘆,他就知這坑洞裡的地勢,對他這樣人最是不利。被數十強弓勁弩齊射,哪怕實力再強,也難應付。
  
  更何況,他的修為本就一般,甚至還不到先天。而這些人中,更還有位較之那李邪靈,也只遜色一籌的武宗高手!
  
  自嘲的一聲輕哂,宗守便逕自從那煙霧中踏出,手握著雷牙劍的劍柄,神情淡漠的看向了對面。只目內深處,現出凡分猶豫之色。
  
  今日之戰,勝算不多,即便能勝,也只會是慘勝。他倒是無事,初雪卻多半要受重創。
  
  唯一的全勝之機,就只有那已被他封存十載之劍,冥河告死....
alvinclc 發表於 2012-4-29 22:08
第一四三章 冥河告死

    那灰塵漸漸散盡,明決與其餘秘武師,也終於看清那內中的兩個人影。

    竇靈真卻早一步就皺起了眉頭,他身為武宗強者,目銳如鷹。當眼中真力靈能匯聚,數里之地,都可明洞秋毫,區區灰沙,根本就阻擋不住他目力。

    先是略顯疑惑,下一刻當目光掃過宗守的臉,以及初雪頭上那對貓耳時,神情又是一陣錯愕︰“你是那個乾天山世子?”

    那面相依稀是有幾分熟悉,不久之前還在雲瑕山之人送來的畫像上見過。

    甚至就是幾十息前,他還盤算過,要謀奪這人隨身攜帶的那些財物。

    卻不想僅僅過了片刻,這人就已經到面前。

    心中不由一喜,這礦坑中,豈不是最好的殺人之所?

    接著又暗覺疑惑。眼前這少年,分明是內息魂力全無,果然一如傳聞中所言,是雙脈並行,無法修行的廢物一個。

    可方才那斬去明決一臂的靈劍,卻至少都是能御器騰空的靈師,方可為之。三具石傀儡,氣勢足可比擬九脈秘武師,也同樣需得出竅境之上,才能催動。

    他方才下意識的以為,是旁邊這虎貓放的少女在控制。可此刻仔細望,才發覺這女孩,也只是九脈巔峰的秘武師。逸散出的魂力更是平常而已,應該還不到養靈境界。

    那這靈劍與三具石傀儡,到底是何人在操控?立時一腦門的疑問,浮上了心頭。

    明決也是一怔,仔細看了看宗守的臉目中如火焰燃燒。而當他視線,在初雪身上掠過時,也眼神一亮。摸著左手斷臂處的傷口,明決面容不由再次扭曲,獰聲一笑︰“你管他是誰!那個男的,給我生擒活捉,我要他點上天燈,燃燒十日十夜而死以解我斷臂之恨。那女的我也要了。我的魔靈旗,恰好還缺一血奴!”

    竇靈真聞言猛地一醒,啞然失笑。管這靈夕與三具石傀儡,到底是什麼人控制,內中又有什麼古怪,只需打扒擒住就可何必管那麼多?

    目光精芒爆閃,只隨意一個手勢。身後那二十張強弓,就立時發出一陣‘蓬蓬,聲響。整整二十指頭粗細巨箭穿空而去。弓開連環,僅僅十息就是數只勁道十足的利箭穿出。

    而緊隨其後的,是那兩名先天武師。身穿沉重鐵甲,動作卻仿佛是山間奔馳的靈貓,動作輕柔迅捷。一邊防範著那口飛旋在半空中的黑浪夕,一邊飛速靠近。

    箭只擊打在那三具石傀儡上,立時是石屑紛飛。接二連三,發出一連串‘叮叮當當,的聲響,箭只聲所攜的巨力更使傀儡的巨大身軀,不斷倒退。

    初雪目中,不由透出焦灼之色。偏偏身旁的宗守,仍舊在發呆,毫無反應。

    眼見又是十凡只利箭襲來,而那三具石傀儡,已是渾身孔洞,再難全數遮擋。唯獨那塊石板堅實無比,卻也只能彈飛小半的箭只。初雪頓時大急,下意識的就要擋在宗守身前。

    不過她身影才剛動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轉過頭望時,便只見宗守正是唇角含笑看著前方。目中的遲疑之色,早已淡去只剩下了一絲無奈與冷厲決然。

    初雪心神一松之余,又是愕然。此刻的宗守給她的感覺,分外不同一些。以前對她無論是嬉笑怒罵,都會感覺無比親切。而此刻宗守雖還是淡淡笑著,看在她眼中,卻仿佛不是生人,似乎毫無感情,格外的淡漠。

    忽而又猛地一個寒戰,只覺周圍的溫度,驟然陰冷了下。這坑洞里的風本就很冷,卻沒有此刻這般,使人寒入骨髓。氣血都好似要凍結。

    下一刻,就只听宗守淡淡的出聲。

    “雪兒,閉上眼楮!”

    初雪神情一怔,這個時候,只需瞬間就可能身死,怎能閉上眼?她可沒有與人盲戰之能。

    眼神遲疑了片刻,初雪還是閉上了眼瞼。方才宗守的聲音,格外的凝重,也格外的認真。反正不管如何,她听自己少主的吩咐就是,不管是生是死。

    眼前一暗,耳旁就又是“錚”的一聲聲響。初雪試著以意念辨認,赫然是那雷牙劍出鞘之聲。這口未真正完成的靈兵,此刻在川、金的包裹下,竟也沸騰而起,懸于半空。

    然後宗守的聲音,再次響起。

    “記著了,沒有少主我的吩咐。絕對絕對不要睜眼”

    初雪神情再怔,到底是什麼事,為何不能看?心底微沉,升起股不好的念頭,如果是少主,是自知無有勝忘,打算與這些人拼命。不讓自己看,是為保全自己...

    一時間,初雪芳心內是心亂入麻。眼皮微動,掙扎不已。

    宗守此刻,意念間卻是再無他物。

    這封印之夕,他實在不願動用口只是今日情形,卻是不用都不行。

    一聲嘆息,身周那陰寒之力,只瞬息間,便更濃數步。

    附近處地下溪流兩旁的苔薛,也在紛紛枯萎。

    無數的死灰氣息,往他右手纏繞而去。

    “黃泉死水,碧落寒濤一一”

    宗守發出一聲輕吟,手向前探出,當握住那口雷牙劍時。那只右手竟已是轉成灰白顏色,仿佛死人。整個人,也無有半分生氣。頭上三千發絲,更在這須臾時光,由上至下,全數轉為蒼白之色。

    而當真氣沖蕩之時,又是‘錚,的一聲輕鳴。雷牙劍上,一絲絲雷光閃爍,水火纏繞的撼世真勁,也從劍尖透出。

    與那灰白之氣交融在一處,彼此無半分不諧,也不見排斥。

    所謂的黃泉之水,碧落之濤,本就是冥死之氣所聚。而死亡之力,本就與諸天法則交雜。任何事物,都可導致死亡。無論金木水火土五行,還是那光暗陰陽風雷電。不論哪一樣,都含著死亡之力一

    故此非但沒有不諧,反而是彼此共鳴,水乳般交融一處!

    而宗守的輕吟之聲,仍在繼續。夕光揮動,帶起一片灰影D那匯聚而來的陰寒之力,與灰白死氣,就仿佛真是化為冥河,在這片地下空間中洶涌流動。

    “陰河之聚,九幽之門。此劍通冥,告汝之亡!”

    隨著這聲音,宗守整個人,就仿佛消失在了這個世界。與這濤濤冥河,融為一體。

    而此刻最先感受到宗守變化,除了正遲疑著是否睜眼的初雪之外,就是那本是殺機沛然,面色猙獰的兩位先天武師。瞳孔一縮,透出驚恐欲絕之色。

    只是此時,那灰色的劍影,忽然就從極靜轉為極動。紫雷乍閃,這一夕就宛如是沒有實體,從幽冥之內穿出,鬼魅至極的,就到了眼前。

    便連這兩名先天武師身上披著的重甲,也毫無作用。

    甚至無法感應,脖頸間的那些甲片就被如腐竹般刺穿,而後那頸部,就感覺到一陣兵刃寒意。

    一時間是驚悸欲絕,待得反應過來,那個渾身繚繞著灰白死氣的人影,就已經從他們之間的空隙穿梭而過,毫不留戀。

    又足足片刻之後,才驚覺自己竟然還未死去,脖頸的傷口處,也無血液透出。

    可正當二人心泛喜意,有些慶幸的面面相覷之時,卻都各自驚怔無比的,愣愣看著對方。

    只見對面的人影,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枯萎,干涸。不但渾身再提不起絲毫力氣,那肌膚也在瞬間老化,甚至迅速腐敗。

    整個過程令人驚恐至絕,也讓人絕望之至!

    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這次什麼劍?如此恐怖,如此霸道?

    宗守的身影,卻仍在急馳。借助外丹之力,一躍就是十余丈。劍影閃爍,輕松之至,就將那射來的箭支,全數挑開。

    百丈距離,只是一瞬而至。竇靈真也是面色一白,看那灰白之劍,目光竟透出凡分驚懼,感覺情形是古怪無比。眼前這蒼白人影,也仿佛危險到了極致。

    傳聞中乃是廢人的乾天山世子,怎麼可能會武?而且是靈武雙修,俱有出竅先天的修為?

    這身法,這劍術有到底是何來歷?如此詭異?

    來不及細思,那明決第一時間,就將凡張道符打出。半空中化作一條條火龍,往前沖騰撕咬。袖間的爪鏈,也爆射而出,向宗守纏紋.抓取。

    卻只見那友色夕光一閃,漫天的火龍,就已消失無痕。再第二劍揮出,那十數條爪鏈,就盡數鍛煉。

    在那口灰白色的劍前,仿佛任何事物,都如朽木,可輕易斬斷!

    竇靈真本是抽出兵刃,霸氣無比的一刀橫斬,銳利刀氣,直接在旁邊石壁,開出數丈深痕。此刻見狀,卻是倒吸了一口寒氣。記憶之中,只有一個人,能使出這樣的劍法。

    “冥劍!你是雲瑕山‘冥劍,呂晴?”話音出口,竇靈真就覺不對。傳聞中的呂晴,是魁梧大漢,年近四十。可眼前這少年,分明不到十五,不似易容。

    還有這劍,雖是已先天初階的修為,勉強使出劍勢。然而他此刻所感受到,卻是一種直入心神的死亡之意。

    仿佛這夕勢,無論如何變幻,無論如何抵擋,都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

    這一劍,比那‘冥劍,呂晴,還要更強數倍!
alvinclc 發表於 2012-4-29 22:29
第一四四章 劍出爾亡

被那劍意所攝,一霎那間竇靈真的心臟跳動幾乎停止,驚悚至絕。全身上下,都覺冰寒凍髓。

直至那灰白色劍,刺至眼前。竇靈真的目中,才恢復了一點焦距。猛地一咬舌尖,一口血沫吐出。體內的氣血,鼓蕩沸騰,仿佛火焰燃燒,才把那寒意驅逐于外。怒意沖涌,就如火山噴發!

什么鬼祟東西,太稷定寰刀,給我去死!”

那刀氣順勢爆漲,充塞于洞窟之內。整整三十萬斤巨力,匯于刀上。足步往前一踏,整個坑洞都為之晃動。無數泥沙再次紛紛墜落,仿佛崩塌在即。

這一刀揮出,足可開山裂石!整個四丈之內,都全是土黃色氣芒。

管他是什么邪法,什么劍意,他都自信可強行斬碎!

卻只見宗守的身形,好似沒有實體,如鬼魅般欺近身來。一劍刺出,也如從幽冥中刺出,不存在于這世界。

"叮"的一聲擊在他手中七環巨刀之上,當火星崩裂。那高達二階靈兵的大刀,竟反而是崩開一個巨大缺口,而竇靈真也只覺自己的一身氣力,也似乎全數失控。刀身一挫一揚,全不受他控制的斬向了一旁。

而那半妖少年的身影則是如樹葉般,輕輕飄退,身周的死氣也愈發的濃郁。

竇靈真只覺是一陣茫然,這一刻真正是只覺驚駭玉絕,仰首再次望了過去。下一刻,就被那半妖少年的雙眼吸引。只見那狹長的鳳目里,此刻也同樣滿布灰白之氣,毫無半分人類的感情,漠然無比。就仿佛正手舉鐮刀死神,在高高俯視。

一時之間,竇靈真竟是連逃跑的念頭也沒有,也放棄了生望。

這一劍,他無法規避,也無力躲開。仿佛自方才劍出之時,就已注定了他的死亡。

他手中的七環大刀,與體內的氣血,不止是再無法控制,更有一絲絲灰白死氣,從那刀身之上,蔓延入他體內。

陰寒無比,斷絕他所有生機,傾盡全力,也無法驅除。

恰好此刻,前面那兩位先天武師的情形,也映入他的眼中。竇靈真不由‘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他媽的是什么邪門功法!好詭異的劍術,這個人,究竟是人是鬼!到底是出自魔宗的哪一支?莫非我先前看錯了,這個真是那個傳聞中雙脈之身,等於廢人一般的乾天山世子?”

腦子里剛閃過這些個念頭,宗守的身影,就止住退勢。一劍向前,乍閃而至。直接在他的眉心一點,同樣不見血光,就輕飄飄的,宛如是鬼魅從他身旁掠過。

身影一掠,就是數十余丈,那劍光分灑。幾個呼吸,就有幾個秘武師,也被那灰色的劍影,點住了眉心。

沒有先天實力,這些人生機消失的速度,也更快數分,頃刻間就已渾身灰白腐爛。

而那站于眾人身后的明決,也再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大吼一聲,猛地駕馭起一個圓盤。身形凌空飛起,向遠處飛快遁去。

宗守卻也不追擊,袖中銀芒一閃,一口飛刀就已穿袖而出。比他的身影,還要更快的數十倍。一晃一閃,就已至明決身后。

明決一時滿頭的冷汗,急忙向旁一沖,轉入到另一岔道。正以為這死亡危機暫時躲過之時,那點刀光,卻驀地也是一個旋動,直擊而至。

“意念鎖定,飛刀變向!怎么可能?”

明決一聲漫罵,袖中再次彈出一枚金珠,化作金色薄膜。可就在這時,那刀影忽然一幻,仿佛是化做了數口。竟是勢如破竹,穿過那層金色壁障,將他喉部一刀洞穿。那凌厲刀勢,依舊不減,將他整個人往后一帶,然后直接釘牢在上方穹壁上。

明決全然絕望,那刀上的氣勁,在瘋狂的破壞著他體內的脈絡。血管爆裂,血液泉涌而出。人雖還未死,卻再沒有了生機。心中也一陣迷茫驚愕。

“這刀上所蘊,怎么會是驚云神滅劍意?還有那人的劍,怎會如此恐怖?莫非也是魔門的一支,可以前為何未曾聽?我明決,難道就要死在此處,可恨——”

而此刻在那場中,已經是死寂一片。

那些秘武師都未曾死去,卻再無法出聲,只能驚恐無比的,看著自己周圍這些同伴的變化。

而那些妖族奴隸,也同樣是震驚失神的,定定看著眼前這一幕,猶自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初雪心中則是好奇無比,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這洞窟里這么安靜。

想要睜開眼,卻又不愿違了宗守的意,只能苦著臉,無比的苦惱糾結。

眾人之中,也只有那竇靈真還能動。勉力轉過身,那雙已經漸漸暗淡的眼,死死盯著那個倒提長劍,卓立于眾人之中,白發白袍的身影。

“到底是誰?剛才的劍術,又到底是何來歷?”

他自知已無生望,只想知曉,殺自己的究竟是誰。那奪去自己生命的詭異劍術,又到底是何出處?

宗守神情依舊淡漠,面色也更顯蒼白。只有眼眸之內,恢復了稍許溫度。過了半晌,直到竇靈真目中,露出失望神情之時。才悠悠一嘆:“我的身份,不是早就知道了?至于這劍術,喚做冥河告死——”

“冥河告死劍?”

那竇靈真神情一怔,接著哈哈大笑,瘋狂無比。冥河告死,果然是冥河交匯,劍出告死!

這少年使出這套劍術時,自己就注定要死了。

只是他心中不甘,那風華城內,還有無數美人,美酒佳釀等他享用。有這條二階靈石礦脈,哪怕只能得兩成產出,也足以支撐他招兵買馬,擴充大軍以征伐天下。

為何會偏偏遇到這樣的怪物?雲瑕山也害人不淺,以這位世子的劍術修為,十幾年后,這東臨雲陸還有誰堪匹敵?豈不比那宗未然還要更令人驚怖畏懼?

即便這一次不曾撞見,幾天之后,待他動手之時,只怕也要身死此人劍下。

感覺最后一絲生機,最后的氣力,也在離體而去。竇靈真深呼了口氣,忽而是仰天大罵。

“老天爺,TMD這是坑爹!存心要老子死在這怪物手里,我——”

宗守挑了挑眉,斜眼看了這竇靈真一眼。對這個人,他雖是厭惡鄙薄,可這天意,他也同樣有著幾分怨念,聽著這竇靈真的漫罵,頗有幾分舒爽之感。

忽的心神一驚,宗守猛地轉過頭,只見后面的初雪,已經睜開了眼。正是怔怔地望著眼前這一幕。看著眼前那些尸骸,在,在枯萎,最后漸漸化作沙塵,轟然倒塌。而當目視宗守時,眼中既有不信也有驚懼。

宗守一聲苦笑,這丫頭到底沒能忍住。他就知這情形,對人心的沖擊實在太過巨大。哪怕是經歷過血腥,經歷過殺戮的初雪,也同樣難承受得住。

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那灰白之氣,早已經散去。四周的冥寒之力,亦是在幾息之前就紛紛退走。

不過他的手,仍舊蒼白。那死氣雖未入體,卻也對他身體造成影響。

若是仔細看,更可見那肌膚,已經衰老到接近中年。好在此刻已經在褪皮。估計三日之后,就可恢復。

這就是使用冥河告死劍的代價,以他如今的修為,每動用半刻鐘,就要減一月壽命。

修為越高,聚來的冥力死氣越強,耗費的生命就越多,哪怕是可壽元千載的天位武宗,也承受不住。

不過這都是次要,真正代價不在于此。每當動用這冥河告死劍的心訣,他的感情,就會淡漠一分。積累的多了,更會變成七情全無之人。

初雪那句話的在理,事物本身不分好壞,用之于正則正,用之于邪則邪。

可若是攻法本身,就能影響人的性情,那就只會是悲劇。這才是魔功邪術的本質——

前世之時,他也是過了許久,才恢復了正常人的情感。

這套劍決,有傷天和——

若有可能,他一輩子都不想使用。更不願初雪,見到他此刻似人非人,似魅非魅的摸樣。

一聲嘆息,宗守將那雷牙劍復又收起。此刻金,也似乎是被那死氣影響,渾身僵凍。

宗守正忙著注入真氣,使金的身軀回暖。接著便只聽初雪,兩眼里滿是迷醉崇拜之色道:“少爺,白頭發的時候,真的好帥好酷!”

這帥酷兩字,初雪是從宗守那里學來,也不知其到底是何含義。不過此時此刻,也只能想到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家少主。

正想著那白色頭發,要是不變回來那就最好。就見宗守的發絲。已經從發髻初開始,轉瞬之間,就又轉成黑色。

宗守啼笑皆非,冷哼了聲。又看向那些妖族奴隸,面色又轉為森冷。

那魔貍族的女孩,早就沒了生機。被那明決抽盡了精元,方才只支撐過數息。

而其余人的情形,也同樣是令人毛骨悚然,只見一只只血色的蟲,從其口鼻耳竅里翻出。

更讓人心中壓抑的是,這些人對此,幾乎毫無感覺。

宗守心中微沉,冰寒一片。這就是魔旗宗的手段,他本就不該報什么希望。

唯一能想到的,只是讓這些人,快點解脫
alvinclc 發表於 2012-4-29 22:38
第一四五章 鐵虎千秋

一團巨大的火光沖擊,閃耀天際。

與丹泉宗的火信符相仿,不過當這團火焰爆開,卻是一個巨大的‘乾’字,久久都不曾消逝。

就在那火光閃耀處的下方,兩輛翻云車并排而列。旁邊又多了數十匹雄壯角馬,以及一些人影。

一位六旬老者,端坐于其中一架車頂之上。面上毛發濃眉,身有虎紋。眼如車輪一般,目中精芒閃爍,氣勢沉凝,威嚴天成,

此刻正是面色難看無比的,看著眼前。

“你們少主到底去了哪里,為何還不見人過來?明明知曉自己身處殺局,為何還要四處亂跑?你們就是這樣護持你們少主的?”

在老者身前恭敬站著的正是尹陽與連凡,前者是木無表情,并不動容。后者卻是微顯尷尬。

他身為車夫,也有護衛宗守之責。只是等到他把事情辦完,趕回來的時候,宗守就已經是不知去向,整整過了兩日,都不見蹤影。

老人身后,還有一位三旬中年。也是氣勢凜然,身軀結實精悍。陰沉著臉,面容方正,并無出奇之處。唇旁各有三根長須。此時正一翹一翹,似乎正是怒極。

而另一架車廂頂上站立的,正是軒轅依人與李蕓娘。聞得老者之言,亦眉頭一挑,責備的轉望李蕓娘:“你可知道世子去向,至少往哪個方向走的,總可知道?當時怎么就不問清楚?”

李蕓娘搖了搖頭,指了指旁邊那些山丘,算是回答。

心中暗自叫苦,以那個小魔頭的性情,自己又哪里敢問?即便問了,宗守估計也不會理會。

她算是看清楚了,那位少主最近完全就當她是蚊蠅塵沙一般,既覺厭惡,也不願意費心神在意。

尹陽泰然自若,反倒是那六旬老者,眼睛圓睜,瞪的有些發澀。再次哼了一聲,把眼閉上道:“怎么不說話?啞巴了?”

尹陽這才身軀動了動,微微俯身:“大人請稍安勿躁,想必少主無需多少時間,就可趕回。以少主之能,必能安然無恙。”

“以少主之能,安然無恙?嘿,世子有什麼本事,我虎千秋還當真是不知!尹陽,未然入沉淪雲海之前,雖是多半會令那人護持世子。只是那家伙雖是玄武宗修為,卻有重傷在身,平常時候,世子還需靠爾等護衛。這句話,你居然也能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那老人一聲冷笑,神情凝然森冷的看著尹陽:“可以說了罷?你萬里迢迢,奔行二十日夜,把我請來這里,到底是為何事?你可知我虎千秋,雖是對未然大王忠心耿耿,卻也有保全族人之責。倘若是真如你所言,可以說服我支持世子也就罷了。若是不然,我虎千秋必定要親自出手,取世子性命。以免下一任乾天妖王,遷怒我鐵虎一族?”

軒轅依人的呼吸一窒,輕搖著櫻唇,雙拳不自覺的緊緊一攥。

連凡尹陽,卻都是神情淡淡,毫不以為意。就連李蕓娘也是不覺這威脅,有多少可能實現,只是面上隱現焦灼之色。

——那個人,怎的還沒有趕至?

尹陽一笑,淡淡搖頭:“尹陽不敢越俎代庖,而且即便在下說了,大人多半也是不信,還是等世子趕回,親自與大人說才好。請大人放心就是,世子絕不會令老大人您失望!”

聞言此言,虎千秋是不置可否,他身后的中年,卻一聲嗤笑:“不會令我父親失望?世子這十年,早已令我乾天山上下,都失望透頂。他有何資格,說是能不令父親失望?啊,也對,本就不報希望,自然也就談不上失望了——”

尹陽一陣默然,并不說話,虎千秋卻目光一寒,開口呵斥:“虎中原你給我住嘴!世子他再怎麼樣,也是我未然老弟的親子。你若再說他一句不是,信不信我把你沉下雲海?”

那虎中原神情一怔,悻悻閉口,透著幾分不甘之色。那虎千秋也是再次仰望上空,只見那個‘乾’字,已經漸漸暗淡。

不由眉頭一皺:“再發一張符!別停下。你既一定要等到世子回來,那就等他回來。我在這里,再等他半日。就當是為未然老弟盡一分心——”

軒轅依人的柳眉,立時是微微蹙起。

能令虎千秋滿意,以宗守此刻的情形,怎么可能會滿意?

莫非是指那脈靈丹,還有那通靈玄意丹?只是這也只是有些微可能使他可以習武而已。

偏偏這虎千秋,似乎是宗守特意令尹陽去請來。他到底是有何把握,如此自信?

※※※※

那‘乾’字火光,再次照耀夜空。同一時間,幾十里方圓之內,所有人都在往空中仰望。

宗靈也是如此,皺著眉看向天空,眼中全是不解:“這火信符莫非是真不要錢?又到底在弄什么玄虛?馮曉,那邊當真是有玄武宗在?”

馮曉也不敢確定,看向了身旁一位正手握著劍,靜靜騎在一匹馭風駒上的先天強者。

見得后者微微頷首,才皺著眉頭道:“氣騰如龍,有如金柱。已至人間武者之巔,多半是了!此人必定是豪情驚天的人物,才如此不加掩飾,實力也多半不凡。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張揚的玄武宗師——”

“依稀有些熟悉,似乎是見過之人,莫非就是當日那宗守身旁的玄武宗?”

宗靈面上,仍舊帶著幾分疑惑。沉吟片刻,就策馬前行:“我們趕去那邊看看!”

“公子不可!這人氣血充溢,不見半分虛損之兆,多半不是那人。而且我們如今,也無玄武宗級的強者——”

馮曉急忙開口勸誡,見宗靈根本就不聽勸,已經是開始全力奔馳,只得無奈的也催馬前行。與身周幾名先天武師,一起跟上。

宗守從那幾十丈坑里面爬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整整兩個時辰。

他方才雖沒受傷,不過冥河告死劍對身體的損耗卻也極大。若非是身有雷鸞精華,險些就恢復不過來。

不過時間主要是浪費在清除痕跡,毀尸滅跡上。之前取得到黑暗曇花之時,他沒想過此事。可如今誅殺了這些人后,卻不能不處理一番。

那竇靈真也就算了,雖是貴為一方城主,可他殺了就殺人,唯獨那明決有些麻煩。

這些真正魔宗的手段,他最是清楚不過。宗門之內,通常都是內斗頻頻,時不時的,總要死個把人,大多時候都是喪命于同門手段。優勝劣汰,最是無情。

可一旦有弟子被外人所殺,又或是死於門內的公事,那報復必定是不死不休。

又想及那已經死去的幾十名妖族奴隸,宗守微微一嘆,也不知自己那時出手,對這些人而言,到底是災是福。固然是令他們從折磨中解脫,卻也是直接導致他們加速了死亡。

不過這一次,還真是從那明決身上尋到了一件好東西。

那身魔器道符,俱有來歷,大多不能在他人面前使用。卻惟獨此物,用來無妨。

當躍出地面,宗守剛剛站穩。就望見天空中,那偌大的火色‘乾’字。

“信符?”

宗守眉頭一挑,訝然無比。以‘乾’字作為火信符的,整個東臨雲陸只有乾天山一家。

下一刻便已心中恍然。多半是他請來的那位已然趕至。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不由一笑,這火信符連續不斷,看來那位是有些等不及了。

此地不能多留,那竇靈真與明決之死也瞞不了多久。估計只需幾個時辰,就會影響到風華城大軍。一旦一方獲勝,必定會有人再入那坑洞之內查看究竟。

當下也不再耽擱,宗守抓起初雪就往前奔走,催動雷走靈骨,在山間迅速穿梭著。

不過才走了片刻,宗守就已經是滿面無奈之色。

“初雪,你還要盯著我看多久。難道還沒看夠?”

“少主的樣子,雪兒當然永遠都看不夠!”

初雪居然點了點頭,理直氣壯,接著一臉的遺憾懊惱之色:“特別是剛才白頭發的時候,真的好帥!雪兒剛才就不該聽少主的話,提前睜開眼才對。要不少主在用一用那冥河告死劍,把頭發變過來,給雪兒再看看好不好?少主,雪兒求您了——”

話未說完,宗守就忍無可忍,一個爆錘敲在初雪的頭上:“死丫頭,你當這門劍術可以隨意使出來?看來回去真要修理一番,越來越放肆了。改主意樂,那本大荒符經,你給我抄上兩百遍才準吃飯!”

初雪立時一聲哀鳴,宗守則是又氣又笑。

他前世每當使出這門冥河告死劍時,無論男女,都是對他畏之如魔,不料初雪卻是歡喜的很。

難不成是這一世的相貌加成?不過記得前世的自己,也不怎么丑吧?是少有的氣質男來著——

正心中轉著這些雜念,宗守忽的腳步一停,使那雷走靈骨頓住。

然后雙眼一瞇,看著眼前。林木蔥蔥,隨著微風搖擺,根本就察覺不到半分異樣。

不過在那頭朧影獅,傳過來的意念中,卻非是如此。這里不但有人,而且是心懷叵測。

過了許久,都不見絲毫動靜,宗守等的不耐,干脆似笑非笑的直接點破:“朋友躲在那里,難道真就以為別人看不見?”
alvinclc 發表於 2012-4-29 23:02
第一四七章 龍霸于天

那密林又寂靜了片刻,才有了動靜。一位二旬左右的青年,面色紅潤,儀表堂堂,身著一身道袍,帶著幾分尷尬的從林中走出。不過轉瞬之后,就又轉為冷厲之色:“你可是宗守,那位乾天山妖王世子?”

宗守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忖道自己還真是無論到哪里都有人認得,當真是名聲在外了。

不過這人的一身袍子,倒是有凡分熟悉,上面的圖案,似乎以前見過。

募地回想起前世的一些記憶,宗守的心中一動道:“是又如何?你可是上霄玄靈宗的人?”

“正是上霄玄靈宗!四代弟子,第九嫡傳龍霸天!”

那青年的面色冷傲,昂了昂下巴,帶著幾分輕蔑之意:“你既知我身份,那麼也該知我是為何而來。若是聰明,就自己放棄與依人的婚事!依人姐乃天之交女,豈是你這雙脈之身的廢物能夠染指。自身不保的癩蛤蟆。難道也想吃天鵝肉?這世間能配得上她的,也只有我宗寒逆水師叔!”

宗守只覺是萬分無奈,他確實是名聲在外了。如今幾乎每人與他見面,都要踩上一腳,嘲諷幾句。

不過這龍霸天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有喜感?

後世那些構想上古武者傳奇的小說,就最愛用這類名字。什麼龍傲天,龍驚天,龍震天之類。看得令人生厭。

名字好聽,要很霸氣,可若看得多就未免有些倒胃口。

不過這上霄玄靈宗的門徒收錄,還真是萬年如一的濫。眼前這人,看相貌至少二十有八,才只剛身登地輪二脈的先天武師,居然也能成為宗門嫡傳。

還有這人,又到底是為何尋來?即便要逼迫他退婚,這份量也未免太不夠格本不欲與這人廢話,正要直接的動手宗守卻又心中一動。還是決定暫時忍耐為好,別老是把人往壞處想,要以德服人。

且今天死在他手中的人,實在太多一心意既定,宗守便搖了搖頭:“對不住!這門婚事我以前是無所謂,如今卻改了主意。我到底能不能不配得上也與閣下無關!這門婚事,除非依人她自己改了主意。否則我宗守,只能說抱歉!”

初雪也怒瞪著那方臉青年她不喜李蕓娘,對軒轅依人卻極其歡喜。這十幾日時不時的總會給她一些丹藥。很甜、好吃,每天捉鳥之后,也不會覺得渾身酸痛。

那龍霸天面上青氣一閃,接著便又恢復了平靜,冷淡的點了點頭:“也罷!我話已經傳到,聽不聽在你。只望你日後,不要為這句話後悔!”

拂袖轉身,似乎要就此離去。卻才剛踏出半步就驀地轉身拔劍,身影宛如離弦之箭,渾身上下雷光繚繞,一劍斬向斬向宗守脖頸。

那凄厲劍影,也有若迅雷。當斬至宗守身前時,初雪才眨了眼,似乎才剛反應過來。

龍霸天目中兇芒盡透,面上也泛著猙獰喜意。正當準備享受手中之劍,斬入血肉之軀與骨骼之內的快感。就驀地只見宗守目中,竟略略含著凡分譏嘲之意。

下一瞬就見宗守整個人,突然消失在眼前。那妖異的身影一幻,就從他劍下穿過。而后胸腹之間仿佛是被巨石一撞。

“篷!”

聲悶如雷,龍霸天那二十四根肋骨立時發出一陣‘咔咔,的碎裂聲。整個人也是倒飛而回,足足滑出數十余丈,這才停下。

腦袋里面頓時是一陣暈眩,直過了數息之后,才勉強恢復了點神智。

口中立時一口血沫吐出,只覺自己胸腹盡碎,那狠狠肋骨化作無數碎片,刺入自己的內臟。

正眼神茫然不知發生什么事,就見宗守的身影,輕飄飄的一掠數十余丈,移至到他身前。

龍霸天身軀一震,這才回憶起方才那一幕。就是這少年,看似隨意之極的一腳,踹在他胸膛,就令他重傷垂死!

眼見宗守,仍是溫和的笑,毫無溫度。龍霸天心臟一緊,此刻這溫和有禮的半妖少年,在他眼中再沒有半分軟弱可欺之感。有的只是那深藏不露的陰狠,莫測深淺的實力,還有方才,那狠辣決絕的反擊。

旋即又一股滔天怒意,在胸中升騰。龍霸天勉力使保特著鎮定,面客卻禁不住一陣扭曲:“好得很!好你個宗守,今日之仇,我龍霸天記下了!他日我終有一天,會向你討還!”

接著卻只見宗守似笑非笑,拔出了一口雷牙劍,隨手揮舞,帶起一團雷光,似乎在試著手感。

龍霸天心神驚懼,接著又一聲冷笑:“你敢殺我?我乃上霄玄靈宗四代弟子,第九嫡傳龍霸天!今日你我之間,還可說是私人恩怨。可只要你動我一根毫毛,我上霄玄靈宗,必將你們天狐宗氏,滿門誅絕!”

宗守的唇角撇了撇,將天狐宗氏,滿門誅絕?怎麼聽起來,反而有種爽快之感?

倒還真恨不得,上霄宗能夠替他處理了,免得他麻煩廢神。

心念至此,手中的雷牙劍,驀地一劍斬下。腳下之人,立時人首分離!

那龍霸天的頭顱,驀地拋飛。面上猶自帶著憤怒不信之色,這宗守竟然真的敢殺他!怎麼可以?

還有方才那身法,令他幾乎反應不能的一腳,分明便是先天!

這宗守,怎麼可能會習武,且如此之強?分明該是雙脈之身,無法修行的廢物才對。

再次揮劍,將那殘血甩去。宗守的唇角,微透著嘲諷之意。這個蠢貨,莫非還真以為自己會放過他不成?無論是前世的談秋,還是這一世的宗守,可從來沒有輕縱對手的習慣。特別是心生殺意,已經動手之人。

至於那上霄玄靈宗,區區靈府之三,他又如何能看得上眼?

只是如此一來,又需要時間毀尸滅跡了,也不知時間能不能趕得上?

微覺頭疼,宗守忽而又是一笑,轉向了自己左面的林內:“自己出來吧,這場好戲,你也應該看夠了!”

初雪才剛走到他身旁,就一陣訝然,愕然掃視著四周。

這里除了這龍霸天,難道還有其他人在?

這次卻不用二人等候,一個人影,就從的陰影中走出。手提著一桿槍,神情是陰晴不定。

初雪一怔:“你是紫雷槍宗原?”

這個人,她不但在乾天山城遠遠望見過。雲聖城里拍賣會時,更近距離打過照面。

宗原卻不答話,手中的槍尖不斷微顫,戈,著圓形,其勢宛如盤起來的毒蛇,在防范著猛獸窺視。雙目凝冷,死死盯著宗守,有些狐疑,有些不敢置信,更隱含驚懼。

宗守看了看這宗原的槍,不由啞然失笑:“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不知堂兄你作何感想?”

“感想?世子很強!宗原沒有半分勝算。無論是宗世,還是宗皓叔,族里的人都看錯了你。”

宗原咬著牙關,面色青紫,卻老老實實的答著,然后反問:“那日的‘詭劍”任千愁,‘嵐劍,謝俊“怒劍,云濤三人,可是死在世子手中?”

“正是!”此事宗守,也沒想過隱瞞。

宗原的眼神,不由更凝重數分:“那麼十萬血殺李邪靈,也是世子所殺?”

宗守訝然挑了挑眉,微覺有些奇異:“你知道?看見了?”

“我不知!”宗原搖了搖頭:“那日我就在二十里外,知曉那位玄武宗,根本就來不及趕至那個地方,我也去仔細看過。如今想來,能夠殺死李邪靈的,也只有世子你了!”

那握槍的手,已禁不住微微顫抖。心臟也幾乎從胸膛里面跳出來,奉命趕去雲聖城之前,他可從未曾想過,這位無法修行,被乾天山上下,視為乾天山之恥的廢物世子,竟是一位如斯恐怖的人物!

能夠在不到六十息的時間里,親手誅殺那任千愁三人,這份戰力,已是宗師之下無敵!

思來想去,當時那林中,能夠有資格,與李邪靈一戰之人,也只有這位世子而已。

接著便只見宗守一笑:“你倒是有幾分聰明,果然如我父所言,不止是習武天資,族內居首,腦子也很是靈活一”

宗原一言不發,提著槍轉身就走。

若只是斬殺了‘詭劍,任千愁,他會毫不猶豫出竅,即便連殺那三人,也只會使他戰意更為盎然。

然而在這一戰之后,又將十萬血殺李邪靈,也劍斷首級。這位世子,根本就已不是人!

身為武修,當勇悍無畏不錯,也當常存戰無不勝之心。

可若是蠢到去挑戰,跟本就不是自己能戰勝能仰望的存在。那根本就不是武勇,而是蠢,蠢不可及,腦子進水的癡呆!

身形一閃,就已奔騰數丈。下一刻,任千愁的身形,又突然定住。

只間眼前,一頭黑色的巨獅,正在身前低匐。目光兇橫,肌肉緊繃,作勢待發,將他的退路,全數封死。

而後面的宗守,也正搖著頭,舉起了手中的劍:“好沒志氣!讓我看看你的紫雷槍。是否真如我父王言,可證天位”
alvinclc 發表於 2012-4-29 23:34
第一四八章 失望與否

兩輛翻雲車之間,不知何時升起了一個巨大的篝火。天色已經進入了深夜,而虎千秋的面色,也更為難看。

已經足足過了一個半時辰,可那位世子,卻仍然未曾回來。

虎中原早已是按捺不住。眉眼間,也全是不耐之色。幾次欲開口說話,終是欲言又止,隱忍了下來。最後是化作一聲悶哼:“老爹,只望你這次能說話算數,只等他半日”

虎千秋並不答話,只冷冷瞪了他一眼,就繼續靜坐口半晌之後,才忽的虎目一睜,看向了遠處的一處山溝。

“宗靈公子既然來了,何不過來一敘?莫非是真以為欺老夫耳聾眼花,發覺不到你們這群兔崽子?”

話音方落,七里之外,就忽然傳出一聲輕哼。宗靈現出身形,帶著身後的馮曉幾人,大大方方的徑自走了過來。

直到距離那翻雲車數十丈之外的所在才停下,選了一塊一人高石頭坐了下來,冷冷笑道:“本就沒打算瞞過你!虎千秋大人乃是地輪八脈,玄武宗師。沒有宗師修為,誰能在眼皮底下躲藏?只是宗靈有些好奇,你們父子千里迢迢趕至此間,到底是與世子密謀何事?”

跟在他身後的馮曉,立時目光一亮。這位宗靈公子平時雖有些公子哥脾氣,可這時候面對虎千秋,卻是應對上佳,大方得體,毫不顯畏怯。怪不得宗世會對他如此重視,命其過來執掌天局。

此刻便連那虎中原,也面露出幾分欣賞之意。

“密謀?”虎千秋呵呵一笑,目中寒光一閃:“你既知我是在與世子密謀,就不懼我虎千秋殺人滅口?”

宗靈微微—頓,毫不在意:“虎千秋大人真有此意,盡可動手,宗靈絕不反抗。你倘若定要自絕於我兄長,那麼宗靈也是無法。乾天山缺不得你們鐵虎一族,不過大人族內,卻也不是只有你們這一支。大人需知,您與世子在此處密會,可不止是我兄長一家忌憚。即便是宗陽與那宗師元,只怕亦要心存疑慮。內中厲害,還請大人想明白才好。

虎中原皺了皺眉,卻是微微一嘆,朝著虎千秋勸道:“宗靈公子身份尊貴,乃宗氏嫡脈之一,父親你怎能如此對他說話?”

虎千秋口中重重哼了一聲,恨不得狠狠錘自己這沒骨氣的兒子一拳。眼眸深處,更殺機閃爍。

最終卻是一言不發,把視線偏開。

“你這小子倒是有些能耐。我與世子是否有不可告人之事,你在旁聽著看著就是一一”

言語中微微嘆息,帶著無盡的遺憾。哪怕那位世子,有這宗靈的一半本事,他也必定不顧一切,將這未然老弟的唯一後人,扶上妖王之位。

宗靈卻不屑一笑,不再言語,自得其樂的拿出一些吃食,坐在那石頭上,填著肚子。一邊吃著,一邊隱蔽的把目光,掃向另一輛翻雲車上的軒轅依人,眼中含著幾分怨毒,又含著幾分貪婪。

此刻的軒轅依人,卻已是把指甲深深扣入肉內。借助那絲絲刺痛,才勉強壓抑著心內的不安焦躁。

死死盯著遠處的山丘叢中,是恨不得宗守,永遠別在這里出現才好。

李蕓娘也同樣是神情忽陰忽晴,目中也同樣現出憂色,只是擔憂的事情,卻與軒轅依人,截然不同。

猶豫了片刻,李蕓娘才深呼了一口氣,心下有了決斷:“小姐,能否與蕓娘稍稍離開。蕓娘有些話,要稟知小姐!”

軒轅依人挑了挑眉,并不在意,仍舊目視著那些山丘:“到底有什麼話,不能在這里說?”

李蕓娘微微搖頭,語氣冷凝:“事關我玄山城,還有依人小姐的父母。此言不能入旁人之耳!只需片刻就可一一”

“我父母?”軒轅依人這才心神一怔,有些狐疑的轉過了身:“此言當真?”

見李蕓娘面色認真,眼神堅特。軒轅依人咬了咬櫻唇,猶豫了片刻,還是縱身而起,往一旁掠去。

李蕓娘的心神,立時一松,眼神無比復雜的看了那邊的山丘一眼。也隨即騰身而起,緊隨在軒轅依人之後,向那邊飛馳而去。

看著這二人身影,漸漸在視野中消失,虎千秋那濃眉一彎,多少是有些惑然:“這兩個女娃,到底弄什麼玄虛。”

卻并未太過在意,虎千秋抬頭看了眼天色,便再次朝向尹陽,聲音寒冽,淡淡質問:“如今時間已過大半,我虎千秋,肅來言出即行!既然說是只等半日,那就不會再多候他一刻。半個時辰之後,無論你如何求懇,都會立時動身返回乾天山。尹陽你需知,今日非是我虎千秋不念君上的舊情。而是世子他沒有這福氣,遲遲不至!陪你跑這一趟,已經是仁至義盡!”

“大人稍安勿躁!”

尹陽神情,依舊是古井無波,又隱隱透著自信:“我不知世子能否在那時趕回,只知今日大人若是錯過了,必定是你終身遺錢!”

虎千秋虎目微微一睜,目中真正現出了幾分訝然之意。這尹陽言語,竟是直到此刻,都不現半點慌張之意。而且言語中,真的是篤定之極,仿佛并不在乎他的去留一般。

這尹陽也就罷了,這連幾分明不是乾天山之人。為何也是如此?不但情愿效力於宗守麾下,更仿佛是引以為豪。

心中不禁生出幾分好奇,多了幾分期待之意。或者那位老友之子,真能夠給他幾分驚喜。

旁邊的虎中原,卻又是另一番感受:“大言不慚!我父親這一趟,本就不該來!”

譏諷一笑之後,虎中原又目視一旁,見宗靈一行人,在那邊啃著干糧。面色下意識的就是一沉,往旁拂了拂袖。那篝火旁立時就有幾個仆人,紛紛會意。將兩只才剛烤好的野牙豬,抬到了宗靈面前。

順帶在那石頭旁,也升起一個火堆。

宗靈也不推拒,直接取下一個後腿,用力一咬,頓時滿嘴流油,味道是頗為鮮美。不由感激的朝著虎中原頜首示意。後者亦是一笑,心中一松之余,頗為自得。

忖道父親老了,也太看重與君上的情分。這鐵虎一族的日後,還是得他來操持謀劃。

那位世子,雖是君上嫡子。可雙脈之身,廢人一個,也如何能担得起妖王大位?父親當真是老糊塗了。

宗世公子不但乃天狐宗氏的嫡脈之一,更以二十之齡,身登先天。東臨雲陸幾個隱世夫宗,都慾收為嫡傳,正該引為乾天山的依靠才是。

身處這亂世,唯有強者,才能立足,才能保住乾天山基業不失。

幾十里外,一場戰斗已是草草的結束。整個過程,都不到半刻鐘,就已是落下了帷幕。

宗原灰頭土臉,身體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不過卻仍能說話:“為何不殺我?剛才為何要留手?以你的劍術,若要殺我,都用不到十息!真是奇恥大辱!死則死矣,我宗原無需你手下留情!”

宗守微微一笑,把劍收回鞘內。這人用的紫雷槍,真的很是不錯。就如宗未然的所言,此人有希望沖擊天位口不是指靈潮大起之時,而是在這靈能低彌之際。

天賦確可與一些天宗嫡傳子弟比擬,只有一點可惜,槍法太過散亂,不成體系,稍稍減分。

心中忽而一動,宗守笑問:“你的紫雷槍,是自己自創的?這槍法也是自學?”

那宗原神情一怔,面色暗晦,一聲冷哼:“我不是你們嫡脈子孫,哪里有什麼好武學可習?那些夫宗大派,碩忌我是宗氏子弟,更不會輕易收我。除了自創,我還能怎樣?嘿!若我有你這般的條件,今日敗北之人,未必是我!必定能將你誅於我槍下一”

宗守目中一亮,對此人又高看了幾分。這個家伙,實力與‘詭劍,任千愁差不多,不過一身天賦。卻能與十萬血殺不相上下。

把這人後面一句自動掠過。宗守隨手一揮,掌心之上,立時閃爍雷光,輕聲笑道:“說到天狐宗氏,我宗守其實也是支脈呢!該當同仇敵愾才是。你若遺憾,我這里倒是有一門雷法絕學。你要愿意跟我,傳給你也是無妨!”

宗原神情立時微動,現出幾分心動之色,接著又偏過頭,口里啐了一聲:“你還是殺了我的好!宗原寧死也不做背恩棄義之人!”

宗守不由莞爾:“堂兄你這人倒是實誠,怎麼連虛與委蛇也不懂?暫時跟了我,豈不既能保命,又能學得這門絕學?”

目光看向一旁,只見那龍霸天的尸骸,已經被初雪處理。直接抓了幾只兇獸,也不用怎麼催。就將龍霸天吃得干干凈凈,不留半分痕跡。只留下此刻,一些隨身之物。

初雪跟了他幾個月,這毀尸滅跡之類的事情,干得是越來越麻利嫻熟了。

宗守一笑,又看向那便火光騰起的方向。為這兩人耽誤了這許多時間,那虎千秋據說性情急躁,會不會等得不耐?還是快點趕過去才好。
alvinclc 發表於 2012-4-29 23:42
第一四九章 拿我刀來

由初雪提著被捆起來的宗原,三人繼續往那火光起處奔行。這次是再無什麼變故,幾十里路,用了大約一刻多鐘,就已趕至。

尚未靠近,宗守就眉頭一挑,接著是唇角微挑,這次他們乾天山的人,還真是來的齊全。

不止那位他請來的人到了,便連宗靈也是不請自來。甚至這宗原,如今也落在他手中。

感覺那虎千秋的意念,遙遙探至口宗守嘿然一笑,停下了雷走靈骨,只以足力大步行了過去。

其余諸人,此刻也都已有察覺,紛紛注目掃望過來。尹陽與那連幾面上,是喜色微閃。而那虎中原與宗靈,則是滿含輕蔑之意。後者更是本能的一聲譏嘲:“這個時候居然也敢亂跑!宗守你真不愧是君上之子,真個是膽天包天,就不怕死在雲瑕山又或火焰山之人手中一”

話說到一半,就又突然頓住,看著被捆成了粽子般模樣,由初雪一只手提著的宗原。

愣了足足片刻,也噗嗤一聲,哈哈大笑:“宗原,沒想到你紫雷槍也會有今天?以前不是很囂張麼,今日為何這麼狼狽?好好的怎麼被我這堂弟擒住,莫非是招惹了他,引得那位出手了?明知那個家伙就護在我堂弟附近,你也未免也太蠢了些?”

宗原面色一青,口里哼了哼,懶得答話。就仿如看白冇癡一般的眼神,看著宗靈。本來還有心提醒一句,讓這家伙跑路,把消息傳出去。這時卻再不願出言忖道只需不久,就有你哭的時候。

宗守卻是聽得眉頭一挑,他是不止一次察覺到那位玄武宗的存在了。

心下也一直疑惑不已,為何這人,一直不露面。那日他與李邪靈一戰時,為何會姍姍來遲?又為何半途退走。

又為何這位玄武宗,便連尹陽也不知詳細。

聽這二人言語,似乎知道一些那人之事。等到今日之事了結倒是要仔細審一審這宗原宗靈。

特別是後者,雲聖城心有顧忌,才將之放過。今日卻斷沒有再令其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的道理。

這家伙,簡直都成狗皮膏藥了,甩之不脫。

還有初雪,也不知為何一見到這虎千秋,初雪就有些扭扭捏捏,身影躲在宗守後面躲躲閃閃。時不時的偷瞄虎千秋父子一眼,眼現猶豫遲疑之色令他暗自奇怪不已。不過此時,也無瑕去細究緣故。

心念紛雜了片刻,宗守便又收束往了意念。目視著那車頂上的那位六旬老人,幾乎不用分辨,就知這人必定是宗未然的左膀右臂,乾天山第二強者虎千秋。

無論模樣還是氣勢,都與他那十三年的記憶里,一模一樣。

也就在這瞬間一股強橫意念,隱隱凌壓而至。宗守卻泰然自若,目光平靜,與虎千秋對視一眼,才微微頜首一禮:“虎叔安好!十幾日夜內,勞動您萬里迢迢趕至此間。虎叔必定極辛苦,宗守感激不盡!”

“三年不見,世子的舉止禮儀,倒是有模有樣!說到辛苦,虎千秋再辛苦也苦不過尹陽。”

望見宗守不被他氣勢所攝。虎千秋本是有些驚喜,可當上下審視了一眼之後,卻面色一暗。仍是如此半點內息也沒有,也沒有絲毫魂力。

說來也對雙脈之身,怎能修行?即便是改習魂念靈法,也同樣困難,他本就不該還抱有希望。

強壓著心中失望,虎千秋站起身,神情鄭重的躬身一禮:“虎千秋見過世子殿下!不知世子,到底有何事相招?”

虎中原不由皺眉,有些看不慣自己父親如此畢恭畢敬,特別是在旁邊宗靈面前。

此子何德何能,能受父親如此重禮?卻被虎千秋逼視著,同樣站起身,同樣不情不願的行了一禮,卻是神情冷淡,目透寒鋒。

那目光就如刀,直接割來,也透著幾分警告之意。宗守見狀一笑,毫不在意。

“此次請虎叔過來,確有兩件事要麻煩您老。第一件,那乾天山妖王之位,我宗守要定了。父王基業,怎能落于旁人之手?還請虎叔,助我一臂之力!”

虎千秋的虎軀立時微振,面上全是訝然。虎中原卻只覺是胸膛都快要被氣炸,氣恨無比,也再顧不得身旁老父,直接一聲冷笑:“世子你倒還真開得了這。?真正是不知進退!你不過廢人一個,又身為半妖。那妖王之位,即便給了你,你又可能坐得住?乾天山基業,雖是君上一手所創,卻也是事關山城內百族生死。莫非真要我們這些人,被那雲瑕山烈焰山那些人滅族才讀書干休?”

宗靈亦是嘿然一笑,口中一塊骨頭吐出,神情淡然:“那妖王之位,你要坐就坐好了。又沒人來跟你搶?眼下無論是我那兄長,還是宗陽宗師元,都沒跟你爭的意思,實在是不知所謂!堂弟你無法修行不是你的錯,可我宗靈實在沒想到,你的腦子居然也這麼蠢”

虎千秋面容一陣扭曲,猙獰無比,殺機畢顯。片刻之後,卻又暗自一聲嘆息,神情恢復平靜。

不過那宗靈的話音,還未落下。那邊的宗原,卻驀地發出一聲哈哈大笑,狂放無比,久久不絕,透著無盡的譏嘲之意。

宗靈的言辭被打斷,心中有些不悅,忖道這宗原難道是瘋了不成?笑個不停?聽得心煩,干脆一根肉骨頭,猛地丟了過去:“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我看你紫雷槍也是傻了!”

那骨頭帶著真勁,劃空而過,帶起一陣嘯聲。初雪也無意替宗原抵擋,任由那肉骨頭擊在他臉上。

宗原卻仿佛毫不覺痛楚一般,笑聲稍止,聲線轉寒:“宗靈你可記得那日在雲聖城內的時候?那日最後,到底誰是蠢貨?今日之事,也同樣可笑。你現在罵的過癮,稍後就可知道,真正至愚至蠢之人,到底是誰!只望那時,宗靈你別哭出來才好!嘿嘿,一介螻蟻,也敢嘲笑巨象之矮!罷了,我宗原其實也與你差相仿佛,同樣可笑可憐亦復可悲。懶得說你一一”

話說到後面,竟滿含著心灰意懶之意。而在場諸人,則都是聽得莫名其妙,一陣疑惑不已。

只有尹陽,面上現出了幾分笑意。連幾則是微微搖頭,透著幾分不屑。

除去這二人,諸人之中,也只有馮曉心臟一緊,下意識的生出幾分不妙之感。

而那宗靈更是冷笑,對宗原的話,全不在意,只當是瘋狗亂吠。

他那堂弟所能依仗的,無非就個身受重創的玄武宗口此人便連自身都是朝不保劍,又能掀出多大的風浪?

虎千秋心情沉重,籌措了一番言辭,便淡淡搖頭:“世子殿下,我虎千秋在君上失蹤後,之所以至今仍是不依不靠,又在這十日夜內,趕至此間,就是因心懷君上恩德。若世子僅只是這幾句話,就要我鐵虎一族一一”

話音尚未落下,便見宗守驀地一揮袖:“此事虎叔是否答應,且等稍後再說!我這里還有第二件事,要求到虎叔!”

寒光一閃,宗守驀地將那雷牙劍,再次取在手中。小金身軀,也再次覆蓋其上,使劍身瞬間轉成銀白,遙遙指向那翻雲車上。

“早聞說虎叔一身武道,在乾天山中,僅在我父之下。尤善一口虎霸刀,今日宗守冒昧,欲向叔父請教一二!”

話音落時,幾乎所有在場諸人都是一寂。不敢置信地,定定的向宗守望來。

簡直就難以相信,方才的言語,是出自宗守之口。

宗原不由間上了眼,他就知最後的情形,會是如此。

接著又雙目圓睜,死死的望著。忖道能在死前,觀看到這必定精彩至極的一戰,也是不錯。

那宗靈也是忘了繼續嚼咬口里的肉,嘴巴張大著,幾乎無法合攏。

這宗守根本就一點內息也無,居然也敢挑戰虎千秋這個玄武宗,莫非是他聽錯?虎中原亦是一眼的茫然,不知這宗守,為何會提出此議?

虎千秋更是眉頭一挑,神情冷凝了下來,再次仔細看了宗守一眼,目透凝然之色。稍一思索,就漠然道:“世子,你可是認真?可知我虎千秋,素來刀出無情!到時候,我虎千秋可未必就能夠收得住手。”

宗守卻不再說話,目光平視。身周雖仍舊不漏半分氣息,那心念卻進去到至靜至玄之境。

心無雜念,整個人與手中之劍,這一刻,就仿佛是合為一體。

此地其余諸人,都是不覺。虎千秋的目中,卻是一亮,胸膛里那本來已是凍冷如冰的熱血心潮,再次開始起伏沖涌。

眼前這半妖少年,未然之子,這一刻,居然是劍與意合!

“蠢貨,還不快去拿我的刀來!”

驀地一聲大喝,見虎中原神情怔住,是毫無反應,虎千秋一聲暗罵,直接躍身而起,縱身到不遠處,一匹馭風駒旁。
alvinclc 發表於 2012-4-29 23:49
第一五零章 劍出百變

“蕓娘姐,到底有什麼事,你可以在這里跟我說了!”

走出十數里外時,軒轅依人突然停下了足步。冷冷的回望李蕓娘,寒意隱透。

“又或者,你根本就沒話跟我稟告?”

後面的李蕓娘吃了一驚,也同樣停住身形。仔細看了眼依人。只見那美眸之中,正是隱蘊怒火。

不由暗暗一嘆,小姐到底還是聰明的,不是她可任意欺瞞。初時或者被她騙過,然而回頭若是細想,必定能察覺有異。

心中躊躇,眼見軒轅依人那嬌俏面上,那寒意越來越濃。李蕓娘一陣凜然,徹底息了再出言欺瞞的心思,微一彎膝:“還請小姐恕罪,奴婢跟您去雲聖城之前,主母就有過交代。絕不能讓小姐,參與乾天山城所有紛爭。故此才自作主張一。”

“是麼?”

軒轅依人柳眉斜挑了挑,而後是強掩著眸子里的無奈傷感,自嘲一笑:“真沒想到,蕓娘你是如此忠心耿耿。只是這膽子未免也太大。居然就敢耍這些小心機,替我做起主來了!你既要聽我母親的話,那就自己回玄山城去。依人這里,不需你這忠仆!”

正欲往來路折返,卻驀地只見李蕓娘,忽然拔劍。攔在了路前。

軒轅依人神情不由怔住,訝然的看了過去。李蕓娘卻不敢與之對視,一直斂眉垂目,不過眼眸里,卻透著無比的堅決:“小姐,蕓娘以前都聽您的,從來都未違逆過小姐您的意思。可唯獨這一次不行,今日蕓娘,絕不能讓小姐您過去!”

軒轅依人瞳孔一縮,皺著眉看向翻雲車所在的方向口可惜隔著一個山坳,看不見那邊情形。

又想起先前,虎千秋說出的那番話,心中立時一陣糾緊,也不知宗守,此刻是否已回來。若是無法令虎千秋滿意,這位乾天山夫佬是否真如其言,要取宗守性命?

此人乃是地輪八脈的玄武宗師,武力高絕,自己又需怎樣才能把宗守救下?

思及此處,軒轅依人意念中又靈光一閃,再次看向了李蕓娘:“蕓娘,你可是瞞著我什麼?你特意把我引到這里,可是不想讓我看到什麼東西?”

李蕓娘頓時面色大變,一時是青白如紙。

  刀長七尺,寬一尺半。刀身之上,刻有一只仰天怒嘯的插翅夢虎。在火光映射下,就宛如一泓秋水,一道道冷艷弧光。

虎千秋手持著刀,立于宗守十丈之外,同樣遙指身前。瞳孔里是微微發亮,胸中并無戰意,卻只覺心血澎湃不休。

一股興奮到了極處,又驚喜期待到了頂點的情緒,被壓抑在心底處,無法宣泄。

目光先是微斂,待得呼吸調節妥當,心境也再次恢復平穩,虎千秋才再次須發微揚,虎烈霸氣雄壓四方。

“好一個劍與意合,放馬攻過來!你虎叔這十載以來,不知多少次曾經夢想過,有一天世子你能像今日這般,向我請教武學,只是一直都未能如願。今日正可盡興!讓我看看,你在那臨海書院三年,到底學了什麼!”

宗守的神情微動,也不說話。目中異色微閃,下一瞬,身形就由極靜轉為極動。右足猛地一踏,全身氣力宛如是核彈爆發,沖涌冇入四肢諸脈,激蕩燃燒。整個人也呼嘯而去,如電之逝,在眾人視野之中,忽隱忽現。一劍刺出,驚魂奪魄,在夜色之下,就宛若一道無物不破的流光,飛凌而至!

然後下一刻,就聽‘叮,的一聲銳響,震徹四方。虎千秋隨手一刀,就這劍勢揮開。卻縱聲大笑,帶著無盡驚喜,無盡快意,猛地發出一聲虎嘯。

“好!這劍好,劍勢也是上佳!居然是身輪八脈,外丹先天!尹陽,你說的不錯,世子當真沒令我虎千秋失望!不對,是驚喜!驚喜莫名一一”

數十丈外,卻傳出‘噗通,!聲輕響。宗靈整個人僵住,任由手中拿著的豬腿掉落在地面。嘴旁留著肥油,卻沒功夫去擦上一擦,只知定定的看著那篝火之旁,那輕盈躍動,有如鬼魅般的身影。

他沒看錯?那個人真是他堂弟宗守?不是說他身具雙脈,無法習武麼?就在方才還特意感應過,根本就無半點內息。

怎麼可能會是身輪八脈?!

不止是宗靈,此刻在他身後,那黃曉幾人,也是一陣愣神。面面相覷,目里都全是茫然之色。

而那車廂上的虎中原,這一刻的面色,也是精彩至極。忽而是青白之色,忽而又羞紅一片。

方才宗守出言挑戰,意與劍合之時,他就有些感應。然而直到此刻,才真正確認。

世子他真的是會武,而且修為不低!身輪八脈,記得世子,現在還只十三?

這一刻,他恨不得是重重甩自己一個耳光。

只有宗原,是再次哈哈大笑,仿佛在嘲諷此刻,所有在場諸人的有眼無珠。目光卻熠熠生輝,片刻不離那場中的那二個人影。

在那劍光起處,宗守面上仍是無比平靜,可身體里的血液,卻開始漸漸興冇奮,戰意漸起。偏偏那心神,仍舊保特著近乎冰點的冷寂,與劍諧一。

今日的他,可放手一戰!不用顧忌得失,也無需使用魂術,只以這手中之劍問勝負,暢酣淋漓

身影順勢稍退,便復又滑翔前沖。劍光一爆,頓時十道劍影,爆裂罡絕,沖入至那刀光之內。

“這是烈劍,你從哪學來的?使的不錯!”

虎千秋嘿然一聲,錯刀一斬,直接一劈,就將那十道劍影,全數擋回。

宗守的劍影,卻未就此散開。忽然就變得詭誦莫測,劍路飄忽,從最不可能的方向穿入,毫不留守,直刺虎千秋的周身要害。

而虎千秋的口里,也是再次一聲驚咦。

“這是詭劍?你莫非跟詭劍任千愁,又或者其他人學過?嘿!形神俱備,不過你使得比他要強,要強許多!”

那刀光仍舊簡簡單單的一揮,就將危機化解,到了他這個境界,無需變化,自可一力降十會。無論如何精妙的招式,自可以力破之!

面對宗守,哪怕收起九成力量,也能輕松抵御。地輪八脈玄武,凡乎已是天位之下的至強!

宗守卻不屈不撓,手中的雷牙劍,再次揮出數十劍影。這一次,卻宛如火山爆發,宗守的神態,也仿佛狂怒無比。叮叮當當的擊在那刀光之上,一劍比一劍沉重,一劍比一劍瘋狂。

虎千秋并不在意,站于原地,動也不動。

手中的七尺虎霸刀隨意揮舞,愈發的興冇奮,饒有興致道:“這是怒劍?這次卻使得有些差了,你劍術比那雲瑕山的怒劍雲濤,要高明十倍。不過那家伙的火爆脾氣,你卻學不來,世子你斗劍之時,心中至靜。無法得其神韻!”

二人之間,刀光劍影紛閃,凡乎是一瞬十擊,刃影交錯變化,凡乎每時每刻都有不同。

而虎千秋的言語,聽在虎中原耳里,還不覺什麼。那宗靈宗原,卻都是身形一震,這一刻幾乎是震驚到了凡處。

一一‘烈劍,烏唯“嵐劃,謝俊“怒劍,雲濤。無一例外,都是曾經向宗守出過手的人。

再聽虎千秋的言語,竟仿佛都是盡得神韻,且青出于藍!

而下一刻,那宗原的雙目,又猛地一張。只見那宗守手中,赫然閃爍紫色電光,在這雷力催動之下,就若是徹底隔絕開了空氣阻力一般,劍光縱橫交錯。

這分明便是他的紫雷槍!卻更為迅捷,更為完美,看在眼中,前後的銜接,也似乎無有半點瑕疵。

這一霎那,宗原甚至生起了一種錯覺。仿佛創出這套紫雷槍之人不是他,而是這宗守才對。

果然那虎千秋的聲音,更見訝異。

“這莫不是宗原那小子的紫雷槍,以劍使槍,居然得其真韻。奇思妙想,也高妙至絕!再若仔細雕琢,可晉絕學之列。世子,莫非你與宗原的交情極好?又或他的槍術,其實是你教的?這家伙可學的不怎麼樣,再來”

宗原氣的幾乎吐血,而那邊的虎千秋,又發出了一次驚咦之聲:“這是血殺劍術!十萬血殺李邪靈?”

宗原心神一震,再次專注心神,只瞬間便覺一股血腥之氣,洶涌而來。

只見遠處宗守,面容冷厲。每一劍揮去,都仿佛是含著無盡殺念,簡單至潔,也劍出絕命!

而虎千秋的神情,也漸漸凝重。那手中的刀,也再非隨意揮舞,每一刀斬出,都循著一條玄奧軌跡。恰到好處,攔住宗守,所有的劍路去向,

“世子這套劍術,不知又是從何處學得?若非是知曉世子一直在臨海書院,此刻也并無殺機。真差點以為,世子也如那李邪靈,屠冇殺萬人,殺母殺妻!不過,世子這些劍術雖都上佳,卻仿佛不是自己的東西一”

見虎千秋一陣搖頭,宗守也是一笑,從方才施展那烈劍起,都只為印證這些天的所得。到此刻,也該認真了。

劍勢悠忽之間,毫無預兆的再次一變,如影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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