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神煌 作者:開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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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燈 2012-2-24 16:22: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2 5584861
熄燈 發表於 2012-4-7 01:11
第一二零章 為何不怒


「我宗守為人厚道,也憩不出什麼悽慘的死法,更不會折磨人。就只好讓你們干脆的死掉算了」
  
  李芸娘下意識的噗嗤一笑,正心忖這宗守死到臨頭,還有心思說笑話。
  
  卻下一刻,就覺一股至強至銳,至利至剛,鋒芒畢露的氣息,混雜一僂森冷殺機,忽然橫貫而互。
  
  李芸娘心念一震,這氣機雖非是針對她而來,卻同樣只覺是驚悚莫名口就彷彿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渾身寒毛乍起。
  
  而那任千愁三人,也莫不都是面色一變,再無瑕去碩素初雪,視線齊齊往那氣息的來處望去。
  
  接著便只見宗守原本所立之處,只有凡張道符在半空中燃冇燒,而其身影卻已然是在原地消失。化作一團看不見的白影,勢如奔雷。只有那劍尖處,一點鋒芒閃現,一絲絲紫雷閃耀。
  
  這一劍,赫然是快到了極致,也鋒利到了極點。宗守彷彿是把所有氣力,都集中在劍尖一點。
  
  就與方才三人,所感應到的氣機一般,同樣是至強至銳,至利至剛,無比的犀利霸道!
  
  任千愁的面色一變,瞬間轉成慘白顏色。身形瘋狂暴退,手中的劍,幻做千萬朵劍華,傾盡自己全力,瘋狂的試圖攔阻!
  
  他被人稱為『詭劍」平時使出的劍,也素來都是奇詭難測。每當劍出之時,都往往是他人無法預料的方位,也一直都引以為豪。
  
  然而此刻,就是恨透了自己這種劍路。在這鋒銳蠻霸也快到極致的劍勢之下,竟是毫無抵禦之力。
  
  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最簡單的一式直刺!可這一劍擊來,有若是流星之墜,任他編織出重重劍影。那劍勢依舊是毫無辦法停滯的穿刺入內。
  
  「這是劍勢!不對,應該是劍意。還是不對,竟是劍韻」
  
  明明眼前這宗守,即便爆發之後也只是八脈秘武師之的修為。可這一瞬間的感覺,就彷彿是一位天位武師,在向他出手。
  
  無可阻擋,也沛然難當!
  
  也就在那閃著寒芒的劍尖,靠近咽喉是一尺處時。任千愁的面上,終是透出一絲喜。
  
  總算是在最後時刻捕捉到這一劍的劍路。渾身上下,一陣輕鬆之餘,無數的冷汗也紛紛泌出體外。
  
  然而僅僅只頃刻之後,任千愁的瞳孔就再次縮成了的針狀。
  
  只見宗守的劍,忽而雷光乍閃,那劍速也在頃刻間,激增近乎十倍。
  
  硬生生的穿過了那一尺不到空間,刺入到他咽喉之內。
  
  任千愁甚至可清晰聽見,那劍鋒穿入自己喉骨間,發出的『咯嗤,銳響。還有那雷芒,將自己血肉炸裂的茲茲聲。
  
  一道道毀滅性的螺旋勁氣衝入自己體冇內,破壞著他體冇內的生機。更有股漩渦,彷彿在吞吸著他精元、使他一身氣力。在這頃刻間,就全都在消失的無影無蹤。
  
  膝下一軟,任千愁在宗守面前撲通一聲,無力跪倒。
  
  而此刻這林地間的四人,身影都是如泥雕木塑,定定立在了原地。
  
  李芸娘的小口張著,那譏嘲的笑意,甚至還來不及從面上退去。眼望著宗守是目不轉睛,那一雙眼珠,彷彿是從眼眶裡掉出來。
  
  而那『嵐劍」謝俊『怒劍,云濤,甚至只來得及跨出十丈就再無法動彈
  
  被宗守意念鎖定著,一股沛然冷厲的殺機,直刺著二人心神。彷彿只要再稍有動作,再前進半步,都會引來宗守,那凶險莫測,鋒銳難當的劍。
  
  連凡是面無表情,可胸膛處卻是一陣起伏不定,心內是波瀾狂起。
  
  緊咬著的牙關傳來陣陣刺痛,所以他不會以為眼前這一切,是在做夢。
  
  被虛政元送於宗守為僕時,他心裡也有過不解。只是一直以來沉默寡言,不願輕易違抗主人之命的性格習慣,才勉強聽令而已。早年欠下的大恩,也需償還。
  
  直到此時,親眼看著這一幕,才終是知曉一些緣由。虛政元將他遣到這為乾天山世子麾下,絕非是讓他送死,而是成全,看重!
  
  一以八階秘武師之身,只出一劍,就令有著『詭劍,之稱,領悟了劍勢的任千愁,當場身隕!
  
  怪不得,當日代表的虛政元的連城,會對這世子,如此畢恭畢敬!

  接著又覺可笑,之前還覺得宗守的表情有些怪異,此時卻有些體會到這位世子的心情。
  
  片刻之前,這四人還在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如何將宗守折磨至死。片刻之後,任千愁就已被咽喉洞穿,死局已定。
  
  這世間,大約沒有比這更好笑的事情了罷?
  
  在宗守眼中,這四人與跳樑小丑,又有何異?說出的言語雖是恐怖,卻只能引人發笑而已。
  
  此刻只有擔心,那一劍是宗守一霎那的爆發,還是真的有擊殺先天巔峰武師的實力一一
  
  宗守握著劍,感覺抽出來的精元,已經至他能夠控制的極限,這才把劍拔出。任由任千愁摀住洞穿開的咽喉,也不去管。
  
  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的云濤:「你叫怒劍,為何不怒了?」
  
  云濤雙目一赤,一聲炸吼,揮著手中七尺巨劍,繼續大步跨來。帶著旋風,怒斬而至。
  
  而那『嵐劍,謝俊,卻又是另一種反應,身形向後一飄口然後頭也不會,就向遠處瘋狂的奔逃。
  
  宗守輕笑,毫不在意的大袖一拂,一點寒芒穿出,然後同樣是一劍刺去。這一次卻是飄忽變幻,毫無之前那鋒芒乍現時的凌厲。
  
  人如雲,劍如霧。在旁邊李芸娘與連凡的眼中,一幻為二,二幻為四,難辨真形。
  
  就在那云濤的目中,也現出迷幻茫然之色。一點劍影,忽然從云中透出,輕輕一刺,就從云濤的左胸中穿過,刺透心臟。
  
  而那巨劍,也同時『鏗,的一聲重響,重重的斬在地上。
  
  而云濤的身形,仍舊停立著,以劍駐地,胸膛的血液,也如泉水般灑歸流出。雙目圓睜,彷彿要將眼前這白衣少年,深深的記在心底。
  
  李芸娘此刻是只覺全身發寒,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就是被她視為廢物,十天來,不斷諷刺譏嘲,卻從不生氣的宗守?
  
  聞名東臨云陸的云瑕七劍之首『詭劍,任千愁,還有這『怒劍」云濤,就這麼死了?
  
  是自己此刻在睡夢中,還是這些人,其實是在演戲給自己看。
  
  下意識的,李芸娘又向那『嵐劍,謝俊離去的方向。
  
  這一望,頓時更是寒氣凜然。
  
  只見不遠處,正是一點白光,疾追在那飛速奔逃中的人影之後。
  
  同樣是無聲無息,如夢似幻口那謝俊無論如何疾馳,也仍舊在被飛速靠近。
  
  募地半空中身形一折,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口突然轉向南面,可下一瞬,就只見那白光,同樣一轉,不但緊緊跟隨,距離也更拉近近丈。
  
  「是飛刀,飛刀變向一一」
  
  李芸娘面色如紙,無意識的用手捏著自己的裙裾。用力極巨,凡乎將那布帛撕開。
  
  不敢想像,若是這一刀是朝她而來,結果將是如何?
  
  而話音未落,視野中那點白光,忽然爆出一團光華。彷彿是一股強橫絕厲的意念,驟然凌壓於密林之內。
  
  而那謝俊,也在在同時間,發出一聲驚駭欲絕的驚吼。
  
  「劍意?怎麼會是驚云神滅劍」
  
  話音嘎然而止「錚,的一聲銳響。李芸娘就只見謝俊連人帶劍,被那飛刀重重釘在了樹木之上。
  
  之後就再沒有了聲息,也不知是生是死。此刻她也只覺是腦袋裡一片空白,無比茫然,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腦內也下意識的,再次憶超凡日前,連城跪拜於地,對宗守說起的那番話。
  
  「他日世子掌控乾天山,若欲稱雄東臨,但有所命,我云聖城絕不敢不從!定然要相助世子,橫掃東臨一」
  
  之前她聽這言語,只覺好笑,此刻卻再沒半分笑意,反而是心中糾緊。
  
  三位先天巔峰,就連百息都不到,就已橫屍於地,她如何還能笑的出來?
  
  記得那乾天山宗世,也是不久前二十歲,才到先天。眼前這宗守,卻是只有十三,就已是八階秘武師,更有搏殺先天巔峰強者之力!
  
  這等樣實力,豈不可輕易掌控乾天山?若是再待得凡年,橫掃東臨云界,
  
  難怪那虛政元如此自傲,卻也要自甘向宗守稱臣!
  
  那麼自己了?算是什麼?一個笑話?
  
  既有如此強絕實力,你還瞞什麼瞞?天下大宗天派,豈不都是趨之如鶩?
  
  十九靈府,十大聖地,只怕是拼了命,也要將這位世子,收至門下!
  
  對了,還有劍意!
  
  方才擊殺云濤之世,還有那飛刀之上,分明就是驚云神滅劍意。
  
  還有最開始的那一劍,依稀可分辨,那仍舊只是劍韻而已。可那武道意念,卻有著先天武宗出手時的浩瀚意蘊。
  
  劍韻層次,卻有劍意之實。而且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劍道,集於一身。都俱有極高造詣,轉換無礙。
  
  李芸娘只覺自己,簡直就要瘋掉。自己眼前,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熄燈 發表於 2012-4-7 01:13
第一二一章 竟是靈師



   「劍意,居然是劍意!」
  
  那半跪在地上的任千愁,驀地一口鮮血吐出。神情陰森無比,絕望中又帶著幾分自嘲:「嘿嘿,原來世人所以為的廢人,居然是以十三之齡,就已練到身輪八脈,劍道強絕的天才!可笑,當真可笑。可笑那乾天山宗世宗陽,痴心妄想,居然要與你爭位,也可笑我任千愁,有眼無珠,自不量力一」
  
  宗守冷冷看了那林中的謝俊一眼,確定了此人,已無半分生機。這才轉過頭,有些訝異地看了過去:「你的命,看來是比蟑螂還要強些,居然還沒有死掉?」
  
  那任千愁目眥欲裂,腦內也只覺一陣昏沉,意識也在漸漸消逝。面上卻更是猙獰,無比瘋狂:「你以為能殺了我三人,就可以安枕無憂?我家云瑕山主的手段,又豈是你能想像?我們三人身後,必然還另有後手。說不定就是那位李邪靈,嘿嘿!我們兄弟就先走一步,等著世子下來與我相會一」
  
  說到李邪靈三字時,那李芸娘的身形忽而再次一震,透出幾分恐懼之意,彷彿聽到什麼極恐怖的事物一般,那蒼白的面上,更是連最後一絲血色,都全數褪盡。幾乎全然忘了之前,宗守帶給她的震動。
  
  任千愁口裡咯著血,似乎還欲再說什麼,卻還未來得及開口,宗守就又是一道劍光削來,直接將這任千愁的頭顱,一劍斬下。
  
  然後若有所思的,望向左面另一邊的密林。只見一跟枝椏之上,此刻正有一頭貓頭鷹,正是身影倒吊著,向這邊看來。羽毛青綠,隱在那樹葉叢中,氣息微弱,幾乎察覺不到。
  
  一人一鷹只對視了片刻,宗守面上,就已透出了笑意。自他們的馬牟,在此處降下。周圍百丈內,幾乎所有的鳥獸都已往外奔逃不見蹤影。獨獨一隻貓頭鷹留在這裡,豈不奇怪?
  
  那貓頭鷹目光也是一陣閃爍下一刻就已騰空飛起。身軀竟是猛地膨脹十倍,扇起一陣巨風,想遠處天際飛去。只是一扇一沖,就是七百餘丈。
  
  宗守搖了搖頭,手中的雷牙劍也猛地丟出。化作一道紫光,在空中一閃,就將那貓頭鷹生生釘穿!
  
  一聲哀鳴,那上空中的巨鳥立時經栽而下。
  
  宗守也未仔細去看只待得那鳥落下時,才大手一招一攝。那口雷牙劍,立時如螺旋般轉動,猛地從鷹屍中抽出,倒飛入他的手中。而宗守目中,則透著幾分疑惑之色,看向正魂不守舍中的李芸娘:「那李邪靈是誰,我怎麼沒聽說迂?」
  
  能讓李芸娘一個先天武師,懼怖至此,應該是極有名才對。
  
  可任是宗守絞盡腦汁搜刮著記憶,都沒有關於的信息此人。那叮)『宗守,是孤陋寡聞不知道。而萬載之後,無論是那些現實中的史冊典籍,還是根據這個時代所有一切,製作成的《神皇》遊戲都沒有李邪靈這號人物。
  
  難道這人,乃是一位武宗強者?
  
  李芸娘回過神下意識的一聲冷哼,鐵青著臉不欲答話。有方才之事,她是自問自己,此刻哪怕再怎麼奴顏婢膝。這位乾天山世子,都不會令她好過。倒還不如一開始,就硬氣一些。
  
  接著卻只見宗守淡然自若的,把那雷牙劍舉到唇旁一吹。
  
  劍上的人血鷹血,都是紛紛滴落。青白色的劍光,把宗守那似笑非笑的臉,映的陰深無比。
  
  李芸娘心中立時一跳,意念一轉,再不敢堅持:「李邪靈你沒聽說過,那麼『十萬血殺,李云宏,你總聽說過?李邪靈,是他新改的名字。此人信奉殺道,揚言只需屠戮十萬,他的武道就可成就,舉世無敵。此人十二出道,短短六年時間,殺人如麻,死在他手中的,據說已不下萬人。更傳聞此人半年前,晉階先天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斬了自己的母親妻兒,然後為自己改名為李邪靈。只有最近才收斂了一些,不過屠戮的,都是武者靈師。行事肆無忌憚,所過之處,只要興致一起,就要殺人祭劍。」
  
  那連凡本也在奇怪,此刻聞言,也是面色一變。他對李邪靈三字沒什麼反應,可對這李云宏三字,卻反應劇烈。雙手與脖頸,俱皆青筋暴起。

 
  目內光澤閃爍,似乎在傾盡全力,壓制著那激盪心緒。
  
  宗守也是一陣訝然,所殺不下萬人,殺母戮妻,這世間居然還有這等樣的狠人?
  
  只是聽起來,就覺很厲害。
  
  若真是有這樣狠辣信念,又信奉的乃是純粹殺道。那麼這位李邪靈的實力,多半也是強絕之至。
  
  說來他的武道,雖號稱是兼容百家,可這些偏向血腥邪道的路子,其實都未融入。
  
  神情漸漸凝然,宗守的目中,也漸漸透出若有所思之色:「那麼這位李邪靈,如今已是武宗之境?」
  
  「最多只到先天巔峰!」
  
  李芸娘微微搖頭,看著宗守那慎重的神情,莫名的只覺有些快意。
  
  說話時也不自覺的,再次恢復那微含嘲諷的語氣:「不過死在他劍下的武宗,已有二十!任千愁這三人本事雖也不錯,可在他面前屁也不是。此人昔年曾得罪幾位玄武宗,被云瑕山主出手救下,之後一直就被云瑕山庇護。不過其人行事肆意,桀驁乖張,也不喜受約束,幾年來都沒幫迂云瑕山幾次。估計那云瑕山即便真有後手,也不會是他。」
  
  說到此處,李芸娘又冷冷盯了一眼宗守,滿含著不屑之意:「世子深藏不漏,劍道強絕。不過你最好祈禱,這次云瑕山主遣來的人,不是他!你那點本事,他殺你有如屠狗一」
  
  話音未落,就聽林間一聲嘻笑:「多謝姑娘如此推崇看重,不迂這一次,姑娘卻是猜錯了。今日來的,不巧正是我李邪靈呢!」
  
  那聲音略帶著幾分少年的稚嫩,又有這幾分成年人的厚重磁性。不過聽在耳中,卻莫名的只覺是尖利刺耳。
  
  李芸娘呼吸一窒,連心跳都幾乎頓住。死死咬著唇,定定的看向了聲音來處。只見一個血袍少年,正從林內踏出。
  
  十八歲左右的年紀,面上全是不正常的酡紅,彷彿是在高燒。那眼神,也是時而瘋狂之至,時而又清冷無比。身上帶著好幾個香囊,本當是香氣熏人才對。可當那氣味傳至,卻是一股刺鼻的血腥。
  
  這李邪靈先是看著那巨大鷹屍,遺憾搖頭:「我好不容易尋的一頭靈獸,就這麼死掉,當真可惜。你可知我們武者,要像靈師一般尋一頭護駕,有多艱難?又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神情間無比的惋惜,而後那眼神,又驀地轉為瘋狂,無比熾熱的看向宗守:「不過也沒什麼!今日我李邪靈最慶幸之事,就是遇到你宗守。感覺只需誅了你一人,就足可抵三千殺戮!足可比得上我的妻兒。呵呵,我李邪靈又可以少造些殺孽,豈不是這天地幸事?」
  
  宗守懶懶一笑,把那狹長鳳眼,微微眯起。不欲與此人說話。似李邪靈這等樣的人物,絕情絕性,精神多半是有些問題。跟這些人扯談,完全就是腦子秀逗。
  
  他雖也算是殺人不眨眼,可究竟還是有目的有緣故。可這一位,卻是全憑自己興致喜好。更不是為了單純的以殺戮證道,而是整個人,融入殺道之內。
  
  無論說什麼,今日都是免不了一戰,又何必再多言?
  
  手中的劍,隱隱閃爍著雷光。那李邪靈的眸子,同樣是冰藍之色微閃。
  
  一口血色的劍,驀地耀空而起。李邪靈也呵呵笑著,踏前一步。然後整個人,彷彿化身為狼,帶著浩烈殺念,瞬閃即至。
  
  那身速之快,竟比之前宗守,將任千愁擊殺時,還要快上數線!
  
  看時還在三十丈外,可還未來得及眨眼,就已至宗守身前二尺處,幾乎是面對著面。一道血色弧光,亦橫掃而至。
  
  連凡的瞳孔,立時一縮,幾乎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而那李芸娘,也雙拳一握,強壓著忐忑心境。
  
  正當以為二人,以為宗守再無幸理之時。
  
  就只見宗守腰側,又是一道黑色劍光,沖騰而起。竟是不依人力,就騰起空中,斜斜的刺向李邪靈的脖頸。劍速也同樣快極,而且是靈動之至,從那血色劍弧的內側穿入。
  
  李邪靈的面色微變,然後是毫不猶豫的收劍暴退,把血劍一橫,攔在脖頸前。『叮,的一聲輕響,才將那黑色的靈劍彈開一旁,旁邊又傳來一聲爆吼。
  
  一隻巨大的銀熊,驀地出現在宗守的身側。張開著血盆大口,上下兩排如巨釘般的銳牙,猛地咬來。
  
  而此刻那李芸娘,此刻整個人,就好似是已經是死了一般。
  
  一一能御劍當空,御控四階魂獸,這分明是靈師手段!
  
  心神移動,終是憶起,宗守誅殺任千愁前,那幾張正在燃燒的靈符。
  
  當時的自己,怎麼就沒注意到?
  
  這位乾天山世子,非但已是一位八階秘武師,更是一位出竅境的靈師!
熄燈 發表於 2012-4-7 01:14
第一二二章 十萬血殺


被無數絲線纏繞的空間之內,一團焰火正不斷沖騰,燒灼著那些不斷生長的紅色蛛絲。
  
  火色劍氣,刺在那無形壁障之上,不時發出嗤嗤的聲響,卻始終無法將之徹底穿透。
  
  而此刻軒轅依人,也早已將下唇咬破,俏面沉凝似霜,也虛弱無比。插在周身大穴的金針,更是搖晃不已。
  
  只有那兩點寒星似的眸子裡,依舊冷如刀鋒,決然如放。
  
  原定無奈一笑,微微搖著頭。頭頂處忽然一輪明月升起,散出清冷光輝。只這瞬間,就使軒轅依人身周的火勢,被壓下不少。
  
  正要說話,卻忽而又眉頭一挑,定目看向南面方向,
  
  「那任千愁的氣息,似乎消失了?好快」
  
  旋即又覺不對,原定的眼神一變,神情裡全是訝然不解之色。
  
  任千愁的氣息,並非是已經把事情解決後的收束,而是徹底的從他靈覺感應中消逝,乾乾淨淨,沒有任何遺留,不存在半分痕跡。
  
  一瞬前才開始爆發,一瞬之後卻是徹底不見了蹤影、
  
  同時間另一股同樣乍然閃現,又乍然消逝的氣機,也同樣令他心驚。
  
  軒轅依人眸芋裡,此刻也同樣多出幾分不解,幾分焦灼。
  
  「師兄!無論那任千愁是死是活,那邊的事情,都已結束。還不將我放開?你是要讓我軒轅依人,恨你一輩子?」
  
  「這個」
  
  原定頓時是一陣猶豫。正覺有些躊躇不定,難以決斷時,忽的面色再變那眼中竟微透駭然之色,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誰?好重的殺氣!」
  
  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原定凝然搖頭:「抱歉了,師妹!既然是惹到此人親自出手,估計那邊是有了意外。此人殺戮成性,發起瘋了,我雖就能制得住他,卻未必就能護得住你。師妹還是安心在此處靜候結果為好!」
  
  軒轅依人不由一怔,下一刻,神情也是一變:「來的是那個瘋子?那個云瑕山的十萬血殺李云宏?」
  
  「正是此人!」
  
  原定微微頜首,眼神同樣是複雜無比,滿是無奈的一笑:「不過他如今改了名字,你該叫他李邪靈!」
  
  軒轅依人再不說話銀牙緊咬。驀地從那小乾坤袋中,取出可一枚紅色的丹藥,不等原定反應過來就已拍入口內。
  
  僅僅頃刻,面上就染起了一層暈紅之色。渾身那如細瓷般的肌膚竟是一絲絲血痕裂開。
  
  可那劍勢,卻是再強橫數倍,只是凡劍,就將那些絲線斬開了八成。那無形壁障,也彷彿整個燃冇燒了起來。
  
  而後面的原定,則是訝然的張著嘴,想要制止卻已是不及口半晌之後,才化作一聲苦笑:「小燃元丹師傅怎麼會把這東西給了你?師妹你這又是何苦來栽?有這李邪靈在,那宗守哪裡還有半分生機?師妹你此刻趕過去,只怕非但於事無補,反倒可能還搭上一挑性命一」
  
  見軒轅依人毫不理會,原定只凝思了片刻,就已是一個法決,使這千絲籠籠罩的範圍,縮小了近倍口然後又一個閃身,就以至軒轅依人身旁。大袖一展,就是一團陰冷魂力撲騰而出。當展開之後,立時伸展出宛如的藤枝,四面八方的朝著軒轅依人纏繞而去。
  
  雙眼卻是定定的看著南面,有些驚奇。
  
  那『詭劍,任千愁『嵐劍,謝俊「怒劍,云濤,都是成名多年,實力不弱。前者更領悟武道之勢,隨時都可能突破武宗之境。也不知方才,到底是何人出手?居然是如此之快,就將這三人解決。
  
  又暗暗可惜,惹到那位十萬血殺李邪靈,此人也真算倒霉頭頂。
  
  只是可惜軒轅依人身邊的那個侍女,多半也是死定了,
  
  淤又又又
  
  此刻那六十里外的密林間,李邪靈卻是滿頭的冷汗。血劍斜挑,才剛阻住銀熊的去路。就見那銀熊的眉心,一點銀光閃現。
  
  李邪靈的身形,也再次暴退,瘋狂的向後方密林退卻口那血色劍光,也再次一劍穿出,險而又險。
  
  才將那銀錐,一劍挑開。
  
  然後他視野之中,就全被宗守的身影,還有一段寒芒乍閃的劍鋒所充斥。

  鋒銳無比,也迅猛到了極致。剛剛入目就已近在咫尺。
  
  紫雷閃爍,這一霎那,那雷牙劍的劍尖,就彷彿是成了這密林中唯一的光線來源。使天際間隱現的朝霞,天空中仍未隱去的明月,都再無絲毫輝光。
  
  甚至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眼前這麼一口劍!
  
  李邪靈雙目猛睜,然後右子腕脈猛地爆開,無數的血液,就彷彿有生命般,向那血劍纏繞而去。
  
  一劍閃出「叮,的一聲輕響,就在即將腦髓洞穿的前一刻,將那雷牙劍斜斜挑開。然後一瞬之間,就劍瀑如雨,劍勢反捲著絞殺回去。近乎瘋狂的血色劍影,就彷彿是要將眼前這半妖少年的身影,斬成千百萬段。
  
  宗守有些惋惜的啞然失笑,從容自若,左手又捏了一個印決。身周立時聚攏起一團霧氣籠罩。而身影劍勢,也轉為飄忽不定。
  
  在那血色劍影中,游移不定。
  
  然後就在他身形,凡乎要被那血光,徹底吞沒之時。那口被彈開的黑浪劍,再一次穿空而至。
  
  從最不可思議的角度,斜斜的刺入。劍勢玄異莫測,給人的感覺,就彷彿那死去的任千愁復生,甚至比這位『詭劍」還要更詭語數分。
  
  而那血色劍影,也驀地是劍勢一窒。李邪靈一聲冷哼,身影再退,恰是避開了疾撲而來的那頭銀色巨熊。腳尖一點,整個人就飛騰而起,然後無數血色劍光,再次瘋狂的衝激而下。
  
  李芸娘也直到此刻,才從驚怔中恢復了點神智。心神是再次陷入茫然,無意識的看向前方。
  
  那兩道不時騰起挪移的身影,交手的速度極快,只在片刻時光,就已是十數次攻防轉換,
  
  李邪靈的劍勢簡潔直接,卻彷彿是專為殺戮而生,雖無變化,卻比任何高妙的劍術,還要更迅猛難當。
  
  而宗守站在那血色劍影之前,就如狂風骸浪中的孤舟,隨著浪潮起伏。卻並不顯半分頹勢。
  
  任是那劍光千重,浪濤澎湃,也不能使這葉孤舟,有翻覆之危。
  
  忽而靈法,忽而劍術。忽而御劍而至,忽而又駕控靈獸。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將李邪靈不斷騰起的殺意氣勢,強行打壓下去。
  
  那口血色殺劍,就彷彿是被纏繞著無數鎖鏈,始終無法騰展開來。
  
  看著宗守那始終是不急不躁,泰然自若的身影,李芸娘的雙拳,不由再次緊緊一握!
  
  哪怕是之前,宗守凡十息,連誅任千愁與謝俊三人之時。也沒有此刻一般,給她如此震撼!
  
  不是為宗守的出竅境靈師修為,而是為眼前,這位乾天山世子,竟能與這世上,最出眾也最傑出,被世人公認,視為天位備選的天才之一,一爭高下!爭鋒相對,墓戰不下,不落半點下風!
  
  這一霎那,她心目中對宗守的印象,已經全然掀翻,再沒有了之前的懦弱無能之感。
  
  只有紫色雷劍揮動之時的飄逸從容,一劍誅殺詭劍的剛猛霸道,斬下任千愁人頭時的狠辣無情。還有那無法置信,也不可置疑的強!全都籽合在了一處,印在了她心底最深處。
  
  在那張臉,仍舊俊逸如故,有些秀氣。不過此刻看在她眼前,卻不覺有半分纖弱之感。
  
  似柔實剛,在那外在的溫和之平掩藏的,卻是絕世無匹的鋒芒!
  
  一旦閃耀,必將使五陸皆寒!
  
  不自禁的,李芸娘往前一步踏出,卻忽而聽得一聲冷哼。往那聲音來處望去,只見那連凡,正是目射寒光的看過來。
  
  也不去理會那正激鬥中的身影,只是手握著劍,定定不動的,攔著她身前。
  
  李芸娘眉頭一皺,接著就只聽「鏗」的一聲雙劍交鳴。立時轉過頭,又被那告一段落的戰況,吸引了過去。
  
  只見二人,乍合又分,各自疾退。宗守一個騰身,立在那樹梢之上,居高俯視。而那李邪靈,卻是滑退二十丈,在下方半跪著。
  
  「好劍術,真是好劍術。無論是你的武道,還是你這御劍術。都強的可怕,沒讓我失望!」
  
  李邪靈桀桀笑著,面上一絲血痕裂開,卻反而更是興冇奮:「我估算可能錯了,殺你一人,可抵萬人,不對!應該是兩萬!殺了你,我就可領悟劍意之殺!」
  
  宗守搖了頭搖,沒有答話,眼神卻微微凝然,久違的戰意,在胸膛之內熊熊燃冇燒,有如烈焰。
  
  他雖看不上這李邪靈的人品,可此人的實力,卻是毋庸置疑的強。乃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位可稱得上是『對手,的敵人。
  
  那李邪靈說著話,忽然把頭一偏。那笑容漸漸消逝,冷然——:「居然是位玄武宗,嘿嘿!世子你那父親,對你還真是有夠看碩!看這情形,多半是坐不住了。那烈焰山的人,也真是沒用,加上我那同夥,三位武宗,四位先天巔峰,居然連這片刻都攔不了。罷了,時間已不多,這一劍,你我定勝負!」
  
  宗守靈覺感應,果覺凡十外一道強橫氣息,正急速趕來。不過李邪靈的提議,也是正合他意。
  
  唇角一挑,宗守也沒多做考慮,就微微頜首,手中劍遙指下方。
  
  「可以!這一劍,你我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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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生死勝負


「可以!這一劍,你我決生死!」
  
  宗守的話音落下,這片密林中,就立時更顯沉凝冷肅,蕭殺寒冽之氣,四下瀰漫。
  
  李芸娘不自禁的瞳孔一縮,那連凡也不禁是稍稍分神。
  
  李邪靈聞言,卻是一陣哈哈大笑:「好一個決生死!我自信此刻能勝你,卻未必就定可取你性命。反倒是世子,信心十足,定要在此處要斬我項上人頭!也好,那你我就在此決生死就是!」
  
  宗守目透冷芒,並不答言。只以意念,控制著那口黑浪劍,盤旋看到了他的身側。袍袖在上一拂,使劍身悄無聲息的,蒙上了一層銀色。
  
  一息之間,小金的身軀,就已徹底將這口靈兵包裹在內。使劍身更是強韌鋒銳,也愈增了凡分的靈動。
  
  胸內戰意,漸漸壓下,只剩下了純粹的殺機。他肅來都是個喜好焚琴煮鶴之人,也不喜惺惺相惜那一套,更不會有什麼高手寂寞之類的情緒。
  
  一向都認為最好的敵人,就應該躺在泥地裡,不會說話。如果對方還能走路,那就想盡辦法一劍斬了,親手送進墳墓裡便是!
  
  特別是如李邪靈這樣的瘋子,就更不容對方活著離開他眼前!
  
  不到三十丈的空間,就彷彿是有兩股不相上下的意念,在激撞交鋒。
  
  宗守踩在樹梢上,身軀隨著那枝條晃動,而搖擺起落不定。當吞元之法催動,身下的這株樹,竟是迅速枯萎。生機全無無數的枯葉,紛飛落下。更漸漸擴散,周圍十丈之內,所有草木,都四現出灰黃之色。
  
  手中的雷牙劍,竟赫然是一絲劍氣透出,氣勢步步攀升。俯瞰而下,就彷彿是俯視螻蟻眾生的君王。
  
  李邪靈的神情也一刻比一刻凝然,同樣是殺意沸騰,一身氣息,一刻比一刻凌厲,雙頰更顯暈紅。卻自始至終都是定立不動,久久都未有動作。
  
  李芸娘更只覺心臟糾緊知曉二人此刻雖未真正交手,卻更是凶險。以武道之勢,交鋒攻守都在拼盡全力,增加著自己的勝算
  
  更最令她心驚的,卻是此刻成名多年,號稱『十萬血殺」使人聞之色變的李邪靈,此刻竟也佔不到半點上風。反而隱隱然,被高居於樹梢之上的宗守,隱隱壓制!
  
  這一刻李芸娘的心情,是複雜到了極點。若是李邪靈勝以此人的性情,她與那連凡,必定都無法活命。可也不願見到這宗守,真有實力將李邪靈斬殺,那時自己,估計同樣難以活命。
  
  正暗自糾結,李邪靈的身影,忽然向後一掠。不進反退,如一條看不見的紅影,飛至一輛馬車身旁。手中血劍一揮一道數丈長的血色劍光,直接將身旁凡匹措不及防的馭風駒,連頭帶頸全數揮斷。
  
  血光飆灑李邪靈的殺道劍勢,也借勢暴增到了極致。可那眉眼間卻是微顯驚異。那樹梢之上的宗守,競然沒有趁勢追擊而至,仍舊是手持劍,冷冷定立在遠處。
  
  只略略一怔,李邪靈就沒有半分遲疑,整個人又飛騰而起,那血色劍光一斂一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越過數十丈空間,向那樹梢之上衝擊而去。
  
  剛至半途,那兩隻手腕也又一次炸開,無數的血液纏於劍上。四丈長的血色劍氣,瞬間猛增至七丈之巨!
  
  氣勢血腥浩烈,就彷彿這一劍,可誅殺一切生靈!
  
  把這劍勢所激,宗守的眼瞼,也為之無意識的跳了跳。下一刻就調穩了呼吸,使心神恢復平靜。只除了與強敵激戰的絲絲興冇奮之外,他此刻的心靈,就仿若明鏡,古井不波,映照世界。
  
  眼前的一切,就彷彿停頓突然停頓,將李邪靈的所有的劍路,所有可能的變化,都映入心底。
  
  就在那血色劍氣,斬至身前四丈之瞬,宗守的口中,也驀地吐出一聲震喝。
  
  「出竅,殺!」
  
  腦門處!團陰氣,立時衝起。順勢一帶,攜著那口黑浪劍,筆直的一揮,直刺而下。
  
  沒有那如雲如霧的變化,只有極致的剛強鋒銳與迅捷!
  
  尚未靠近,就能感覺到那僅僅只是餘勢,就令將他元神凡乎沖散的凌厲劍氣,還有先天武者,那強盛無比氣血。
  
  宗守意識裡微微冷笑,方才吞吸而來無數樹木精元,立時湧出,護住了周身左右。
  
  這一劍!他亦傾盡了全力,劍勢同樣是不碩一切,斬絕後路,有去無回!

  「鏗!」
  
  紫雷閃爍,包裹著那銀色劍身直擊而下。撞入到血影之中。與血色劍光交錯糾纏,旋鞍攪拌。不時戈,出一道道玄異的軌跡,彷彿是無孔不入,不斷的往血色劍光的深處刺進。
  
  兩口劍一瞬數擊,交纏不下。一息之間,周圍三十丈內的樹枝草木,都被削斷粉碎。下方的泥地裡,也多出了十數道深深劍痕。
  
  那李邪靈額間無數冷汗透出,只覺每一劍交擊,那劍身上都彷彿有部分凝聚的氣力,被強行吸走。
  
  宗守的元魂,在那初升的照陽照耀之下,也愈顯暗談。
  
  僅僅數息,空中一紫一紅兩道劍影,就都顯出了頹勢,再難以為繼。
  
  李芸娘看得是心神微鬆,又覺沮喪。知曉今日二人這一戰,多半是平局收場。不過至少這條性命,能夠成功保住。
  
  不過這宗守,雖未將李邪靈誅殺,可只憑其能以元魂御劍,將這『十萬血殺,迫退的戰績,就可稱得上是這東臨云陸,絕無僅有的天才靈師!
  
  果然只片刻之後,那李邪靈的血色劍影,就已演到極處,再無餘力變化。略帶遺憾的『嘿,了一聲,劍芒忽而再漲,身影卻果斷的向後飄退。
  
  而宗守元魂周圍閃爍的紫電,也在消逝。日光照耀之下,整團陰魂,就彷彿要消散融化了一般。
  
  神魂之內,也感覺到一絲絲燒灼之感,就好似正在燃冇燒。
  
  心念卻依舊是冰冷如刃,殺意不減,決然如故。就在李邪靈的身影,才剛剛退出丈許之時。宗守的元魂,也驀地再次一漲。
  
  這生死一劍,他等的就是二人無以為繼之時!
  
  「斬!」
  
  魂海之內,才剛凝聚的幾枚真籙靈禁,忽然燃冇燒,化作一絲絲精純魂力,匯入乾涸的魂海漩渦。
  
  那銀色劍影,也驟然一振。循著一條奧妙到了極致,難以言說的軌跡,在李邪靈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滑翔而至。一旋一帶,一顆無比年輕的頭顱,就已騰空而起,往地面跌落!
  
  血光沖湧,如雨紛落,將一夫片草地,都染成了血紅。
  
  下方的李芸娘,是徹底怔中,胸中再次一陣陣驚悸。這宗守,莫非是不想活了。明明已是危在旦劍,居然還想著要殺人?就不懼元魂潰滅,回不到自己的軀體?
  
  接著又是一股無比深切的不真冇實感,湧上心頭。
  
  李邪靈,那個十萬血殺李邪靈,這麼死了?被這年紀十三,世人都以為是雙脈之身,無法修行的宗守,元魂御劍,一劍斷頭?
  
  連凡也是徹底怔住,神情間帶著凡分迷茫,轉過身定定看向眼前。
  
  宗守的神魂,本是淡薄到快要崩解。可在將李邪靈斬殺之後,那紫雷就又再次顯現,在那陽光照耀之下,分毫無損。
  
  一個閃爍,就已回到了跌落到樹下,正被那巨熊雙手托著的身軀之內。
  
  腦內立時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宗守勉強強撐了過去。面後是右手捏了一個法決,將那妖眼銀熊,重新收入到袖中。
  
  不過當他的神念,再次散開之時,卻忽而心神一驚。
  
  「奇怪,剛才那人,居然就不見了蹤影,離開的好快!」
  
  那道疾速趕至,應該不到已不到三里距離的強橫氣息,此刻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神念感應中,再沒有絲毫蹤跡。
  
  來的突然,去時也是突兀之至。
  
  宗守心中微微疑惑,皺眉凝思片刻。又搖了搖頭,走到那李邪靈的屍軀之旁。
  
  那頭顱的眼,仍舊圓睜著,怒瞪前方,似乎是死不瞑目。
  
  只是那生命氣息,卻已經徹底消逝。
  
  「十萬血殺,殺妻殺母。這傢伙的殺道,果然厲害!實力之強,武宗之下凡無對手!」
  
  宗守微微感慨,心中只覺奇異,以此人的劍術,掌握的殺戮劍道。只需五六年,就可突破天位之境。趕上凡年之後,那個靈潮大起的時代,而後一飛衝天,跨入仙武都有可能。
  
  為何在後世,卻是籍籍無名?從沒有聽說過?
  
  不過方才也真是險到了極致,方才的勝負,只在一線之間口這位李邪靈,這只差一點點,就險些使他敗亡身死。
  
  當日在那血谷之中,他也曾拼盡全力一戰。可那位先天武師,他連名字都懶得去問。遠及不上這李邪靈,給他的威脅。
  
  就在斬殺這人的一瞬間,宗守就已感覺自己,對劍道的掌握,也彷彿更明晰了凡分。
  
  這一戰的水準,其實遠遠低於他原本的境界。可卻是勢均力敵,與旗鼓相當的對手掉殺,生死勝負決於一劍之間。
  
  只方才那一霎那,對他心念的磨礪,就凡可抵得近一年的心境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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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以殺證道


「可惜,此人運氣不好,若是給他千年時間口那時相遇,說不定能給我更大驚喜一」
  
  李邪靈修的是殺戮劍道,而他宗守卻是在借助這瀕臨死境的殺伐戰鬥,來淬鍛磨練自己的劍!
  
  兩者之間,雖有本質的不同,卻都是殺人無算!也同樣需無數強者,來祭己身劍道!
  
  若是這李邪靈能在十年之後,登入天位,甚至武宗境界,再與他交手。給他的助益,必定更為巨大。
  
  至於是否會戰敗身死,從來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前世在現實與虛擬遊戲中,千萬次激戰,早已使他培育磨礪出近乎狂妄的自信。
  
  自己的劍,當是無人可當,無人可勝,亦無人可敵!可斬殺一切,可碎滅所有!
  
  他這凡聲輕嘆,凡乎微不可聞。不遠處的李芸娘卻聽得是滿面羞紅,只覺臉頰火辣辣的,彷彿是被人一巴掌狠狠甩在臉上。
  
  只覺她這一生前二十年所有糗事,全加起來都沒有今日這般,使她難堪羞愧。
  
  才剛得意洋洋,將宗守視為必死之人,與那任千愁三人侃侃而言。就親眼看著,這云瑕七劍中的三人,一一死在宗守的手中。
  
  不願見宗守得意,開始為李邪靈吹噓,然後便望見這足以驚動東臨云陸的一場巔峰激戰。更在方才,眼睜睜的望著,這『十萬血殺,李邪靈的頭顱,被宗守一劍斬下。
  
  一「世子深藏不漏,劍道強絕。不過你最好祈禱這次云瑕山主遣來的人,不是李邪靈!你那點本事,他殺你有如屠狗」
  
  不久前這句話,彷彿仍在耳旁。此刻想來,李芸娘卻驀地有種想要在地上挖個坑,自己鑽進去的衝動。
  
  說是李邪靈運氣太差,還真沒有說錯。
  
  宗守卻沒理他,努力回思了許久才憶起記憶中,一種靈法。
  
  當下是立時手結決印,然後兩點藍光現於雙瞳中。周圍視野中的事物,瞬間就被拉近。
  
  那李芸娘的臉,在他眼裡一下子就變成磨盤大小。宗守厭惡的偏過頭,開始關注初雪與那位靈師所在的方向
  
  不過這視野是被拉近了,凡裡之外的所有一切,都能鉅細無遺清晰印入目內。
  
  「原來這就是靈師術法擴瞳術,可惜有林木遮擋看不清楚。那透視術我記得,不過要想使出,至少也需還陽之境,又或有靈器輔助才可!」
  
  壓下那新奇之感,宗守勉力才從那密集的樹木中,尋找到一線縫隙。總算可望見一些,十里之外的情形。
  
  只見初雪的身影,正如靈貓一般圍繞著一個祭壇,在凡只凶悍的三階魂獸中,騰挪閃移。
  
  潛伏在一側的朧影獅,居然至此刻都未曾出手。而初雪此刻,也並不顯狼狽。
  
  每當靈法襲來之時,都會提前一步。在其未曾展開,發揮威能時,將其斬碎砍斷根源。就彷彿凡月之前,他誅殺那祁嘯時的手段,
  
  只是他當時依靠的是高深的符道適詣。而初雪所憑籍的,卻是驚人的直覺。
  
  不過出錯的時候也是極多,天約只能將三成左右靈法真正擊潰。不過初雪卻總能在最後時刻,安然無恙的避開。將那法壇之內的靈師逼得是冷汗淋漓。而隨著時間推移,初雪的身形手法,也越來越是嫻熟。
  
  宗守唇角一挑,這些天果然沒有白抓那些麻雀。可惜時間尚短,還沒真正鍛鍊出來。
  
  搖了搖頭,宗守把印決一收,將這擴瞳術散去。不用仔細分辨,就知初雪敗局已定。
  
  不過當他略一轉念,便止住了助其一臂之力的打算。
  
  既是要將這女娃,培養成自己可以依賴的護法,那就得更狠心一些。
  
  反正有朧影獅照看,絕無性命之憂。能借助此人,磨礪初雪的戰技,其實是件幸事才對。
  
  放下了擔憂,宗守又看向了眼前。探手一招,就將那口跌在泥地的血劍,以螺旋勁力,吸攝到了手中。

  並沒有什麼邪道法門的跡象,除了腥味撲鼻之外,怨氣陰魂煞力之類,一概不見。
  
  不過卻殺氣衝天,這口劍一握在手中,宗守腦內就騰起一股狂暴殺意,雙目中亦微現紅芒,心神亦微微恍惚。
  
  這頃刻間,宗守就彷彿經歷了這李邪靈的一生,整整十四年劍道修行之途。
  
  四歲練劍,八歲殺人,十六歲殺滿萬人,突破先天。十七歲屠戮妻母,斬殺親子。
  
  這些記憶模模糊糊,都法自這口血劍之中,那李邪靈殘留的精神印記,接連不斷的衝擊著宗守心神。
  
  「殺殺殺殺殺殺殺!還是殺,殺滿十萬,我可舉世無敵!殺滿百萬,吾可證殺劍之終!」
  
  那意識強烈之至,宗守卻一聲冷哼,雙目僅僅須臾時光,就恢復了清明。
  
  暗暗驚異,這口劍居然真的是曾經殺戮萬人,殺母弒妻!
  
  也不知這李邪靈,到底是如何辦到的。一萬人站成一排,任他殺戮,只怕也需好幾日時光。
  
  「原來是劍修的蘊劍之術,這李邪靈也不知從何處學來的改良之法,居然連武修都可修行。不對,這李邪靈應該也修了些魂力一」
  
  卻並未太在意此事,宗守驀地一指,點在那血劍之上。
  
  下一刻,就已覺一股較之先前更是強橫的意念。在抗拒著他的魂力侵入,與他的意識,交鋒碰撞。
  
  「只憑這微末小道,就敢控我心神?碎!」
  
  宗守目光一厲,來到這今年代,他最不懼的,就是這種意念交鋒。
  
  心意微動,那血劍之上凝聚的精神印記,就開始粉碎。而這口血劍,這彷彿是徹底失去了精氣神,光澤暗淡。
  
  將劍內最後的一絲意念,也全數抹除。宗守就隨手將之丟棄在一旁,此劍材質不錯,可惜卻殺戮太盛,不適合作為小金食物。故此在點破那李邪靈的精神印記,絕了此物便煉為邪兵的可能之後,宗守就再不感興趣。
  
  再以意念在此人屍軀之上搜尋,宗守的眉頭,又深深皺起。
  
  「好歹也是殺了二十位武宗之人,這也未免太窮了些!怎麼一顆獸晶都沒有!嗯?」
  
  一聲驚咦,宗守募地拿起此人腰間的囊袋,從裡面摸出一物,大約是拳頭夫小的白色圓珠。仔細看了眼,不由一笑,這可真是雪中送碳,想要什麼來什麼。
  
  其餘任千愁三人,明顯都是身無長物。
  
  宗守一絲絲意念散去,仔細搜尋,最後只能是失望的搖頭。
  
  只有凡瓶療傷的丹藥與一些三階獸晶,使他實在提不起,搜刮這三人屍體的念頭。
  
  反倒是身旁那女人的情形,令他微感興趣。
  
  轉過頭,只見李芸娘正是一雙拳頭緊握,小冇臉青白著,停在了凡丈開外。
  
  也不知是否受他方才爆發出來的殺意所迫,那雙修長美腿,正微微顫抖。卻死命克制著,牙關緊咬,目光兇狠,卻又有些外厲內茬。
  
  宗守唇角頓時斜斜挑起,起了些興致。心中暗暗一樂,面上卻故作陰鷙之狀,冷冷的看著李芸娘:「李芸娘,你說我是該此刻殺你滅口好?還是留你一條性命?」
  
  李芸娘身軀一顫,一股深沉的無力感,驟然襲入身軀。下巴卻高挑著,身軀挺得筆直。自忖自己是必定再沒有生機。
  
  此人明明身具出竅境的靈師修為,就連那十萬血殺李邪靈,也不是對手,卻偏偏能隱忍至今,使所有人都以為是廢人一個。之所以如此,必定是有其緣由。
  
  自己今日知道這麼多秘密,又偏偏不是對方的心腹之人,加上先前說出的那番話,估計是絕無活下的可能。
  
  正想說你要殺就殺,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就見宗守又現出凡分猶豫之色,一聲嘆息。
  
  「你到底是依人她的的侍女,即便要將你處置,也該由她自己來。我若是出手,多少有些不妥,真是為難呢一」
  
  李芸娘心中,立時又騰起了凡分希望。那已準備坦然赴死的心念,驀地鬆動了起來。
  
  對了,還有小姐!有小姐她在,這宗守必定不會動手殺她!
  
  接著心神又再次一沉,她已知曉對方這麼多秘密。此人行事如此狠辣,又怎可能不殺人滅。?
  
  見這李芸娘的面色變幻不定。忽而陰,忽而晴。忽而眸子裡透出凡分希望光澤,忽而又沉靜了下來。宗守愈發覺得一趣,掃視了眼周圍。驀地再伸手一探,將密林間飄來的一朵葵花拿在手裡。
  
  「不殺你恐壞我大事,可若是殺了你,依人那裡又無法交代。就用這蒸花的花瓣,決定你性命怎樣?單片是死,雙片是生!單、雙、單、雙、單」
  
  一邊數著,宗守一邊拔著花瓣。李芸娘的心臟,也是不自覺的再一次糾緊。心情緊張無比,隨著那單雙之聲,就如過山車一般起伏不定。
  
  目光圓睜著,傾盡全力分辨著那花瓣的數目。只是其中一部分,被宗守的手攔著無法看清。
  
  當那花瓣逐漸稀少,李芸娘的心內,也再次冰涼一片。那花瓣只剩下了五片,居然是單一一
  
  正感絕望之際,宗守卻驀地把手一握,把那葵花捏成了粉碎,戲謔的一笑:「還真信了啊?你這女人,還真是愚不可及」
  
  李芸娘立時怔住,直過了半晌,才意識到宗守從一開始,就是在戲耍自己。從頭至尾,根本就沒多少殺意。只可惜自己心神為其威勢所攝,竟是全然未覺。
  
  連凡此刻亦是忍俊不已,噗嗤笑出聲來。
  
  宗守面上,卻沒什麼譏嘲意味。對這女人,他真是只覺噁心。要不是看在依人面上,隨手就一劍斬了。
  
  搖了搖頭,宗守又看向一旁。只見初雪正是笑嘻嘻的提著一顆人頭走來。
熄燈 發表於 2012-4-7 22:43
第一二五章 遲純依人


等到軒轅依人再次趕回這片林間空地,就見宗守正神情慵懶,大模大樣的在火推旁坐著。

  周圍凡百丈,都是一片狼藉。那升火之地,也換了一片較為乾淨整潔的地方。

  李芸娘則是低眉順眼,就仿如是受氣的刁、媳婦,小心翼翼的在給宗守錘著小腿。

  軒轅依人不由一陣訝然,李芸娘對宗守素來都是看不慣,這些日子,也沒少冷嘲熱諷,恨不得他這未婚夫死掉才好。

  以她先天高手的身份,居然如此恭順的服侍宗守,毫無不滿之色。

  實在是讓人錯愕,簡直就難以理解。

  一這芸娘姐姐,莫非是瘋了?又或者是被人奪了舍?

  腦瓜子裡轉著這念頭,軒轅依人此刻卻無暇去碩忌。回來後的第一時間,就開始仔細打量著四周。

  當那任千愁三人的屍體入目之時,軒轅依人就已是瞳孔一縮。而當另一個,面目更年輕一點的頭顱,也映入她眼中。軒轅依人立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詭夕任千愁,嵐劍謝俊,怒劍云濤。還有這十萬血殺李邪靈。芸娘,這究竟是何人所殺?」

  李芸娘眼珠轉了就,卻不敢答話,而是看向了宗守,目中竟透著凡分清示之意。

  宗守則灑脫一笑,神情無奈中又帶著凡分自信:「還能是誰?這裡除了我之外,還能有誰殺得了他們?」

  正欲虎軀一振,霸氣略展,把事情攤開來說清楚。軒轅依人卻又眼含鄙視的望了過來那眼神就彷彿在說『就憑你,也能殺得了他們,?

  然後又螓首微搖,語氣嚴肅道:「這時候你還有心情玩笑?不知方才是哪位高人出手?先前在六十里外,我分明感應到這邊有位玄武宗!」

  宗守無力的一嘆,只覺全身的氣力,都洩了個乾淨,心裡也是再次無比糾結。一時也懶得去解釋,更不想浪費氣力證明什麼。

  軒轅依人見宗守默默無語而其餘初雪連凡,亦是一陣沉默,柳眉立時略略蹙起,乾脆直接看向李芸娘:「芸娘姐姐,你來說!」

  李芸娘身軀一顫,一陣猶豫。偷眼瞄了瞄神情恬淡的宗守然後是潑浪鼓一般搖著頭:「小姐,芸娘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軒轅依人再次一陣怔然俏臉微寒,一聲冷哼:「你隨我過來!我有話與姐姐你單獨說!」竟是不給李芸娘半分推拒的機會就已逕自轉過身,往那輛從凌云宗借來的馬牟走去。

  當望見牟轅前,那六匹被身首的馭風駒,軒轅依人的身形又再次定了定,現出凡分哀痛之色。又毫不遲疑的登入車廂之內。

  而此刻的李芸娘,克又出奇的沒立時跟上,面是可憐兮兮的,求懇地看著身旁的半妖少年。

  宗守一陣冷哂拿著劍鞘在李芸娘的大腿上,隨意的點了凡下。李芸娘這才是如釋重負,然後風也似的跑開,就好像身後有頭惡魔。

  而待得她也衝入車廂時,就見軒轅依人,正神情陰惻惻的盯了過來。半晌之後,又噗嗤一笑:「芸娘姐姐,你畢竟也是先天武師!即便是那些大宗派也不敢輕視。更不用說姐姐,還是自幼就與我相伴的奶姐。即便日後我嫁給宗守,也要待你如上賓。何必要去給他捶腿去討好他?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就去揪他耳朵!」

  說到此處,軒轅依人那粉嫩的臉明顯微紅了紅。不過神態是落落大方,只略顯羞澀而已。

  李芸娘嘴裡卻是一陣發苦忖道自己哪裡是真的願意?這位乾坤天世子,根本就是睚眥必報,如惡魔一般的性子。

  短短兩個時辰裡,死命的將她折騰。剛才捶腿也是先將他制住,不能不跪在那裡。稍有抗拒,就用夕在她身上摺騰。

  也不知是從哪裡學來的法門,也不覺痛,卻是全身奇癢無比,笑到發癲。

  被這樣折辱,還不如殺了她的為好。剛才也虧得上是軒轅依人回來的早,讓她免了一災口在捶腿之後,誰知道又會是怎樣的折磨?

  軒轅依人渾然不覺,神情又凝肅了起來:「剛才那位玄武宗你可曾見到?是乾天山的哪一位?又是如何殺的李邪靈?」

  李芸娘又是一陣猶豫,她不願對軒轅依人轍謊,思量片刻,最終是搖了搖頭:「小姐,你說的玄武宗我真沒見到。至於具體的情形。說不得,也不可說!」

  「說不得,也不可說?」

  軒轅依人低聲呢喃了一句,知曉李芸娘的性情,絕不會對自己胡言亂語口既然不能說,那就必然有不能說的理由。

  略一凝思。軒轅依人就將這疑惑,暫時埋入心底:「可是那出手之人離去時,特意交代過你?」

  李芸娘聞言也不說話,回想著不久前的情形。宗守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什麼交代口方才更是在軒轅依人面前,主動承認。

  不過越是如此,越是令人難測心意,只覺此人的性格,實在是陰險詭異至極。

  先前雖是在戲耍自己,卻難保沒有動過殺意。

  只是此事,終究與小姐終生大事有關。仔細尋思了片刻,李芸娘才神情古怪的反問道:「小姐,假如有一天,你發現宗守世子不是世人以為的廢人,而是比那十萬血殺李邪靈,還要強上一些的少年天才。那些想殺他的人,對他而言,其實都如螻蟻草芥,跳樑小丑一般,不值——。小姐你會怎麼做?」

  「怎麼問起這個?這種事,怎麼可能?」

  軒轅依人哂然一笑,本待不答。只是下一刻,就見李芸娘眼神認真無比。不有也暗暗奇怪,卻沒怎麼細想,就隨口道。「那樣不是更好?他若真有那樣的本事,我也能輕鬆一些。不過只要有一日,他還未真正登上乾天山妖王之位,我就該陪他共患難。既是夫妻,那就該生死相隨!而且納徵之後,就該請期完婚了。等到婚事瞭解,我就回丹泉宗潛修一一」

  李芸娘有些垂頭喪氣,這個結果,她也早料到了。無氣無力道:「小姐以前不是很討厭這宗守?他再無需人庇護,小姐豈不可安心退了這門婚事?也不違小姐您的仁義之道!」

  軒轅依人一聲失笑,面上透著不讚同的神色:「芸娘姐姐,世子要真是天才,那就是我軒轅依人的有眼無助,識人不明。就更該重新認清他才對,怎能還用以前的印象去看他?再說我以前也非是討厭,只是不喜被大人當成棋子而已」

  李芸娘仍不甘心,柳眉斜挑:「那要是他主動退婚了?」

  軒轅依人神情一怔,開始認真的思索。半晌之後,臉上再次浮起不正場的紅暈,語氣決然道:「若是十五天之前,我或者會答應!如今卻再不可能。古人有七出之條,依人一條未犯,怎能由他退婚結緣?此言就此作罷,不要再提!」

  李芸娘哀聲一嘆,旋即又心中微動:六J、姐請容芸娘最後再問一句,那玄月木煌決,莫非真只有上霄宗的寒玄古丹的可解?」

  「也不一定,宗門藥典中記載的幾種靈丹,都可緩解。只是材料還缺了凡昧。應該可以煉出來,不過時間有些來不及一」

  軒轅依人搖著頭解釋,話才說到一般,就只覺一股強烈無比的昏眩感,驟然襲來。整叮,人忽然暈倒在塌上。

  李芸娘心中一驚,忙探手去扶。當觸及軒轅依人肌膚的霎那,身軀立時再次一震,凡乎驚呼出聲。只覺手中觸摸到,是一片冰涼,毫無哪怕半分溫度。而瞬間之後,又轉為火熱。

  同一時間,在六十里外的原定,正是嘆息著,將周圍那牢籠般的紅色絲線收起。

  重新收攏成之前俅狀,不過其中一側,卻有了個小小的坑洞,隱隱有稍灼痕跡。

  「這四階靈器千絲籠,居然損毀至此

  並不心痛手中的靈器,只是有些感概軒轅依人的瘋狂。

  原定隨手將之拋入到袖內,而後是神情沮喪擔憂的看向遠處:「小燃元丹,瘋魔針法。如今師妹她也不知傷重到何等程度?氣血兩虧,元氣透支,又會否使那玄月木煌決的隱患提前爆發?記得她身邊,帶有凡枚小補元丹,也不知她有沒有及時服下?總之這次真是苦矣!師妹的性子,怎的如此剛烈?要是被我那師傅與凡位師叔知曉,只怕要刻了我的皮。

  天師兄啊大師兄,你還真是害苦了我。回去之後,我該怎麼交代一一」

  「不過,那宗守實在是該死!」

  只瞬間就將所有責任,全推在那位還未曾見過面的乾天山世子身上。原定心念內先是殺意驟起,接著卻又感疑惑:「玄武宗麼?有些不對,早在此人趕來之前。任千愁三人就已身死,那十萬血殺也在那時候氣息全無,驟然消失。這又是何人所為?莫非這位玄武宗,還能隔空殺人?」

 原定眉頭一皺,那位世子看來遠非是他所以為那麼簡單。要解決此事,恐還需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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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英名盡喪


  總共三十六匹馭風駒,被李邪靈一劍就斬了足足小半。不過二輛翻雲車分一分,仍舊可以拉動,只是速度慢了一些。
  
  而此刻宗守,正是神情凝肅,坐在車廂之內。在他身前,軒轅依人正側躺著,雙目緊閉,面上忽而滿是紅霞,忽而又蒼白如紙。
  
  宗守一手抓著軒轅依人的右手手腕,仔細探著脈。良久之後,才探了一口氣,將軒轅依人的手放下。
  
  發現這女娃情形不對勁,還是在準備動身之時,見軒轅依人不現身,而李芸娘的情形也極怪異,有些六神無主,慌張失措。這才強行介入,把軒轅依人搬到了自己車上照看。
  
  而方才測脈,只覺軒轅依人的情形,遠遠比他意料中還要糟糕。
  
  「氣血巨虧,元氣虛損。經脈也有兩處斷裂,這情形,只差一步就要死掉,這個蠢姑娘,何必這麼拚命?何苦來哉?」
  
  那發出丹泉宗火信之人,既是要將軒轅依人從他身旁引開,想必也不會對這女孩不利。軒轅依人究竟是因何緣故,把自己的身體傷損至此,自然是不言自明。
  
  看她體內的氣血虧損程度,只怕這幾個時辰裡,都是在拚命。
  
  「有些不妙,她身體忽冷忽熱。這玄月木煌訣,好似情形也有了變化…」
  
  宗守微微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軒轅依人上身的衣物解開。
  
  軒轅依人未穿褻衣,胸部處以一條絲綢束胸緊緊包裹著。宗守再指頭一條,一縷氣勁立時將那絲綢,從中央出齊齊切開。
  
  然後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就印入到了宗守的目內。軒轅依人的酥胸不大不小,恰可盈盈一握。卻極其堅挺,形狀姣好。此刻正如兩隻乳鴿,顫顫巍巍,尖端的兩點櫻桃,也是嫩紅的顏色。
  
  宗守看得一陣目迷,眼花繚亂,胸中立時騰起一股不顧一切的衝動。想要把那對美乳握在手裡,仔細把玩。
  
  連忙閉上眼,深呼了一口氣,不斷唸著『我是醫者,醫者父母心』,才勉力使心情平復了下來,
  
  卻又過了足足半刻時光,宗守才再次睜開眼。軒轅依人的身材,實在是美極。該大的大,該小的小,不但胸部可觀,那小腰也是細弱勻稱,骨肉均勻。不過此刻宗守視線,第一時間,就集中在軒轅依人胸膛的中央處。只見在那對乳鴿之間,赫然又一個火焰的印記,色澤內黃外紅,彷彿是火焰跳動。
  
  也不知是以前就有,還是最近才出現。
  
  宗守稍稍一觸,就覺指尖如火灸一般。指尖上的肌膚,幾乎燃燒了起來。
  
  軒轅依人本就是氣血虧虛,再被這門玄月木煌訣的火力不斷衝擊,自然是更是境況堪憂。
  
  而且這焰力已入肺臟,難以宣洩。肺屬金,而火克金,正是最糟糕的情形。
  
  這次也幸虧是遇見了他,若是換作旁人,即便醫術通神也沒辦法。

  先是將軒轅依人的小乾坤袋取到手,在裡面到處亂摸,不出片刻,就將一瓶外有小補元丹的藥瓶取在手。
  
  無法確定藥量,宗守先是以指甲從藥丹上刮下了一小片,放在嘴裡嘗了嘗。
  
  然後直接將三枚小補元丹,餵軒轅依人服下。只可惜這女娃仍有些模糊的意識,知道自己吞服,讓宗守暗暗惋惜不已,遺憾的輕嘆一聲,至於到底可惜什麼,卻只有他心中有數。
  
  接著又將那套金針取出,一枚枚插入軒轅依人的體內。
  
  他前世煉丹不行,不過這金針渡穴之術,卻是出神入化,也與他的武道有關,當到實力到一定境界之後,對全身脈穴,氣機運行,都是瞭如指掌。
  
  一個武道強者,通常也可成良醫。
  
  只寥寥十幾針,軒轅依人身上的熱力,就漸漸消退。胸膛處那朵火焰印記,也彷彿淡化了不少。
  
  宗守接著又在腕脈上一割,立時一縷鮮血湧出,滴入軒轅依人的口中。
  
  三枚小補元丹,還是有些不足,更要顧慮藥毒,加重症狀、要補氣血,壯元氣,世上莫過於他體內取自雷鸞之卵的先天精元。
  
  反正沉積在體內,一時也消化不了。正好可助軒轅依人,補補身體;大約小半碗血灌下,軒轅依人的面上,就恢復了正常的紅暈,那團火焰,也是消失無蹤,淡去無跡。
  
  宗守的眉頭,卻仍舊緊皺。這是治標不治本,而且,火入肺脈之局,已到了極危險的程度。
  
  把那些金針全數收起,宗守又陷入了凝思。
  
  「那寒靈玄意丹,看來還是要提醒這女娃練出來。雖不能治本,卻能多多少少,壓制輪脈中的火力。不過要想解決,還需另謀良策…」
  
  突然心中一動,宗守手指無意識的,開始在軒轅依人身上,順著那輪脈走勢滑動著。
  
  「火入肺,乃是因心火太盛。或者可從脾腎著手,可惜我只知玄月木煌訣的大致原理,要想徹底解決,還需一些時日!」
  
  忽然手指尖,觸到一團軟軟的事物,宗守下意識的點了點,只覺觸感良好。又忍不住按了按,然後忽而又猛地心神一醒,感覺情形有些不對,只覺這車廂內的氣氛,突然就陰冷了下來。
  
  往下一望,只見已經甦醒過來的軒轅依人,正睜著大眼睛,悲憤欲絕的看著自己,眼裡噙著淚水,又怒焰燃燒。

  宗守的額頭上,立時冒出斗大的冷汗。想要解釋,可當望見自己,正按在軒轅依人酥胸上的手時,頓時如被火燙著似的縮回了手,一時啞然無語,是再說不出話了。
  
  軒轅依人也直起了身,三下兩下,把衣服穿上。然後貝齒咬著唇,絲絲盯著宗守。
  
  須臾之後,就是兩行清淚流下:「世子請自重!依人與你畢竟還未曾完婚,你怎能如此輕薄?究竟是把我看成什麼人?我原以為世子無法習武,心性卻還算不錯。卻沒想到世子,竟然是這樣的色胚!趁人之危,實在可鄙!」
  
  宗守就彷彿被天雷轟了一下,心神一晃,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腦子裡只有『色胚』兩個字,在不斷的轟響。
  
  直到軒轅依人一言不發的含淚離開,才驀地一醒。再想要解釋時,軒轅依人卻已是下了車。
  
  不由是一陣欲哭無淚,天可見憐,他一開始或者是起了些邪念。可到後面,卻真正是心無雜思,全心一意在想著補全玄月木煌訣缺陷的方法。將軒轅依人的上衣解開,也是為針灸所需,可真沒起半點壞心思。
  
  鬱悶到了極處,宗守乾脆是以頭撞牆。這次估計真是跳到雲海裡,也再洗不清了!
  
  「少主,依人小姐剛才怎麼哭了?」
  
  初雪這時也邁入了車廂,疑惑地四下看了一眼,她平時蠢笨,此刻卻是聰明之極。忽然是想到了什麼,張大眼定定的看了看,然後也是鄙薄不已,輕哼著道:「少主!不是我說你,你也太急了些。乘人之危,算什麼本事?其實只要完婚,依人小姐整個人不都是你的?」
  
  宗守一陣氣結,狠狠地瞪了眼初雪的臀部,而初雪也立時身軀緊繃,神情警惕,悲憤道:「少主,這次不能算數!你說了那頭朧影獅會出手的,可結果從頭到尾都沒現身。用了三刻鐘又不是我的錯!你要是打了我屁股,就是處罰不公,公報私仇!」
  
  宗守嘿了一聲,裝模作樣的猙獰一笑,又大馬金刀的在軟榻上坐下。
  
  其實朧影獅已經出過手,只是初雪不知而已。若非是這頭獅子,幾次蓄意暗顯,迫得那靈師驚慌失措,最後更以本命神通暗助。初雪早已身死,哪裡還能殺得了那位靈師?
  
  這頭獅子,果然是無比聰慧,令人驚喜。彷彿天生就適合生在暗影之中。他本是欲在此戰之後,就將它招回。不過此刻卻息了這想法。讓這朧影獅潛伏之外,作用只怕更為巨大。
  
  正要再嚇唬嚇唬一番這小丫頭,忽而鼻間聞道一僂淡淡清香,宛如空谷幽蘭。
  
  宗守微微一怔,瞬間之後,才意識到這是軒轅依人的體香。而後心念,又是一陣恍惚。無數念頭,紛湧而起。
  
  此刻同樣心亂如麻的,還有軒轅依人。匆匆跑回自己車裡,才總算稍稍定神。
  
  只覺是心如鹿撞,渾身火燙,胸前還彷彿殘留著,被宗守大手握著的感覺。那使人全身酥麻的顫慄感,令人是羞澀無比。
  
  「那個色狼!」
  
  軒轅依人面似火燒,暗暗呸了一聲。卻出奇的並不覺太討厭,只是有些委屈。
  
  「難道我軒轅依人,也是那種水性楊花的淫蕩女人?不對,剛才就有些奇怪,對他感覺極其親近。難道是因那傢伙,是我未婚夫的緣故?是了,一定就是如此!」
  
  自我安慰了片刻,軒轅依人才覺自己情形又些不對。口內腥甜,似乎是含了什麼血液。
  
  全身上下,也多了十幾個針孔。所刺之處,都是臟腑二輪的大穴,各有奇效。而且看針法,竟是精準無比。
  
  體內本該是虧虛到極處的精氣,也已經恢復了不少。
  
  「那為我施針之人,莫非是宗守?」
  
  軒轅依人身軀忽然一頓,目現迷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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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武聖留影


  仍舊是那處密林之內的空地,此時正在下著沂沂瀝瀝的小雨。將地面上的血跡,沖得是乾乾淨淨。
  
  「『詭劍』任千愁、『嵐劍』謝俊、『怒劍』雲濤,還有一位十萬血殺李邪靈,三位有希望登入武宗境界的先天劍師,再加上這未來的天位李邪靈。這次雲瑕山的損失可真不小…」
  
  密林之中,一個黑衣人影,正是昂首挺立。披著黑色的斗篷,依稀可見其面目,精緻秀美,男女不辨,似是極其年輕。正仰著頭,看著那樹梢。
  
  「可惜了!天不作美,這雨一下,所有的血痕都沖淡了。除了你我之外,此處更有至少五拔以上的人,在我們之前到過此間。估計即便有什麼痕跡線索,也尋不到了。」
  
  在他身旁,另還有一人,同樣也是一身黑色裝束,不過卻未遮掩面容。鼻子奇大,幾乎佔據了臉部的一半,又偏偏是細眉鼠眼,顯得是猥瑣之極。目中不時閃現過的陰狠,更令人不寒而慄。此刻卻是漫不經心的,四下梭巡著。
  
  「不是奉師尊之命,要尋那個殺了米老的傢伙?為何要尋到這裡來?先前雖是受了乾天山的宗陽所托,要將那位世子送回去。不過幾日前師尊不是嫌他們出價太低,已經推掉了?這位乾天山世子,如今與我們可沒什麼關係!」
  
  「自然有關係!」
  
  那位俊俏青年冷聲一笑,走到一株松樹之前,淡淡道:「與這乾天山世子有關係的先天強者,那時大多都是在雲聖城附近。雲聖城之人,多少知曉些我等之事,凌雲宗也不會輕易向米老出手。我思來想去,也只有這群人最可能了。不知仇凌師弟,以為然否?」
  
  說話之時,這俊俏青年探手將一株斷枝取到手中,看了眼那斷口之後,立時倒吸了一口寒氣。
  
  「生機斬絕。這個人好凌厲的劍!不愧,是十萬血殺!」
  
  「李邪靈的劍,自然厲害。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連我都有些悚。那麼漂亮的妻子都被他斬了,化作一杯黃土。當真可惜!送給我玩玩多好?不過將他殺了之人,更是了得。也不知是否真是那位突然現身的玄武宗出的手?」
  
  見俊俏青年默然不答,仇凌也不在意,開始四下走動著:「不過雲師兄你先前說的倒是極有道理。那時雲聖城附近,有資格要米老命的人,這群人中至少佔了七成以上!說不定就是已經在這裡死掉的四位!」
  
  忽然駐足目光盯著腳下那李邪靈仍舊圓睜著眼的頭顱。仇凌的眉頭挑了挑,突然一聲冷笑。
  
  「都已經死翹翹了,做出這樣死不瞑目的表情給誰看?沒了命,也沒了劍,你還能殺得了誰?」
  
  竟是抬起了腳,重重一踏,將這李邪靈的頭顱,有如西瓜一般踩碎。
  
  然而下一刻,仇凌的神情忽然一變:「是劍氣?」
  
  無數凌厲的氣勁,在腳下忽然爆發。仇凌身形疾退一息之間,就暴退至二十丈開外。
  
  不過腳下仍舊是無數傷痕,足部處,更被洞穿出無數傷口。不由是一聲咒罵:「這個李邪靈,怎麼臨死了還要害人!幸虧老子反應的快。咦,有些不對…」
  
  仔細回想著剛才的情形,仇凌頓時是倒吸了一口寒氣:「是在脖頸處,不是李邪靈,而是殺他的那人,劍氣劍意都凝而不發足足潛伏半日有餘。這個人,當真是了得!果然不錯,是玄武宗!」
  
  那雲姓青年,這時身軀也是一動,飛至李邪靈那仍舊保存完好的軀體前,看了看那處斷口。片刻之後卻微微搖頭:「不對!還不到劍意層次。感覺應該只是先天境界,只是這如何可能?這世上的先天強者,有誰能勝過十萬血殺?這李邪靈精通陸地奔騰之術,迅捷無雙。否則也不至於在數十次追殺中,屢次三番的逃離,是什麼人能令他連逃命都是無法?」
  
  越說越是疑惑,眼中全是不解之色。而正在清理著傷口的仇凌,也是怔住。

  若是殺那李邪靈之人,是一位玄武宗,此事也不足為奇,只會暗暗感慨一聲這十萬血殺的命不好。可若是出手之人,只是一位先天武師。那麼這次的事情性質就是截然迥異的不同。
  
  若是此事在雲界傳開。不止是東臨雲陸,要為之震上幾震。即便連那中央雲陸,也要為之驚動。
  
  十萬血殺李邪靈之名,震撼的可不止是東臨雲陸。能夠在先天境界,將此人誅殺,此人天賦之強,豈不還要遠過十萬血殺?
  
  那雲姓青年的眉頭,也是微微皺起,半晌之後,又忽而一笑,驀地一掌拍出,竟使李邪靈的身軀,瞬間化為灰燼。
  
  「師弟,這次托你之福,還真是找到了有趣的事情。未必與米老有關,可我如今卻是好奇無比,定要看個究竟…」
  
  凌雲神宮內,龍若正駕著那條巨蛟,向遠處一座殿堂飛去。
  
  這座雲中宮殿,就坐落在重重雲海深處。面積廣闊,四處都是看不到邊際的雲霧。
  
  風景之美,實是曠絕天下。不過若是日日看慣了,也不過是尋常而已。
  
  龍若至那做石殿前千丈處,就從自己護駕靈獸上飛身下來,然後一直步行往內走去。
  
  此處面積雖大,人卻稀少。龍若走若門內,直接這石殿內偌大的空間,就只寥寥五人端坐著。
  
  其中四人都一身青袍,面容枯槁,雙目緊閉,坐在左右兩側。只有最上方一人,面如冠玉,眸似點漆,姿容俊美,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此刻正笑望著過來。  
  「可是奇怪我為何會將你喚來?且看看這個!」
  
  說話間,那堂上的少年隨手一揮,就是一道藍光飛至。龍若眉頭一挑,現出幾分凝重之色,大袖鼓蕩,一股吸攝之力發出。將那道藍光,小心翼翼的接在手中。卻是一口二尺餘長的小劍,鋒銳寒冽。
  
  「是斷刃劍!」
  
  龍若的眉頭一挑,然後大喜過望,朝著上方與左右一禮:「多謝師尊與幾位師叔垂愛,有此劍在,龍若的御劍術,必定能更強數分。」
  
  接著又覺好奇道:「這口斷刃劍,卻不知是何處取得?不是傳說宗門尋找了足足兩百年,都未有下落。此劍已經可能被那人毀去了麼?」
  
  「是你祖人狂師弟買來的,發現此劍的,是乾天山宗守。藏在一口普通的黑浪劍中,實在令人意外!為買下此劍,人狂可是用了兩枚人極丹,一隻五階魂獸。龍若你日後,可要補償他一二。」
  
  那上方處的少年說到此處時,又略一皺眉:「人狂也說這宗守,身具雙脈無法修行,至今一絲內息也無。不過此人能夠尋得這口劍,顯然是有些福緣運氣。龍若你親眼看過他,就真覺得他沒有半點修行希望?」
  
  「無有一絲內息?」
  
  龍若微微愕然,他記得前次見面之時,那位乾天山世子,分明已到了武師境界,而且根基不弱。為何祖人狂師弟,會說那孩子一絲內息也無?
  
  旋即就不曾在意,或者是此子徹底放棄希望,自己把真氣散了也說不定。以雙脈之身,修煉武道,幾乎每時每刻都是酷刑,放棄也不奇怪。
  
  將這疑惑按下,之後也沒怎麼猶豫,龍若就一陣搖頭:「記得前世就與師尊說過,此子身上,另有隱患。靈魂殘破,有天人之障。我料定他這一輩子,最多只能到秘武師境界!至於靈法,一旦到出竅境,則必死無疑。若是看錯,就把我這雙眼挖了去…」
  
  堂上的少年立時一陣輕笑,半晌之後,又化為遺憾的輕嘆:「可惜了!此子心性不錯,武道與符籙天賦,也俱是絕頂,為何卻偏偏是無法修行?天心無常,實在難測!」
  
  龍若默默不言,也不知為何,就在他說出方才那句話時。魂念間,忽然有種莫名的不安,似乎是做下什麼無法彌補的錯事一般,心中顫慄不已。
  
  那少年也未察覺龍若的異色,嘆息之後,神情也凝重了起來:「一年之後,就是龍門開啟之曰。諸宗弟子,都會匯聚於聚龍山。東臨雲陸諸多強者,也會參與。不過這數千人之中,只有二十,能夠有機會觀睹武聖留影。」
  
  我宗如今拿得出手的,也只你與祖人狂二人而已。龍若你這些日子,需得好生準備一二!若是丟了我宗的臉,絕不輕饒!」
  
  這聲音宛如晨鐘暮鼓,使龍若驟然回神,立時收束住所有雜念。朝著上方,正容一禮:「龍若明白了,絕不負師尊與諸位師叔所望!」
  
  胸中不由一陣激盪,龍門武聖留影,每百年才現一次。乃是萬年前一位名震諸界的武聖強者,親手所留的一面石壁,能有緣參悟之人,據說莫不都是武道大進。
  
  他修的雖是靈師,可卻是偏向劍修一道,武聖留影對他同樣重要。
  
  更是隱隱期待,與那東臨雲陸諸多豪雄,一爭高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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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靈脈金珠


  「呵呵,原來是天人之障!嚇唬我,還真以為這次難辦了…」
  
  幾乎同一時間,在翻雲車之內,宗守也同樣是一聲唏噓。只覺是心神一鬆,心情說不出的輕鬆。
  
  與那李邪靈一戰,不但是劍道與心境修持有了不小進展。意念全神灌注,在那殺劍的刺激壓迫之下,宗守體內的潛能,也有了小小的爆發。
  
  結合雷鸞之卵的先天精元,直接就化作真元在體內流淌。
  
  今日只一日夜的潛修,就將肉身第八脈臟輪再打通了小半,足足十三處大穴,全數暢通。
  
  渾身所有的穴脈,也充盈了些許。使宗守氣穴大增,也終於看見了那層『阻障』。
  
  人身有三處可與天地交通,一為肚腹中的臍眼,出生之時,先天就有。
  
  若是不習武,這臍眼會漸漸封閉阻寒,再無法納天地之靈。
  
  另一處,則在雙足之下,是為『地門』,打通之後,可感測地下靈脈,借引諸般靈力,是為先天。甚至可將那些小型靈脈融入己身。第三處,便是頭頂的『天門』,此處一通,那就是天位武宗。舉手投足都有山搖地動之能。似那雷動,當日只是隨手一刀,就在明鏡山上,斬下一道深痕。
  
  這個境界,破壞力實在太大。更壽元千載,與普通人相較,已是仙俗之分,人蟻之別。
  
  故此雲界諸宗世家,都有約定,一旦武者達到了天位,就需放下所有,不得再參與雲界五陸十二島所有凡俗紛爭。
  
  武者修行,當身輪圓滿,就需鼓足全身氣力,將地門破開。接引地靈,再由外至內,內煉脈輪,是為地輪九脈。地輪通後,再破開天門,與地輪同樣,借助群星之力,宇宙靈能,洗伐周身。
  
  不過宗守的體內,無論是地門還是天門,都是全數堵塞,厚實的可怕。宛如磐石,無法動搖,也就是所謂的天人之障。似這樣的人,窮其一生,都無可能使地門敞開。
  
  乃是他此前估算,幾種可能的情形中最是糟糕的一種。
  
  不過這也只是指常人而言。
  
  「看來我這倒霉的運氣命格,即便是轉生到萬載之前,也沒能變得稍好一些。前世是經脈盡碎,天人之障。今生也同樣糟糕,雙脈並行,神魂殘破,也同樣是天人之障。嘿嘿!老天爺,你待我何其之薄?」
  
  宗守眉眼間,卻毫無半點頹喪之色。反而是神采飛揚,一絲絲遮掩不住的銳氣在眸中隱透。
  
  前世他足足花了足足七年,將地門打通,又三年使天門暢通。
  
  若非是這天人之障,他也不用以三十二歲之齡,進抵天位武宗之境!
  
  前世既能無依無憑,只憑自己那打不死,磨不滅的韌性將之貫通。那麼這一生,又有何理由,被這區區天人之障阻攔?
  
  有了一次經驗,這天地二門的閉塞,在他眼中其實已不算阻礙。
  
  故此這武道之途,雖仍是坎坷艱難,宗守卻只覺胸底內壓著的那些沉甸甸的塊壘,都盡數被搬開,再無一絲憂慮。
  
  心念暢達,體內的氣脈循環,似乎也更靈動如意了幾分。
  
  不過宗守只是鼓動真氣,完成了幾次小周天循環,就結束了吐納。
  
  修行一日夜,再繼續練下去,也無多少進境。六臟鍛鍊也還欠火候,積累未夠,也沒必要急著打通臟輪,有天人之障在前,這練氣之道,也急不來。
  
  宗守睜開了眼,便又將一枚白色的圓珠取出,正是當日取自於那李邪靈的遺物。
  
  此刻在光線照耀下,彷彿是透明般,散溢著純白光輝。
  
  在外人眼裡,是毫無瑕疵。在宗守行家眼中,卻能察覺內中,一絲絲雜質靈能,並非是真正純淨。
  
  「那李邪靈窮是窮了,不過只這一物,就可抵得三枚人極丹。也不知這傢伙是從何處取得?若是他真能將此物,融入到那口血劍之內,這一次我斷無勝理…」

  此物名喚靈脈珠,極普通的名字。卻是提取地下靈脈之氣,凝聚提煉而成。
  
  可增強靈兵,也可助先天之上的武修,提升真氣修為與地脈感應。
  
  而宗守的手中,就是一顆純金系的靈脈珠,而且是二脈級別,也就是所謂的二階金脈珠。
  
  故名思議,所謂的二脈,是指這靈脈珠內,封禁著至少兩條金系靈脈,且品相不凡,雜質極少。
  
  若是與那口血劍混合,足可使之提升足足一個品階、那時宗守,哪怕是武道修為再怎麼深厚,也是無有勝理。
  
  而此刻宗守所看上的,卻是這靈脈珠,可以用做為外丹的功用。
  
  當日在云聖城,宗守無意看視到軒轅依人修行之時,後者身前懸浮的那枚青火二色交雜的靈珠,就是所謂的外丹,同樣以靈脈珠煉製而成。
  
  不過品相高得多,宗守只憑目側,就可知內中,至少也是木靈七脈,火靈六脈。
  
  而宗守手裡的這枚,若是用來煉製外丹,其實還差了不少。
  
  靈脈珠至少要四脈之上,才有成為外丹的資格。
  
  不過他卻另有其法,可以將之利用。
  
  「這金系靈脈石,雖只是二階。遠比不得依人的外丹,不過對我而言,卻也勉強夠用。就是不知,小金能否用得上…」
  
  想起軒轅依人,宗守又是一嘆。雙眉低聳著,心情再次沮喪起來。這件事,實在是想起就尷尬,也更令人發愁。
  
  強打起精神,宗守又開始在車廂之內,佈置著獸晶。
  
  符陣是前次在那黑泥沼澤時,就已繪製好,也不用多做改動。
  
  而這次放置的獸晶,全是三階之上,多以金系為主,又夾雜了一些土系、風系、火系與最稀見的雷系獸晶。
  
  仍舊是擺放出香案法壇,把圓滾滾的小金,放在那香案的中央處。
  
  小金懵懵懂懂,明顯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它先前消耗極大,正在宗守的手臂上睡得香甜,就被抓了下來。此刻正是蹦蹦跳跳,似乎在表達著不滿。
  
  宗守嘿然一笑,拿著那枚金系脈靈珠,在它面前一晃:「想不想要?」
  
  小金的身軀頓了一下,然後跳得是愈發劇烈,傳來的意念,也全是期待迫切之意,就如是吐垃圾一般,把之前吞下的那顆風靈青珠,吐了出來。
  
  宗守毫不意外,在它的頭上重重一拍:「那就老老實實的呆著別動!要是這次撐不住,說不定就要沒命。到時你主人,也救不得你!」
  
  那小金也不知有沒有聽懂,不過當宗守的話落之後,那如果凍般的身軀,就趴在香案上,動也不動。
  
  宗守的神情,卻微微一肅。點燃三根檀木線香,借助這焚香鎮靜心神。
  
  然而靈決一引,腳下的符陣,就立時啟動。一絲絲元力從那獸晶之內溢出,向小金匯聚而去。
  
  不出片刻,就使那圓滾滾的軀體,又一次染滿了五色。
  
  宗守仍舊是一隻手,按在小合的頂部,展動開吞天元化大法。
  
  不過這一次,卻非是吞吸入體。而是以那十八道驚雲神滅劍意,將那些雜質一一斬碎,再以撼世靈訣催動螺旋勁氣,全力絞動。將之淨化之後,又重新灌入小金的體內。
  
  這是為它減輕壓力,哪怕這小傢伙,天生就有純淨體內異物之能。可相對於這一次所吸收的龐大元力,仍舊是有些不足。
  
  隨著時間推移,小金身上的五彩之色越發濃厚。花花綠綠的,煞是好看。而身軀也膨脹了整整一圈,胖乎乎的。外皮也是光滑無比,更顯可愛。
  
  宗守卻眉頭一陣緊皺,知曉這是那些元力,把它身體撐漲之故、此刻的小金,只怕是痛苦無比。
  
  好在那些獸晶,已是一顆顆在破碎,也到了極限。接下來就要看這小傢伙,能否將這些元力,吞噬消化了。
  
  接下來他也幫不上忙,宗守只能是默默的在一旁坐下,靜靜等候。
  
  其實似這等拔苗助長的方法,對魂獸還可,可對尚有肉軀的護駕靈獸而言,其實並無好處。初始時或者能迅速提升,可遇到後面,越是進展艱難,就如武者一般。
  
  不過此時,卻是不得不然,他若想要有保命之能,就不能不用此道。
  
  「此次回了乾天山,把事情了結。就需得去那個地方一行,對我雖是沒什麼好處,可身旁小金小智都能實力大增。對了,有那東西在,初雪可增進些修為。至於妖眼銀熊,魂獸去了也是無用。」
  
  正心中思忖著,宗守忽的心中微動,看向了眼前,只見一絲絲煙氣,正從小金身上溢出。
  
  不由眉頭一挑,知道今曰之事成了!手掌再猛地一吸,將小金未能吸納的元力,全數吸出。直接丟往窗外,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再看香案上的這小傢伙,軀體仍未縮小,萎靡無比。胖乎乎的,似乎連稍稍動彈,都顯困難。
  
  不過那五彩顏色,倒是在頃刻之間,就淡薄到無法再見。恢復成以往那銀白的顏色。
  
  宗守一笑,將那枚金系靈脈珠丟了過去,當此一融入小金的軀體內,立時一股凌厲堅銳的氣息,在馬車之內升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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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25288128 於 2012-11-1 19:08 編輯

第一二九章 何時請期


  宗守一笑,將那小金取在手上,感覺到這小傢伙的軀體,已經縮水了不少,不過仍舊是在痛楚之中。
  
  安慰的輕撫了撫,宗守又取來些魂液,混合著靈墨,在小金身上繪了幾個鎮定心神,助其吸收元力的符文。果然過不多久,這小東西就安靜了下來,靜靜躺在他的身心中。
  
  而宗守也閉上眼,把一絲意念,探入到小金的軀體內。只見那枚金系靈脈珠,此刻正靜靜的依在小金的獸晶附近。
  
  一絲絲靈力脈絡,正在二者之間,不斷的搭建。
  
  這小東西天生可擬化萬物,身體無有定貌,可變化萬千。其體內的靈力脈絡也同樣如此。故此這世間所有的符器,靈器,法寶,甚至各種天地奇珍。小金都可任意驅使。只需擬化出專門的靈力脈絡,就可幾近完整的,導引出這些靈物之力。
  
  故此這二階金系脈靈珠,他或者無法用來作為外丹。小金卻可借此物,以外丹方式,達至四階境界,而這小東西,也同樣可以靈絡的方式,將任何靈物之力,灌輸給他這個主人。
  
  就比如之前的風靈青殊,在黑泥沼澤時,以那時宗守的能力,本是絕無法催動此物。然而由小金隔一層轉接,卻可自如使用。
  
  換而言之,此後這小東西,就可算是他的外丹。威能雖是較之真正的外丹差了不少,卻也能使他擁有部分先天武師的能力。
  
  只是當片刻之後,宗守卻又眉頭皺起。此刻小金體內,那正在建立的靈力脈絡,實在太過於簡單了。
  
  只略略思量,宗守就毫不猶豫的插手,日後的神獸萬象,聰慧勝過成人。不過在此刻,還只是一頭智力低下的黏獸而已。哪怕變異了,也不可能有太多智慧。
  
  「小東西,這靈力脈絡可不是這麼搭建的。」
  
  以一絲絲魂力開始小金的軀體之內勾畫,後者也極其馴服,直接跟著宗守的魂力分佈,在體內構成一條條管道,與那金系靈脈珠連接。
  
  所有管道,看似毫無規律,可若是遠看,就可發覺所有的靈力脈絡,就彷彿是一個繁複又精細無比的符陣。
  
  而待得所有通道,都全數搭建妥當。那透出小金體外的庚金靈能,也逐漸消散。
  
  「還差了一點,才能借外丹之力,衝至四階,要等到下次吸收獸晶,至少也需二十日時間,剛好能趕上。」
  
  宗守細細算了算時日,恰是剛好在返回乾天山之前。不由微微一笑,放下了心。
  
  此刻小金雖還差最後一步,不過已可借用部分,那顆金系靈脈珠之助。
  
  宗守一手托著這小傢伙,一邊拔劍而出。只聽『嗤』的一聲銳響,一道劍氣直刺數丈之外。
  
  隱隱可見火焰與寒霧糾纏,呈螺旋之狀。另還有一絲絲紫雷繚繞。
  
  這劍氣一閃即逝,瞬間就消失無蹤。宗守卻眉頭挑起,露出滿意的笑意。
  
  「劍氣及三丈之外,這水準已可與初晉先天的武修相仿。」
  
  我借助金靈珠之力,更使這劍氣凌厲銳絕。一旦等這小東西,進入到四階,必定能至五丈。只可惜,到手的是金系的靈脈珠,若是水雷二系,必定更為霸道!」
  
  收起劍,宗守又猛地用力一揮,這車廂之內,赫然也現出輕微的震鳴之聲。周圍的空氣,也彷彿在隱隱波動。
  
  「不用借助我那雷走靈骨,似乎也有一萬七千斤之力!距離先天,只差一線!」
  
  正要這試著施展一下輕身提縱之術,宗守卻又忽的一皺眉。一個意念,就使小金重新化做一層薄膜,鑽入他的袖內隱藏,走到車內茶凡旁坐下。
  
  接著只過了數息,就見那一日之前哭著離開的軒轅依人,登上了他的馬車。
  
  宗守本以為她是來興師問罪,不過軒轅依人上來之後,卻只是神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悶不作聲的,把一瓶丹藥,放在他的面前。

  宗守挑了挑眉,把那藥瓶拿在手中,有些疑惑道:「這是什麼?」
  
  「是用你給的藥方,改良之後煉製的通靈玄意丹!我加入了露靈草,與董竹心二味,可能比不上你給的那原本藥方,不過自信效力不差太過、這瓶藥我專門改動過,可以配合那脈靈丹服用。或者沒法減弱痛苦,卻可使你支撐更久,更可借脈靈丹鍛鍊魂力,也算是相輔相成…」
  
  軒轅依人略略有些疲憊的解釋,神情憔悴。那兩眼也猶如紅櫻桃一般,顯然回去之後,又哭了許久。
  
  「原來如此!」
  
  宗守心中一暖,面上卻不動聲色。點了點頭後,打開瓶塞。他這未婚妻,確實是財大氣粗。這裡面所謂的通靈玄意丹,足有百顆之巨,光是花用的藥材,就價值不菲。
  
  煉製這種靈丹,普通的銀絲碳已是無用,必須用更稀見的煤精才行。
  
  心中微喜,宗守是毫不客氣的,將這瓶藥收起。知曉自己出竅境,需要凝聚的三枚真符,已經有了著落。
  
  接著卻又只覺一陣頭疼,仔細思忖了一番,想要這軒轅依人知曉那寒靈玄意丹的作用,只怕還需再透露一些,特意點醒才行。
  
  目光一閃,宗守面上就眉頭一皺:「你這通靈玄意丹,看起來倒是不錯。可是不是有些捨本逐末了?不知此丹可有冰魂之效?我以前曾看過一本藥書,說是冰藍草能降心火,鎮心神。那雪蒂子也能夠去火力,使肝清肺明。你這丹,可別比寒靈玄意丹差太多…」
  
  那軒轅依人一陣氣結,有些不喜。她性情溫和穩重,即便再怎麼惱火,也不會輕易發怒。卻最容不得別人,質疑她煉丹的本事。那通靈玄意丹,是她窮究藥理,專為宗守配出來的替代丹方,藥效怎麼可能會差了?
  
  隨即卻又心中一動,目泛激動之色,猛地抓囘住了宗守的手,急問道:「你說冰藍草能降心火,鎮心神。雪蒂子也能去火力,使肝清肺明。此言可真?不知是出於哪本藥書?」
  
  宗守只覺手腕,就彷彿被鐵鉗鉗住似的,微感痛楚。知曉這女孩顯已是失了方寸,這力道怕不有萬斤以上?足可捏死一頭二階妖獸了。也幸虧是他如今煉骨有成,才沒被抓碎。
  
  眉頭一皺,又舒展開來。宗守仍舊笑意如故:「哪本藥書我就不記得了,乾天山藏書極多,臨海書院更是有三大書庫,誰記得是哪一本?依人小姐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軒轅依人神情一怔,有些失神落魄的,把手收了回來。直過了片刻,才恢復平靜,想起一日之前,身上那些針孔。不由再次眼帶異色的,仔細看了過來。
  
  宗守被她看得心中發虛,眼皮不自禁的跳了跳,正心中暗忖著,莫非這女孩終於發現自己的不凡了?自己這顆明珠,果然還是藏不住那絕世光華。就連這麼愚笨遲純的丫頭,也察覺到了。
  
  正暗暗期待,卻只聽軒轅依人面露感激道:「世子可是精通針灸之術?能夠知曉脈靈丹與寒靈玄意丹兩種丹方,又知冰藍草與雪蒂子的藥效,多半也是精通藥理。所謂久病成醫,想必世子為自己的雙脈之體,想過無數辦法。昨日救我的,也是世子可對?是依人誤會你了…」
  
  宗守再次呆愣在了原地,心中苦笑,再次無語。片刻之後,才又自嘲一笑,也罷,總算沒被人誤認是色胚了。
  
  而這時軒轅依人的語氣,又是一轉:「不過那時世子雖是事急從權,可依人畢竟也是清白之軀。如今事已至此,不知世子準備何時向我父母請期提婚?」
  
  話落之時,那雙星眸又定定的瞪了過來,既顯認真又黯然忐忑。
  
  宗守愕然與她對視,幾次三番張口欲言,又吞了回去。對著這雙眼睛,實在說不出退婚這句話。
  
  正心中沮喪,怎麼越來越感覺自己,像是個始亂終棄的負心人似的?正不知該如何答話才好,就聽外面初雪忽然一聲呼喚道:「少主,這裡好大的霧!連叔駕車在這裡轉了許久,都出不去。好像是迷路了…」
  
  宗守頓時如蒙大赦,急忙跑出了車廂。而待得他趕至車轅處時,就只見眼前,赫然是一大片迷濛的雲霧瀰漫。就彷彿是置身於雲海之內,三十丈外,就已經是不可見。
  
  好在軒轅依人那輛車,仍舊在緊緊跟在後面,並未失散。不過那李芸娘也已是不敢任那些馭風駒奔馳,而是坐到了車轅後,小心的開始駕馭著馬車。
  
  宗守四望了一眼,也不知此處到底是何地,只知是非常空曠之地,而且地勢平緩。
  
  兩輛翻雲車在這裡奔馳,幾乎未有什麼起伏、「平路駛地,怎麼會迷路?」
  
  宗守眉頭一挑,疑惑萬分,連凡乃是先天武師,無論是靈覺,方向感遠超常人。即便此處有大霧,也至少能目視六十丈外,基本不受影響。
  
  而且這一路直走住西,又不用轉彎繞路,怎可能會迷失方向?
  
  緊接著,宗守又仰首望天,半晌之後,目中才隱隱透出幾分厲色。
  
  「這幾日天乾地燥,這霧氣似乎不是正常形成。而且範圍極廣,至少也是籠罩百里方圓,不是靈陣之力,就是靈法召來。莫非是有人,要對我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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