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魏侯 作者:三七開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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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26 13:53: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0 166945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6 01:13
第九十章 火燒青山(向各位鐵桿求票)
       
       
  「大人,全部都佈置妥當了。」曹禪等近三百號人埋伏在北面通向青山的唯一道路上不久後,許蛟帶著人也佈置妥當了。疾步趕到曹禪身邊輕聲道。

  「先命他擂鼓,聽見鼓聲後,立刻放火箭,不求射中,只求快速,又多發射火箭。」心中已經有底。曹禪下令非常簡駭。

  「諾。」許蛟應命一身,俯下身子快速的離開。

  「全部打起精神來,準備迎敵。」曹禪站在隊伍的最後邊,手持佩劍,低聲道。

  「諾。」本來就神色緊繃的士卒們,聽見曹禪的話後,身子更加的緊繃,猶如上了弦的箭矢,隨時準備一飛衝天。

  許蛟接到曹禪的命令後,立刻朝著南方埋伏著的十名弓箭手的附近,低聲吩咐道:「等一下,每個人一次發射三隻火箭,要快。」

  「一弓三箭?我怕不能射中啊。」一名弓箭手疑惑道。

  「射出去的火箭多,才能讓流匪相信有大批的弓箭手埋伏。」只解釋了一句,許蛟就轉身奔向了其他兩個方向,依樣畫葫蘆說了,這才折返回到鼓手的地方。

  「擂鼓。」等待了片刻後,許蛟低喝道。

  「是。」兩個鼓手立刻敲響了手中不大的圓鼓。陣陣低沉的鼓聲立刻傳出。

  「咚咚咚……。」

  黑夜的寂靜中,鼓聲迅速的傳出。

  「什麼聲音?」青山村內,大批的流匪聽到鼓聲後,立刻驚慌失措的大叫道。

  「是軍鼓?有軍隊靠近?」

  「不對,軍鼓嘹喨,這聲音很低,似乎用小鼓敲出來的聲音。」另一個人比較冷靜,輕聲道。

  「嗖嗖嗖……。」無數支冒著火焰的飛箭,從遠方射來的時候,立刻打消了這些人的冷靜。

  「是軍隊,真的是軍隊啊。」無數聲亂吼,流匪們的素質決定他們在這一刻起不了有效的抵抗,幾乎大部分的人都驚慌失措。到處亂走,甚至還有人一手摟著白花花的婆娘,一邊亂跳。

  也沒人停下來看清楚空中射來的火箭到底有多少,幾十支?幾百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軍隊來了。

  驚恐,到處都是驚恐萬狀的流匪。

  「碰。」聽見外邊的動靜,張飈立刻甩開了手中的淫婦,面色凝重的走出房間,伸手抓住一個正驚慌亂竄的流匪,吼道:「怎麼回事。」

  「大首領,有官軍攻進來了,有官軍攻進來了。」當被抓著的流匪斷斷續續的說出來的時候,張飈也看見了外邊漫天的火箭,還有到處都是燃起的房子。

  農村內不缺的就是干草,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些。火箭射入後,偶爾也射中乾草,燃起的大火幾乎映紅了天空。

  「慌什麼慌,老子可是有一千多號人。」大手仍開了這個懦夫,張飈怒吼道。「來人,來人,老子的長矛隊呢?」一聲聲怒吼中,一隊手持鐵質長矛,身穿皮甲的,各個都顯得很彪悍的漢子集合向了張飈所在的院子。

  「大首領,外邊到處都是官軍,還是早些衝殺出去吧。」一個年紀較大的漢子,舉拳對張飈道。

  「一點都不知道外邊的情況,怎麼衝!」張飈瞪了眼這個漢子,怒聲道。

  「屬下觀察過,火箭是從三個方向朝著村子射來的,只有北方靠著青山的地方沒有箭矢,我看官軍是想把我們往山裡趕?」這個漢子遲疑著道。

  張飈眼中閃爍了一會兒,才嘿嘿冷笑道:「北邊肯定有埋伏啊。」

  「現在我們的人都怎麼樣了?」張飈冷笑了幾聲,又問道。

  「大批的弟兄慌亂中都往北邊衝去了,只有我們這一百號長矛手,還有一些忠心的兄弟,都集聚在大首領的身邊。」漢子回答道。

  「那群傻蛋。不過也正好,北邊有埋伏,就讓他們為我們衝殺一番,我們跟在他們身後,等待時機,衝殺出去。」張飈再次冷笑,說起來這一千號人都是張飈最近才招募起來的,都是有了長矛,有了弓箭後,迅速的膨脹起來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張飈的心腹,只有身邊的這些長矛手,才是跟著張飈流浪過的心腹人。

  「是。」漢子應聲道。

  下了命令後,張飈立刻返回了屋內。他強烈的佔有慾,促使著他不願意放棄屋子裡的幾個女人。

  屋子內,深得他歡心的淫婦,正驚慌失措的看著他。而陳氏則用一種充滿了快感的眼神看著張飈。

  「老子日你的時候,你怎麼不用這種眼神看著老子?」張飈破口大罵了一聲,一個箭步上去就是對陳氏幾個大巴掌。

  「日我?有膽子你現在就日啊。我也用這種眼神看著你。」本來靦腆羞澀的陳氏,這時候有一種豁出去了的痛快感覺,放肆的笑著,嘲諷的笑著。

  剛才她還詛咒著呢,沒想到報復這麼快就到了。

  「你想老子一刀斬了你?讓你解脫?告訴你,沒門。老子要帶著你,繼續日你,讓你給老子生個大胖小子,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著,張飈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長刀,眼中閃著寒芒,在身邊淫婦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手起刀落,一把砍下了淫婦的頭顱。

  「啊。」幾個婦人尖叫著,迅速後退。但是張飈卻不斷揮刀,眼中閃著森寒冰冷,一個個結果了這些他曾經擁有的女人。

  「走。」最後,張飈一手持著刀,一手抓住陳氏,往外邊拖去。陳氏也被這場面給驚呆了,直到張飈抓住她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不住的掙紮著。最後惱了張飈,一個手刀下去,陳氏立刻一動不動。被張飈扛在了肩上。

  因為數量的原因,火箭的發射基本已經停止,但是火光卻徹底的蔓延了起來,整個青山村幾乎有大半被火光包圍。

  那些沒了箭矢的弓箭手們,也繼續在三個方向不斷的喊著「殺。」伴隨著擂鼓聲,更讓流匪們驚慌。

  一個個流匪不斷的衝出青山村,朝著北邊方向衝去。

  「出來了。」睜著血紅的眼睛握著長刀,陳蜿顫抖著聲音道。

  「弓箭手準備就緒,等流匪靠近,就傾瀉出你們手中所有的箭矢。」曹禪的瞳孔也一縮,立刻低喝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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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7 00:52
第九十一章 意外
       
       
  「放。」當先的流匪剛衝出火光衝天的青山村的時候,曹禪眼神一凝,厲聲叫道。

  「嗖嗖嗖……。」二十名弓箭手,立刻傾瀉出了自己手中的箭矢,一支接著一支,流匪的數量眾多,根本不需要瞄準。

  「啊啊…..。」

  「是弓箭,趴下。」

  「笨蛋,衝過去,我們人多。」一陣陣慘嚎中,驚慌中,一片混亂。有人原地趴下。有人奮力衝出。

  但有勇氣的人通常死的都是最快的,又是一輪箭矢,再次倒下十數人。

  「弓箭手瞄準再射擊,長矛手準備。」但二十個弓箭手只能射倒一部分,更多的人還是衝了過來,曹禪一邊命令弓箭手們瞄準再射擊,節省弓箭。一邊又命排成數排的長矛手準備殺敵。

  「殺。」曹禪沒注意的時候,陳蜿整個人已經沖在了最前方,待到第一個流匪衝出來的時候,血紅著眼睛,瘋狂的吼叫聲中,長刀揮舞,砍下一個碩大的頭顱,熱血飛濺間,立刻撲向了另一個流匪,勇不可擋。

  「殺。」在陳蜿的帶動下,齊田等一眾長矛手們也大吼著,衝向了流匪。

  「殺,殺,殺。」一眾長矛手們如入羊群一般,瘋狂的收割著一個又一個的流匪,喊殺聲陣陣。

  背後火光衝天,流匪們雖然看見了前邊依稀有無數士卒殺來,但又看不清多少,只覺得身邊的同伴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偶爾濺起的血花,灑在他們的臉上。

  陣陣恐懼中,堆積在前面的流匪不斷的向後退著。但後邊的流匪卻因為村子那邊越來越大的火勢,而朝著前方推擠著。

  「不要後退,乘著機會殺進去,殺進去。殺進去。殺進去…….。」坐鎮在後方的曹禪看的清楚,混亂的場面,正是廝殺的大好機會,長劍直指,奮力吼道。

  第一次指揮著這麼多人廝殺,上千人的亂戰,讓曹禪的血微微的沸騰。火光映紅了曹禪的整個面容,曹禪本俊秀的臉龐有猙獰,更多的是殺氣四射。

  亂世,這就是亂世,殺人求存。大魚吃小魚,不斷的壯大再壯大,直到捅破了這個天,直到誰也不能再剝奪他生存的權利。

  「殺,殺,殺。」流匪的混亂,使得長矛手們的衝殺更加的如魚得水,殺的順暢無比。這還要得益於昨日曹禪帶隊去剿匪,昨日的經驗,讓這群人更加的懂得用最有效的手段殺死流匪。

  那就是氣勢,真正大漢精銳官軍的氣勢。一番凶戾四射的氣勢,就能嚇破流匪的膽子。

  「都是廢物。」看著一千多號人,混亂中被人殺了個人仰馬翻,血流四方。躲在身後的張飈,忍不住吐了口唾沫。

  「咱們上。」心中雖然不屑,但是張飈還是知道不能讓前邊這些人後退,要迫使這些人衝過去,他才能以最小的代價,衝殺出去。

  一隊隊手持長矛的精銳流匪在張飈的指揮下,狠狠的殺向了前邊,並且高呼:「大首領有令,後退者殺無赦。」

  威脅狠辣的話語,外加染血長矛的伺候。讓前邊的流匪們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往著曹禪的方向衝去。

  奮起餘勇的流匪們頓時讓長矛手們壓力徒增,從奮力衝殺,轉而慢慢的收攏起來,第一隊,第二隊緊緊的靠攏,緩慢的向前推進。

  但有一個人卻速度不減,不僅不減。反而快速推進,怒吼陣陣。「殺,殺過去,不過是流匪而已,殺過去啊。」長刀揮舞,陳蜿就像是一個殺神,在流匪中間不斷的前進,前進再前進。

  衝進去,衝進去就姐姐。這是陳蜿心中的一個執念,在佈置前,曹禪就命弓箭手們射火箭的時候,儘量射在村子的外圍。空出最裡邊的一部分,如果真有婦人存活,大火中,一定往村子中心靠攏。他的姐姐,沒準就在村子中央等著他去救呢。

  「陳蜿人呢?」這時,曹禪也發現了身邊少了個人,皺著眉頭問旁邊的一個負責保護他的長矛手道。

  「陳大人剛衝出去了。」這長矛手回答道。

  「胡鬧,快點找他回來。」曹禪立刻眉毛一豎,怒聲道。也不是個孩子了,臨陣死傷的大將都不在少數,像他們這些地級別的小軍官,死的就不計其數了。

  這次來是救陳氏的,現在陳氏還沒找到,要是陳蜿有個損傷。

  「嗖嗖嗖….。」正想著,一陣箭矢迎面而來,帶起的破空聲讓曹禪瞳孔迅速的收縮,「大人小心。」身邊的長矛手立刻撲倒了曹禪。

  「對方有弓箭,小心,小心啊。」長矛手中,立刻傳出了陣陣的驚呼聲。誰也沒想到流匪中,居然有弓箭,看著箭矢的數量,還不少。

  「殺過去,殺過去啊。不要後退。」一把翻開了長矛手,曹禪單膝跪在地上,大吼道。就因為對方有弓箭手,才需要迅速,迅速再迅速,與對方短兵相接,拉近距離,拚一拚氣勢。

  「殺,殺,殺。」曹禪的大吼聲,又帶起了陣陣喊殺聲,齊田看了旁邊一眼,最終還是嚥下了要說的話,回過頭來,對著自己手下的士卒吼道:「聽大人的,殺過去,殺過去。」

  兩三百的人,再次瘋狂的衝殺了過去。

  但弓箭手不是他們遇到的最辣手的,最辣手的是張飈身邊跟著的差不多一百號,手持長矛,身穿皮甲的流匪。

  看見這群裝備精良的流匪時,齊田的瞳孔立刻收縮成了針尖大小,皮甲,長矛,這才是真正的官軍裝備。反觀他們,其實只是手持長矛的私兵而已。連保護的皮甲都沒有。他們面對的到底是流匪還是官軍啊?

  但現在已經是狹路相逢,拼的是氣勢,是一往無前的氣勢。要是在這裡氣勢衰竭了,那就是兵敗如山倒。曾經做過流匪的齊田更加知道這一點。

  「殺,殺過去,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吼叫鼓勁著,齊田咬牙衝殺在了最前邊,瘋狂的與這群看似土匪,卻更像官軍的人。

  「砰砰砰。」長矛對長矛,一樣的兵器,但是流匪身上卻還有皮甲,而曹軍們卻都是一身粗布短衫。

  再加上旁邊有著無數個普通流匪在,齊田等長矛手,一時間止步不前。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7 00:59
第九十二章 勝負
       
       
  膠著中,許蛟帶著三十個已經完成任務的弓箭手返回。見這種場面,許蛟一邊命三十個弓箭手們趴下一邊輕聲問道:「我們還有多少箭矢?」

  「大部分都射光了,只有幾個兄弟手中還剩下些。」弓箭手中的一個什長回答道。

  許蛟眉頭深鎖,沒有箭矢的弓箭手等於是拔了牙的老虎,乾瞪眼的份啊。但場面膠著,眼看著出現這種意外,自家的軍隊可能會敗。

  許蛟咬了咬牙,低聲喝道:「把能射出去的箭矢都射出去,我們再搖旗吶喊,儘量做出合圍的氣勢來,讓流匪認為援軍到,迫使流匪們自亂陣腳。」

  「是。」弓箭手們立刻點頭應聲道。

  佈置完後,許蛟靜靜的等待著弓箭手們把自己手中還剩下的箭矢分發給其他人。片刻後,剛好有二十名的弓箭手手中握著一支箭矢。

  「等我命令,齊射。其餘人吶喊。」見弓箭手們都已經準備好,許蛟立刻道。

  二十名弓箭手立刻彎弓,拉滿圓,神色冷靜的瞄準著。其他人也雙手貼在嘴邊,準備吶喊。

  「放。」一聲響亮的聲音中,二十支箭矢一齊飛向了流匪。其餘人,包括剛射出箭矢的弓箭手們,立刻都齊聲大叫道:「殺。」

  三十人一齊大喊,又在這黑夜當中,起的作用不是一丁半點。

  「是官軍,還有官軍。」

  「大家快跑,快跑。」

  「我投降,各位軍爺,我投降啊。」一陣箭矢,一陣喊殺聲。在張飈的高壓之下作戰的普通流匪們終於崩潰了,混亂中,或投降或逃跑,或大叫著。

  任由張飈率領精銳部下殺人,訓斥,都不能阻止潰敗。

  「切,居然還有埋伏。」張飈的眼中閃過一分意外,隨即,大聲叫道:「不要戀戰。衝出去。「

  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隨著普通流匪的大批量崩潰,剩下的就只有曹禪還剩下的兩百餘長矛手。張飈的精銳流匪。

  兩百對一百。

  「殺。」齊田大叫著,長矛直刺。立刻洞穿了一個流匪的脖子,殺死流匪後。齊田大吼道:「敵人有皮甲護身,長矛刺不穿,砍四肢,刺頭顱。」

  第二隊,第一隊的長矛手們立刻醒悟過來,對方可是有著防備力不錯的皮甲呢,而自己只是粗布短衫而已,完全不是對等。要刺,就要刺中要害,才能一擊得勝。

  隨著齊田的提醒,本來還算相持的兩方人,立刻倒向了曹禪這邊,大批大批的長矛手們,刺中流匪的咽喉,頭顱是,四肢等要害部位。

  曹禪私兵的人數是流匪的兩倍,完全是不對稱的戰爭。

  面色無比的凝重,張飈已經放下了陳氏,手中握起了長刀,連伸手殺死陳氏的念頭都沒有了。殺死一個已經無關緊要的婦人,還不如留著力氣衝殺出去。

  但張飈的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種不安的預感,今天恐怕不能善了。

  「殺。」很快,齊田就衝到了張飈的身前,因為張飈的身邊簇擁著十數名弓箭手,形體又特別的龐大,很容易讓人認出來是個地位頗高的人物。

  齊田的神色一凝,領著幾個部下。大吼著衝了上去。

  「哼,不管了,這幾天,老子上的女人足有一車,也吃飽了肚子。這麼衝進陪縣,就算是死了,也值了。只是可惜不能多玩幾天。」張飈眼中閃著瘋狂,作為流匪,餓過,拚命過,掙扎過。死,對於張飈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餓著死。

  陪縣的這幾天如同天堂的經歷,已經讓張飈感到無比的滿足,他上過的女人是用車來形容,他吃下的肉是最好的肉。知足了。

  「殺。」迎著齊田,張飈長刀橫劈而下,與齊田的長矛發出了一聲響亮的金鐵碰撞聲,最終還是張飈的身形,壓退了齊田。

  「死,死,死。」一招迫退了齊田,張飈步步緊逼,長刀一刀刀的砍下。狂笑著。

  「幫忙。」面對凌厲的攻勢,齊田步步後退。只不過是幾招,齊田臉上的冷汗就直流,手臂發酸。作為一個八尺壯漢,齊田居然有一種渾身無力的感覺。

  慌忙中,齊田回頭大喝道。

  「隊長。」立刻就有幾個長矛手,挺矛刺向了張飈。帶著凌厲,帶著一擊必殺的氣勢。

  「算你命大。」張飈冷哼一聲,不屑的掃了眼齊田,猛然轉身,橫刀向著幾個刺向他的長矛手衝殺了過去,一刀就是一個。幾個壯漢只在瞬間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家併肩子上,殺死他。」齊田雙目欲裂,沙啞著聲音,吼道。

  場面上,除了張飈的這一塊以外,基本上已經是曹禪控制了局面,立刻就有二三十人分出撲向了張飈。

  「哈哈哈,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墊背。殺三個做鋪蓋。老子連墳都不用了。」狂笑著,張飈不退反進,帶血的長刀狂舞,一個,兩個。頭顱飛起間,張飈被十數把長矛刺中,握著長刀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張飈眼中帶著遺憾,沒能殺了第三個做鋪蓋。虧了。

  「大首領,大首領。」剩下的二十餘個精銳流匪見張飈死亡,大部分人倉皇大叫著,但也有些血性的人,張飈的死忠,學著張飈寧可站著死,也不臥著生。向著前方衝去。只是無畏不代表著什麼,沒有例外,全部死在矛下。

  本猶豫著的更加猶豫,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長矛,跪在地上求生。「我們投降,我們投降。求各位軍爺不要殺我們。」

  見局面已經被控制住,齊田徹底的鬆了一口氣。看著身上刺著十數把長矛,還淌著血的怒目而亡的張飈,眼中閃過了一分惋惜。這人也算是這次流匪之亂中的翹楚了吧,勇猛夠了,手下人忠心的也不少,還有千八百的嘍?。本該乘著這次流匪之亂大干一場的。只是卻遇到了大人。

  這不是能力,也不是實力的原因,而是時運不濟。想起這些,齊田又不由的想起這次戰爭的導火索。

  回頭看了眼,齊田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向大人交代啊。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7 01:10
第九十三章 手足冰涼
       
       
  「大人,除了趁亂逃走的一些人以外,大部分流匪都跪地求降。」齊田巡視了一下後,來到了曹禪的旁邊道。

  剛才箭矢迎面而來,曹禪被撲倒在地,現在身上全是泥土,神色也有些狼狽。聽見流匪已經全被控制住了,曹禪的神色振奮了一下,但隨即,又凝重道:「我方損失多少。」

  「弓箭手一個沒少,但長矛手,據屬下估計,大約損失了一百人左右。還有,還有。」齊田猶豫著,道,

  「還有什麼?」曹禪眉毛一跳,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安。厲聲問道。

  在曹禪的厲聲中,齊田的神色更加的猶豫,這也更加的證實了曹禪的想法。陳蜿人呢,陳蜿人呢。

  剛才衝殺在前還說的過去,現在已經勝利了,他應該歡天喜地的來報告一聲後,立刻去找他姐姐去的。現在人呢?

  曹禪只覺得手足冰涼,暈眩中,曹禪踉蹌了一下,齊田眼疾手快立刻扶住面色蒼白的曹禪,握著曹禪的手齊田忍不住一抖,好涼。

  人生在世,但有一死。尤其是亂世,命如草芥的時候。剛才不也是一陣飛箭向他射來嗎?要不是身邊的長矛手反應迅速,他也葬身在箭矢中了。

  曹禪也曾經想過自己可能出現的死法,到底是被亂兵所殺,還是被人農民起義給絞殺。也想到了被人射殺,被人砍殺,被人勒死。被人取了頭顱。

  但卻沒想到,陳蜿卻先去了。

  被齊田扶著坐下來,曹禪輕聲道:「他去了?」

  「去了,在第一輪就箭矢射來的時候,就與幾個袍澤一起,被亂箭射中。」半靠著曹禪,想起剛才握著曹禪的手,冰涼無比的感覺。齊田的口吻不由輕柔。

  曹禪眼中閃著悲涼,心腹,兄弟,就這樣去了。這次來,本是為了救你姐姐啊,你反而去了。就算現在救出了你姐姐,你的家人會歡喜嗎?不會,肯定不會。莽撞,莽撞,為什麼要衝在前邊。

  腦中閃著與陳蜿的一點一滴,初來時,是陳蜿給了他除了家人以外的另一分溫暖。正當自己單身立世,與黃巾周旋的時候。是陳蜿毅然的與他一起,拚搏一場富貴。是兄弟。

  遇到折辱他的人。陳蜿毅然會憤然拔劍。沙場廝殺,一旦他遇到危險,陳蜿更會血飲當場。是心腹。

  即是手足,又是心腹。

  這次來救他姐姐。現在卻配上了他的一條性命。到底是誰錯了。是我錯了嗎?曹禪的眼中閃過幾分苦澀。

  「亂世中,生死幻滅不過是轉瞬間,大人看開些。」見曹禪眼中的悲涼更濃,齊田忍不住勸道。

  「把他抗上來,我要見見他。」曹禪無動於衷的坐了一會,才輕聲道。

  「諾。」看了眼曹禪似乎沒有大礙,齊田這才應聲道。

  片刻後,齊田帶著幾個長矛手,默默的抬著一個身上插滿了箭矢的漢子走了過來。放在了曹禪的身前。

  看著地上陳蜿臨死也不肯閉目,雙眼暗淡但卻還閃著微微的血紅,憤恨,怒火。雙手緊握染血的長刀,一股殺人殺人再殺人的滔天殺氣還遺留。曹禪嘆了口氣,沒有見到他的姐姐,恐怕你是不會閉目的吧?

  「找,把陳氏給我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曹禪豁然抬頭,對著齊田冷然道。

  「諾。」齊田渾身一震,在曹禪迫人的目光中,迅速的低下頭,應聲退下。

  「大人,您沒事吧?」不知何時,許蛟也站到了曹禪的身邊,看著躺在地上的陳蜿,眼中閃過幾分悲痛,許蛟也記得當初跟在曹禪身邊的陳蜿,只兩個人就把他們幾十號人給救到了清河村。

  除了曹禪,陳蜿也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啊。

  「打水。」曹禪輕聲吩咐道。

  「諾。」許蛟看了眼地上的陳蜿,知道曹禪要做什麼,抱拳一聲,轉身下去。

  許蛟走後,曹禪看著陳蜿的臉,輕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陳蜿的身體,那上面插著五支箭矢。

  從膝蓋上的一支箭矢開始,曹禪一點點的把陳蜿身上的箭矢拔出。脫了自己身上的袍服攤在地上,抱起陳蜿放在了上邊,再一點一滴的為陳蜿除去了上衣。

  在這段過程中,許蛟默默的捧著在不遠處打來的水。

  曹禪看了眼,接過許蛟手中的水盆,用乾淨的布,沾濕後,為陳蜿除去身上的血跡。最後,曹禪把攤在地上的袍服一拉,裹在了陳蜿的身上。

  「哥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等一下哥也會幫你把你姐姐找出來,就算是死了,也給挖出了陪著你走這一段黃泉路。不對,不對,還會有很多很多人為你陪葬。」看著地上還不瞑目的陳蜿,曹禪眼中森冷,悲涼交織在一起,一股濃濃的凌厲氣息,不斷的散發出來。

  流匪怎麼可能有箭矢,有長矛,有皮甲?在這一段過程中,曹禪也並不是完全的一片空白,心中的悲涼反而促使著曹禪更加的冷靜。

  冤有頭,債有主。顯然,這群流匪根本不是債主。

  曹禪撫摸著陳蜿的屍身,散發出的陣陣凌厲氣息讓許蛟微微的退後了一步,猛退了一步後,許蛟才回過神來。

  他是我的大人,我的救命恩人啊。就算是要怕,是別人怕他。我怎麼能怕他?咬著牙,在這種許蛟有些承受不住的陣陣凌厲氣息中,許蛟毅然的踏前了一步,站回了原來的位置。

  如同一個忠誠無比的護衛,眼神柔和,又敬畏的看著曹禪。又用不乏警惕的目光看向四周。

  似乎感覺到了許蛟的變化,曹禪抬頭看去。看著許蛟,恍惚間,看見了陳蜿的模樣。

  「大人,大人,我們找到陳氏了,還活著,還有氣息。」這片刻間,齊田帶著慶幸,帶著驚喜的叫聲響了起來。

  曹禪豁然的抬起了頭,看著地上的陳蜿。「你可瞑目了。」說著,曹禪伸出了手,輕輕的為陳蜿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許蛟扛著一個身上穿著一件外袍,腿腳都露在外邊的婦人走到了曹禪的面前。

  微微的泥土中,透出的那張臉,正是陳蜿苦心想要救的姐姐,也是陳蜿憤恨,發怒的原因陳氏。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7 01:22
第九十四章 冷厲
       
       
  輕輕的坐在陳蜿的邊上,曹禪輕聲道:「你姐姐她沒事,她很好,你安心吧。」

  低聲溫和對著陳蜿喃喃了幾句後,曹禪抬起的面容,卻充滿了一種冷厲。

  「把穿著皮甲,還沒有死的流匪統統給我帶過來。」

  「諾。」神色一震,許蛟立刻應聲道。

  穿著皮甲拿著長矛的都是這群流匪中的真正精銳,很大一部分都與張飈一樣當場被殺,但也有一些人跪地投降。

  大概有十個人左右。

  「說吧,你們身上的皮甲是從哪裡來的。你們手中的長矛,弓箭是誰給的。」曹禪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流匪是根本不可能弄到這麼正規的裝備的,要是沒有這些,今晚陳蜿就不會當場被殺,他也不會損失一百人這麼多。

  冤有頭,債有主。到底是誰在算計他,曹禪心中已經有數,但還要確認。

  這十幾個人雖然是從其他地方就跟著張飈了,一起進入陪縣的心腹。但地位似乎都不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說話。

  曹禪眼神更冷,一一的掃過這些人的臉。流匪們只感覺曹禪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劃過他們的臉頰。全部瞳孔收縮,只覺得一股驚懼從心中升起。

  「大人,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一個傢伙先來找大首領,不久後,就拉了一車的裝備回來。」驚懼之下,流匪中出來了一個光頭男人,恭敬道。

  曹禪眉頭一皺,他當然知道這些裝備是有人送給流匪的,但是不知道是誰送來又有什麼用。但看著這群流匪坦然的目光,曹禪知道他們可能真不清楚了。

  「這位大人,我知道點東西。」忽然,一個躲在最後邊,長得白白淨淨的人忽然上前一步,眼中閃著狡黠的目光,對著曹禪道。

  曹禪抬眼看著這人,說話吞吞吐吐,眉間猥瑣。哼,死到臨頭,還行想談條件。

  「說。」眼中厲芒一閃,曹禪冷喝道。

  「這個,如果小的說了,大人是否會保證小的的安全?」這人卻不知死活,一點也不畏懼曹禪,眼中狡黠之色更濃,笑容也更盛道。

  「你會完好無缺的離開這裡。」曹禪眼中厲芒收斂,輕笑一聲道。

  曹禪的一聲輕笑立刻讓這人眉開眼笑,止不住的對曹禪點頭哈腰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曹禪只冷眼看著,直到這人把戲做完後。才道:「說。」

  「是,是。小的是大……,哦不,張飈身邊的隨從,因此有點能耐,知道這批皮甲,長矛,弓箭是一個姓王的人送來的。就在我們進入陪縣的第二天,小的記得清清楚楚。那姓王的還給我們指了來青山村的路。到了第三天,我們的隊伍就壯大到了一千人,並且順利的攻入了青山村。」這人點頭哈腰道,出乎曹禪的意料,敘述的很完整。

  「姓王,指了來青山村的路。」曹禪眼中厲芒連閃,姓王這是曹禪心裡有數的,但是指了來青山村的路卻是出乎曹禪的意料,但想想也是那老奴才的性格,畢竟青山村拒絕了他合併的要求。

  青山村只是前奏,曹禪幾乎可以想像到張飈攻入青山村後,再招募人手攻打曹城的場面了。

  只是王老奴恐怕沒想到,我會應了陳蜿的要求,來救她姐姐,並且把青山村的一千多號流匪給一鍋端了。

  這是王老奴沒想到的,也是曹禪自己沒想到的。要是曹禪想到了這一千多號流匪的異常,陳蜿也就不會含恨被殺了。

  「可惡。」曹禪一拳擊在泥地上,爆喝道。不止是王老奴,曹禪還想起了那日前來傳消息的黃巾,潁川侯劉盾,也是債主。

  看著地上躺著,再也不能說話,再也不能叫他哥的陳蜿,曹禪心中冰冷無比,凡是債主,全部得死。

  剛才給曹禪透露了消息的人,看著曹禪神色不對勁,立刻就小心著道:「大人。您看是不是先放小的走啊?」

  這人的話也多少引起了其他流匪的共鳴,雖然知道有些不可能,但這十幾個流匪還是用希冀的目光看著曹禪。

  「死到臨頭,還不知死活的跟我談條件,我放你歸去,對不起我這死去的兄弟。」曹禪面色如常,冷笑著道:「來人,拖出去活埋掉。」

  「諾。」許蛟一聲應命,立刻轉頭招呼了兩個人。

  兩個長矛手立刻抓住這人,毫不拖泥帶水的把這人往外面拖去。「大人,大人啊,您答應過小的,您答應過小的啊。」陣陣淒厲的嚎叫聲中,剩餘的流匪都吞嚥了一口唾沫,望向曹禪的目光更多了畏懼。

  出爾反爾後,臉色如常毫不變色。天啊,他們到底惹了什麼樣的人。

  迎著這群人的目光,曹禪輕聲對著齊田道:「把這些全部壓下去,一個個都綁著手腳,嚴加看管。」

  「諾。」目睹了曹禪面不變色殺死了剛才還承諾不殺的人。齊田只覺得渾身汗毛豎立,半點疑慮也沒有,立刻道。

  齊田壓著這十幾個流匪沒走多久,一身泥土的許蛟就走了回來。

  「大人,那人已經被活埋了。」

  「傳令下去,其他普通流匪暫且不管,但那些身穿皮甲,手握長矛弓箭的人,全部都得死,讓他們陪著陳蜿一起去吧。」曹禪卻是對著兩個,下了不同的兩個命令。

  「諾。」渾身一震,但這一刻許蛟的心中卻充滿了溫暖,大人這是變相的彌補他對陳蜿的愧疚啊。

  看著許蛟走後,曹禪再次陷入了寂靜。剛才下令給齊田說是嚴加看管,其實也是防備這十幾人狗急跳牆的手段而已,從一開始,曹禪就沒想給這群殺了他兄弟的人活路。

  要不是現在兵力不夠,他又急著找王老奴的麻煩,還剩下的幾百個流匪,曹禪也會不眨眼的全部殺死,給陳蜿陪葬。

  曹禪心中有了一種明悟,亂世之中,殺人可以不眨眼間,為了自己在乎的人,殺多少人,曹禪都願意。

  不惜血染屠刀,殺,殺,殺。

  曹禪的臉上時而猙獰,時而留念。似乎看見了自己跨過了刀山血海,掙紮在這亂世中,但仍然逃不過死亡。絕望中之剩下對曹母,對王氏,對曹家的留念。

  這一輩子,應該在乎身邊人的。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7 01:24
第九十五章 痛哭
       
       
  在剝光了那些流匪的皮甲,坑殺了那十幾個流匪之後。大部分的士卒都在許蛟與齊田的指揮下,收拾戰場,袍澤戰友的屍體被分別的抬出埋葬,流匪的屍體則是隨即堆放在地上,並且扒下皮甲,兵器,弓箭,甚至一些鋤頭等鐵器也被士卒們撿起。

  最後,隨便挖了個大坑,埋葬了那些流匪,把有用的兵器都堆積在了一旁。

  「大人,都收拾妥當了,活捉的流匪屬下也已經輕點過了,有五百三十一人。救下的婦人有二十三人。」齊田與許蛟一齊來到曹禪的身邊,許蛟輕聲報導。

  一個村子,被屠殺了個精光,最後剩下的婦人都只有二十三人。曾經做過流民的許蛟不免有些吹噓。

  「婦人們好生寬慰。那些流匪你把他們全部集中起來,我要用他們來為陳蜿報仇。」曹禪緊握著拳頭,猙獰道。

  「諾。」許蛟低聲應道。

  「嚶嚀。」旁邊忽然響起了一聲婦人的呻吟聲,曹禪面色一動,轉過頭看向身邊躺著的陳氏。

  微微睜開眸子,適應了一下後,陳氏看到了一張讓她無比盼望的面孔,「曹大人。」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陳氏的心中就湧現出了一股悲痛,丈夫慘死,兩個兒子一齊被殺,陳氏沒有自盡,為的就是等待這個人出現,看著這個人殺死張飈,為她報仇啊。

  忍不住失聲痛哭,一把撲到了曹禪的懷中。

  懷中抱著陳氏,曹禪沒有感到一分的尷尬,反而儘是柔軟。這是陳蜿的姐姐,也就是他的姐姐。作為男人,曹禪只覺得心痛。

  曹禪沒什麼,反而是身邊的一些長矛手,聽到哭聲後,紛紛把目光看向這邊,但隨即又都轉過頭去。

  倒不是長矛手們的心中有什麼其他不好的念想,他們也是看著陳氏遍體鱗傷,額頭上血肉模糊的可憐模樣,現在好不容易發洩出來,他們也是怕打擾了陳氏。

  哭了大約有半刻鐘,陳氏才緩緩的止住了哭聲,從曹禪的懷中爬了起來,陳氏的性子其實是靦腆羞澀的,想著自己剛才趴在一個男人的懷中痛哭,陳氏蒼白的臉上不僅升起了一絲異樣的酡紅。

  但片刻後,這絲酡紅迅速的被蒼白再次取代。因為抬頭的瞬間,她看到了一個人,她的弟弟,正安詳的躺在地上。

  似乎熟睡,但直覺告訴她,一個人是不可能在三更半夜,雙目緊閉的躺在泥地上睡覺的,尤其是身邊還有這麼多人的時候。除非,除非。

  顫抖著手,陳氏想上前撫摸一下弟弟的額頭,輕輕的在弟弟的耳邊吹一口暖氣,柔聲呼喚一聲,但又害怕自己心中的恐懼成為現實。始終不敢上前,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曹禪,似水的眸子間,有著無比的柔弱,心痛,哀求。

  多麼希望曹禪告訴她,她的弟弟只是累了,睡下了。

  但曹禪的目光透著一種平靜,輕聲道:「安息吧。」曹禪深深的知道這個時候,長痛不如短痛,告訴她實情,反而會好一些。

  「嘔。」陳氏只覺得喉口一甜,一股腥味從中流了出來。但陳氏恍然未覺,任由這口鮮血從她的嘴中流淌出來。

  淚水止不住的留下,眼中充滿了絕望,心痛。

  「蜿弟。」一聲悲鳴,陳氏飛撲向了陳蜿,失聲痛哭。如果說剛才陳氏哭的是劫後餘生,還有報仇的痛快。宣洩情緒。那麼現在才是真正的悲痛到了極致才發出的哭聲。

  趴在陳蜿的身體上,陳氏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陳蜿的臉龐,越是感覺到陳蜿臉上的冰涼,陳氏的淚水就越是滾出。

  到最後,連剛剛坑殺了十幾個人,下定決心為了身邊人不惜血染屠刀的曹禪都不忍再看,微微的側過頭,仰頭看天。

  曹禪的心中,還升起了一絲愧疚。陳蜿的死,他雖然悲痛,但卻不比陳氏的撕心裂肺。雖然是兄弟,但也比不上陳氏與陳蜿從小到大的一種感情。親情。

  始終還是家裡人最好啊。曹禪的心中嘆息著。

  「大人,這樣哭也不是個辦法,沒準就哭出個事來。陳兄弟死也不瞑目啊。」一個長矛手眼中閃著不忍,上前幾步,輕聲對曹禪道。

  曹禪認得這個人,是陳家村的,說起來跟陳蜿還是堂兄弟。自從遷徙到了曹城後,就當上了長矛手,保衛曹城。

  「她自己想吧,想明白了,就沒事了。要是想不明白,我們現在勸她,恐怕到最後她還是會因為內疚而出事。」曹禪嘆氣道。

  「哎。」長矛手也跟著嘆氣不已。

  柔軟靦腆的陳氏沒讓曹禪失望,在哭了許久後,她抬起了頭,麻木的看著曹禪,輕聲問道:「曹大人,這次您領兵來。是弟弟他的堅持嗎?」

  「為了救你,他求我,他放下一切尊嚴,不顧一切的求我。」曹禪彎下身體,輕柔的看著陳氏,道。

  陳氏的眼眶更紅,想哭,但是淚水已經流乾,再也哭不出來了。

  「本來這次,我不打算獨活的。我活著只是為了看張飈是怎麼死的。張飈死了,我也想跟著死去的男人,孩兒一起走。但是弟弟他來救我,他最後的一個願望,我怎麼能讓她失望呢。曹大人,您不用擔心我,為了弟弟,我會沒事的。」陳氏柔柔的轉過頭看了眼陳蜿,輕聲道。

  曹禪點點頭,「他是個好兄弟,也是個好男人,更是有血性的男人。為了他,你也應該好好的活著。」

  與此同時,曹禪的心中也鬆了口氣,陳蜿已經無法挽回了,但是曹禪也不想陳氏死去,讓陳蜿死不瞑目。既然陳氏自己的意志是接受陳蜿以死亡的代價換回來的生命。那是最好不過的。

  陳氏的問題落下了。接下來就是舉起屠刀,殺光一切債主了。

  曹禪的神色豁然森冷無比,看著已經站回到自己身邊的許蛟,齊田二人,冷然道:「給底下人透個底,今晚的殺戮還沒有停止,我需要他們繼續為我殺人。清河村,王家。我要徹底剿滅。」

  「不留後患。」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7 01:28
第九十六章 選擇生,或死。(求票)
       
       
  吩咐了二人之後,曹禪獨自一人來到了那群流匪的前邊,曹禪的目光之下,這群流匪一個個都低下了頭,不敢直視。

  「跪地投降的,一個個都不是有血性的。」曹禪搖頭嘆了口氣,但也沒辦法,現在需要人手,王老奴那邊的普通村民也有一千上下,有多少私兵暫且不知道,這些人雖然雜牌了一點,但也可以勉強用用。

  「我叫曹禪,曹城城主。身上的官職不算大,只是屯長。家中也不富裕,只是個小富人家。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俘虜了你們。剛才我坑殺了十幾個人,想必你們也看了個清楚。現在,我也給你們選擇,一是進一步,跟著我幹,我別的沒有糧食多的是,保證讓你們就算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二,後退一步,全部坑殺。」曹禪基本上沒有給這些流匪選擇的餘地,陰冷著道。

  現在的局面又更以前一個樣,他手下控制著的勉強算忠心的軍隊只有兩百五十人左右。而不受控制的流匪卻有五百三十人。必要的威懾力需要的。

  至少,要讓這五百三十一人在接下來的滅王之戰的時候,任由他驅使。

  滅殺王老奴,曹禪已經下定了決心,誰也不能阻擋,誰阻擋,誰死。陳蜿啊。哥今晚就給你取了王老奴的人頭祭奠你。緊緊捏著拳頭,指甲都快掐進肉裡了,但曹禪卻恍然未覺,眼中只有一片森冷。

  「管吃,管住。那大人需要我們幹什麼?」天底下認為白吃白喝的人畢竟是少數,這些流匪中機靈點的立刻問道。

  「殺人。」曹禪答的簡駭易懂。

  「這個我們在行,只要大人管吃,管住,我們就是溫順的綿羊。任大人驅使。」聽著曹禪的回答,無數人鬆了口氣,不就是殺人嗎?簡單,對他們這些到處流浪的流匪來說,就更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好。」曹禪的神色微微的振奮,叫了聲好。這時許蛟,齊田兩個已經走了回來,許蛟低聲對著曹禪道:「大人,屬下們都已經知道大人還要攻打清河村了。一個也沒有不滿的。」

  「這樣最好。」曹禪聽了略微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對許蛟道:「把那些鋤頭啊,木矛啊之類的東西都搬回來,分給這群人。等會兒一齊出發,攻打清河時,這群人就是先鋒。」

  「諾。」許蛟應聲道。

  做完這一切後,曹禪回到了陳蜿的身邊,陳氏還是撐著一雙疲憊的眼睛,溫柔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陳蜿。

  比之剛才明顯的不同則是她眼中有著一種生氣。一種按照陳蜿的意志活下去的信念。

  「陳蜿的死,是意外,或者說是一個蓄意對付我的陰謀。我要去為陳蜿討回公道,等一下,我幾個人扛著陳蜿,與你一起回曹城吧。」輕輕的坐在陳蜿的身邊,曹禪柔聲對著陳氏道。

  「大人要為蜿弟報仇,我怎麼能不看呢?要是蜿弟還活著,也希望能看到的,也把他帶著吧。」陳氏卻是虛弱的一笑,不僅拒絕了曹禪的提議,而且還透露出一種想要親眼看著仇人毀滅的慾望。

  看著眼前這個身上幾乎沒了靦腆羞澀的陳氏,曹禪心中默然,人是可以隨時改變的,只要經歷的事情夠沉重,夠慘痛。人都會變得堅強無比。

  現在的陳氏給曹禪的就是這種感覺。「你姐姐的下半輩子一定不會再讓人欺負了,你真的,真的安心吧。就算是再不濟,還有我呢。」曹禪輕輕的動了動陳蜿,神色中難掩的悲涼。

  大約休整了半個時辰後,曹禪拋下負傷的人,讓他們自行回曹城。帶著完好無損的兩百個長矛手,五十個弓箭手,以及五百多個暫時供給曹禪驅使的流匪。朝著清河方向挺近。

  心中警惕這群流匪可能會造反作亂,曹禪還把兩百個長矛手分成了兩個排,從兩旁挾持著這群流匪前進。他自己則帶著弓箭手,在後邊壓陣。

  ………………

  清河村,王宅內。

  王守父子相對而坐,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王惠的身子骨已經差不多好了,只是臉上的容貌卻是完全的毀了。

  現在的王惠旁人看著猙獰可怖,難看之極。

  「父親,不知道青山村的張飈擋不擋的住曹禪。」父子相對無語已經差不多幾個時辰了,自從接到曹禪帶著大隊人馬離開的消息後,兩人就開始坐在這裡了。

  「應該能吧,據傳聞那張飈勇不可擋,手下也有一千多號人,再加上我們送出去的一百多把長矛,皮甲。十幾張強弓。而曹禪也不過就三四百的人,抵抗住,並且殺敗曹禪的幾率很大。」王守卻是在寬慰著王惠,他心中始終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似乎這次青山村的事情,他們做錯了。

  青山村,自從王守合併了吳家村,靠林村後。這座不服從他命令的青山村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同時,王守也想要震懾一下吳家村,還有靠林村的村民,讓他們安心的呆在清河村內,供他拆遷。王守這才決定拿青山村開刀,震懾人心。

  一百把長矛,同等量的皮甲。十幾張強弓就是王守復出的代價。本來這件事情之後,王守還有一些事情拜託張飈辦的。比如說,攻打曹城。

  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青山村被屠的消息傳出後,曹禪居然帶著手底下的所有人去準備突襲了。

  當他得到消息的時候,曹禪已經出發許久了。他們父子束手無策,只能坐在這裡乾瞪眼。等消息的份。

  「殺敗?不用他們殺敗。他們殺敗了曹禪,那還要我幹什麼?還要我們的佈置幹什麼?我要親自打敗他,親自取下他的頭顱。他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老母嗎?到時候,我把曹家的那位老太太抓起來,當使喚下人用,成天給我洗腳穿衣,外加暖床。那王氏,我要讓所有人輪.奸了她。」王惠的面目本來就是醜陋之極,這番咬牙切齒更是讓他的面貌不堪入目。

  看著這個不管是外表,還是心靈都已經扭曲了的兒子。王守想說話,但張張嘴,最終還是只嘆了口氣。

  已經是廢人了,要做什麼就由他吧。反正曹家要亡了,拿那老女人暖床,報復那小寡婦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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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7 01:31
第九十七章 迎面放倒
       
       
  曹禪等人領著大隊人馬返回曹城的時候,天上已經微微放起了光華。這個時候是每天人最困頓的時候,曹禪自然不甘放棄。

  王守陰謀害他,今日前後賬一起算了。

  曹禪的到來卻使得雄霸等五個守了一夜的士卒嚇了一跳,黑壓壓的一片人,起碼上前,沒看清楚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曹禪被殺敗,還引來了流匪的報復呢。

  直到看見了曹禪策馬而來的身影,雄霸這才松了口氣,睜著疲憊的眼睛走下了箭塔。

  曹禪先讓與他同乘一匹馬的陳氏下馬,隨即,又對許蛟道:「箭矢,倉庫裡有多少拿多少,不用給我省。」

  「諾。」許蛟已經深知曹禪的決心,狠狠的點了點頭,帶著一票弓箭手們去倉庫搬運箭矢,幸好曹禪的危機感始終很強,時不時的命人準備箭矢,雖然大部分都是沒鐵箭頭的純木箭,但勝在數量眾多。

  「搬一張凳子來。」吩咐完許蛟後,曹禪隨意的指了個長矛手,冷聲道。

  「諾。」

  「大人這是?」下來的雄霸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曹禪不斷的下著備戰的命令,又看了看那數百人的流匪。疑聲道。

  「雄伍長來的正好,王守老奴才用皮甲,長矛,弓箭資助流匪。我現在要剿滅他,犯不犯法?」看著雄霸,曹禪硬聲道。

  「這個,如果確實屬實,大人領兵剿滅天經地義。」雄霸心中一跳,但面上卻還是回答道。

  「在陪縣境內,我說是他是私通流匪,恐怕縣令大人也不會說什麼。」曹禪冷然一笑,道。

  現在的曹禪才體會到王遂的那句,陪縣境內任你橫行對他是多麼的重要,沒有這一條,曹禪就算是兵力再多十倍,也不敢殺死身為縣尉的王守造反。

  雄霸默然,曹禪在陪縣境內確實是無敵一般的存在。但是陪縣境外呢?他早年當過縣令晁錯的隨從,因此也知道些曹家的事情。曹家樹敵無數,如果現在曹禪殺縣尉。正好讓那些人有機可乘。

  但他又看著現下曹禪的態度堅決無比,也只能順著曹禪的意了。畢竟,他只是個伍長,被縣令派人幫助曹禪訓練士卒的小人物而已。

  數百流匪,被暫且安排了曹城外邊。除了忙忙碌碌搬運箭矢,忙著喝水解渴的士卒們以外,曹城內還是安靜無比。

  少一時,被曹禪派去搬凳子的長矛手折返了回來。曹禪親自把凳子放在村口,看向清河村的方向,抱著陳蜿坐在凳子上,讓陳氏扶著。

  「兄弟啊,睜開眼看看吧。」曹禪單膝跪在陳蜿的身邊,拂去了他頭上的些許髮絲,輕聲道。

  看著面目蒼白神色猙獰一看就知道死於非命的陳蜿,雄霸這才恍然曹禪的態度為什麼這般堅決。

  「大人,我與陳兄弟也有些交情。此戰,我們也上吧。」雄霸走到曹禪的身邊,惋惜的看了眼陳蜿,隨即對曹禪道。

  想起陳蜿沒事就喜歡去找雄霸他們,學著帶兵,訓練兵丁的方法。立志做將軍的往事。曹禪微微的點了點頭,拿起弓箭吧。

  片刻後,全部弓箭手的背後都綁上了新的箭筒,所有的長矛手都已經喝下了冰冷的井水。曹禪默默的看了這些人一眼,地喝道:「出發。滅清河。」

  「滅清河。」士卒們低聲應和著。

  曹禪還是坐鎮後方,許蛟帶著弓箭手。齊田帶領第一二隊的長矛手。雄霸等五人手持弓箭,腰佩短刀跟在曹禪身邊護衛。五百三十一個流匪手持各種各樣的器具,衝在前邊。

  「弟弟啊,那天姐姐來從曹城居住,你對著姐姐說了曹大人半天的好話。那時候姐姐還有些不以為然。現在看著,你這輩子跟著他值了。你一定要保佑曹大人抓到王守啊。」看著領兵前往報仇的曹禪,陳氏眼中閃著感激,輕輕的擁著陳蜿看著前方。喃喃道。

  下定決心要趕盡殺絕,因此曹禪特別的囑咐了流匪,還有士卒們小心前行。直到離清河村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命弓箭手先射殺一輪,之後流匪打前鋒,士卒們三五成群的湧入清河。你們要做的不單單是滅殺村子的守兵。還要舉起屠刀,對準流匪。凡是**,忽然殺人者,全部就地處決。」曹禪雖然利用流匪,但覺不是意識不到流匪的霍亂,再加上這群流匪剛剛投降,野性難訓,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許蛟,齊田二人對視了一眼,一齊對著曹禪抱拳後,前往了前方。

  清河村很大,以前就是一座能容納千八百人的大村落。因此現在住進了吳家村,還有靠林村的村民也不顯的擁擠。反而因為人多,給人以安全的感覺。

  這些日子,王守也不單單的聯絡流匪,也對村子的武裝也下了血本,不過他的性格從來都是謹慎小心,手上的私兵除了潁川侯那一百人以外,全部都姓王,或者以前就依附王家的心腹。沒有一個是吳家村,還有靠林村的漢子。

  總共也就兩百號人。其中還算上弓箭手。

  王館,王驛兄弟也是其中的一員,他們兩個屬於一組長矛手,負責夜間巡邏。

  「哥啊,我覺得我們這樣跟曹禪作對也不是個事啊。那眼神還讓我心有餘悸呢。」也不知道是心涼,還是天氣有點涼,王驛覺得涼颼颼的,對著身旁的哥哥王館道。

  兄弟兩個正是當初曹禪領著陳蜿初回清河村遇到的狠狠侮辱了曹禪一番,並且狠話刺了曹母的人。

  想著當初曹禪那句你們命大。想著曹禪那迫人的目光。王館也有些心涼,但作為哥哥,他還是強打起精神,裝作無所謂的安慰弟弟道:「沒事,我們跟著的王老爺也不差啊,老爺他當年能搞垮一次曹家,這次也一定行的。」

  「這倒也是,王老爺老謀深算啊,即使曹禪再怎麼強橫,也不過是個毛頭…….。」說話間,一支箭矢飛快的迎面而來,王驛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迎面而倒。

  「弟弟……..。」一聲嘹喨的嚎叫聲中,王館也步了王驛的後塵,數支箭矢飛入了他的胸膛。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7 01:35
第九十八章 勢如破竹
       
       
  「兩個。」伏在村子邊上的一個弓箭手輕笑一聲道。

  「五個。」離弓箭手扶著的地方足有二十米的另一隊的弓箭手居然聽見了,傻笑一聲,道。

  「呸。」先說話的弓箭手惱羞成怒了。

  不過,這場戰爭他們畢竟不是主力,主力是那五百三十一人的流匪。「殺呀。」一聲類似流匪打劫的嚎叫聲,無數個流匪們從弓箭手開出的缺口,湧入了清河村。

  「流匪啊,流匪攻入村子。」

  「有好幾百啊,大家快起來啊。」

  「救命啊,媽呀。」

  這些手持長矛的人,不管是裝備還是身體都比流匪要強壯,但是逃的速度卻比流匪還要快無數倍。數百個流匪一沖,基本上防禦就全面崩潰。

  「哈哈,這群人真孬,比青山村的人差遠了。」

  「哈哈哈,搶糧,搶錢,搶女人啦。」一個流匪高呼著流匪的宣言,引起了四周流匪們極大的共鳴,一陣陣狼嚎一般的聲音響起。貪婪,無素質,慾望,流匪的負面暴漏無疑。

  「嗖。」一支精準的箭矢飛入了剛才帶頭喊話的那個流匪的腦袋裡,四周的嚎叫聲戈然而止。

  無數雙眼睛看向了箭矢射來的地方,許蛟面色如常的從背後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弦上,冷聲道:「你們現在是效命曹大人的士卒,不是流匪。曹軍軍規。凡意圖**擄掠者,殺無赦。」

  「呸,別聽他的,姓曹的既然用的著咱們,那他就不會下狠手。哼,驅使我們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座村子正好。哈哈哈,兄弟們併肩子上啊,找個軟綿綿的娘們暖床去。」有人卻不信邪,乘著夜色還沉,叫囂著道。

  「全部射殺。」自從攻入清河村後,流匪們都四散了,站在許蛟面前的大約有三四十人。眼見局面失控,許蛟冷然道。

  「嗖嗖嗖…….。」四周早已經弓拉滿園的弓箭手們,冷著臉,迅速的射出了手中的弓箭,一波接著一波。

  趕盡殺絕。

  「不可能,姓曹的居然真下的了手?」有的人臨死也不敢相信,曹禪既然用他們,居然也敢殺他們。

  「大人,小的知錯了,大人饒命啊。」

  「大人,大人。」

  這些繁雜的話並沒有讓許蛟動容半分,堅定的執行了曹禪的命令,如果流匪失控,就地正法。

  直到前方再也沒有慘嚎聲,許蛟這才上前幾步,看了眼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的流匪們,許蛟冷聲道:「死不足惜。」

  「散開,凡是有**擄掠嫌疑的,全部殺死。」隨即許蛟抬眼看向四周的弓箭手們,冷聲道。

  「諾。」在此的十餘名弓箭手立刻應聲,消失在了許蛟的面前。

  「咕嚕。」四周也有一些流匪從頭到尾的看到了這一幕,剛才許蛟射殺他們同伴的時候,他們幾乎不敢出聲,直到許蛟帶人走後,他們才強嚥下了卡在喉嚨中的唾沫,驚懼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四十人。

  流匪們各自相視了一眼,都是一個哆嗦。這個姓曹的,還真是陰險啊。

  曹禪在雄霸等五人的簇擁下也已經來到了村子內,對於這般容易就衝進了清河村,曹禪也有些意外。

  據消息,王守有潁川侯贈送的一百個私兵,沒想到會這樣的不濟。要是考慮到這樣的情況,根本不用流匪做先鋒。

  村子已破,但是這裡並不是曹禪在意的地方。曹禪在意的是村子中央的一座府邸,昔日的曹府,今日的王宅。

  曹母做夢都想要住回去的,屬於曹家的東西。

  「收斂一些人,直奔王宅,活捉王守。」面目上閃著猙獰,前後賬,今日一併算了,不管是曹家,還是陳蜿,曹禪都不容許王守逃走。

  雄霸點頭轉向了旁邊,一個個收斂起了分散了的士卒。片刻後,曹禪領著數十人直奔王宅。

  「大人,清河村已經被攻破了。快走吧。」王宅內,王守還麻木的坐在自己的臥室內,旁邊坐著惶惶不可終日的王夫人。

  一個渾身染血的私兵走了進來,對著王守抱拳道。

  「怎麼可能,我有二百二十的兵力,有皮甲,長矛,強弓。怎麼可能被小小的數百個流匪給攻破?」王守忽然抬起了眼,神色幾乎扭曲的吼道。

  數月的籌劃,慢慢的佈置,他終於把王家建立起來了,手下人超過一千人的豪強啊,這樣的豪強就算是在陳留也排的上號了。居然,居然被小小的流匪給攻破,頃刻間灰飛煙滅。

  「大人,他們不是普通的流匪啊,他們有強弓,還有長矛,其中摻雜的人訓練有素,行動間跟軍隊差不多。」進來報告的私兵面色焦急,道。

  「弓箭?長矛?是曹禪,一定是曹禪的人。」王守眼中只閃過一道疑惑,隨即就肯定道,心中不免苦笑,他給了青山村的那群流匪些兵器,沒想到曹禪更狠,居然操縱流匪進攻清河。

  「不管是誰的人,請大人盡快走吧。小的們已經佈置好了,一定護衛大人安全離開。」私兵焦急的勸說道。

  「少爺呢?」王守也不是個沒決斷的人,既然清河已經被破,在糾纏下去沒準會賠掉性命,他還有許多佈置沒有完成,要是在這裡丟了性命,怎麼會甘心。

  「少爺已經在外邊等候了,大人快走吧。」見王守問起王惠,私兵立刻大喜,快速的道。

  「走。」招呼了還沒有鎮定下來的夫人一聲,王守隨著私兵一起,走向了外邊。

  王守的臥房外邊,數十名精銳的私兵正排成數排。王惠赫然被保護在當中。掃了眼兒子,王守輕輕的鬆了口氣。人在就好啊。

  「父親。」但王惠的神色卻不像王守那般輕鬆,滿臉的不甘心,上前幾步叫了聲。眼看許多佈置都快完成了,這個時候卻失去了清河村,這又怎麼讓王惠甘心啊。

  「走吧,留得人在,什麼都會有的。只要曹禪,曹家還存在一天,無數人都會給我們開方便之門,驅使著我們跟曹禪作對。潁川侯劉盾,只是其中之一而已。」這時候的王守卻表現的極為灑脫,勝敗乃兵家常事,也是投機分子的常事。

  「哼。」聽了王守的話,王惠冷哼一聲,卻還是不甘心。

  「王氏,曹老太婆,最後還有曹禪,你們等著。」王惠捏緊了拳頭。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8-7 01:38
第九十九章 拋妻棄子
       
       
  「大人,那群流匪已經從後門攻入宅子內了。從側門走吧。」王守一家被數十人簇擁著,打算從後門離開。

  但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私兵,神色慌張道。

  「不可能,那裡起碼佈置了十個弓箭手,還有十數名長矛手,居然不能抵擋片刻?」王惠失態的尖叫道。

  「曹禪的軍隊,當然有可能。」王守目光一凝,抬眼看向左邊,道:「從側門走吧。」

  數十人急匆匆的改道,轉向位於左邊的側門。

  「嗖……..。」一支箭矢突然從王守的腦袋邊上飛過,「活捉王守。」一聲嘹喨的嚎叫聲,從後邊傳來。

  「忘了這小兔崽子也是在這座宅子內長大的,有幾座出口,幾個門他都清楚。」王守一身冷汗,面色大變道。

  「父親,那怎麼辦?」王惠的面上也不復了剛才的叫囂,一絲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從小門走。」說完,王守又轉向朝著南方快速的離開。

  曹禪持劍站在王宅的大門口,冷眼看著裡邊的戰鬥。王宅內的都是王守的死忠分子,戰鬥進行的很激烈。雖然曹禪的推進速度也很快,但是死傷很大。

  「報大人,王守轉道向南了。」

  聽見士卒的報告,曹禪冷笑一聲,走小門了?這座宅子可以說是曹禪從小玩到大的地方,什麼地方不熟悉,再加上曹禪在數月前就開始留意王宅的動靜了。即使是王守在南面開了個隱蔽的小門,也沒逃過曹禪的眼睛。

  「隨我來。」冷喝一聲,曹禪持劍領著雄霸等十數人快速的朝著小門那邊衝去。

  「終於出來了。」從隱蔽的小門穿過,王守始終帶著不安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回頭看了眼妻兒,劫後餘生的笑了笑道:「僅僅一個回合,曹禪就想截殺我。簡直做夢。接下來換我了,看誰比誰更狠。」

  但下一刻,王守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因為他看到了曹禪領著十數個長矛手,還有幾個弓箭手,正從拐角處出來。

  「王老奴,這門開的確是隱蔽,但要想打探出來,卻也不難。」這刻曹禪的神色和善無比,但下一刻卻又變得森冷,「今日既是你的死期。」

  「殺。」一聲嘹喨的喊殺聲,雄霸彎弓便射,眨眼間就射出了三支弓箭,幾乎一支連著一支。而且支支不落空,他手下的四個士卒也不差,每個人也都有所斬獲。這輪弓箭,居然射殺了王守十個人。

  這還不算,箭矢過後,曹禪身邊的十餘名長矛手怡然不懼的挺向了王守等數十人。

  王守身邊攏共才三十八人,剛才一輪箭矢就射殺了他十人。只剩下了二十八人。王守豁然色變,臉色難看以及。

  「父親,怎麼辦?」此刻,王惠才真正的感到了害怕是什麼滋味,不由的看向了自己的王守,焦聲問道。

  「王剛你領十五個人擋住,其他人隨我來。」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還有旁邊同樣眼巴巴的看著他的妻子,王守咬著牙,對自己的心腹道。

  王剛的臉上閃過幾分苦澀,但隨即就被堅定取代,嚴格意義上說他不是王家的人,他早年是被王守救下的,因此改姓王,這些年是忠心耿耿。但關鍵時刻,也免不了要還上這份人情。

  「諾。」王剛大聲應諾了一聲,立刻招呼了十五個人悍然迎了上去。

  「別管他們,先抓住王守再說,即使是當場射殺也不能讓他跑了。」嘴角牽扯一絲冷然,曹禪的眼睛如毒蛇一般的緊盯著王守,這個陰魂不善的人。

  「諾。」雄霸立刻把弓箭從旁人的身上移開,轉向了王守一家。

  「殺。」說話間,兩方的十餘個長矛手已經相遇,兵器碰撞中,只一回合,就有半數以上的人倒地。其中有廝殺而死,也有被曹禪這一方的弓箭手當場射殺的。

  但也就在這一刻,王守已經逃出了十數米遠。「射殺他。」曹禪低聲道。

  也一直緊繃著身體,盯著王守的雄霸立刻會意。彎弓便射。「死。」一聲斷喝中,一把鋒利的長矛迎面刺向了雄霸。卻是王剛奮然殺到,一身皮甲染滿了鮮血,滿面的猙獰。

  雄霸眉頭一皺,他身後的就是曹禪,這一下卻是不能躲了。眼都不瞄一樣,射出了手中的箭矢,只來得及聽見一聲慘叫響起,雄霸快速的抽出了腰間的短刀。

  「碰。」刀矛相交,撞出了一絲火星,但雄霸卻比王剛更強,更快。架住王剛的長矛後腰部一扭,微微的側開身子,又迅速的緊貼而上。撲向了王剛的懷中。

  「撲哧。」在王剛怒目而瞪剛想要收回長矛再刺的時候,雄霸的短刀已經穿透了皮甲,正面刺入王剛的胸膛。

  「啊。」一聲慘嚎發自王惠,剛才雄霸隨意射出的箭矢並沒有射中王守,而是射中了急忙趕上的王惠。

  聽見兒子的叫喚,作為母親的王夫人立刻身子一抖,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兩人這一停頓,就與奔在前邊的王守拉開了數米之遠。

  匆忙中,王守回過頭,看見了兒子抱腿慘嚎。王剛被當場斬殺,自己下令斷後的心腹十五人一個不留全部倒地。

  王守雖然老奸巨猾,冷酷無情,但是對兒子還是有幾分真心的,見此不由的頓了下來,想要上去拉一把,但是身邊的幾個忠心耿耿的長矛手,卻是駕著王守飛快的奔走。

  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夫人被飛快追上來的曹禪士卒俘虜。一時間王守心灰意冷,但他生性果敢,一瞬間就收起了心中的這份灰心。他有三個兒子,為了以防萬一,其他兩個兒子很早的時候,就被他送到了鄰縣襄邑。失了一個王惠,王家還沒有斷根。

  一瞬間,王守就振奮了精神,再也不看躺在遠處的妻兒。毅然離開。

  「我們斷後,大人就交給你們了。」不可不說,王守的御下手段很是高明,剛才的王剛。現在他身邊再次分出來了八個人,不由王守吩咐,挺矛迎上了追趕而來的曹禪等人。

  帶著不屈,帶著無比的悲壯,這八個人迎上了曹禪等人。

  當曹禪領著人解決了這八個人後,王守也逃的無影無蹤了。現在天色只是朦朦亮,四周又到處都是喊殺聲。要想再找到只有大海撈針。

  「後患無窮。」曹禪咬著牙,陰沉道。但他也沒辦法,就算是再周全的計劃,也會出現小意外。沒想到王守手底下,也有這般忠心的人。何況這次攻村,曹禪也不過是倉促而為。根本沒有計劃。

  「厚葬了。」曹禪恨的只有王守一人,其他人其實並沒有多大的仇恨。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數十名王守的心腹,曹禪甩袖道。

  雄霸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是對手,但躺在地上的人確實令人敬佩。危急救主,是漢子。

  「那他們呢?」雄霸看了眼王夫人,還有捂著大腿慘嚎的王惠,多了一句嘴。甚至曹禪與王家的恩怨,深知曹禪對王守有多麼的咬牙切齒。雄霸對著這對母子默哀了一聲。

  「帶走吧。」曹禪面無表情道。但誰又能想到曹禪這副面無表情的背後,忍受了多大的躁動,王惠。王守之子。沒了主犯,又有什麼比得上殺他的兒子更加讓人解恨的呢?不過,不過,他要在陳蜿的面前才能動手,才能動手。

  想著陳蜿,曹禪的眼眶微濕,心中咆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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