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魏侯 作者:三七開 (已完結)

   關閉
kelvin12354 2012-2-26 13:53: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0 166961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10 00:05
第一百二十九章一擲千金第四更

曹禪不僅包下了一座酒樓。還派人去了潁川最好的歌坊。請了樂師歌姬前來演藝。

曹禪這次帶在身邊的本都是豪俠一流,典韋的兄弟。一個個都非常非常的豪爽。大塊喝酒大塊剁肉。偶爾見歌姬們跳的美,就一齊大聲叫好。

歡聲笑語幾乎傳遍了三四條街。

有行人經過,都忍不住捂著耳朵,皺著眉頭匆忙離開。

這一折騰就是一個時辰,眼見這數十名壯漢喝了拉,拉了再喝。越喝越是興奮。越喝越是紅光滿面。越是放肆。

有些放蕩的人物,甚至解開了衣衫,抽出了腰間短刀。放聲高歌了起來。

豪邁的歌聲。刀背擊打木案的聲音。使得這場狂歡到了高潮。

「行了。咱們去馬市看看。潁川的馬市也算是有名的。聽說能淘換到不少日行六七百里的良馬。」曹禪見那個店家已經神情委頓,滿臉苦笑了。打算放他一馬,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說完,曹禪起身大步走出了酒樓。各個都喝了不少的壯漢們,各個都龍精虎猛的隨著曹禪起身。

如潮水般的湧出了酒樓。

出了酒樓,曹禪再次充了大款。花了一個金餅子請了個人帶路去馬市。

曹禪剛才說潁川馬市很有名其實是隨口胡謅的。來馬市還是為了花錢,買個高調而已。

但到了馬市之後,那一匹匹雄壯威武的馬匹很快的吸引了曹禪的目光。

要說馬匹,現在的曹城絕稀少。起碼有個幾百匹吧。連戰馬也有數十匹。但那都是下層貨色。就連典韋的胯下戰馬也只是匹日行五百里的普通良馬而已。

被曹禪用金子僱傭的是一個路邊叫賣的販夫走卒。叫陳洞。

陳洞沿街叫賣,一天也不過是賺個幾十個銅錢而已。一塊金子幾乎能讓他鋌而走險。何況只是帶著曹禪一行人來到馬市。

一路上屁顛屁顛的為曹禪介紹著潁川的馬市是如何有名。

「潁川最出名的當然是名士。先賢就不多說了,出身潁川者多如牛毛。就說現在還存一二在世的荀氏八龍吧。當年八龍齊飛時,有無數文人從四方而來。文人佩劍策馬行。出門在外,一是寶劍。二是良馬。我們潁川的馬市就是從那個時候發展起來的。最出名的是十年前燕國大豪王越入潁川。一擲千金,夠得一匹日行九百里的一等一大宛良馬。」不斷的在一個個馬廄中穿插而過,陳洞不斷的吹噓著潁川如何如何出好馬。

「怎麼樣?有沒有中意的?」曹禪回過頭笑問典韋道。一入馬市就見典韋等人雙目放光。反正也是來買個高調,順便的也給典韋選一匹良馬。

「大多都是好馬,但極少有中意的。」眼中露出失望,典韋搖搖頭道。剛進來的時候,確實這裡馬匹的數量鎮祝但仔細的看了看後,卻並沒有上等的好馬。

這個時候,就得好好問地頭蛇。

「這裡的馬廄中,最有名賣的最貴的地方在哪?」曹禪問陳洞道。

「馬市的最北端有個很有名的,那裡出售的戰馬也是潁川最好的。聽說是官賣的,潁川太守宋襄的生意。」陳洞小心翼翼的湊到曹禪的耳邊,輕聲道。

「宋襄。」聽到這個名字,曹禪笑了。「往北。」大袖一揮,數十人在曹禪的一聲令下,迅速的往北行去。

很快曹禪等人就來到了陳洞說的地方。

馬市是由一個個馬廄組成,一個馬販子大多都有一個馬廄乘著門面。門面大小則純靠個人實力了。

曹禪眼前的這個馬廄就氣派非常,不是說多麼的豪華。而是裡邊的馬匹數量極多,放眼望去足足有上百匹。

而且依曹禪外行的眼光都能看出匹匹都是上等良馬。再回頭看了看典韋眼睛大睜,像是看媳婦一樣看著其中的幾匹馬。曹禪就知道這裡有真正的好馬。

這裡的馬販長的斯斯文文的,更像是一個掌櫃的。還有三三兩兩的馬奴在照顧著這上百匹良馬。

「董先生,這位公子要買馬,買好馬。」不等曹禪吩咐,陳洞就已經屁顛屁顛的上去招呼道。

董先生早已經注意到了曹禪,數十人簇擁。各個跨馬短刀。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公子出行,而且買馬不是為了增添腳力。而是純買好馬的。

又遇到一隻肥羊。心中暗道了一聲爽。面上,董先生則不拘言笑的對身後的一個渾身黝黑。年歲不大的馬奴道:「馬奴,牽好馬來。」

這馬奴不僅是渾身黝黑,而且極為壯實。生著一副草原人的面孔。大漢與草原人年年交戰,兩邊人都有出兵劫掠的記錄。

多出這麼一個草原人也沒讓曹禪驚訝。

讓曹禪驚訝的是這馬奴聽見牽好馬過來,神色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牽來了兩匹馬。一匹是個頭中等,渾身肌肉結實。看著極有神氣。一匹則骨瘦如柴。看著病懨懨的。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那批病懨懨的馬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馬,但沒看見它快死了嗎?走走走。」董先生見馬奴牽了兩匹馬過來,其中一匹賣相還極為慘淡,面上一怒。打發走了馬奴。親自牽出那匹極為神俊的馬來到曹禪的身邊。

「公子。這匹馬乃是上好的遼東馬。五歲。正雄烈時。」董先生一邊撫摸著馬脖子上的鬃毛,一邊愛惜道。

「那匹好像是大宛馬。」典韋極為喜歡的看了眼董先生手中的遼東馬,但也沒忘了那匹骨瘦如柴的馬。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後,出聲道。

大宛馬?漢代最出名的汗血馬就是出自大宛。一般的大宛良馬雖然沒汗血馬雄峻,但也是良種。被典韋認出的又怎麼會差。

曹禪心中一喜,但還沒等他開口。典韋就搖搖頭,惋惜的看了眼那匹骨瘦如柴的大宛馬。嘆道:「似乎水土不服。命不久矣。」

「馬確實是好馬,大宛良種。但也確如這位壯士所說。水土不服,命不久矣。」惋惜的一回頭,董先生嘆道。

「既然命不久矣,為什麼又放在馬廄內販賣?」曹禪忽然出聲問道。

「這馬奴捨不得,說他能挽救這匹好馬。反正無藥可救了。我也就死馬當活馬醫了。但半月有餘,這馬卻是日漸衰弱。眼看就要死了。只能棄之不顧了。」董先生橫了眼那馬奴,道。

「喔?」曹禪訝異的回頭看向那馬奴。很多書都說草原人全部很豪爽,真誠什麼的。曹禪並不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奸詐之徒。要說草原人各個都是豪爽如典韋那樣。打死曹禪也是不信的。

但曹禪倒是不否認,一般的草原人確實比較真誠。誠實。

這馬奴的年紀大約十五六,眼中純淨如水。曹禪走過去低下頭問道:「為什麼說能挽救這匹馬呢?」

「大黑雖然越來越瘦,但是你看它的眼睛卻是越來越亮。沒錯它是有些水土不服,但是它正在克服埃身體越來越差,但精神越來越好。我相信,只要十天,只要再過十天,大黑就又能生龍活虎了。」馬奴一邊愛憐的撫著馬脖子。低聲道。

馬也通人性,大黑用一個低低的嘶鳴回應了馬奴輕柔的撫弄。

「好,我買了。」曹禪忽然一笑,回頭對董先生大聲道。

「遼東馬,價三百金。」見異常豪爽的曹禪,董先生心中一喜,不假思索的把手中遼東馬的價格提高了三成。

「價格太低了。有沒有更貴的?最好價值千金的。有人跟我說,買馬的話最好的不一定最貴,但最貴的一定是最好的。所以我只買最貴的。」眼中帶著笑,曹禪揚聲道。

「有,有。公子稍等,我們大人府上還有一匹極為雄壯的中原馬,速度如飆風一般,價值千金。」董先生笑容燦爛,斯斯文文的樣子徹底被商人嘴臉取代。連聲道。

心中大叫賺翻了,賺翻了。十年一遇的肥羊埃

邊說著。一邊董先生只會身邊的另一個馬奴,讓他盡快去牽來那匹價值千金的馬。

那牽著大黑的馬奴動了動嘴,欲言又止的摸樣。但還是沒膽子上來勸曹禪別買最貴的。

那匹最貴的馬他認得,是一匹中原馬。長的極為彪壯,爆發力極強。百米之內天下良馬中少有敵手。就像董先生說的一樣,馳騁起來如飆風一般。二百米之內也是速度上層。但是二百米開外後,它就是一匹速度最差的馬。因為沒有耐力。

一邊應付著滿臉堆笑的董先生,曹禪一邊還留意了下那小馬奴的神色。漸漸的臉上起了一絲笑意。

還真找到了一件中意的商品。

只讓曹禪等了片刻,董先生口中的那匹飆風一般的棗紅馬被那個馬奴牽了過來。

身材高大,比那匹遼東良馬高出了一個頭。肌肉結實,馬眼炯炯,果然是賣相極佳。

董先生小心翼翼的牽過這匹棗紅馬來到曹禪的身邊,一邊撫摸著馬的頭,一邊道:「讚美的話,我都找不到詞了,公子您自己試試吧。」

讚美的話都找不到詞了。這句話高明。曹禪心下一笑,回頭看向典韋道:大兄試試。」

「劣馬。」典韋在曹禪耳邊輕聲道了一句,看向董先生的目光不由的有些不善。

「這匹馬價值萬金。」曹禪笑著輕聲回了一句,隨即道:「試試吧,儘量遮掩這匹馬的缺陷,試完後極盡讚美這匹馬,一定要以千金買下。」

典韋聯想起曹禪高調入城,在酒樓大肆喧嘩。極盡高調。心領神會。點點頭大步上前從董先生手中牽來棗紅馬。

一個踰越利索的翻身上馬。這匹馬的個頭配上典韋極為拉風的動作,雄壯的身體。組合起來,賣相極好。

「好。」阮元,陳道等數十人大聲叫好。

「這地方跑不開。壯士就從這裡到那裡騎一個來回試試吧。不過就算是短距離,速度極快。」馬市本來就有些擁擠,道路不寬。董先生的馬廄就在城牆附近,董先生手指著城牆,做了個騎個來回試試的動作。笑道。

典韋目測了一下,從這裡到城牆大約五十米左右,一個來回需要一百米。典韋也不揭穿,但嘴上卻是冷笑一聲。大喝道:「駕。」馬鞭一揮。猛的揮向棗紅馬的臀部。響亮的鞭撻聲中,棗紅馬頓時如箭矢般飛射而出。

果然向董先生說的一樣,如飆風一般的拉風。眨眼間就走了一個來回。

「好馬。」心中對這騙人的傢伙極為不爽,但典韋還是記得曹禪的交代,勉強的叫了聲好。翻身下馬回到了曹禪的身邊。看都沒看那匹棗紅馬一眼。

不過跑了一百米的距離,坐在上邊就能感覺到棗紅馬的心跳加速,汗液分泌加速。體溫升高。按照這個架勢,三四百米肯定趴下。

是一等一的劣馬。

「大兄的身姿真如那猛虎一般的威風。你們說是不是啊?」曹禪回頭對著阮元他們笑著大聲讚道。

「威風。」身後的這數十人中也有人看出了門道,立刻跟著起鬨道。

那群起呼嘯,來去自如殺人行的氣勢不由自主的就散了開來。這董先生的見識也還算不凡,一下子察覺到了。這些人八成就是群起呼嘯草菅人命的遊俠兒。

瞳孔微微縮收,暗自後悔這買賣是不是做的太過了。要是被報復可就麻煩。

「這馬我買了。這些珍珠應該價值千金,來人,再解下三百金。那匹遼東馬我也一起買了。對了,我家中還缺少一個養馬的馬奴,這人也順便的賣給我吧。喔,還有這匹大宛馬。」曹禪拿出腰間的另一袋珍珠,拋給了董先生道。不僅買下了那匹極為拉風的棗紅馬,還馬下了其他馬匹。其中就有曹禪最看重的。

這次出來,曹禪是準備好了大出血的。數十匹馬上各自帶著一袋子的金子。他自己身上還帶著兩袋子的珍珠。一袋是從陳留大梁城淘換來的劣質品,大約價值百金。就是送給了那城門校尉的一袋子。

另一袋則是王燕的陪嫁,是上好的珍珠。各個色澤飽滿。價值絕對在一千五百金子以上。因為是陪嫁,曹禪本來不想帶出來的。但考慮到這次潁川行可能用錢,而且身邊根本不可能帶個千金出門。就帶了出來。

董先生是個識貨的人,打開來一看。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一袋子的珍珠。就算是一般富貴人家也不可能擁有埃

有些東西是錢買不到的,除非是那種家中即富,手上又有資源,才可以淘換到成色這麼好的珍珠。

按理說捧著這些珍珠,曹禪這頭肥羊應該又彪壯了一分。但是董先生的手卻發起了抖,騙個千餘金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因為他的後台是潁川太守。門面大著呢。一般富貴人家就算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也是敢怒不敢言。

但是看著手上的這一袋子珍珠。這一袋子絕對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搞到手的珍珠。董先生艱難的抬起頭,看著等同於肥羊的曹禪。心中發虛,沒準這頭肥羊轉眼間就成了一頭猛虎。來個反撲。把他這個騙子撕成碎片了。

「怎麼?不夠嗎?那我再加五百金好了。」這筆買賣,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見董先生臉上猶豫,曹禪眯著眼問道。

典韋很自然的上前一步,手模刀柄。殺氣畢露。

董先生一個激靈。這是強買強賣埃而且還是肥羊要求強買強賣。但偏偏他又不敢不賣。

「夠了,夠了。這一袋子的珍珠就夠了。不用金子,不用金子了。」在數十人殺氣的散發下,董先生強忍著拒絕的念頭,道。心中早就沒了宰到肥羊的喜悅了。並且暗下決心。等這人一走就立刻回報太守大人。千萬別不知不覺就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

「這可是你說的。」曹禪的臉色立刻回覆了自然,笑著道了一句。接著又轉頭對身後人道:「帶著這匹好馬,還有這馬奴。回潁陰。」

一聲令下,曹禪領著數十人,帶著那馬奴,新購買的幾匹良莠不齊的馬。迅速離開。

「恭喜先生,賀喜先生。」馬廄內還剩餘幾個馬奴,這些人一齊上來道喜,根本沒注意董先生臉色是怎麼樣的鐵青。

「恭喜什麼。賀喜什麼。」董先生咬牙切齒反問道。

「把一匹劣馬賣出去了千金,難道不是喜事嗎?太守大人也一定會誇讚先生的。」一個馬奴先是奇怪,隨後滿臉羨慕道。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甩過去,董先生鐵青著臉色道:「沒看見他那最後的臉色嗎?這一袋子珍珠,我吃不下。不僅吃不下,可能還要吐出來。連命都搭上。」

「備馬。我要去見太守大人。」隨後,董先生氣急敗壞道。

「是。是。」雖然不明白董先生為何發怒,但他臉上的氣急敗壞誰都看的出來,幾個馬奴連忙應聲道。

這公子千萬千萬,別是出自什麼連太守大人也得罪不起的人家埃潁陰,潁陰。那可是荀氏一族的集聚地埃

要是對方太強,連太守大人都吃不下這袋珍珠。他這個騙子就是那擺在前邊的灰塵,隨時準備被拋棄吧。

董先生心中有些絕望的想著。

............

最後一困。牛人們還是沒出場,在爆發的日子裡有些遺憾。不過鋪墊都已經完成了。牛人們是遲早要出場的。一次性出場很多人。很難寫。

得費很多腦細胞。

犯困中。。。最後求一下推薦票吧。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11 00:33
第一百三十章魏謀之大智若愚荀攸

一路疾行了數里後。曹禪等人逐漸降低速度,緩緩而行。

「到底有什麼打算?」就算典韋再豁達,也止不住疑惑,曹禪一路疾行從潁陰城來潁川郡城陽翟,花費千金,就買了個高調入城。順便帶了一匹上等的遼東戰馬。一匹棗紅劣馬。一匹病怏怏的大宛馬。一個草原馬奴。

要知道來時,曹禪可是說要殺人的。

「大兄也認為我花費的那千金不值?」曹禪回頭看了眼安安靜靜的坐在馬上行走的馬奴,幾匹添置的馬匹。笑問道。

「不值。」典韋點頭道。

「世人說千金易得,千里馬難尋。那匹大宛良馬,是一等一的良馬埃就這一匹馬的價值我就沒虧本。」曹禪笑道。

「但那匹馬快要斃了。」說到這,典韋忽然住嘴,恍然問道:「你認為那馬奴能養活這匹大宛良馬?」

「要是真能養活,這筆買賣到是不虧,反而賺一些。」恍然大悟後,典韋點頭道。

「我話還沒說完呢。」等典韋說完後,曹禪才道了一句。隨即又笑道:「千金易得,千里馬難尋。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最讓我看中的是那個能活千里馬的馬奴。他能活一匹千里馬,就能活十匹,一百匹千里馬。真正算起來,萬金都難尋。」

典韋呆愣半響。良久後才道:「如果這馬奴真能活千里馬,能挑千里馬。那這買賣是大賺了一筆。」

「不僅如此,這次買了個高調入城。沒準將來賺回來一個大靠山。」曹禪賣了個關子道。

「算了,這些事情你自己處理吧,真弄懂也有點困難。」典韋的腦子挺好使,但並不意味著他喜歡用腦。通常他都是用刀子說話的。

「大兄可以回去了。找機會殺了潁川侯吧。」曹禪回頭看了看陽翟的方向,差不多了。

「潛伏入城?」典韋不傻,立刻就弄明白了曹禪的計劃。

曹禪點點頭,道:「帶著十五個兄弟,潛伏入城吧。」

高調入城的就是為了讓人那城門校尉記得他們,又親眼看見他們出城了。再派遣典韋等人去暗殺了潁川侯。說起來是極為簡單的計劃。

破綻也很大。如果是單單殺一個潁川侯,暗中殺死就行了。曹禪自己可以躲在陰暗處看著。高調入城,這是畫蛇添足了。

但是曹禪不僅僅是為了一個潁川侯而已。高調入城,真正要賺的是荀爽埃

套子已經下了,就看到時候潁川太守宋襄上不上路了。

送走了典韋等十六人後,曹禪駐足了片刻。領著剩下的五個護衛。外加馬奴。再次策馬朝著潁陰疾行。

太守府。

潁川太守宋襄三十餘歲,面白無鬚。身上隱隱散發著陣陣官威。

跪坐在上首位,剛剛騙了曹禪一袋子色澤上層珍珠的董先生就跪在宋襄的前邊。董先生把事情都向宋襄稟告了。

但是宋襄面色平靜的聽完後,並沒有訓斥,或是褒獎。而是立刻著手調查。

董先生差不多都跪了半個時辰了,雙膝發麻。但卻不敢有任何動作,咬牙堅持著。

「大人,那一夥人小的調查清楚了。姓曹,來自陳留,似乎客居在荀氏某個族人的府上。先是在城門口拋了一袋子成色一般的珍珠給了守門小校,隨後在城內包下一座酒樓。痛飲良久。最後去了馬市做了一筆千金以上的買賣。」當董先生有點堅持不住的時候,派下去調查的人才回來稟告道。

聽完後。宋襄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跪在宋襄面前的董先生身上的冷汗流的更加歡騰。他給宋襄做馬匹買賣已經十數年了,但也摸清楚宋襄的脾氣,喜怒不形於色。

那張中年人的面孔下,根本沒人知道宋襄的真正心情。

「姓曹啊,整個陳留姓曹的,又能跟潁川荀氏扯上關係的只有一家。」良久後,宋襄才出聲說話。只是慢條斯理,依舊看不出喜怒來。

宋襄終於不再沉默,開口說話了。董先生心中大喜,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道:「那曹家勢力很強?這比買賣小的做錯了?」

勢力很強?宋襄冷笑一聲,道:「十幾年前的話,老夫還要畏懼曹家三分,但是今日卻也不過爾爾。這筆買賣你做的非常出色。自己下去領一百金。」

「謝大人,謝大人。」雖然不懂宋襄話中的意思,但董先生卻還是連連拜謝。

到底是訛詐了曹禪一筆錢財,宋襄不僅賞賜了一百金,還勉勵了董先生幾句。

宋襄不僅是喜怒不於色,而且還是個御下極嚴的人物。

幾句勉勵的話讓董先生有些受寵若驚,有些忐忑。身為一個小人物,他一個月見宋襄一次就不錯了。跟隨宋襄十幾年,還從來沒有收到這麼高的待遇。

但宋襄只勉勵了幾句。就陷入了沉思中。董先生反而鬆了口氣,欠身告退。

一擲千金。圖的到底是什麼?如果說是早年的那個曹禪,花費千金買一匹劣馬。宋襄還信。但如今曹禪不僅自行築成,而且與王遂成了翁婿。已經是威震一方的豪強。

會被一個小小的馬販子給騙了一千金?宋襄不信。

但他圖的到底是什麼?這一句話,在宋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時值傍晚。潁陰城外,荀家莊。

經過數小時奔馳,曹禪總算在當日返回了荀家莊。

莊子門口,披著一件白色披風的王耀早已經等在了那裡,聽見馬蹄聲,這才舒緩了焦慮的心情。迎了上去。

「總算是回來了。」看著曹禪,王耀不無埋怨道。

話中透著的關心讓曹禪心中一奇,出去的時候明明跟王耀說過,此去可能需要一兩日的時間。為什麼王耀這麼急?想著,曹禪伸手把馬鞭丟給身後的護衛,對著王耀問道:「兄長這是?」

「你不是念叨著來潁川瞻仰瞻仰一下荀氏八龍,見一見荀氏的後期之輩荀彧,荀攸嗎?他們二人中一人已經在岳父廳中坐下了。」王耀邊說著,邊拉起曹禪的手,往莊子內走去。

曹禪心中一震,被王耀拉進門的同時。立刻給身後的幾個護衛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自己回營地。

但是馬奴與那匹大宛良馬大黑。與速度如飆風一般取名為風行的棗紅馬卻留了下來。

「是荀攸?公達?」曹禪問道,心裡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荀攸,此人可是荀衢的親侄子。比荀彧更有機會見到。

「不是他還有誰埃」王耀回頭對了曹禪道了一句,隨後又道:「荀攸少孤,全是岳父一手栽培出來的。與你嫂子的感情也很好。聽說你嫂子回門,他立刻就過來了。」

說話間,王耀已經拉著曹禪的手疾走到了大廳門口。

在門口,王耀收斂起了滿臉的情緒,鄭重的收拾了下衣衫。恢復了平靜的表情。隨即又壓低了聲音對曹禪戲謔道:「從陪縣來潁陰的一路,宗嗣口中幾乎全是對荀彧。荀攸二人。等一下見了,可別失態。」

王耀的話其實純屬玩笑。歷經了陪縣匪患,他是清楚的知道這個妹夫的性格很嚴謹,絕不輕福

開開玩笑,只是為了讓曹禪放緩解下心情罷了。畢竟要見的人是曹禪所稱道無比的荀攸。王耀猜測曹禪可能有些緊張。

但是讓他訝異的是曹禪隨著他整理了衣衫,帶正了冠後。神色間平靜無比,並沒有緊張,也沒有忐忑。

曹禪對神色驚訝的王耀笑了笑,昂然走了進去。就算是在程昱面前曹禪也能保持儀表,荀攸面前當然也能。

大廳內,荀衢坐在上首位。正談笑生風的與坐下的一位二十多歲神色有點木訥的人說著話。荀氏在旁邊添著茶水,巧笑嫣然。

不用說,這神色有點木訥的人就是荀攸了。

「宗嗣回來了?」聽見動靜,荀衢抬頭看去見王耀與曹禪並肩走入,微微一笑,點頭道。隨即又轉頭看向荀攸,笑道:「這是你妹夫的內弟,姓曹名禪。也可喚他表字宗嗣。」

「這是我侄荀攸,公達。」跟荀攸介紹了曹禪後,荀衢回過頭來對曹禪道。

「見過荀兄。」曹禪一絲不苟的行禮道。

「宗嗣。」荀攸心中念了念這個表字,承宗嗣子,寓意深厚。不過。如果他真像程昱書信中說的一樣,有豪雄之資。入主沛國曹氏,也不無可能。

心中微動,荀攸微微直起身子抱拳還禮道:「宗嗣無需多禮。」

算是互相問候了一下,隨後曹禪起身坐在荀攸旁邊,王耀則是坐在對面。

看著互相守禮,都顯得很大家的幾個人。荀衢心下有些無奈,早上的時候,王耀來拜見他。直言不諱的對他說王遂要重新修好荀爽與曹家關係的事。

荀衢也是當年見證了曹緞的天縱奇才,也見證了曹緞如何狂傲與恩師荀爽翻臉的。這件事情,過錯絕對在曹緞。

要想修復千難萬難。但也不是沒機會。目前荀氏最出名的年輕後輩中,出名的有與他同輩的荀彧,他親侄子荀攸。這兩人也被目前荀氏掌舵人荀爽所器重。

如果曹緞能藉以荀攸,常常去荀爽府上走動拜訪。或許還有那麼點機會修復與荀爽的關係。

「宗嗣一日內奔走於陽翟與潁陰之間,可有什麼要事?」到底是受親家所托,荀衢決定推波助瀾。

荀衢望向曹禪的眼中有些許深意,曹禪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掃了眼王耀,見他略低著頭,向這邊猛使眼色。

曹禪心中有些瞭然。立刻改變了想法。

這件事關系到潁川侯這個宗室侯爺的生死,本來越少人知道越好。但荀衢的說辭,王耀的眼神,明顯是要他結交荀攸。

非常人行非常事。而荀攸何等樣的人物。

何況曹禪此來一是為了潁川侯之事,二就是為了見見荀彧,荀攸等豪傑而來。未必就沒有抱著結交的念頭。

當年曹緞天縱奇才,以一人之力樹敵無數。但還能維持生計。並且蒸蒸日上。但死後卻是牆倒眾人推。子孫顛沛流離,不復當年輝煌。

前車之鑑下。曹禪心中隱隱有種結四方豪傑。東南西北皆有友人。魏蜀吳重臣名士,甚至是其他諸侯都可以結交一二。引為外援。

長袖善舞,周旋天下立曹家根基。

雙目一凝,曹禪笑道:「要說要事,也只是買了匹良馬,送了位故人。」

「良馬?故人?」曹禪的回答到是有些出乎荀衢的意料,故人還好說,荀衢可以猜測曹禪可能去調查了下潁川侯或是潁川太守劉盾。本是死敵,如今曹禪有能力,有魄力反擊一下也無所謂。

但送又是什麼?潁川常出良馬。對於曹禪買了匹良馬,荀衢倒是不以為意。

「上等的大宛良馬。」所謂故人曹禪不想解釋,於是忽略了荀衢的疑惑,笑道。

見曹禪神態自若,但卻避而不答。荀衢也是活了數十年的人物,自然沒有往下追問。反而對曹禪所說的上等大宛良馬起了興趣。

文人佩劍策馬行。別以為只是武將才好良馬。文人名士也一樣喜歡良馬。就連旁邊神色木訥,與曹禪相互行禮後,就一直沉默不言的荀攸都露出了些許的興趣。看向了曹禪。

「走,去看看。」荀衢當即起身道。

身為主人的荀衢這麼興致勃勃,身為侄子的荀攸,女婿王耀自然沒意見。曹禪當然就更沒意見了。

走在後邊的王耀拉了拉曹禪的袖子,輕聲問道:「不就是去了趟陽翟嗎。怎麼還帶了什麼大宛良馬回來?我怎麼沒看見?」

「兄長急著拉我進來,當然沒看見。」曹禪低聲回答道。王耀的面皮不由紅了紅。暗怪自己眼神不好。也沒有再相問。

一行人很快的出了客廳,來到了前院。

先前進門的時候,護衛們都被曹禪打發回去了。馬奴與兩匹馬則被機靈的荀家家奴引進了前院。

曹禪一行人來時,馬奴正牽著兩匹馬。坐在地上發呆。

兩匹馬。一匹通體棗紅,看似神駿。但是內行人一看就能看出來是劣馬。另一批通體黑色,馬蹄踏雪。表象也不差。但毛皮乾枯無光澤。

荀攸。荀衢直接無視了被取名為風行的棗紅馬。把目光看向了大黑。兩人都是好馬之人,自然看出來了曹禪說的大宛良馬就是它。

但是大黑的狀況讓兩人疑惑。

王耀更是小聲對曹禪道:「一匹劣馬,一匹病馬。花了多少冤枉錢?」

曹禪笑而不言,把眼神看向了荀衢與荀攸。

「此馬如果健壯健康,價值足有九百九十金。而且有價無市。但是毛澤暗淡,顯然是在病中。而且似乎病入膏肓。」荀衢細細的端詳了下大黑,抬頭問曹禪道;「花了多少金?」

「叔父說的對,但有一點卻說錯了。您看這馬雖然毛色暗淡,但是眼神中隱隱透著神光,細看之下,神亮異常。侄兒敢斷定這馬不是病入膏肓而是在康復中。但這細微之處,一般人恐怕看不出來,宗嗣肯定是撿了個便宜。」荀攸是觀察入微,見馬的眼神雖然暗淡,但透著詭異。細看之下,果然見眼神中隱隱有亮澤。於是笑道。

「喔?」荀衢驚訝,但卻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從不妄言,手扶著馬頭,細看之下,果然像荀攸說的一樣,內裡神亮異常。

「宗嗣真是好眼力埃這馬如果能細心照料,恢復後定能神駿異常。」荀衢回頭讚了聲曹禪,笑道。

「其實我不懂馬,只是聽這馬奴說這匹病馬是難得的好馬。而且有救,就買了下來。至於花費倒也不小,足有千金。」曹禪也跟著笑道。

「千金?也不錯了,一般人是買不來這麼等良馬的。」曹禪的回答再次令荀衢心中訝異,本以為曹禪是眼神如神,低價買下了這匹病馬。沒想到居然花了千金。

「叔父又錯了。宗嗣買的不是馬,而是這馬奴吧?」荀攸指著旁邊無所適從的馬奴,笑道。

「千里馬易得,伯樂難尋。此人可為伯樂。」曹禪不得不佩服荀攸,居然一眼就看穿了這其中數個門道。

不過也罷。本來就是為了引起荀攸的興趣,進而結交之。現在目的已經達到,被看穿還是沒被看穿都不重要了。

「這傢伙可值萬金。」王耀抬頭看向了旁邊不引人注目,但卻是真正的最值錢的馬奴,搖著頭道。

「賣於宗嗣馬的人虧大了。」荀衢細細聽著看著,還真像荀攸王耀說的一樣,那馬奴才是最值錢的。哈哈一笑,道。

「賣我馬的人,伯父卻也認識。」曹禪眼神中釀著笑意,愉悅道。

「潁川侯劉盾?不對不對,我記得他一有好馬就佔為己有,其下也沒有販賣馬匹。潁川太守,宋襄?」荀衢微微搖著頭,但隨即又笑問道。

「對,潁川太守。宋襄。」曹禪神色一變,雖然臉上還帶著笑,但卻凌厲異常。

荀衢不以為意,畢竟曹家與陳留宋家的關係等於是死敵。而宋襄又是宋家很重要的一位族人,官居太守。潛力無限。

「那宗嗣說的故人就是宋襄?」荀攸雖然年少,但與程昱書信往來,也略微知道曹禪的事情,不由問道。

不管是程昱書信中對曹禪的評價,還是曹禪是王耀內弟的身份。或是曹禪慧眼如炬買下了一個能活無數千里馬的伯樂。都讓荀攸感到親近。

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恐怕就是現在荀攸對曹禪親近的原因了。而曹禪也正是因為深深理解這個道理,才拿出大黑藉以結交荀攸的。

人與人交往貴在真誠。尤其是像荀攸等智商極高的人物。但是如果讓荀攸覺得他是個能親近結交的人物。就算是再真誠,再誠意十足。但要真正交上荀攸這個朋友,恐怕也艱難。

只有給荀攸留下極深的印象,才能有很好的起點。

曹禪笑搖著頭,右手握拳輕笑一聲道:「我送走的是潁川侯,劉盾。」神色之冷厲,讓荀攸心中微微一震,預感到了什麼。但隨即又搖搖頭,擅殺宗室侯爺。是誅九族的大罪,看曹禪為人,舉止,應該不是那種莽撞的人。

.............

哎,就算是爆發了兩萬字。也是爭奪第一無望,但好歹也保住了第二的位置。也圓了大壩兄希望爆發的願望。

嘆息一聲,三七又不得不奮力碼字,以求繼續呆在月票榜第二。繼續求月票。

嗯,也求一下推薦票吧。沒月票,推薦票支持三七也是感激的埃

最後,發上三七的兩個群。一是鐵桿粉絲群,群號40962512。入群需要截圖起點賬號暱稱驗證,歡迎熟悉不熟悉的朋友加入。談談三國什麼的。三七也會神出鬼沒。

第二個是由副版主無語問蒼天提供的普通群,125709196。入群無需截圖,但是反對潛水。大家小心埃三七也會偶爾神出鬼沒。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11 00:34
第一百三十一章彧,嘉,志才,群,繇。滿眼儘是英傑

一匹尚且虛弱但價值千金的大宛良馬。荀衢立刻就命人騰出馬廄,並且尋來了最好的飼料,負責喂養的則是曹禪買下的那個馬奴。

千里馬之事其實也只是個小插曲而已。但是荀衢卻是因為這個插曲心情不錯。尤其是看到曹禪與荀攸偶爾笑談幾句的時候。

覺得曹家修復與荀爽的關係有門。

唯一讓他覺得可惜的是自己的這個女婿,還是一樣。掄起關係來與荀攸也很好,更加能與荀攸談笑。

但是明顯與曹禪不同,一個是親戚。一個則是新認識的友人,親戚,友人。份量絕不相同。

處在荀衢的目光之下,曹禪與荀攸談笑自若。其實古人也很好相處的,也不是荀攸很牛說話就牛哄哄的,引經據典什麼的。

反之,荀攸說話用詞如常。極為簡單。曹禪可以與他談論馬匹,也可談論音樂。甚至談談曹禪現在正在築造的曹城。其他都算了,不管是馬匹,文采,音樂。曹禪都跟不上荀攸,但說到曹城,兩人彷彿就有了共同的語言。

「人常言儒生誤國,其實也不假。沒有經歷過下邊的學習,一上來就位居高位,難免誇誇其談。空談誤國。我大則學兵法,論戰策。小則學音律,好劍術。但都是空空奇談,比不上宗嗣建造小城,抗擊流匪來的厚實。有機會定要去見識一番。」荀攸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初看木訥,但與之相識後,很好說話的一個人。

「到時候必定開中門迎公達入城。」曹禪哈哈一笑,神色愉悅道。

說話間二人回到了大廳內,荀衢,荀攸,王耀,曹禪四人重新坐好。歌舞,家宴。

看得出來,荀攸與荀衢的關係真的很不一般。堂妹回門,荀攸一連在荀衢家中住了五日。期間荀攸與曹禪,王耀相處的都很好。

清晨。荀攸雖然敬重叔父,但畢竟也是有家業的人。荀攸本人還是他祖父荀昊這一支荀氏族人的主事人,並不好過分離家。

逗留了五日後,荀攸辭別了荀衢準備離開。

「與宗嗣相語,甚快。」門口處,王耀,曹禪二人一起送荀攸。荀攸看了眼曹禪,道了句古語,隨即又笑道:「潁川自古以來人傑地靈,足智多謀之輩無數。程仲德常來往返,時常嘆息生不在潁川。宗嗣即來。如果不能見見潁川豪雄未免不美。雖然年老德高的大士我不好相見。但是潁川後進我卻是常來往。十日後,叔父荀彧家中小宴。潁川後進之輩,如鐘繇,陳群,郭嘉,庾道等都位列,宗嗣與妹夫可有興趣會會潁川之傑?」

曹禪身邊的王耀正在荀攸看不到的地方猛拉著曹禪的手。其實就算是王耀不提醒,曹禪也不會拒絕這種邀請。

「十日後,必定登門拜訪。」曹禪笑著舉拳道。

荀攸微微一笑,這些日的相處,讓荀攸瞭解到了曹禪不僅是有豪雄之資,封將軍,話爵侯。還有更向上走的野心。

潁川,天下名望之郡。常來往來的文人足有三萬。如潁川一位德高望重的名士辭世,天下帶白哀思者無數。

其中佼佼者,如陳群,鐘繇,郭嘉,庾道,戲略。等都是潛力無限,其中出個大漢重臣也不讓人意外。

這樣的小宴。荀攸不信曹禪不去。

同樣的,邀請曹禪赴宴,證明了荀攸看重曹禪。不僅是私人交情,也是曹禪的潛力。

古時潁川為韓都,出過韓非子等法家最出名的人物。好權謀,重術勢的風氣一支延續至今,高仕宦,好文法,喜爭訟,多朋黨。這就是潁川的真實寫照。

朋黨,朋黨,即朋又黨。

「告辭。」說完後,荀攸舉拳一聲,即轉身帶著僕從數人離開。

潁川居然有這麼多的人物?曹禪心中有些訝異,本以為潁川只出了荀彧,荀攸,沒想到陳群,鐘繇,郭嘉等在大魏聲勢赫赫的人物,都出自潁川。

「果然還是得宗嗣出馬埃」看荀攸漸行漸遠後,旁邊的王耀快慰道。這次出門目的是修復與荀爽的關係,但王遂也有讓他們二人靠近潁川,吸取這邊的人脈。

王耀雖然與荀攸處的不錯,但那頂多是親戚關係。談不上志趣相合的朋友。入不得荀攸等人朋黨之間,但曹禪卻能一舉而入。

痛快。

朋黨之間。互為依存,扶持。三國中,曹操是何其幸運。先得荀彧,後有戲志才。戲志才死,荀彧舉薦郭嘉,舉薦程昱,舉薦自己的侄子荀攸。再然後,陳群。鐘繇出仕。算得上是拿下了一人,就拿下了整個荀彧所在的朋黨。

現如今,曹禪還沒那麼大的野心,學習曹操這個大侄子。因為時局在變,人在變。誰又知道將來會如何。

但現在曹禪是卻也有心結交這些豪傑。長袖善舞,四方皆友。立於不敗。

「我出馬自然萬事皆安。放著我們師公這麼大的人物不靠上去,我曹禪對不起自己埃」曹禪聞言哈哈一笑,道。

局已經布下,曹禪不怕荀爽不上鉤。尤其是現在還與荀攸扯上了關係,互為友人。

說完後,曹禪起身回到了莊子內。

「得瑟。」王耀聳了聳肩,隨著曹禪一起進入莊子。

潁川郡城,陽翟內。

典韋一幫兄弟中,最為仰仗的阮元,陳盜二人正在一處朱門侯府的對面一條街的角落處擺著一個小攤子。默默觀望。

潁川侯劉盾。宗室侯爺。乃是大漢天子劉宏的堂弟。曹禪的死敵。引導流匪進入陪縣,給了王守無數皮甲兵器。長弓。

劉盾與曹緞的仇恨暫且不算。曹禪要單獨算一算這廝算計自己的那些事。

就算是殺劉盾一人,可能會禍及九族。曹禪也要咬牙殺了劉盾。何況還有種種算計,全部都要這個人死掉。

劉盾身為宗室侯爺,地位尊崇,但也被上邊忌憚。當年初封為陳留侯,後轉封為潁川侯。都是吃封邑內的稅收過日子。

偶爾也靠著侯爵的身份做做生意什麼的。

平生沒吃過多少虧,唯一的虧是在與曹緞的交鋒中,他吃了很大的虧。差點被剝奪了爵位。最後還是設下面皮請宗室長輩出面,保住了爵位。但是卻轉封來了潁川。名望之地,但卻豪強林立。他這個潁川侯只是個不起眼的小侯爺。根本不能與陳留的逍遙日子相比。

劉盾痛恨啊,痛恨曹緞,痛恨一切姓曹的。恨不得把曹家生吞活剝。一年多前,他終於等到了機會。要不是王遂,晁能兩人舍下性命要保全曹禪母子,世界上早就沒了清河曹家這四個字了。

不過算了,養了條老狗在那邊守著。讓姓曹的夫人兒子過著最下等人的生活也不錯。

計策得逞後,劉盾心情很好的過了一年。但沒想到一年後,那個小咋種居然生龍活虎的起來了。

劉盾看的不爽。火急火急的去找宋襄。與一幫當年曹緞得罪的人商議。結果沒幾日,襄邑縣令樊道就被殺了。

好吧,殺了就殺了。一個小縣令而已。無關痛癢。宋襄不又想了個主意嗎。調走了晁能,聯絡了朝中重臣大將軍何進,一起打壓曹禪。

結果王遂那老匹夫居然巴結上了十常侍。十常侍是何等樣的人物,一個個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更是代表了皇帝的利益。是皇帝的心腹。

跟他們斗那是找死。

他本來就是充當旗幟人物,坐在塌上笑看著宋襄出謀劃策其他人充當先鋒對付曹家。樂呵呵的。

現在情況複雜了,事情大條了。劉盾的心情怎麼會好。整天擔心著十常侍會聯合起來削他的爵位。貶他為平民。

趕緊做做縮頭烏龜。躲在後邊看著宋襄怎麼對付曹禪吧。劉盾心中想著。

「侯爺,您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門口處,見劉盾的車價回來,幾個家奴都覺得心中訝異,其中一個小心的上前問道。

「剛聽了那曹家的小子進了潁川,目前正客居在荀家。心情能好嗎?」劉盾一腳踢開上前來問候的家奴,發著脾氣道。

「荀家?」家奴心中一驚,那可是不得了的人家埃潁川豪強之一,勢力大著呢,要是曹家更荀家搭上關係,那侯爺就更危險了。

劉盾是從來不掩飾自己對曹緞的厭惡的,因此跟了他十數年的家奴對曹家很是瞭解。

「侯爺,是不是及早抽身啊?」被一腳踢開,這家奴還是上前問道。可謂忠僕。

「當然要抽身,宋襄那個傻子,以為交好了何進就能立於不敗之地,豈不知十常侍的力量比之何進大多了。那是直接代表了聖上的臉面。現在再加上荀爽那老東西,正在被朝廷征闢為官,想想都覺得可怕。」劉盾渾身一抖,神色中退縮十足。

「起歌舞,本侯要聽那嬌聲暖語。」渾身抖了抖,劉盾趕緊吩咐了一聲,踏入了侯府。

所謂酒能壯人膽,色能欲其心。大漢朝延續至今,宗室王侯大多借酒色醉生夢死。

「真是不可思議,這種貨色居然也能害的曹大人狼狽不堪,差點亡命?」躲在角落處,觀察了劉盾十餘日的陳盜,有些不可思議道。

自從隨典韋入曹城後。這些人也跟著曹城的人稱呼曹禪一聲大人。

「他乃帝王貴胄。天生權貴。雖然是酒囊飯袋,但是先天上的優勢比曹大人強太多了。」旁邊的阮元道。

「哼,就算他再怎麼天生權貴。也比不得曹大人一方豪強,老子一鋼刀下去,權貴也變成屍體。」陳盜冷哼一聲,手伸向了腰間。

阮元一把阻止了按住了陳盜,低聲道:「現在冒然沖上去雖然能殺了他,但脫身困難。等明日他駕車遊戲的時候,我們當街擊殺。」

觀察了十餘日,兩人已經基本摸清了劉盾的生活作風。每日必定遊戲一番,調戲調戲婦人。偶也會去見襄邑太守,機會多的是。

「嗯。」陳盜也是一時衝動,聞言也放下了手中鋼刀,悶悶點頭。

「讓兄弟們都撤走。明日再行廝殺。」見陳盜鬆手,阮元也鬆了口氣,轉身吩咐了另一個兄弟一聲。

在潁川侯府四周佈置下的各個兄弟,探子頓時如潮水一般退走。

日上三竿。曹禪與王耀二人各自帶著僕從數人,護衛數人,策馬朝著潁陰城而去。

今日赴宴,兩人穿戴的都是一絲不苟。冠端正,衣衫嚴整。

潁陰雖然不是潁川的郡城,但也因為盤踞在這裡的荀氏,與諸多豪強。城池的規模絲毫不比陽翟校

二人策馬而入後,滿街行人。偶爾一瞥就能見到一兩乘車而行,頭戴冠的文人。文風鼎盛可見一斑。

考慮到曹禪二人對潁陰城不熟悉,出發時,荀衢打發了一個家中老僕跟隨。因此,剛進城門,一行人就朝著荀彧家行去。

荀彧。荀爽親侄。現在荀氏正處在當世鼎盛,幾乎每個荀氏族人都是豪強。小則有田地數十頃大則上千。僕從無數。

因此荀彧的家也是朱門大紅。

今日荀彧家中設宴與友人相會。負責守門的家奴一個個神色睜大了眼睛,四處看著。怕無意中怠慢了老爺的客人。

曹禪二人策馬而來,衣冠整齊。曹禪的相貌本就是上層,及冠後氣度隱現。王耀同樣也是世家子弟,相貌不凡。

守門的家奴相視一眼,立刻就有二人上前拜道:「不知客人是?」

不用曹禪二人回答,王遂吩咐跟來的那個老僕人,上前幾步,對著兩個家奴道:「我乃城外荀衢公家奴,這二位是侄少爺荀攸請來的客人。」

荀氏枝葉繁茂,族人多達數百。備份錯綜複雜。還好荀衢有些名聲,家奴片刻就反應了過來,彎身對著曹禪二人道:「二位老爺請。」

隨即,一人為曹禪二人引路。曹禪二人帶來的護衛僕從,則被另一人引入府上安置。一切井井有條。

隨著帶路的家奴進入荀府。片刻後,就行到了大廳門口。家奴對著曹禪行了個禮,悄然退下。

曹禪與王耀對視一眼。一齊走路。

大廳內,坐了十數個頭戴冠,穿文服的人物。這才且不說,一個個卻都是相貌堂堂之輩。其中最出挑的當屬一個半臥塌上,年紀不過十六七的男子。

舉杯小飲一口,這男子笑抬著頭,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男子的話一下子引得大廳內眾人的目光匯聚到了曹禪的身上。

「既有朋自遠方而來,為何不起塌而迎?」曹禪面色自若,笑著對這男子道。本是玩笑話,但這男子卻是面色一肅,起身相迎道:「歡迎,歡迎。」

「奉孝。」高坐於上,一個大約二十六七的男人見郭嘉放蕩無邊了,不由出聲訓斥了一句。

隨後,又掃了眼二人,把目光定格在了曹禪身上,笑指著郭嘉道:「此人放蕩,不必理會他。」

「少年人行事放蕩,可原諒。」曹禪笑舉拳道。

郭嘉聞言撇了撇嘴,剛才還覺得曹禪比較有趣,現在則是一點趣味都沒了。少年人,你也不過是剛剛及冠,二十餘歲而已。

「哈哈哈。正是,正是。少年人放蕩些,可以原諒。」旁邊有人哈哈一笑,道。

曹禪轉頭望去,見發笑的人是一位二十五六之間的男子。見曹禪望來,這男子微微舉拳,對著曹禪一禮。

曹禪還禮。

「此陪城曹禪。王耀。」男人手指著曹禪,王耀,對著大廳內的眾人介紹道。這男人即是此間主人,荀彧。荀攸邀請曹禪二人赴宴,主人家自然是知道的。

「郭嘉。」荀彧隨後手指著郭嘉。郭嘉對著曹禪二人抱抱拳。曹禪二人同樣還禮。

「鐘繇。」這是指剛才發笑的人。因為剛才二人也算是見禮了,只互相點頭。

「陳群。」這人皮膚白皙,貴像十足。

「戲略。」這人皮膚蒼白,有些病態。

「庾道。」

「陳記。」

「……。」

最後是荀彧自我介紹。

曹禪一一見禮中,也細細的觀察了這十餘人。其中鐘繇,陳群二人當然是觀察的重點對象。

這二人官位都不低,雖然不像魏之五大謀臣那般出名。但官位卻都不低,其中鐘繇大魏初期三公之一。陳群則是錄尚書事,總攬朝政。

都是顯赫不凡。

其中還引起曹禪注意的則是那個戲略,此人雖然面色蒼白,隱隱有病態。看著不是個長命人,但眼神清明無比,偶爾精光閃閃。讓人不容忽視。

見禮完畢後,荀彧手指著空餘的幾座塌,請曹禪二人坐下。畢竟不熟,曹禪二人與大廳內眾人見禮後,就沉默了下來。

而大廳內的十數人則該怎麼談笑,就怎麼談笑。

「怎麼不見荀攸?」王耀在底下拉了拉曹禪的袖子,低聲問道。

這小宴是荀攸邀請他們來的,他們二人跟其他人都不熟,看著大廳內的十餘人或談笑自若。或爭個面紅而赤。他都插不上嘴。

王耀就明白,如果沒有荀攸帶路,根本不能打入其中。

王耀的話未落,不遠處就響起了荀攸的笑聲:「宗嗣來了。」一身灰色漢袍的荀攸走進大廳,直朝著曹禪二人走來。

隨後跪坐在曹禪的旁邊。

「公達。」曹禪舉拳一笑道。

「兄長。」王耀也見禮道。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11 00:35
第一百三十二章潁川侯死,宋襄發難

「此間人物可都認識了?」荀攸見二人獨坐塌上。與四周格格不入,輕聲問道。

「文若都給介紹了。」曹禪輕聲回答道。

「只是此間人物說話往往天馬行空,插不上嘴。」王耀有些鬱悶道。

「多看,多聽。且少說話。」荀攸回頭笑道。

多看,多聽,少說。

看著這幫人為一字一句爭論不休,為國家政事爭論不休。為邊關防務爭論不休,或是為各地刺史諸侯們權利膨脹擔憂。

而且是多面性的,一人開頭,必定有數人反對。在這種環境下,兩種不同的手段甚至是數種不同的手段被這些人搬出,在一件事情少動嘴如刀,廝殺不斷。

比如說近期邊章,韓遂,馬騰等起兵造反。

「如今雖然改年號為中平,但國力疲弱。各地小股黃巾,流匪無數。各地郡守,刺史已經疲於應付。朝廷大軍應該更注重這些小股的匪患。邊章等人應該先安撫,而後緩緩圖之。」以近期禍亂無比的西涼之變為由,鐘繇道。

「哼,正是因為國力疲弱。才應該派遣大軍剿滅邊章,韓遂等,以立威望。震懾天下諸侯。」戲略雖然形體單薄,臉上有些病態。但卻剛硬如鐵。冷哼一聲道。

戲略字志才。

戲志才。史書上只留下一筆。但卻讓人遐想無比的人物。贊曰籌畫士。是魏武曹操器重的人物。荀彧先舉薦戲志才。而後才有郭嘉。

戲志才,郭嘉。以功績歷史地位。戲志才比郭嘉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但是論起智謀才能,卻因為戲志才早亡。後人無法猜測。

但卻也更加引人遐想。

或天妒英才。或早亡抱恨的人物。東漢末年多的是,曹禪並不因為曹魏五大謀臣,數位重臣耀眼的光芒,而忽略了戲志才。

反之,曹禪對戲志才的觀察,比觀察郭嘉這個成名人物更加的細緻。

剛硬如鐵,行事鋒芒畢露。講究的是立威望,行王師橫掃天下不臣。行事剛硬可見一斑。

但千萬別被表現所迷惑。行事過剛的人,反而是天生大才。

行事偏軟弱,懂權謀的人也是大才。

相比起來,取自中庸不軟不硬的人物,都是庸才。

而位列這裡的人物,都有各自獨特的一面。行事起來,劍走偏鋒。一路到底。都是程昱一類的人物。

「其實根子還是在朝政上,如今宦官禍國,大將軍又非人臣之才。才導致了現今局勢糜爛,不能撥亂反正。」陳群嘆了口氣,又把話題扯到了朝政上。

「哼,大將軍如是人臣之才,這天下恐怕得易姓。看看他所作所為。不過是為操弄權術。以打擊十常侍使得自己威望日隆而已。」郭嘉冷哼一聲,反駁了陳群。

只是這話卻是太過了。天下易姓這事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咳咳。」作為主人,荀彧咳嗽了一下。笑道:「今日天色晴朗。只談風月,不談國事。不談國事。」

這些人說起來是智謀高深,慧眼如炬之輩。其實也不過是見風使舵的奸詐之徒。一會兒,話題又轉到了詩詞歌賦上邊。

但又不是隨便談談,反而朗朗上口。篇篇洋洋灑灑的詩詞隨口而就。這其中,最為出眾的是又是陳群。

出口成章,滿腹文才。

「口若懸河,妙。」荀彧哈哈一笑,看向陳群的目光掩不住的讚賞,道了一聲妙後,輕輕拍掌。

主人開頭,自然是引得眾人爭相拍掌。

輕拍了三下,荀攸回過頭來,看向曹禪道:「宗嗣可看出了什麼?」

「各個性格鮮明,行事獨特。或智高謀國。或文采冠世。」曹禪隨口道。

「然也。都是我行我素,心若堅石。即使泰山崩於前,也絕不動搖之輩。」荀攸笑道。

隨後,荀攸又道:「你能入此間,也是如此。」

「喔?」曹禪驚訝的抬起頭,看著荀攸。本以為只是博得了荀攸好感,才能參加這麼私密的小型宴會。沒想到還有下文。

「此間者。或口若懸河,辯才無雙。或是才高志高。又或是談國事,能治國的人物。但卻與我一樣,都是紙上談兵。誇誇其談者。而你,卻是實幹者。論築造城池,領兵殺戮。我等不及。」頓了頓,荀攸又道:「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你的長處,就是我等的短處。」

「長短互補。自然成友。」最後,荀攸還是掩不住對曹禪的親近之意,笑道。

「臭味相投,也可成友,宗嗣可飲一杯?」更旁邊的郭嘉耳朵機敏,聽見這邊的動靜,樂呵呵一笑,舉杯道。

「臭味相投也不必是酒埃比如說烈馬。美人。歌舞。雅樂。其中烈馬,美人是我所好。奉孝呢?」曹禪當然戒酒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不會破戒。於是笑道。

「烈馬,美人。」郭嘉歪著頭,看了眼曹禪,見曹禪並沒有共飲一杯的意思。於是笑道:「與我相同,當飲一杯。」

以郭嘉的機敏,當然看出來了曹禪是在推卻酒水。但也無所謂,郭嘉行事從不強迫人。

不過烈馬,美人。還是真是他所好的東西。笑抬頭,飲下了一杯。

「臭味相同。以後為友。該慶賀一杯。」荀攸見郭嘉主動上來與曹禪說話,而且話中也不乏親近之意,自然是推波助瀾一番。笑著舉杯道。

旁邊的王耀默默舉杯而飲。看著意氣風發,能與這些人物相談投合的曹禪。說實在的王耀心中有些發酸。

我雖然能混進來。但此間卻不是我的舞台埃

但王耀生性和善,陽光。心中的那點酸澀只是停留一會而已,片刻後就消散不見。

說起來,這妹夫還是我親自把關挑選的呢。我雖然不是那能馳騁天下的千里馬,但也是小小伯樂埃

當痛飲一杯,心中歡暢。王耀的臉上忽然開懷了起來,倒酒再飲了一杯。

「說起這個烈馬,我聽公達說宗嗣在襄邑太守下邊的馬販子手中,淘換出了一匹上等的大宛良馬。不知道今日帶來了沒有?」忽然郭嘉興致勃勃的問起了曹禪道。

「是還在康復中的病馬,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沒敢帶出來。」曹禪笑道。

「喔?公達啊,這你可沒說。」郭嘉訝異的看了眼曹禪,回頭對荀攸埋怨了一句道。

「那馬兒神光炯炯,精神上佳。遲早會康復的。要是真想見識見識,等改日去叔父家中看看不就行了。」荀攸笑看著還像個孩子似的郭嘉道。

「那就等些時日再去見見。」郭嘉點點頭道。

今次小宴,曹禪算是與鐘繇,荀彧,陳群,戲志才等人見禮。與郭嘉初為朋友。郭嘉的重要性,史書上都書寫了無數讚美的詩歌。如今年弱冠,已經初為才士,與荀攸,荀彧等為群黨。

本就打著結交四方豪傑。引為外援的主意。結交郭嘉,曹禪自然心中暢快,席間也放棄了觀察其他人,只與荀攸,郭嘉一起暢談。

忽然,遠處傳來喧嘩聲。荀彧的面色立刻就不好看了起來,召喚了一個家奴過來,吩咐道:「去看看何人敢在我府外喧嘩。」

「是。」家奴應命一聲,快步離開。

「趕來荀府喧嘩的人,恐怕也只有一個了。」戲志才冷笑一聲,揚聲道。

「襄邑太守。宋襄。」位列在此的十數人中,立刻有人附和道。

潁陰內,荀氏一家獨大。輻射四邊的一等一豪強。縣上是沒人敢動他們的。而四邊州郡的豪強也都是與荀氏互為表裡,共同進退的。如陳群的宗族,陳氏就是潁川的又一霸,盤踞許縣。

只有身為潁川太守的宋襄才是外來人,也才會對荀氏做點小動作。

正議論間,荀彧派出去的家奴已經回來。

「稟告老爺。府門外的是荀衢老爺的家奴,說是要見曹老爺。」家奴的回答出乎的大廳內所有人的意料。

「帶進來。」荀彧看了眼曹禪,曹禪則是沉穩如山,嘴角隱隱的掛著一絲冷笑,事情果然大條了。

很快的一個家奴打扮的壯漢被帶了進來。家奴被帶進來後,連對荀彧的行禮都免了。火急火急的對曹禪道:「潁川侯被當十數名蒙面壯漢當街襲殺,這潁川都被捅破天了。潁川太守襄邑懷疑公子是指使者,派了重兵包圍了莊子。讓老爺交出公子。還好老爺見機的快,派了小的從隱秘處逃出。來通知曹公子,請曹公子快走。」

潁川侯被當街襲殺。別說是小小的潁川太守,就算是刺史也吃不下這種罪責。也難怪宋襄會火急火急的來抓人。

只是為何是他?十數人一齊的把目光看向了曹禪,隨後又看了眼坐在曹禪旁邊的荀攸,其他人都對曹禪不太瞭解。曹禪是荀攸帶來的,有疑惑當然是詢問荀攸了。

荀攸渾身一震,立刻想起了前些日。曹禪單手握拳,言送走了一位故人。他曾經懷疑曹禪要取潁川侯性命,但很快的就釋然。劫殺劉氏宗族,尤其是侯爵位的男叮是誅九族的大罪。曹禪何來這等膽子。

沒想到卻還是看輕了他。派遣心腹沿街襲殺一代列侯。膽大包天,有當年曹緞的風範。荀攸掃了神色平靜的曹禪一眼,心中震驚。

「還愣著幹什麼,快走埃」旁邊的王耀心中震驚無以復加,但從不懷疑曹禪的膽大妄為,加之深知曹禪與潁川侯等諸人的恩怨。更加堅定了派人襲殺潁川侯的人就是曹禪。

震驚過後,又見曹禪泰然自若。焦急之下,上前拉起曹禪,就準備離開。

「伯父也是關心則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我潛逃離開,才真是坐實了謀殺潁川侯爺的罪名。」王耀的關心使得曹禪心中溫暖,但卻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伸手撥開了王耀的手。理了理衣衫,這才神色自若的起身道。

潁川內,法家盛行。培養出來的也都是天才絕倫,又是謀自身,更重於謀天下的人物。陳群,荀攸,戲志才都是如此。

相比起來,荀彧則要遜色很多。荀攸富貴終老。荀彧則是命喪政治鬥爭中。

眼見曹禪禍亂在前,卻面不改色。荀攸心中豪氣頓生,不過是小小潁川侯而已。我潁川荀氏可是整個宗族,前代有荀氏八龍。今日也有無數英傑。四方結友。暫且不說曹禪是不是陰謀害了潁川侯,就算是確有其事。又如何?

「然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此時避逃,恐怕真是坐實了罪名。株連九族。何不如與宋襄辯上一辯,且看他有多大能耐。」荀攸起身笑道。

「早看他宋襄不順眼了,出於小小陳留宋家,也敢欺壓潁川。」郭嘉放下了酒杯,伸了伸懶腰,笑著起身道。

何等聰慧人物,雖然荀攸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木訥的臉色能掩蓋住他一切的情緒變換。但是王耀的態度,卻是差遠了。

郭嘉敢肯定就是眼前這人派人襲殺了潁川侯。

相識既友,且先去看看熱鬧。如果那宋襄逼人太甚,就群起而攻之。郭嘉知道在座的人,少有看那潁川太守宋襄入眼的。

這裡可是潁川,高仕宦,好文法,喜爭訟,多朋黨。可不是說說而已。

鐘繇有先祖鐘皓,與陳寔、荀淑、韓韶並未潁川四長。與荀氏世代交好。

陳群祖上更是不凡,比之荀氏也差不多了。父輩有陳紀、陳諶都是海內名士。朋黨遍佈天下。

庾道本身出於潁川望族,父親庾乘亦是海內名士。文友無數。

列坐的其他人,也不用多說。不是父祖顯赫,就是世代豪強。當地望族。

潁川,天下名望之地。

「宗嗣可與宋襄有仇?」朋黨之間當然是共同進退,十數人包括荀彧,陳群,鐘繇,戲志才等都起身。陳群問曹禪道。

「父祖輩的事情了,算是世仇吧。」曹禪笑道。

「談他你們當然不知道。但是談到曹緞你們應該有些印象吧。」荀攸笑道。

「曹緞?難怪聽的陪城曹氏這麼耳熟。」其中年紀較大的大約三十餘的一個人,恍然道。

曹緞如果還活著,現在大約也是四十餘的年紀。當年在潁川與荀爽翻臉,也是赫赫有名的。不過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在坐的或是親耳所聞,或是聽見父輩提起過。

陳群,戲志才,鐘繇,荀彧等立刻深意的看了眼曹禪,如果是父輩傳下來的脾氣秉性,這廝殺了潁川侯倒也可能是真的。

但也像荀攸一樣,在坐的人都沒退縮。諸多豪傑了站起來支援,曹禪心中卻是有些苦笑。

他不惜高調入郡城陽翟,隨後又命典韋沿街擊殺潁川侯。確實是為了讓宋襄上鉤,捅一個馬蜂窩。

但沒想到讓他捅了更大的馬蜂窩。他不過是與荀攸有點關係,與郭嘉是剛交的朋友。但在場的人卻力挺。

真是出乎意料的講義氣。

「一起去見見那宋襄。」戲志才冷笑一聲,傲然走出了大廳。

「理當如此。」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的順利並且效果巨大。曹禪哪能退縮,哈哈一笑,挺身昂然走出。

郭嘉,荀攸,荀彧。陳群,鐘繇,庾道陸續也隨著二人跨出大廳。

「千萬別鬧大了,千萬別鬧大了。」一個個人物意氣風發,唯有王耀手足冰涼,喃喃道。

他也算明白,在坐的父祖都是顯赫人物。一個個傲氣凌云,有話家國不懼一切的資本。但曹禪卻沒有埃

曹禪祖父也是官居太守,但死去多時。父親曹緞天縱奇才,但卻樹敵無數。屁股都還沒擦完。

也就是說,如果這件事升級成為了朝堂爭鬥。成了何進,十常侍兩大集團的碰撞。不管是輸贏,首當其衝的是就是曹禪。

無父祖庇佑,為何膽大自此埃前一刻王耀還羨慕曹禪膽大有才,這一刻,王耀只剩下了滿心後悔,後悔帶了曹禪來潁川,後悔沒看出來曹禪對潁川侯的殺機到了要沿街襲殺潁川侯的地步。

為何膽大自此。為何膽大自此埃

宗室權貴。死於街頭。這是整個大漢朝的屈辱。再加上眼前,郭嘉,荀攸等蛟龍行云布雨折騰來折騰去。

事情,真的大條了。

父親啊父親。宗嗣雖然人傑,卻也是蛟龍。一朝出陪縣,就是雷厲風行。還不如坐困陪縣,安生立命呢。

苦笑著,王耀抬起腳步追了上去。

見機行事,要是事情不對,就動手劫走曹禪,大家一齊亡命天涯吧。

一眾人出了大廳後,立刻帶了各自的僕人隨從。策馬往城外荀衢莊子奔去。

荀家莊子內早已經不復當初曹禪來此時候的悠閒了。莊子外邊滿目都是鐵甲森嚴,手持長矛的兵叮還有上百弓箭手躲在後邊,彎弓欲射。

漢代的兵丁皮甲才是防護的主流。只有有地位的司馬,將校等才有資格穿戴鐵甲,才穿戴的起鐵甲。

但每支強大的軍隊都有清一色穿戴鐵甲的士卒。是軍隊中王牌。最精銳的士卒。

換而言之,曹禪派遣典韋當街襲殺潁川侯,是多麼強烈的觸動了宋襄的神經。

得到潁川侯被殺的消息時,宋襄頭暈目眩,就像泰山崩裂在前一般的大驚失色。當即就點兵了人馬,來了潁陰找曹禪算賬。

要怪就怪當日曹禪高調入城,太高調了。不管是不是曹禪殺的,宋襄都需要一個替罪羔羊。

在轄地內,死了個宗室列侯。他身為太守牽連很大。宋襄需要曹禪頂替罪名。

既是名正言順,也是公報私仇。何樂而不為。

大廳內,宋襄跪坐在一邊。臉色森然,心中殺機爆閃。

荀衢的臉色則是難看之極。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11 00:35
第一百三十三章吞的你連骨頭都不剩下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埃雖然常年隱居為祖父守靈。沒有出仕之心。但不代表著荀衢就是那種軟弱可欺的人。

恰恰相反,出身於潁川荀氏的他,也有著身為荀氏族人的強烈自尊心。

宋襄在潁川侯剛死,就帶兵來圍攏了他的宅院是無端懷疑。

用兵丁堵住他的府門,只進不出。這等於是監禁。

而且還是監禁了他全家。使得家中婦孺驚恐,稚子不安。可恨。荀衢已經打定了主意,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曹禪所為,也一定要讓宋襄好看。

要讓他知道潁川荀氏不是普通的當地豪強,而是威望隆重的大漢名門。就算是宋襄身後的大將軍何進也要禮遇三分的名門。

兩人各自思量憤恨間,宋襄派在外邊守門的小校回來稟報導:「大人,門外有數十人闖門,其中一人自稱是陪城曹禪。」

「沒想到他居然還能來送死?」宋襄的眼中閃過一分訝異,莊子內外,有重兵把守,要是曹禪機敏肯定不會再回來了。

宋襄也認為曹禪是不會再回來了,重兵把守片刻,就準備收兵,而後上書朝廷,言曹禪謀殺宗室侯爵。使得曹禪坐實了罪名,抄斬九族。曹家,連帶著王遂那老匹夫一網打荊

但沒想到居然敢回來。是有所仰仗。還是自甘領死?哼,就算是你真有所仰仗又如何,宗室侯爺可不是白死的。「全部壓進來。」冷哼一聲,宋襄道。

心神都集中在了曹禪身上,宋襄忽略了小校所說的數十人。下意識的認為這數十人可能是曹禪隨從之類的。

「諾。」小校立即領命而去。

這一下意識的忽略,卻真是捅破了馬蜂窩。

門外的十數人中,郭嘉,戲志才出生最差。但卻也是生性最剛強。聽見那小校說要壓接頭他們進去。當場翻臉。

所謂文人佩劍策馬行。十數人中,幾乎人人佩劍行。人人都可用劍殺人的人物。

鏗鏘一聲,戲志才臉色鐵青的拔出長劍,就打算上前與那小校拚命。郭嘉長劍直指,緊隨其後。

別看這兩個人是魯莽,其實是有恃無恐。有句話叫做刑不上士大夫,禮不下庶人。在列的就算最差也是望族。

那小校說了句押解。這狀就算是告到御前,也是他們贏。

有恃無恐,當然是肆無忌憚。

這十數人衣著不凡,各個頭戴冠,衣衫整齊。很有種士大夫的風範。小校本來就是有些遲疑,才會去稟報了下宋襄。

要不然早就重兵拿下了。

現在見首當其衝,三四個人提劍敢向身穿鐵甲的士卒殺來,小校不僅沒有半點取笑嘲諷的意思,反而心中惶恐,更加遲疑不定。

遲疑時,長劍已經掃到。那鋒利的劍刃讓小校心中一個激靈,心中知道這一劍真砍下也是白砍。死了也沒人替他伸冤。

於是下意識的避讓了開來,順便的還手揮了揮,讓兵丁退讓。

得罪不起埃

本就有種皆勢壓人。迫其低頭的意思。首當其衝的三四人,包裹戲志才,郭嘉。都是心思剔透的人物。順手收起了長劍,郭嘉冷哼一聲,回頭道:「走。倒是跟宋襄理論理論,他有什麼資格押解我們?」

「哼。」戲志才長劍回鞘,回頭對那小校冷哼一聲,神色還是很難看。小校那句押解實在是太傷自尊了。要不是戲志才也知道這小校只是個傳話的。真能上去拚命。

「哼。」一行人各個冷哼一聲,群起走過。

這個,跟印象中那種坐於朝堂,決勝於千里之外的名士的形象有點不同。曹禪有些傷腦筋的想著。一場小宴下來,曹禪就理解了這幫人互相爭鬥,但又互為朋黨的複雜關係。但還真沒看出來這幫人的火氣這麼大。

不過曹禪也看出來了,那戲志才是真的火大。也有點順勢壓人的策略。郭嘉則完全是順勢壓人。跟著戲志才一起幹。荀彧,荀攸,陳群,鐘繇則是在後邊搖旗吶喊的人物。

還是性格的決定行動方式。

一行人非常乾脆的無視了沿途的一些守衛,風風火火的朝著大廳走去。

轟隆攏一行人十數個穿戴賣相各個不差的人物,一齊湧入。真嚇了宋襄一跳。荀衢也是微微縮了縮瞳孔,但隨即掃到了荀彧,荀攸。陳群,鐘繇,戲志才,郭嘉等人的面孔,神色立刻一變。

從那恥辱中脫離了出來,整個人輕鬆了起來。

說句慚愧的話,荀衢是深知不管是才學還是行事都不如荀彧。甚至是荀攸這個侄子,在場如陳群,鐘繇,戲志才,郭嘉等也是潁川後進中的翹楚。

互為朋黨,又互相爭論不休。達到提高素養的目的。這群人別說是在潁川,連在整個豫州都是出名的。

只有這等性格獨立,智才高絕的人物才能使得程昱這種才士,頻繁的往返潁川會友。

這群人既然來了,而且與曹禪一起來的。就一定會想出辦法對付宋襄。宋襄給的恥辱,就由這群人找回來。

望向宋襄,荀衢心中冷笑。

「叔父。岳父。兄長。荀衢公。荀衢兄。」一群人進入大廳後,很乾脆的無視了坐在上位的宋襄,一個個上前來見禮。

這十幾人因為荀攸的關係,都認識荀衢。不過輩分可能有些亂。有荀衢同輩的,也有荀衢子侄輩的。

但就算是小如郭嘉,十六七歲弱冠之年的。荀衢也不敢託大。一一點頭還禮。互相見禮後,荀衢掃了眼這群人從中看到了自己的女婿。

卻是朝著王耀招招手,隨手指著邊上的位置道:「你過來。」

王耀看了眼眾人之間神色如常的曹禪,這才起身來到了荀衢的旁邊。

剛坐下,王耀就低聲問道:「岳父,這件事情應該沒事吧?」

「本來問題很大,但有這群人幫助。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校不過,要怪就怪那宋襄欺人太甚,待會老夫要去面見宗族長輩。替老夫洗涮恥辱。」荀衢冷哼一聲道。

「既然岳父有所仰仗,為什麼有要派人去通知我們立刻離開呢?」王耀疑惑道。

荀衢老臉一紅,那會兒宋襄重兵壓境,他也是關心則亂。才稀里糊塗的派人去通知曹禪立刻走人。現在想來,卻是昏招。要是一走了之,豈不是坐實了殺害宗室侯爺的罪名。後患無窮埃

王耀難得乖巧了一回,見岳父老臉一紅,也就沒追問。順著眼光看向了大廳。

目光回到了大廳,王耀就發現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

曹禪依舊如同龍蛇一般,隱藏在這十數人中間,神色還是如常。

而戲志才單手握著劍柄,神色犀利的看著宋襄。郭嘉臉上義憤難平。鐘繇,陳群,荀攸,荀彧等人看向宋襄也是神色偏冷。

「潁川侯被人刺殺,我等也悲痛。但侯爺剛死一日,未經調查你就派人來拘拿宗嗣。哼,我可是聽說你與宗嗣是世仇,看來是公報私仇了。我郭嘉雖然出身略低,年不過弱冠,但也是有些至交好友的。說話也能直達天聽。這狀告到御前。讓聖上評評理。」郭嘉言語犀利,冷笑連連道。

「哼,潁川天下民望之地,容不得你藏污納垢。」戲志才更是直接,握著劍柄的手青筋暴起,冷笑道。

一言一語,言辭如劍。差點讓宋襄這個老狐狸都暴走。還好宋襄現在還有些理智,知道這群人不是世代出高官的名門,就是出名士的大族。或乾脆是當地大族。一個個都不得了。

「十餘日前,曹禪領二十餘壯漢入陽翟,有人舉報說那些壯漢各個彪壯滿臉殺氣。本官懷疑他有嫌疑。這難道不夠嗎?」宋襄反擊道。說的基本還是事實。

「哼,嫌疑。曹禪雖然家道中落,也叛出了沛國曹氏。但祖父卻是在太守任上至仕,三代以內都是官籍。你只是一句嫌疑,就重兵押解曹禪。入衙門。那改日是不是以嫌疑為藉口押解我們入衙門去喝茶啊?」郭嘉冷笑一聲道。

「倒也不是不可能。剛才守門的小校不就是說了押解嗎?」陳群文質彬彬的點了點頭,綿裡藏針道。

「那咱們一起進衙門去坐坐。」鐘繇離了離衣衫,很正派的道。

宋襄只覺得焦頭爛額,如果真的一下子押解這些人進入衙門,明日他這個潁川太守就不用幹了。最好的結果也是平調去別的郡做太守。

在潁川做太守,得罪了整個潁川的豪門世家,哪有好日子過。

這時,曹禪笑著排眾而出。看著焦頭爛額的宋襄,心中冷笑。局已經布下了,今**是押也得押,不押也得押。這牢飯我是吃定了。

心中冷意十足,曹禪鄭重的對郭嘉等人一拜道:「今日多謝各位援手,只是這事攸關我名節,少不得要親自跟太守大人辯駁一番。還請各位暫且旁觀,如果太守大人真如各位所說是陰險小人,要強押我入牢房,諸位再援手也不遲。」

在場的十餘人不管是生性剛強的戲志才還是溫文爾雅的陳群都是人精。聽曹禪的話,就猜出曹禪可能是自有謀略。

一個個立刻拱拱手退到了一邊。

「放心,在潁川就算是我們不出手,有荀氏幫你,你也不會有事。而且也是契機埃」郭嘉一邊小聲讓曹禪放心,一邊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荀攸,荀彧等人。道。

被他看穿了。

曹禪心中倒也沒多大驚訝,在場的人恐怕沒一個不知道潁川侯確實是被他派人殺掉的。而且有很多人對曹緞有所瞭解。再加上曹禪言不用他們幫忙,明擺著想要碰一碰宋襄。這一聯想,引入遐想的就多了。

比如說,曹禪如果落難。他們不幫忙,還有誰能幫忙?答案就呼之慾出了。荀爽。

沒錯。曹禪不惜冒險也要沿街襲殺了潁川侯,就是因為荀爽的存在。自從聽王耀說起,曹緞與荀爽是師生的關係。而且荀爽對曹緞也是深愛之。只是因為曹緞行事太過獨斷獨行,又有人煽風點火。才讓這對師生反目。

荀爽甚至放出話來,凡是荀氏子弟統統不能與曹緞有所交集。

但現如今,曹緞早已死去多時。一方面人死恨消。一方面對死去的故人種種好感就會不斷的上升。何況。還是曹禪這個隔了一代的徒孫。

如果讓荀爽知道了曹家以前的處境,如何如何的被人欺凌。曹禪又如何如何的奮發圖強,但又被無數人算計。

曹禪就不信那老頭不動惻隱之心。護護短。

如果荀爽親自出手,這宋襄雖然官居太守,身後還有個何進,但也不敢出手對付如今風頭正勁,被三公一同征辟入朝為官的荀爽。

荀爽才是真正的大魚。

對於郭嘉的提醒,曹禪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隨即,曹禪舉拳對宋襄道:「就算我十餘日前,帶了二十隨從進入陪縣,大人又為何認定我就是兇手?」

「因為有人認出你的隨從中,有個壯漢疑似殺害了襄邑縣令的典韋。」宋襄不假思索道,這還是那日曹禪離開了城池後,有人才報告給他的。

今日剛好拿來做說辭。

「典韋人稱惡漢,橫行鄉野。在豫兗一帶很是有名,又怎麼會屈尊在我帳下為隨從?」曹禪冷笑一聲,昂然反駁道。

「流匪亂陪縣,本官可是聽說典韋帶了數十人救援你的城郭。殺了縣令之後,他也算是亡命天涯了,躲在你的城郭內也不稀奇。」宋襄心中卻也有一本帳,很瞭解情況。說辭多的很。因此,冷然回駁道。

「哈哈哈,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諸位以為然否?」曹禪挺胸而立,哈哈大笑著,似乎詞窮了。準備找人救援了。

說著,曹禪眼神瞄向看破了他真正意圖的郭嘉。該是他出場了。

該狂傲的狂傲完畢了,當面與一地太守辯駁,一點臉面也不給留。曹禪就不信激怒不了宋襄。但是還得添把火。

「哈哈哈。」宋襄怒極返笑,剛才郭嘉等人說什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能忍下了。但眼前的卻是曹禪,昔日仇敵之子。

望著與昔日曹緞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在他這個太守面前仰天狂笑的曹禪。宋襄能在記憶中能把曹禪與曹緞相合。

一樣的不畏權貴,一生剛強如鐵,神鬼不敬。

年輕時被曹緞欺負的慘了,宋襄才對曹家恨之入骨。甚至不惜綁上了陳留宋家整個家族與曹緞敵對。

但當年曹緞還在的時候,聯合三歲之力,在陳留如同龍虎威風,橫行無忌。敗了,宋襄敗的很慘。

陳留宋家當年在商界厲害哄哄的,就被小小的曹緞利用權謀之術,聯眾之下,差點一貧如洗。

他宋襄差點被父親勒令在祖先牌位面前上吊自荊要不是母親自盡寫下遺書求父親饒了他。他哪會有今日潁川太守的風光。

因此切齒,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整個曹家。

不過也得感激一下曹緞,要不是曹緞,他也不能收斂心性,一步步走到了今日的地位。宋襄心中起了一絲瘋狂的血紅色。

「我看還是細細調查一番為好,比如說太守大人上書朝廷,派遣天使駕凌出面調查。潁川侯乃皇室貴胄,我想出面調查的再差也是九卿等重臣,沒準還能出個三公來親自駕凌潁川調查此事。到時候,我等潁川望族也將出力,幫忙一起找出真兇。這樣一來,也沒人說宋大人以權謀私,加罪曹禪了。也還了曹禪一個清白。」自從看穿了曹禪的詭計後,郭嘉也消停了很多,臉上也恢復了浪蕩子的不羈,笑道。

在列的十數人都是鬼精鬼精的,一個個雖然不像郭嘉一樣猜到曹禪的用途,但是看其行為,而知其意。也能猜出個六七分,七八分。

一個個順著郭嘉的意,荀攸笑道:「正是,正是。天使駕凌調查,不僅免除了宋大人公報私仇的嫌疑,也能徹查。到時候,是不是曹禪指使人殺害了潁川侯也一目瞭然。」

戲志才冷哼一聲,還是不說話。

陳群則順下去道:「如天使駕凌,調查出曹禪真是兇手。那凌遲活刮,誅殺九族,豈不是更加順了大人的意?」

鐘繇補充了一句道:「如果大人覺得還不洩憤,或可親自動劍報仇。豈不快栽。」

一言一語暗藏譏諷的話語,等同於火上澆油。讓宋襄暴走的同時,心中對曹禪的警惕性呈直線上升。

潁川,天下名望之地。歷來在朝廷重臣中佔有很大的比例。

陳群,荀彧,荀攸,鐘繇。戲志才,郭嘉。一個個潁川後進之才,與曹禪相友善。現在就已經不得了了,要是等這幫人能夠位列朝廷,執掌權柄的時候。是多麼大的力量。

如果說十常侍是帝王心腹,寵幸奸佞的產物。

那麼何進是以外戚的身份暫時被一些士大夫推出來對抗十常侍的工具,位高權尊,但其實不怎麼得人心。

而這群人不一樣啊,一個個世代名門,名望隱現。當這群人走入朝廷,行云布雨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大集團。

令人望而生畏的大集團。

這一刻,宋襄對曹禪的殺機已經濃烈到想要提劍當場擊殺曹禪的地步了。

............

嘆月票少啊,就快掉出前二了。求。月。票。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11 00:37
第一百三十四章真正的大馬蜂窩

這種殺氣甚至能破壞整個人的精神面貌。一旦醞釀非一瀉而空必定會導致整個人鬱悶吐血。

現在的宋襄就需要發洩這股濃烈到他也不能控制的殺氣。不假思索的怒聲道:

「來人,以涉嫌殺害潁川侯,拘押了曹禪入陽翟大牢,等明日開堂審理。」

「諾。」左右隨從立刻大聲應諾,上前拘押了曹禪。只是也稍微的考慮到曹禪衣著光鮮氣度不凡,不敢過份放肆。只是象徵性的兩邊握住曹禪的手臂。

「岳父。」見事情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王耀急了。立刻回過頭道。

「傻孩子。你看看那幫人。那幫人不是肯吃虧的人埃他們既然坐看著曹禪被拘押。一定是心中有了思量。」荀衢擺了擺手,直至了焦慮的王耀。

王耀聞言忍住心中焦慮,轉頭看向大廳正中。訝異發現剛才還幫著群起圍攻宋襄的荀攸,郭嘉,戲志才,陳群,鐘繇。荀彧等人這個時候,卻冷眼旁觀。

郭嘉的臉上還帶著似笑非笑,左看看曹禪,又看看宋襄明顯是帶了看熱鬧的意思。

王耀愣祝不知道這幫人在搞什麼鬼。要不是與這幫人相處了一會兒,曉得這幫人不是那麼沒義氣的人,沒準王耀早就上前拚命了。

被壓入大牢,還有好日子過埃接下來就是抄家滅族了。

郭嘉等人冷眼旁觀,曹禪也是暗自冷笑不動。任由那兩人押著自己。王耀也強壓下心中焦慮,靜坐旁觀。

一時間。整個大廳內只剩下了宋襄那因為情緒激動而喘著粗氣的聲音。剛才真是怒髮衝冠,不由自主的想要殺死曹禪。

其實宋襄的為人真的不是那般莽撞的,但是事關曹緞那個老匹夫。宋襄心中城府就直線縮校

基本上,宣洩完殺氣後。宋襄已經恢復了神智。

只是宋襄心中的殺機反而不減反增。他也看出來了,曹禪似乎是有什麼仰仗,明顯挖了個坑讓他跳下去。但那又怎麼樣,等回了陽翟明日就開審,以謀殺皇室貴胄的名義,斬首之。再上報朝廷,株連九族。

下定了決心,宋襄的心思再也不在眼前十餘人中停留。看向曹禪的目光尤為猙獰,:「帶走。」

「等等。」始終冷笑著的曹禪忽然出聲道。

「怎麼,害怕了?你先前與質問本官的骨氣呢?」宋襄臉上冷笑連連,道。心中總算是出了口惡氣,也不過是剛剛及冠的小子罷了,就算是有骨氣也堅持不了多久。看來這小子先前那頂天立地的氣勢大部都是裝出來的。

「行得正坐的直,有什麼可怕的。不像某些人,道貌岸然。」曹禪意有所指道。

宋襄剛洩下的一口氣不由的又堵了上來,只覺得胸口發燙。欲吐血。

「押,押下去。」手指著曹禪,宋襄渾身發抖道。

「我說了等等。」曹禪一把掙脫了兩邊夾住自己的宋襄隨從,闊步走到王耀的身邊,對著王耀低聲耳語道:「大兄會與你聯絡,如果事情一發不可收拾。讓他發兵救我。」

「嗯。」王耀狠狠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你也當心。」

「放心,不會有事的。反而那廝才會引火燒生,我要讓他知道馬蜂窩不是那麼好捅的。」曹禪冷笑的瞥了眼宋襄,道。

交代了一句後。曹禪在宋襄氣急切的神色中,回到了那兩個隨從的中間,自動的讓他們押著。

「走吧。」曹禪昂首道。

宋襄冷笑一聲,就算你低頭耳語,也不能代表什麼了。你這妻兄也是九族之列。

「繼續重兵把守,要嚴加看管這座莊子內的人,尤其是這姓王的。九族之列,等著抄斬吧。」宋襄冷笑著看著王耀道。

九族者,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現如今清河曹家只剩下曹禪一個族人,能禍及的也就是王遂這一家子了。

曹禪神色更冷,想滅他九族。到時候看誰先亡。不讓你陳留宋家傾族全滅,他就不是曹禪。

宋襄的一句話,卻是激起了曹禪真正的殺機。無邊的殺機。

這一世,唯有母妻伴隨左右。誰敢碰,就先得踏過他的身體。

荀衢的神色更見森然,死死的抓住想要跳出來跟宋襄拚命的王耀。

「哼。」冷哼一聲,宋襄甩手而走。曹禪也一起被帶走。

本來以曹禪的身份,他祖上畢竟出過太守。戶口還在官籍。就算是嫌疑犯,也會得到相等的禮遇。畢竟刑不上士大夫。

但宋襄對曹禪的殺機已經到了化不開的地步,再說已經確定了要快刀斬亂麻。迅速的處死曹禪。再追殺曹家九族。

何必再講這些禮儀,因此曹禪是被帶到門口後,當即就被左右綁在了馬上。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讓宋襄捅捅馬蜂窩。曹禪也就沒有反抗,就被五花大綁著。曹禪相信,荀爽越是聽說自己的徒孫受辱,越會惱怒,反彈出來的力量就越會強大。宋襄死的也就越快。

既然這樣,又何樂而不為。

要誅殺曹家九族。那就斗吧。不死不休而已。曹禪眼中冷芒爆閃,面若寒霜。

曹禪的佈局說白了還是借勢,堂堂正正的借勢。以荀爽的資歷來壓服宋襄。這其中可行性,變數等等,曹禪計算了無數遍。幾乎到達了必將成功的地步。

尤其是現在還有郭嘉這種人知道了他的計劃,那這個局布的就是天衣無縫。宋襄必將與荀氏一門碰撞。

只是這碰撞根本撞不出什麼火花,荀氏一門肯定會完勝。就算大將軍何進,也是因為這些門閥支持才威勢隆重的。

小小的宋家還不能讓何進與荀氏一門翻臉相救。必將隨著宋襄的一意孤行,而萬劫不復。

老子的老娘,老子的曹城,老子的女人。誰敢動,誰他**的完蛋。曹禪心中悶雷一般的咆哮著。

莊子內,宋襄帶走了大半兵叮但也留下了少數。就像宋襄說的,主要是看管王耀。這個曹禪的妻兄。

「該怎麼辦?」王耀把頭看向了岳父大人。眼睛血紅,這件事情太大條了,連他父親王遂都未必能應付自如。他自知靠自己是不行的了。唯有靠岳父。

荀衢搖了搖頭,把目光轉向了大廳上的十數人。

迎著荀衢的目光,荀攸轉頭看向郭嘉,道:「說吧,剛才見你與曹禪眉來眼去。應該意識到了什麼吧?」

「呵呵。」郭嘉呵呵一笑,掃了眼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的人們。道:「這件事情,就算我們不用幫忙,曹禪也能脫困。我們還是蹲在這裡搖旗吶喊吧。」

「我也就看出來了曹禪是在故意激怒宋襄,得以去牢裡喝喝茶。你還是說明白點,什麼才是曹禪的仰仗。」陳群最看不過的就是郭嘉的這份吊兒郎當,不由喝道。

翻了翻白眼,郭嘉也是看陳群這個以嚴格的世家子弟要求自己。還順便的要求別人的老頑固不爽很久了。

「你在陳家的地位不錯,但也不至於高到讓你父祖為了個不相關的曹禪去拚命吧?而且你與曹禪不過是面善。交情還沒那麼深。在場的恐怕也一樣。就算是我,也沒理由發動家族的那丁點力量去營救曹禪。」郭嘉說的很直白,就算是他這個與曹禪見了一面,互相都看對方順眼的朋友。也是很難下定決心,綁上整個家族與宋襄作對,營救曹禪的。

頂多是在旁邊搖旗吶喊,為曹禪助漲威勢。

陳群的臉立刻漲紅了,要說郭嘉說的前半句,他是不否認的。他沒有能力勸父祖發動力量去救曹禪這個不相關的人。但是後半句,很刺耳。他陳群也是堂堂丈夫,既然與曹禪友善,雖然那交情只是一丁點。但是也不能眼看著曹禪被殺埃

他也能發動自己的影響力,輻射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物。給潁川太守宋襄施壓。

這個時代講究的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除非是真到了城府深厚,整天算計人的地步,不然誰也不會掩飾情緒。

尤其是陳群等滿身傲氣。又沒有出仕。沒有經歷過官場黑暗的天之驕子。更容易傷了自尊心。這一刻,陳群算是恨透了郭嘉了。

「算了,你這個人就是古板,經不起玩笑。」郭嘉這是變相的服軟了,要說真讓他與陳群翻臉,他還真捨不得。

「哼。」陳群也算是找了個台階下,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郭嘉了。

「呵呵,其實我剛才的話卻是有些水分了,在場的雖然身上沒有官職,但都是家中嬌嬌之子,有些人年近而立卻沒出仕也是因為長輩庇佑。呵呵。現在的朝堂,我們去了不是被染黑就是憤然辭官。還不若讓我們安心呆在潁川做學問。修身養性提高修養,而後再出仕。」郭嘉笑著道,他們這些人個個都沒出仕,差不多就是因為這個了。

「但是我們的地位都不差,在家中算是被當做下一代的頂樑柱培養的。我們如果哀求長輩,還是能得到一定幫助的。但是那樣顯然不夠。得一個德高望重的人,能壓服說動我們長輩的出面串聯起來,一起施壓讓這狂妄的宋襄,萬劫不復。」郭嘉接著道。

「奉孝是說?」荀攸心中一動,道。

郭嘉得意的看了眼荀攸,道:「我聽說曹禪的父親曹緞與荀爽公有師生之宜。如果有號稱荀氏八龍,慈明無雙的荀爽公出馬。我們家裡的長輩就算我們不用說,也能匯聚起來,共同搬到宋襄。畢竟宋襄身為一個外來人,這些年隱隱的打擊我們潁川諸豪強的利益,早就讓我們家中長輩心生不滿了。要不是考慮到趕走了宋襄,沒準來個更難對付的。早就動手趕走他了。」

荀衢心中立刻亮堂,原來如此。曹禪不惜以身犯險為的就是叔父大人埃只要叔父荀爽公出馬,什麼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那曹家與叔父的關係,也就不用彌補就能達到破鏡重圓了。

以叔父當年與曹緞的複雜關係,如果知道曹禪被冤枉。肯定不肯善罷甘休。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很高。

可謂是一石二鳥,一能修復與叔父的關係。二,能借助叔父最近越髮長高的威望,來打擊甚至是剷除宋襄。進一步把當年一幫子與曹緞有仇的人家一網打荊

什麼廣川陳家,河東衛家。只要宋襄這個牽頭人一敗,即土崩瓦解。

法家以勢,術,權為重點的思想。曹禪這一計策可以稱得上是借勢。又懂人情知道要巴結荀爽這位長輩。不像當年曹緞一樣,只懂得操弄權術不近人情最終沒有幾個真心朋友。

「老夫去求叔父。不。去向叔父哭訴,有人欺負他徒孫。」

曹禪坐實了罪名,就會牽連九族。王耀就會被殺。外甥可能也保不祝荀衢捨棄了老臉,豁出了。

「你們也一起去。」順便的荀衢轉頭對著荀彧,荀攸道,兩人一個是他族弟,一個是他侄子。荀衢的要求理直氣壯。

「哭訴?」荀彧,荀攸兩人相視了一眼。苦笑一聲,也緊隨著荀衢去見荀爽。

「這下才是真熱鬧了。荀爽公出馬,必定要出仕應了三公的征辟,去那朝堂上為官。以荀爽公的威望,資歷,熬個幾年就能成就三公。如此荀氏大興。這次正好藉著宋襄為踏腳石,助漲威勢。我們再勸說家中長輩搖旗吶喊。添加助力。互為朋黨,一舉讓整個潁川名門在朝堂上站立腳跟。只要潁川各名門能站住腳跟,形成一股能與何進抗衡的力量。我們也總算是可以不用窩在潁川做學問了,可以出仕為官大展拳腳。」郭嘉,陳群,鐘繇,戲志才等心有靈犀的互相看了看,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興奮。

因為家中長輩的庇佑,勒令他們一個個呆在家中修身養性,什麼時候做到不易怒的時候,才是畢業。去做官。因此這幫人雖然才高,但卻大多都是誇誇其談居多。暫時還不當用。

真要磨去性格中的菱角,修養出不易怒,不暴怒的胸襟何其艱難。在場的人戲志才都快三十歲了,還動不動就發火。郭嘉這輩子也沒希望變成沉穩如山的乖寶寶了。

但如果整個潁川的名門都接著荀爽公出仕而勢力大漲。也就不用修身養性。去除什麼菱角了,就算是易動怒容易得罪人。家中長輩也能照拂一二。家中長輩就沒理由阻止他們出仕為官了。

也就是說,幫助荀爽公出馬,等同於他們幾個提前幾年出仕為官,指點江山埃

互相看了眼,十餘人一溜煙的跑了個精光。各自反家,去通知家中長輩,這裡發生的事情。

這些人走後,王耀招呼了一個家奴。讓他去尋找典韋。時機不對,就讓典韋劫出曹禪。

妹夫啊,妹夫。你做的太過火了。就算是明白了曹禪為什麼要這麼做。王耀還是不能釋懷,苦笑又責怪著喃喃自語道。

潁陰城內,目前執掌荀氏宗族的荀爽府郟

荀衢三人匆匆而來。儘管事情緊急,但還是耐著性子整理了下衣衫,正了正冠。才讓下人去通報。

荀爽今有五十八歲,雖然滿頭白髮,但目光中時刻閃爍著精明與睿智。荀爽的一生算是大起大落了。少年成名,好為荀氏八龍,慈明無雙。荀爽字慈明。論才學是八龍第一。

又因為至孝,被舉為郎中。後又因為黨錮之禍。避亂漢水近十年。最近十餘年才回了潁川。專心做學問。第一批的學生就是曹緞那幫人。

早年有五府並辟,徵召他入朝為官。他不應,最近司空,司徒,司馬三公徵召他入朝,他還是不應。

是真心打算在潁川終老的人物。

只是最近年紀老了,老是想起當年的一些事情。曹緞則是他心中的一個痛。當年既欣賞曹緞的才學,又看不慣曹緞的剛硬性格。過剛易斷。只有綿裡藏針,懂權謀知進退,才能安身立命埃

因為早年的經歷,早已經讓荀爽磨去了菱角,成了那種外表看起來平平凡凡,但是內裡卻殺機暗藏,真正的老狐狸。

當年是很看不慣曹緞行事作風的。後來因為種種誤會,師生反目他也不感到後悔。

但是最近老了,卻是常常想起那小子的好了。那小子聰明,真是聰明無比。比荀彧,荀攸都好上一些。只是,哎。

可惜去了。就算是再恨,再欣賞。也沒用了。

荀爽心中嘆了口氣。有些寂寥。

忽然,門外有家奴來報:「老爺,至少爺衢,彧。侄孫少爺荀攸在外求見。」

要說荀彧與荀攸感情好,而且都是那種智慧極高,人以群聚。兩人走在一起荀爽是不驚訝的,但是荀衢這個整天想著為祖父守靈,有歸隱之心的人。居然倒他府上拜見,就奇怪的很了。

今天應該不是逢年過節埃荀爽在確定了今日確實不是特別的日子後,這才揚聲道:「讓他們進來。」

「叔父,叔父大人埃您救救您可憐的孫兒吧。」門外,卻響起了荀衢蹩腳的哭喊聲。連帶著他身後的荀彧,荀攸也強忍著不適,大聲哭嚎著。

...........

望著那滿滿的更新票,三七心酸。身體真的吃不消了。因為以前熬夜慣了。身體不似年輕人,反而像是老年人了。現在大秋天都在中暑。上次連夜爆發兩萬字。三七到現在都還沒恢復過來。

對於大壩兄的厚愛,三七隻能蹲牆角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11 00:37
第一百三十五章大馬蜂與一群工蜂出馬

「都三四十的人了。成何體統。」還沒見到人,就聽到哭喊聲。荀爽面色一黑,大聲訓斥道。

但不愧是老了,心中又不由擔心自己的孫兒荀攸是真的吃虧了。大聲道:「趕緊進來。」

在門外只侯了片刻的荀衢等人相視了一眼,互相從袖子裡拿出一塊生薑敷在眼上,頓時眼眶一紅,淚如雨下。

只是荀彧,荀攸到底還是年少些,不比荀衢這個老東西。下意識的有些做賊心虛之感,臉色紅了紅。

這是在欺騙長輩埃

荀衢性子雖然淡薄,但也是賊滑賊滑的。見兩人的神色都不對,於是低聲道:「老夫是豁出去了,在叔父面前又哭又嚎也要救那個小混蛋。你們兩個倒是不用這樣,在後邊低著頭,賣賣乖就行了。」

「全靠叔父了。」荀攸點點頭,乾脆道,要讓他又哭又壕實在是太為難他了。荀彧也趕緊點了點頭,讓他幹也不干埃

小混蛋真是放肆無比。什麼都給算計上了,苦的還是老夫埃從敞開的大門望向裡邊,荀衢心中一橫,猛的衝了進去。生猛生猛的。唬了正跪坐在那裡神色不善的荀爽一跳。隨即。荀衢做了一件更狠,更丟人的事。

猛的抱住了荀爽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嚎道:「叔父啊,您要救救您那可憐的孫兒埃他從小被人欺負,長大了,現在成才了。還是被人欺負埃」

從小被人欺負。荀爽不由糊塗了起來,看了眼緊跟在荀衢身後的荀攸,這小子從小就精明,十三歲就能揭穿一個心懷叵測的人。

從未被人欺負過埃

「是老夫哪個孫兒?」荀爽不由問道。

「不是荀氏子弟,是您弟子的兒子,是徒孫埃他父親早喪,受盡了欺負啊,現在又被人冤枉,按了個誅九族的大罪埃」荀衢哭嚎道。

「誅九族?」饒是荀爽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也不由的瞳孔一縮,臉色無比端正,盯著荀衢片刻後,緩緩道:「說說看。」

抬眼小心的看了眼荀爽的臉色,荀衢心中再橫,哭道:「曹緞當年的行事風格您也是知之甚深的,性格剛戾橫行無忌。直接或間接得罪的人數不可數。他早亡後,留下婦孺稚子。雖然王遂,晁能二人極盡周旋還是被人欺負的狠了。吃了一年的苦埃吃了上頓沒下頓,窮困潦倒。靠賣草鞋為生埃好不容易發憤圖強,以強兵剿滅了流匪之患,幫助晁能那小子官升河內太守,眼看自己要享享福。卻又被人誣陷殺了潁川侯爺。有人想要置您孫兒於死地埃」

面上青筋暴起,荀衢哭的凌厲。心中卻大叫道:「叔父埃您就出馬一次吧。」

但聽到曹緞的時候,荀爽面色一沉。光顧著哭嚎的荀衢是沒注意到的,但是荀彧,荀攸卻是看的清楚。心中不由擔心。

但幸好荀爽在聽到曹緞留下的婦孺稚子吃了上一頓沒下一頓,靠賣草鞋為生的時候。臉色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荀攸心中暗自歡喜,有門了。

荀爽心中確實心疼,就像曹禪料想的一樣,曹緞早已經死去多時,他心中的恨真的沒有了。何況早年也是恨鐵不成鋼。恨是有,但也有欣賞也有疼愛的。人死恨消。又加上年老,這些年,荀爽是時常想起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如同倔牛一般,不斷頭絕不後悔的曹緞。心中反而多了些悔意,要是當年他教導得法,以曹緞的聰明才智,以曹緞父親在官場上的人脈,沒準曹緞已經是扶搖直上九萬里。是朝廷重臣了,也不用因為鬱鬱不得志而早亡了。

可惜當年他的性子也還剛,沒有現在的綿綿如水。

荀爽半響不動,荀衢不由的抬頭看去。見荀爽神色中追憶十足。心中一喜。加把勁道:「叔父啊,您想曹緞當年多驕傲的一個人啊,要是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妻子被人欺凌,而不大恨吐血。也肯定會知道當年他自己剛硬如鐵甚至不惜與叔父翻臉,導致妻兒被人欺負去無人援助是多麼的悔恨。」

「曹緞那性子,悔恨是定然不會的。肯定會暗中計較尋機報復。人死方休。」荀爽嘆了口氣,道。

「就算是曹緞天縱奇才,也沒機會了呀。他又不能死而復活庇佑他妻兒。事到臨頭,還是得靠您這個老師埃」見荀爽忽然口氣不對,荀衢急道。

「我知道你當年與王遂友善,甚至還互為往來,成了親家。當年我又定下規矩,不許荀氏子弟與那三人來往,你怕我怪罪。一狠心就沒出仕,甚至也很少來見我。」荀爽抬頭道。

荀衢老臉一紅,確實像荀爽說對了大部分。他不常來拜見荀爽,一方面是因為性子淡薄,另一方面也是怕荀爽怪罪。

不由的,荀衢吶吶無言。

「如果上行下效,循規蹈矩。頂多是庸才。叔父能在叔祖與王遂等斷了往來後,還能與王遂保持友善。才真是堂堂大丈夫。」旁邊的荀攸忽然插口道。

就像是被冒犯的獅子。荀爽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異常,森如刀的盯著荀攸。荀攸則毫不氣餒的反看著荀爽。神色自若。

漸漸的荀爽眼中凌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欣賞。點頭道:「如果上行下效,頂多是守成之輩,也就是你口中的庸才。能脫離出規矩,以自己的意志做出決定,這才是真正的棟樑之才。是一般老頭心中夢寐以求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後輩子弟。」說著。荀爽看了眼神色驚愕的荀衢,嘆道:「當年老夫也像看好荀彧,荀攸一樣看好你,只是你性子淡薄,還有些綿軟。背著老夫與王遂交好,心虛之下更是絕了出仕的念頭,一根好好的苗子就這麼被廢了。那時老夫真的想提刀殺了你。」

荀衢心中愕然,荀爽惋惜的話,讓他只覺得眼眶更紅,淚水真的止不住湧了出來。

「你,曹緞,王遂,晁能。其實都是一樣的,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夫心中早已經沒了當年的恨意。」荀爽空洞的聲音響起。:「說說看吧,老夫那孫兒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有動手殺了潁川侯?」

荀衢用袖子擦乾了眼淚,一言一語的把曹禪如何受辱,如何奮發,如何築造城池抵抗流匪,甚至是幫助晁能陞官為太守。王遂更是忍不住重提當年舊事,笑納了曹禪做女婿。

聽的荀爽嘴角含笑,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鬍子。

「懂進退,知權謀。有當年曹緞的風範。更為難得的是不跋扈,不鋼戾。這一點難能可貴。」聽完後,荀爽笑道。

「嗯,這孩子是個謙虛守禮的。」荀衢也誇讚道。

「現在看來,那潁川侯還真是他動手誅除的。為的恐怕是老夫吧。」荀爽忽然道。

「呃。」荀衢,荀彧,荀攸三人一齊驚愕一聲,齊齊低下了頭。

「哈哈哈,罷了,罷了。誰叫那潁川侯是老夫那孫兒仇敵呢,為了誅殺仇敵。順便的要找老夫出去幫襯。這是認了老夫這個師公,也信了老夫的能力才自甘被宋襄押走的埃要是老夫再袖手旁觀,豈不是愧對孫兒信任。」荀爽哈哈一笑,爽朗道。

「叔父仁愛。」荀衢心中大喜,伏拜道。

「你跟隨在老夫左右日久,就模仿老夫的口吻,書信與司空,司徒,司馬。言曰老夫欲出仕為官,但為孫兒之事暫緩前往。請朝廷派衛尉楊彪前來徹查潁川侯被殺,與潁川太守以公謀私,害我孫兒之事。再休書給楊彪,讓他來潁川侯務必要先見老夫一面。」荀爽指使著荀攸道。

「諾。」荀攸低頭行禮。

「既然老夫的孫兒說沒殺人,那就是沒殺人。那潁川侯行為乖張,性格輕福被人殺於街頭,宋襄卻責怪上我孫兒。今次就收拾了那宋襄,為我孫兒出了這些年的氣。」荀爽豁然站起身子,蒼老的身體卻挺得筆直,一股深埋在心內的銳利之氣狂暴而出。

一生大起大落。經歷過政治鬥爭,政治迫害。經歷過無數風雨,卻仍舊在世,積累名望至三公並闢為官的老人,為了那昔日愛徒的子孫。

不免要出仕為官,庇佑一番。

隱居在故里,是修身養性。達到淡薄名利,多活幾年的目的。然出仕為官,則要勇猛精進,向上行。

以積累了數十年的名望,以荀氏八龍,慈明無雙這塊招牌。踏著宋襄這顆絆腳石,立下威望,升入朝堂。振興宗族,庇佑後人。

這一刻荀爽銳利如風霜。

「我等出仕在即。」荀攸,荀彧叔侄二人相視一眼,心中火熱。荀爽既出,等於是荀氏上邊有了巨大的頂樑柱,他們這些宗族後人。也必將出仕為官,為荀氏增長枝葉。

荀氏出,則潁川雄。陳群,鐘繇,戲志才,郭嘉所在的各自望族,名門,著姓。也定會有所布置。陳群,鐘繇,戲志才等各自宗族的後起之秀。也將順勢出仕。

昔日潁川友人,即明日朝中盟友。

朝堂,天下。荀彧,荀攸叔侄二人,已經放眼朝堂了。

正當荀爽打算正服出門的時候,門外有家奴來報說,陳群之父陳紀前來拜訪。

「請進來。」荀爽心中一動,看了眼荀攸,抬手道。記得荀攸與陳群那小娃子走的近,莫不是陳群也與老夫那孫兒相友善?荀爽可知道要入荀攸等這個小圈子內是何等的艱難。

看來說老夫那孫兒才很高,倒也不似假話。

先一個進來稟報的家奴剛領命而走。下一個家奴就言鐘繇叔父鐘瑜前來拜訪。隨後,一個接一個。潁川一地的豪強,名門,望族。著姓的族長一一拜訪。

命人請都進來的同時。荀爽越發訝異。

「咳,當初陳群,鐘繇那些人都在常知道您老八成會出山,所以一個個叔伯才得到了消息。」荀彧咳嗽了一下,輕聲解釋道。

「哈哈哈,看來不僅是老夫想要出山庇佑下宗族,連那些人也是如此想法埃」荀爽爽朗的笑著道。

隨即,陳紀,鐘瑜等十餘人相繼走入大廳。列為廳上,都是白發蒼蒼之輩。相比起來,荀攸,荀彧等三人是沒資格列坐的。

荀爽搖請了諸位坐下後,掃了眼眾人。特別是在陳紀,鐘瑜二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感嘆,黨錮之禍後。老夫還有今日埃

黨錮之禍。在漢朝是赫赫有名的。是指士大夫一黨聯合外戚與宦官一黨互相攻殲。慘烈無比的政治鬥爭。前後兩次,都是士大夫慘敗。

無數有名望的人被處死,子孫宗族門徒故吏被稱為黨人永不錄用。

荀爽,鐘瑜,陳紀與在座的大部分都是黨人。潁川天下名望之地,是士大夫集聚的地方。當年黨錮之禍。潁川高門大族受到牽連的尤為多。

現如今十常侍威風赫赫,但何進也以外戚的身份,重新與宦官展開了交鋒。因此,這些年對黨人的禁錮也放寬了很多。甚至荀爽被三公並闢為官。

眼前這些人物或有族人,或有宗長也陸續在朝中為官。黨人已經呈現復起的態勢。

而在場的真正有力量的,能與荀氏相等力量的只有兩個。陳群之父陳紀,累世官宦,陳紀與父親陳寔,弟弟陳諶號稱三君。是當年黨人中的人英。名望蓋世。

鐘瑜祖父鐘皓門徒數千,名揚海內。鐘氏一門可以說是故交連天下。

但缺少個能把這股力量凝成一股繩的人埃對於這個位置,荀爽是當仁不讓。目光一閃,荀爽問陳紀道:「老夫出仕在即,元方欲如何?」

「人已至,何疑?」陳紀目光一閃,反問道。

「好,那就先以老夫孫兒之事。拿下宋襄。助漲威勢。」荀爽哈哈笑道。

「那宋襄為何進門黨。而荀爽公那孫兒卻結交十常侍。荀爽公先對付何進。難道是想聯合十常侍?」與陳紀相比,鐘瑜則顯得平庸很多。

「還在意那黨錮之禍?我們這幫人先後兩次與外戚聯合,共誅宦官。然兩次都是敗的慘烈。老夫算是看明白了。外戚不是能成事的。我等還不如自成一黨。聯合士人一起謀劃。」人還未出仕,荀爽就雄心勃勃。

「何進一屠夫爾。」陳紀看了眼鐘瑜,輕聲道。鐘瑜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這天下局勢,變了。陪坐在一旁的荀彧,荀攸二人雙目內蘊含著興奮。

十常侍不過是借助皇帝的威勢獲得權勢。而何進不過是士大夫們推出來抵抗十常侍的外戚。

而荀爽出馬,自聯合潁川諸豪門自成一黨。謀劃立足。潁川諸豪門的政治立場也隨著荀爽的話變了。從堅決支持外戚與宦官爭鬥。變得曖昧。

從此天下更亂,朝堂更亂。

風雲際會,曹禪正是變的理由。

一行人商議了片刻,就由荀爽領頭。乘車而行。快速的奔走向陽翟。遲則生變,以宋襄與曹家的仇恨,荀爽也不能保證宋襄不私啟屠刀,先殺了曹禪。

陽翟大牢內,曹禪身披漢袍。跪坐在一間還算乾淨的牢房內安然自若。

按道理,荀爽也應該出馬了。就算有個萬一,典韋也已經佈置下來了。這次牢獄之禍,連個驚都不會有。

曹禪當然是安然自若。

現在曹禪要考慮的只有以後曹家該怎麼辦。荀爽如果真的出山,那局勢就變了。荀爽清名蓋世,是絕對不會與十常侍為伍的。而他與王遂一起結交十常侍對抗何進。

這裡邊的玄機,可要慎重處理。千萬別兩頭都失去了信任。

只有快刀斬亂麻,與十常侍斷絕關係。與荀爽結,曹城方可穩固。目光一閃,曹禪迅速的做了決斷。

宋襄啊宋襄,你聯合當年的那些人對我曹家展開圍攻。也能想到今日。曹禪心中暗自冷笑。

曹禪選擇荀爽的原因當然很簡單,十常侍不可靠。為曹家發力也會綿綿無力。但荀爽卻與曹緞有舊,雷霆之下必定會出全力。

何進也要避鋒芒的力量。

潁川侯已經授首,襄邑樊道已經亡,王守那老奴才死無葬身之地。河東衛家到時候再說。你潁川太守,近日必死。

曹禪當然不會忘卻當初他們母子孤苦無依。靠賣草鞋為生,還要受王守那老奴才欺壓。身邊不過一個女人卻要受到別人冷眼白眼。甚至起淫邪之心。

要不是種種幸運。沒準曹母早已經是森然白骨,王氏受辱自荊他自己也是那孤魂野鬼。

今次曹禪根本沒有抱著報仇念頭來的,只是來藉機看看仇人。認識一下,記在心中,發誓等是時候到了,必將親自手刃仇敵。

紅刀子進,白刀子出。你既然有滅我曹家滿門之心,反之,我也滅你滿門。

但沒想到曹緞這個便宜父親不但是留下了諸多仇敵,還留下了荀爽這麼個恩師。曹禪自負自己是個能抓住機會,也能利用機會的人。

殺潁川侯,逼迫宋襄把他關押。尋找機會,讓荀衢出馬,去請荀爽出山。一步步曹禪都算計好了。

甚至是連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曹禪都已經有了安排。到了事不可為的時候,典韋將登常滅殺了仇敵。而後再做計較。

局已經布下,宋襄也入了居中。等著荀爽這個殺機入局。則曹氏一門得報大仇。娘與王氏這些年受的苦楚,也將洗清。

反咬你一口,滅他**的你們滿門。仇恨之下,曹禪捏緊了拳頭,心中大爆了一句粗口。

............

汗,誤點了,三七道歉。午覺睡到一半才想起來,趕緊上來發了。因為忙著發上來,可能有些錯別字啥的。大家別介意。嗯還是有些犯困,再去睡覺。大家看好了給張月票。嗯。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8-30 20:4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11 00:38
第一百三十六章一腳踹你命根子

與曹禪的胸中自有算計。神色自若相比。宋襄則有些坐立不安,眉頭不間斷的跳動著。

多少年了,自從曹緞死後。多少年他沒有感到過坐立不安了。細想了一下今日發生的事情,包括被曹禪激怒,憤然收繳了曹禪。

但還是沒發現自己哪裡做錯了。

曹緞生前死後就那麼幾個外援,得罪的反而數也數不清。連恩師都能反目成仇的人物。

他又藉著潁川侯身死,發落曹禪。快刀斬亂麻,定罪,處決。一日間就能至曹禪於死地。還有什麼可以坐立不安的?

儘管這麼想著,但宋襄胸中的焦慮不減反增。

到底是什麼地方算計錯了。到底是什麼地方算計錯了。

「老爺,該用膳了。」一個打扮粉嫩的**進入書房,嬌聲軟語道。

「滾。」宋襄豁然站起身體,啪的一聲甩了這個**一巴掌。摔門而出。

「哇。」手捂著臉,**愣愣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哭嚎聲。

立在門外還在思慮著自己到底是哪裡錯了的宋襄聽見哭聲心裡惡向膽邊生。「來人,送她上路。」宋襄暴喝一聲。

但隨即心中一愣,隱隱約約的想到了什麼。

「老爺,老爺,妾錯了妾錯了。」隨著宋襄的話落下,立刻有兩個如狼似虎的壯漢進去把那**給拖了出來,又拖又是拳打腳踢。一點也不留情面。

誰都知道宋襄生性嚴酷。這昔日的妾,今日的草芥而已。

那**真的是被嚇怕了,哭嚎著。不斷的掙紮著道。

「那就送你上路。」宋襄胸口一空,呼吸為之一暢,總算是知道什麼地方算記錯了。何必要等著明日審問後再定罪呢。那是正常流程。

也可以立即死了曹禪。來個死無對證讓曹禪坐實了罪名。成了鐵案後,立刻上書朝廷滅曹禪九族。

使曹緞身後無人供奉,斷子絕孫。

**哭嚎著被越拉越遠,宋襄的臉色越來越猙獰。不管你怎麼想,老夫今日先讓你死。

「來人,隨本官前往大牢。」呼喝著,宋襄疾步走出。乘車前往大牢。

大牢內,曹禪打算躺下來睡了。只是稻草墊底那面有些冷。曹禪環顧了下牢房,見眉間牢房內都有些人住著。牢房內也都有些稻草。

曹禪伸手摸了摸錢袋子,掏出一張金餅子。來到了與他相鄰的一個牢房外邊,裡邊住著大約四五人。都是面闊鼻高的壯士漢子。

那彪悍的味道,一看就讓人知道絕對不是善茬。

「兄弟,借些稻草給我。」曹禪伸出了手,遞上了金子對著一個看似為首的壯年漢子道。

那漢子看了眼金餅子,訝異的看了眼曹禪,但卻也很痛快的摸索了一下,抱起了一堆稻草從一根根的圓柱中,塞進了曹禪的房間。

並且伸手拿了曹禪遞上的金餅子。但也不由的頓了頓,猶豫了下,低聲問道:「兄弟只是進來坐一坐?」

坐一坐就是等一會兒還是要出去的。這漢子見曹禪衣著光線,頭戴高冠,腰間有金。認為曹禪只是在這裡暫住而已。

「是。」曹禪抱過滿懷的稻草。點頭道。

壯漢聞言面上一喜,立刻遞迴了曹禪的金子。道:「我姓許。家住許縣。因為帶著兄弟在城中械鬥被潁川太守抓到牢中。與我一起的兄弟都被抓住,家中恐怕沒接到我下獄的消息,潁川太守嚴酷。再過幾天恐怕就要被處死。如果方便就請兄弟通知我家大兄,請他營救我。」

曹禪啞然失笑,這漢子倒也真可愛。搖搖頭道:「你這人倒真是會借藤上樹,我送你金,你賣我稻草其他再無瓜葛。我為什麼要幫你忙?」

如今他自身麻煩不斷,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見曹禪不答應,這漢子急了。其實也不是他冒失,只是如果再沒有人出去報信,他真的要被處死了。

「我大兄一諾千金。如果你救我出去,大兄必定酬謝你,穩賺不賠。」漢子低聲道。

「你大兄是豪俠一流?」曹禪有些驚訝的道。一諾千金一般指的就是豪俠了。

「我大兄雖然不是豪俠,但卻比豪俠更重恩義。」見曹禪沒有再立刻回絕,壯漢立刻道。

比豪俠更重恩義。曹禪笑了笑,這天底下能比豪俠更重恩義的卻是少有的。「說說看吧,你大兄是誰?」曹禪俯下身子鋪墊起了稻草準備睡了。

「許縣許褚。」壯漢沉聲道。

曹禪整個人立刻僵硬住,姓許,家住許縣,大兄一諾千金。曹禪就是下意識的被這些信息給吸引了下,才與這壯漢廢話了許久。

沒想到居然牽扯出了那個傢伙。

出門在外。坐個牢房居然也能坐出千金來。一諾千金埃曹禪笑著搖了搖頭,和衣倒下。

見曹禪倒下,那壯漢更急。叫道:「就麻煩兄弟帶一個消息出去,應該不難吧。」

「莫急,等過些時日,我帶你出去便是了。記住我的名字,陪城曹禪。千金之資可不要忘了。」笑著道了一句,曹禪閉起了眼睛準備睡下。

許褚啊,他現在有典韋在身邊,並不是太垂涎。而且許褚跟典韋不同,典韋是豪俠一流,本是草根。許褚可是出身許縣望族。許姓嘛,在許縣一定是一頂一的威風。

要想跟典韋一樣讓許褚搬入曹城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等。只是這送上門的人情先收下再說。

帶我出去?壯漢有些愣祝說實在的壯漢是不信曹禪能帶他出去的,想潁川太守多嚴酷的一個人,用刑殺人根本不手軟。

他是與人械鬥被抓。是重罪,在宋襄治下,可以被判死刑。要想在這種太守下,帶走死刑犯根本不可能。

但看著曹禪身處牢房但卻衣衫整齊,冠正人直。面上毫無擔憂之色,不由信了幾分。不再說話,也學著曹禪和衣睡下。

只是曹禪這覺是注定睡不好了的。不過是躺下片刻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聽腳步聲就知道來人不少,八成就是宋襄那廝帶著隨從進入牢房了。這個時候來找他,肯定沒好事。沒準還打著滅口的心思。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宋襄會不經過審問就打算滅口。畢竟他身上的戶籍是官籍,算得上是名門之後。擅自動手滅口絕對後患無窮。

心中一陣冰冷,但面上曹禪卻保持鎮定。

他強自他強。面對仇寇,怎麼也不能在這裡墮了曹家威風。

由遠及近的身影也證實了曹禪的猜測,望著宋襄那滿帶殺氣的面容,曹禪心中暗恨一聲。等一天都等不及了,果然是我曹家仇人。

站直了身體,曹禪冷眼看著宋襄。

動靜之下,無數犯人都或坐,或站起身來或好奇,或神色冰冷的看著這場變故。

許姓壯漢卻有些急了,眼看宋襄帶著隨從十數人,各個佩刀帶甲神色不善。明顯還是衝著曹禪來的。

他的一條命可都是綁在了曹禪身上了,要是曹禪有個好歹可怎麼好。心焦中,許姓壯漢又不由的有些疑惑,剛才曹禪還揚言帶他出去,這一刻卻是潁川太守來勢洶洶。

莫不是銀桿蠟槍頭,好看無用?許姓壯漢看著身板挺直,頭戴冠,雖在牢中卻氣度不改的曹禪,心中疑惑。

「太守大人是來殺我?」曹禪面上帶著笑,心中卻不斷思量著該如何脫困。

開玩笑,他佈置了諸多手段,甚至欲震動荀爽為他開道,佈置了典韋預防不測,怎麼能死在這裡,尤其是死在宋襄這個仇寇的手中。

殺王守,殺樊道。殺潁川侯,是為報仇。如果反而死在仇寇手中,他曹禪豈能甘心。捏緊了拳頭,曹禪眼中紅芒一閃。

「要怪就怪你那個一身鋒芒畢露的父親吧。」宋襄眼看著頭戴冠,臉龐雄峻身材挺直的曹禪,心中湧現出了強烈的快感。

當年曹緞之仇今日就做個了斷。隨著這個曹家最後一個子孫死亡,他完勝。

說著,宋襄單手一揮。他身邊的一個隨從立刻抽出了鑰匙,打開了曹禪所在的牢房。牢門一打開,十數個隨從立刻湧了進來。

刀隱隱出鞘,眼神銳利的盯著曹禪。

曹禪是沙場上經歷過陣仗的人物。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些人都是沙場老卒,漠視生命的精兵。

跟這些人拚命可能連一個墊背的拉不到,更不要說逃出升天。心中不斷的在計算著,但越是計算卻越是覺得凶險。

擒賊先擒王?掃了眼宋襄所在的距離,起碼差了二十步,就算他速度再快,頂多十步就會被四周的兵丁們拿下。

拚命不行。智取也是不行。

真是老天亡我?曹禪心中咆哮一聲,歷經穿越,收斂黃巾,建立曹城。兄弟亡命。殺匪崛起,連接王,晁。

現如今曹城蒸蒸日上,家有母有妻。還有個還未出世的孩兒。真要亡命也不在今日埃

一幕幕的片段如同電影一般的從曹禪腦中晃過,陳蜿身死的那日,曹禪也同樣差點亡命。

但那日卻是意外,而今日卻是曹禪自己設局讓自己深陷險地。但是後悔嗎?曹禪不悔,要是還給一次選擇的機會,曹禪還是會選擇入牢房會宋襄。震出荀爽這坐大山。

荀爽既出,則曹城,曹家真正有了穩固的支撐,曹家才能真正的在這短暫的幾年中獲得安穩,獲得寶貴的發展時間。

距離真正的亂世還剩下兩年,這兩年時間,足以讓曹家面對任何變故。甚至有餘力拓展產業,蒸蒸日上。

這個時候,他怎麼能死?

眼中再次紅芒一閃,曹禪很快的掃了眼宋襄的脖子。不能死,當然不能死。讓就讓你死。

面對面的廝殺一次,看是你謹慎還是老子牛。

曹禪面帶微笑的整理了下衣衫,順便的還端正了一下頭上的冠。笑著對宋襄道:「老匹夫啊,你以為你殺了我就絕了後患?滅了曹家滿門?不對,不對。」說著,曹禪搖了搖頭譏諷的看著宋襄道:「我家中女人還有個腹中之子。」

「哈哈哈,今日老夫就定了你的罪,明日上書朝廷誅你滿門。」一句老匹夫,宋襄已經不介意了,真的不介意了。眼前的已經是死人,跟死人又有什麼好計較的。

獰聲狂笑著。一個城府極深的人,這麼仰天狂笑,可以想像現在宋襄的心中是多麼的舒爽。

「可是你等不了明日了。因為明日也是你的死期。」曹禪微笑著道。

宋襄的笑聲戈然而止,抬眼看了下曹禪,又發出一聲爽朗的大笑:「等你做了孤魂野鬼,儘量來找老夫報仇吧。」

宋襄笑的越開心,曹禪的心中就越鎮定,現在開心隨後反彈的憤怒就更大。就更容易讓人出錯,所謂氣血上湧,人如禽獸。

「我可不會說什麼我死後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蠢話。做鬼實在是虛無縹緲。」曹禪笑著看著宋襄,頓了頓,神色一沉,冷聲道:「因為荀氏六龍飛,你以為你能擋得住慈明公這條荀氏第六龍嗎?」

「荀爽?」宋襄吃了一驚,荀爽他當然不能抵擋,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這並不是說論後台硬還是什麼的,而是荀爽的聲望連何進都得避之鋒芒。也就是說荀爽要收拾他,可以直接跟何進展開交鋒。經過一些列的交鋒,妥協。肯定是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宋襄還沒有重要到讓何進放下老命保護的地步。這一點宋襄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隨即宋襄又想起了一件事,看著面沉如水的曹禪,只覺得好笑,被這小咋種唬了一跳,差點忘記當年曹緞與荀爽翻臉的這段往事了。

冷聲發笑道:「你老子早已經與荀爽翻臉,他又怎麼會為你出山?誆騙老夫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

「我行潁川,客居在荀衢家,與荀彧、荀攸為友人,你說如果沒有跟荀爽公見過禮、會過面,可能嗎?是你老糊塗才對,要麼今日放了我,還有一絲緩和的餘地,要麼我今日死,你明日到。」曹禪反譏道。

「哈哈哈哈,可笑。以荀爽當年那倔強的性格,怎麼可能與你會面?不管你怎麼狡辯都改不了你的死期。來人,勒死他。」宋襄卻是不信,狂笑著道。

宋襄身後走出一個手持三尺白綾的人。

拼了。曹禪心中發狠。

說了這麼多話宋襄居然不上當,剩下的只有拚命一條路。

剛要發力撲上去與宋襄火並,餘光卻見一個人影慌慌張張的朝這邊跑來。鬼使神差的,曹禪猛的停下了動作。任由那拿著三尺白綾的人走近他,把白綾纏繞在他的脖子上。

另一件牢房的許姓漢子絕望的看著曹禪,全身的氣力幾乎在曹禪被綁住脖子的時候傾斜一空。

這人也膩會吹牛,說是要帶他出去卻是連自己都是搭上了性命。給了他希望,又給了他絕望,可恨。

許姓漢子是恨透了曹禪。

正當那人要勒緊白綾的時候,那慌慌張張前來的人影來到了宋襄的身邊慌張道:「大人,衙門外有十幾個白髮蒼蒼氣度不凡的人物登門,各個神色不善,其中一人自稱荀爽。」

「轟攏」一聲,宋襄的腦中如驚雷一般炸開,天旋地轉中,身體晃了晃差點就跌倒在地。手勉勵的扶著牢門,宋襄心中不可置信。

荀爽,那個與曹緞翻臉的人物,居然會就曹緞的一個兒子。真是不可信,不可信。心中狂叫著不可信,但是事實卻讓宋襄不得不信。

十餘位白髮蒼蒼氣度不凡的人物,宋襄也知道是郭嘉,陳群等人的長輩。

這個人剛到潁川沒幾天,就結交了郭嘉,陳群等潁川後起之輩,修復了當年曹緞與荀爽的裂痕,讓荀爽放下臉面救下他。

王遂那老匹夫十幾年來恐怕是做夢都想與荀爽修復關係,但卻又不敢來潁川埃這個毛頭小子居然用了不足一個月,就能請動荀爽出馬。

曹緞,曹緞。我承認,我承認你什麼都比我強,比我強。連生個兒子都比我強。想起自己的幾個不中用的兒子。宋襄心中怨念滔天。

「殺了他,殺了他。要滅殺了這個人,讓曹緞飲恨地下。」心中不斷的有個聲音咆哮著,宋襄不由自主的朝著曹禪走去。雙目凸出,額頭上青筋暴起。

在正面上,曹禪有了荀爽的幫助,就不可能輕而易舉的用政治上的途徑消滅曹禪了。宋襄心中知道,今日能做的只有先殺死曹禪。痛快一回。

心中的聲音不斷的促使著宋襄朝著曹禪走去,那可怖的面向,讓還持著白綾,打算勒死曹禪的隨從心中震顫,下意識的退縮了幾步。讓出了道路。

曹禪嘴角含冷,看著差不多已經絕望到失去理智的宋襄。心中不斷的計算著,計算著宋襄接近的距離。

一步,一步,再一步。

過來吧,過來殺了我吧。曹禪心中狂吼一聲,神色越發的冷厲。那冷厲的神色連旁邊那十數個身經百戰的精銳士卒都為之一震,立刻就意思到了事情的不妙。十數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齊提刀殺了上來。

「遲了。」仰天發出一聲野獸一般的嚎叫聲,曹禪蓄力已久的右腳猛然發力,如箭一般衝向宋襄。

「碰。」一個照面先踹在宋襄的命根子上。這一腳又疾又快,更帶著無比的狠毒。宋襄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叫聲,死命的抱著命根子。

還沒等他緩過氣來,曹禪的一手鎖喉來到。

在那十數個精銳士卒刀兵猛然朝這邊砍來的時候,曹禪猛的推手讓宋襄擋在了前邊。「如何?」一手頂腰,一手鎖喉,面對迎面而來風寒無比,卻停在當空不敢及近的刀刃,曹禪發出了一聲報復後充滿了快感的問候。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11 00:39
第一百三十七章威風赫赫,勢不可檔

「如何。」一聲快感的叫聲。也是發洩一般的叫聲。曹禪壓仰了許久的情緒隨著一聲如何瘋狂的宣洩了出來。

宋襄要在獄中殺他,實在是出人意料。面對死局的時候,曹禪說不怕是假的。但還要壓仰住怕,心中瘋狂計算著如何脫身。

拚命不行,擒賊先擒王的可能性也無限的趨於零。

曹禪又不得不使計抬出荀爽來妄圖鎮住宋襄這頭老狐狸,但讓人絕望的是老狐狸根本沒上當。依舊下令那讓那該死的隨從把白綾綁在他的脖子上。

三尺白綾如那冰冷的風霜,刺骨的寒冷埃那時候也是曹禪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候。要不是鬼使神差的,曹禪意識到了外邊可能發生大事。要不是荀爽真的到了。他曹禪今日焉有活命的機會。早就是黃土一座,什麼曹城,什麼家小都是過眼云煙。

死亡。近距離的死亡的壓力下。曹禪做了這麼多,可以說是一步錯就是死。現在逃出生天,情況驟然改變,曹禪為什麼不能發笑,不能舒爽。不能發洩。

哈哈哈哈哈。曹禪要笑,瘋狂的笑。笑的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從死到生,那一步走的驚心動魄。換來的是仇寇之喉。值了。不由自主的曹禪進一步捏緊了宋襄的喉嚨,神色嗜血。

瘋狂的殺機宣洩而出。那濃烈以及的殺機,誰能相信此時的曹禪是個頭戴冠,身穿袍的文人士大夫。

領軍沙場鍛鍊出來的暴虐,比之武將也不差了。

「滾。」神色猙獰,曹禪對著刀刃還舉在空中。不敢落下又不甘心收回的十數個精兵戾聲暴喝一聲。單手用力,緊緊的收緊了手,擠壓著宋襄的喉嚨。

此時的曹禪就是那被逼到懸崖邊上的狼,暴虐之下,什麼都可以不用顧忌。

「咕嚕。」無比痛苦的發出一聲呻吟,此時的宋襄不僅下邊痛的讓他幾乎昏厥,脖子上曹禪那如鐵鉗子的手,收緊之下,骨頭發出的吱吱呀呀的聲音,更令他雙目發白。

誰能想像,此時曹禪手中的人物居然是一地太守,一方諸侯。威迫之下,那十數個精兵臉色猛的一變,再也不敢上前,手中的刀不自覺的落下了幾分。

如果潁川太守死在他們面前,追究起來他們的責任絕不少。看曹禪的情況似乎不妙之下就會殺人的兇狠之徒。要是這個時候迫發之下。恐怕。這樣一想,十數人更加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曹禪神色不善的四處掃視著,現在可不算是脫險,只能說是站在了比較有利的地位而已。隨著掃視,曹禪猛然察覺到了身後的幾個人在蠢蠢欲動。

還是處在不妙的地位埃曹禪嘴角一曬,冷笑著。

現在的曹禪大約處在牢門的附近,而牢房內則是十數個呈扇形圍攏著他的精銳士卒。牢房外,則是宋襄的數個隨從。

要是稍有不慎就是個被亂刃砍死的結果。

「別別管……..。」正算計著怎麼脫身,身下的宋襄猛發出了一聲斷斷續續的聲音。

曹禪果決的用膝蓋猛的頂下宋襄的腰,生猛生猛的。抽氣聲中,宋襄猛的暈了過去。

宋襄想要說的話也就是別管他。儘管動手而已。老狐狸被猛的踹了下命根子反而是清醒了過來。

知道這個時候,他對上荀爽是沒勝算的。反而不如動手。來個魚死網破。

哼,焉能讓你如意。好好的暈著坐等敗亡吧。曹禪心中獰聲笑著。今日刺激太大,曹禪的心都變得有點扭曲了。

只是弄暈了宋襄只是第一步而已,曹禪掃視了眼身前身後的士卒,宋襄隨從。眉頭皺起,這個時候,冒然轉身都是很危險的事情。

一邊要提防身後的宋襄數個隨從反撲,一邊又要警惕前邊的十數個士卒。難道要真的坐等在這裡,等荀爽來救?

不行,聽說只來了個十餘個白髮蒼蒼氣度不凡的人物,應該都是潁川諸豪門的掌舵人。勢力不小,但都是文弱書生。等他們闖進來還不若想想辦法走出去。

遲則生變。

誰知道這裡有沒有個精明,並且有魄力的人。不顧宋襄的危險上來跟他曹禪拚命。他需要一隻手,一個可以依靠的後盾。

心中打定主意,曹禪掃了眼四周牢房。定格在了那個許姓壯漢的身上。

「開了那扇門。」曹禪一邊作勢要掐死宋襄,一邊猛轉頭看向許姓壯漢所在的牢房處。沉聲道。

十數個士卒楞了片刻,隨即從中走出一個什長模樣的人物。

「如果你放了太守大人,我們就幫你放出囚犯,也保證你們安全的離開。」這人倒也是精明,謹慎的對曹禪道。

「開門。」眼中閃著極為冰冷的光芒。曹禪更加收緊了掐住宋襄的手,因為重壓之下,宋襄的脖子發出一聲咔嚓的聲音,似乎骨頭真的斷了。

把什長的話當真,這才是瘋了。

「大人。」曹禪身後的幾個宋襄隨從驚叫一聲,就想撲上來。曹禪一個半個轉身,被靠著牢房的門框處,眼神不善的看著這幫隨從。同時又警惕左邊那十數個士卒。

「開門。」隨著曹禪的手越收越緊,那什長的面色終於大變,揮手道。

一個始終躲在後邊,當曹禪猛然發力,掐住宋襄脖子的時候,就已經戰戰惶惶的獄卒腳步踉蹌的走了出來。

隨著曹禪半步也不妥協的作風,牢房內的氣氛幾乎凝固。士卒,宋襄隨從,或冷汗直流,或是神色冰冷。心中不知所措。

凝固中,那獄卒的腳步是那樣的清脆。

清楚的許姓壯漢的整個身體都為之顫抖,曹禪。一個本來他認為是個氣度不凡的世家子弟,一個銀桿鑞槍頭,居然在一瞬間就變為了一頭擇人而噬的狼。

挾持太守,威迫官兵。何等的大逆不道。

許姓壯漢自問自己也是條漢子,幫朋友大家械鬥都不在話下。但在官軍的圍剿下也不敢做絲毫困獸之鬥,被乖乖的帶到了這死牢中。

窩囊的等死。

不是許姓壯漢不敢殺人,不敢反抗。而是當那刀真正臨頭的時候,一瞬間的害怕。讓他變成了懦夫。

看著曹禪許姓壯漢的心在顫抖,不停的顫抖。

不知不覺,那獄卒已經提著鑰匙打開了房門。但許姓壯漢卻因為心情太過起伏,僵硬住了。

「我聽說許褚也是個響噹噹的漢子。與陳留典韋都是英雄一般的人物。今日我需要一隻手,你追隨我走出殺出一條生路。如何?」曹禪看著許姓男子,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笑的真誠。

傳說中許褚講義氣是出了名的。這個人既然自稱是許褚的族人。也崇拜許褚。多少應該有些英雄氣節。

鼓勵一下,刺激一下。就是一條上等的手臂。幫助他衝出重圍的利器。

曹禪很就沒有這麼渴望身邊有一隻手,在曹城時雖然折了陳蜿,但卻還有許蛟,還有雄霸,還有齊田等。近日,曹禪更有了典韋這支強壯的臂膀支撐他在三國這個大時代中闖蕩。

但現在這些人卻都是遙不可及。

曹禪還得親自找一條臂膀,來與他一起拚命。

在任何時候,招募需要的人手。是曹禪立足亂世的基本手段,在需要的時候,即使對方只是個老人,只是個孩子也是有價值的。

真誠的聲音。加上曹禪臨危敢反抗的狠勁。豁出去一條命不要的果決。並且成功的掐住潁川太守宋襄的脖子,冷厲的與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卒對陣。

種種,都讓許姓壯漢想到了自己的大兄許褚,如果大兄在。也一定咆哮一聲,跟著曹禪一起衝殺出去吧。

跟著這樣的人物廝殺一次,拚命一次,足以笑傲餘生。

心情激盪之下,許姓男子猛然站了起來。爽朗大笑道:「許配願隨先生殺出一條血路。」牢房內本是灰暗,許配的身體始終沒有讓曹禪看清楚。爽朗笑聲中走出來的魁梧之人。讓曹禪眼露驚喜。

好一條漢子。此人可助我殺出去。

「刀。」許配對著曹禪朗笑一聲後,臉色立刻變得猙獰了起來。毫不遲疑的向用刀子指著曹禪的一個士卒伸出了手。

非常魄力的要刀。

「好漢子。」曹禪眼中驚喜更濃,大叫了一聲,一腳踢在宋襄的腿上,「碰」的一聲,宋襄的悠悠醒來,但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又痛暈了過去。

「給。」曹禪的手收的更緊,森然的盯著那些士卒道。

兩個膽大包天的狂徒。見兩人一舉一動,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那什長幾乎鬱悶吐血,但又不得不再次妥協。如何保住宋襄的性命才是當務之急。

「給。」眼中閃著極度不甘心的光芒。什長咬牙切齒的對被許配要刀的手下士卒道。

那士卒遲疑了一下,反手把刀遞給了許配。許配接下刀來,喋血的笑了一聲,猛的當頭朝著那士卒當頭砍下。

根本沒預料到許配突然發難,這也算是百戰沙場的精銳士卒,立刻飲恨當常鮮血飛濺中,大好頭顱被甩出去很遠。

「殺。」什長眉頭跳動了一下,隱隱閃動著暴虐的目光。但還能勉強忍住,但是他的手下人卻是紛紛發出一聲咆哮。長刀瘋狂砍下。

曹禪神色一變,猛的挾持著宋襄上前數步,擋在了許配的前邊。一手鎖喉,一手支撐宋襄。迎面而來的十數把刀狂亂砍下依然怡然不懼。

「太守一死你們都賠葬。要麼讓我們走,要麼大家一起死。」暴吼一聲,曹禪卻是不退反進了,挾持著宋襄迎了上去。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

這個時候你怕反而讓他們得寸進尺。迎上去來個魚死網破,看誰敢真正殺了宋襄。

刀即將砍刀宋襄,士卒們又遲疑了開來。紛紛暴吼一聲,避開了宋襄一刀砍在空處。

許配冷笑著,提著染血的長刀挺了上去。刷刷刷,乘機又砍翻了幾個士卒。順手抄起一柄長刀,遞給曹禪。許配大吼道:「我在後邊擋住,先生在前邊走。儘管走。」

「跟上。」曹禪知道許配連殺數人,並不是魯莽,應該是某種信號。殺了官兵,證明他許配並不會背後捅,反戈一擊的人物。

投名狀。

很有遊俠作風。

曹禪心中讚了一聲,臉上並不遲疑。一手提著宋襄,一手提刀。眼中閃著瘋狂的紅芒,衝了出去。

凡是擋在前邊的不管是有沒有威脅,曹禪都是猛然一刀砍下。這個時候並不是惜人命仁慈的時候。唯有表現出魚死網破。膽大包天,心狠手辣的狂徒模樣。擋在前邊的才不敢接近。

曹禪的刀又快又突兀。刀光閃過。

躲閃的快的一個驢打滾,迅速逃開。躲不過的迎面就一刀。曹禪順手一拉,劃出一刀又長又深的血痕。

「撲哧。」鮮血噴湧而出中,迎面那人立刻倒地。

威勢之下,無人敢擋。宋襄帶著的那幾個隨從紛紛躲避。曹禪架起宋襄,衝了出去。牢房灰暗,前邊隱約還有一些獄卒守護。

但在曹禪一刀刀的瘋狂劈砍下。硬是殺出去了一條血路。

數十步後。曹禪來到了大牢門口。回頭望去,許配一身染血,提著長刀緊跟而來。

「先生為什麼止步?」許配疑惑道,為了擋住那些人,他剛才可是玩了命,身上被砍了數刀。

「看看外邊吧。」曹禪指著外邊發笑道。

許配聞言望向。

依稀的月光下,那密密麻麻的不下數百的士卒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就算是剛才還在與官軍廝殺,連殺數人的他,在數百名持矛挺立的精銳士卒面前,一時間也沒了聲響。

迎面一個渾身披甲的小校走出,長劍出鞘。威風凜凜的道:「快快交出太守大人,饒你們不死。不然亂箭射成篩子。」

隨著小校的話,數十名弓箭手走出了陣型。拉弓滿園,各個眼神如鷹般的盯著曹禪二人。

長笑一聲,曹禪轉頭對著許配道:「雖千萬人,吾往兮。」說罷,曹禪長刀揮舞,猛然下劈。血光中,宋襄的右臂被砍為兩斷。

雖然說一句千萬人,吾往兮。但曹禪卻不是那種能壯烈赴死的剛烈人物,全靠手上的宋襄。曹禪才會怡然不懼。千萬人,吾往兮。

何等樣人物,這個時候選擇壯烈赴死,絕不是曹禪的風格。

一聲痛苦的狂吼中,宋襄死命的掙紮著。但曹禪的手卻如同鉗子一般死死的掐住宋襄。斷臂處,鮮血狂噴。又沒辦法止血,很快的宋襄就暈了過去。

對面的小校徹底的呆住了,想不到這歹徒這般心狠。砍下太守大人的手臂居然毫不遲疑。

讓小校呆住的還在後邊,砍下宋襄手臂後。曹禪一邊挾持著再次暈過去的宋襄一邊高歌猛進。

瘋一般的衝了上去。沒想到局勢驟然改變,走到了這一步曹禪除了發瘋已經沒有什麼計劃了。

「**,老子也是條漢子。」一聲雖千萬人,吾往兮。使得許配熱血為之沸騰,想也不想的跟著曹禪的腳步,殺了上去。

瘋了,瘋了。

兩個人就敢朝著數百個意甲整齊,矛弓具備的士卒衝來。小校只覺得這個人瘋掉了。連先前曹禪砍下宋襄一條手都沒有讓小校這麼覺得。

但是但是他還是下不了手,曹禪手中留著鮮血,斷了一臂的宋襄是這麼的刺目。曹禪的狠,果決。讓他準備威嚇曹禪放人的計劃徹底泡湯。

人家是一門心思的逮著太守大人一起生,或一起死了。威脅什麼的根本沒用了。

咬著牙,小校道:「圍上去見機行事,千萬別讓他傷害了太守大人。」這小校還是有些精明的,知道曹禪斷了宋襄的手只是震懾的手段而已。要是真有心一起死,就沒那麼多事了。

曹禪只是要讓這些士卒投鼠忌器就行了,從目前這些士卒的動作閃爍著的眼神來看,目的是達到了。

「你在背後,我在前邊。殺出去。或死。」曹禪猛回頭道了一句,迎了上去。

要麼衝出去見荀爽讓他救命。要麼死在這裡。反正兩條路而已。在曹禪的咆哮聲中,身材更加魁梧的許配反而成了陪襯。默默的跟著曹禪一起殺過去。

許配承認,比膽子他沒有曹禪一半大。

大牢在衙門的西北角,而大堂則是在衙門正中。距離大約有數百米。曹禪二人一路殺過去。數百米士卒一路跟隨。殺一人還有更多人的湧上來。

曹禪的身上都被砍了好幾刀,身後的許配就更不用說了。

只走了大約走兩百米距離,曹禪整個人都差不多已經虛脫了。只是下意識的揮舞著長刀,緊緊的抱住宋襄。這顆棋子是這麼的好用,要是沒有他。他們二人根本走不到現在的地步。

有如同護身符一般的宋襄,曹禪都是如此狼狽。更不用說許配了,渾身染血,多處傷勢下,臉色發白。腳步都虛浮了。現在的許配只能緊跟著曹禪走緊跟著,緊跟著。跟著曹禪就有活出去的希望。心中一個信念,讓許配還在走動著。刀也成了駐地的枴杖。

再走了十五步,殺了三人。曹禪來到了一處圍牆附近。

衙門曹禪曾經遠遠的一次觀察過,進入大牢的時候。曹禪更是經過附近。因此記得。抬頭望去,差不多依稀可見了。

曹禪緊緊的保住宋襄,已經毫無力氣了。

其實也不需要走了吧,這裡應該差不多了。曹禪跪坐在地,濃重的喘息著。他身後許蛟已經昏死了過去。

喘息之間如刀一般的劃過喉管,陣陣疼痛不斷的刺激著曹禪的神經。曹禪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前邊是死路嗎?是活路。荀爽就在那裡等著他。等著他。那個人可能是他曹禪一生的貴人。

拚命了,算計過了。這個時候逞能已經沒用了。有人救他,為什麼不求救呢。

曹禪抬頭看向阻擋了他們去路的牆壁,發出了一聲驚天的大吼聲:「荀爽公。陪縣曹禪在此。」

一聲驚天大吼,幾乎用盡了曹禪剩餘的氣力。撲騰一聲,曹禪撲倒在了地上。除了一把刀死死的架在宋襄脖子上以外,全身都放棄了抵抗。

「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他。」倒在地上,曹禪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嘴唇對著地面,啃著泥巴,像是一個做困獸猶鬥的猛獸。

但誰又能知道,曹禪是一步步的算計著才走到這裡的呢。

前邊不是死路,是讓算計已久的活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11 00:40
第一百三十八章掃平一切

荀爽等十餘人正在大堂內等候。各個神色悠然。他們也是千算萬算,但也是沒算到宋襄突然發難,打算在晚上結果了曹禪。

當然也更想不到曹禪心狠手辣,逮住機會劫持著宋襄走到了距離大堂只有數十步的一堵院牆的外邊。

只是隨著前去通報宋襄的下人還沒回來,荀爽的臉色漸漸的有些陰沉。他們在這裡坐了大概一刻鐘了。

宋襄還沒有出現,卻是怠慢無比。

忽然,曹禪的一聲驚天大吼。讓荀爽的面色一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一個人發出這樣的一聲大吼。

「出事了。」陳紀面色微沉,道了一句,就起身往外邊走去。在荀爽的點頭下,一眾十數人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一眾人衣著光鮮,面貌或威嚴,或滄桑,或睿智。衙門內的下人根本不敢阻攔,任由他們朝著曹禪的方向疾步直走。

曹禪,許配二人倒下的地方,氣氛幾乎凝固。

曹禪勉強抬起頭,刀子一動不動的架在宋襄的脖子上。此時的宋襄斷臂處的鮮血早已經不再噴湧了,臉色白如紙。

只有微微的心跳聲,才能讓曹禪感覺到這廝並沒有死掉。

那小校楞是不敢動了。因為曹禪的手都在顫抖著,鋒利的刀刃有一下沒一下的劃過宋襄的脖子。要是出了事他可擔待不起。

等曹禪昏過去了再過去拿下也不遲。

只是曹禪剛才的一聲大吼讓小校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荀爽公?那不就是表字慈明。荀氏八龍之一的荀爽嗎?

荀爽公在此?跟躺在地上的這個傢伙有什麼關係?小校只是聽人通報說有人劫持太守大人,這才帶兵趕過來的。並不知道緣由。

很快的荀爽虎虎生風的領著一眾人來到了近處。滿目的殘肢斷臂,還有那濃烈的血腥味讓一眾人猛的皺起了眉頭。

荀爽的眉間更是皺成了川字形,聲音應該是從這邊傳來的。但是。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老夫那孫兒呢?莫不是?荀爽猛然間掃到了一個倒在地上的身影,身上的袍服已經被血液染紅,依稀可以看見頭上戴的冠。

「小傢伙難道是跟這數百士卒混戰了一場?」陳紀也意識到了什麼,看著倒在地上,手還持著長刀的曹禪,有點不太確定。

「你,去請醫者過來。」荀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森然無比,回頭望了眼一直跟著他們的衙門下人,道了一句後,立刻起腳朝著曹禪走去。

此時曹禪的神志還算清醒,睜著眼睛看著白髮蒼蒼,面貌雄偉的荀爽朝這邊走來。

「師公可是來完了一步,這宋襄被孫兒我給收拾了。」曹禪朝著荀爽笑了笑,勉勵的翻了翻宋襄的身體,讓他頭朝上。

還沒來得及碰曹禪的荀爽猛的吃了一驚,這人居然是宋襄。低頭看去,那還算熟悉的面孔此時蒼白如紙,簡直是在苟延殘喘了。真是宋襄。荀爽心中震動,深深的吸了口氣,才伸手扶起了曹禪。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在下聽下人來報說是歹徒劫持了太守大人,這才帶兵前來支援。」見荀爽甚是疼惜的扶起曹禪,小校更是拿不定主意了。游離著上前問道。

「你說。」荀爽卻是沒回頭,而是對著曹禪問道。

「孫兒在牢中等師公前來營救,但這廝卻是想要處決了孫兒,一狠心,孫兒就劫持了這廝殺了出來。」曹禪一邊掙脫了荀爽的攙扶,一邊虛弱的笑了笑道。

左一句孫兒,右一句師公。兩人都沒有半點生分。曹禪是見荀爽來救,量定了荀爽還是認了他這個徒孫的。荀爽更不用說了,這次來就是為了幫助曹禪的。

「私自下獄也就罷了,還想在獄中處死身在官籍的你?好,好一個潁川太守。」荀爽怒極反笑,大叫了兩聲好。

旁邊聽著陳紀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還好他們來早了一步,不然。

「老夫許縣陳紀。你去找郡丞過來,這裡的事情老夫們得跟他商量商量。」陳紀轉身對那小校道。

本來太守被劫持這麼大的事情應該是驚動了很多人的,但因為小校的封鎖,知道的人很少。

「是。」又是一位大人物,當陳紀自報姓名的時候,小校心中再吃了一驚,對這幫人更加不敢懈擔連忙吩咐了一士卒去通知郡丞。

少一時,剛才去尋找醫者的下人帶著一個白髮蒼蒼的醫者來了。這醫者也被現場的狼藉給嚇了一跳。

頓了片刻。才上前來打算給曹禪診治。

「沒什麼,只是些外傷而已,等一下包紮也可以。你還是先去看看那兩個人吧,快死了。」曹禪指著許配與宋襄道,兩人都差不多失血過多,但宋襄的情況更加嚴重,斷了一臂可不是那麼好玩的。

現在可不能讓他死了,還要等著論他罪呢。死了是便宜了他。

「扶著他去沐浴更易。包紮一下。」荀爽點點頭,再次吩咐了下人一聲,轉而對著曹禪道:

「我們在大堂裡等著你。」

「是。」曹禪點點頭,應下了。

被下人扶著到了衙門內的一座客房內,侍女先服侍沐浴,而後細心的包紮了一下,再穿上內衣褲,披上外袍。種種細節下來,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時間倒也不算什麼,反正現在有荀爽與陳紀他們坐鎮,出不了什麼事。就是疼痛有些難以忍受,渾身大小傷口或疼,或發麻。

難受的厲害。

坐了一會兒,恢復了點氣力。曹禪才讓侍女扶著從新去了大堂。

大堂內,除了荀爽所帶來的十數人以外,還有數人在列。這數人都是郡內的大小官員。荀爽一言不發,神色不善。他帶來的人也是各個沉默。

使得大小官員們一個個侷促不安。

荀爽與在座的人名聲都太大了,並不是有官位就能高高在上的。太守都未必敢輕待了荀爽等人,何況是他們這些不入流的官員。

已經洗清了血跡,穿戴整齊的曹禪被侍女們扶進來後。荀爽的面色緩和了一下,輕聲招手道:「過來坐。」

曹禪彎身對著荀爽禮了一禮,從侍女手中抽出手臂。自行來到了荀爽的右下側,跪坐了下來。

右下側從來都是晚輩坐的位置。對於荀爽親自招呼,並且坐在荀爽邊上的曹禪,引起了大小官員的一陣側目。

這是荀爽的子侄輩?而且看樣子還是比較看重的子侄輩。大小官員們紛紛猜測。這也難怪,荀爽不僅名望高,最近也風頭正勁只要點個頭就能入朝為官。這子侄輩還不飛黃騰達前途無量?

「這是老夫孫兒,姓曹名禪,今晚召集你等前來也是為了他。」荀爽指著曹禪道。

「敢問慈明公,令孫兒與潁川太守被劫持差點喪命有何關係?」說話的是一個年紀大約四十餘的男人,姓陳,是本郡的郡丞。

他們這些潁川郡的大小官員都是接到潁川太守被劫持,才慌亂趕來的。

「前些日潁川侯亡故,宋襄誣陷老夫這孫兒為兇手把他帶入大牢。」說到這裡,荀爽的面色並不好看,冷哼一聲道:「哼,剛才還想著把老夫這孫兒處死,以坐實了罪名。」

隨著荀爽的話語剛落,在做的陳紀等人各個面色不善,雖然曹禪並不列高門大族,但也是身在官籍,若追究起來,靠官至太守的祖父。也世家子弟。

所謂禮不下庶民,刑不上士大夫。

不審問。不調查,不問罪名就處死。宋襄此舉尤為可恨。

荀爽坐下的大小官員也一陣嘩然,他們不知道曹禪具體是誰,但荀爽說的實在,老夫的孫兒。

宋襄要處死荀爽的孫兒。這一點就夠嚇人的了。

這些大小官員有一些是宋襄的心腹,有一些則是關係曖昧不遠不近。但這一會兒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宋襄這是不要命了。

小小的陳留宋家也敢與潁川荀氏對著干?什麼螳臂當車,什麼以卵擊石。是怎麼出現的?就是在這個時候用的。

心中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陳郡丞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面色微微不善的荀爽,隨即又迅速的掃了眼在場的其他十幾位在潁川影響力巨大的或名門,或望族。或著姓的家族掌舵人。

最終吶吶道:「慈明公的意思?」

「要不是我這孫兒性格剛烈,身邊又有貴人幫助,恐怕早死在獄中了。此事。老夫決不善罷甘休。來時老夫已經分別書信與司徒,司空,司馬請朝廷派遣衛尉楊彪前來徹查潁川侯被刺一案。令,宋襄膽大妄為私自設下牢獄意圖不軌。也要徹查。」荀爽說的斷然,又是不容置疑。

司徒,司空,司馬。三公壓下來,誰敢不服?

現在考慮的不是宋襄了安危了,而是他們能不能保住飯碗,甚至是性命了。如果真論了個宋襄一個意圖不軌,那他們這些黨羽心腹豈不是一個也跑不了?

底下的這群大小官員一齊暗罵著宋襄不是東西,一邊都是吶吶的點點頭。

「宋襄現在昏迷不醒,也正好。潁川的事物就先交給諸位來處理吧,等衛尉楊彪一到,即可展開調查。審個明白。」見這幫人都算乖巧,荀爽的臉色才算緩和了一下,道。

「慈明公放心,就交給我們吧。」陳郡丞帶頭對著荀爽抱了抱拳道。

「隨老夫走吧。」荀爽回過頭來對曹禪道。

「隨孫兒一起出來的那個壯漢?」曹禪卻是想起了許配,這人怎麼說也是與他廝殺過一場,不能放下不管,於是問道。

「你倒是有情義。」荀爽看了眼曹禪,見他眉目間與曹緞酷似,但性情卻不似他父親一般剛戾,欣慰的笑了笑道:「早已命人安排他去了老夫府上,現在應該睡下了。」

「多謝師公了。」曹禪朝著荀爽拜了拜道。

荀爽揮了揮手,道:「這些還是等回去再說吧。」

「我們走。」荀爽對陳紀使了個眼色,一行人起身快步離開。曹禪忍著疼,緊隨其後。

荀爽府邸書房內。曹禪與荀爽對坐。

今晚上陳紀那些人來與荀爽一起不過是為了助漲荀爽的威勢壓迫宋襄而已,現在情況發展的出乎意料。宋襄昏迷不醒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那些人包括陳紀在內都告辭離開了。

他們也都得為宗族的將來籌劃一下了,經過此事後,荀爽出仕在即,他們也得想方設法進人朝廷,與荀爽互為朋黨。

荀爽與曹禪已經在這裡坐了小會兒了,期間荀爽也溫和的問了幾句話。曹禪都對答如流,荀爽的心中對這個徒孫也越發滿意。

就像荀衢說的一樣。這個徒孫膽大包天但又不乏謹慎。掄起才能可能比不上曹緞,但是絕對比曹緞適合生存在這個世間。

「宋襄之事你儘管放心,衛尉楊彪一到,即是他下獄論罪的時候。陪縣流匪之亂,陰謀害你都足以論他罪責了。只是老夫心中還有一疑惑,你願不願意告訴老夫?」荀爽神色莫測道。儘管心中滿意曹禪的行事作風,為人。但有一件事情不得不敲打一下埃

荀爽的神色莫測,但是曹禪的心中卻無半點壓力。這師公既然來救,又揚言說宋襄絕對逃不掉。當然是幫他的。

想問的問題,恐怕也只有一件了。

曹禪一手指天,隨後指地。道:「天知,地知。」

兩人一問一答,當然是在問潁川侯被刺一案。荀爽沒有正面問話。曹禪也並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兩人卻是心中有數。

「好。膽大包天不輸給你父親。偏偏還謹慎異常連在老夫面前也不願意正面承認,沒枉費了老夫連夜去救你。」荀爽爽朗大笑道。

荀爽看著曹禪心中再次讚歎,先不論才學,單論這份心機有手段。眼前這孫兒也是當世後起之輩中的一個翹楚了。

心中讚歎,荀爽也有意栽培曹禪。

當年曹緞是荀爽心中一個痛,今日見曹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心中也有點彌補的意思。

頓了頓,荀爽沉聲問道:「老夫要出仕為官,你以為如何?」

曹禪當然知道荀爽要出仕為官,在不久的將來甚至是位列三公,望高權重。

但這也是結果而已,荀爽這麼問似乎是帶著點為什麼要去做官,要怎麼做官的意思。

請他出謀劃策?曹禪有些驚訝,要出謀劃策荀攸等人比他合適許多。不過可能也是一種考驗,試探吧。

心中想著,曹禪沉吟了片刻反問道:「那要看師公對漢室如何看待了。」

「好。」荀爽讚了一聲,笑道;「老夫年已經五十餘。即使出仕為官其實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經歷黨錮之禍,漂泊數十年、老夫對這個大漢朝重臣之位也沒多少貪婪之心,只是這些年禍亂不斷,老夫預感真正的大動亂將至,因此想要乘著還活著為宗族後人鋪路而已。」

黨錮之禍。曹禪知道那是大漢朝的兩次政變,都是士大夫支持外戚與宦官對抗的政治鬥爭,一樣都是士大夫慘敗。

聽荀爽的意思,他對大漢朝並沒有多少留戀,也預見到了時局的動盪。大漢朝風雨飄遙出仕為官不求攬權只為了能給後人做些什麼。

曹禪不由佩服,經歷過政治鬥爭,政治迫害,甚至為了避難遠在水上避禍十年的老人,他的目光是如此的睿智。

這大漢朝是沒幾天好活了。

荀爽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在考量他曹禪的政治目光,與對時局的把握。

曹禪也就不在藏著捏著。心中沉吟片刻,抬頭問道:「師公可知道孫兒請求岳父王遂連接十常侍,引為援助?」

「知道。」荀爽道。頓了頓,又道:「跟著十常侍有一個好處。只要當今聖上春秋鼎盛,十常侍也一樣會春秋鼎盛。」

老人家的政治目光狠辣,看透了十常侍依仗。歷史上也是漢靈帝一死,十常侍就崩潰了。

「是,只要天子有變十常侍既倒。連接十常侍只是權宜之計。」曹禪繼續說著自己瞭解的東西。「而何進也不過是一屠夫,不足成事。沒準這幾年被十常侍收拾了個乾淨。」

「因此老夫入朝為官絕不能與這兩方人物走的太近。只能游離,緩緩站穩腳跟,最後積厚薄發。」荀爽接替了曹禪的話。

「師公明鑑。」曹禪對著荀爽一拜道。這一拜拜的很真誠,曹禪能分析出來是因為他來自後世,而荀爽卻只憑藉本能,與老辣分析出來的。

「隨老夫一起入朝為官吧,從小官做起,十年內,老夫保證你能位列九卿,大漢重臣。」荀爽看向曹禪的目光掩不住的欣賞,輕聲道。

這種讚賞甚至沒有放在他最疼愛的孫輩荀攸的身上過,因為現在的荀攸是稚嫩的,他還看不透時局。而曹禪卻能把一團漆黑的朝政看的明明白白。

此時荀爽的心中不僅有栽培,還有拉著曹禪一起入朝堂為官,幫他出謀劃策掌掌舵的意思。

「大漢朝未必還有十年。」曹禪卻是出乎他意料的搖了搖頭,說出了這句只要是大漢朝天下臣民都會色變的一句話。

荀爽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面色驟變。

..............

別人兩千字一章,狂更五章也就一萬字。算是大爆發。三七每天兩章一萬字。偶爾一萬五或兩萬字。

明明比別人勤快許多。但瞅瞅月票。漲勢很可憐。

難道是三七的人品不行?

看看月票數量,前追已經乏力了,要是再被**。

三七就要用被子捂著臉,沒臉見人了。

求月票。~~~~~~~。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kelvin12354

LV:9 元老

追蹤
  • 967

    主題

  • 16729

    回文

  • 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