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神煌 作者:開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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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燈 2012-2-24 16:22: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2 5584859
熄燈 發表於 2012-4-3 15:59
第一百章 靈劍之秘


 “有些古怪——”

  宗守沉吟的時候,下方就已有人出價。直接開到二百三階獸晶,然后是一直往上攀升,直到四百之數,這才慢了下來。

  這已是接近這口黑浪劍的正常價位,而繼續跟價之人,也只寥寥幾位,都在幾個包廂之內。

  宗守又再次定定看了那口劍一眼,直到再無人出價時,才朝著尹陽,比了一個‘九’字的手勢。

  尹陽見狀,雖是有些意外,卻并不打算違逆宗守之意。不過還未來得及開口。初雪就已興奮地搶先跑到了窗旁出聲:“我家少主說,九百三階獸晶!”

  一霎那間,無數帶著探究之意的目光,都紛紛從茶樓內,四望過來。并無多少驚意,卻各自眼含異色。

  世上的三階精獸不少。然而要凝聚出合格的三階獸晶,卻需幾十年的積累。往往在凝聚之時,這些精獸,都已站到了三階的巔峰。

  故此雖有不少秘武師,專門以獵殺精獸為生,可即便傾其一生,也最多是五六百的數目。

  九百枚三階獸晶,已然是遠遠超過了這口黑浪劍近倍。都夠買一口煉制精良的一階靈劍。

  而所有望過來的視線中,都大多帶著鄙薄之意。旁邊不遠處的宗靈,也是如此。眼睛瞪過來,一副‘你真的很蠢’般的神情。

  宗守卻毫不理會,靜靜等候著結果。過了數息,都已無人報價。就在那老人,已經準備放棄再等時。

  樓下又是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一千三階獸晶!”

  宗守循聲望去,只見那出言之人,正是角落處,那位獨自坐著的黑衣中年。

  而此刻茶樓內的眾人,早已是面露驚奇之色。說來也怪,宗守報出九百的價格,所有人都視之為白癡。可當這黑衣中年,把價格抬至到一千,卻無人敢于輕視。反而是再次仔細朝那劍打量,試圖尋找著其特異之處。

  暗自搖頭,宗守也沒怎么猶豫,就朝著初雪,再次伸出了五個手指。

  初雪立時心領神會,再次朝窗外高聲道:“五千枚三階獸晶!”

  這一次,已是令此地大多數富紳無法呼吸。此地的許多人,一生的積蓄,都只不到這個價格的十分之一。

  五千枚獸晶,即便是買下三五條先天武師的命,也綽綽有余。

  那包廂之內,也不知是何人。僅僅只為這一口平平無奇的劍,就報出這個令人心驚膽的數字。

  那黑衣中年卻毫不動容,沉吟了數息,才再次開口:“五千一!”

  宗守咧嘴一笑,只向初雪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

  不過這一次,不止是尹陽皺起了眉頭。就連初雪也是有些遲疑。被宗守逼視著,才中氣不足的勉強開口:“一萬三階獸晶!”

  話音剛落,那邊包廂里的宗靈,就已經忍不住破口大罵:“宗守,我看你是瘋了!我們乾天山七百萬族人,三千秘武師,一年才只不過狩獵到二十萬三階精獸而已,連同諸城敬獻,總數才只十萬三階獸晶的歲入。你今日花一萬三階獸晶,就只為一口破劍?即便要敗家,也沒這樣的敗法?那口劍到底有什么玄虛?我就不信,你一個連輪脈都沒開的人能夠看出來!”

  宗守老神在在,毫不在意。前輩子窮慣了,日日都是精打細算。這一世運氣好,成了妖王世子,大族子弟,家財億萬,自然不能小家子氣。

  這種以錢壓人,不把獸晶當一回事的滋味,卻是極爽。

  至于那宗靈,根本就懶得去搭理。我用我的,與你何干?這些獸晶若不全用掉,難道還等著靈潮大起之時貶值?

  如今一顆三階獸晶,可價值千兩黃金。可若放在兩年之后,百兩黃金也是稍嫌高了。

  樓下的黑衣中年,也是再一次看過了過來。目光里卻毫無怒色。哂然一笑,帶著輕蔑之意:“當真蠢貨!”

  旁邊的眾人都是一怔,接著只過了瞬息,便已明白了過來。角落里的這人出價,多半只是為戲耍那樓上包廂內的人,頓時為之莞爾,

  那主持拍賣的老人,也是一陣喜笑顏開,又有些擔憂。

  任誰都未曾想到,一口普普通通的黑浪劍,都賣出萬枚的天價。這口劍只抵押出百枚三階獸晶,卻足足賺了九十九倍!

  只是如此高的價格,那出價的人,拿的出來?直到另一位掌柜模樣的人物,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那老人才滿臉的喜色。揮了揮手,便讓人把那口劍,立時送至宗守的包廂。居然順帶還找來了三陸錢莊的朝奉見證,寫下憑據,似乎是生恐宗守反悔。

  待得這幾人都紛紛滿意離去。宗守才把那口黑浪劍拿起,放在手中端詳。

  此刻拍賣的,都是一些武修靈師的丹藥與符箓,再還有便是古董以及一些房屋地契之內。

  宗守毫不感興趣,只專心致志地,研究自己手中的劍。

  只聽宗靈,仍舊在那邊的包廂里罵罵咧咧,似乎有些累了,語氣也轉為譏誚居多:“君上英雄一世,怎么就生了你這個蠢貨兒子?若是泉下有靈,知曉今日他畢生積蓄,被你這么揮霍,卻不知會不會氣吐血?雙脈之身,無法修武也就罷了,腦袋居然也這么笨?那云瑕山的人物,哪個不是以背信棄義為常事?若是開價高了,直接賴掉,誰能奈何得了他?偏你這么蠢——”

  宗靈在喋喋不休,另一側還有一道冰冷目光,朝著這邊看過來,正是紫雷槍宗原。

  宗守卻全當是沒瞧見沒聽見,而初雪雖氣,此刻卻也是一陣氣虛。找不出話反駁。

  只有尹陽面色不動,也同樣神情認真地,看著那把黑浪劍,似乎要幫宗守,找出這把劍的值錢之處。

  “果然是有些古怪!”

  宗守看了片刻,又屈指彈了彈劍身,發出一聲‘叮’的震鳴,久久不息。

  側耳傾聽了片刻,宗守就把視線,集中在這口劍的劍柄處。

  雖是劍身黑不溜秋,可這劍柄,卻鑲著十顆明珠,另繪有幾十條怪異的符箓。

  宗守試了試,將明珠全部摘下,又擺弄了片刻。然后尹陽,初雪,就只聽‘咔嚓’一聲輕響。

  下一瞬,無數被緊緊封閉的氣勁,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四下沖擊。將那四壁木板,穿出無數透明小洞。

  而后又是一股凌厲銳絕的罡勁,驀地沖騰而起,將宗守這間包廂的屋頂,整個強行沖開。

  宗守的手中,也多了一把小劍,長約二尺,寒光閃爍。

  而這時整個茶樓,所有人的視線,都是再一次眺望。這一次,也不止是驚異。

  “是三階靈兵——”
熄燈 發表於 2012-4-3 15:59
第一百零一章 劍中藏劍


  樓內稍有些實力的武師,最多只能感應出是一口三階靈兵。

  那些先天武師,卻都個個霍然站起。都被那勃發的凌厲意念吸引,各個眼帶愕然地,看向了宗守的包廂。目光也漸漸地熾熱,神情難以置信。

  “——是劍意,居然是劍意!”

  “這黑浪劍中,居然是有這等樣的玄機。”

  宗靈一陣怔怔失神,有些茫然地看著這一幕,似乎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他雖未至先天境界,卻家學淵源。知曉這口劍的不凡,也勉強能夠感應,那口短劍之上,所蘊的武道意念。

  “原來是劍內有劍!”

  宗守也是啞然失笑,仔細端詳。忖道怪不得,感覺會是如此古怪。

  以金生水,不但可以蘊養這口黑浪劍。更可借助后者那層層疊疊的水系符箓,遮掩住這口金系靈劍之上,那銳利無匹的劍意。

  這么說來,不止是他手中短劍,便連實質上作為‘劍鞘’般存在的那口黑浪劍,只怕也是有些不凡。

  挑眉望去,果見旁邊的另一口純黑長劍,此刻也正顯現出淡淡靈光。不用約束內中的武道劍意,這黑浪劍劍身上,也仿佛多出了一些水紋,明滅不定,霎是好看。

  不過當他的目光,再次看了眼窗外時,卻只見那紫雷槍宗原,已經是下意識地,抓住了身旁的槍袋,目光奇芒閃爍。樓下的黑衣中年,也同樣瞇起了眼,手按住劍柄。

  其余幾位先天,也莫不都是呼吸沉重,眼泛兇芒,又遲疑不定的望著。遠處更有幾人,已是遙遙將他鎖定。

  這茶樓內的氣氛,須臾間就冷凝到了極致。也使客廳中那些云圣城的富商權貴,人人都是冷汗涔涔,不敢有絲毫動彈。

  所有先天武師之上的武修,除了‘練氣’之外,武道意念也同樣關鍵之至。

  ——韻、勢、意、魄、魂、神,武者只需在這上面稍有成就,不但能戰力倍增,也可以憑之破除符法,對抗靈師,更是突破天地輪脈的絕佳助力。

  此地聚集的先天武師,雖是只有宗原與那位云瑕七劍之首,初步領悟到了武道之勢,其余人等,不過才只到‘韻’的層次。走的路子,也與此劍之上,那無堅不摧的銳利劍意,稍有不同。

  然而若有此劍參悟,必定是能有突破!

  宗守毫不覺意外,淡然自若地,將手中的那把短劍,朝著外面晃了晃:“這東西我也用不上,恰好今日此地群英匯聚。那就借此寶地,也來一次拍賣如何?三千四階獸晶起價,諸位價高則得。或者以物易物也可,丹藥最好,能夠使用的符箓也行——”

  口中不動聲色地說著話,宗守的左手,卻始終搭在那黑浪劍上,一絲絲靈能意念灌入其內,似笑非笑。

  今日若然真有人敢動手強搶,他是絕不介意,血祭此劍。他如今,也正需人頭立威!

  而整個茶樓之內,又是一陣隱隱的躁動,又再次恢復寂靜。

  一枚三階獸晶,價值十萬紋銀。二階獸晶,則在萬兩左右。一階也是如此。大約是十倍的落差。

  而一旦到了四階,卻是近乎百倍的差距。不但先天境的妖獸極少,難以獵殺也是緣由之一。

  三千枚四階獸晶,已是超過了宗守此前,買下那口黑浪劍價格的十倍!

  不過此刻,卻無人感覺貴了。

  普通的一階靈兵,大約五百三階獸晶到一千左右。而三階的靈兵,價格卻足足攀升了十數余倍!

  其上所蘊的武道意念,也使這口劍,身價再增!

  不但可參悟劍意,以之助戰,亦可借助其上的武道意念。此劍雖然只是三階,卻有著不遜五階靈兵的威能。

  別說十倍,就是百倍,也是值得。

  不過在場之人,卻依舊是一陣靜默。沉默著,交換視線。

  劍引人垂涎,宗守的開價,也不算高。

  可三千四階獸晶,這樓內眾人,卻幾乎無人能出得起這個價錢。

  那宗原手中的槍,已經從槍套中取出。青藍色的槍身,紫紅色的槍刃,無不閃爍著金屬光澤。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似乎在權衡利害,目內兇念如潮。

  下方的黑衣中年,也同樣如是。手摩挲著劍柄,似乎在選擇,最佳的出劍時機。

  卻就在氣氛,漸漸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驟然在茶樓之內響起。

  “好一口斷刃劍!”

  隨著話音,一個白袍男子,驀地從一處臨河的包廂內,踱步走出。

  而此人方一現身,便仿佛有股清涼之意,滲入眾人心底。使這樓內沉凝氣息,立時一緩。

  便連殺意沸騰的宗原,也是眉頭微皺。竟提不起分毫戰意,手中的槍,更仿佛陡然間陌生起來,再無法刺出半分。

  那男子面上,也是笑意吟吟,看向了宗守的手中。

  “本是臨時起意,來看看四階變異云鯨幼獸,到底是何模樣。不意卻能撞見這件靈兵。此劍我凌云宗已找了它足有二百余載,遍尋不得。卻原來是是藏在這口黑浪劍內。宗世子這次,可真是好福緣!”

  宗守挑了挑眉,其實只用看此人衣飾,就知必定這白衣男子,定是凌云弟子無疑。

  心中卻只覺微微失望,他拿出此劍,本是另有用意。有心殺人,卻不意又撞見了此人。今日多半,是難以如愿了。

  誰能想到,凌云宗的入室弟子,會巧合到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果然下一刻,就見那白衣青年,右手忽而多出一個小小的藥瓶,托在掌心道:“世子既然開價三千枚四階獸晶,那么這枚斷刃劍,就由我祖人狂買下如何?此劍珍貴,不啻于五階靈兵。獸晶我沒多少,不過我也不占你便宜,兩顆人極丹,總計也可價值三千六百枚四階獸晶。以物易物,換取此劍!”

  一陣嗡然之聲,驟然平地而起。無數人都是交頭接耳,宗守手中的劍,已無人去注意。

  大半的人,都是看向了那祖人狂的手中。

  一顆人極丹,只需三到五年時光,就可令一個未曾修行之人,踏入到先天境界。

  而先天武師,不止是武力強橫。壽元也普遍提升,可比那些不修武的普通人,多活五十余載。有些身體保養不錯的,活到一百八十歲,也非是什么奇事。

  故此宗守的那口斷刃劍,雖是更為珍貴。在這茶樓之內,卻遠不如這枚人極丹,更引人注目。
熄燈 發表於 2012-4-3 16:03
第一百零二章 誰是蠢貨?


那宗原的面色,巳是陰沉如水口也磐自光熾熱地,看著那藥瓶。
  
  宗守的斷刃劍,可使他參悟出更強的槍『勢」而這人極丹,則能使他內煉根基,更是牢固。
  
  無論哪一樣,都是足以令他這樣先天武師,夢寐以求。
  
  卻默然把那把槍,重新收入到布套之內,復又坐下。那黑衣中年,也是同樣,把手從腰間的劍上收回。
  
  人極丹雖好,卻是祖人狂取出來的東西。斷刃劍也仍舊是引人垂誕,卻偏偏是祖人狂想要之物。
  
  東臨云陸,除了那些隱世宗門之外口又有哪一方勢力,能強過凌云宗?
  
  即便不懼,此時此地,也無人是這祖人狂的對手。
  
  此地諸多先天武師,又有誰敢在其面前放肆?
  
  宗守暗暗一嘆,看向了那藥瓶。半晌之後,卻意興索然地搖了搖頭:「這人極丹是不錯,可此物對我卻無用!若要以物易物,宗守寧願要獸晶,同階的獸魂石也可!」
  
  既是無法殺人立威,那麼能夠從這人手中,多換來一點東西,也是不錯。
  
  那祖人狂神情微怔,劍眉斜挑:「我知世子是雙脈之身無法修行,不過我這兩枚人極丹,你這兩位下人,卻可用得上」
  
  不過當那目光,在尹陽與初雪二人身上掠過之時,又透出了然之色:「原來如此,一位根基紮實,已可不求外力。一位凡日之前,就已是服過一枚人極丹。難怪對我這丹,看不上眼!」
  
  稍稍沉吟祖人狂就又是一笑:「那麼加上此物如何?世子雖是多半也用不上,不過這凡件東西加起來,卻也勉強抵得過這人極丹一」
  
  大袖一展,便又取出一顆銀白色的晶石,連同那瓶丹藥,一起丟入到包廂內。
  
  宗守接在手中,也沒仔細看,就將那口斷刃劍隨手往那祖人狂丟了過去。
  
  心知這已是此人所能開出的底價,已經賺了不少,再敲詐不出什麼。再要抬價,搞不好這祖人狂,會當場拂袖而去也不一定。
  
  把劍丟出之後,才有心思打量手中的東西。那藥瓶也不用打開看就知這定是真貨。似凌云宗這樣的大宗,還不至於做出坑蒙拐騙之事。
  
  令他在意的,是那枚晶石。表面銀白色閃閃發光,極其耀眼。摸在手中卻又彷彿是琥珀般的觸感。
  
  應該是一枚高達六階的魂石,不過內中,卻隱約可見一隻正張開雙臂,做怒嚎之狀的銀熊,被封印在內。
  
  表層之外,還刻有十數符文,簡練而又玄奧,氣息收束就彷彿普通的魂石。
  
  原來是護駕魂獸,把六階的精獸之魂,近乎完整地封印在魂石之內。階位只降了一階,此獸生前時的能力,估計也能保存大半。
  
  出手製作這魂獸之人,必定是目游境之上!而且多半也精通符道一一
  
  怪不得,那祖人狂會說此物,他多半用不上。常理而言,要將這只護駕魂獸收服,至少也需夜遊之境。
  
  宗守的目光微閃不動聲色地,把這魂石,收入到自己袖內。然後朝著初雪一笑:「雪兒過來張口啊!」
  
  初雪下意識的就要張開櫻唇,卻不過瞬間就想起了兩日之前。柳眉立時一蹙,猶猶豫豫的挪到宗守身旁,苦著臉道:「少主,那還要跑步麼?」
  
  其實那人極丹很甜,比糖果還要美味。只是一當想起那之後宗守的『折磨」初雪就有些發愁。
  
  「哪裡來那麼多廢話!」
  
  宗守直接在她腳跟處一踢,初雪立時渾身一麻,小口不由自主地張開,然後一枚紅色的丹丸,就被丟入到口內。
  
  這次仔細品嚐了一番,初雪這才吞了下去,確實好吃,不過還是要討價還價。
  
  「少寶,我跑步好了,不學你那什麼導引術!」
  
  宗守莞爾,又將那藥瓶,住尹陽一丟。後者接過之後,也不可惜,直接把瓷瓶握碎,將剩下的人極丹,同樣吞入口內。

 此物珍貴,乃是身輪階段的絕品靈丹,無數武修都夢寐以求。帶在身上,只會徒取禍端。
  
  此時在大庭廣眾之下用了,反倒可斷了這些人的念想。
  
  這枚人極丹,對他作用不大,卻仍可節省兩年修煉之功。
  
  那邊包廂裡的宗靈,卻已是看得雙目通紅一片:「宗守我看你真是瘋了!一枚人極丹,即便分開服食,也足可為我天狐宗氏,造就出四五位先天武師,你卻讓這兩個下人糟蹋!今日之事,我必定稟知我宗氏諸位族老,定要給個交代一一」
  
  那宗守也是滿眼的怒焰,雙目噴火般注視了過來。雙手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已是怒極。
  
  宗守唇角一撇,心說我現在不用了,難道還等人來搶?要把這丹乖乖獻上,給了你宗靈與那位紫雷槍,那你就滿意了可對?日後莫非就會對俺手下留情不成?
  
  不願去理會,宗守又看向下方的黑衣中年,面上微微笑道:「對了!尹叔,記得方才,似乎有人在說我是敗家子,腦袋奇蠢無比,無法救藥來著。尹叔你覺得如何,我宗守可是蠢人?」
  
  尹陽聞言莞爾,唇角也是微微挑起,朝著宗守微微躬身:「世子不蠢,一口黑浪劍,轉手就賣出五十倍的價格。
  
  說世子蠢的人,才是真蠢!」
  
  那宗靈的臉上,已是青白一片。方才樓內諸人,只有他罵的最多,而且是當著宗守的面,破口大罵。
  
  一時是驚疑不定,也不知宗守,到底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碰巧。還是真知那口劍另有玄虛,才報價萬枚獸晶,將之買下。
  
  而下方廳中,那位黑衣中年,也是眼神一陣陰沉無比。之前自以為得意,如今再看,卻簡直就令人發笑。竟是再不願多留片刻,冷哼了一聲,就逕自拂袖而去。
  
  同樣神情難看的,還有那位負責拍賣的老人,呼吸不勻,面色也蒼白之至,已是後悔到要捶胸跌足。
  
  當初賣這口黑浪劍時,怎麼就沒怎麼想過,再仔細鑑識一下?即便是那些明珠與符文,他不敢動,怕損及靈劍。請識貨之人,再仔細品鑑一二,也是能夠辦到。
  
  兩顆人極丹、一隻五階魂獸與萬枚三階獸晶,這價值怎能等同?此劍也不用賣出去,只需將之進獻給凌云宗,就足以讓家族,凡十年長盛不衰。
  
  那祖人狂,此刻卻正是面透喜色地,將那斷刃劍收起。聞言之後,不由也噗嗤一笑:「宗守世子,當真是一位妙人!方才說你蠢貨之人,果然是奇蠢無比!你驟得重寶,必定會引人凱覦口雖沒有了人極丹,可那五階魂獸,卻也有無數靈師恨不得奪寶殺人。這樣罷,半月之內,只需你不出云聖城。我就可護得你無事。已有足夠時間,讓人處置此物了!」
  
  宗守眉頭一挑,聽這祖人狂的語氣,多半是不知最近丹靈山之事,否則絕不會道出此言。
  
  不過卻仍是微微頜首為禮,算是謝過了此人厚意。要他欣喜若狂,那是斷不可能。
  
  那祖人狂有些意外,卻並不在意。四下看了這茶樓一眼,就飄然遠去,直接走出了茶樓。
  
  宗守也無意再留,想要的靈劍已然到手,順帶加上兩枚人極丹與一隻五階魂獸。
  
  對那四階變異云鯨幼獸,雖是有些興趣。可相較於他手中的這只五階魂獸,又不算什麼。
  
  此刻那四處八方望來的視線,更彷彿是恨不得,將他的整個人撕碎。即便他怎麼神經粗大,也不願在此處,繼續呆下去。
  
  遠離開那間茶樓,三人走到街道上時,已是深夜。
  
  而宗守笑吟吟的神情裡,也透出了凡分肅殺之意。
  
  「尹叔,那云瑕七劍,是怎麼回事?」
  
  「是指云瑕山七位用劍高手。都是先天武師,據說其中一兩位,已踏入武宗境界。方才的那位,名喚任千愁,自號『詭劍,口雖是云瑕七劍之首,卻只是年紀最長而已。不過這兩年,傳說其劍道大進,便是一些地輪四脈的宗師,也勝不了他,極為了得。尹陽雖已突破先天,不過卻自問不是他對手。加上方才那枚人極丹,也是遠遠不夠!」
  
  說到這裡,尹陽終是忍不住開口勸誡:「世子,方才您也委實有些魯莽。即便知曉那劍有些玄虛,也大可離開之後再說,何必當場取出,使我等身處險境?今日是運氣,有那位祖人狂震懾,才沒出事。若是這人不在,之後的事情,尹陽真不敢想像。」
  
  這話他已憋在胸內忍了許久,此刻說出來,頓覺心胸一暢。
  
  宗手卻不置可否,眯著眼看向了前面。尹陽也是心神一警,順著宗守視線看去。然後也是一驚!
  
  只見方才提前他們一步離去的那位黑衣中年,正從對面行來。手按著劍,氣勢攝人,使街道上的行人,都紛紛避開。直到距離三人十步處,這才定住了身形。
  
  定定看著宗守,過了許久,那黑衣中年,才驀地一聲冷笑:「今日之事,我且先記下。半月之內,必取世子之命!」
熄燈 發表於 2012-4-3 16:05
第一百零三章 云瑕七劍


這『詭劍,任千愁,似乎是專為等宗守說這句話。只冷冷掃望了三人一眼,就揚長而去。
  
  宗守眉頭略凝,復又展開。頗感興趣道:「那麼另外六人是誰?」
  
  尹陽只看宗守的神情,就知剛才的話,全是白說。微微一嘆後,耐著性子答道:「云瑕七劍雖有七人,不過除這位『詭劍,任千愁之外,也就只有『冥劍」呂晴「虛劍,寒空,最是著名,都是宗師強者,各自坐鎮一方。此外還有二人「嵐劍,謝俊「怒劍,云濤,與這任千愁素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二人實力,僅遜任千愁巴籌!」
  
  宗守知曉尹陽之意,那任千愁既是如此篤定,說要半月之內,取他性命。那麼此次云瑕山過來的人手,就絕不只是一個詭劍。那『嵐劍,謝俊「怒劍,云濤,既與這任千愁經常隨在一起,那麼這次多半也已到了。
  
  不過此刻他更在意的,卻是那位『冥,劍。讓他下意識地,就想起他前世之時,他鑽研最多,掌握最深的一種劍意。
  
  在神皇遊戲中,他被人稱為劍皇。可在現實裡,名號中卻也有個『冥,字。
  
  卻不知此人,與自己曾經走的是否同一條路子,又能否給他一些驚喜?
  
  尹陽說到最後,眼神內明顯有了些戾意:「此人桀驁不遜,不過只需三月。尹陽就可自問不遜於他。只是眼下卻還不是他對手。世子,如今乾天山內形勢,既然已有變化,若是不得已時。說不定還要求助於那紫雷槍宗原與宗靈二人」
  
  宗守聞言笑了笑,仍舊不曾答話。乾天山那三位即便心思起了變化,要護他回山,接任妖王之位。卻仍舊有一點,是絕不會變的。
  
  那就是翦除他的羽翼人手,消除宗未然的影響。
  
  能借助外人之手更好。實在不行,自己動手也成。而且三人彼此間,都有著一定默契。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借那三人之力。
  
  這時候,他也沒心思遮掩自己的實力,在這群狼環伺的情形下,估計也掩藏不住。倒不如大天方方地,示之於人。讓那些仍舊心向於己之人,看到希望。
  
  今日無法殺人立威,就只能待日後再說了。畢竟這是云聖城內,總需給那位城主一點顏面。
  
  以他那位父親留下的根基,他要奪回妖王大位,手控四省大權,其實也無需用什麼陰謀詭計。直接堂堂正正,以力破之即可。
  
  這條路,雖也是將自己置身於險地,必定會引來那三人瘋狂反撲。甚至如雲瑕山,烈焰山這樣的勢力,也會全力出手,再無碩忌。不過他宗守,此刻最不懼的,就是這樣的生死搏殺。好歹前世也是七皇之首,現實世界云界數百年中最傑出的後起之秀,怎會畏懼這小小的凶險?
  
  他的武道,雖是融合百家之長,取其精粹,融於一爐。越是見聞廣博,越能通達武道神境。
  
  不過卻也不妨,在殺中證道!
  
  從那雷鸞之卵內汲取過來的精華,更需一定的外界壓力,才可刺冇激潛能,將那些沉澱在骨骼肌肉與輪脈內的先天精元,全數融合消化。
  
  將這云瑕七劍之事直接略過,宗守又開始惦念起,家裡的那位未婚妻,也不知那脈靈丹,此刻是否已經出爐。
  
  腳步頓時加快,而待得宗守返回自己那處院落時。便只見軒轅依人與李芸娘,又再次不知所終。
  
  不過那鼎爐之旁,卻端端正正,擺了三個藥瓶,以及一張寫著『丹已煉成,不可亂服,的紙條。
  
  宗守打開看了看,純黑色,狀似龍眼,有些淡淡的腥氣。模樣與他之前煉製出的『脈靈丹」正是差相彷彿。
  
  不過這次,都不用去試驗,宗守就有種感覺。知道這些丹藥,必定是真正的脈靈丹無疑!
  
  「總數一百三十四枚,我收集的藥材,只用去了三分之一。銀絲碳也只消耗了五斤。這女娃,居然僅僅只開了一爐,爐中已經沒有了餘溫,應該只是用了兩個時辰」

 即使以宗守的見多識廣,目中也不由閃現過一絲震撼。
  
  怪不得,此女會被那所謂的明丹老人,收為弟子。也難怪那丹泉宗,會將之列入嫡傳弟子。這樣的煉丹天賦,果然是非同尋凡。
  
  此刻便連他,也不由為之前的那位『宗守」自慚形愧。
  
  所謂天之嬌女,夫約如是。
  
  「也不知這兩個女人,到底去了何處?在我這院子裡要了房間,卻偏偏整天不見人影。神神秘秘的,實在讓人難解一」
  
  宗守心中有些好奇,不過他對手中的這些脈靈丹,卻更是有些迫不及待。
  
  初雪與尹陽,一回到院內,就各自開始了閉關,煉化那人極丹的藥力。
  
  宗守也將自己的房門關上,而後直接就是一枚脈靈丹,吞服了下去。
  
  片刻之後,就覺身體四肢,軟綿綿的毫無力量。內視體冇內,只見那些輪脈,也是一條條漸漸酥軟。
  
  宗守眼神微亮,知曉這軒轅依人煉製的脈靈丹,果然是有作用。
  
  那些毒素,剛入體冇內,就被中和。而藥效也似乎超出了普通脈靈丹三成左右,足可列入上品靈丹!
  
  身軀疲軟,宗守卻猛地一振真氣,竟是強行催動起那一條條骨骼筋肉,站起了身。
  
  先是一套胎息靈拳,由至柔化為至剛。接著是大日明烈拳,由剛轉柔。
  
  到最後一式,那拳勢再次變化。這次的拳法,剛柔並濟,也是前世宗守所學的『小五輪明王拳」
  
  練胎息,練骨髓之後,就是練氣血,練五臟。而這小五輪明王拳,就是鍛鍊氣血,強五臟的一套築基強身的拳法,同樣出自佛門。
  
  宗守吸收了雷鸞之卵,直接一步躍過,晉階到七脈秘武師的境界。到了練六髒,練皮膜筋肉的階段。
  
  然而這氣血五臟,仍舊不可疏忽。
  
  小五輪明王拳,也仍舊需要練習。
  
  不過此刻宗守,練習這三套拳法,卻只是為舒展身軀而已。
  
  等到身軀漸漸轉熱,宗守的動作,又是一變。慢吞吞的,略顯怪異。
  
  這是一套外導引術,不過卻迥異於宗守以前所創的任何一套導引之術。
  
  乃是這凡月時間,宗守日日冥思苦想,方才想出來的一套姿勢。
  
  甚至為此,完全荒廢了靈法符籙方面的練習。使他在靈師之道,除了魂力強了許多之外,其他都是一片白紙。
  
  額角一滴滴冷汗流下,宗守強咬著牙關,唇角處,不時有鮮血溢出。
  
  以這些姿勢,不時拉伸著經脈。有時是將之矯正,不過絕大多數時,都是使之不斷扭曲。
  
  前世時那些使用脈靈丹,矯正輪脈之人,都有著儀器輔助。而他此刻,不但無藥物麻痺身體四肢,所能依靠的,也只有這套自己推演出來的,為自己量身定製的導引之術而已。
  
  汗如雨下,待得三個時辰之後,那經脈再次恢復堅韌。宗守全身,已是水淋一般。而腳下的地面,也是大片大片的水漬。
  
  整個人是完全脫力,癱倒在地上。也沒力氣站起,只是夫口夫口的喝著,早就準備好的鹽水。
  
  不過這次,不同於之前的體力耗盡。躺在地面,足足過了五個時辰,宗守才漸漸地緩過氣來。
  
  「居然差點就承受不了,前功盡棄!嘿!搞不好,我這次是真發明了一種刑訊逼供,專門折磨人的秘法。脈靈丹加上這套姿勢,真是絕配。即便是那些天位武宗,只怕也要崩潰一一」
  
  宗守猛地搖了搖頭,再次勉力直起了身。
  
  卻仍覺是身體虛弱之至,不但四肢無力。便連自己的神魂,也是一陣虛弱無力。
  
  此刻若有人出手殺他,當真是沒半分反擊之力。
  
  宗守也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心中打定了主意。除非是確認安全,又或者是身旁有可靠的護駕或者護法在左右。
  
  否則是打死他,也不再輕易使用這脈靈丹。
  
  不過當內視體冇內時,宗守卻又微微一喜。
  
  可清晰感覺,自己體冇內的兩條並行經脈,已經稍稍矯正了些許。
  
  不但如他所願,拉伸了不少。此刻也不再是如一團亂麻般,糾纏在一處。而是彼此分開些許,從氣海開始,宛如螺旋一般的結構,往四下里伸展。
  
  而那輪脈內的真氣,也似乎有了些秩序。在兩條經脈中循環,彼此吸引,又互相排斥。
  
  只是一些地方,仍舊糾纏在一起。這卻是他的這套導引術,還未真正完善,有些地方,還無法練到的緣故。日後仍需改良,而且他此刻經脈的改造,還只是剛剛開始。
  
  「與我預料中相差彷彿,果然氣機衝突,少了許多。卻唯獨不知我這螺旋經脈,發力時又是怎樣?」
  
  宗守試探著,稍稍綢用了體冇內的真氣,一掌拍在旁邊的椅上。
  
  然後下一瞬,就見這硬實無比的鐵木椅,轟然粉碎。那些細碎木屑,更被一股,宛如是渦旋一般的力量,捲動著四下飆灑。
  
  宗守的神情,完全怔住。原本只欲將這鐵木椅,拍散架就很滿足。遠沒料到最後,會是這種情形。
  
  這螺旋式的經脈結構,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可如今看來,似乎也是大有可為之處。
熄燈 發表於 2012-4-3 16:06
第一百零四章 螺旋勁氣


愣了足足半晌,宗守才回過神來。把手抬至眼前,然後掌心之內,一團真氣透出。在手掌之上,不斷地旋動,帶起陣陣罡風。
  
  不止是體冇內的氣息流動,加快了不少。這力量也不如以往那般的發散,被集中在一處。在最尖端處,赫然彷彿是一個鑽頭一般,無比的凌厲!
  
  方才他一掌的力量,在螺旋真氣的灌注下,其實只不過提升一成左右而已。然而就因這快速集中之故,竟造成這木椅,整個粉碎的效果。
  
  他手中這渦旋勁氣的威力,實在是強悍得驚人!
  
  「原來如此!」
  
  思索了片刻,宗守就已知這真氣旋動的緣由。
  
  真氣催運,之所以加快,是體冇內雙脈並行,互相吸引排斥,產生類似磁力般的效果。而螺旋狀流動時,也使所有真氣,更為集中。
  
  這樣的運氣方式,猛烈無比,攻擊力強得嚇人。
  
  不過此舉有利也有弊,宗守也同樣需要為此,放棄許多。
  
  氣機循環速度太快,注定了化如今,只能走極速與剛猛結合的路子。
  
  除非是達到一定的境界,否則那些以柔克剛的拳法劍術,是想都不用去想。
  
  「有得就有失,世間之事總難兩全。能夠解決雙脈並行之身,就算不錯。能有這好處。更是意外之喜!」
  
  宗守又驀地拔出了雷牙劍,一劍點出,擊向身旁。而後便只見是一絲劍氣,帶著凡僂電芒透出,石屑紛飛,在半丈之外的牆壁上,直接開出了一個孔洞。
  
  只有小拇指粗細,內裡光滑無比。而牆壁的其他地方,卻是分毫無損。
  
  目瞪口呆了片刻,宗守又定定地看著手中的劍。
  
  「劍氣!先天之上,才能氣發於三丈之外。我如今在七階秘武師而已,竟也能有劍氣!」
  
  宗守發出的這絲『劍氣」只及一丈左右而已。而且相較於那些真正的先天武師,實在弱極。
  
  這螺旋真氣的強悍,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不過也可感覺,自己手中的雷牙劍內的那些靈絡,似乎隱隱間,有些傷損。稍後恐怕要以洗劍術淬煉數次,才可修復。
  
  螺旋真氣威力固然剛強,不過其有如鑽頭般的運氣方式,卻也不是普通的兵刃,能夠承受。
  
  即便是這高階符兵雷牙劍,也是遠遠不成。
  
  這還僅僅只是初步而已,要完成螺旋經脈的改造,至少還有一年之久。這百餘顆脈靈丹,只怕還有些不夠。
  
  那時候,當他設計好的經脈結構,完成之時。這螺旋勁氣,真不知將是何等的剛猛凌厲?
  
  「我這真氣,螺旋而行,威力確是出人意料!倒也不枉了我剛才,把自己整整折磨兩個多時辰。記得以前,不對,夫約是後世大約五千載後,有一位武修,創下一門天旋勁的秘法,曾經名噪一時,云界之內凡乎所向無敵。可惜未能踏入仙武之境,早早隕落了。不過此人之法,未必不可借鑑,自創出一門,專適合於我這雙脈的絕學!」
  
  宗守目光閃動,把胸中的興冇奮之意,強壓了下來。
  
  螺旋真氣雖是不錯,不過若要真正見效,還需數月之功。而且這凡日之內,宗守都不打算,再使用那脈靈丹。
  
  他此刻經脈雖是已經拉伸移位,卻並不穩固。經脈脆弱,經不起再次伸展。
  
  而且隨後的時日,肯定還會出現萎縮偏移的情形,慢慢回歸原來。需得連續數次,才可真正穩固,急也急不來。
  
  要想增強實力,還是靈師的御劍術與唸法,更為靠譜。
  
  目光移向那黑浪劍,宗守心念微動,魂念稍一招引,就使這口黑色靈劍,驀地騰空而起,懸停在他身前。
  
  宗守面上,不由微透贊意。不愧是被那口斷刃劍,蘊養了許多年的靈兵。品級雖是只有一階,卻靈性驚人。
  
  甚至不用怎麼祭煉,就可以意念催使。
  
  此劍已是無柄,內中更是中空,不過正合他意。重量減了不少,催動時所消耗的魂力,自然也小了許多。

  唯一可惜的,是此劍乃是水系。與他的御雷之能,稍有不合。
  
  「這水系靈劍,倒是能將我這天狐之身的幻術天賦,發揮得淋漓盡致。甚至從那些劍傻,儡中,得來的十八道驚云神滅劍意,也可借此劍運用。只唯獨我這御雷之能,有些可惜!」
  
  靈劍威力強絕,不止所用的材料,遠勝於符兵。其上繪製的符籙,也更為繁雜,接近於『陣,的層次。
  
  劍性已然通靈,而靈師之所以能夠以意念御使,也是因其之上的符陣,可以憑依。
  
  按照後世,簡單的說法,就是這靈兵之上,有專門針對魂力的受力點。
  
  不過祭煉,也極其複雜。要使一口靈兵,真正操控自如,不受其他靈師的意念影響,至少要半年之功。
  
  宗守笑了笑,手中結印,以魂力催使,燃出了一團火焰,在劍上炎烤。
  
  天約半刻鐘後,待得那劍被燒緞成紅黑色,這才停止。待其漸漸降溫之後,驀地以右手執起,一劍插入自己的左手手臂之內。
  
  當拔出之時,只見是血液橫流,卻有一團血液,一點點滲入劍脊。在這金屬劍身之內,形成一個詭異無比的血印。
  
  而宗守心神,與這口黑浪劍之間,也驟然多出了幾線心念聯繫。
  
  這門血祭煉劍之法,也是魔門之法,本是取十個六齡童子之血,以祭劍身。
  
  宗守此刻,卻以自身精血代替。效果差相彷彿,不過免不了要虛弱一陣。
  
  好在體冇內還有雷鸞之卵的精華,並無大礙。
  
  這一步,就可節省他數月養劍之功。
  
  習武有成之人,多是心腸冷硬。他宗守同樣也不例外,不單是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同樣狠辣!
  
  又又又又
  
  同樣是夜間,云聖城之外夫約七十里,一處偏僻的小山丘頂部。
  
  軒轅依人正是裸著嬌軀,盤坐於山丘頂部。
  
  那白潔如玉的胴體,在清冷月輝之下,閃爍著聖潔無比的光澤。雙峰傲人,膚如凝脂,無論身體的哪一個部位,都足可令男子,都為之癲狂。
  
  不過卻雙目緊閉著,胸前一枚青紅二色的丹丸懸浮。與精獸結晶有些相似,卻渾冇圓光滑,純淨透澈,彷彿透明。
  
  此刻正將無數的木火二系的靈能,聚集而來。
  
  而若是再拉遠看,可見這山丘之上,密密麻麻地,佈置著無數的獸晶。
  
  總共九座三尺來高的木塔,各鎮於九方。還有九團靈焰,燃於塔頂。
  
  軒轅依人的位置,就在這符陣的最中冇央處。每一個呼吸,都將大量的靈能吞入身軀,而後又再次吐出。
  
  而此處的月光,也都彷彿是被生生扭曲了一般,都被強行聚向了軒轅依人的身軀。
  
  一點點月之精華凝威,照入到她眉心之內。
  
  而每過一刻,軒轅依人身軀表面的光澤,就更是耀眼一分。
  
  整整半個時辰之後,待得那月光消散,軒轅依人忽地長吐了一口氣。
  
  又驀地一吸,把那顆金色丹丸,吞入到腹內。
  
  長身站起後,立時伸手一招。把旁邊的衣裙,都全數取來,罩在了身上。
  
  李芸娘就立在不遠處,一處樹梢上。神情警惕地,眺望附近。
  
  此時見軒轅依人,已然起身。腳下的樹枝立時一彎一彈,而李芸娘的人,也輕盈之極地,躍到了的軒轅依人身側。面上全是疑惑之色:「小姐今日怎麼這麼早就收功不練?可是這月光太暗了?」
  
  「確是有些暗淡!」
  
  軒轅依人微微點頭,看了看頭頂上方,接著面上卻浮出凡許笑意:「不過今日的進境,還算不錯。也不知是因掌握一種新的丹方,心情愉悅之故。後面若能都如今日這般,估計只需兩月到三月左右的時間,就可突破。那時不借我這外丹之力,也可有先天之能。也不用借助這九靈焰月陣來修行,平時以外丹輔助修煉即可。」
  
  說到此處,軒轅依人的面上,又羞紅一片:「師尊給我挑的這玄月木煌訣,實在是太也羞人。每一次修煉,都要赤身**。在這荒郊野外,更是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知道。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煉到沾物不燃的程度。可惡,為什麼我就尋不到那火浣仙紗」
  
  李芸娘聞言,不由『噗嗤,一笑,透著凡分幸災樂禍:「小姐,木煌訣可是丹泉宗傳宗之法,靈武雙修。非傳承弟子不可習,丹泉宗內不知多少弟子豔羨,偏偏小姐來報怨。丹靈前輩不是早有預料,所以才為你單獨準備了一座洞府,是你自己定要跑出來,要尋這宗守?」
  
  說到此處時,李芸娘的眉頭,又是緊緊皺起。似乎這名字,只是提起,就令人不悅。
  
  「小姐,你真打算嫁給那廢物?即便你真的不喜那上霄玄靈宗的溫少爺,也不用尋這宗守!此人即便能夠度過此番殺劫,也不過凡十年時間,就垂垂老矣。小姐壽元千載,又如何能與這等凡人走在一起?小姐這是要毀掉你一生一一」
  
  軒轅依人聞言卻不領情,小冇臉微微一沉,透出了凡分不喜:「芸娘姐姐,我知你不喜他。不過那人再怎麼不好,也是我軒轅依人的未婚夫。」
熄燈 發表於 2012-4-3 16:09
第一百零五章 妖眼銀熊


「芸娘姐姐,我知你不喜他。不過那人再怎麼不好,也是我軒轅依人日後的丈夫。」

  李芸娘胸中立時是一陣憋悶,只覺是有些喘不過氣來:「小姐,你還真把他當做未婚夫?要為他耽誤一輩子?這云界之中,才俊萬千。哪怕是丹泉宗,最普通的弟子,也比他強上不少。小姐所修的這門玄月木煌訣,更需調和陰陽。你嫁給這個廢人,這門功法不要練了?你平時最喜歡煉丹,可若是修為停滯不前,又如何煉出你想要煉的那些靈丹?」

  軒轅依人怔了怔,接著又堅定地搖了搖頭:「芸娘,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這世上,各人的性情,都不盡相同。或許其他女子,都會毫不猶豫,為了自己放棄這門婚事。可我軒轅依人,卻只唯獨對這信義二字,看得極重。那些俊才我也喜歡,以前也夢想過有人能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云,來娶我過門。更想把宗門裡記載的那些靈丹,都一一煉出來,再看看諸界之巔,是怎樣的風光。可我依人之名,倒過來念,就是仁義!記得父親自幼時便耳提面命,要我做事不要違那信義之道。我軒轅依人一直謹記在心,不敢或忘——」

  李芸娘已不止是頭疼,面上更在抽筋。心忖老爺啊老爺,不知當初你教導女兒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幾年之後,會出現這樣的情形?又會不會為自己的那些話,後悔終生。

  「小姐,做人是要看重信義不錯。不過你又不欠那宗守什麼,何必要搭上這一生?」

  「怎麼不欠?我父能夠崛起於東臨云陸,都是因未然叔父前些年鼎立相助之故。若非是父親有那般的地位,我軒轅依人,又如何能早早拜入丹泉宗內?即便真不欠,在他身處險境之時退婚,也是落井下石!」

  軒轅依人說到這裡時,柳眉又微微蹙起:「父親教導我做人要知仁義,他自己卻忘了,忘了未然叔父十五年的恩德。說來我們玄山城,也是因宗未然叔父而來,在他眼裡,就那麼重要?重要到明知好友愛子危在旦夕,也視而不見?」

  李芸娘嘴裡一陣發苦,只覺是全身無力。玄山城百萬子民,一族生死,與好友之子的性命,到底孰輕孰重,其實想想就可明白。

  若為這虛無飄渺,個人所謂的『義氣』,就搭上玄山城百萬人的未來,也不見得就符合這什麼仁義之道。

  能明哲保身,知曉取捨,順應時勢,才是一位真正的好城主。

  「其實我也知父親的難處,也沒打算逼他。不過父親他以前忘記了的恩情誓言,就由女兒來銘記好了。我的未婚夫,就由我軒轅依人來照顧!」

  軒轅依人的語氣接著卻又是一變,神情裡全是認真之色:「他是雙脈之身不錯,不過今日煉製出的脈靈丹,已經有了幾分希望來治癒。我精習煉丹之術,終有一日,能找出使他習武的辦法!」

  「那麼是十年還是二十年?」

  李芸娘一聲冷笑:「即便真有一日被你成功了,我看那宗守,多半還是恨你居多。那些男人最是無情,托庇於女子羽翼之下,只怕不但不會為此感激,說不定還要引以為恥,視你為仇讎。即便他本人並不覺得,又如何攔得住眾人悠悠之口?即便他性情再怎麼好,被人說的多了,只怕也難免心中有結——」

  軒轅依人卻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後眸子裡星光閃閃的,看著李芸娘:「芸娘姐姐,你對別人好之前,也要去考慮別人會怎麼想,怎麼回報麼?我不管別人,會怎麼看我,怎麼待我。依人只管對他好就行了,此生無負於人即可!」

  李芸娘頓時只覺是完全無力,看著少女的神情,也莫名的有種自慚形穢之感。知曉此時再勸也是無用,只微微一聲嘆息:「算了!小姐一定要如此,那芸娘也是無法。我以前曾立過誓,一生都要追隨小姐,這次就陪你瘋一次好了。只望小姐日後,不要為今日的事後悔!」

  「路是我自己選的,怎會後悔?其實他也沒芸娘姐姐你說的那麼不堪,今日被我罵了一頓後,卻還能夠忍住氣虛心請教,可見性情定然是沉穩謙和,聰敏好學——」

  軒轅依人雙手捏一個印訣,那九座紅色木塔,就已騰空而起。化作指頭大小,陸續飛至她手中。

  接著又想起她開始煉丹之後,宗守卻遲遲未至房中觀睹之事,眼裡閃過一絲無奈。沉穩謙和是有了,好學卻未必。

  不過心裡,卻又不免有些好奇:「芸娘姐姐,你說宗守他不肯跟你進來。那麼這一下午,他到底去了哪裡?」

  李芸娘目裡,立時幾分陰森之色,一閃而過。又瞬即消逝:「我也不知詳細,只聽說世子他去了城中一處茶樓,用一萬三階獸晶,買了一口一階靈劍。後來的情形,就不知了。不過據說那宗世之弟宗靈也在,被氣得不輕——」

  「一萬三階獸晶?只為買一口一階靈劍?」

  軒轅依人的手微微一顫,倒吸了一口寒氣,那九朵正在收束中的靈焰,差點就失控爆裂。

  ※ ※ ※ ※

  服用脈靈丹,又以血祭劍之後,宗守又足足用了兩日,這才漸漸恢復元氣。

  這也是因他身上,有著雷鸞之卵精華,這才能這麼快,就恢復如初。若是換作旁人,沒有十天半月,絕對是下不了床。

  連續兩日,宗守不是繪製靈符,就是在房間裡,重構符陣。

  前者是為重溫符術,更為繪出一些符籙備用。後者卻不在為煉丹,而是另有他用。

  至於那丹爐,便在脈靈丹煉成之後,就被他隨手丟到垃圾堆裡。

  日子過得好不悠閒,無人來打擾,也把所有臨近的波濤險惡,都暫時隔絕在外,令宗守時常有種錯覺,彷彿是回到了前世,那種平和安靜的時光。

  有時候也會感慨,若是能夠在這院子裡一直住下去,其實也很是不錯。

  不過這也終究只是幻想而已,若真起了這心思,那麼自己也離死不遠。

  畫符構陣之餘,也稍稍指點了一下雪兒,這個倒也簡單,直接打發這丫頭去捉鳥雀就可。

  接著就是養劍,每日裡宗守的房中,都是一團團的黑色劍光亂舞。

  不止是可以增強劍的靈性,與他本人對這口黑浪劍的掌控能力。同樣可借此,來熟悉靈師的御器之法。

  劍身之上,已有他留下的血印。即便遠隔千丈,也可御控自如。僅僅幾個時辰,宗守就可以御控如意,甚至可分出心神去煉符。

  不過連續兩天練下來,宗守卻並不覺滿意。

  「這御劍於空,固然是靈動莫測,迅捷多變,能殺人於千里之外。可威力卻是有些弱了,不能加持武道意念於其上,只能憑靈劍本身的符法傷人。欺負那些低階武師還可,若是遇到先天,最多也只能打打醬油。怪不得這些出竅境之上的靈師,更看重盾錘錐鞭繩之類的靈器,或是攻擊力驚人,或者另有妙用——」

  接著又想起靈師中,那些以御劍為主的修士,宗守心中又是一陣豔羨。

  「那些劍修,以本身之劍,為第二元神。那劍就如自己的身體一樣,同樣可催發劍意。只可惜,這第二元神之術,我未有路子習得。否則尋一絕世劍坯,待得養成之後,自可傲嘯云界!」

  不過以他此刻的情形,想尋什麼好劍坯自然是不可能。而這黑浪劍作為第二元神,那更是自尋死路。

  要以這黑浪劍,加持武道意念,與那些武師抗衡。除非是神魂出竅,以魂執劍。

  以他前世時的成就劍術,只需一劍在手。武宗之下,自信可以無敵於世。

  不過如此一來,就對護駕護法的要求極高。

  「朧影獅擅於隱匿疾奔,一擊必殺。若是護在身旁,反倒是埋沒了其天賦之能。小金雖好,卻還未成長。我若欲以魂御劍,就需另尋護駕不可。實在不得不然——」

  體內的氣息元氣恢復之後,宗守又連續將養了一日。待得第三日時,終是感覺精神飽滿,而他所需的符陣,又終是繪成。

  幾乎是即時擺出了香案,點上了兩盞白臘燈,做了個簡易的法壇。又將幾張黃色的符紙,一一貼在香案上。宗守臉色凝然,立於陣中。取出了那不久之前,才從那祖人狂手裡,換來的銀色獸晶。

  這裡面的熊行魂獸,乃是五階護駕。不過其實質,卻在六階之上,遠非是出竅魂師所能降服壓制。

  而他今日之所以有如此底氣,是因宗守前世,有在圖書館中,偶爾看到過一種符陣。可將這魂獸,暫時封印部分實力,強行降下一階。不過制服的過程,也仍舊凶險。

  若換作是得到這口黑浪劍之前,宗守絕不冒險。可這時候,卻毫不猶豫,把手中獸晶,往法案前一拋。還在半空中時,又是兩道符籙,借臘火而燃,直追而至。

  一團火光,立時將那獸晶包裹。然後下一刻,無數青煙透出。當凝聚之後,卻是一隻六丈高的巨熊,出現在宗守眼前。也虧得是他這間房,足夠寬大,以巨木築成,梁高八丈,才沒把屋頂撐開。
熄燈 發表於 2012-4-3 16:10
第一百零六章 收服魂兽


一團火光,立時將那獸晶包裹。然居斥一刻,無數青煙透出。當凝聚之後,卻是一隻六丈高的巨熊,出現在宗守眼前。也虧得是他這間房,足夠寬大,以巨木築成,梁高八丈,才沒把屋頂撐開。
  
  通體銀色,雙瞳血紅。看了宗守一眼後,驀地是一聲狂吼,向宗守疾撲。也不知是否錯覺,明明是魂身,卻每一個踏步,都彷彿使地面為之震顫。
  
  「給我退回去!」
  
  宗守毫不動容,手中兩張符紙,驀地丟出。各自化作兩團青藍火焰,打向那兩條熊臂之上。
  
  那銀色巨熊,也如觸電一般,立時身軀一仰,把雙手縮回。
  
  宗守接著又以雙手結印,口念真言。就在銀色巨熊,再次作勢欲撲之時,驟然一聲冷喝。
  
  「符鏈千纏,給我縛!」
  
  數十條銀色的符文鎖鏈,立時從陣中升騰而起,直接將這巨熊的身軀,牢牢纏住。
  
  不過那巨熊身軀,也在不斷地掙扎,試圖人立而起。龐然巨力,竟使那鎖鏈,一狠狠斷裂。
  
  宗守卻不慌不忙,又是一張道符取出,直接引動,化作一道黃光衝天而起。
  
  「聚石符,鎮!」
  
  霎那間一絲絲土系靈能,從四面八方不斷聚攏而來。漸漸地繪出一塊隱約的巨石,壓在這巨熊身上。
  
  那巨石越聚越是龐夫,而那銀熊開始時還能抗拒,漸漸地卻是有點承受不住。被那些符文鎖鏈,猛地一拉整個身形,便匍匐在地上。
  
  那雙目之內,紅芒更重。驀地光澤一閃,額頭正中處忽然現出一道紅痕。一團銀光,從內中吐出,向近在咫尺的祭壇,直擊而來。
  
  宗守眼明手快,心念一引那黑浪劍,就已疾飛而至。只聽『鏗,一聲輕響,那無柄靈劍,竟是被震得倒飛而回。而那銀光一顫之後,仍舊聲勢不減,直撲而來。
  
  不過才剛衝到那香案之前就被一團無形的波動阻攔,懸在了半空。
  
  香案前帖著一張黃冇色紙符,正是無火自燃那銀光也終現出身影,竟是一隻銀色的小錐鋒芒處寒光閃爍。
  
  「這頭斷岳熊,果然是已經變異。我已經以這靈陣,使它接觸不到下方的地脈,無法借助地氣。又以符鏈困鎖,石符鎮冇壓。卻居然還有反擊之力!祖人狂說是此物與兩枚人極丹,可以與那口斷刃劍價值相當,倒是有些自謙了」
  
  宗守不敢怠慢,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巨熊再次一聲咆哮,露出滿口獠牙。而那銀色的刁。錐,衝勢也愈發的強勁,在身前激起陣陣波紋。忙手結劍訣,一揮一引。使那黑浪劍,再次疾衝而下,硬生生從這銀熊的額心血痕處釘入。
  
  下一瞬,便又只聽一聲怒嚎。整個房屋,都彷彿在為之晃動。
  
  那銀熊仍舊不甘心受制,彷彿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乃是元魂之身。整個身軀,又化作一團青煙騰起,欲往四面八方散去脫離那鎖鏈與頭頂巨石。
  
  宗守見果,卻反是一笑眉眼中全是冷哂。
  
  「孽畜!我既要將你降服,又怎可能不防你這一手?強是強了,可惜太蠢。不過也好,正合我意!」
  
  腳下驀地一踏,那香案之上,又是一道符紙燃冇燒口一團雷光,驟然憑空生成。
  
  也不知是否因宗守元神內,那雷鸞的印記之故。那銀雷中,微帶紫意。順著那符文鎖鏈,四下傳播。
  
  使陣內的這團青色煙霧,一陣翻湧不絕。瞬間之後,就又再次匯聚成形。
  
  不但萎靡不少,身軀也彷彿有些縮水。彷彿一頭掙扎逃生不可得的困獸,以無比怨恨的目光,向法壇處注視過來。
  
  宗守毫不在意,身形一躍,就已至這銀熊身前。也不懼此獸的反噬,逕自一指,點在這銀熊的眉心正中處,那斷浪劍的下方。
  
  他身旁的護駕中,無論是小金還是那頭朧影獅,都有著肉冇身實體。
  
  收脆魂獸,還是破天荒第一次。

  好在前世中,見過不少。不止是現實中,旁觀過十凡次。神皇遊戲裡,甚至有過親身嘗試。
  
  以雷牙劍,將腕脈害開。鮮紅的血液,立時噴湧而出。不過這只是材料之一,宗守又拿出一個小瓶打開,內中立時無數青碧翠綠,又陰寒無比的液體,歸泊流出。
  
  後者乃是以無數獸魂石,直接燒煉而成。取其精華,配合一些特殊的藥材,煉成魂液。
  
  宗守自然是沒這閒功夫去煉製,不過這東西,卻也極其常見,隨便在哪一個城池,都能夠買到。
  
  而宗守此刻所用的,就是四階魂液,是云聖城所能買到的最高等級的魂液。
  
  當混雜宗守血液之後,那色澤更是詭異,青中帶紅。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約束著,滲透入這頭銀熊的眉心內。
  
  僅僅片刻,就一個小小的符陣繪出,與當初收服小金時,差相彷彿。只有最後數筆,遲遲未能成就。
  
  宗守面上已隱隱滲出汗液,只覺這頭魂獸的意念,正狂暴無比,如狂濤拍岸般衝擊而至,死死抗拒著,要將這控魂符陣,徹底擊碎。
  
  一聲冷笑,宗守空出的左手,直接抓住了袖中一枚四階魂石。
  
  「吞元!」
  
  那晶石立時暴碎,在宗守手心中,暴成了一團細碎粉末。那點在銀熊眉心的右手指尖,又驀地一團血色光華閃耀。
  
  隨著最後一道符文書就,斷岳銀熊瞳中的紅色,立時淡去了數分。就連神情,也彷彿刃服了不少。
  
  若是普通的魂獸,到這一步就已是收服,成為自己的護駕。自此之後,與靈師生死相依。
  
  宗守卻仍能感覺到,眼前巨熊心念內,仍舊還有著反抗之意,暴戾恨意也依然不解。
  
  而那血色符陣繪成之後,也在繼續擴大,開始往其身軀四處蔓延。
  
  使這頭斷岳銀熊的全身上下,都慢慢地染上一層淡淡的紅色。
  
  整整四個時辰之後,宗守才氣喘吁吁地,在附近處找了個椅子坐下。
  
  收服這頭護駕,果然是凶險無比。其他倒沒什麼,準備周全的情形下,也不愁這頭五階魂獸,能拿他怎樣。
  
  難得是凡個時辰,心神連續專注如此。片刻的分神,都會導致正在繪製中的符陣崩潰。
  
  消耗的心力,甚至還更勝於三日之前數倍。那天痛是痛了,卻全不及今日一般,筋疲力盡,魂神枯虛,凡近於油干燈盡。
  
  不過此刻在他眼前,那頭原本高六丈的巨熊,已經縮成兩丈餘高。即便是人立起來,也不會觸到房頂。
  
  雖是沒有了之前的威勢,神色卻也祥和下來,再不反抗宗守的命令。
  
  只是此獸需要他提供的魂力,也極其龐大。哪怕是被他強行以符陣,壓制到四階,也相當與朧影獅與小金的總和。
  
  加上作為實體存在,無法斷去聯繫的後二者,這三隻護駕,已接近極限。
  
  哪怕有吞元之法,時時刻刻都在吞吸著天地靈能,補充消耗,也仍舊是不堪重負。
  
  「這斷岳熊生就一隻銀瞳妖眼,雖還無法真正睜開,卻已可穿金裂石。以後可直接喚做小妖就是」
  
  隨意給這銀熊起了個名字,宗守又想起,此刻正遵他之命,藏在城外的那頭朧影獅,似乎還沒有起名。
  
  朧影獅數目雖是稀少,可這世上還是有些的,總不好做為自己那頭護駕的名字。
  
  精獸六階之後,就有自己的獨特真名,性命攸關。朧影獅這三字,更不適合。
  
  「那頭朧影獅悟性不錯,也頗有些智慧。
  
  日後的成就,恐怕不止於此,可叫做小智!」
  
  渾然不覺自己取名的風格,與那些孩童無異。宗守反是得意無比,自覺是極其貼切。
  
  恰在他剛為之起名之時,就驀地只覺自己神魂意念,彷彿跨越二十餘里,與城外的那頭朧影獅,心念相連。
  
  這是靈師與自己的魂念聯繫,本來以他如今出竅境界,最多也只及十里左右。
  
  除非是其中一方,有特別強烈的意念,又有另一方配合,才可跨越這一限制。
  
  「嗯?在城外發現了寶貝,與那七靈環有些相似。還有兩個女人,似乎很是兇殘,小智你不是對手。要我出城去看看?」
  
  宗守瞑目了片刻,又哂然一笑:「一頭剛入四階的精獸,連靈器都沒見過凡件,知道什麼叫寶貝?這世上強者眾多,云聖城更是當初一位武聖出生之所,每年都有無數武看來此憑弔其遺蹟。在城外遇到兩個稍稍強些的女子,也是正常」
  
  心中卻微微有些好奇,只憑與七靈環相似這一條,就值得他過去看一看。
  
  只可惜此刻,他已筋疲力盡,站起都有些困難,根本就無法出城。
  
  說到女人,宗守又想起了軒轅依人與李芸娘。
  
  也不知是因何緣故,這兩個女人自三天前出去之後,至今都是不見蹤影。
  
  該不是突然後悔,已經回去了?若能如此,那是最好不過。
  
  腦中昏昏沉沉,不能想事。宗守一揮手,令那頭妖眼銀熊,化作一團煙霧,匯入他的袖內。然後就意識全失,昏昏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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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無意偷窺


也不知過了多久,宗守才迷迷糊糊的,從沉睡中清醒。
  
  然後第一時間,便感覺右腕處在隱隱作痛。抬到面前看了看,已經在止血癒合。不過那褐紅的痕跡,仍舊讓人觸目驚心。
  
  宗守暗暗一嘆,他現在放血都成習慣了。要不是煉髓有成,血氣強盛,遲早要成血虛之應。
  
  靈師所用的符墨,以自己的精血最佳,最是靈驗。不過也不是沒有東西,可以代替。甚至有凡十種,效果還在其上。
  
  只可惜他身邊,連一樣都沒有。
  
  再看了眼窗外,不用怎麼分辨,就可知這已是第二日的午時。
  
  而瞬間之後,宗守的神情,卻忽又怔住。
  
  「這靈能動向,有些奇怪。附近似乎有什麼人在修煉,或者使用靈陣。這地方,好像就在隔壁?」
  
  宗守挑了挑眉,住在他房間旁的,只有軒轅依人,前凡日是強勢入住,也不管他答不答應,就把她的所有行囊,都放了進去。
  
  不過最近連續好凡日都不在,他都差點把此事忘了。
  
  「也不知這女孩,修的到底是什麼功法。是火月冥訣,還是陰月火元功?竟是古怪至此!對了,我聽說丹泉宗曾經秘傳了一門絕學玄月木煌訣,據說靈武雙修,以此術煉丹,十成其七。不過這門功法,不是早就被證實有缺陷,已經沒人練了麼?」
  
  宗守搖了搖頭,直接往門外步去。不過就在剛要踏出門檻之時,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窺見到牆壁上一個孔洞。
  
  正是前凡日,他用雷牙劍洞穿出來。事後雖是命這院子裡的下人打掃了一番,不過那牆洞,卻還沒有補上。
  
  心中掙扎,宗守猶豫了片刻,終還是壓不住心中的好奇,悄然走到那牆洞之前。暗暗念道依人姑娘莫怪,不是我宗守要偷窺你修煉,而是擔心而已。
  
  那玄月木煌訣的威力,固然強橫無比,不過到後期,卻有個莫天的缺陷。
  
  丹泉宗十數位天資絕頂的弟子,都栽在其上。在登入仙武境之前,就早早隕落。也直接導致後世,丹泉宗的衰落。從十九靈府之七,跌到十九靈府的十四位。
  
  若是他沒看見也就罷了,再若是這軒轅依人,與他乾脆地斷絕婚約,也可不去理會。
  
  可如令人家已找來,卻沒法坐視。這女子雖是腦子進水,說是要堅特什麼仁義不肯退婚,有些令他頭痛。不過他心底裡,對軒轅依人還是有凡分欣喜。
  
  別說是這個血腥無比時代,就是後世因那位神皇,建立起的禮樂盛世,這麼講道義的人,也是不多。身為女子,就更是難得。
  
  把眼靠近那洞孔處,然後就只見是一團靈光閃耀。
  
  只見那木床附近,一顆紅青二色的丹丸,正懸在空中。正是此物,在吞吸著大量的天地靈能,也是此地所有靈能異動之源。
  
  「原來是外丹,我說這女子,怎麼十六歲就突破到先天境界!似乎還到了地輪三脈,比那趙嫣然還要強些。這個世上,怎會有這麼多的天才」
  
  宗守暗暗搖頭,不過也可辨出,這軒轅依人的天賦確實不錯,距離真正的先天,應該只有半步。
  
  前凡次觀睹此女時,也只覺是陽氣沖騰,根基分明是紮實無比。
  
  不需多少時間,就無需再借外丹之助。而這顆丹丸,也可成她隨身的靈器之一。
  
  不過當再仔細觀察這顆半紅半青的丹丸,吐納的規律,以及其上偶爾閃現的靈紋時,宗守不由又是一陣苦笑。
  
  「還真是玄月木煌訣,莫非這女孩,也是當初丹泉宗隕落的天才之一?這門夫法明顯已經入門,可算是小有成就,這可當真棘手!」
  
  嘆息了一聲,宗守又看向地面,向那裡端坐的人影看去。然後整個人,如石化了一般再次僵住。
  
  只是一位十六歲左右的花季少女,正盤坐在床上。身體已經長開,肌膚細白如雪,比最精緻的瓷器還要更滑嫩好看。胸前的一雙雪免渾冇圓挺翹,腰如細柳,再下面可望見那深深的溝壑。身材比之前的目測,還要好上無數。

  宗守只覺是口中發乾,腹下血液沸騰,忖道這軒轅依人練功,怎麼不穿衣服的。
  
  旋即又想起玄月木煌訣這門功夫,練功之時,身軀周圍火力極盛,的確是無物不燃。所有的衣物,都會被燒化。
  
  再緊接著,就見軒轅依人似乎有所感應,睜開眼後,向這邊望來。
  
  先也是愣了愣,旋即就意識到,是宗守在偷窺。那美目之內,一時全是羞憤之色,面色羞紅一片,又偏偏無法說話。目光躲閃著,不敢再看過來。
  
  宗守心中一陣呻冇吟,沉默了片刻之後,忙又倒退了數步。
  
  接著是頭也不回,狼狽之極地匆忙跑出了門。直到旁邊院子裡,這才冷靜了幾分,然後是痛徹心肺。
  
  「可嘆,我談秋一世英名,不意今日毀於一縣一一」
  
  也不知軒轅依人事後,會作何反應?
  
  關鍵是那個牆洞,也實在太過巧合。換作任何女子,都會以為他是故意開出來,以做偷窺之用。
  
  難不成要跟人解釋,是擔心你練『玄月木煌訣,有危險,所以特地才看看?
  
  人家信不信且不說,光是他如何知曉玄月木煌訣這門功法的缺陷,就難分辨清楚。
  
  其實若是軒轅依人抓住他暴打一頓,那也就罷了。怕的就是這女人,既然對信義如此看重,性情也必是保守之極。
  
  「奇哉怪矣,我前世也曾在花叢中經歷無數。為什麼偏偏對這還沒長大的女孩,心愧如此?只是看了身體而已,又沒做什麼!不過若是退婚,也不知日後會是誰,能有幸娶到此女?這麼好的女孩,萬中無一一一」
  
  思及此處,宗守胸中莫名的,就有些不舒服,卻強壓了下來。
  
  「此事總需想辦法,對解轅依人做個交代才好!要不要當面道歉,不過若是能裝做無事,豈不更佳。」
  
  想了片刻,實在無解。宗守乾脆在這前院中練起了劍,一手執雷牙劍,依舊是那些基礎劍術,只是多了不少動作。
  
  力量大增,身體柔韌,速度更為迅捷,他的劍術自然也有所變化。
  
  而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此刻的身旁,多了一口黑浪劍。隨著他矯健迅捷的身影,不斷他翻飛旋動。
  
  能夠以心念御劍,是一回事。以靈劍唸法,完美的配合自己的劍術,又是另一回事。
  
  靈武雙修之人,之所以能實力強過同階,正因武道與唸法二者的結合!
  
  而幾乎每一劍刺出,那劍身之上,都會閃爍出淡淡的雷光。挾帶水霧蜃氣,彷彿是化做了幾口劍一般,飄忽不定。
  
  這非是唸法,也非全然是由唸法引發。武者修煉到了秘武師境界,真氣強橫,已經有了自身的特質。內感於外,已經能使用一些獨門的秘法,引發一些靈能異變。
  
  就譬如尹陽可御火,趙嫣然爆發之時,真氣可凍結百丈之地。
  
  而他雖是至今,都只在修煉最基本的練氣術。不過因這身體冇內,兼具天狐與雷鸞兩種印記的性質,天生就可引動雷力與幻術,甚至無需自己去操控。
  
  「確是得先選一門練氣心法修習,不止是要準備衝擊先天。這發力之時,也實在太難控制一一」
  
  之前宗守是因雙脈之身,哪怕腦裡面,有一個武學寶庫,也只能暫時拖延。
  
  然而此刻,凡乎每一劍刺出,都會令雷牙劍受些傷損。螺旋勁氣的控制,遠比他想像的還要艱難口已遠遠超出了基礎練氣心法的掌控能力。
  
  而眼下能夠走的路子,只有自創而已。
  
  若是只有體冇內的螺旋經脈,那倒不用怎麼發愁,問題是此身的御雷之能與天狐幻術,都需考慮進去。還有那還未覺冇醒,神秘莫測的人族血脈,同樣要留下應變的餘地,這就極考究他的武道功底。
  
  即便是先天之前的功法,也非是短時間內可成。
  
  三日時間沒動筋骨,此刻當身體漸熱,氣血鼓蕩循環,流經四肢百骸,宗守也慢慢心無雜念。雖是那雷牙劍,在不斷地哀鳴,卻仍覺暢快。
  
  漸漸的,也不再拘泥於那些基礎劍法。前世習練的一些精妙劍術,也不自覺的就使了出來」,
  
  使這平地中,一時間劍氣縱橫,刃影森森。無數的樹葉,被紛紛削下,那些斷枝,尚未落地,就被切割成粉碎。
  
  當最後一劍刺出,宗守驀地身形挺立。整個人就彷彿是完全不存在於這世界,手中的劍,也是有如從虛無之中刺出,帶著深深的死意。身週四側,就彷彿是有條陰冷至極的河流在湧動。
  
  宗守的目光,更是漠無感情。接著又驀地驚醒,只見眼前,一顆十丈之外的松樹,已經完全枯萎。而腳下那些落葉,也都是在這瞬間轉為枯黃。
  
  正暗自苦笑,宗守卻忽有所感,看向了右側。
  
  只見尹陽,正是倒吸著冷氣,面色怔然地,喃喃自語:「劍氣、劍意,以靈御劍。莫非是我看錯?今日我尹陽,其實還是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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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武道之勢


「原來是尹叔!」
  
  宗守輕鬆了一口氣,大袖一展,使凡張靈符飛出。立時化作一團焰光,四下漫卷。
  
  只不過頃刻,就將地上那些枯葉,全數燃盡。還有一部分,打在那松樹之上,也是火舌跳動,熊熊燃冇燒。
  
  此舉倒非是為遮掩痕跡,而是為驅除因他的武道意念而引來的死氣。
  
  若不用至陽之火燒滅,三日之內,此地百丈方圓,所有草木生物,都要死絕。
  
  他這套冥河告死五,前世之時,曾經戰績赫赫,令云界諸宗弟子,見之辟易。
  
  後來因自知殺戮太過,劍出之後,有死無生,被他自己徹底的封印遺忘。另選了一條融合百家,更是艱難的劍道。
  
  方才卻在不知不覺間,就用了出來。
  
  這樣的劍術,借助天地間死氣,化為冥河黃泉之劍。收害性命生機,凡乎無解,有如死神,已接近於邪道。
  
  若是有可能,宗守寧願沒有用上這套劍訣之時,也不想被他人知曉。
  
  也幸虧剛才旁觀的人,是尹陽。他倒是不懼被人學了去,而是這劍術,即便只是旁觀,也有莫大危險。只有尹陽,在禁制封禁之下,凡十年苦練有如一日,心志堅強,才能不為他劍意所動。
  
  處理了枯葉死樹,尹陽也終是醒過神來,卻雙目定定地看著宗守。
  
  「以念控劍,世子真的是已至出竅之境?劍氣外透,凡乎堪比先天。還有這劍術,我今日總算是知曉,當初那趙嫣然,為何要問世子可知劍意。果然是劍道通靈一」
  
  「尹叔!我如今身輪只開通七脈,還遠遠不到劍意的層次,仍舊只是劍韻而已。最多只比常人好些!」
  
  見尹陽神情不變,宗守頓時是無奈一笑,懶得再解釋:「倒是這出竅之境,我確是已經印證了!難道初雪這凡日,仍舊沒跟你說起。」
  
  「說倒是說過,還曾說起世子,曾經以神魂斬殺一名先天。只是尹陽一直不敢相信一
  
  尹陽點了點頭,目中閃過莫名神色:「即便今日親見,也仍舊是以為在做夢。世子的這套劍術,實在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方才尹陽甚至有種感覺,自己快要無力死去口故此知曉,若是自己身當此劍之鋒,必定是有死無生!可惜了,若是君上還在,眼下不知會是多高興!」
  
  見尹陽神情傷感,宗守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忖道若是他父親還在,到底會不會把他當成佔據兒子身體的妖孽給滅掉,還是兩說。會不會高興,那就更不知道了。
  
  目光四掠,接著便望見這四周,除了他以符法燒掉的枯葉與松樹之外,還有不少火痕。心中不由微動:「尹叔這是在參悟刀勢?」
  
  尹陽聞言,終是沒再沉浸在緬懷中,蠶眉一揚道:「正是!」募地抽刀,虛空一斬。三十丈內,立時間火勢逼人,沖盪開來。
  
  宗守也只覺身旁驟然炎熱起來,卻毫無反應,看著尹陽揮出的刀影。
  
  一一侵略如火,確然韻味十足。
  
  「我身具火性,修習乃是一門上古秘傳焚天絕焰刀。故此我的武道意念,也是如火焰沖騰!歷經三月,又經世子演示大日明烈拳,指教武道奧義。前凡日已至刀韻之極。不過一一」
  
  說到此處,尹陽再一揮刀。那席捲的火焰,再次外卷。
  
  不過這次的焰力,卻反而是有所下降。那雪亮刀影,也再沒了之前的攝人之意。
  
  尹陽一聲苦笑:「我準備再接再厲,再參悟這刀訣之勢,卻遲遲無法領會,毫無頭緒。昔年師尊說我天賦驚人,日後必為刀道翹楚。君上也說尹陽日後,定能入天位之境。可以今日觀之,我尹陽也不過一介庸人之資而已一
  
  宗守卻聽得倒吸了一口寒氣,尹陽進入八脈武師才多久?這個階段,其實才到參悟武道意念的門檻而已。
  
  怪不得之前在那茶樓內,會說只需再有一段時日,就可不懼那任千愁,的確是有著底氣。

 也難怪宗未然,沒將自己兒子,交給那些先天高手,或是其他親信,反而交託給尹陽。不止是此人的靈族之身,更因這無與倫比的武道天賦。
  
  在丹靈山呆上五六年,尹陽一旦能憑自己力量突破自身禁制,必可一飛衝天!
  
  那時候,即便他仍舊習武未成,只憑尹陽一己之力,就可將他護住。
  
  先前就知曉這尹陽的進境,必定極快,甚至可能還會超越自己,卻也沒料到,會是這般快法。
  
  眼神怪異地上下打量著尹陽,宗守沉吟了片刻,就信手將那雷牙劍,往旁揮出。
  
  「人道云勢無常,其實火勢也是有些彷彿,可聚可散。散則漫卷千里,娶則可煉金鐵!尹叔你其實已有頜會,我不再複述。只指點你一些不足之處。還有,這武道之勢,雖也在武道意念的範疇之內,卻又與其他韻、意、魄、魂、神有些不同。」
  
  那劍影一圈一帶,四周的焰火,立時席捲而至,聚在宗守的劍尖。
  
  而後如火舌跳動時一般,驟然穿越了十餘丈空間,直至到尹陽的眼前。
  
  當尹陽驚覺之時,那雷牙劍的劍尖,距離眉心,竟只剩下一尺之遙。
  
  那劍尖處,更閃耀著白光,炙熱無比。
  
  而更令人心驚的,卻是此刻的宗守,似乎整個人,都已融入到了火中。
  
  攜捲著滔天火焰,蔓延而來,要將他徹底地燃盡。
  
  心中也忽地騰起了一股明悟,這就是火之劍勢。宗守竟是硬生生,以劍韻的層次,達至『勢,的效果。
  
  「尹叔可以明白了?你只是以刀御火而已,還無法借引火勢。其實天下萬物,皆可入勢口一草一木,天氣變幻,甚至自身的身份乃至勢力,都可展現於勢中。練到絕頂之人,甚至可與已武道通神的高手抗衡!」
  
  尹陽本是在仔細回味,只是當聽到最後一句時,卻明顯有些不信。
  
  武道通神,那靜是仙武之上的強者,哪裡可能是這『勢,所能抗衡?
  
  宗守笑了笑,也不再解釋。
  
  此刻也不能說,他在後世之時,就曾聽說過,一位掌握三十六小千世界的皇者,以本國億萬生靈,千萬兵馬入勢。將一位已到仙武門檻的靈武尊,一劍斬殺!
  
  那時的云界,已經與諸界交通,故此能知道這些他界秘聞,遠不如此時的閉塞。
  
  尹陽依舊瞑目沉思,也不知過了過久,才吁了口氣:「多謝世子指點,尹陽雖還無法領悟,卻已知曉路在何方。直接走過去就是一」
  
  宗守微微頜首,他也沒指望自己這一劍,能夠令尹陽立時領悟。終需沉澱參悟,才能真正變成自己的東西。
  
  不過今日既已幫了這一把,倒不如送佛送上西天。尹陽已完全領會了刀韻,對勢也有了些理解。再若能觀睹同樣性質的劍意,必定能更進一步。
  
  手中雷牙劍,火光再變。由之前的淡白色,轉為熾白。彷彿連劍身,也開始燃冇燒起來
  
  尹陽神情一變,忙全神貫注,注目細望。卻恰在此時,耳旁驀地傳來了初雪呼喚聲:「少主尹叔,前面有人來了!好像是城主府一」
  
  宗守微微一愕,看了過去。只見初雪正疾奔而來,不過身上,全是鳥雀羽毛。就連頭髮臉上,也沾了凡根。
  
  忍不住噗嗤一笑,說來初雪這模樣,也是因他之故。
  
  所謂的抓鳥雀,就是每天捉來七十二隻各種鳥兒,劃,定在二十丈之地內,不能讓任何一隻溜走。以初雪的速度,看似簡單,其實卻是複雜困難之至。而且每天都增加四隻,乃是鍛鍊戰鬥直覺的無上良法。這些鳥又都各有神通靈法,以助逃命飛行,更可助初雪掌握對付靈法的手段。
  
  尹陽卻恨不得殺人,剛有些領悟,就被打斷,不由狠狠的瞪了過去,
  
  初雪也是頓住了聲息,下意識地感覺情形有些不妙,只覺尹陽的眼神,忽然兇狠無比,宗守也是似笑非笑,不懷好意。
  
  「又想偷懶了?即便城主府來人,讓下人來通報就是。你巴巴的跑來做什麼?那些麻雀,現在可是都飛走了?」
  
  云聖城給他們安排的這個院子,面積不小。也有四五個僕人,不過平時都呆在前院,並不出現,似乎也不想與他們,有什麼關聯。
  
  見初雪連臉靜沒紅一紅,只是不好意思地左右四望,抬頭看天,用指甲刮著臉皮。宗守頓時莞爾,走向了前面。
  
  來人是一位先天武師,年近六十,身軀壯碩。也不入客廳,只在門口處等候。待得宗守到來,便恭敬行了一禮,讓旁邊的隨從,端上了凡個木盤。
  
  「聽說世子,在我云聖城的兵甲鋪定了些東西。本人奉城主之命,已經代世子取出送來一一」
  
  宗守目光掃了那木盤一眼,正是他定製的那些外骨零件,還有整整五十口,由靈鍛師精心打造的云紋符刀。
  
  雙目不由微微眯起,而下一刻,就聽這人,語氣平淡道:「我等自作主張,還請世子莫怪口此外我家城主,還有言相告世子。我云聖城風景優勝,素來平和無事,乃是遊玩賞景的絕佳所在。世子若是喜歡,不妨多住些時日!」
  
  說完之後,便又是一躬身,帶著身後凡人,逕自離去。
熄燈 發表於 2012-4-3 16:14
第一百零九章 雷走靈骨


初雪看得是奠名其妙,棒著那幾個架荒。惑然凝望著那凡人的背影。
  
  「怪了!這些東西,何必他們巴巴的給我們送來?難道那家元兵齋,其實是他們云聖城主開的?」
  
  宗守嘿然一笑,並不答話。手抓起一枚云紋飛刀,在手中把玩。
  
  此刀的材質,毫不遜色於雷牙劍。
  
  上刻云紋符籙,只需稍稍催發,便可有水霧幻出。承載驚云神滅劍意的能力,比之他之前所用的那些柳葉飛刀,強出太多。也仍舊是薄如蟬翼,更顯銳利。不過此刻的宗守,心神卻並不在手中的刀上,而是冷冷注視著不遠處,街對面的一處樓閣。
  
  這就是城主府,五丈高的石牆,將裡面寬大的庭院,徹底與外隔開。
  
  右側處卻有一座樓閣高聳,高出了石牆一截。隔著千丈距離,從此處眺望,依稀可見那上面,正有兩個人影。
  
  「還能是為什麼?人家把我定下的這些東西送來,自然是要我們快點走人」
  
  初雪『啊,了一聲,滿臉的不解之色。方才那人,最後明明是讓他們再住幾日。
  
  只是那人待他們的神態,確實彷彿是對瘟神,令人極其不喜。
  
  尹陽也是陰沉著臉,神情無比的難看。
  
  宗守卻眯起了眼,似笑非笑。一云聖城風景優勝,素來平和無事,乃是遊玩賞景的絕佳所在。
  
  這意思,無非就是不想捲入這場風波中。一旦有什麼不側,那時就要從平和無事,變成有事了。即便此處風景再好,也無人來遊玩賞景。
  
  他倒是看得開,也理解那云聖城主的苦衷,換作是自己,多半也是如此處理,只是心裡稍稍有些不舒服而已。
  
  連面前不見,就催著趕人,實在有些太過。
  
  自嘲一笑,宗守也不再去看那座樓閣,逕自步回了門內。
  
  其實不用這位城主提醒,他也已準備動身離去,只是時間早了兩天而已。
  
  這些云紋飛刀與外骨零件,能早些到手,也是件好事。
  
  又忖道這平靜舒心的日子,果然是無法長久,想要尋一靜地安身也不可得。
  
  要想在此世存身,他人終究是靠不住。只有自身的實力,劍術唸法,才是自己立世的根本。不可怠懈
  
  淡又又又
  
  「連城,這就是那位乾天山世子?」
  
  就在千丈之外,一座五層高樓之上。一位錦袍老人,正是憑欄而望。
  
  此人面如重棗,神情平和。右臂肌肉虯結,左臂卻乾枯如材。略顯乾枯著的目中,閃爍著好奇之色。
  
  從此處眺望,正可看見那石牆之外,街道對面的瘦弱少年。
  
  「能察覺你我,此人直覺,倒是好生敏銳!不像是個未曾習武之人?」
  
  「這位世子,確實有些奇異之失!不過我使人連續觀察了數日,都未察覺這位世子,有任何習武跡象,也不似鍛鍊過元魂。若是武道唸法有成,身上總有些蛛絲馬跡可尋。可主人您方才也看到了,此人一絲武者的氣息也無,亦未有魂念,溢之於外一」
  
  話音來自這錦袍老人的身後,一位滿臉皺紋,彷彿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正垂手而立。
  
  一身黑袍,看不出什麼奇異之處,不過偶爾抬頭時,卻是眼銳如鷹。
  
  那老者卻皺了皺眉:「話雖如此,可這時卻總覺得有些不安。雷動大人有過吩咐,要讓我等盡力照碩,傾力結好。結果我非但未能遵他之意,反而要把人趕走一」
  
  那名叫連城的管家,面色變了變,也是有些無奈:「此舉非是主人情願,實在是諸方施壓,不得已才為之口雷動大人行事素來隨性而為,命下人交代那番話之後,卻偏偏許久都未現身,實在令人疑惑。若依我看,說不定雷動大人早就已將此事忘了。此人身處漩渦,事涉東臨諸宗博弈,據說還與那天狐一族的八尾本宗,有些關聯。實在非是我們云聖城所能插手。一個雙脈之身的廢人,也值不得我城,為他擔太多干系,與那凡位衝突。讓他離開,是最好的辦法!」

  老者卻是遲疑難斷,片刻之後,卻終是一嘆:「也只有對不起天人了,不過此人臨走之前。我還是要見上一面,送他一送。我不欲與此人扯上關係,卻也不願因此成仇。此人被雷動大人看好,總是有些原因。你稍後準備些禮物,一起帶過去!」
  
  連城神情一怔,連忙抬頭,卻只見老者的面上,已然平靜了下來。語氣神情,分明是不寐置疑。只得是收住言語,不再去勸:「連城遵命便是!這就安排,只是這禮物規格一一」
  
  那老者卻陷入了凝思,並不答話。連城當下是微一俯身,直接退往樓下。已知這位老主人之意,無需貴重,一般即可。
  
  回到院子裡,初雪就已平靜了下來。之前雖是憤憤不已,可如今自己想想,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已是無驚無險,在此處整整呆了十餘日,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總不可能,永遠都讓人替自己遮風擋雨。
  
  尹陽也是如此,不過卻更顯心平氣和,顯然事前,也已料到了凡分:「我聽說云聖城城主虛政元,早年也曾叱咤風雲,性格火爆,行事狠辣,三十五歲就已至武宗境界,凡乎統一云聖城周邊三千里之地。不過之後因被人所傷,重創難愈,從此就收斂了性情。行事有如婦人,拖泥帶水。一心與人為善,從不與人結怨。凡十年了都是如此。勢力每況日下,據說好幾次,被人逼到絕處,都不敢還手。全依靠與那些隱世宗門的交情,才勉強保住此城。如今看來,是愈發不堪了一一」
  
  宗守卻是有些訝然,不意這云聖城主,居然還有這麼風光的時候。四千里方圓之地,能已是橫跨數省了。
  
  至於尹陽後面的凡句,就又有些不以為然。雄獅之性,怎可能輕易斂去?虛政元如此行事,多半隻是無奈。
  
  不過此人之事,也與他無關。且今日已晚,要走也只能等明日再說。
  
  再次鑽入自己房內,忍不住斜眼往那牆洞處看了一眼。
  
  洞口沒被堵住,旁邊房內的情形,仍舊是依稀可見,宗守卻急忙偏過了頭。
  
  「似乎不在?莫非從後門走的?」
  
  只疑惑了片刻,宗守就再未在意,開始拼裝著那些零件。
  
  之前的風行靈骨,只有腿部。而他此刻定製的這一套,卻是連帶著上臂。
  
  同樣是三階云鯨骨製成,材質卻不盡相同。一是取之肋骨,一是取自負擔云鯨全身重量,飛翔空中的雙翼。只論堅韌,就強過至少三倍。
  
  上面還刻著不少雷紋,而雙臂與關節處,更是以金屬製成,閃爍著冰冷寒芒。使這套外骨,更為結實。
  
  雙手也是如此,類似於劍爪,五指可以套在其內。每一拇指劍,都是銳利堅硬,不遜雷牙。
  
  而外面鑲刻的符文,更是以一種名為血靈銅的材料,嵌入骨中,使符紋更不異損毀,也不易修復。
  
  宗守花了半個時辰,才裝好了一具。穿上之後,便隱隱感覺這套外骨,與自己體表的雷鸞符陣,隱隱呼應。
  
  猛地一拳抓出,將自己房裡,唯一剩下的一具檀木椅,也生生捏爆。
  
  宗守目光立時一亮,開始計算著自己的力量。
  
  「夫約九千五百斤!自身力量,大約是三千六百斤左右,這套外骨提供了足足五千九百斤力量,接近九脈秘武師的萬斤之力!」
  
  宗守暗暗驚奇,他拼裝的這套全新外骨,名為雷走。與風行不同,後者以風力催動,而雷走卻是全憑電能行走。
  
  二者同樣有著迅捷的特性,不過這方面,雷走靈骨卻又遠在風行之土,甚至可以超越踏云駒。
  
  戰鬥能力,也是不弱,不單是五指劍爪可以,左右雙臂中,更各有一個空間可以藏劍口甚至若魂力足夠,還可引動雷力傷人。
  
  不過在前世時,這雷走靈骨,最多也只是提供五千斤之力。
  
  「多半這個時代的云鯨骨非是馴養而成,野生之物,自然更為堅韌!」
  
  宗守興起,身形驀地在這房內騰挪,依託此骨試演拳法。
  
  既非是胎息靈泉,也非是小五輪明王拳。而是鋒芒畢現,十隻劍爪,帶起陣陣寒光。迅捷如虎,兇猛如豹。
  
  只是片刻之後,宗守就又意興闌珊。
  
  「這外骨強是強了,可穿在身上,打出的拳法,到底無法如人體般自然靈活。我若是穿上戰鬥,戰力反而要降下兩層。怪不得,前世除了那些煉器師量身打造的頂階外骨,所有強者,都將之視如敝展一」
  
  又內視一番體冇內,發現今天這半日下來,練了一趟劍,一套拳。可消融的雷鸞之卵精華,實在少之又少口只有極少量,被血肉皮膜真正吸收。再想要突破,至少還需數月。
  
  微微搖頭,宗守又在自己的床上端坐,取出了一枚云紋飛刀,放在手心之中。
  
  右手微微發力,這口飛刀便『騰,地升起,彷彿靈器一般,懸在宗守掌心之上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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