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左手仙緣 作者︰小道(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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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男

【內容簡介】:

少年為了失去的左手而奮求取仙術復原,因而引發了仙緣情緣和一系列故事。

【作者其他作品】:生死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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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8:55
第一冊 第一章 巧遇天將

「賊虎,看你往哪兒跑。」

    突然,沉睡的山林裡,傳來一聲喝。只見碧綠的草叢跳出一隻吊眼白額虎,氣勢非凡,虎目圓睜,盡露山林之王的本色。正往山林的深處竄去,嘴裡還叼著一隻流著血的山狸。

    

    然而奇特的是白虎的後面有一名手持獵叉的少年獵人緊隨其後,滿臉氣憤地緊追著白虎。

    顯然剛才的喝是來自少年口。

    白虎回頭看了一下,見少年追得緊,忽然停了下來,它將山狸放在草地上後,向少年聲咆哮了幾下,還作勢似要攻擊。

    面對虎,少年一點也沒有擔心,手獵叉一挺,指著白虎喝道:「我還沒見過你這樣的老虎,長得雄武有力,自己不去獵食,卻每天都偷我的獵物,昨天打了你一頓還不反省,今天又來搶我的山狸,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你。」

    白虎忽然撲至少年身邊,少年吼一聲手獵叉舉起,然而白虎竟像是隻貓一樣用身子在少年的腿上磨蹭著,似是在撒嬌求情,弄得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呆了一陣方喝道:「哼!硬的不行,來軟的,今天一定要教訓你。」嘴裡雖這麼說,但對著白虎如何也下不了手。

    

    「噢嗚!」白虎仰頭輕吼了一聲,趁少年分神之際,叨起山狸便竄入草叢之。

    少年氣得叫:「我還沒見過這麼狡猾的老虎,今天不教訓你我就不回去。」說著氣沖沖地提著獵叉往山林深處追去。

    茂密的山林白虎早已不知所蹤,少年在森林裡來往慣了,並沒有一絲懼意,好奇地看了看四周後。平時山野獸眾多,不必走入密林深處,這時才發現自己走到了一處沒來過的山林,他爬上一處高坡,從葉縫向上望去,眼前有一座山峰,高聳入雲。

    正當少年躊躇之時,白虎的身形忽然又出現在遠處山坡的一塊青石上,示威似的向少年搖了搖尾巴。

    「你別走!」少年發現白虎的身影,立即衝了上去。其實他並不是真要殺虎,只是山林生活寂寞,終日與野獸為伍,難得這只白虎如此有靈性,引發了少年愛玩的心性,所以就緊追著白虎。

    跟著白虎穿林過石,越爬越高,直到他發現自己身處雲霧之,方才有點驚訝之色。回頭望向四周,只見周圍依然是樹林、石,卻被雲霧所遮,看不清楚身在何方。

    少年心道:「這頭賊虎想跑哪去?怎麼把我引到這裡來了?算了,還是追吧!不教訓它一番明日又來偷我獵物。」下定決心後,便沿著老虎的蹤跡追了上去。

    在山林穿行了許久,前方蹤跡已盡,少年不禁有些彷徨,又往上尋了許久,卻依然不見蹤影。附近的山林岩石同異,找不出有什麼不妥之處,氣得他駐足不前,靠著樹坐了下來。

    他一臉不憤喃喃地道:「這頭賊虎,跑得倒挺快的,就是不學好會偷我的東西,今天又讓他逃掉了。」

    舉目四望,面前是被雲霧遮去的山林,左側有一排密林,密林之後是巨岩。右側也是一樣,只是樹林少一點,露出巨的青石巖。背後則是如利劍般的山峰,高不可攀。

    「去了哪兒呢?這裡好像沒什麼地方可躲,難道下山了?不會吧!」少年自語道。

    隨手撥弄了一下左側的草叢,忽然發現一絲血漬,不由地喜過望,連忙起身沿著血漬向前走去,發現正前方的巨岩之下有一個山洞,被樹林所遮,十分隱密。

    來到了山洞前,便聽到裡面有虎嘯的迴盪之聲,少年高興地叫道:「原來是在這裡。」他想都沒想就衝了進去。

    山洞雖然沒有燈火卻不昏暗,有一種奇異地淡光照亮了山洞,使少年得以看清楚前面。

    「這是什麼地方?」少年看著周圍的異象不禁嘀咕了起來,心裡也變得謹慎了許多,雙手緊抓著叉柄,心翼翼地步入山洞深處。

    山洞很深,少年轉過幾個彎,忽聽前方傳來霹啪的聲響,還有煙和焦味從裡面飄出。

    

    少年的心又是一緊,用鼻子嗅了嗅,發覺是燒柴的味道,心道:「難道老虎也會生火烤山狸吃?」

    懷著許多疑問,少年心地轉過石廊,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較的洞穴。

    

    只見一名漢正坐在山洞之生火,那只山狸放在他的身側,想必是準備烤山狸吃,而那只偷山狸的白虎正趴在他身側,也等著吃烤肉。

    白虎聞到少年的氣味首先吼了一聲。

    漢抬頭一看,見是一個面目清秀身形健實的少年,略感詫異,問道:「你是誰?」

    白虎忽然對著漢吼了幾聲,漢怔了怔,笑著道:「原來你追它而來,過來坐吧。」

    少年打量了這漢一眼,只見他方臉眼,滿臉絡腮鬍子,很是威武。但眉宇間卻有一些文氣,身披金色盔甲,身邊還有一支銀槍。

    見洞不是異物而是人,少年放心了下來,毫無所懼地走到火堆旁坐下,好奇地問道:「原來山還有人住,我還以為只有我們村呢。叔,怎麼你一個人住在這裡?要不去我們村住吧,那裡都是獵人。」

    漢卻沒正面回答少年,只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耶律雲,十五歲,叔你呢?」少年隨口應了一句。

    漢把剝好皮的山狸用樹枝穿著放在火堆之上,然後笑著應道:「蕭白。」

    耶律雲見蕭白身上的盔甲金光閃閃,好不威風,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讚道:「這是什麼?好漂亮啊!是不是盔甲,爹說山下的士兵穿著盔甲,可我從沒見過。」

    蕭白見耶律雲一臉純真,十分喜愛,呵呵笑道:「不錯,這是盔甲,不過這東西太重,好看不好穿,每天穿著它走來走去累死了,若不是有事在身,我還真不願穿它。」

    耶律雲一直在山上生活,沒有見過世面,所以看什麼都新奇,伸手又去摸了摸那支銀槍,再看了看自己的獵叉,羨慕道:「比我的叉好多了,打獵一定能捕到更多的獵物。」

    蕭白一邊把枯葉放進火堆,一邊應道:「這槍是不錯,不過不算什麼好槍。」

    躲在一旁的白虎心翼翼地爬到耶律雲的腿邊舔著他的鞋以示友好。

    耶律雲笑著伸手抓起白虎的一對前爪,道:「你這賊虎,專偷我的獵物,原來是為了送給叔,哪有老虎偷東西的,你真沒用。」

    白虎委屈似的叫了一聲,然後趴在耶律雲的腿上舔了起來。

    蕭白聞言愣了一下,呵呵笑道:「原來這只山狸是你打的,我還以為是它抓的呢!」

    耶律雲撥弄著虎尾笑道:「這只賊虎,這幾天被它偷了好幾次,昨天還讓我給打了一拳,今天又來,所以我才追到這裡。」

    蕭白轉頭瞪了一眼白虎,喝道:「好啊!你居然騙我,為什麼要偷?」

    白虎撒嬌似地在蕭白的身上來回磨蹭,又叫了幾聲。

    蕭白點了點頭,笑道:「原來是這樣,怎麼不早說?」

    耶律雲看著蕭白和白虎在對話,感到十仿奇,問道:「叔,你居然能和老虎說話,真厲害。」

    蕭白含笑道:「其實是我嘴饞,要它幫我抓點野味來,想不到它竟然去偷。剛才我問它為什麼,它說它是仙虎,不殺生,所以只能偷。」

    白虎似是有點不好意思,縮在蕭白的身邊,害羞似地用兩隻前爪遮著眼睛。

    「不……殺……生,哈哈,笑死我了,老虎不殺生,哈哈。」耶律雲笑得抱著肚子在地上滾了起來。

    白虎懂得人性,見耶律雲笑它,忽然撲到耶律雲的身上,不停地用舌頭舔著他的臉,弄得耶律雲又嘻嘻地笑了起來,抱著虎身在地上翻滾玩耍。

    蕭白見他們玩得高興也笑了起來,問道:「你一直都在這山生活嗎?」

    耶律雲回頭應道:「是啊,我一直和爹住在村裡,村裡的人對我都很好,像是趙叔,黃叔。我長這麼還沒下過山呢,真想出去看看。叔,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一個人呆在這裡?還穿著這麼重的衣服。」

    蕭白猶豫了片刻,又看了看正飄出香氣的山狸,尋思著吃了他幾天野味,不好隱瞞,於是坦率地答道:「我是天兵,偷偷下來找野味吃。」

    「天兵!」耶律雲從虎背上跳了下來,衝到蕭白的面前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問道:「什麼是天兵?我聽說城裡面有兵,你也是在城裡的嗎?」

    蕭白笑了笑道:「我是天界的人。」

    「天界?那是什麼地方?」

    蕭白指著身後的那塊光滑的石壁問道:「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耶律雲隨意瞧了一眼道:「石壁啊!」

    蕭白笑著搖了搖頭道:「它不是石壁。因為你是人界的人,所以看不見,其實那裡是一條通往天界的路。我是守護天門的衛隊長,所以才能趁機偷偷下來找野味吃。」

    白虎也突然吼了一聲,驕傲地搖了搖尾巴,耶律雲不甚明白,轉頭去看蕭白。蕭白笑道:

    「它是我的坐騎,我騎著它來回跑,這子總喜歡自稱仙虎。」

    耶律雲拍了白虎頭笑道:「有這樣的坐騎真好,跑得太快了。」

    白虎鑽到耶律雲胯下將他馱起,在洞來回奔走,讓耶律雲感受一下騎虎作戰的感覺,逗得耶律雲十分高興。

    這時山狸的肉香飄了出來,蕭白一臉饞樣,盯著肉香四溢的山狸吞了吞口水,喃喃地道:「真香。」說著伸手便扯了一條腿啃了起來。

    耶律雲和白虎玩累了,抱在一起坐在火堆旁。耶律雲見了蕭白的樣子,笑著問道:「蕭叔,你說這賊虎是仙虎,我記得爹說過仙人的故事,你是不是仙人?」

    白虎聽了「賊虎」兩個字不高興地叫了起來。

    這次耶律雲明白了白虎的意思,在它腦門上敲了一下,嗔道:「偷了我的東西,不是賊虎是什麼?」

    白虎哼了一聲,不服氣地趴在地上不出聲了。

    蕭白抹了抹嘴上的油,解釋道:「人界之上有三十三天,三十三天之上才是仙界,還有冥界、鬼域等等。只有仙界的人才能稱為仙人。我是天界的,屬於玲瓏天,玲瓏天與人界最近,有九條信道相通,這是西南的信道,直通玲瓏天的天門。」

    耶律雲被一堆名字弄得頭昏,分不清什麼是天界仙界人界鬼界,似懂非懂地點了頭,又問道:「天界與這裡不一樣嗎?」

    「看上去差不多,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人有物,當然有的地方不一樣。例如人,天界之人不受人世濁氣侵擾,生活更安穩,而且不愁吃不愁穿。」說著,蕭白又啃了起來。

    耶律雲見蕭白轉眼間已吃了半隻山狸,不禁咋舌,問道:「蕭叔,天界不好嗎?你怎麼餓成這個樣子?」

    蕭白思考了片刻,應道:「也不是不好,只是天條管得較嚴,不像這裡輕鬆自在,滿山都是野味,玲瓏天裡想吃東西也不難,但想吃好東西卻很難。每天白飯青菜,弄得我都煩死了,還是人界好,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耶律雲扯下另一條山狸腿遞給蕭白,笑道:「所以你就來這裡偷吃。」

    蕭白笑嘻嘻地接過山狸腿,啃了一口,道:「是啊,好不容易找了個守天門的差事,沒事就溜下來找點野味吃。白虎也饞,跟著一起來,想不到它這麼沒用,只會偷。」

    耶律雲好奇地道:「你吃了野味不怕被天界的人發現嗎?」

    蕭白道:「天界與人界沒有太多瓜葛,一般的天界之人不許來人界,只有一些天界巡檢使可以自由地在人界行走,他們負責引領那些有資格上天界的人登天。我這是偷偷下來,自然怕,但我有辦法,回去清濁池泡一泡就能洗淨人界濁氣。若不是這樣,我還真不敢下來。」

    耶律雲嘻嘻笑道:「你下次來叫白虎告訴我一聲,我給你送好吃的。」

    蕭白一聽喜過望,笑道:「太好了,這下我就不必靠這只沒用的白虎了。」

    白虎哼了一聲,揚了揚頭,轉身就走,意思說自己是仙虎不能殺生。卻被耶律雲一手扯住虎尾將它抱住,又玩鬧了起來。

    蕭白呵呵一笑,嘴裡不停地啃著山狸肉,忽然惋惜地道:「可惜不能帶回去,要不然讓我兒子也嘗一嘗。」

    「你兒子?多了?」

    「跟你一樣,十五歲了,叫蕭天長,整天吵著要練天術。」

    耶律雲也很惋惜,道:「要是他能一起來就好了。」

    「是啊!」蕭白一邊往嘴裡塞著香味四溢的山狸肉,一邊歎道。

    玩了一陣,耶律雲便要回家,白虎玩得正高興,見他要走,便十分不捨地扯著他的身子不放。

    蕭白拍了拍虎頭,喝道:「別拉著雲,我們也該回去了,明天再來吧。」

    白虎舔了舔耶律雲的誓,以示告別。

    蕭白忽道:「對了,雲,這裡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好啊!」耶律雲抱了抱白虎以示告別,然後便提著獵叉,哼著山歌離開了。

    一連半個月,耶律雲每天都帶著各種野味去山洞陪蕭白說話聊天,把山林的事告訴蕭白。蕭白則選一些玲瓏天有趣的事情告訴耶律雲。這些日子與蕭白談話極有樂趣,使耶律雲平淡的山林生活憑添了一分趣味。

    這日,耶律雲又拖著一隻山豬往蕭白的山洞走去。走在林,他忽然發現今日近峰頂的林子裡頗為鬼異,竟然沒有任何動物。

    耶律雲雖是懷疑,但心無懼,來到山洞前,只見蕭白破天荒地離開了山洞,手裡提著槍,正站在遠處的青石上不知道在張望什麼,白虎也在他身邊,只是神情似乎有點緊張。

    耶律雲感到奇怪,四處張望了片刻,卻不見有任何異樣,便放下心來,揮手叫道:「蕭叔。」

    蕭白抬頭見是耶律雲,緊張地聲叫道:「心毒蛇。」

    耶律雲怔了怔,心道:「一般的毒蛇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正想著,忽然有一條五彩斑斕的蛇從耶律雲身後的林子裡急竄而出,蛇口張,向耶律雲咬去,那腥紅的蛇信伸縮不定,十分嚇人。

    耶律雲聽到身後風響,獵人的警覺性使他下意識地向左一躍,正好讓開了蛇頭的攻擊。他回頭一看,卻見那條五彩蛇碩無比,盤縮著身子,吐著長長的紅信,準備再次進攻。出沒山另久,從未見過如此巨的蛇,他心略有些緊張,但初生牛犢不怕虎,況且也沒有後退之機,所以便定下心來與蛇周旋。

    蕭白見蛇突然攻擊耶律雲,心驚,連忙跨上白虎從巨石一躍而下,同時口叫道:「雲心,蛇有奇毒。」

    耶律雲卻無暇多想,只因蛇又撲了上來,巨的蛇身輕輕一掃便將周圍的樹攔腰掃斷,他自忖不是對手,只能用靈活的身子四處躲避。

    蛇見一時傷不了耶律雲,頓時變得有些暴怒不安,口一張,噴出一片白漿,像是巨網般罩向耶律雲。

    「心,別碰。」蕭白縱虎至前,槍尖金光閃,接著便射出一支金箭擊向白漿,片的白漿遇上金光便化作一道黑煙盡散。

    但他這一聲叫喚卻晚了半步,耶律雲的身子雖然閃過,卻被白漿沾到了左臂,左臂上的肉立即被白漿侵蝕,並開始腐爛,而且向上蔓延。

    好痛,左手傳來的痛楚使耶律雲差點昏過去。

    於是他猛地一咬牙,扔下獵叉,接著右手迅速拔出

    腰間的短刀狠狠地往自己的左肘切去,那腫狠竟像是面對仇人,完全不把落刀的對象看成是自己的手,刀光過後,左手連同臂脫離了身子。

    此時,毒蛇再次咬向耶律雲。耶律雲正被斷臂的劇痛刺激著,眼見便要葬身在蛇口之下,

    蕭白的槍尖射出的一道金箭擋住了蛇頭的攻勢。

    蛇似乎對蕭白有點怕,沒有繼續攻擊耶律雲,而是盤著身子,心翼翼地等待攻擊。

    蕭白騎著白虎擋在了耶律雲之前,眼睛緊盯著蛇,以防它偷襲,同時關心地問道:「雲,怎麼樣!」

    「還……校」耶律雲已經被手臂的劇痛壓制了所有的思緒,右手扯下衣服包裹著斷處,但血仍是不斷地流出來。

    蕭白忍不住回頭掃了一眼,看著耶律雲的斷臂以及不斷流出的鮮血,心滿是自責,指著蛇喝道:「你這東西竟然私下人界,還傷了人,我要讓你魂飛魄散。」說罷槍尖一揚,嘴裡唸唸有詞,身體竟出現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蛇很是害怕,卻又不願逃,張口便向蕭白咬去,卻被金光擋在外面。它不甘心,於是再三噴出毒液,毒液遇上金光便化作一道黑煙消散了。見無法得勝,蛇便想竄逃。

    蕭白怎肯讓它白白逃去,忽然一瞪雙目,喝一聲「殺」,身上的金光化作一支利箭般射蛇的頭部。

    蛇痛苦地在地上不停地翻騰著,抖了一陣,身子一僵便死了。蕭白滿臉憤怒奔到蛇屍旁

    將銀槍狠狠插入蛇頭,槍尖的金光貫入蛇體,蛇身就像是被吹入了氣一般漲成一個球狀,最後在空爆裂,化成一堆飛灰。

    懲治了蛇後,蕭白回頭去看耶律雲,發現他已經疼的昏倒在地。

    白虎忽然撲了過去,張嘴便在耶律雲的斷臂處輕咬了一下,讓自己的唾液流在傷口處,奇特的是傷口沾上唾液便停止了流血。

    蕭白抱起耶律雲自責地道:「是我不好,誤放這彩妖蛇來到人界。」

    白虎也吼了起來,意思是說耶律雲的手救不了了。

    蕭白瞥了一眼地上,只見耶律雲砍下的斷臂已完全被毒液侵蝕,連骨頭都沒有留下。他心又悲又愧,好好的一名青年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失了手臂,也許會影響一生,忖道:「是我害他受了傷,我一定要幫他。」說著便跳上虎背帶著耶律雲向山洞縱去。

    蛇毒太過厲害,即使斷手也一時無法減去毒蛇對心脈的影響,所以耶律雲的身子一直不停地

    在地上抽搐著,顯得極為痛苦,偏偏又神智不清,弄得蕭白十分擔心。

    白虎對蕭白吼道:「不如回去拿清濁池的水來幫他洗身。」

    蕭白喜,點頭道:「是個好辦法,我立即回去,你留下守著他。」說罷便鑽入了看似石壁

    的信道。過了許久,便見他捧著一碗乳白色的液體從石壁裡走了出來。白虎見他來了很

    高興,叫道:「快!」

    蕭白蹲在耶律雲的身邊,將他抱在懷,將碗湊到他的嘴裡將一半灌在耶律雲的口裡,又

    將另一半撒在他的身上。

    不到片刻,耶律雲感覺到身上的刺痛沒有了,只是濁氣下沉,腹疼痛難當,使他一下驚醒

    ,然後捂著肚子便往洞外跑,叫道:「不行了!」

    蕭白見他如此方才放下心,知道耶律雲通洩之後餘毒盡去,應可安然無恙。

    耶律雲剛步出洞就急不可待地扯下褲子通洩了一番,濁氣去淨,他立即感覺到神清氣爽,

    連身子都似乎飄得輕盈了許多,一躍竟有三丈之高,嚇得他叫了起來。

    白虎衝到洞口清嘯一聲,然後鑽入他的胯下將他載入洞。

    蕭白見了他這番模樣喜有悲,尤其是看著耶律雲空蕩的左臂,心滿是自責和慚愧。

    耶律雲興奮過後這才感覺到身上的劇痛消失了,驚奇地道:「怎麼不疼了?」

    蕭白一臉戚容地道:「雲,都是我不好,害你失了左手。」

    耶律雲看了左臂一眼,這時他才感覺到左手和左前臂都沒有了,只剩下上臂,怔了怔,臉色微微地變得有些落寞,有些擔心。

    蕭白看在眼更是自責,正當他想說話,卻聽耶律雲哈哈一笑道:「丟了一手保了性命,這手丟得值得。」他舉起著右手又道:「我還有右手,雖不能使弓,但仍能吃飯,左手啊左手,丟得太值了。」

    蕭白見耶律雲如此開朗樂天,心稍安,但更是慚愧,歉然道:「雲,對不起。」

    「蕭叔,又不是你害的,不用說對不起。」

    「不,那條蛇是因我才出現,剛才我打開信道之時,想到有些事沒做,所以又回去,沒想到那條彩妖蛇在身後跟著,它趁我不注意便鑽了過來,卻因此害了你,我的心實在不安。」

    耶律雲這才明白為什麼會有一條如此厲害的毒蛇,原來竟是從天界而來,難怪毒性如此之烈。

    蕭白忽然咬了咬牙,沉聲道:「天界有不少奇術,我一定要幫你找到可以使左手復原的方法。」

    耶律雲詫異地問道:「手失去了還能復原嗎?」

    蕭白點頭道:「一定有,就算翻遍玲瓏天我也要幫你找到可以重得斷手的方法。」

    耶律雲對於失去左臂有點失落,畢竟對於一個從想當獵人高手的他來說,失去了左臂所帶來的影響不能算,至少他以後再也無法使用弓箭了。而射術是他一直苦練的項目,如今已經沒用了。現在他所想的卻是如何利用一條右臂使自己能在山林之生存下去。

    蕭白卻耿耿於懷,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天界之路,忽然下了決心似地道:「雲,你跟我去,我一定要治好你的手。」

    耶律雲微笑道:「蕭叔,算了吧,怎麼會有這種好事?我還要回家呢。」想起相依為命的父親,耶律律雲皺起了眉,若父親見到自己失了左臂,一定會極為痛心。

    蕭白想了想道:「那麼我和你一起回去,勸服你爹讓你跟我去天界治傷。」

    耶律雲甚感驚奇,問道:「天界?我一個普通人能上去嗎?」

    蕭白沉吟了片刻道:「我有辦法,你現在已受了淨魂水的洗滌,濁氣半已消,上天界再在淨濁池洗淨人界濁氣便可瞞天過海。但你的身體就算不食人間煙火也會產生濁氣,不過只要停留的時間不長,便不會有人發現。」

    耶律雲被蕭白的話引發了好奇心,但他並不期望左手能復原,只是對天界的秘密感到好奇,

    想去看看傳說的天界是什麼模樣,於是便點頭答應。

    白虎也在耶律雲的身邊幫他舔著傷口,以示安慰,耶律雲頓時感到心頭陣陣溫暖。

    蕭白扶著耶律雲跨上了白虎,接著對白虎道:「用最快的速度。」白虎長吼一聲便奮力向耶律雲住的山村飛躍而去。

    兩人一虎來到村之時,天色已黑,村民們都在自己家吃飯,所以村口不見一人。

    耶律雲怕白虎嚇人,所以將它留下在林,自己和蕭白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屋前。

    推門進去,就見耶律雲之父耶律虎已經做好了飯,正坐在桌旁等著兒子吃飯。

    耶律虎並不擔心兒子,因為耶律雲在村是出了名的勇敢和凶狠,面對虎豹豺狼毫無所懼。因耶律雲從就有一股狠勁,七歲時就隨父親上山打獵,卻與父親走散,正遇上一頭豺,耶律雲雖年紀卻並不驚慌。知道自己力不能敵,首先往後逃,同時扯下一旁的山籐,用籐纏住手臂,接著反身去引豺咬住臂,豺牙很尖,直刺入臂,但他趁這機會拔出刀在豺的頭頂猛刺了下去,豺立即閉命,但他的手臂上就此留下了牙印,成為了勇猛的標誌。但平時的他卻是最和氣的一個,不喜歡爭什麼,對村裡的人都很好,所以村裡的人都喜歡他,因此耶律虎也引以為傲。

    聽到響聲,他抬頭一看,卻見兒子和一個陌生的漢走了進來,詫異地站了起來,問道:

    「雲,這位是?」

    他忽然瞥見兒子的左臂只剩上臂,嚇得一把抱住兒子顫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的手呢?」話還沒說完眼淚就流下來了。

    耶律雲見父親如此傷心,不想再為父親增添煩惱,因而微笑道:「爹不要擔心,若不是斷了手我的命都保不住了。」說著轉頭正想介紹蕭白,忽然覺得頭重腳輕,全身發麻,便向後栽倒。

    蕭白驚,連忙扶著著耶律雲。

    耶律虎心一直在發顫,自從妻子難產死後,自己便與兒子相依為命,如今兒子又遇上這種事情,心有說不出的自責和埋怨。

    蕭白忽然沉聲道:「你是雲的父親吧,雲了毒,一定要立即救治,不然性命不保。」

    耶律虎早已慌得不知所措,含淚問道:「這可怎麼辦啊!對了,我要立即下山去找醫師,不然雲就沒救了。」說罷轉身便想往外跑。

    蕭白面色凝重,看了看耶律雲發青的臉,道:「雲的是奇毒,普通醫師救不了他,況且也沒時間去找醫師,我有辦法,但要帶走雲一段時間,不知你肯不肯相信我?」

    耶律虎早已沒了主意,現在只要有辦法救兒子他就算拼了命也再所不惜,認真地打量了蕭白一陣,忽然緊握著蕭白的手哀求道:「求你千萬要救回雲。」

    蕭白鄭重地點頭應道:「放心吧,若救不回他我把命賠給你,但事不宜遲,我必須立即離開。」

    耶律虎依依不捨地看著昏迷的兒子,嘴裡卻催促道:「快去吧,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回雲。」

    

    蕭白點了點頭,抱起耶律雲便往外走。

    村的人聽到聲響都出來了,見耶律虎和一個陌生的漢走了出來都十分驚訝,當他們看到漢手上托著耶律雲時更是吃一驚。一名漢子緊抓著耶律虎問道:「雲怎麼了?」

    耶律虎老淚縱橫地道:「趙老弟,雲了劇毒,這位壯士急著帶雲去治。」

    蕭白沒有理會其他人,身子一彈便走,嘴發出一聲清嘯,白虎聽到嘯聲從山林鑽了出來。

    村民見了這只白虎比平常的老虎要一倍,不由地吃一驚,連忙去取獵具。

    蕭白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抱著耶律雲跳上白虎,又一聲清嘯過後,白虎的身影已經迅速地消失在山林之。

    這一幕看得村民們目瞪口呆,但也使耶律虎對蕭白救治兒子的能力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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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的推薦,感謝讀者們的支持,今夜多發一節,雖然不多,只作略表寸心。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8:57
第二章 初入天界

耶律雲一直昏迷不醒,迷迷糊糊之際,忽然覺得四周冰涼,將體的痛楚壓了下去,漸漸地,痛楚越來越。

    「我在哪兒?」

    醒來之時卻發現在自己浸泡在一個池之,池水是乳白色的,香氣四溢,聞一下香透心扉,只覺得一絲清涼從鼻孔鑽入,直達腳底,說不出的舒服。揉了揉眼睛,忽然又發現眼睛明亮了許多,也看得遠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低頭看了看一眼左臂,就見斷臂處的皮肉已長了出來,沒有了傷口,但前臂依然空空蕩蕩的。

    耶律雲心道:「算了,反正已經斷了,再想也沒用,還是想將來怎麼活吧!」抬頭看了四周,池子好像是在一個山谷之,三面都是山,只有一處無山,長著一片樹木,極為茂密。

    「這是什麼地方?」耶律雲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從池子裡爬起來,忽然發現自己赤裸著身子,又嚇得蹲了下去,忖道:「到底是誰把我帶到這裡,這裡不像是家的附近,往哪走才能回家呢?」想到這裡,不禁犯起愁來。

    這時白虎再次出現在池邊,見耶律雲醒了十分高興,一下子撲入池。耶律雲見了白虎,這才知道是蕭白把自己送到這裡,心也定了下來,右手拍著虎頭笑道:「見到你真好,蕭叔叔呢?」

    白虎向林邊輕嘯了一聲,片刻後就見蕭白笑呵呵地從林子裡走了過來,見耶律雲無礙,也是滿心歡喜,笑著將手上提著的衣服遞給耶律雲。

    耶律雲還沒習慣一隻手做事,所以怎麼也穿不上。蕭白歎了一聲,伸手欲幫卻被耶律雲阻止了,道:「叔叔,我以後要練習一隻手做事,你不要幫我,否則我永遠也學不會。」

    蕭白點了點頭讚道:「好子,有志氣。」

    耶律雲微笑道:「就算只有右手,我也要做個好獵人,奉養父親。」

    蕭白摸了摸耶律雲的腦袋,點頭讚道:「說得好,有這幟境就不怕辦不成事,這段時間你先練好右手,我去想辦法治好你的左手。」

    耶律雲並不指望什麼,只盼著右手能盡快熟練,這樣自己就可以照顧自己的日常起居。他艱難地穿上了衣服,滿足地又跳又蹦,笑道:「成功了。」

    蕭白見他如此樂天知命,對於穿上衣服這幀事也能如此開心,心感歎,道:「練熟了會更好更快,別急。」

    「是啊!」耶律雲轉頭望了一眼陌生的四周,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蕭白指了地下道:「這裡便是玲瓏天,而這池就是我說的淨濁池。」又指著右側的山道:「過了那山便是通地谷,從那裡可去人界。」

    耶律雲為驚訝,張眼眺望四周,卻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依然是樹木花草,遠處也有山峰,與自己所在的人界沒有絲毫區別,唯一的不同便是身前的那一池白水,香氣四溢,令人很舒適。

    蕭白見了他的神情,猜到了他的想法,笑道:「這玲瓏天與人界相近,景物也同異,不過也有不同,畢竟這裡比人界為高,百物沒有濁氣,而物資充足,人們生活的都很開心。」

    耶律雲點了點頭,深深地吸了口氣,讚道:「這裡真的很不錯啊!好像連空氣都新鮮一些。」

    蕭白道:「是啊!比起人界,這裡的確不錯,天條之最重要的一條便是不許殺生。因此沒有戰爭,沒有撕殺,三十三天都是這樣,不會有人因吃不飽而造反。偌的一個玲瓏天受到玲瓏帝的管轄,四方太平,沒有什麼問題。」

    耶律雲忽然想起自己在家昏倒,父親不知嚇成什麼樣子,忙擔心地問道:「我怎麼會到這裡來?我爹呢?」

    蕭白解釋道:「你被毒性侵入骨內,因此昏倒了。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就把你帶了上來,你在這淨濁池泡了三天三夜才治好,你的眼睛也洗過了,否則你根本看不到眼前的事物。」

    耶律雲這才明白其緣由,沉默了一陣道:「既然我傷好了,也該回去了,爹一定很擔心。」

    蕭白覺得有點可惜,他想讓耶律雲留下一起尋找治手的方法,但父子相聚是天倫,自己沒有理由去阻止耶律雲和父親團聚,歎道:「好吧!等我當值的時候就送你回去。不過既然來了,就隨我去逛逛,你不是也想看一看天界嗎?」

    耶律雲笑道:「是啊!我連鎮都沒見過,真想看看天上的城是什麼樣子的。」

    「應該沒什麼兩樣,很多人都是從人界升上來的,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仙界哪有那麼多地方容他們,況且又不是每個人都有仙緣,只好將這些人都放在三十三天之,當然天界也有不少人被罰下去人界、鬼界,所以人數一直維持著。我原來就在人界,因為有個從未見過的遠房表親升了仙界,我才被帶到這裡做個兵,混了十幾年就混到了衛隊長一職。其實這裡連打架都沒多少,更何況打仗,所以日子過得很舒服。」

    「哦,原來是這樣子,和我在山沒什麼兩樣,只要日子過得舒服就好。」

    蕭白笑著將他拉上了虎背,便從林外躍去,山林飛逝,出了山谷後眼前漸漸出現了一個城廓,只有些人來回走動,甚至有人可以在天上騰雲駕霧。

    耶律雲看得又驚又喜,問道:「原來人真的能飛,要是我能飛就好了。」

    蕭白道:「那是雲流術,還有風捲術、羽飄術、鷹翔術、燕回術,等等都能飛,但用處並不算太,只是行動起來方便一點而已,你要是能留在這裡也能學,可惜你要回去。」

    耶律雲依然很羨慕,一直盯著天空的人看,直到蕭白催促方才肯走。耶律雲記得父親說過城池附近有很多田地,眼見卻沒有農地,因而好奇地又問:「怎麼沒有農田?都打獵嗎?」

    蕭白見他說的好笑,不禁莞爾,笑道:「這裡沒有人生產,雖然我們也會餓,但想要食物很容易,所有的人一來便會最簡單的天食術,便能將草木變成食物,能力越高,食物越好,根本不用生產,就連初生的嬰兒也會這種術。」

    耶律雲笑道:「想吃什麼就變什麼,真的不錯,蕭叔,你也應該會變食物,為什麼還要下去吃野味?」

    蕭白尷尬地道:「我練得是金符冊,天食術這種天術沒怎麼練,所以只能變些米飯、青菜,而且這個天食術很特別,一定要自己變出來的食物才能吃,其他人變的食物吃到嘴裡只會變成一堆沙子。我不想花時間去練天食術,所以才會被逼下去人界偷野味吃。」

    耶律雲聽得天界如此有趣,更是好奇,催促道:「我們快點去看看吧,不然沒時間了。」

    蕭白點了點頭道:「前面便是撥雲城,我家就在那裡,到我家去看看吧!」

    胯下白虎聽在耳,四腿飛縱,一躍竟然可達十丈之遠。

    耶律雲輕輕地拍了拍虎背笑道:「原來你這麼厲害。」

    白虎被他這麼一讚,立時得意不已奮力地狂跑了起來,使耶律雲有穿梭雲霧之福

    蕭白呵呵笑道:「這賊虎聽了兩句就囂張了起來,回去見到青龍還不是一樣。」

    白虎聽到青龍兩字頓時又鬥志立消,沒精打采地慢慢地走著。

    耶律雲好奇地問道:「青龍是什麼?」

    蕭白道:「青龍也是坐騎,但這只賊虎總是羨慕青龍能在空飛行,一直都不服氣,卻又比不上人家,因此才會變成這樣。」

    耶律雲笑了起來,白虎很不高興,邊走邊擺弄著身子以示抗意。

    隨著城廓越來越近,耶律雲終於看到了天界的城池,青灰色的磚牆,高的城門。對於耶律雲來說,每一樣都是新奇地事物,他索性跳下虎背,每走兩步便停步駐足觀看。

    蕭白知道少年心性對新奇的事物總是留連忘返,因而陪著他先在城外轉了一圈,邊走邊介紹不同的事物,逛了半天才走向城門。

    剛到城門,便見守門的天兵揚手向蕭白打招呼,笑道:「蕭哥,你可回來了,恭喜你,上頭下了命令,要升你的官,快回家吧!」

    蕭白驚失色,急聲問道:「派了什麼差事給我?」

    士兵搖了搖頭笑道:「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是好差事。」

    蕭白強笑了一下,趕緊催著白虎往家趕去。陞官意味著不能再守天門,如此一來耶律雲便無法回家,不由得他不擔心。

    耶律雲見他眉頭深鎖不敢多問,默然地看著四周的街景,街上有不少人騎著古怪的坐騎,青蛇白象,玉獅銀狼,應有盡櫻人雖不少,但誰也沒有留意耶律雲,只有幾個與蕭白相熟的人打了幾聲招呼。

    轉過兩個街口,白虎來到了一處民宅之前停了下來,蕭白跳下虎背指著面前的宅子道:「這裡就是我家。」

    耶律雲抬頭打量了一下,房子是灰色的磚石搭建的,比起耶律雲一直住的木屋要好的多,他不禁讚歎道:「要是爹能住這種房子就好了。」

    蕭白笑了笑,道:「其實想要更好的房子並不難,只是住慣了,也就無所謂了。」說罷便走上去推開宅門。

    忽然,一個少年像風一樣衝了出來抱著蕭白的腰笑道:「爹,您可回來了,娘正找您呢,嘻嘻,爹要陞官了。」

    蕭白拍了拍兒子的腦袋,然後急步衝了進去。

    耶律雲知道蕭白有個獨子叫蕭天長,眼前這少年一定就是蕭天長。但他來到陌生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門口想進又不敢進。白虎似乎明白他的想法,扯著他的衣服便向房裡走去。

    蕭天長也盯著這個陌生少年許久,忽然嘻嘻一笑,心地看了看四周,聲地問道:「你就是爹所說的雲吧?」

    「嗯!」耶律雲靦腆地答道。

    「跟我去玩。」蕭天長伸手去拉耶律雲的手,忽然發現自己一手抓到了一個空蕩的袖子,立身不穩便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同時也把耶律雲的袖子扯了下來。

    他呆呆地看著手上的半節袖子,又看了看耶律雲,似乎在驚歎這個與自己一樣的少年為什麼只有一隻手。

    耶律雲見他如此,伸出右手去拉他,笑道:「沒嚇著你吧?」

    蕭天長驚奇地盯著耶律雲的斷臂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耶律雲本有些不自然,但見他十分和氣也沒了拘謹,神態輕鬆地瞥了一眼斷臂,淡淡地笑道:「我的手斷了,蕭叔沒說嗎?」

    蕭天長搖了搖頭,滿臉可惜地拉著他進了宅子,然後把門關好,忽然衝著耶律雲笑了笑道:「沒關係,練好了天術就行了。你多了?」

    「十五。」

    「和我一樣,今年我一定要得到天冊,以後就可以像爹一樣練習天術了,你也去嗎?」

    「什麼天冊?」耶律雲一臉愕然,聽不懂蕭天長在說什麼。

    蕭天長更是吃驚,也一臉愕然地問道:「你竟然連天冊都不知道?」

    耶律雲搖了搖頭。

    蕭天長拉著他走到院的石凳上坐下,慢慢地解釋道:「天冊是最基本的天術,天界裡每個人都會遇上天冊,有的高深,有的淺顯,像是隔壁的牛哥,他上次得到了煉鐵術,所以一輩子都只能煉鐵了,不過他的鐵器真的不錯,街坊都贊。還有田叔,他得到的是裁衣術,練到現在,連閉著眼睛都能制好一件衣服。像我爹練的金符冊,是一種的攻防術,因此就做了天兵,現在是衛隊長,將來也許可以做天將,甚至去仙界做仙將。」

    「這麼說得到什麼,一輩子就要做什麼?」

    「一般是這樣,不過就算是裁衣術也分了很多等級,像是麻衣術、羽衣術、風衣術、天衣術等,只要人們苦練,就算是普通的天術也能有作為。聽說有個裁衣聖人,他可以做出各種不同的衣服,甚至水火不侵,刀槍不入,還能化解其它天術,因此去了仙界。所以當人們得到天冊時就會明白他們有什麼樣的使命。況且這裡又不愁吃,得到的報酬也只是買些衣物而已。」

    「報酬?這裡也要花錢嗎?」

    蕭天長見他問的有趣,嘻嘻笑了起來,道:「當然,我雖然沒去過人界,但聽爹說過,其實這裡也沒什麼不同,只是萬物都可用天術做成,所以只要苦練便可得到想到的東西,不像是人界,物資太少,所以需要競爭才能得到。這裡受天庭管理,玲瓏帝是玲瓏天的主宰。不過,這裡雖然不用為食物煩惱,但其它的東西還是需要的,衣物房子器具等等都是必須的,所以才會有各行各業,當然,他們不需要材料,只要天術達到一定的等級就能製出高明的東西。」

    耶律雲很感興趣,又問道:「你想做什麼?」

    蕭天長想都不想就興奮地答道:「我要登仙界,自然是要最好的天術,聽說有玄天簡,仙步卷,渾靈符等等,只要等得到其之一我就心滿意足了。」

    耶律雲只是笑了笑,心裡清楚自己是人界的人,所以不存有任何幻想。

    此時蕭白走了出來,臉色有些凝重叫道:「雲,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事要說。」接著便拉著耶律雲走進了右廂。

    房的擺設很普通,但在耶律雲的眼卻猶如到了皇宮,四處都有令他驚奇地東西,就連紙墨筆硯等平常之物在他眼都是神奇的東西,一直吸引著他的目光。

    蕭白拉著耶律雲坐了下來,臉有愧色地道:「雲,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耶律雲只顧著看四周新奇地東西,隨口應道:「什麼事?」

    蕭白歎了口氣,道:「我突然被調了職,不再守天門,所以沒辦法現在讓你回人界去。」

    耶律雲呆了一呆,驚呼道:「你是說我以後都要呆在這裡?」

    蕭白搖了搖頭道:「不是的,我只是暫時調職,因為十年一度的天頂仙緣會將要開始了,我受命帶著撥雲城的青年去天頂赴會,並要留在那裡協助管理,等仙緣會完了才會回來。」

    耶律雲有點失落,想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父親,心裡十分傷感,呆了一陣,忽道:「我不能就這麼下去嗎?」

    蕭白解釋道:「不行,你的身份若是暴露了,你和我都犯了天條,會被流放魔域或者被貶下冥界。這樣你回去的機會更少,說不定要幾十年,不如暫時留下,然後我再偷偷放你回去。」

    耶律雲有點無奈,問道:「蕭叔,我要等多久才能回去見爹?」

    蕭白想了想道:「三年吧!天頂仙緣會十年一次,但只開三年。」

    「三年!」耶律雲十分掛念父親,想到要分別三年,心就有些不樂意。

    蕭白對於此事心一直有愧,但事情已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如此安排。

    耶律雲知道事已至此想回去也不行,垂頭喪氣地道:「那就只好這樣了。」

    蕭白看著耶律雲的斷手忽道:「雲,你十五歲了,不如你也去吧!剛才天長應該告訴了你天冊的事,你也可以去碰碰運氣。」

    「我?」耶律雲愣住了,一臉茫然地看著蕭白。

    蕭白解釋道:「天頂位於玲瓏天的央,十年一開,十五至二十五歲的青年都可以進去三年,從而尋找仙緣,這三年的時間決定了一個人的將來,人們會找到不同的天冊,其記載了各種天術,有的高明,例如天樞經,例如打鐵術、製衣術。我當年得了金符冊,所以才有今天。反正你在這裡也是等,不如和天長一起去天頂碰碰運氣,也許能得到令手復原的方法。」

    耶律雲心道:「是啊,在這裡白費時間還不如跟去看看,就算得不到什麼也能與蕭叔一起。況且這裡我人生地不熟,萬一敗露了行跡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蕭叔。」想到此處就點頭答應了。

    蕭白很高興,拉著耶律雲來到了客廳,蕭天長正為要去仙緣會而感到無比的興奮,挨著母親又說應。

    蕭白將耶律雲帶到兒子面前,溫言道:「天長,十天後就要出發去天頂了,雲會和我們一起去,他斷了手,一路上你要多照顧他啊!」

    蕭天長拍著胸口應道:「爹放心,我會照顧他的,不過天冊就不能幫他了。」

    蕭白笑道:「能否得天冊乃是仙緣,你也別抱太希望,說不定一無所得。」

    蕭天長撅著嘴道:「不會的,我相信自己一定會有仙緣,我還要去仙界看看呢。」

    耶律雲忽然一臉尷尬,靦腆地道:「蕭叔,我不識字,就算得了天冊好像也沒什麼用。」

    蕭家三人愣了一下,都笑了起來,蕭天長更是笑得滾到了母親的懷直叫肚子疼。

    耶律雲茫然地問道:「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蕭白笑道:「天冊不是用眼睛看的,是用心讀的,就像當年我無意找到了金符冊,還沒看,它就化入了我的體。只要想看就會出現在腦,而且一定會讓我們明白,不過練得好不好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原來如此。」耶律雲恍然悟,不好意思地道:「我的見識太少了,你不要見怪,蕭叔叔,有空能教我識字嗎?」

    蕭白呵呵笑道:「好啊,十天後才上路,這幾天我盡量教你。好了,你們去玩吧,不過不許出去,免得雲的身份讓人家知道了。」

    「知道了,爹。」蕭天長笑著拉著耶律雲去找白虎玩摔跤,耶律雲從來沒有這種朋友,因而玩得很開心。

    蕭白的妻子江妍看著院的耶律雲忍不住歎道:「年紀就要受這種罪,真難為他了。不過這事要心啊,犯了天條受罰可不淺。」

    蕭白自責地道:「是我連累他斷手,如今又連累他與父親分開,我有責任照顧他。我帶他去天頂就是為了想讓他找到修復左手的方法。他可是連天食術都不會,我們怎能忍心不照顧他。」

    江妍見丈夫態度堅決,沒有再說什麼,其實她也很喜歡這個少年,因而只是囑咐道:「一切心。」

    撥雲城等待去天頂的人不在少數,還有不少人陪同而去,都打算聚在一起出發,所以便約了十日後出發。

    蕭白怕耶律雲出去會被人看破,因而將他留在宅,並開始教他識字。對於耶律雲來說,沒有比識字更重要的事情,山村的村民沒有一個人識字,因此在賣山貨皮毛時常被壓價,這是所有村民都引以為憾的事情。耶律虎也常常為了不識字而在耶律雲面前歎氣,所以耶律雲的腦便有了識字的強烈願望,此時見有機會學字更是半步不出房門,終日學字。

    他沒有絲毫留戀天界的意願,只想著早點回到人界,守在父親身邊,因而在讀書學字的時候也不忘練習右手,即使左手不復也能生存下去。

    蕭天長只想著練天術,對學字看書一點興趣也沒有,對耶律雲日夜不停地苦讀覺得十分驚訝和不解。唯一令他感興趣的是耶律雲每天都苦練單手槍,蕭天長自然就成了他的最佳對手,每日清晨和晚上都要打上一架。

    對於兒子的想法,蕭白並沒有責怪他,畢竟兒子身在天界,自然是無法明白人界生存的苦處,所以他只是略略歎息。一方面則對耶律雲更加喜愛,因為他從耶律雲的身上看到了很多優秀的特質,對人友善,樂天知命,性格溫雅卻又堅韌不拔,骨子裡還隱藏著一種狠勁,這些加起來就是成功的重要因素,因此他總覺得耶律雲必定會成為人物,只是不知在人界亦或天界。

    而江妍也越來越喜愛耶律雲,把他當成兒子看待,照顧得無微不至,使耶律雲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母愛。

    十日後是他們出行的日子,蕭白領著耶律雲和蕭天長一早便告別了江妍,來到了城北的空地上。此時空地已是人山人海,多是十五至二十五歲的少年,還有前來送行的父母。所有的人都知道此行對自己的一生有多麼重的影響,因此沒有人敢掉以輕心,只有耶律雲一個人無牽無掛,也沒有期待什麼,只想著怎麼利用這三年時間多學點東西。

    雖說天界平和、天條很嚴,而人類的私慾也化去半,但終究難免有些異類,四處有很多妖獸出沒,因此才有護衛隊。

    耶律雲一生都沒見過這麼多人聚在一起,此時有點坐立不安的感覺,伏在蕭天長的耳邊聲道:「好多人啊!」

    蕭天長這十天裡與耶律雲混得很熟,已把耶律雲當成親生兄弟。見他這般模樣笑道:「別慌,每人都有自己的仙緣,硬搶是沒有用的,況且這次只是開門的天冊,若是練好了還有更厲害的,沒必要去爭什麼。」

    耶律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但心依然有點不安,伸手摸了摸腰間的短刀,緊張的心情才稍稍放鬆了下來。

    過了一陣,待人已到齊,隊便開始向北出發了。

    不只是撥雲城,整個玲瓏天都因天頂仙緣會而震動了,四面八方都有人趕往天頂,所以人越聚越多。一路上,少年們像是郊遊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定。

    耶律雲一直跟在蕭白的身邊,一半的時間他用來學文練字,另一半的時間則與蕭天長練槍。為了日後做準備,他不得不苦練。對他來說,唯一的問題便是吃飯,其他人都可以用天食術自製食物,唯有耶律雲每日找些野果充飢,這裡的野果清甜味美,幾個下肚也就飽七八成。

    蕭白是練槍的,在軍有不少朋友,所以向他們要來了使槍的心得,這些寶貴的知識使耶律雲的鍛練如虎添翼。無論是力量還是技術,他都與蕭天長相差甚遠,一則是天界之人沒有濁氣的侵擾,所以力量和速度都有明顯的優勢,每一擊都很有威力。

    固然,這對於其它天界人來說沒有什麼特別,但對耶律雲來說卻是個巨的挑戰。但耶律雲的韌性和狠勁使他從一次次失敗爬了起來,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實力也在迅速地增長著。

    離開撥雲城過了一個月後,他已經能與蕭天長戰成平手,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事,就連蕭白也吃了一驚,也為耶律雲感到驕傲。然而,以耶律雲的身手下到人界一定不同凡響,但若想在天界立名,就顯得十分不足了。

    這日,人群來到了霞湖旁休息,有的搭營,有的安帳,有的去找城鎮,紛亂不已,蕭白等護衛隊忙著安排著一牽

    耶律雲坐在白虎背上剛讀完書,伸了伸懶腰,抬頭一看,就見眼前波光粼粼,金光滿灑在湖面,微風吹過,帶起了一片片金色的漣漪,一圈圈直往遠方飄去。突然幾聲水響,波光亂,原來是許多貪玩的少年跳入湖嬉戲。安靜的湖面頓時被一陣陣哄鬧聲所蓋,憑添了一絲生的喜悅。

    耶律雲也走到了湖邊,伸手入水試了試,立即感到湖水冰涼,十分舒服。看著面前嬉戲的少年們,他也很想參與,但他不敢,也不想節外生枝,因此他提著從蕭白那裡取來的銀槍,沿著湖面向湖左側的樹林走去。

    白虎忽然撲了上來,將他馱在背上,這些日子耶律雲學會了與白虎說話的方法,所以能聽懂虎語。

    「去找食物嗎?我陪你去。」

    耶律雲笑道:「好啊!」白虎清嘯一聲便往林撲去。

    一入樹林,立刻感覺不一樣,林內十分寧靜,樹木彷彿將所有的聲音都吸去了。

    耶律雲很快就找到了幾顆果實,由於身份的特殊,他不敢惹事,便想回去。

    忽然聽見白虎向著林內猛地咆哮了起來,似是有什麼東西在挑釁。

    耶律雲心生疑,提著槍心翼翼地向林內探去,白虎忽然扯著他的衣服,告訴他林有危險。耶律雲聽了不敢不信,只好停步轉身往回走。就在此時,一條彩妖蛇忽然從林竄了出來,盤縮著身子準備向耶律雲攻擊。

    再次遇上這種厲害的毒蛇,耶律雲有點不安,看了看空蕩的袖子,不由怒從來,右手挺槍對著蛇頭的方向,道:「賊虎左邊。」

    白虎對於這種毒物又恨又懼,雖然它的能力不像耶律雲那麼脆弱,但被蛇毒噴上也要痛上一段時日,所以心翼翼地守在彩妖蛇的左側,虎視眈眈地盯著蛇頭。

    耶律雲也慢慢地將身子移到蛇的右側與白虎成犄角之勢。

    彩妖蛇似乎不把這一人一虎放在眼裡,腥紅的舌頭不停地伸縮著,像是在示威挑戰。

    耶律雲比彩妖蛇更有耐性,一直沒有動,像白虎一樣弓著身子,蓄勢待發,手上的槍輕輕地晃動著,隨時準備攻向蛇頭。

    白虎的耐心反而沒有耶律雲好,等了一陣見雙方都沒有進攻便有些急躁,不停地低聲咆哮以示挑戰。

    慢慢地,彩妖蛇也開始沒有了耐性,身子緩緩地移動著。

    這時白虎已經忍耐不住了,吼一聲便張著血盆口向毒蛇咬去。

    耶律雲見白虎動了不敢再等,只好也刺出手的銀槍。

    彩妖蛇見兩邊進攻絲毫沒有慌亂,首先噴出了毒液逼開白虎,接著掃出蛇身直擊耶律雲。

    耶律雲騰身而起讓過蛇身,接著手銀槍猶如銀龍般飛出,劃出一道銀色彎月直挑蛇目。

    白虎也張牙舞爪撲了上來。

    彩妖蛇見首尾難顧,只好向前竄出,試圖避開攻擊,卻被白虎狠狠地咬住蛇尾。彩妖蛇發了怒,回頭便向白虎噴出毒液。白虎知道毒液的厲害,立即跳開,但牙齒一直緊緊咬著蛇尾不放。

    耶律雲趁著機會迅速反擊,槍尖在彩妖蛇的七寸處狠狠地刺了一槍,雖未能刺穿蛇鱗,卻也擊的彩妖蛇疼痛不已,不停地在地上翻騰著。

    「上!」耶律雲喝聲與白虎一起衝上去。

    白虎緊緊地咬著彩妖蛇的七寸,使它無法噴毒,耶律雲則跑去踩住蛇腹,然後狠狠地刺了下去,誓要為自己的左臂報仇。

    槍尖一下便刺破了柔軟的蛇腹,耶律雲用槍又在蛇腹內絞了幾下,使之腸穿肚爛,不到片刻便僵直不動了。

    耶律雲累得氣喘吁吁,滿頭汗,但臉上卻滿是笑容,作為一個獵人,戰勝一直無法對敵的獵物是一件極興奮的事,同時也證明了自己就算只有單手也能掃平一切危險。

    白虎忽然問道:「蛇肉好吃嗎?」

    耶律雲愣了一下,笑道:「蛇肉比起山豬好吃多了,只是這東西毒性高,不知道能不能吃。」

    白虎在蛇屍旁轉了一圈,道:「不如我試試,反正毒不死我。」說罷便在蛇腹上咬了一口。

    吃完了還意猶未盡,又咬了一口。

    耶律雲自上到天界就沒吃過肉,此時見四周無人,嘻嘻一笑,道:「今天可以飽口福了。」接著讓白虎咬掉蛇頭,然後拖著蛇身向樹林深處走去。

    白虎清嘯了一聲,笑呵呵地跟在耶律雲身邊。

    來到林,耶律雲忽然想起沒有火,撅著嘴犯起愁來,忽然想到了趙叔教過鑽木取火的方法,於是跑到樹取了許多枯葉和樹枝。雖然沒有了左手,但他赤著腳,將一根樹枝放在枯葉上,然後雙腳夾著另一根不停地搓動,右手則扶著桔葉上的樹枝。這種做法十分消耗體力,他搓了片刻便覺得雙腿又痛又酸,腳底也因摩擦而生出了水泡,又被擠破了,痛入心扉,滿頭汗。

    他不斷的搓著,很多次都冒出了煙,但他的反應不夠快,來不及吹火就熄了,因此失敗了無數次,夾著木條的地方換了又換,腳底也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不是被擦破了流血,就是水泡破了出水,但他仍咬著牙繼續下去。

    「成功了!」看著腳下的枯葉冒出了火,他高興地跳起來,可腳剛落地又疼得叫了起來。

    白虎也為他感到高興,上竄下跳,見耶律雲的腳下有傷,便用舌頭在他的腳底舔了舔,傷口頓時便不疼了。過了一陣子更是痊癒了,喜得耶律雲讚道:「真行,你要能跟我回去打獵就好了,一定能獵到更多的獵物。」一向自誇的白虎立時得意吼了起來。

    片刻後,烤蛇肉的香氣便飄了起來,一人一虎坐在火堆旁狂吃,蛇肉鮮美可口,酥香美味,吃進嘴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耶律雲吃了十幾年的野味,覺得天界的野味果然不同凡響。

    「雲,你在幹什麼?」

    聽到後面有人叫喚,耶律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蕭白。

    原來蕭白見白虎和耶律雲都不見了有點擔心,所以就出來尋找,想不到耶律雲和白虎正一起烤肉吃。

    耶律雲見是蕭白,立時放下心來,笑道:「叔叔,新鮮的蛇肉,一起吃吧!」

    肉香陣陣,蕭白聞到香氣也忍不住饞了,但臉色卻是十分凝重,歎道:「雲,在這裡殺生是罪。」

    耶律雲愣住了問道:「為什麼,難道讓蛇吞了我不成?你不是說妖獸可殺嗎?」

    蕭白也坐了下來,搖了搖頭道:「這是我的疏忽,這種蛇雖然毒,但它只是普通的動物,不是妖物,也不會咬人。若非如此,上次在天界我就殺了那蛇。想必是你身上的濁氣又生,被這蛇察覺到了,因此才會攻擊你。在天界,就算是妖獸、魔獸,只要不傷人,我們也不允許殺害,而且殺罪是天界最嚴重的罪行,要受重罰。」

    耶律雲擔心地問道:「這可怎麼辦?」

    蕭白歎道:「沒辦法,只能見一步走一步,好在你將要入天頂三年,然後我立即送你下去,這樣也許就沒有人發現了。」

    耶律雲看著眼見烤熟的蛇肉,忽道:「既然吃了就多吃點,叔叔你也吃吧。」

    蕭白歎了口氣,見事情已經發生了,多言無意,笑道:「看著這麼香的蛇肉,不吃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呵呵,我還從來沒吃過天界的肉,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呢。」說罷扯下一塊蛇肉口吃了起來。

    吃了半晌,耶律雲捧著一個斗的蛇膽問道:「叔叔,蛇膽是好東西,你吃吧。」

    蕭白尚未回答,林裡突然竄出一隻紅色的狼,身上的毛很長,全是火紅色,看上去就像是火焰,一對磷火似的眼睛閃動直射向二人一虎。

    蕭白驚得叫道:「雲快退,是火妖狼,它是魔獸,我們敵不過。」

    耶律雲見蕭白面色凝重,知道這只火妖狼必定非同凡響,提著槍疾速倒退,讓開了一段距離。

    白虎見到這只火妖狼也不敢意,退到蕭白的身邊,血盆似的口張,露出鋒利虎牙,尾巴高豎著,兩隻虎眼顯露出綠瑩瑩的凶光,緊緊地盯著火妖狼。

    火妖狼的兩隻狼眼像星星一樣明亮,傲然掃了二人一虎後,搖擺地跑到火堆旁一口便吞下了那顆蛇膽。

    耶律雲和蕭白對視了一眼,這才知道原來是蛇膽吸引火妖狼。

    火妖狼吃下了蛇膽似乎變得凶狠了許多,忽然張狼口向他們噴了一團烈火,其的火心部份竟是黑色的,十分妖異。

    蕭白拉著耶律雲疾退,火過之後,草地上竟然寸草不留,變成了一堆黑土。

    耶律雲嚇了一跳,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蕭白沉聲道:「火妖狼吃了毒膽,所以火有劇毒,千萬不要讓一絲火星碰到身體,不然一定沒命。」

    耶律雲沉著地點了點頭。

    火妖狼似乎餘興未盡,追著兩人噴火,好在白虎的速度極快,背著耶律雲來回閃避。而蕭白的輕身功夫很好,可以在樹木之間來回跳躍,避開毒火的攻擊。

    耶律雲見長此下去不是辦法,心念一轉,忽然跳下虎背,返身向火妖狼迎去。

    蕭白剛逃過毒火,見耶律雲跑向火妖狼心驚,緊張地叫道:「別去,危險。」

    耶律雲卻很自信,堅毅地眼神直射火妖狼,有一種看不見的威勢,連火妖狼也被震懾得停了下來,死死地盯著迎面衝來的耶律雲。

    就在火妖狼張口噴火之時,耶律雲忽然向左一閃,腳剛踮地又往右跳去,使火妖狼噴出的毒火撲了空。與之同時,他將手上的槍奮力地向火妖狼的頭擲去,力貫千鈞,竟帶出呼呼風聲。

    火妖狼身子一閃想讓開,不想耶律雲在槍離手之時身子向上翻了一個觔斗,腳尖正好點的槍尾,這輕輕的一觸使槍飛行的方向完全改變,直飛向火妖狼閃去的方向。

    只聽一聲狼嚎,銀槍從火妖狼的眼部貫入了頭,火妖狼當場斃命,可當狼屍剛落地便燃燒了起來,很快便變成了個火球向林子深處飄去。

    蕭白看著這一幕讚歎不己。耶律雲走的是一招險招,無論是位置、角度、力量和時間都要算得十分準確,而最重要的是膽量和信心,一但槍刺不火妖狼,火妖狼便有足夠的時間反擊,耶律雲必死無疑。

    耶律雲看著飄去的火點問道:「那是什麼?」

    蕭白縱至耶律雲的身邊,道:「那是狼魂,只要狼魂不滅,火妖狼便有再生的機會,不過短時間內它不會再為禍了。」接著讚道:「你子的膽子也太了,什麼都不知道竟敢去挑戰火妖狼,居然又讓你成功了,連我都自愧不如,方纔那一招翻身踢槍實在精妙,無論時間、角度和力度都要剛好才能完成。」

    耶律雲嘻嘻一笑,道:「我也是試試。以後就算只有一隻手我也不怕了。」

    蕭白一直歎息不已,兩人也沒心思再吃下去,把火滅了,再把蛇肉埋在了樹林深處的土裡,這才回到營。蕭白知道必有人會發現,但事到如此只能見一步走一步。

    感謝的推薦和眾多讀者的支持,上載的文章是少了點,所以今天特發六節,以示謝意。

    下次更新時間:十點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8:57
第三章 仙缘大會

又走了約半多月後,蕭白等人終於來到天頂的外圍。由於天頂無上的地位,所以天頂附近方圓百里建有一圈高的圍牆,一共有二十四個門,都有天兵天將守護,平時不開放,只在天頂仙緣會才會開放,但只有十五至二十五歲的青年和守衛能進去,其他的人一律不許進去。

    來參加仙緣會的人們都在圍牆之外搭起了帳篷休息,等候十年一次的開放之期。

    自從殺了彩妖蛇後耶律雲更加不敢擅動,索性躲在蕭白的帳裡看書,半步不出。蕭天長每日幫他摘取野果充飢,而他最多也只是在帳外眺望遠處的天頂。

    「好高的山啊!真能爬上去嗎?」初次看到如此高的山峰,耶律雲十分驚訝。前方的山峰就像是雲的美女般,猶抱琵琶半遮面,周圍仙雲繚繞,彩霧飄浮,根本看不清山峰的真面目,不禁為之咋舌。

    「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真面目,只有去過的人才會知道裡面奇無比。而且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遭遇,應付態度的不同也會影響每個人的仙緣,所以遇上事情要心應付,不要太意。」蕭白看著山峰有些感慨,當年他便是從天頂得到了金符冊,因此才會有今天,事隔二十年,想不到又回到此地,不禁有些唏噓。

    耶律雲傻傻地問道:「萬一出不來怎麼辦?」

    蕭白笑了笑,道:「不會的,只要三年之期一到,無論你怎麼走,只要三步便會出山,沒有人例外。不過有一樣你有點吃虧,人家都有坐騎,只有你沒有,不如騎白虎去吧。」

    「噢吼!」白虎樂意地叫了一聲,自從幫耶律雲擊殺彩妖蛇後,它和耶律雲的感情是越來越好。

    耶律雲摸了摸白虎的頭,笑道:「不必了,讓天長騎吧,反正我最終要回到人界,即使得了天冊也沒多用,天長就不一樣了,他還要在這裡生活。」

    蕭白見他如此度很是讚賞,點頭道:「好吧,這三年你自己保重,若是不想尋找天冊就在那裡隨意地玩玩,畢竟這也是難得的機會。」

    耶律雲根本沒打算取什麼天冊,只是想著入山去見識一下,對於得失並不在意,所以欣然答應了。

    這時遠方的圍牆下忽然起了騷動,滿山遍野的人和坐騎一起往圍牆的入口奔去,巍為壯觀,就像是海倒流回河口一樣。

    蕭天長興奮地指著前方的入口叫道:「開了,開了,我們快上去。」

    蕭白拍了拍耶律雲的肩,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道:「去吧,別誤了時辰。」

    「是。」耶律雲和蕭天長說罷一起跳上虎背便走,白虎長嘯了一聲,飛快地向圍牆奔去。

    圍牆離天頂還有百里,兩人騎著白虎跑到山腳下才停。耶律雲忽然跳下虎背道:「天長,你先去吧,我想走一走。」

    蕭天長知道他在讓虎,感激地道:「好吧,我先走一步,三年後見。」白虎也在耶律雲的身上蹭了蹭以示告別。

    耶律雲笑著點了點頭,他扛著那桿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在最後面,身邊很快就已經沒有其

    他人。信步入山,只見四處都玉樹瓊枝,仙草神花,飛泉奔流,奇石怪潭,走在其有一種說不出的逍遙自在。

    走到半山,就見前方有山峰擋道,間有一條狹縫,只容一人通過,而狹縫左側的石壁上有七個字——「欲問仙緣莫回首」。

    耶律駐足一笑,自言自語地道:「似乎暗藏深意,難道是說進入之後不要走回頭路?」他搖了搖頭歎道:「算了,福禍自知,沒什麼好怕的。」接著快步走入了狹縫。

    就在他進入的那一剎那,天頂的景象變了,雖然四周都是山水樹木,但歸路已經消失了。

    耶律雲回頭看了一眼,笑道:「果然是欲問仙緣莫回首,歸路已封,回不去了。」

    從外看,天頂只是一座山峰,當耶律雲走在其便發現裡面的嚇人,入山之人眾多,但他走了許久都沒有見到任何人的蹤影,不禁覺得有點孤單,但終年在山林之闖蕩的他很快就適應了。

    剛走幾步,卻見江攔路,滔滔江水自腳下滾滾而去,眺望對岸,群山翠疊,如巨龍起伏。再轉身回望,樹木成蔭,異花遍地,人在其彷彿與天地一體。令耶律雲驚訝的是山峰之如何能藏有如此一條江,使他百思不得其解。

    沿著江邊峭壁,耶律雲慢慢地走著,轉出一片桃花林,面前出現一個平台,平台上有一茅屋,臨江而建,十分雅致,桃花散落,隨風一吹便四處飄零,竟將茅屋的屋頂蓋滿,成了一間花屋。

    耶律雲本是粗豪之人,這一個多月來苦讀書,識了不少字,所以有了一點書卷氣,如今沐浴在花雨之,處身於江之畔,也想起了花月之事,別有一番遐想。

    眼的落花忽上忽下,耶律雲的腦子突然閃過一絲靈光,手銀槍無意識地彈起,在這花雨之隨風而舞,上躍下伏,左旋右立,竟似是槍在舞他,而不是他在使槍,然而槍身又隨花而走,花則隨風而飄,渾然一體,猶如一副花下舞槍圖,卻別有一番美意。而耶律雲身在花雨之,迎風舞於江之畔,顯得瀟灑不羈,飄逸輕靈,人影槍花忽上忽下,忽實忽虛,雖是隨手亂舞,卻十分有節奏,就像是冥冥有人在教他槍術一般,一抬手,一頓足都深深地在他的腦海之,使他在舞槍之時竟忘卻所有凡塵鎖事。

    「桃花……一舞……千柳醉,半寸殘紅……滿頰芳……,素女……歌揚……天地老,江吟……碧水……萬春流……」

    江面上忽然傳來了斷斷續續地歌聲,悠揚悅耳,猶如天籟一般使人聞之心曠神怡。歌聲鑽入了正在舞槍的耶律雲耳,使得他呆若木雞,這靡靡之音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何時聽過,一時間滿腦思緒,竟呆立在崖邊,癡癡地凝望著滾滾的江水,動也不動。

    歌聲之,江面有艘五彩的畫舫沿江緩緩而來,一名裊裊亭亭地少女依在船頭,人影朦朧,看不清楚面貌,然而婀娜的身形,悅耳的歌聲,使耶律雲如在夢,久久不能釋懷。

    突然歌聲停止了,耶律雲也從迷夢清醒了過來,定睛凝視江面,似乎看見畫舫上的少女也在看著自己,心猛地跳了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突然從內心深處浮了上來。

    少女的影子十分朦朧,就像披了一層薄紗,看不清楚樣貌。耶律雲的心底跳出一種焦急,一種衝動,一種渴望,似乎看不到少女的真面目是天的損失。此時,竟然有一種力量使他扔下銀槍,不顧一切地縱身往崖下的江面跳去。就在他跳起的那一刻,眼前忽然一黑,江水,畫舫,少女什麼都看不見了,不禁嚇得聲叫了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當他的眼睛再見光明之時,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竹床上,舉目四望,原來身在一座茅舍之。

    「我在哪兒,難道那是夢嗎?」耶律雲的腦又想起那悅耳的歌聲和動人的身影,心裡又是一陣羈動,猛地跳了起來便衝到屋外,卻見面前依然是那條滾滾而去的江,空依然飄著花雨,腦又出現了那段槍舞,依佛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

    耶律雲再次隨著花雨舞槍,又聽到了透心的歌聲,也見到了畫舫和少女,結果還是不顧一切地跳了山崖……

    「這次一定不能再跳。」第十次醒來的他發誓般叫了一聲,但心裡依然十分想見到那朦朧的身影。坐在竹床上想了片刻,他忽然奔出屋外,這次他不敢再站在崖邊等候,而且急奔而下,希望找到一條山路可到崖下的江邊。

    不知跑了多久,他終於找到了直達江邊的山路,心的喜悅就像是要破心而出一般,幻想著如何才能見到那朦朧的倩影。

    來到了江崖的草地,他忙不迭地四處張望,希望早一些見到畫舫的蹤影。他心忖道:「這次一定不會再重複了。」

    當他抬頭一看,卻見桃花依然從崖上飄下,灑落在頭上,身上,地上。手的槍也再次動了起來。

    「桃花一舞千柳醉……」動人的歌聲又響了起來,他停下手來,揚首眺望,果然見到畫舫緩緩飄來,那迷人的倩影再一次飄入耶律雲的耳。

    這次他看得真切了些,似是看到了船頭少女依稀的容顏,可如何看都無法再看得清楚一些。他沉迷了,雙腳不知不覺踏入了江水之,直到江水沒頂……

    第十一次醒來的耶律雲終於沒有再踏出茅屋,而是坐在床上靜靜地思考著自己為什麼一直重複著這段奇特的遭遇。江面上又傳來了動人的歌聲,他的心神又被撥動了,雙腳竟然不自由自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茅屋之外,但他知道,只要踏出門檻,同樣的事情還會再次發生。骨子裡的那股狠性又暴發了出來,倒轉槍頭,在自己的左臂上刺了一下,痛楚使他的精神立時清醒了。耳邊的歌聲依然,他又坐回竹床,用心跳去抗擊歌聲的誘惑。

    一下,一下,開始的時候,他的身子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動,但隨著一遍又遍的鍛練,最後,他終於能平靜地聽完整首歌。此時,對於耶律雲來說,歌聲雖是動人,但他只抱著欣賞的態度,沒有再沉迷下去。

    慢慢地,他的精神完全地平復了。

    「五音迷神,五色迷魂,我終於克服了。」耶律雲忽然說了一句連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話。然後他便站了起來,提著槍慢步走出茅屋。

    四周風景依舊,但他的心境卻完全不同,看著舞動著的花雨,腦子裡出現的竟是一招招的槍式,正是剛才來自桃花飛舞的槍法。他笑了,槍也隨著他而動,將這桃花槍法舞動起來,那花雨之的意態竟然比往夕更加動人,竟似是江河在伴舞,地在跳躍。

    慚慚地,他已經全心投入槍術之,竟連飄來的歌聲也充耳不聞,心無旁騖,槍也越使越熟,不但沒了槍影,就連人影也化入槍影之隨之消失了。

    「好美的槍法啊!」

    心無旁騖的耶律雲竟聽到了令他心顫的聲音,一直迴盪在耳邊,竟比那歌還要動聽,使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抬頭望去,便見一名婀娜的少女依著茅屋而站,雖是距離很近,但少女的身邊裹著一團迷霧,還是朦朧一片,看不真牽

    「禰……禰是誰?」耶律雲的臉忽然紅了起來,靦腆地問道。

    少女並沒有回答,只發出了仙音般的笑聲。

    耶律雲忐忑不安地走向少女,想看清楚,可當他剛邁出一步,少女忽然消失了,只留下一絲餘香。

    「禰在哪裡?」耶律雲悵然若失,忍不住向著江高聲叫喚,回音飄蕩,卻再也見不到少女的俏影和遠去的歌聲。

    耶律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癡癡地凝望著江,希望舊夢重溫。這時的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克服所謂的五音迷神、五色迷魂,只不過是加強了自己對心性的控制而已,此刻不免悵然若失。

    等,等,等,不知過了多少時日,畫舫和少女都沒有再出現了,耶律雲的神情越來越頹喪。

    一瓣桃花慢慢地飄了下來,正落在了耶律雲的鼻尖上,他下意識地想用左手去撥,當空蕩的袖子拂過面前,他就像是被電擊一樣立時跳了起來,痛失左手給他的刺激太了,就像一根針似的刺痛了他,也刺醒了他。

    耶律雲眺望江面,喃喃地道:「我這是幹什麼?對了,少女,桃花,那是夢吧,我不能這麼沉迷下去了。」抬頭看了看四周的景象,他尋思著:「這裡太邪了,還是趕快離開吧,不然三年都會在這裡做夢。」

    下了決心後,往日輕鬆的態度再次出現在他的臉上,似乎幻夢已被洗盡,耶律雲又恢復了自我,向著江笑了三聲,然後扛著銀槍向山下走去。

    幻影真能消失嗎?

    一路向西走了許久,眼前有一山擋道,路已隱,直沒入山。耶律雲撥開草叢,就見前方有一個山洞,遠遠地望去,洞的深處有一處亮點,似可從此穿過山。

    耶律雲心嘀咕了起來,若不走山洞,似乎無路可進,但山洞陰深,涼風吹出使他一連打了幾個冷噤。

    「不管了,反正三年一到都能出去,進去看看也無所謂,說不定裡面很舒服。」一向樂觀勇敢的他輕笑著步入了山洞。

    山洞除了遠處的光點外,沒有一絲光。耶律雲心翼翼地向亮點走去。當他隨意地望向左側時,發現原來該是石壁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團團綠色的影子在空飄來飄去。耶律雲好奇地駐足觀看,當一個綠影飄到他面前,他這才發綠影長著一張人臉,不禁為震驚,問道:「你是誰?」

    綠影冰冷地回答道:「鬼。」

    耶律雲並沒有受到驚嚇,反而仔細地看了看,笑道:「做鬼不錯啊!不用走,可以飄。」

    耶律雲的話令鬼嚇了一跳,問道:「世人多怕鬼,你為何不怕?」

    耶律雲笑道:「聽說鬼是人死後形成的東西,我死後也會變成鬼,難道我要怕我自己嗎?」

    鬼說道:「這話不錯,當年我怎麼沒想到呢!可憐我就是被鬼嚇死的。」

    「你叫什麼名字?」

    鬼歪著頭想了想道:「就要轉生了,以前的名字不必想它,叫我鬼吧!」

    耶律雲覺得有趣,嘻嘻笑道:「鬼,你在這裡幹什麼?」

    「沒事可做,等著轉生重入人世。對了,反正你剛來,不如我帶你去看看鬼域如何?」

    耶律雲想都沒想就隨口答道:「好啊!」

    鬼飄在他的身側指了左前方道:「跟我走。」說罷便在前面帶路。

    耶律雲好奇地左看右看,四周十分昏暗,雖然也有些道路樹木,但看不真切,只能看清不少鬼來回飄蕩,他好奇地問道:「做鬼都是這樣嗎?」

    「不是,鬼域只是人界和冥界之間的一個地方,死去的人或者被貶的人都會來到這裡候審,有的轉生,有的去冥界,有的要入地獄受苦。」

    「冥界是什麼?」

    「冥界很,與人界沒什麼分別,有山有水,有城有寨,冥人其實才是真正的鬼,所以又稱鬼族。可惜我將要轉生為人,不然一定去冥界看看。」

    走著走著,這一人一鬼來到了一座殿之前,四周聚集了不少鬼魂,耶律雲抬頭一看,卻見殿前懸著一塊匾,上書三個字——「刑獄殿」。

    鬼有點怕,躲在耶律雲的身後直哆嗦。

    耶律雲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鬼指著刑獄殿道:「這裡便是鬼王治鬼的地方,從這裡下去便是地獄,苦刑極慘,我一想起來就怕。」

    「該罰就罰,沒什麼好怕的。」耶律雲抬頭細看,就見不少鬼卒押著許多魂魄進入刑獄殿,而那些魂魄都顯得十分驚慌。

    鬼見了更驚,急忙飄開,耶律雲見他如此也就放棄了進去看看的念頭。

    又走了一陣,一個女鬼突然出現在遠處,耶律雲總覺得自己見過此人,卻又想不起來。

    此時女鬼飄向耶律雲,同時叫道:「兒啊!」

    耶律雲嚇了一跳,連連倒退三步,定睛再看,發現飄來的鬼影與自己有點像,心不禁疑惑了起來。

    那女鬼飄到耶律雲的面前就哭了起來:「兒啊,娘想死你了。」

    耶律雲驚問道:「禰真是我娘?」

    女鬼掩面哭哭啼啼地道:「娘為了生你才難產而死,你怎麼不認得娘了?」

    耶律雲再也忍不住了,眼含熱淚,撲通跪倒在女鬼的面前嗚咽著道:「娘,真是您,太好了。」

    「兒啊!娘太想你了。」女鬼也蹲下身子,緊緊地抱住了耶律雲。

    「娘!」耶律雲抱著女鬼聲地哭了起來。

    女鬼掩面哭了一陣,道:「兒啊,跟娘走吧!」

    「娘,您去世了十五年,怎麼還在鬼域?」

    女鬼歎道:「娘時時思念你們父子,致使三魂不全,七魄難聚,所以無法轉生,就在這鬼域住了下來,想不到已經十五年了。」

    耶律雲道:「娘,是我和爹連累了您,讓孩兒去向鬼王求情,請他幫忙。」

    女鬼道:「那是沒用的,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我轉生。」

    耶律雲急聲問道:「什麼方法?娘快說,讓孩兒為您去做。」

    女鬼猶豫道:「這個方法十分危險,娘不想你為了娘而遇上什麼禍。」

    耶律雲堅定地道:「不,只要能讓娘得以轉生,孩兒萬死不辭。」

    「好孩子,不愧是娘的好兒子。要想讓娘聚三魂收七魄就必須拿到鎖魂玉和定魄石,可惜娘只是個孤魂野鬼,沒有法力,根本拿不到這兩樣東西。」

    「鎖魂玉和定魄石?娘,您告訴孩兒這兩樣東西在何處,孩兒這就去想辦法。」

    「鎖魂玉和定魄石都在陰靈山。」

    「娘,請帶孩兒前去。」

    「跟我來吧。」

    耶律雲回頭去看鬼,卻找不到他的蹤影,只好作罷,跟在母親的身後向陰靈山走去。

    一路上,女鬼一直在誇兒子孝順,耶律雲第一次見到母親自然十匪奮,拉著母親說個不停。

    走著走著,眼前出現了一座山,不算太高,但山上飄著黑雲,十分詭異。

    女鬼忽道:「娘不能進去了,你自己進去吧,一切可要心。」

    耶律雲點了點頭,道:「娘,您就在這裡等我,我一定把鎖魂玉和定魄石取回來。」接著扛槍走入了山路。

    剛入山路,四周都發出了淡綠色的光,而且有一種迷人的香氣,令耶律雲感到十分舒服。

    「什麼東西這麼香?」耶律雲一邊嘀咕著一邊向前走,繞過林路,忽見前面綠光盛。他感驚奇,急走了兩步便衝出樹林。只見前方有一個殿,整座建築物都閃著瑩瑩綠光,

    耶律雲好奇地看了看,心道:「難道這就是娘所說的地方?」想到為母親做事,他心就變得一片火熱,十五年來都沒有見過母親,突然見面的那炙奮的感情刺激著他熱血沸騰,因而想都沒有想就跨入了殿。

    當他的腳剛步入殿,身前身後的景象全都變了,富麗堂皇的殿變成了陰森的煉獄,四周陰火飄浮,冷風陣陣。面前是一條幽深的信道,不知通向何處。信道的兩側各有一排柱子,但柱子不是用石做,也不是用木做的,而是像用一個個的人疊在一起,直到頂端。

    順著柱子往上看,耶律雲又嚇了一跳,因為朦朧似有萬千頭顱被懸在半空,面目猙獰,雙眼處那看不到底的黑洞射出縷縷青光,看得他毛骨悚然。往身後看,原來的山林已經沒有了,甚至連山路都消失了,看到的只是一個巨的斷崖,下面漆黑一片,看不到底。

    耶律雲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一步,腳下忽然傳來輕脆的響聲,似是碎了什麼。他低頭一看,不禁啊的一聲叫了起來,原來這條白色的長路竟是用人骨和獸骨鋪成。他的身子忽然抖了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意從腳底傳來,逐漸地慢延到腿、腿、腹、胸口,最後在腦炸開,侵蝕著他的全身,而且正在加深。

    「這是什麼地方!」他聲地叫喊了起來,彷彿叫喊能除去他心的恐懼感,聲音在空迴盪著使他更加感到陰冷。

    「我要鎮定,我要鎮定,這一定是幻覺,一定是……」雖然心不停地寬慰著自己,但懼意仍無法消除。

    因此,他忍不住狂奔了起來,可是每次腳落在道路上的時候便發出了踩碎骨頭的聲音,每一下的響聲都令他更加害怕,也越跑越快,到最後竟是亡命地狂奔,完全不顧自己將要跑到何方。

    跑了一陣,他忽然停住了,因為眼前出現了一條海,而海的水竟是血紅色的,還冒著泡,像是煮著一鍋紅色的液體,更甚的是這紅色的液體發出了刺骨的腥味,令他幾乎無法呼吸。

    「我在哪兒?我在哪兒?我在……」面對這種恐怖的煉獄之地他根本站不起來了。這時的他反而忘卻了地上的枯骨帶給他的懼意,呆呆地坐倒在地上,口不停地喃喃說著。

    如此枯坐了很久,四處景象沒有再變,也許是因為呆久了,所以他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再次打量四周,他的心底開始認真地琢磨所有發生的事情。

    天頂不是求仙的地方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地方?

    鬼域,這個地方是人死必然會去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自然會來到這裡。就像是對鬼所說的一樣,我沒有必要去懼怕一個死去的自己,說不定有一天我的枯骨也會撒在這條道之上。

    但是,我的心底還是在恐懼,為什麼我還要怕呢?我在怕什麼呢?

    紛亂的思緒在耶律雲的腦不停地晃動著,他正在尋找,尋找心底的真正的懼意,於是他又看了看四周,出現在眼前的依然是陰森而恐怖的景象,嚇得他抱著頭不敢再看。

    活在懼意之的他,想起了十五年來的喜悅,從出生開始,直到進入天頂,似乎一切都很順利,唯一有兩件事令他不開心,第一件便是自出生母親就死了,所以從來沒有見過母親。如今在天頂之見到了想見已久的母親,似乎完成了一個天的心願。

    第二件是失去了左臂,雖然天生樂觀,但失去手臂的痛苦還是難言的。這兩種傷痛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深處,由於此刻他心充滿了懼意,因此這種悲傷和痛楚才量地湧現上來,幾乎使他痛不欲生。隨之而來的是灰心失意,信心盡喪。

    看著眼前腥臭的紅色海洋,耶律雲又想到了一種解決痛楚的方法——死亡。

    這是下意識出現在腦的想法,於是他慢慢地爬了起來,凝視著面前紅色的海洋,有一種想跳下去的衝動,呆呆地在岸邊站了一會。一陣陰風吹來,左手的空袖子被刮了起來,打在耶律雲的臉上。他看著空蕩的袖子,心裡又是一陣羈動,當日為了活命不惜自斷左手,現在居然想起自殺,覺得不可思議。

    「不能讓這隻手白斷。」也許是斷手的那一刻印象太深刻了,耶律雲的心又活了起來,斷臂給了他對生存的盼望,從而又想到了母親正等待著自己帶鎖魂玉和定魄石回來,尋死之心也隨之消失了。這種進不了也退不了的窘境依然困擾著他,眼前的紅河是無論如何都過不去了,因此他決定往回出走。

    腥紅的海面上,忽然飄來了一個黑點,使耶律雲的腳步停了下來。耶律雲站在岸邊,默默地凝視了一陣,黑點越來越,形狀也漸漸地清晰了。

    「船家。」耶律雲忽然揮著手聲叫了起來,因為那黑點正是一條船,船上有一個人戴著斗笠身披蓑衣,搖著擼駕著船順流而來。船家似乎聽到耶律雲的叫聲,船開始改變了方向,慢慢地向岸邊劃來。

    耶律雲喜,心想自己的運氣還不錯,居然等到了船。

    船靠岸,耶律雲二話不說就跳了上去,笑道:「謝謝你,想不到海上居然有船。」

    船夫抬頭笑了笑,卻嚇了耶律雲一跳,面前的船夫居然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毫無差別,愣了片刻,好奇地問道:「你是誰?」

    船夫還是笑了笑,沒有回答。耶律雲坐了下來,眼睛一直盯著船夫,不明白為什麼船夫會與自己如此相像。船在寬廣的紅色海慢慢地順水而飄,船夫只是擺弄著船舵,並沒有控制,放任船飄校

    耶律雲見前方還沒見到岸,而船夫又只是笑,不肯說話,覺得十分無聊,於是上上下下到處張望,當他把頭探到船邊時,忽然發現水裡有許多人影。就在此時,無數的手臂伸出腥紅色的水面,像是在水溺求救一樣。

    耶律雲吃了一驚,但細看之下,就看到每一條手臂都發出淒厲的叫聲。他心一軟伸手欲救,誰知手剛碰到其一只手時,所有的手都突然變長了,將他從船上扯了下去。

    耶律雲被腥紅的水灌入了全身,覺得身子突然重了許多,不是形體上的重,而是思想上的沉重,似乎所有的顧慮和猶豫都在這一時間出現了,並且侵擾著他。

    當他沉到水底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塊巨的石碑,上面寫著:「孽海無限,有緣能渡,無緣自沉。」

    隨後,腥紅的海水使他無法再呼吸了,慢慢地軟倒在水,隨水飄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身上的劇痛弄醒,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自己躺在刀床之上,一個個刀尖刺入體。他掙扎著想離開刀床,但身子一動,刀尖就刺得越深,使他不敢輕舉妄動。

    「放他下來。」陰森的聲音過後,耶律雲身下的刀床突然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片冰涼的青石地。

    耶律雲站了起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殿之,前面有處高台,上面坐著一個黑衣人,由於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但從他的氣勢和威嚴看來,絕不是泛泛之輩。

    「我在哪兒?」耶律雲見沒人說話忍不住問了起來。

    台上那人道:「這是刑獄殿。」

    「刑獄殿?」耶律雲想起之前與鬼一起來到外面,但沒有進來,於是有點好奇再次打量了

    四周,只見左側一人牛頭人身,右側一人卻是馬面人身,他們的身旁還不不少鬼卒。

    「你受了那妖婦的迷惑,闖入了黃泉路,又跌下了孽海。」

    「妖婦?可她是我娘啊!」耶律雲叫了起來。

    「帶上來。」隨著鬼王一聲令下,那自稱是耶律雲母親的女鬼被幾個鬼卒帶了上來。

    女鬼似乎被用了刑,披散著長髮,一見到鬼王就忙迭地趴在地上叩頭哀求道:「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耶律雲驚叫道:「這是怎麼回事?」

    鬼王道:「你去看看她的嘴就知道了。」

    耶律雲猛地衝了上去,押著女鬼的兩個鬼卒將女鬼的頭提了起來,女鬼雖然不願,但仍被鬼卒扒開了嘴巴。

    「啊!」耶律雲看了一眼便整個人就定住了,原來這個女鬼竟然沒有舌頭。

    鬼王道:「這女子叫李娘,生前專好搬弄事非,一張嘴不知挑撥出多少是非,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因此本王判她下拔舌地獄,但她沒有舌頭竟然還能說,騙倒了鬼卒後逃了出來,正好遇上你,就將你騙入黃泉路。」

    耶律雲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過了良久才回過神來,問道:「我娘呢?」

    「你娘生前沒做過壞事,自然有她的好去處。」

    耶律雲這才放下心來,歎道:「鬼王人,我無知受騙,請鬼王處罰。」

    鬼王笑道:「剛才已罰你躺刀床,而且本王與你還有後緣,你走吧,仙緣之路細如蛛絲,不容易走,你要好自為之,去吧。」說罷吹出一陣黑氣。耶律雲聞了一下又昏了過去,當他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而鬼也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不禁感詫異。

    身邊的鬼好心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對了,我是怎麼到這裡的?鬼王呢?」

    「鬼王?」鬼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驚叫道:「沒有啊!剛才我和你在一起,沒見有什麼鬼王。」

    「沒有,難道又是幻想,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走吧!」想到此處,他轉身道:「鬼帶我回去吧。」

    「回去?你根本就沒有動過,我們一直都在這裡。」

    耶律雲轉頭一看,果然前面的那一亮點還在,心道:「好厲害的幻境,還是快點離開吧!不然又不知要發生什麼古怪的事。」於是朝鬼揮手作別,然後便向亮點處急跑過去。

    急跑了一陣,耶律雲終於離開了詭異的山洞,眼前一片光明,強光令他幾乎無法睜開眼睛。

    「好漂亮啊!」展現在他的眼前的是一片樹木,但這片樹林無論是樹幹、樹葉都是火紅色的,就像是來到了火樹之海。

    兩次的經歷使耶律雲有點擔心,不知眼前的是幻想還是真實,愣了一陣,忽然笑道:「管他什麼真假,兩個幻境都過了,就算這個是幻境也無所謂。」

    他剛走不久便又遇上了怪事,一頭火妖狼擋在了他的面前,呲牙咧嘴地向他示威。

    耶律雲不清楚是真是假,但無論如何也不敢用生命去試,因而右手的槍指向狼頭,腦忽然想了山崖上所學的桃花槍法,忖道:「不如就練一練槍法吧。」於是他清嘯一聲,手槍花亂卷,舞起了剛學會的桃花槍法。

    只見一道銀霞在火樹林盤旋飛舞,慢時若落花飄零,快時似天霞幻影。火妖狼也不甘示弱,不停地噴出烈火,火樹林也像是在幫他一樣,竟然都燃燒了起來,火勢熊熊,黑煙滾滾,不給耶律雲有半刻喘息之機。

    耶律雲見四周火起,著實嚇了一跳,而且視線受到煙火遮擋,火妖狼的身形漸漸地在煙火消失了。但他知道火妖狼一定還在,只是利用煙火隱去了身子,所以一絲也不敢意。

    火妖狼並不是一隻,四面八方有無數頭火妖狼正往此處趕來,火焰雖沒劇毒,但烈火熊熊,使耶律雲的感覺就像是在火爐上烤一樣,而自己就成了被烤的野味,這種感覺對一個獵人來說是一種悲哀。但他此刻根本沒有時間去分析這種感受,只想著如何應付越來越多的火妖狼。

    他只能用槍影將身旁的樹木挑飛,造出一圈空地,使火焰控制在圈外,但他很清楚,自己這麼做只能撐一時,畢竟體力有限,不能長時間舞著長槍,而火妖狼還是像樹林的樹葉一般,數之不盡。

    濃煙滾滾,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漫無目的的舞槍根本無濟於事,當黑煙散盡,整個火樹林突然消失,每一棵樹都變成了一隻火妖狼,如鐵桶般圍著耶律雲,但沒有攻擊,只是靜靜地盯著耶律雲。

    面對數萬隻狼眼,耶律雲歎了一聲,心想道:「看來這次死定了,都說天頂不會有人死,然而我是人界之人,也許我便是第一個死在天頂的人。」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8:58
第四章 靈龜仙訣

一隻巨火妖狼從狼群慢慢地走向耶律雲,所到之處狼群紛紛讓開,顯然它是頭狼的首領。

    火妖狼首領來到耶律雲的面前,道:「你曾經殺了一頭火妖狼。」

    耶律雲對於天頂不可思議的事已經麻木了,所以對於狼能說人話並不在意,扛著槍淡淡地道:「它要傷我,我就殺了它,這是天經地意的事,況且聽說只要狼魂不消,火妖狼便有重生的機會,既然如此,我不覺得做錯了什麼。」

    火妖狼首領在他的身邊轉了一圈,道:「你的身上有人界的濁氣,你不是天界的人,為什麼能來這裡?」

    雖然被被火妖狼首領點破了身份,但耶律雲依然若無其事地道:「不錯,我是從人界來的。」

    火妖狼首領點頭道:「你身上的濁氣令我們妖獸都很不舒服,自然要攻擊你,我原本不打算跟你細談,讓它們一口吞了你,但現在我不想這麼做了,只要你能答應幫我們火妖狼做一件事,我們就放過你。」

    「什麼事?快說吧!」耶律雲斜著眼睛盯著火妖狼首領,在他看來,火妖狼這種妖獸不可能要自己做好事。

    火妖狼首領獰笑道:「那個狼魂回來說是被白虎咬掉了頭,只要你殺了白虎為我們出氣,我們就可以放過你。」

    耶律雲怒吼道:「白虎是我的朋友,我絕對不會傷它,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它。」此刻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這種條件對他來說,簡直是污辱。

    火妖狼首領道:「別以為白虎是什麼好東西,它以前也是只妖獸,所害的人比我們任何一個都多,甚至於連仙人都敢攻擊。後來因為受到仙界的點化才成了卑賤的坐騎,它真是我妖獸界的恥辱。」

    耶律雲吃了一驚,他做夢也沒想到白虎也曾是魔獸,但他隨即釋然了,就算白虎以前做了不少壞事,但它現在是一隻很好的虎,還是自己的朋友,自己沒有理由為了活命而傷害朋友,因而斷然叫道:「絕對不行,要殺就殺,別說這麼多廢話。」

    火妖狼首領冷笑著低吟了一聲,所有的狼都仰起了頭,張開血盆口,等待攻擊耶律雲。

    耶律雲原來還有些怕,但經過與火妖狼首領一談,心懼意全消,還充滿了鬥志,單手挺著槍喝道:「來吧,就算死也要宰幾隻。」

    火妖狼首領似乎不屑與他一鬥,慢慢地退出了包圍圈。耶律雲心道:「不如搶著宰幾隻,免得它們一哄而上,我應付不了反而白白浪費了時間。」於是怒吼著刺出第一槍。

    槍花亂閃,無懼使他完全放開了心理包袱,身形快如利箭,就像是天空灑下了一陣桃花雨,每一個槍花都是一朵桃花,落在火妖狼的身上和頭上,血花飛濺。

    火妖狼就像是有再生能力一樣,死了一隻來兩隻,倒了一群來兩群。

    耶律雲瘋狂地在狼群衝殺著,身上被利爪和狼火弄傷的地方越來越多,他竟渾然不覺,只知道要多宰幾隻為自己填命。這一刻耶律雲沒有狠意,也沒有怨念,有的只是一種本能,一種只要有一線生機就永不放棄的本能。可身體卻沒有辦法像鬥志一樣長盛不衰,體力被一絲絲擠了出去,每一絲氣力都代表著一頭或者數頭火妖狼的喪生。

    「看來真要輸了。」身體的反應給了耶律雲最新的訊息,手開始慢了,腰開始彎了,身子也開始顫抖了,所有都表明他不能再支持下去了。

    慢慢地,他向前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隨後火焰將他吞噬了。

    他死了嗎?

    天頂之,從來都沒有人會死,耶律雲雖來自人界,但命運也是一樣。

    他醒來的時候,四周已經沒有了火妖狼,剩下的只是那一片紅火的森林,而且就像是從來都沒有過任何打鬥。

    耶律雲重重地捏了自己一下,呈孜躺在地上,苦笑道:「居然我還是沒死,實在不明白天頂為什麼要我死這麼多次又活過來,難道這就是考驗,可是其有什麼意義呢?」

    面對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問題,耶律雲迷茫了,但這只是很短暫一刻。他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心道:「一個又一個幻境,到底還要遇上多少次?這裡可真險,我寧願留在茅舍之也比這裡好。」可他不想再走那一條鬼路,而且又記起天頂入口的那句詩——「欲求仙緣莫回頭」。

    路還在延續下去,而他的天頂之行也還是要繼續下去,所以他收起了心的疑問,繼續走他該走的路。

    好不容易走出了火樹林,路伸向一個山谷之,這次他不敢貿然進去,而是站在谷外伸長了脖子看看山谷的環境。

    「這個地方不錯。」

    耶律雲眼前出現的是遍地野花,芬芳撲鼻。他慢步走了進去,花香飄入他的鼻,讓他所有緊張的心情一掃而空,而暖洋洋的微風帶著花香使他昏昏欲睡。他忍不住躺在草地上,閉上眼睛,放鬆四肢,隨後便進入了夢鄉。

    當他睡得正香時,忽然覺得身下的土地在顫動,驚得他猛地坐了起來,四處張望了片刻,卻沒有發現任何動靜,於是又躺了下來,喃喃地道:「不會又有幻境吧?」

    話音未落,就聽有一聲音從身下傳來:「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耶律雲驚,立即跳了起來,右手抓緊槍柄,雙眼緊緊地凝視著地下,喝問道:「誰?」

    「你踩在我的背上,自然看不見我。」

    耶律雲聞言連忙跳開,卻見自己原來躺的地方突然向上凸了起來,然後伸出來一個頭。他細細一看,發現原來是一隻龜,心情立時輕鬆了許多,不禁笑了起來,道:「對不起,我沒看見,沒傷著你吧?」

    龜慢慢地爬到他的面前,問道:「你也是來找天冊的吧!怎麼會在這睡覺呢?不怕誤了時間嗎?」

    耶律雲滿不在乎地笑道:「不是說有仙緣就自然能發現嗎?如果無緣再怎麼努力也只會白費,其實我根本就不信自己有什麼仙緣,所以我在這裡好好的睡上一覺,然後再到四處看看。」

    龜的眼珠緩緩地轉了一圈,問道:「你既然覺得沒有仙緣,為什麼還來?」

    耶律雲道:「我的左手斷了,叔叔說這裡有可能找到治手的方法,要我來試試,所以我就來了。不過這裡很舒服,風光不錯,就算是什麼也找不到也無所謂。只是幻境太多了,有點煩。」

    龜瞥見耶律雲的斷臂,也相信了耶律雲的話,笑道:「你應該過了那三個幻境,那是天頂對你的考驗,來到這裡才算真正進入天頂。」

    「原來如此,好在我安然幸運地通過了,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說不定還會死在這裡。」

    「放心吧,沒有人會死在天頂之,那些過不來的人另有遭遇,也會有所得。」

    「噢!原來是這樣,這麼說如果我過不來也有可能得到天冊?」

    「是的,不過天冊有許多種,過了一關便升一級,連過三關者才能算是有仙緣者。」

    「可我在第三關時好像已經死了,怎麼會又活了呢?」

    「那不是死亡,只是你做了一場夢而已,夢是不會殺人,當然有的人會一睡不醒,直到仙頂關閉的那天;有的人則像你一樣能醒來。你能這麼快醒來算不錯了,因為你在夢死了,其實死亡也是解夢唯一的方法。」

    耶律雲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死,原來是夢的故事完了,所以又回到了天頂。思索了半天,他的心又活躍了起來,這一路走來都不見人影,如今遇上了一個會說話的龜很高興,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這裡是我的家,自然要生長在這裡。」

    耶律雲見他不肯說,也就作罷,轉而問道:「有人過去了嗎?我怎麼一個人也沒看到?」

    「每個人的經歷不同,不必在意,是不是第一個,並不代表比別人差或比別人好,分別只是在於誰的仙緣近一點,誰的仙緣遠一些。而且每個人遇到的難關不同,所花費的時間也不同。」

    耶律雲眺望了下山谷的另一端出口,問道:「裡面不會有什麼考驗吧,這種遊戲我實在不想再玩了。」

    龜笑道:「既然你對天冊沒什麼興趣就坐上來吧,我帶你四處看看,不過別嫌我走的慢啊!」

    耶律雲輕輕一跳便上了龜背,嘻嘻笑道:「謝謝你,我也想四處看看,你在這裡一定住了很久,能帶我去看看有什麼美景嗎?」

    龜笑道:「別人都問天冊,只有你問美景,果然不同。」說罷便慢慢地爬出了另一端的谷口,一入眼簾竟是一片冰雪之境。

    雪,仍在下著,像鵝毛一樣紛紛揚揚,靜靜地從灰色的天空飄下,放眼望去,一片銀裝素裹,竟望不見盡頭,視線被一排高的森林擋住了,雪染上了樹木,瓊枝銀干,玉芽白葉,與地合成一體。

    龜在雪上慢慢地爬著,完全沒有受到冰雪的影響,而耶律雲也只是感到一絲涼意,卻沒有寒冷的感覺。此情此景令耶律雲驚訝非常,問道:「剛才還四處飛花,怎麼一出谷就變成了冰天雪地?」

    龜笑呵呵地道:「我只看到滿地鮮花,沒有什麼冰雪呀。」

    「滿地鮮花?不會吧?」耶律雲一臉愕然地再見看了看四周,依然是銀色一片。

    「看到什麼就是什麼,我在花叢裡爬你在雪地裡走,也許還有人在河裡游,這都有可能,何必介意自在何處呢!」

    「不錯,反正我沒到過真正的雪原,看看也好,不過四周的景色都一樣,看多了只怕會厭。」

    冰天雪地之,忽然響起了一陣歡鬧之聲,耶律雲站在龜背上眺望,就見遠處的樹林跑出來無數雪人,相互嬉戲,看得耶律雲目瞪口呆,問道:「雪人居然能活?」

    龜道:「仙道神奇,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不必驚怪。」

    耶律雲不好意思地道:「我見識少,請別見怪。」

    「不如這樣,我們邊走邊聊,老龜的肚子裡可是裝的全是書,想聽什麼都櫻」

    「有治手的方法嗎?」

    龜嘿嘿一笑道:「所有的事都可以說,唯有此事暫時不能提,日後你自會明白。」

    耶律雲笑道:「我只是問問罷了,其實一隻手也能活下去,不過兩隻手會更方便一點。不能說就算了,不如說些什麼新奇地事情給我聽聽吧。」

    龜笑了笑,便說了起來,什麼奇花異草,仙果神樹……耶律雲只當是聽故事,倒也聽得津津有味,還裝了滿腦子的花名樹名。

    不知不覺,耶律雲眼前的景又變了,不再是茫茫雪原,而是荒蕪的沙漠,四周是黃沙,說不盡的蒼涼。

    他不禁吃了一驚,從未想到還有這種地方,只見沙子不見人,連植物也沒有,心道:「若是生活在這種地方就麻煩了,沒有獵物,沒有水,根本無法生活。」

    龜似是明白他的心思,道:「這叫沙漠。」

    耶律雲忽問:「你的眼也是沙漠嗎?」

    「千變萬化不離其,想什麼就是什麼,既然你沒來過沙漠就盡情的感受一下。」

    「還是算了,這種地方根本無法生存。」

    「好吧,我再帶你去另一處。」龜的話音剛落,景象再次改變,荒蕪的沙漠被森林代替了,一片生機盎然。

    耶律雲被不同的景色吸引,把天冊的事完全拋在腦後,與龜興致勃勃地繼續談了起來。

    龜也向耶律雲介紹了森林許多花草植物,聽得耶律雲興趣盎然,不停地追問各種知識,龜似是書庫一般,對耶律雲有問必答,沒有半點猶豫之態。

    走了不知多久,忽聽前方有吆喝之聲。耶律雲在天頂第一次聽到人聲,心喜,跳下

    龜背便要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奔去,忽見遠處有一人騎著白虎而來,正是蕭天長。

    耶律雲喜,正欲上前,忽聽龜道:「你頭頂的樹枝上掛著一本天冊,你要不要?」

    耶律雲愣了下,抬頭去看,果然發現一棵樹之上掛著一卷書簡,用紅帶綁好,遠遠望去能看到書封上寫著「水旋冊」三個字,忖道:「難道我有仙緣?」心不由地竊喜。

    他又掃向蕭天長,卻見他也緊盯著樹上的那本《水旋冊》。心道:「我遲早會回人界,拿了天冊未必有用,還是天長拿了有用些。」於是叫道:「天長,上面有天冊,你快拿啊!」話剛說完,眼前的蕭天長和那本《水旋冊》都不見了,嚇得耶律雲槳天長」。

    龜卻道:「不要驚慌,方才是我用幻像試探你,你果然沒騙我,很好。」

    耶律雲聽了這話才鬆了口氣,笑道:「龜,你真行,我都看不出來是真是假。」

    龜沒有再提這事,依然講著它最愛的花草樹木。耶律雲回頭坐在龜背上樂意地聽著,還不時地提出問題,這都是他從書看到的東西。龜有問必答,一人一龜言談甚歡,連時間都忘了。

    他們穿過樹林,面前出現一條河擋道,河水清澈見底,連水草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對岸則是群山延綿,蒼翠蔥鬱。

    耶律雲忽然覺得極渴,於是跳下龜背趴在河邊上喝了幾口,河水清甜無比,竟勝似山野果,不知不覺便多喝了一些。可當他站起來的時候,突然覺得腹如絞痛,連忙跑到林間通洩了一番,這一次比上去淨濁池還要舒服,可以說是身輕如燕,一躍可達十丈遠,更能在河水之上來去如飛,浮而不沉,喜得他又跳又叫,在河面上來回飛縱嬉戲。

    龜趴在河邊上看著耶律雲玩得正得趣,笑著問道:「這水不錯吧?」

    耶律雲躍回龜的背上問道:「又是淨濁水吧?」

    「不是的,這叫玲瓏水,妙用無窮,不過出了天頂效用便會逐漸減少,便是如此也可以幫你提身體質。」

    「你是特意帶我來這裡的吧,真是謝謝了。」

    龜笑了笑不再言語,忽然背著耶律雲向河底爬去。

    耶律雲的水性一般,見河水蓋頂有點怕,正想跳離之際,卻聽龜安慰道:「放心吧,你喝過玲瓏水就不怕了,河底也很漂亮,不看可惜了。」

    耶律雲心翼翼地張嘴一試,果然發現自己可以呼吸,不禁歎道:「真是神奇。」

    龜笑道:「可惜只能在這天頂使用,出去了還是要學練好水性。」

    耶律雲稍有點失望,但隨即釋然,笑道:「能經歷一次就不錯了。」

    潛到河底,耶律雲見四周的水草竟比岸上的更美,高興地跳下了龜背,在河底來回奔走,看看這個,又摸摸那個。不知是否因為玲瓏水的緣故,河底的水草長得分外碧綠。

    耶律雲看得興起,跳下龜背沿著河底慢慢走著,光線射入水使四處都十分美妙,五顏六色的彩光照射在水草之上產生了無數以幻彩,妙不可言。

    走了一陣,耶律雲發現前方有一堆巨的草叢,閃出縷縷白光,於是喃喃地道:「這是什麼?」

    可當他回頭一看,龜像是有意讓他自己走似的,沒有跟在他的身後,此刻已不見蹤跡。

    「龜。」他叫了起來,卻沒有任何響應,喃喃地道:「跑哪去了?算了,自己去看看吧!」

    他心翼翼地撥開了草叢,就見草叢後面有一塊石,石下有一個地洞似的地方,白光正是由洞射出。

    懷著好奇心,耶律雲決定下去看看。自從聽龜說過天頂不會有人死亡之後,他便再也沒有懼意了,甚至到處亂闖,此刻雖然沒有龜在身邊,但他仍然勇氣十足地一步步沿著地洞的石階走了下去。

    「好啊!」來到石洞內,碩的地洞使他忍不住讚歎了起來,這個地洞不但,而且牆壁還會發光,猶如白晝一般。地洞是由一條條石柱撐著,每一條石柱的形狀都很奇特,而且沒有一條是相同的,有的很粗,有的很細,有的圓,有的方,每條石柱上還有不同的圖案,不知是天然生成還是雕出來的。

    耶律雲用手摸了一下身邊的石柱,石柱忽然發出了一陣淡淡地紫光,似是有一種熱力從柱子裡傳到了他的手,最後傳至右眼。他嚇了一跳,連忙鬆手,紫光立即消失,當他再次心翼翼觸碰石柱時,紫光再也沒有出現了。

    在好奇心地慫恿下,他又去摸其它的右柱,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每一條石柱都會發出一種光,而且還將各種不同的奇特感覺傳入他的腦,甚至有喜怒哀樂的感覺,但每次都一現即逝,所以他無法掌握到底發生了何事。

    直到所有的石柱都被他摸了一遍之後,洞的最深處才射出一道更強烈的白光。白光將他的身子籠罩在內,並像似一隻手一樣將他拉向洞的深處。

    耶律雲被白光包裹著,感覺就像被一個氣泡包裹著,十分奇特,但他沒有半點驚慌,心裡還琢磨著是什麼東西產生這種奇特的力量將自己拉入洞。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在洞的最深處,有一個發著白光的石壁,而這個石壁的形狀像是兒童配帶的平安鎖一樣,而且上面還寫著幾個字。

    耶律雲擺脫了白光後,新奇地站在石壁上細細地看著,上面寫的東西他都不認識,似是字,又是似是符號。看了一陣,他在石壁的央找到了一個手掌的洞,裡面沒光。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洞,心道:「難道是要將手放進去?會不會有什麼東西咬呢?管他的,反正死不了。」下了決定後,他將手掌放入了洞。

    就在這一剎那,石壁縮成一團白光,然後化入耶律雲的身體,由於白光太強,他嚇得閉上了眼睛。當白光完全進入他的身體時,他的腦就出現了一張很的紙,卻是一片空白,只有開頭寫著三個字——「仙玉譜」。

    耶律道心道:「怎麼會有這東西出現在腦,『仙玉譜』?好像是本書名,可是後面怎麼什麼也沒有?」

    他閉著眼睛想了半天,怎麼也琢磨不透,然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石壁之後居然出現了一條信道,兩壁上閃出淡淡的光,照亮了道路。

    沿著信道,他繼續走向更深處。又是一個洞穴,但沒有前面那個,而且洞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只是前面的石壁上插著無數支石箭,一支支釘在石壁之上。

    「什麼人居然能把箭射在石壁之上?」耶律雲尋思著走到石壁之前,摸了摸石箭,每支箭都堅硬如鐵,而且感覺很沉重,一般人根本無法射出這些箭。

    思索之,耶律雲的手掌稍一用力,石箭竟又刺深了寸許,他深感驚奇,於是他一支支地把石箭插入深處。當所有的箭都插入之時,石壁產生了異變,巨的石壁慢慢地縮了,

    最後變成了一塊圓形的玉石懸在半空,發出微微的碧光。

    走近細看,玉石形如松子,光滑明潤,他不由地越看越愛,心道:「天冊我沒什麼希望,但既然來到了天頂,就應該拿些什麼回去做個紀念,這顆玉這麼精巧,不如拿回去留做紀念吧。」

    猶豫了一陣後,他還是把手伸向玉石。可當手剛碰到石頭,石頭的表面忽然發出了一道彩光,隨後竟然化入了他的身體。與此同時,他的腦出現了一堆文字。

    「又出現一本書,這裡的東西好奇怪啊!怎麼都往腦子裡面跑,想看也看不到。」可他的心念一動,那堆文字像是一幅長畫一樣展現在他的眼前,首先出現的是「煉玉訣」三個字。

    「原來這本書名字蕉煉玉訣》。」他又順便看了幾眼,都是些序文之類的東西,覺得無趣,心又有點想念龜,便收起了看書的念頭,《煉玉訣》也隨之消失了。

    他沿著原路走出了洞口,龜早已在洞外等候多時。龜見耶律雲便笑道:「怎麼樣?裡面不錯吧?」

    耶律雲道:「有點奇特,還有兩樣東西進了腦子,不知是什麼。」

    龜道:「你說來我聽聽。」

    「有一個像是本書,蕉煉玉訣》,內容我沒細看。另一個蕉仙玉譜》,只有三個字,其它一片空白。」

    龜笑道:「恭喜你得了天冊。」

    「天冊?那是天冊?天冊不是書嗎?怎麼會是塊石頭?」耶律雲完全無法相信自己這麼輕易就得到了天冊。

    龜點頭道:「一草一木都可能是天冊,只要有緣便可得,不要以為得到天冊便沒事了,擁有天冊的人很多,但練成的並沒有多少,況且天冊之上還有更高明的東西,若沒有天冊為基礎,再高明的修練方法也未必能有效。」

    耶律雲這才明白得到天冊全靠緣份,但如何利用天冊修練便是個人的事,不努力,再高明的天冊也沒用。

    「這天冊又代表了什麼?我一點也沒看懂,龜,你的知識這麼豐富,你知道什麼是《煉玉訣》嗎?」

    龜道:「我當然知道,《煉玉訣》是天冊比較奇特的一部,你與它有緣,所以化入了你的身體,只要你心裡想讀,它就會出現在你的眼前,別人看不見。」

    耶律雲想起方纔的經驗,忍不住又試了試,果然只要心念一動,《煉玉訣》的內容便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不禁笑道:「這個辦法好,用不著拿書了。不過太長了,看完它恐怕要很久,你能不能介紹一下《煉玉訣》是什麼?」

    「《煉玉訣》是煉玉之術,借仙玉之的力量化作已力。」

    「仙玉?是《仙玉譜》的仙玉嗎?可《仙玉譜》為什麼空白一片呢?」

    龜神秘地笑道:「這個謎你自己去解開,我先講一講這《煉玉訣》,它是一種介於道術和天術之間的修練方法。」

    「道術和天術之間?」耶律雲被兩個名詞弄糊塗了,呆呆地看著龜,一臉疑問。

    「是的,人界修練的稱為道術,天界修練的是天術,道術也是修練己身,但多數都是要利用法器來釋放道力,而天術靠的是己身修為,所以不一定需要法器。當修練道術之人若有能力便會被引入天界修行天術。這煉玉之術是將仙玉之力煉化入體,成為自己的東西,這樣施術時用的便是己力。因此這一種是介於道術和天術之間的東西。」

    耶律雲對於自己能得到天冊已是出乎意料之外,絲毫沒有介意得到的什麼,笑道:「一定是你幫了我。」

    龜笑道:「我沒有做什麼,你若無緣我也幫不了什麼,只不過讓你早一點見到這天冊罷了。」

    耶律雲感到很興奮,有些坐立不安,畢竟他從人界而來,能得到天冊是意料之外的事,問道:「我是不是該練習了?」

    龜道:「不急,你手上沒有仙玉,練了也沒用,回去後先看看這部《煉玉訣》,然後去找仙玉修練。」

    耶律雲點了點頭,又問道:「還能帶我四處看看嗎?」

    龜笑道:「當然可以,我還有很多東西沒說呢!」

    耶律雲嘻嘻一笑,跳上了龜背繼續他的游程。

    山沒有日夜,所以耶律雲不知道時間的變換,也不擔心什麼時候要出去,因為他已經完成了得到天冊的任務,接下去便是要盡情地享受這一刻。

    又不知過了多久,龜終於停了下來,道:「時間快到了。」

    耶律雲笑道:「謝謝你一直陪我,不然我一定悶死了,可惜我沒機會再回來看你。」

    龜道:「有緣自會相見,你好自為之吧!」

    耶律雲問道:「怎麼出去?是不是走三步就行了?」

    「是。」

    耶律雲剛邁出一步,龜忽道:「你記得幻靈籐嗎?」

    「當然記得,你都說了三遍了。」

    龜道:「我雖然不能幫你恢復左手,卻有辦法幫你安裝一個假手。」

    「假手?」

    「正是,你既然得了《煉玉訣》,這個方法就是最適合的。『幻靈籐』可納五行,藏百氣,聚天力,是最適合的做手的材料,取得『幻靈籐』後先用它做成手臂和手掌,再用煉玉訣的『煉體術』,可以使斷臂處的皮肉生長,包裹著籐手,但這種用道術催生的皮肉沒有感覺,需要將一枚仙玉放在掌心,每日再用本身的道力練之,直到將之全部煉化,仙玉的神力便會融入手,使身體可以感應到手的存在。」

    「假手和以前的一樣嗎?」

    「這要看你的煉玉能力了,收集不同的仙玉會有不同的效果,也許會比前的手更加厲害,但也有可能會無用,那就全看你自己了。」

    「太好了,我一定會苦練。」

    龜忽然伸長了脖子,盯著耶律雲問道:「與你相處了這些時日,你有沒有騙過我?」

    耶律雲愣了一下,隨後慚愧地低下了頭。

    龜伸回了頭笑道:「我早就知道了,不過你仙緣極佳,遲早會有所得。」

    「我想很快就會回去人界了,爹一定很想念我。」耶律雲想起父親,眼睛有些濕潤。

    龜用頭敲了下耶律雲的背,安慰道:「你爹不能陪你一輩子,回去後盡快去找幻靈籐和仙玉吧,有了新手,你爹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

    「好了,你也該走了,記住,回到人界後一直往西行,一定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龜說罷忽然張嘴巴,噴出一團黑氣衝入耶律雲的身體。

    耶律雲感受到眼前一花,頓時昏了過去。

    「雲。」

    迷迷糊糊之間,耶律雲的耳邊忽然響起了熟悉的叫喚聲,他緩緩地張開了眼睛,便見到蕭天長正關心地看著自己,猛地坐了起來,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面前正是那座高聳入雲的天頂。

    蕭天長見他傻傻地不說話,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耶律雲笑了笑,又搖了搖頭,問道:「你拿到天冊了嗎?」

    一提到天冊,蕭天長便笑得合不攏嘴,興奮地叫道:「拿到了,是《水旋冊》。」

    耶律雲一聽是《水旋冊》不由地想起山所遇,想不到龜所示不是虛幻,而是真實的景象,只不過是把景象移到了自己的眼前而已,對於龜的神奇法術,他感到衷心的讚歎。

    蕭天長指著耶律雲身邊問道:「那是你得到的嗎?」

    耶律雲怔了怔,低頭一看,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根銀色的槍,卻不是原來那桿,槍身佈滿了雕紋,槍尖也多了許多巧的倒鉤,他拿到手掂了掂,發現槍十分合手,而且非金非玉,非石非木,不知是何做成。

    蕭天長拍著耶律雲的肩笑道:「是天頂得來的吧?沒得到天冊得到一桿好兵器也不錯,你也長高了。」

    三年的時間使兩人都長高了不少,相互看著不禁有點唏噓。耶律雲望了望四周,卻見不到任何人,詫異地問道:「人都走光了嗎?」

    「是啊,都往各出口去了,他們多數只拿到普通的東西,像是什麼製衣、打鐵,我問了好多人,我的《水旋術》是最好的,所以我特別高興。」蕭天長揚眉挺胸,有說不出的自豪。

    耶律雲也替他高興,賀道:「恭喜你,終於完成心願了。」

    蕭天長笑道:「我還指望著上仙界呢,有了這《水旋冊》必定事半功倍。」

    耶律雲道:「快回去吧,叔叔只怕會很擔心。」

    剛走不遠,便見蕭白正迎面奔來,原來他一直擔心耶律雲會出事,因而一早就進來等候,此時見兒子和耶律雲安然無事,心頭的石才放了下來。

    「爹。」

    「蕭叔叔。」

    耶律雲和蕭天長嘻笑著衝到了蕭白的身邊,兩人雖然長了三歲,但三年的山生活並沒有洗盡他們的少年心性,依然是那麼活潑好動。

    蕭白一手拉著一個,細細地瞧了兒子,又轉頭去看耶律雲,點頭道:「都長高了,也成熟了,嗯,雲比天長高。噫,雲,你什麼時候弄了桿鉤鐮槍回來?」

    耶律雲揚了揚手上的槍笑道:「不知道,醒來就有了。」

    蕭白見那槍身的雕紋華麗非常,忍不住伸手去摸,可手剛碰到槍身便像是被電擊一樣縮了回來,一臉驚愕地道:「好厲害,看來只有你能用它。」

    耶律雲單臂舞了舞,笑道:「以後就靠它了。」

    蕭天長為了顯示一番搶著揚了揚手臂,自豪地道:「爹,我得到了《水旋冊》,以後會練得比你強。」

    蕭白點頭笑道:「好啊!輸了可別說爹不讓你。」接著轉頭又問道:「雲你呢?不會只得了這桿槍吧?」

    耶律雲微笑道:「我得了《煉玉訣》。」

    蕭氏父子都愣住了,他們從來都沒聽過什麼《煉玉訣》,不明白為什麼會被耶律雲取得。

    耶律雲見兩人都很詫異解釋道:「這是人界用的東西,對你們沒用。」

    蕭白歎道:「不愧是天頂仙緣,你的身份絲毫沒有弄錯,不然也不會讓你得到人界用的東西。」

    

    耶律雲興奮地道:「叔叔,我找到了一個方法,可以使我重新得到左手。」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8:58
第五章 絲雨退惡

「真的!」蕭白雙目圓睜,緊緊地盯著耶律雲,眼射出無限狂喜,這三年來他一直在為自己害得耶律雲斷手而自責不己,終日無法心安,沒有比這個消息更令他心花怒放的。

    蕭天長更是直接,一把抱住耶律雲叫道:「太好了,到底是什麼好辦法?」

    耶律雲笑著解釋道:「現在我得到《煉玉訣》,只要再找到幻靈籐和仙玉兩種材料就可以製出新手了。」

    蕭白和蕭天長聽了面面相覷,齊聲問道:「什麼是幻靈籐和仙玉?」

    耶律雲無奈地聳了聳肩道:「我也沒見過,只是聽說有這兩種東西,聽說人界有,不知天界有沒有,要是天界有就好了。」

    蕭白沉吟道:「既然是人界之物,天界就算有也不一定有用,你還是回人界找吧,反正你不能再留下來。這三年來我一直在為你擔心,你雖然身在天界,但身體仍屬人界,濁氣自然生成,三年必然增長不少。」

    正說著,白虎也撲了上來,抱著兩人直吼。蕭白撥弄了一下虎鬚,笑道:「都過了三年,還是這麼胖。」

    耶律雲卻笑道:「賊虎一定又偷吃了不少。」

    白虎不憤地在兩人面前跳來跳去,又不停地吼著表示自己清白,看得三人都哈哈笑起來。

    蕭白笑了一陣忽然神色一緊,聲道:「雲,彩妖蛇的事被人發現,四處都在尋找犯天條之人,天刑司不知如何查到了是人界之人做的,引起了巨的震動,連玲瓏帝都被驚動了,九天門已經開始追查是誰放了人界之人進來,我也受到牽連,因此我們不能久留,要趕緊把你送下人界,只要你下到人界,天刑司就找不到證據了,除非他們派人去人界。」

    耶律雲知道自己惹了麻煩,心不安,歉然道:「蕭叔,都是我不好。」

    「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所以不必在意,幸虧這裡是天界,若是仙界就根本跑不掉了。玲瓏帝和玲瓏天的強者們雖然實力強,但也達不到未卜先知的境界,約只能找到調查的方向,卻無法確認是你殺的,只要你能安全離開便不會有事。他們已經查了兩年多,一直都沒有找到什麼證據,所以放鬆了不少。這正是你逃離的最好時機。我已安排好,讓你混在護衛隊一起行走,應該十分安全,不過回程途你不要隨意走動,忍一忍就行了。」

    「是的,我會把時間放在讀書上,不會再惹事了。」

    蕭天長一直靜靜地聽著,與耶律雲的感情已親如兄弟,忍不住說道:「不就是殺了一條蛇嗎?值得這麼動干戈嗎?況且那蛇有毒,而且主動攻擊雲,不還手難道等死不成?」

    蕭白拉著兒子邊走邊道:「這件事其實並不,最的問題在於天庭懷疑有人界的人偷偷上天界,這是三十三天絕不能容許的事情,所以才會引起這麼的反響。都怪我,一時貪吃去了人界,不但害了雲,還出了這件事。天條是必須遵守的,所以官府沒有錯,而雲也是受害者,也沒有錯,事實上我才是最應該受到天條懲罰的人。」

    耶律雲寬慰道:「蕭叔,只要我回到人界,就都沒事了。您不要自責了,這次上來的收穫很,我很高興能有這麼一次寶貴的機會。」

    蕭天長插嘴道:「爹,快回家吧,好久沒見娘了。」

    蕭白點頭笑了笑,道:「我們也該早些起程了。」

    當他們來到圍牆的附近時,卻見到天頂出來的人居然都被攔在圍牆之內,都吵嚷著要出去。

    蕭白叫兒子和耶律雲一起留在人群最後面,自己撥開人群來到最門處,就見人群被排成十排,每一排都有一個天將服飾的人正檢查著每一個出去的人。蕭白知道有一種天術是專門檢測濁氣的,這時親眼所見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越看心越是不安,若查得如此細緻,耶律雲根本無法擺脫被抓的命運。

    一個士兵見他穿著天將的服裝,道:「人,你怎麼從裡面出來?」

    蕭白笑著答道:「我兒子在裡面,進去看看,怕他走錯了門。這裡出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

    士兵道:「三年前的案未破,天刑司忽然下了命令,要檢查每一個天頂下來的人。」

    蕭白雖是不安,但他很沉著,想了想道:「能入天頂的人都是天界之人,其他人怎能進去,這豈不是無稽之談嗎?」

    「我們都知道,但上面要查我們也沒辦法,既然家都是天界人就更加不必害怕檢查,都呆了三年了,再等一陣也沒什麼不了。」

    蕭白知道多說無用,心裡越來越急,又擠到蕭天長和耶律雲的身邊將外面的事情告訴他們。

    耶律雲聽罷忽然站了起來,堅決地道:「既然是我惹的禍就應該就我去認罪。」

    蕭白一把抓緊他,道:「千萬不可,你一個普通人若沒有人引領怎麼上天界,你這麼做只會更糟,我們還是再想想辦法。」

    耶律雲把槍往地上一插,憤憤地道:「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麼辦法,要不我死了也就不會連累你們了。」

    蕭天長驚,勸道:「雲,千萬不可動這個念頭,這裡這麼多人,一個一個檢查還要等很長時間,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想辦法。」

    蕭白忽然一拍腳叫道:「對了,我居然忘了這個辦法。」

    蕭天長急聲問道:「爹,有什麼辦法快說吧。」

    蕭白笑道:「我這身盔甲是身份的象徵,而且還有腰牌,讓雲穿著我衣服出去,這樣就不會遇到檢查了。」

    耶律雲道:「叔叔,那您怎麼辦?」

    蕭白呵呵笑道:「我跟著人群出去,反正有這麼多人,他們只要查出我的身上沒有濁氣就會放我過去。不過我剛從這裡出去過,你不能再走這裡,我們還是繞道找另一個出口,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耶律雲見他說的如此自信,也高興了起來,兩人換好了衣服,蕭白與耶律雲騎著白虎往東北方的另一個出口跑去,而蕭天長則依然在原地排隊,並約好在外面等候。

    耶律雲和蕭白來到另一出口,此處依然有很多人排隊。耶律雲穿著蕭白的金盔金甲,很是威風,只是袖空懸有點奇特,所以他的心情十分緊張,背上早已被汗浸濕了。

    蕭白見他如此安慰道:「雲,千萬不能緊張,不能讓守門的天兵察覺到你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只要你過去了,我和天長就沒有問題了。記住擺起天將的威嚴,普通的天兵不敢把你怎麼樣。」

    耶律雲也知道自己責任重,這一次行動的成敗不但關係到自己一生的命運,還會影響蕭氏一家的生活,如何也不敢意。他緊咬著牙關,心不斷地低吼著:「不能緊張,不能緊張……」但背上的汗依然往下流,只是臉上的表情鎮定了很多。

    蕭白知道自己不便與耶律雲一起出去,於是跳下了虎背,跟在人群之後排隊。而耶律雲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便搖搖往外擠去,天頂出來的人見他一身戎裝都紛紛責問起來。

    「為什麼要排隊?我們要回去。」

    面對眾多的責問,耶律雲的反應卻如神來之筆,他笑著向眾人招了招手,侃侃而道:「家不要慌,你們都是天界的人,既然天界有事,你們就應該配合,況且你們將來都是練天術的人,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將來怎麼能練好天術,又如何能登上仙界呢?」

    他這一番話說得眾人都點頭贊同,他們都覺得自己應該有這份耐心。

    耶律雲見眾人都很聽話,心暗笑,但依然一本正經地道:「家排好隊,不要擠,一個跟著一個,這樣才會加快速度。記住,你們是玲瓏天的人,不要學人界那樣鬧得亂哄哄地。」

    在他安排下,人們居然都依著他的指示,隊伍排得十分整齊,而且沒有喧鬧,似乎每個人都在利用機會培養自身的忍耐力。蕭白看在眼又好笑,又驚訝,眼前的耶律雲越來越鎮定,彷彿完全投入了現有的角色,盡心盡力地維持著秩序,使他覺得金盔下的耶律雲有一種奇特的魅力,使人產生好福

    耶律雲慢慢地到了門口,士兵們雖然不認識他,但見他有效地控制了裡面的秩序,都笑著向他打招呼。耶律雲一一回以笑容。此刻他的心方鬆了口氣,不禁暗暗笑道:「這倒挺好玩的,居然沒有人懷疑我是假的,看來天界也不是什麼神奇的地方,只不過是人人都會天術罷了。」

    胡思亂想之際,突然有一員天將騎著一隻通體銀色的巨獅來到他的面前,拱手道:「這位將軍,請留步。」

    耶律雲驚,抬頭一看,卻見銀獅上坐著一員天將,國字臉,濃眉眼,手上提著一根棍子,腰間插著寶劍,頗為威風。

    「你是……」耶律雲臉上的笑容依然硬繃著,不敢流露一絲的擔心,但眼神卻不經意地閃動出不安的情緒。

    獅背上的天將卻沒有留意,駕著銀獅走在他的面前笑道:「打擾了,看將軍的服飾官位不算低,所以有一事想請將軍幫忙,不知將軍有沒有空。」

    耶律雲這才放下心來,笑著問道:「將軍屬於哪一部,您坐下的銀獅好威風啊!」

    這天將拍了拍銀獅的獅背笑道:「我是朱鐵成,絲雨城城守的,就在這裡向東去一點。將軍高姓名?」

    耶律雲隨意捏造了一個肖佰的假名。

    朱鐵成道:「剛才接到天兵來報,說有人在絲雨城鬧事,但我有令在身,不便前去,而城的天兵都調了出來,城無兵無官,沒人處理,我正在為此犯愁,剛見將軍處事得當,心敬佩,可否請將代我走一趟,去治理一下。」

    耶律雲心覺得好笑,但他畢竟見過的世面不多,更沒有掌權的經歷,所以有點不知所措,幸好他反應快,心道:「讓天兵跟著我走,這樣一來,就更是名正言順了,只要心點不露馬腳就可以瞞天過海。」想到這裡,他笑著應道:「好吧,你撥幾個兵給我,我去看看。」

    朱鐵成喜,轉頭叫來十個天兵,讓他們帶著耶律雲前往絲雨城。

    在士兵的引領下,耶律雲向絲雨城進發,一路上他都是端著架子,極少說話,這是為了避免說話太多露出破綻,只是心記掛著蕭白,怕他擔心,但事到如今只好盡快將事情解決才能離開。胯下的白虎很有靈性,一路昂首挺胸,神氣十足,使耶律雲看上去更加威風。

    絲雨城不,人口也不算多,就相當於一個縣。由於天界和平,沒有什麼事要處理,所以官僚架構也較簡單,多是天將駐守一城,並行使城守的責任。

    來到絲雨城的城門口,百姓一見天兵回來都叫了起來:「將軍,有四個人在裡面鬧事,就在城心,將軍快去看看。」

    耶律雲點了點頭,心道:「不會有什麼事吧,萬一露了餡可不好。只能硬著頭皮去看看了,希望沒什麼事。」

    在居民們的帶領下,耶律雲一行人來到了一座華麗宅的前面,就見宅外圍著一群人,各個滿臉不憤,卻又帶有懼色,不知是為了什麼。

    耶律雲挺槍驅虎而上,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男人撲到耶律雲的面前哭叫道:「將軍,樓上有一群人霸佔了我家屋子,還想強佔我妻女,求將軍主持公道。」

    耶律雲勃然怒,胸似有猛火熊熊燃燒著,他一直聽蕭白說天界和平,此時卻見到這等駭人聽聞的事,心怎能不怒,喝道:「這種事沒人理嗎?」

    「他們太厲害,沒有人能打得過他們,而朱將軍又不在,所以他們才這麼猖狂。」

    天兵們更加惱怒,他們更清楚天界是什麼地方,這種事他們從來就沒有聽過,而且維持絲雨城的和平本就是他們的職責,所以沒等耶律雲命令就衝了進去,不到片刻就被人像球一樣給扔了出來,各個都鼻青臉腫,十分狼狽。

    耶律雲嚇了一跳,他自問也不見得能勝過這些天兵,何況是把人輕易地扔出來。其他的居民雖是憤怒,但見到這種情況更無可奈何都望著耶律雲。

    就聽裡面的人叫道:「快送酒肉來,不然我們要宰人了。」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誰都知道天界的人都是利用天食術自己製造食物,這幾人竟然還要酒肉,說明他們不是天界的人。

    耶律雲心猜測道:「難道他們也是人界來的?」

    面對眾人殷求的目光,他沒有多想,騎著白虎闖了進去,剛進門便見一張桌子迎面砸來,耶律雲手的槍向上一挑便將桌子挑飛,再往前看,庭前的石階上站著四個人,各個凶神惡煞,不可一世。分別是藍臉道人、紅臉道人、黑臉道人和一個白臉道人。

    白臉道人見了耶律雲,轉頭對身前的人不屑地道:「兄弟們,什麼天界,我看都是一樣,一個殘廢也能當天將,咱們什麼時候也弄一個試試。」

    紅臉道人道:「哥,咱們無緣無故被弄到這個什麼鬼天界,真他媽的,連新搶的那幾個美人都沒了,不如咱們在這裡多搶幾個。」

    耶律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爺爺們的名怎能讓你這子知道,快去弄幾個美女陪爺爺,不然燒了這鳥城。」

    耶律雲不再多說,拍了拍胯下白虎喝道:「咱們去治一治他們。」

    白虎咆哮一聲直奔而去,耶律雲手上的銀槍也乘勢疾刺了出去。

    正央那藍臉道人措不及防被耶律雲一槍挑進了屋內,其他人自然不肯罷休,紛紛拿出兵器把耶律雲圍住。

    耶律雲雖孤身一人,卻絲毫不懼,長槍伸縮不定,就像是盤著身子的靈蛇,等待著攻擊。

    白臉道人搶著叫道:「讓我先來教訓他。」說罷便將手上的劍向天上一扔,口唸唸有辭,劍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在空飛舞,並自動攻向耶律雲。

    耶律雲見長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心略略有點不安,這種馭劍之術他從未前過,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被逼得連連後退,很快就被逼退到門口。耶律雲一個不留心,就被長劍在脖子上劃了一下,若不是他閃得快,早就身手異處了。

    居民都躲在遠處偷看,見耶律雲受傷都歎息了起來。一個孩道:「可惜那位哥哥不能飛,不然就不會怕劍了。」這句雖是隨意所說,卻令另一個人靈光一閃,叫道:「將軍,我來助你。」

    眾人一看,原來是裁縫王老頭,都搖著頭不以為意,有的還勸他心。

    王老頭嘿嘿一笑,忽然把手的剪刀往天上扔去,然後閉目合手,口慢慢地念著幾句口訣。剪刀先是在空定住了,然後一飛沖天,一直飛進了雲層之,並在雲層來回穿梭,竟將雲層剪開,銀光閃動了幾下,便見空有一片白色的東西,如薄紗一般緩緩飄下。

    耶律雲正和空的飛劍戰鬥著,忽然感覺到有一樣東西飄在了自己的背上,不由地心一驚,正想回頭之際卻聽王老頭喘著粗氣叫道:「將軍,那是輕雲披風,將軍穿了可以飛上天。」

    耶律雲瞥了一眼,果然見身後有一塊白絨飄著,不由地喜過望,雙腳一蹬地面,居然輕易就飛了起來。地面的人一陣歡呼。

    白臉道人不服氣地喝道:「就算你能飛也躲不過我的飛劍。」

    開始的時候,耶律雲還不能習慣空戰鬥,但活動了幾下就適應了,而且速度很快,如此一來,身手就靈活了許多,慢慢將局勢穩了下來,甚至還能追著飛劍攻擊。

    白面道人此刻見勢不對,臉都黃了,焦急地叫道:「二哥,快幫我。」

    「真沒用,看我的。」黑面道人輕嘯了一聲,雙手一推,便送出一隻黑鷹。這只鷹碩無比,兩隻爪子鋒利無比,而鷹口竟然能伸出蛇舌,還有四支黑得發亮的蛇牙。

    耶律雲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明白來者不善,於是紡去防黑鷹,如此一來實力就拉平了,甚至還稍稍落了下風。

    城的居民習慣了和平的生活,被三個妖道突然而來的攻擊嚇著了,所以不知如何反應,自從看到王老頭剪出輕風披風後,也各自都在想辦法幫耶律雲,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使出這種高明的天術,而王老頭此刻也全身乏力,無以為繼。最無奈地是白虎,只能看著空的戰況乾著急。

    一個花農忽然揚手向空一撒,千百朵花就這麼從天上飄下,花香熏得黑鷹和耶律雲都很不舒服,手腳也緩了下來,飛劍有了可乘之機把局勢又扳了回來。耶律雲急得叫:「只要桃花。」

    花農見自己幫了倒忙正在自責,聽到耶律雲的話喜,製造桃花不是什麼難事,連忙又揚了一下手,讓空飄下桃花。

    耶律雲靜心寧神,腦回憶著山所學的桃花槍法,手的槍也隨著思緒而動,槍到之處桃花亂舞,竟隨槍而動,煞是動人。

    黑鷹正俯衝而下,被桃花的幻影影響了反應,一不心便被槍尖刺穿,頓時暴裂身亡。正當耶律雲高興之際,黑臉道人又放了一隻黑鷹上來,同時還叫道:「老三,你也別閒著,快上啊!不然美人就沒份了。」

    紅臉道人嘿嘿一笑道:「誰敢搶美人我不會放過他的。」接著從嘴吹出一股紅氣直逼耶律雲。

    耶律雲見紅氣來的古怪,不敢冒然應付,於是反身向高空升去。紅氣、黑鷹和飛劍緊追不放,不讓耶律雲有片刻喘息之際。而且三種法術還能自組陣形,變幻著圍向耶律雲。

    耶律雲無計可施,只好咬牙硬拚,飛劍和黑鷹他都能應付,但紅氣是虛幻無體,根本無從下手,而且幾次碰上紅霧都覺得身體劇顫,就像是有一種力量在挑動著身體一樣。

    偏巧帶來的十名天兵練得也只是普通槍術,而且都不能飛,雖想幫忙卻無可奈何。

    白虎忽然咆哮了一聲,耶律雲愣了一下,原來白虎說輕雲披風有時間限制,不能長久,要他立即回到地面。耶律雲點了點頭,急速飛回到白虎的身側等待著攻擊。

    王老頭剛才消耗了全力才製成一件輕雲披風,此刻已無力再動,卻喚道:「李,傘,快。」

    造傘的李旦愣了一愣,問道:「什麼傘?」

    王老頭氣急敗壞地道:「你沒看到將軍無法對付紅氣,快用遮日傘擋住它,讓將軍先對付其它兩個。」

    李旦一拍前額叫道:「對啊!看我的。」說罷也施出天術,他手上的那把傘飛上了半空,在耶律雲頭上擋著紅氣。紅氣被傘攔住了,一時無法攻擊。

    耶律雲少了一個對手頓時輕鬆了許多。白虎也沒有閒著,專找黑鷹攻擊,它不怕毒,黑鷹抓一下它就咬一口,黑鷹雖,但對於白虎來說只是隻鳥,所以白虎能夠應付它。耶律雲見白虎對上了黑鷹,心更喜,開始琢磨著如何收服飛劍。

    李旦並非能手,他的遮日傘擋不了多久就被紅氣衝破了。

    陶瓷匠黃司濤又叫道:「我也來幫忙。」接著隨手便捏出一個青花瓶扔向空去裝紅氣。

    紅氣被突然出現的青花瓶吸了瓶,喜得黃司濤叫,但他忘了塞住瓶口,又被紅氣又逃了出來,再想捉的時候,紅臉道人已早有了準備,他請黑臉道人用黑鷹將瓶子擊碎,使黃司濤最終功虧一簣。這三個人都是老頭,天術練得比別人純熟,所以才能有所作為,其他人只能看著乾著急,卻做不出什麼。

    就在此時,那個被耶律雲挑飛的藍臉道人也上場了,他用的是一張漁網,漁網還有無數金色倒鉤,他剛才被耶律雲一槍挑飛,心十分不憤,見耶律雲和白虎被黑鷹、紅氣和飛劍纏著,沒有辦法躲閃,於是陰陰一笑,偷偷放出了漁網。

    耶律雲和白虎正在激戰之,而且佔了上風,眼看就要勝利,不想一張巨的漁網從天而降,他們躲避不及,被漁網罩在其動彈不得。

    藍臉道人右手一招便將漁網收到身邊,輕蔑地看著耶律雲,哈哈笑道:「什麼天將,根本不堪一擊,嘿嘿,兄弟們,今天咱們吃虎肉如何。」

    白虎聽了頓時狂吼了起來,張口就往漁網咬去,可咬了半天也沒咬開,反而令它的嘴受了傷,氣得噢噢直劍

    耶律雲心憐惜,忍不住叫道:「要吃吃我,別動它。」

    想不到白臉道人聽了興趣更濃,笑道:「三位哥哥,咱像好像從來沒吃過人肉,聽說天界人的肉特別滋補,說不定還能延年益壽,不如將白虎和這人一起煮了,咱們也試試天將的滋味。」

    紅臉道人拍師道:「好主意,快動手,我都餓死了。」

    藍臉道人一手提起漁網陰陰一笑,道:「看我的。」

    耶律雲知道這次凶多吉少,卻也沒有太傷感,抱著白虎苦笑道:「賊虎,我們可以一起去鬼域了,哎,不過也不錯,反正這個世界沒有死亡,只不過是換一治式出現,不知道下次是去冥界還是去人界呢。」

    白虎氣鼓鼓地叫道:「我的肉不是這麼好吃的,誰吃了我的肉,我就叫他一直肚子疼。」

    耶律雲道:「我是獵人,獵了無數野味,也吃了無數野味,想不到今天要成為別人的野味了。賊虎,不如下一次你做人我做老虎。」

    黑臉道人忽然叫道:「哥,你們先弄著,我都餓死了,先去找點現成的吃。」

    藍臉道人笑道:「不錯,這個城有不少人,你去外面先弄點好吃的,不給就宰了他們。」

    黑臉道人笑呵呵走出了宅子。

    居民和天兵們見天將和白虎被抓,早就嚇怕了,誰都沒想到這四個人會有這麼厲害的東西,見黑臉道人走了出來,都戰戰兢兢地往後跑。

    黑臉道人搖擺地走了出來,指著躲在牆角處偷看的居民們叫道:「快送食物進來,不然我們要煮人吃了。」

    聽到四名妖人要吃人,居民們更是害怕,一溜煙地都跑了。

    「嘿嘿,我看你們往哪裡跑。」黑臉道人放出黑鷹抓住了一人,帶回了宅子。

    這人一進庭院便跪倒在地道:「我們做的食物不好,怕你們吃不了。」

    紅臉道人一腳就踢了過去,喝道:「沒什麼吃不了的,快去弄,不然煮了你。」

    那人被他一腳踢得吐了幾口的血,卻敢怒不敢言,抹著嘴角的血絲賠笑道:「我這就制。」

    說罷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符號,然後將掌心貼在符號。半晌過後,符號處生出一盤盤菜餚來,有雞有魚,有菜有飯。偏巧此人是城天食術最好的一人,所以製出的食物五花八門,各式各樣都有,看得四名飢腸轆轆的妖人食指動,猛地衝了過去拿起食物就往嘴裡塞。

    食物一入口就變成泥沙,四人趴在地上嘔吐了一陣,叫道:「媽的,敢戲弄老子,老子先煮了你。」黑臉道人一手就擰下那人的頭,鮮血灑了一地,無頭的屍身也倒了下來。

    耶律雲看得怒火沖天,忍不住叫道:「你們胡亂殺人,天兵天將不會放過你們。」

    黑臉道人一手將頭扔了出去,獰笑著道:「天兵天將?我呸,你不也是天將嗎?老子今天就煮了你,看你能把我怎麼樣,兄弟們先煮了他吃。」

    「好。」

    「兄弟們,是宰了再煮,還是直接煮。」

    「直接煮算了,我到想看看天將死之前是什麼熊樣。」

    「嘿嘿,好。」

    四人獰笑著走向耶律雲,耶律雲的心裡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不忍白虎陪著自己一起

    被煮,於是憤然叫道:「既然你吃我就放了白虎。」

    藍臉道人嘿嘿笑道:「別作夢了,虎肉可是好東西。」

    紅臉道人更是滿臉淫笑,眼睛在白虎的腹下瞄了瞄,道:「屋內還有一對母女,長得不錯,先弄點虎鞭吃,再去享樂。」

    白虎又氣又惱,捂著下身吼了起來。耶律雲聽了也是怒不可抑,卻無能為力,只能悲傷地看著白虎。

    藍臉道人不再多說,高興地走向屋內,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廚房,氣得他罵道:「媽的,什麼鬼地方連廚房都沒有,這可怎麼煮啊!」

    紅臉道人道:「不如烤了算了,反正這裡有東西可燒,我們把火堆起來再把他們扔進去,滋味一定不錯。」

    「好。」

    很快,庭院便燃起了火,居民們和士兵們並沒有走遠,只是懼怕這四名妖人不敢接近,此

    時見宅內飄起了黑煙,都心驚膽顫地跑回來看看。

    眾人從門外向裡眺望,就見兩個道人正抬著包裹著耶律雲和白虎的漁網準備往火裡扔,都嚇得叫了起來,雖然每個人都想去救,但誰也沒有本事戰勝這四名妖道,只能看著流淚。

    王老頭硬撐了起來,顫抖著聲音叫道:「我們是玲瓏天的人,不能讓這四個妖人破壞了這裡,家有什麼本事快拿出來。」

    十個天兵對看了一眼,忽然吼聲,向宅內衝去,卻被白臉道人的飛劍一下挑飛兩人。

    其他的居民見狀都開始不顧一切地往宅內衝去。紅臉道人將紅氣放出躺在門外,居民們面對駭人的紅氣,先是硬闖,可是身子一碰到紅氣便覺得氣血翻湧,四肢乏力,雖然不致命,但也令所有的人無法硬闖。其他妖道們根本不把這群天界人放在眼,冷笑了一聲,便把漁網扔向了火堆之上。

    耶律雲已經放棄了,雖然烈火燒著了身上的衣服,但他沒有絲毫反應,默默念道:「爹,孩兒真的要去見娘了,您自己保重吧。反正去了鬼域還能轉生,您等我重生了再來孝敬您。」

    白虎則不停地吼對抗,它那雪白的毛遇火便著,片刻間便已燒焦了一片,痛得它一直翻滾著。

    就在此時,天空忽然灑下雨,奇特的是雨水居然還帶著淡淡的酒氣。火堆頓時被雨澆滅了。

    藍臉道人指著老天罵了起來,道:「這個時候下雨,媽的。」

    更奇怪的是漁網被雨一澆居然鬆動了,耶律雲喜過望,拚命地用腳一蹬便蹬開了一個口子。白虎惱怒已極,第一個就撲向最近的黑臉道人。

    黑臉道人急忙喚出黑鷹,可是黑鷹被雨一淋居然飛不起來,只能站在地上亂跑,被白虎一口就吞了下去,氣得黑臉道人直跳。

    紅臉道人本在門口擋著人群,見後面發生了變故,只好撤回紅氣反攻耶律雲,但紅氣被雨淋後也消失了。妖道們見這雨太過神奇,心懼意暴長,藍臉道人叫道:「一定有人在暗幫助他們,我們快走吧,這人實力太強。」

    其他三個妖道聽了也點頭贊同,便想用土遁術急遁而去。耶律雲和白虎都憤怒已極,怎肯放手,於是一起撲向了他們。藍臉道人首先遁去,隨後白臉道人和黑臉道人也相繼遁走了,紅臉道人卻被耶律雲擲出地長槍穿過腿,被釘在地上,無法遁走。

    居民和士兵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紅氣突然消失了,隨之而來就是紅臉道人的一聲慘叫,他們定睛一看,果然見紅臉道人被盯在地上,其他的妖人都逃了。

    白虎依然十分生氣,但在耶律雲的安慰下也平靜了下來。

    緊張過後,耶律雲和白虎才感覺到被火燒傷疼痛,在白虎的舔拭下,才消了下去。可憐好好的一隻白虎被燒得一塊黑,一塊灰,一塊白,顯得十分奇怪,耶律雲忍不住指著它笑了起來。

    白虎又跳又叫,發誓要讓四名妖人也受到同樣的懲罰。

    士兵們衝上去死死地捆住了紅臉道人,這才完全放下心來,笑著對耶律雲道:「太好了,全靠將軍趕跑了妖人,還抓了一個。」

    耶律雲聽了很慚愧,若不是天上突然降雨,自己和白虎就要被活活燒死了,從而看到了自己的實力根本不堪一擊,歎道:「謝謝家相助,剛才那場雨必是有人下的,不知是哪一位幫了我們?」

    「下雨?」居民們都面面相覷一臉迷茫。

    耶律雲見了他們的神情,又看了看天,驚愕地問道:「你們沒看到下雨嗎?」

    所有的人都搖了搖頭。

    耶律雲有點莫名其妙,但知道施術的人已經走了,於是向天叫道:「謝救命之恩。」

    一個士兵道:「將軍,這四名妖道不像是天界的人,還是早點報告給朱將軍。」

    耶律雲看了一眼昏迷的紅臉道人,心道:「難道他們真是從人界來的嗎?」雖然心有疑問,但他想到自己還要去會合蕭白和蕭天長,一刻也不想再留,因而吩咐道:「你立即去稟告朱將軍,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跳上虎背,便想急馳而去。卻被人們攔了下來,一個士兵道:「將軍,既然您代替朱將軍前來,您就是代理城守,這事還要你處理。」

    耶律雲怎敢再留,連忙擺著手道:「不行,不行,你們應該會有其他的官吧,用不著我來處理,隨便叫一個處理不就行了。」

    王老頭道:「將軍,這個紅臉的被我們抓住了,其它三個一定還會來要人,你要是走了,萬一他們再來我們可抵擋不住,不如您先留下,待朱將軍回來您再走。」

    「不,不,我還有事。」耶律雲百般推脫著,但居民們就是不肯,推攘之下竟將他抬了起來,連帶紅臉道人也一併送到了衙門。

    耶律雲無可奈何只好答應了下來,其實他也是少年心性,想知道當官是什麼樣子。

    來到衙門,耶律雲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坐些什麼,於是拉住一個士兵的衣服,聲問道:「我來這裡幹什麼?」

    兵聲道:「當然是審問犯人。」

    這一句話使所有人都望了過來,耶律雲嚇得捂了他的嘴,勉強向眾人笑了笑。

    白虎看著直搖頭,像是在說這個混子怎麼能當官呢,一點儀態都沒櫻

    耶律雲戰戰兢兢地坐在了桌案後面,吞了吞口水,問道:「審什麼?」

    「當然是審這妖人。」所有的人都指向地上的紅臉道人。

    耶律雲嘻笑著道:「他都暈了,我看還是以後再審吧。」

    堂外的居民們立即叫了起來:「請將軍為玲瓏天除害。」

    耶律雲正站起來想走,又被嚇得坐了回去,看了眾人,然後向左側的一個天兵招了招手,待

    天兵走到的身邊,他聲問道:「怎麼審?我看……」

    天兵以為耶律雲要他弄醒紅臉道人,於是搶著笑道:「將軍,這個容易,看我的。」說罷便走到紅臉道人的身邊看了看,然後在紅臉道人的腿傷口處猛地踩了一下。紅臉道人立時被腿上的劇痛驚醒了,抱著腿劍

    耶律雲嫌煩,對身邊的白虎道:「別讓他吵。」

    白虎更直接,撲過去一口咬下了紅臉道人的腿,然後又跑回耶律雲的身邊。奇特的是紅臉道人沒有感到一絲痛楚,而原來腿傷口的劇痛也消失。

    紅臉道人感到痛楚消失得很奇怪,低頭細看,卻見腿全沒了,而斷處卻是完好無損,就像是天生殘廢一樣。他嚇白了臉,接著緊抱住腿又聲哭嚎了起來。

    耶律雲見白虎咬下了紅臉道人的腿,吃了一驚,問道:「你怎麼咬掉了他的腿,不怕天條嗎?」

    白虎滿不在乎地道:「他先殺了人,犯了天庭重罪,少一條腿也沒什麼。」

    耶律雲無奈地苦笑了一聲,轉頭隨口喝道:「再哭把你頭給咬下來。」

    紅臉哭得正起勁,被耶律雲一番話嚇得連哭聲都吞進了肚子。

    居民都叫起好來,公堂上的畫面卻很滑稽,耶律雲歪戴著金甲坐在案後,臉上有沾著黑灰,盔甲也燒黑了一片。而白虎站在耶律雲的身邊,兩隻前爪放案上,就像是師爺,可是他的身上又黑又白,還有發出焦味。這一景象看得士兵們都覺得好笑,卻又不敢笑。

    耶律雲忽然伏在白虎的耳邊問道:「我現在要幹什麼?」

    白虎用前爪指了指案上驚堂木聲道:「那個。」

    耶律雲點了點頭,拿起驚堂木就往紅臉道人砸去,喝問道:「你從哪裡來的?」

    白虎又好氣又好笑,聲道:「不是扔他,只拍桌子。」

    「拍桌子用手就行了,那玩藝兒沒用。」耶律雲完全不以為意,使勁地在案上一拍,又喝道:「快說,不然叫白虎一點一點把你吃了。」

    紅臉道人看著白虎就怕,聲音有些顫,答道:「我們四個本在人界修練,誰知誤闖了冥界,又被冥界趕了出來,本以為會回去人界。」

    「冥界?原來是這樣。你那團紅氣是什麼?」

    紅臉道人張了張嘴,欲言還休,白虎忽然瞪了他一眼,嚇得他不敢不說:「那是貞血帶,是貞血染成的,是我從冥界偷來的。」

    眾人都聲地喝斥了起來,耶律雲卻不明白,一臉好奇地看著眾人,問道:「什麼是貞血帶?」

    一個兵聲地道:「將軍,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耶律雲傻傻地道:「為什麼我要知道?」

    「這個,這個……」兵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口,最後嘻嘻笑,勸道:「將軍,先別理這事,還是問其它的吧。」

    耶律雲見他不肯說轉頭去問白虎。白虎瞟了他一眼,像是在罵他「呆子」。

    耶律雲在白虎頭上敲了一下,喝道:「你罵我?」

    白虎道:「我罵呆子。」

    「好啊,看我怎麼治你!」耶律雲抱著白虎就扭打了起來。

    堂下的人見了都瞠目結舌,不懂為什麼連這樣的人都能做天將。

    直到白虎被耶律雲按在桌案下面求饒,他這才放手,笑嘻嘻地道:「看你還敢罵我。」

    白虎輕咬著他的右手道:「你敢動我,我咬你的右手。」

    士兵走上去聲勸道:「將軍,案還沒審完呢!」

    耶律雲抬起頭看了看堂上的人,尷尬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有點家事要辦,誤了家的時間。」

    白虎爬了起來哼了一聲道:「快審案吧,我們還要趕著回去呢!」

    耶律雲點了點頭,又轉向紅臉道人問道:「這麼說你們在人界也是壞人?」

    紅臉道人見他問得奇怪,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怔怔地看著耶律雲。

    此時外面的居民喊道:「他殺了人,要受天條重懲。」

    白虎忽然叫了幾聲,其他人都聽不懂,都望向白虎。耶律雲迷惑地道:「你想懲罰他?嗯,你是說這個紅臉道人剛才說要吃虎鞭,你很不高興,所以你要以牙還牙。」

    紅臉道人還沒聽完就嚇得昏了過去。

    耶律雲也嚇了一跳,聲問道:「這麼說你豈不是要吃他的……」

    白虎搶著吼了聲道:「對了。」

    其他人聽了有的叫好,有的捂著嘴笑,而紅臉道人嚇得昏死的樣子更是令人忍俊不住。

    耶律雲抱著白虎的耳朵聲嘀咕道:「那玩藝好吃嗎?」

    「沒吃過,他要吃我的,我為什麼不能吃他的。」

    「這到也是,我以前打過老虎,聽說虎鞭很值錢,就不知道有什麼用。」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吃過。」白虎傲然揚了揚頭,忽見耶律雲的眼睛往它腹下瞄,嚇得它抱著腹道:「別打我的主意,我還沒娶母老虎呢!」

    耶律雲嘻嘻笑道:「我看你這樣子不會有母老虎要了,不如讓我試試。」

    白虎嚇得縮到牆角,叫道:「別過來。」

    兵見一人一虎又嬉戲了起來,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道:「將軍,快審案吧。」

    耶律雲朝他笑了笑,轉頭對白虎招了招手。白虎猛地搖頭,死也不過去。

    耶律雲笑道:「不吃虎鞭了。」

    白虎這才心翼翼地爬到他的身邊。

    耶律雲笑嘻嘻地撫弄了一下白虎的頭道:「說一下就嚇成這樣,果然是賊虎。」

    白虎哼了一聲道:「我也要弄條褲子穿,不然遲早會倒霉,吃什麼不好,偏偏要吃虎鞭,再這麼下去老虎就要斷子絕孫了。」

    「好啊,我就幫你弄條褲子。」耶律雲指著王老頭叫道:「這只賊虎要穿褲子,你的手藝這麼好,幫它做一條吧。」

    眾人又愣住了,都笑呵呵地盯著這個不像將軍的將軍。一名兵勸道:「將軍快審吧,您不是還有事嗎?」

    耶律雲一拍前額,叫道:「對啊,我還有事呢。先把這個紅臉道人抬出去,烤一烤,讓他也知道被燒的滋味,不過別燒死了。」

    白虎讚道:「好啊,我也要把他黑一塊白一塊。」說著憐惜地看著自己的一身皮毛。

    「是。」士兵笑嘻嘻地抬著紅臉妖人出去了。

    耶律雲的腦靈光一閃,心道:「既然這裡還有人界的人,說不定可以利用他們轉移視線。」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群人一定才到不久,不然不會不知天界的事,這個方法雖能引開注意,但只是天界的人抓到他們就會明白,所以自己還是早早地離開天界為妙。

    想到此處,他吩咐道:「朱將軍也快到了,這紅臉妖人也招了供,不必再審了,押下去等朱將軍回來再說。我累了要休息一下。」

    居民們本想看著犯人伏法,但耶律雲不肯判決他們也沒有辦法,只好各自散去。

    耶律雲趁眾人散去之際,跨上白虎背就往後闖。天兵們怎料到他有這一招,想追已經來不及了。耶律雲一路奔到後院,再從牆上跳了出去。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8:59
第六章 大義替罪

出了絲雨城,耶律雲終於鬆了口氣,想不到自己差一點做了別人的午餐,心仍有餘悸。

    白虎卻不停地哼哼,像是在生著悶氣。

    耶律雲嘻笑道:「賊虎,你的褲子還沒做呢,不怕嗎?」

    白虎哼了一聲道:「誰敢打我的主意,我絕不放過他。」

    「是嗎?」耶律雲偷偷一笑,忽然在白虎的屁股上拍了拍,嚇得它吼一聲便狂跑起來。

    跑了很久,他們終於見到了遠處圍牆和入口,還有那高聳的天頂。出口仍在穿梭著人流,不少人仍未出來。耶律雲呆坐了一陣,腦依稀記得帳幕所在,整理了一下思路後,他按著自己記憶的地圖一步步尋去。

    四周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的剛出來,有的在等親人,也有不少人正準備離開了,熙熙攘攘熱鬧不凡。來的人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東西,對於天頂仙緣給他們的指示,沒有人敢不信,也沒有人會懷疑,所以沒有人會去妒忌別人,因為天冊只是一個開始,後面的路還要靠自己的努力。

    由於場面很混亂,所以耶律雲找了很久才找到蕭白的帳幕,興奮地衝進去一看,卻沒有蕭氏父子的蹤影。

    經過了戰鬥和驚嚇,身心已經很疲倦,白虎忍不住趴在帳睡了起來。

    耶律雲憐惜地摸了摸白虎背上燒焦的皮毛,然後趴在白虎身旁也睡著了。

    當耶律雲睡得正香時,忽然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他睜眼一看,卻是蕭白。

    蕭白笑道:「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一天,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裡睡起覺來了。」

    耶律雲苦笑道:「我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蕭白驚,急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耶律雲將在絲雨城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聽得蕭白目瞪口呆,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歎道:「居然有這種事?什麼人這麼厲害,連天兵都輕易打敗,而且還不是天界人,看來玲瓏天真要生事了。」

    耶律雲看了看四周,問道:「天長和白虎呢?」

    蕭白笑道:「天長帶白虎去洗澡,剛才我沒來得及問,想不到白虎這次差一點成了烤虎肉了。」

    耶律雲歎道:「是我連累了它,幸虧它沒事。」忽然應了起來,道:「有人要吃虎鞭,它嚇壞了,還說要娶母老虎呢。」

    蕭白也狂笑了起來,道:「這個白虎,還真逗,難怪吵著要去人界,原來想找母老虎。」

    笑了一陣,耶律雲忽然想起那四名妖人,道:「叔叔,既然那四個妖人不是天界的人,您不如去告訴天庭,使他們轉移視線,而且還有絲雨城的人為人證,更有說服力。」

    蕭白樂得一拍腿,叫道:「好主意,我這就去找人。」他笑嘻嘻地了出去。

    其實不用他說絲雨城的天兵已經把事情說了出來,朱鐵成第一個反應就是將案件和妖人聯繫在一起,而且絲雨城是他的轄地,怎能不驚,於是匆匆忙忙地趕了回去。

    回撥雲城的人不少,還有許多往東南方走的人,所以一堆人擠在一起,浩浩蕩蕩地往撥雲城進發,這種局面令蕭白和耶律雲更加放心,他們混在人群之央,每日閒聊解悶,並無生事,所以不顯眼。只是耶律雲找食物的時候也有點麻煩,但他一直都很心,只找些野果充飢,任何動物都不敢再碰。

    不少認識蕭白的人也曾問到耶律雲,但被蕭白推說是遠房親戚要他照料一段時間,而耶律雲一直啞口不言,有人問起只是回以微笑,因此過了幾天就沒有人再留意他了。隨著路程的改變,人群漸漸減少,分成股向自己的城池行進。

    這日,一行人再次來到了霞湖之畔,湖光山色美不勝收,但對著蕭白和耶律雲來說卻是一個難忘的地方。

    休息過後,隊伍繼續上路,但沒走多遠,便見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現了一隊天兵橫站在道之上,為首一人頭束紫金冠,身披銀甲彩袍,手提方天畫戟,胯下坐的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

    青龍身長十數丈,青鱗白爪,好不威風,正騰空而起,穩穩地站在空。

    這一隊以撥雲城的為主,所以蕭白跟著領頭的撥雲城天將方悅一起走到龍將的前面,問道:「請問為何阻攔我們走路?」

    天將神色嚴素,沉聲道:「本將是天武院一等青龍天將伍嘯銘,你們可是撥雲城的人?」

    「天武院!」方悅和蕭白都吃了一驚。這「天武院」在玲瓏天是神聖的地方,能進去的都是天術極高之人,並按等級受為天將,平時很少動用到他們,想不到居然在這鄉間之間見到了「天武院」的天將,而且還是地位崇高的一等青龍天將。

    蕭白壓抑著心的羈動,鎮定地應道:「我們正是撥雲城的人,不知伍將軍有什麼要事嗎?」

    伍蕭銘臉上的神情略略放鬆,淡淡地道:「本將奉命調查一案,三年前有一條彩妖蛇在此被殺,這事雖不是什麼事,但天條不妄廢,必須拿到兇手,而案發之時有撥雲城的人在湖畔休息,所以本將特來詢問。」

    蕭白心略有驚慌,但不敢露出絲毫馬腳,微笑著應道:「伍將軍有所不知,當時在霞湖之畔的人數以萬計,撥雲城只是其一部份,路途有四面八方的人都加入隊列一起行走,此時都散去了,所以未必是我們撥雲城的人做的。」

    「不錯,這不是天界之人做的,而是人界之人做的,撥雲城離西南的天門很近,也許有人界之人混在其。當然本將不是說撥雲城的人有嫌疑,只是查下安心一點,況且撥雲城已經查過了,只剩那些進入天頂的之人。」

    「天將說笑了,人界之人濁氣纏身,很容易就能發現,而當時並沒有人提出疑點,而且兩界之間的信道,又開放有九條之多,很難確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話雖有理,但案發後剛巧天刑的總刑官柳飛路過那裡,被他找了人界的濁氣,只不過化入地下隱去。此事報上天庭後,百官震驚,此事若無人接引,人界的人根本無法進入天界,必有人私下人界帶人上來。這事事關重,以前曾有發生,影響頗,所以不能不嚴辦,若派人去仙界請下仙器自然是最快能辦妥,但玲瓏王不想將事情宣揚出去,所以派我來查。」

    「這三年來每個城都查了很多次了,不是一直沒有找到什麼嗎?」

    「不錯,但此事一日查不出個水落石出,我就沒辦法回去交差。」

    「也許他們已經逃回人界,如此一來怎麼辦?」

    「若真是如此我會請天旨下去人界尋查一番。」

    伍嘯銘對於自身責任的執著令蕭白十分敬佩,但也為他的窮追不捨感到煩惱。

    「不必擔心,我很快便可完成。」

    蕭白心驚,但自己沒有權力阻止他們檢查,又怕反應過度引起懷疑,只好點頭答應,並親自帶著他們檢查,隨口說道:「將軍,會不會是有人私下人界,將濁氣帶了上來。」

    「這也很有可能,以人界之人的能力,恐怕即使上來也無法生存,這裡的獸對於人間的濁氣很敏感,一定會攻擊他們,人界之人恐怕無法抵擋。」

    蕭白又道:「伍將軍不知道嗎?天頂外已經設下了檢查站,我們這些人都被檢查過了,並沒有任何發現,我想將軍也不必再查了。」

    伍嘯銘輕笑道:「我知道,但我對東南信道有些懷疑,我去那裡查過,似乎信道的門被移動過很多次,我還發現了門磨損的痕跡,這說明經常有人開關,雖然上面已有了灰塵,但只要細心觀察便能有所發現。」

    蕭白倒吸了一口涼氣,尋思:「想不到這麼的破綻都被他發現,不愧是天武院出來的天將,看來他是在暗示東南天門的守兵有人進出過,這麼查下去早晚會查到我,我該怎麼辦呢?」眼睛不由自主地掃向了人群的耶律雲。

    耶律雲顯得有點坐立不安,自己的實力恐怕只能略勝蕭天長,想戰勝騎龍的天將根本是天方夜譚,但眾目睽睽之下逃走並不容易。最的問題在於此事不只牽涉到自己,還牽連了蕭家一家人,於是他心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死認定是自己闖上天界。

    蕭天長見他神情緊張,輕輕地踢了他一腳。

    耶律雲聲道:「萬一真的不行,你把我捉了交給他。」

    蕭天長愣了一下,隨即明白耶律雲是想用自己幫蕭家頂罪,不禁十分感動,聲道:「雲

    不要怕,有事我們一起對付,反正用不著死,不就是被放逐嗎?沒什麼不了的。」

    耶律雲感激地看了看他,右手緊捏著銀槍,神情卻輕鬆了許多,因為他已將得失看開了。

    伍嘯銘把部下分成五十人一排,從隊伍的前面開始一個個查,其實只不過是看看有沒有人帶著人界的濁氣而已。

    白虎忽然向伍嘯銘的青龍吼了一聲。青龍也回以顏色,在空張牙舞爪盤旋著。

    伍嘯銘看了一眼白虎,笑道:「想不到還有一隻雲虎,只是皮毛差了點,這是誰的坐騎?」

    蕭白應道:「正是卑職的坐騎。」

    伍嘯銘道:「你的運氣不錯,就連天池院也沒有幾隻雲虎,只比我這青龍差一點而已。」

    白虎不服氣地又吼了起來。

    伍嘯銘一眼瞥見白虎旁的耶律雲,神情一呆,然後清嘯一聲,駕著青龍飛向耶律雲。

    蕭白忍不住叫了一聲:「將軍,我知道犯人是誰。」

    聲音雖,但人們都聽得清清楚楚,伍嘯銘猛地拉住青龍回頭緊盯著蕭白,沉聲問道:「是誰?」

    蕭白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地道:「是我。」

    方悅嚇了一跳,一手揪住蕭白的衣服,聲喝道:「蕭將軍,這不是開玩笑的,你可別胡說。」

    蕭白歎了口氣,道:「我貪圖口舌之快,所以私自去了人界尋找野味,誰知竟沾上了濁氣,後來被彩妖蛇察覺到我身上的濁氣,所以襲擊我,我為了自衛,只好與蛇鬥了起來,一不心誤殺了彩妖蛇。」

    伍嘯銘來到蕭白的面前,十分平靜地看著蕭白的眼睛,過了半晌才道:「你犯了天條,跟我回去吧!」

    蕭白再次看了一眼人群,卻發現沒有耶律雲和兒子的蹤影,他先是一愣,隨後應了起來,道:「我既然犯了天條就該受罰,將軍不必留情,想怎麼處置都可。」

    伍嘯銘點了點頭道:「我只負責調查,沒有權力處置你,我會帶你回去,玲瓏帝會做出最後的決定。」

    蕭白淡淡地笑道:「這就好,對了,絲雨城真有人界的人出現過,還殺了人,將軍若有空最好去看看,那件事恐怕比我這件還要重要。」

    伍嘯銘吃了一驚,問道:「原來還有其他人界的人,是你放上來的嗎?」

    蕭白搖了搖頭道:「聽說只有四個人,他們先去了冥界,再從冥界來到這裡。」

    伍嘯銘這才恍然悟道:「冥界來到天界要比人界容易,這四人竟然在天界殺人,這是天界最重的罪,不能不管。」他轉身對天兵喊道:「不要查了,快隨我去絲雨城。」

    蕭白問道:「能讓我和兒子說幾句嗎?」

    伍嘯銘黯然點了點頭,騎著青龍去整頓隊伍。

    蕭白走到蕭天長的身邊,就見耶律雲躺在虎背上不省人事。他笑了笑,伏在兒子的耳邊嘀咕了一陣。

    蕭天長時而點頭,時而搖頭,眼淚則不住地往下落,他知道父親犯了罪,雖然天界沒有死刑,但父親若被放逐異界對他來說也不是輕易能夠接受的。

    撥雲城的人雖不是每一個人都與蕭白相熟,但他們都知道撥雲城一向太平,因此對治理撥雲城的人都有一種敬意,此刻對蕭白也是一樣,而且沒有人認為蕭白為了自衛而要殺死彩妖蛇應該受到重罰,所以紛紛出言安慰。

    伍嘯銘整理完部下,再次走到蕭白的身邊,瞥了一眼虎背上的耶律雲,問道:「他怎麼了?」

    蕭天長道:「也許是太累了。」

    伍嘯銘忽道:「他得了一桿好槍啊!剛才見了眼前一亮。」

    蕭白父子愣了一下,這才知道伍嘯銘剛才為什麼飛向耶律雲,原來是為了耶律雲手上的槍,不禁心暗暗歎息天意難改。

    伍嘯銘眼睛直直地盯著耶律雲手的槍,聲讚道:「好槍,真是好槍。」

    蕭天長稟道:「將軍,這槍是從天頂得來的。」

    伍嘯銘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從天頂得到來,難怪,我一直以為天頂之只能得到天冊,想不到還有這種神兵利器。」說著一臉欣喜地伸手想摸一摸。

    然而他也像是被電擊一樣猛地縮回了手,不禁萬分驚奇,歎道:「看來神槍與我無緣。」說罷轉頭鄭重地囑咐道:「既然是天頂所得,必然是仙物,得到這種好槍想必他日後的發展不可限量,告訴他要好好練習,別辜負了這桿槍。」

    「是,將軍,等他醒來我一定轉告將軍的良言。」

    伍嘯銘瞥了一眼耶律雲空蕩的左臂,仰天長歎了一聲,一臉沮喪地跨上青龍喃喃地道:「我的仙緣不足,連這等仙物尚且無法掌握,還談什麼升入仙班。」

    雖然伍嘯銘再三稱讚,但耶律雲卻什麼都聽不到,當他醒來之時,已是第二天了,蕭天長默默無言地坐在他的身邊,臉上滿是哀傷。

    耶律雲摸了摸後腦,只記得自己的後腦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然後就昏倒了,想到蕭白認罪,他猛地跳了起來,不自覺地叫道:「叔叔。」

    蕭天長嚇了一跳,一手掩住他的嘴,低聲道:「別吵。」

    耶律雲面色煞白,定定地看著蕭天長。

    淚水從蕭天長的眼眶裡滾了幾下,終於滑了出來。

    耶律雲緊捏著蕭天長的手激動地道:「為什麼要打暈我,是我犯下的罪,應該我去領。」

    蕭天長沉聲道:「雲,你如果不能冷靜,我會再打暈你的。」

    「可是,叔叔他……」

    「雲,天界沒有死罪,爹雖然會受罰,但他是自衛,所以責任不全在爹的身上,你要是去認罪問題就了,爹私放人界的人來天界,一定會罪上加罪,所以你去了不但不能救爹,反而會使爹受到更重的懲罰。」

    「我怎能看著叔叔受苦,我要去救他。」

    「你憑什麼救爹,你的實力連我都打不過,怎能去斗天將,那個伍嘯銘你也見了,你能戰勝他嗎?」

    「可是……」

    「不要讓爹的努力白費了。」

    耶律雲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濟,不可能戰勝天將,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腳,怨道:「都是我不好,叔叔現在在哪兒?我要去看他。」

    「不行,爹臨走的時候說過,他最的心願就是看到你的左手復原,除非那一天到來,否則他不會見你,我想你也沒有臉去見他。我和爹都希望你早點回到人界,早日找到仙玉和幻靈籐。」

    「可我放心不下啊!」

    「不要擔心,天下其實沒有死亡,人界、天界、冥界、仙界,人總是在這些地方來回走動,只不過是換一種方式罷了。你不要太牽掛,專心修練,不然你連回天界的能力都沒有,我們也沒辦法再見面了。」

    耶律雲抱著頭蹲在地上想了一陣,點頭道:「好吧,我會盡全力修練。」

    蕭天長道:「現在還有問題,爹被抓了,天門難開,要想辦法送你下去。」

    耶律雲歎道:「我沒臉去見嬸嬸。」

    「我想娘早就有心裡準備了,我們先回撥雲城,其它的事以後再說吧。」

    兩人隨著隊伍繼續前行,雖然蕭白被抓,但耶律雲不敢再露面,躲到護軍的一個裝著軍需的馬車之。

    來到撥雲城外,人群已經少了許多,遠遠望去,城門外似乎有眾多天兵天將在檢查著進出之人。蕭天長見勢不對和耶律雲立即逃入樹林裡。

    「雲,你暫時在城外的樹林躲一陣,我先回去,天兵們仍然不知道我爹的事,但只要事情傳開,檢查一定會取消,到時候我再帶你進城。」

    「天長放心,我知道怎麼辦,這幾天我就在樹林裡等你。」

    「好,我先去了,你可別亂走。」蕭天長看了四周,見沒有人留意便急步追上了隊粒

    耶律雲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有點緊張,有點擔心,還有點不安。想起離別三年的父親,他心極為掛念,巴不得立時便能回到人界,但沒了蕭白,下人界便成了天的難題。

    舉目四望,周圍只有樹木,連只動物都沒有,心煩之下只好舞起了槍,把在天頂學到的桃花槍法一一展現了出來,然而威力似乎突然弱了許多,心道:「世上果然沒有取巧之事,得到此槍法已是幸,日後要多加練習,這樣才能使槍法的威力提升。」想到此處,他更加賣力地練習了起來,此處並無桃花,他只好用落葉相助,因此就少了些神韻和意態,但威力依然可觀。

    「好槍法!」一聲讚歎驚停了耶律雲,他猛地回頭一看,卻見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正站在三丈之外,臉帶微笑,手搖羽扇。

    耶律雲收槍問道:「你是什麼人?」

    青年輕搖羽扇笑道:「關皓月,四方雲遊,想不到在這裡見到如此美妙的槍術。」

    耶律雲琢磨著少說話為妙,於是笑了笑不在言語,收槍便走。

    關皓月卻道:「為何不練了?」

    耶律雲淡淡一笑,道:「累了。」

    關皓月笑道:「既然如此,兄台可願坐下一談?」

    「不用了,我還有事。」耶律雲微笑著回絕了關皓月的邀請,扛著槍向樹林深處走去。

    關皓月見他如此只是輕輕一笑,轉身離去。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蕭天長趕到了林,耶律雲早已等候多時,見蕭白來到,急著問道:「有辦法嗎?什麼時候能下去?」

    蕭天長面有難色,歎道:「雲,還要再想辦法,才有機會。」

    「這是為何?」耶律雲臉上的期待立時化成了一片愁雲,憂心忡忡。

    「以前守天門是件優差,二個人一班,警惕性低,很容易便能下去,因為沒有人肯下去人界沾上濁氣,所以守衛很鬆,但自從彩妖蛇的事件之後,天庭下令九天門都加派人手,重兵守衛,現在變成了五十人一崗,來回尋查,避免有人混水摸魚。我原以為守兵不多,所以打算混水摸魚,但現在不行了。」

    「這麼說我豈不是沒辦法回去了?」事情一波三折,耶律雲除了等待什麼也做不了,心裡則越來越記掛父親,心情很差。

    「雖然不容易,我已想到一招險棋,一個月後撥雲城有一次天術比試賽,通過比試評核晉陞,所以西南天門的守兵一定會參加。而且我爹又被抓了,所以警惕性會減弱,守門的人也會減少。我打算調虎離山,將守兵調開,到時候你趁機闖關。」

    耶律雲見仍有機會,心稍安,道:「已經等了三年多,再等一個月也沒什麼,只怕連累了你。」

    「這是應該的,你若不能回去,我們都有麻煩,還是冒險一試為妙。」蕭天長明白他的心情,歎道:「你先跟我回城,我試探過了,盤查鬆了許多,現在進城不怕有事。」

    耶律雲點了點頭,跟在蕭天長的身後向城門走去,雖說蕭天長有把握,但面對城門口的天兵,耶律雲的心總是有點不安,只好強作鎮定,面帶微笑,與蕭天長有說有笑。

    士兵們見了蕭天長想起他父親,都歎息著向他招呼,果然沒有人來盤查。

    過了城門,耶律雲這才舒了口氣,回頭瞧了一眼城門口的天兵,忍不住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心道:「還是在山林之打獵爽快。」

    「兄台,我們又見面了。」關皓月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耶律雲的身後,含笑著拱手示意。

    耶律雲嚇了一跳,心裡嘀咕著自己在城並無相識,為何有人叫喚自己,他回頭見是關皓月,才放心下來,微微一笑道:「是你。」

    「旅途累勞,所以入城休息一下。兄台住在城嗎?不知兄台尊姓名?」

    耶律雲尋思:「反正真假都是一個名字,誰也不知道,不如直說,心裡也坦蕩些。」於是他應道:「我叫耶律雲。」

    蕭天長見有人識得耶律雲也是一驚,插嘴問道:「這是誰?」

    關皓月微笑道:「在下關皓月,四方遊學之人。」

    蕭天長拱手道:「在下蕭天長。」

    「相請不如偶遇,兩位可願喝上一杯?」

    「這……」蕭天長遲疑了一陣,瞥了耶律雲一眼,道:「我不會喝酒,而且我們還有事,改日吧!」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了,耶律兄,我們自己去如何?」

    耶律雲也推辭道:「我和蕭兄弟有事要做,改日吧!」

    關皓月毫不介意,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勉強了。」

    「告辭了。」蕭天長向關皓月拱了拱手便拉著耶律雲離開,邊走邊問道:「你認識他?」

    「昨日在林練槍,他剛好路過,說了幾句,想不到在城裡又碰上了。」

    蕭天長點了點頭不在介意,加快腳步往家趕去。

    一進蕭家便見江妍在堂前抹著眼淚。耶律雲一個箭步便躍了進去,拜在江妍面前哭道:「雲害了叔叔,請嬸嬸責罰。」

    江妍一臉憂傷,眼圈又紅了起來,她抹了抹眼角,歎道:「這事也不能怪你,是你叔叔貪吃惹的禍,其實我早料到有這麼一天,你也不必過於自責,你叔叔的話天長都告訴我了,你千萬別辜負了你叔叔的一片苦心。」

    「是,雲發誓,不修復左手絕不罷休。」

    「好孩子,回去休息吧,希望一個月後真能如願就好了。」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8:59
本帖最後由 cheninda1234567 於 2012-3-2 09:11 編輯

第二冊 第一章 酷月仙酩

耶律雲久久無法入睡,他天生開朗,即使是斷臂也沒有太的傷感,然而這次關係到別人,心情就完全不一樣了,一種責任感在他的心萌發了起來,誓言要修復左手,然後再次回到天界。為了眼下的難題,他發狠似的在院瘋狂地練起了槍術。

    蕭天長明白耶律雲的心情,也呆在屋子裡練起了《水旋冊》。

    傍晚時分,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耶律雲正在院練槍,開門一看,卻見關皓月微著站在門外。

    耶律雲怔了怔道:「是你!」

    江妍也走了出來,見了關皓月不由地一愣,問道:「這位是?」

    關皓月長身一揖,道:「在下前日見耶律兄的槍術,十分羨慕,所以特來拜會。」

    耶律雲雖然豪爽,但此時非比尋常,不得不心行事,見關皓月盛意拳拳,不便推辭,只好望向江妍,想討個主意。

    江妍略加思索,淡淡地道:「既然來了就請進吧,我不奉陪了,讓雲陪你吧。」說罷便轉身入房。

    關皓月喜,長身一揖,道:「謝蕭夫人。」說罷轉身對耶律雲道:「我有上等天酒,今天咱們喝個痛快。」

    耶律雲對關皓月仍有戒心,將他請到自己的房,然後關上門,問道:「你為什麼要找我?」

    關皓月笑了笑沒有回答,急步走入屋子,掃了屋內一眼後便走到桌旁拿起一個茶壺,右手的拇指放在壺蓋上,然後輕輕地晃了一陣,直到有水聲傳出,方才住手,然後拿起一個茶杯,倒出了一杯酒香四溢的天酒。

    耶律雲知道茶壺並無茶水,十分驚訝,問道:「好厲害啊!」

    關皓月微笑著把手上的酒遞給耶律雲道:「試試吧!」

    耶律雲從來沒喝過酒,接過杯子看了看,卻發現酒呈淡紫色,還飄著縷縷輕煙,酒味隨著輕

    煙直入耶律雲的鼻,忍不住讚道:「好香啊!」

    關皓月笑道:「我四處遊歷,便是以買賣為業,既得其樂,又練酒術。」

    耶律雲把杯子湊到嘴邊輕輕地吸了一下,酒剛入唇,便化入口,順而刺激著全身。

    耶律雲忍不住一口喝光,然後閉上眼睛,用全身去體會酒的美妙。

    關皓月見了耶律雲迷醉的神態會心地笑了,自己也拿起一個杯子,自斟自飲,還不時地搖頭讚歎。

    耶律雲驚奇地問道:「這是什麼酒,太香了,喝了下去全身沒有一處不感到舒服。」

    關皓月瞇著眼睛笑道:「此乃紫仙玉醇,平常人可是喝不到的,來來來,再喝一杯。」

    對面如此佳釀,耶律雲無法控制自己,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裡灌。關皓月手的茶壺就像是仙器一樣,常倒常有,耶律雲迷於酒香,也無暇去問。直到兩人喝得都軟倒在地上,口還不停地呢喃著「好酒」。

    江妍對這個突然而來的客人感到不放心,做了一會兒事便來看看,推開屋門卻見兩人都爛醉如泥,躺在地上睡得正香,江妍這才放下心來笑道:「這個關皓月真是個怪人,雲怎麼也和他一起瘋,呵呵。」

    這一醉竟使兩人睡了三天三夜,蕭天長見了雖有點擔心,覺得耶律雲這麼醉著也是好事,反而江妍怕耶律雲喝壞了身子有點擔憂,只是他們宿醉不醒,她也無可奈何。

    「好舒服啊!」耶律雲一覺睡醒覺得渾身上下都說不盡的舒服,彷彿脫胎換骨一般,神清氣爽,煩憂全消。伸了伸懶腰,耶律雲轉頭去看關皓月,卻見他仍在睡,笑道:「好一個紫仙玉醇,醉死也值。」

    關皓月忽然跳了起來,舉著壺放聲笑道:「好一句醉死也值,我喜歡,沒白費了我的好酒。」

    耶律雲疑心盡去,問道:「你用的是天術嗎?怎麼那壺裡的酒倒不完呢?」

    關皓月神秘地笑了笑,道:「不會是想偷學吧?」

    耶律雲嘻嘻笑道:「要是能偷學也不錯,每天喝上幾口一定神清氣爽,做起事來會更舒服。」

    關皓月見他如此坦白更是笑起來,道:「你還真坦白。」

    耶律雲搔了搔後腦,笑道:「這種事好像沒有必要隱瞞。」

    關皓月盯著耶律雲嘻笑著問道:「哦?什麼事才值得隱瞞呢?」

    「這……」耶律雲頓時啞口無言愣在當場,過了良久方才靦腆地道:「如果隱瞞對別人有好處自然應當隱瞞。」

    關皓月輕輕一笑,沒有再問下去,而是又走到桌旁,拿起茶壺笑道:「來,我們再來喝。」

    雖然酒香無比,但昏醉長久的耶律雲不敢再醉下去,怕機會過了便永無回家之期,連忙搖頭擺手,求饒似的道:「算了吧,剛醉醒,再喝恐怕會誤事。」

    關皓月道:「一醉解千愁,況且此等佳釀,不喝豈不可惜。」

    耶律雲見他盛意拳拳只好應道:「好吧,再喝一杯,多了我可喝不了了。」

    關皓月笑道:「剛才還說每天喝一點神清氣爽,現在怎麼又反悔了。」說著遞了一杯給他。

    耶律雲接過杯子低頭一看,這次杯竟是金黃色的酒,酒香很清雅,沒有酒的感覺,卻像是一杯蜜水。他淺淺的嘗了一口,果然鮮甜清雅,淡淡地酒香要等到一杯喝完才展現出來,別有一番滋味。

    「這酒好清啊!真舒服。」耶律雲忍不住又誇了起來。

    關皓月自飲了一杯,閉著眼睛歎道:「不愧是『金夢』,真好。」

    耶律雲見如此酒,笑道:「到底你還會多少種酒術?」

    「不多,三千三百三十三種。」

    耶律雲不禁咋舌,歎道:「喝這麼多豈不是要醉死。」

    「醉死又何妨,真正要我醉可不容易。」

    「你不是也醉了幾天嗎?」

    「我沒醉,只是喝了這麼好的酒不回味一下怎麼對得起美酒。」

    耶律雲驚歎不已,苦笑道:「我真服了你。」

    正說著,蕭天長推門走了進來,笑道:「雲,你居然一醉便睡了三天三夜,好厲害啊!」

    「三天!」耶律雲又驚應,道:「想不到已經三天了。」

    此刻的兩人都盡量把不愉快的事暫時忘記,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即使是悲傷也無濟於事。

    蕭天長瞥了眼關皓月,見他長相不俗,眉宇間有一種瀟灑不羈的意態,於是向他笑了笑打招呼。

    關皓月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似乎不太喜歡蕭天長。

    蕭天長見了有點尷尬,卻沒有介意,心道:「這是我家,居然還敢對我如此,真是個怪人。」

    關皓月倒出一杯墨綠色的酒遞給耶律雲,道:「再嘗嘗這個。」

    耶律雲無奈只好一飲而盡,這次又是另一種酒香鮮純平和,有一點點辣,卻也很舒服,讚道:「你的酒都這麼香。」

    關皓月自豪地道:「那是自然,喝過我的酒的人可不多,見你與我有緣才給你喝,其他人想喝可沒處買。」

    蕭天長不以為然地道:「好酒到處都有,這有什麼稀奇。」

    關皓月哼了一聲,道:「無知,外的面的酒怎能與我的酒相提並論。」

    耶律雲幫著說道:「天長,他的酒真的很香,不信你嘗嘗看。」

    關皓月卻插嘴道:「他既然看不起我這酒,我也不勉強他,免得浪費了。」

    「不和你一般見識,我去練天術。」蕭天長氣得甩袖便走,耶律雲再三勸阻也攔他不住。

    關皓月拉著耶律雲笑道:「別管他,我們繼續喝吧。」

    耶律雲笑著搖了搖頭,雖然嘴裡說不喝,但關皓月千奇百怪的酒使他欲罷不能,如此便與關皓月又迷醉了二十幾天,這些日子與關皓月成了酒友,終日談酒品酒,就連蕭天長來看他都無暇理會。

    耶律雲嘗遍了一千多種好酒,喝完了醉,醉完了喝,每次耶律雲醒來都覺得精神更好,力氣更足,但他也沒在意,因為每次醒來關皓月都會有好酒給他,弄得他無暇思索。

    眼見撥雲城的比試之期已到,蕭天長準備好了一切,一早便再次來到耶律雲的房間,卻只見耶律雲躺在床上,卻不見關皓月蹤影,心道:「他什麼時候走了,我竟不知道,難道是昨夜?不過這樣也好,免得麻煩。」說罷便搖醒了耶律雲。

    耶律雲揉了揉眼睛,伸了懶腰,笑道:「好舒服啊!」

    蕭天長看著直搖頭,苦笑道:「這一個月你成了十足的酒鬼,幸虧今日能搖醒你,若是誤了正事可就壞了。」

    耶律雲猛地跳了起來,緊張地道:「時間到了嗎?」

    蕭天長苦笑道:「想不到你連日子都忘了,今天正是比試天術的日子,不過我不清楚會有多少士兵守住天門,先去看看吧,若能闖就闖。」

    耶律雲點頭道:「好,我們現在就去天門,不過去之前我要先去和嬸嬸說聲再見,這段日子她把我當親兒子對待,這一去不知什麼才能回來。」耶律雲從便沒了娘,江妍雖只照料了他很短的時日,但他感受到從未感受過的母愛,心十分感動。

    蕭天長也有些悵然,道:「娘也在為你的離去傷心,你快點去吧。」

    兩人來到裡堂,江妍正坐在椅上抹淚,見了耶律雲哭道:「雲,雖然相處時日不長,但我視你為兒,你又與天長親如兄弟,此去一別不知能否相見。」

    耶律雲跪在江妍面前叩了三個響頭,道:「嬸嬸,您和叔叔帶我如親兒,這恩不知如何才能報答。況且我又害得叔叔被囚,又不知道叔叔受到什麼懲罰,心裡不安,雲這次回到人界一定苦練天術,不負叔叔和嬸嬸的期望。」

    「好孩子,你一個人要心,若是回不去就不要硬闖。」

    蕭天長也是十分不捨,勸道:「也許將來還有再見之日,不必太過傷心,雲既然得了天冊,說不定也有仙緣,只要修練得法一定能登天界,甚至仙界,到時候便可隨意來探望娘。」

    揮淚拜別了江妍後,兩人騎著白虎離開了撥雲城向天門奔去。

    天門在一個山谷之,是一座宮殿式的建築,天兵們守在外殿和殿外。今日城舉行盛事,所以守兵不多,但也有二十名天兵。

    隨著天門的距離越近,耶律雲的心情越是激盪,竟有些坐立不安,又記掛起關皓月,不知他為何悄然離去。

    來到谷外,他們不敢再往裡硬闖,而是趴在谷外向裡面張望,只見二十名天兵圍在一起說話,雖然警惕性不高,但要硬闖卻是不容易。

    「雲,按計行事,你躲在林,我去試試看。」

    「天長,千萬要心,不行就別硬來,我不想連累你。」

    蕭天長自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是蕭天長,是爹的好兒子,不會連這點

    事都辦不好。」說罷便微笑著向谷內走去。

    「家好啊!」

    這群天兵都是屬於撥雲城,所以都認識蕭天長,也想起了蕭白。一人歎道:「天長,你爹的事太可惜了,就為了這麼點事被抓,有點不值。」

    蕭天長心一酸,幾乎欲掉下淚,但他強忍傷感,微笑道:「我爹他只不過是貪吃,所以偷偷去了人界,我想沒什麼罪。」

    「哎,蕭副使的確好吃,偏偏又不喜歡練天食術,總說天術變出來的食物是假的,不好吃,想不到竟然因此獲罪,實在可惜。」

    「對了,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不會也想下去偷吃吧?」

    「我哪還敢啊!只不過想來看看,你們不會不歡迎吧?」

    「當然不會,蕭副使向來對我們很好,家都是兄弟,他出事我們都替他難過,你是我們的侄子,以後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們,我們撥雲城的兄弟一定幫你。」

    「謝謝。」

    正說著,白虎忽然跑到蕭天長的身邊叫了起來。

    蕭天長驚叫道:「什麼,有妖獸出沒,還攻擊人?」

    天兵們更是驚訝,急聲道:「不會吧,我們撥雲城附近應該沒有妖獸出沒。」

    蕭天長聲問道:「白虎,你可別胡說。」

    白虎扯著蕭天長的衣服便往谷外扯去。

    天兵們見白虎的樣子很急,不由得不信了,都提著兵器站了起來。

    蕭天長跨上白虎背道:「我先去了,如果不敵你們再來。」

    等了半晌便見蕭天長急沖沖地趕了回來,他見天兵少了一半,歎倒霉,計劃都被弄亂了,又擔心耶律雲一個人對付不了十個天兵,所以急忙趕回來。

    耶律雲笑著迎了上去,將蕭天長拉到一旁聲問道:「看來計劃不行了,還是回去吧。」

    蕭天長有點無奈,卻一時想不到辦法,只好點了點頭。兩人一虎垂頭喪氣地走出了山谷,心裡說不出的煩惱,尤其是耶律雲,一直皺著眉頭,他最怕的是自己還會連累江妍和蕭天長。

    忽然,空氣飄來了一陣香氣,雖然很淡,但他這半個月酒力升,所以對酒香十分敏感,詫異地道:「好香的酒味啊!」

    蕭天長也嗅了嗅,搖頭道:「我怎麼沒聞出來。」

    耶律雲俞了嗅道:「不錯,應該是酒香,好像是關哥的『天雪』。」

    蕭天長笑道:「你這子居然聞一聞就知道是什麼酒。」

    耶律雲奇怪地道:「關哥說天雪是他自創的,這裡怎麼會有呢?難道關哥在這裡?」

    他好奇地四周嗅了嗅,又道:「好像是從谷傳來的。」

    「谷?不會吧,我們剛從谷內出來。」

    耶律雲又聞了聞,發現越近谷口,酒香越濃,於是斷言道:「一定是谷內飄出來的,也許關哥在裡面。」

    蕭天長有點將信將疑,但見耶律雲語氣肯定,只好點頭道:「我們去看看吧,也許你的那個關哥也想下去。」

    兩人於是再次乘著白虎來到谷口,躍下虎背,他們心翼翼地爬到谷口伸長了脖子向谷眺望,就見方纔那十名天兵居然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兩人都嚇了一跳,對看了一眼,耶律雲聲道:「難道有人在幫我們?」

    蕭天長有點莫名其妙,隨口道:「嗯,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一虎躡手躡腳地走入谷,就見士兵們滿臉通紅,全身都是酒氣,醉態十足,有的還喃喃說著夢話。

    蕭天長喜,笑道:「雲,看來是天在幫我們,他們都醉了。」

    耶律雲提著槍一一檢查了每一個天兵,發現他們都是一醉不醒,也笑了起來,而且鼻子裡聞到的確是關皓月的「天雪」,尋思著:「難道是關哥幫我?不會吧,他應該不會知道我要回人界,但關哥明明說這『天雪』是他自創的酒。」想到此處,連忙抬頭望了四周,卻沒有再找到任何人影。

    「難道不是關哥?」他忍不住叫道:「關哥,是你嗎?」

    話音剛落,就聽天空傳來一陣笑聲,兩人抬頭一看,只見關皓月手搖羽扇坐在雲端。

    耶律雲沒有絲毫擔心,興奮地揮手叫道:「關哥。」

    蕭天長卻有點震驚,他原以為關皓月只是個好酒的書生,誰知竟然有騰雲駕霧的能力,還能輕易地弄倒十名天兵。

    關皓月面帶笑容,騰雲而至,笑道:「相送之日,當飲烈酒。」說著手羽扇輕輕一揮,空便落下一陣酒雨灑向耶律雲。

    耶律雲仰頭張口,讓酒雨灌自己的嘴,烈酒一灌入腹全身便如火燒一般,他笑著叫痛快。

    蕭天長見他如此豪情,也笑了起來,拱手道:「我有眼不識泰山,想必是關哥弄倒了士兵,在下佩服。」

    關皓月嘻嘻笑道:「我來送兄弟一程,怎能讓他們擾了我們的興致。」

    耶律雲笑道:「哥,你都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否則也不會救你兩次。」

    「兩次?」耶律雲滿臉驚愕,但看到關皓月指了指天,恍然悟,叫道:「原來上次那場雨是哥下的,難怪帶著酒味。」

    關皓月微微額首道:「兄弟先去,為兄日後再去找你共飲,臨行之日送你一件禮物。」說罷從羽扇扯下一根羽毛,扔向耶律雲。

    「謝謝哥。」耶律雲用手去接,誰知羽毛觸手便化入他的身子,他驚愕地道:「這是……啊……是酒符!」

    關皓月微笑道:「你不是想學嗎?所以贈你酒符,別偷懶啊!我還盼你日後創製出自己的酒呢。」

    耶律雲又驚又喜,感激地不知說什麼才好,興奮之際忽然想到一事,憂色又起,問道:「可我不會天術,怎麼修練?」

    關皓月輕笑道:「煉玉訣你都能修練,何況這酒符。」

    耶律雲想不到關皓月連煉玉訣的事都知道,心愧然,讚道:「關哥真是神人,什麼都知道。」

    蕭天長想起還有十名天兵,催促道:「快走吧,那十個天兵回來就不好了。」

    關皓月嘻嘻笑道:「別擔心,他們也醉了,睡得正香,我們還有點時候聊聊。」

    耶律雲問道:「關哥,你到底是什麼人?」

    關皓月笑而不答,從懷拿出一個玲瓏玉杯,遞給耶律雲,道:「試一試我最新製出來的好

    酒。」

    耶律雲接過杯子,杯的酒呈淡灰色,有點怪,但他沒猶豫,仰頭便喝,酒剛入口有點淡淡苦澀,但這種苦澀令人回味無窮。

    當耶律雲感到驚奇之時,剛入腦的酒符忽然跳了出來,居然是兩句酒訣,而酒名是「送別」。耶律雲恍然悟,難怪酒有點苦澀,原來是離別之情。

    他喝了三分之一,然後遞還給關皓月,關皓月知道他明白了酒意,十分高興,也喝了一半最後遞給了蕭天長。

    耶律雲道:「天長,這杯酒疆送別』,我們每人都喝一點,以示作別,以後有緣再見。」

    蕭天長有點傷感,一仰而盡,捉住耶律雲的手道:「雲別忘了回來。」

    「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

    關皓月見他們感情這麼好也有點感動,含笑勸道:「快去吧,別誤了,也許我們會在人界相見。」

    蕭天長走上去打開了天門,也催促道:「雲,走吧,別誤了。」

    關皓月揮了揮手道:「去吧,我也要走了。」說罷騰雲而去。

    耶律雲望著遠去的浮雲,歎道:「哥真如神人一般。」

    蕭天長一邊拉著耶律雲往殿內走去,一邊歎道:「遇上他是我們的造化。」

    耶律雲也歎息不已。

    來到天地信道之前,蕭天長很是感慨,歎道:「雲,以後想必也沒什麼機會見了,你好自為之吧,若有一天能穿越天界,我們再來相聚。幸好你找了修復左手的方法,我也安心了許多。但能不能成功就靠你自己了,我幫不了你什麼。」

    「天長,你保重,叔叔若能平安回家替我問候一聲。」

    「放心吧,你既然能從天頂取得天冊,說明你有仙緣,要好修練,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的,去吧。」

    忽然白虎撲了上來抱著耶律雲,還用舌頭不停地舔著他的臉,叫聲似哭。耶律雲聽在耳也很傷感,摸著白虎的鬃毛,歎道:「再見了,你要保重。」

    白虎一直扯著耶律雲的衣服不放,直到蕭天長拉開它才依依不捨地鬆了口,一雙虎目緊盯著耶律雲。

    耶律雲微笑道:「賊虎,跟著天長吧,別忘了找隻母老虎,再生幾隻虎,要不然心你的寶貝。」說著眼睛往白虎的腹下掃去。

    白虎嚇得縮了縮身子,見耶律雲一臉笑容,知道他在說笑,又撲上去抱住耶律雲。扭抱了一陣,蕭天長拉開白虎。在蕭天長的再三催促下,耶律雲只好提著銀槍揮淚而別。

    進入信道,他收起離別的傷感,滿懷興奮地想著見父親。第一次清醒地走過這條天地信道,

    他發現自己的眼睛明亮了許多,連山洞都變了,不是原來那陰冷的山洞,而是一條金碧輝煌的長廊。

    走在長廊之,忽然見兩側的玉壁上畫著長畫,耶律雲駐足仔細一看,畫竟是畫著自己在天界的種種經歷,不禁驚歎道:「天界之人若見了這幅畫,我一定無法逃脫。」接著放聲笑,拖槍疾走。

    出了長廊,眼見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不遠處的青石依然記憶猶新,還有那令他斷手的山林,耶律雲雀躍地舞著銀槍叫,接著便往山腰的村子衝去。

    「啊!」耶律雲走了許多,眼角忽然發現了右側的樹上有一個很的老虎記號,那是他時候特意刻上去,想不到居然還存在。

    耶律雲呆了一下,然後高興地叫道:「到家了,我到家了。」雙腳不由自主地狂奔了起來,森林像是在為他開路一樣,無論是左轉右轉上坡下坡都像是在自己家跑步一樣,毫無阻礙和遲疑。

    樹林一轉,前方的天空出現一道彩虹,打破了樹林的寧靜,增添了一絲和諧的美。耶律雲停下了腳步讓自己激盪的心情平復一點,笑道:「爹若看到我一定很高興。趙叔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回來了。」多年的思念化作一聲長嘯,震得百鳥亂飛,山林搖動,接著耶律雲便邁開兩腿便向村子狂奔而去,臉上的狂喜藏都藏不住。

    轉過樹林,村子已在眼前,舊屋如夕,帶給他的是多少感慨,多少回憶。可他卻呆住了,原來熱鬧的村變得一片寂靜,像是很久沒有人住了,地上的獵叉已是鐵銹斑斑,放在柴堆上的斧也缺了口。

    「爹,趙叔,黃叔」耶律雲驚愕地在每一間屋子前面叫喊著,卻沒有任何回音。

    耶律雲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喃喃地道:「難道都搬了?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他呆坐了一陣,又跳了起來,往自己的舊屋衝去。

    走到第五間的門口,他停了下來,面前的這間屋子就是他出生和成長的地方,母親難產而死,他自就沒有見過母親,想起一直以來的生活,不禁有些慨然,但樂天的他隨即釋懷,再次打量了屋子,風霜雪雨之下,屋子已破舊了許多,此時屋門虛掩,從門縫望過去,屋內還有些用具。

    他將手銀槍放在門口,輕輕地推開了屋門,裡面居然與舊時一模一樣,桌子、椅子、床,都放在原來的位置上,只是鋪上了灰。

    正面的牆邊有一張桌子,上面原本只是供奉了母親的靈位,此時卻發現多了一個自己的靈位。在父親的心,自己和娘都是死在這裡,因此這裡藏了許多寶貴的回憶。

    耶律雲拿開自己的靈位,然後撲通一下跪倒在母親的靈位前面向天禱告道:「娘,一定是您在保佑孩兒難不死,孩子不孝,將要往西走尋找幻靈籐和仙玉,不知要走到何處,所以不能日夜供奉您老人家,只能在異地遙遙際拜。」

    他打掃了一下屋子,開始考慮自己的將來,一向無憂無慮的他突然間感覺到自己背負了很多責任,不但要尋找父親,還要尋找材料修復左手,更要練好《煉玉訣》。從出生到現在,他都沒有一次遇上這麼多事,彷彿有一種無形地壓力在他的心,壓得他有點透不過氣來。

    幸好他天性豁達開朗,呆坐了半天回過神來,尋思著:「反正命是撿來的,上次沒被蛇毒死已是天的幸運,做人還是開心點好。」接著笑了三聲,提著槍便衝了出去。

    ******

    今日新書面世,由信昌出版社的「創意工作室」發行,所以多發了一點點,家別嫌少,呵呵,上載的字數和次數都是出版社說了算,弟無權作主,只好說聲抱歉。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9:00
第二章 隨美出海

離開家園後的耶律雲漫無目的地在山林之尋覓著,他從來沒有下過山,而原來下山的路也因長期沒有人行走而被植物所遮。所以他扛著銀槍,挑著包袱,隨意地穿梭於山林之四處尋路,而且山林之遠出於他的想像,幸好他長久生活在山上,打獵的技術又超群,所以日子過得也不錯,只是心裡有點煩悶,牽掛著自己的使命。

    在山繞了很久,最後他選擇了沿著漉河而走,因此才見到了第一個城——寧山城。

    遠遠望去,城不,但河上來往的船隻不少,像是很熱鬧,耶律雲覺得很好奇,迫不及待地衝進了這座城。

    就在耶律雲入城後不久,一輛華美的馬車從城門口飛奔入內,車篷用墨綠色的絨布縫製而成,上面繡有百鳥朝鳳圖,牽車用的是兩匹通體雪白的好馬,前轅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車伕,國字臉,濃雲眉,長得很健壯,身上是青色短褂,藍色長褲,背上還插著一把斷雪寶刀。

    車伕的身邊坐著一個丫環裝束的俏麗少女,粉裙玉臂,碧釵銀鎖,的眼睛,巧的鼻子,兩個酒窩特別惹人喜愛,令人眼前一亮。

    「纖雲,到了嗎?」一隻玉手撩開了車簾,接著傳出一輕柔的聲音。

    「姐,我們已進了寧山城,是先找客棧還是去直接去找舒少爺?」丫環裝束的少女笑著回頭問道。

    「先找客棧吧,也許他們還沒到呢。」

    纖雲聽出語氣有一絲羞澀,忍不住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車之人嬌嗔道:「沒規矩,早知不該帶禰出來。」

    纖雲嬌笑著問身邊的車伕道:「李哥,你說呢?」

    車伕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氣得纖雲擰了他一下,嗔道:「你就知道護著姐。」

    車人又說道:「李威,別理她,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總是打趣我。」

    車伕李威忽然勒停了馬車,稟道:「到了。」

    纖雲轉頭一看,果然見右側有一間頗的客棧,外面是一圈木柵,木柵內的左側有個馬廄,而正面是一座兩層高的樓,樓的後面還有幾幢樓別院,都漆上紅色,十分顯眼。

    纖雲仰頭打量了半晌,點頭道:「不錯,想不到這個城還有這種客棧。」接著回頭撩起車簾對車人道:「姐,就住這裡吧。」

    車少女探頭看了看,笑道:「這地方不錯,就這裡吧。」說著便踏下了馬車。

    她剛下車就引起無數的目光,首先是她坐的馬車太過華麗,所以引人側目,而且她一露面頓時艷光四射,震懾當場。

    少女頭上梳的是未嫁少女的髻,上面戴著各色珠玉首飾,髻插一支紫玉釵,釵尾銜著一條金銀雙鳳,栩栩如生,在陽光下反射著彩光。再往下看,如白雪般的粉臉上點著巧的鼻子,櫻唇如血,秀眉似墨,會說話的一雙秀目暗伏清明秋波,一件卷雲綠錦衣裹著玲瓏嬌軀,別有一番風味,而碎花白色長裙顯得她清秀出塵。最令人驚訝的是少女手竟拿著一桿五彩招魂幡,上面寫著許多人們都看不懂的符號。

    纖雲掃了四週一眼,抿嘴笑道:「姐,禰又吸引所有人的眼光了。」

    「討厭!」少女有點不悅地看了看四周,眼波回轉,嫵媚之態自然地顯現出來,引得圍觀的男子盡皆酥倒,秋波轉到一半忽然定住了,接著她微微一笑,轉頭對纖雲道:「不見得吧?」

    纖雲一臉不信,傲然道:「以姐的容顏怎會有人不注意呢,我不信,除非他是瞎子。」

    少女輕笑道:「不如我們打個賭,要是我贏了,禰今天不許說話。」

    纖雲信心十足地道:「要是我贏了,我要學九天玄靈引魂法。」

    「好啊!」少女的手向前一指,道:「禰看那兒,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沒看我一眼。」

    纖雲順著少女的手指望去,只見客棧外的木柵旁坐著一個人,正低著頭,看不清楚樣貌,從身形上是個青年男子,男子肩上背著一個包袱,懷還抱著一桿銀槍,他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算太髒,但很破舊,不少地方都被刮破了,露出健實的肌膚。此青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耶律雲。

    纖雲哼了一聲,不屑地道:「原來是個乞丐,這種人不能算數。」

    「啊!」少女忽然瞥見耶律雲空蕩的袖子,忍不住輕呼了一聲,憐惜地道:「他還斷了一隻手,挺可憐的,禰拿錠銀子給他吧。」

    纖雲怔了怔,滿臉不情願地從懷掏了幾錠碎銀,走到耶律雲的面前把碎銀子扔在地上,淡淡地道:「我家姐給你銀子買東西吃。」說完了就走,一刻也不願停留,彷彿在耶律雲身邊站久了會沾上穢氣。

    耶律雲被突然扔在面前的銀子嚇了一跳,呆呆地盯著銀子,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拾起銀子抬頭看了看,就見馬車已經進了客棧,那個給銀子的少女正扶著另一名秀絕的少女向客棧之走去。

    他急忙夾著槍趕了上去,邊走邊叫道:「等一等。」

    纖雲聽見耶律雲的叫聲,以為他嫌少,回頭瞪了一眼,怨道:「給了銀子還不知趣,居然還想要,真是貪心。」

    耶律雲衝到兩名少女的面前,把銀子遞給纖雲,笑道:「我不是乞丐,不用給我銀子。」

    纖雲怔了一下,再次上下打量耶律雲,除了身上的衣服不雅之外,這男子長得倒還不錯,尤其是臉上溫和的微笑使人容易產生好福

    少女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誤將別人認作乞丐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盈盈一福歉然道:「冒犯了壯士,請不要見怪。」

    纖雲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自視甚高,覺得這個人就算不是乞丐也不是什麼上等人,而且還是個殘廢,心總有點歧視,此時見姐居然向他賠禮,有點不樂意,嘟囔著道:「沒事幹什麼坐在路旁,還穿得破破爛爛的,誰見了都會認為你是乞丐。」

    耶律雲不以為意,笑道:「我想事情想走了神,所以沒留意四周就坐了下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纖雲見他一臉和氣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催促道:「姐,走吧。」

    耶律雲瞥見少女手上的招魂幡,覺得很新奇,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

    少女看了看手上的招魂幡,含笑道:「這是招魂幡。」

    「招魂幡是什麼?」耶律雲充滿了好奇,盯著招魂幡看,見上面畫著古怪的符號,不知道是什麼。

    纖雲有點不耐煩,覺得這個男子也像別的男人一樣是為垂涎姐的美色才特意引姐說話,淡淡地道:「我們還要住店,沒工夫陪你。」

    少女瞪了纖雲一眼,轉頭問道:「請教壯士名。」

    「我叫耶律雲,禰叫什麼名字?去哪兒?」耶律雲依然保持他那友善而又直接的性格,衝口就問了起來。

    纖雲白了耶律雲一眼,又埋怨道:「沒禮貌,姐的閨名豈是你該知道的。」

    少女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我們這種四處走動的人也顧不得什麼禮儀,方便就好。女子卓文嫣。」

    纖雲硬是將卓文嫣推進了客棧,勸道:「姐,別跟陌生人說這麼多,誰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纖雲。」卓文嫣雖然薄嗔著,但纖雲什麼也不管,一直把卓文嫣推進了客棧。

    「裡面請。」夥計見她們兩人衣著華美,立即陪笑著迎了上來。

    耶律雲對纖雲的話毫不在意,也往客棧裡面走去,卻被客棧的夥計伸手攔住了:「你站住!」

    耶律雲歪著腦袋看著他,問道:「為什麼?」

    夥計斜著眼掃了他一下,攤開掌手伸到耶律雲面前,輕視地道:「你有銀子住店嗎?」

    耶律雲剛從山上下來,怎會有銀子,不禁有些為難。夥計見了他的表情冷笑連連,正想趕他走。忽然耶律雲從包袱拿出一張通體雪白的狐皮,問道:「這個行嗎?」

    夥計還沒回答,便聽卓文嫣輕呼道:「好漂亮的白狐皮啊!」

    纖雲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見了這塊完整的白狐皮知道是好東西,又見卓文嫣喜歡,搶著道:「這塊白狐皮我們要了。」

    夥計見耶律雲拿出這麼好的狐皮,臉色立時不同了,賠笑道:「客官,您裡面請。」

    耶律雲拿著狐皮走到纖雲的面前遞給她,卓文嫣伸手摸了摸,覺得又滑又軟十分喜歡,問道:「這個要多少銀子。」

    耶律雲道:「隨便給吧。」

    纖雲從懷拿出五十兩道:「就五十兩吧!」

    耶律雲二話不說就收下了銀子,笑道:「謝了。」

    住一個晚上也只不過是一兩銀子,夥計見他有了五十兩銀子更是熱情,賠笑著問道:「客官

    您要吃東西還是住店。」

    耶律雲對人界的事並不熟悉,對世情也不太認識,所學的只是天界看到的一些書,因此有

    點傻氣,見夥計問他,就隨口問道:「哦?這裡有東西吃嗎?」

    纖雲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揶揄道:「客棧沒東西吃?難道棺材鋪才有東西吃。」

    夥計一看耶律雲的打扮就知道他沒見過世面,雖然心裡看不起,但臉色卻不敢流露出一絲,

    微笑道:「當然有,你要吃什麼我讓廚房去做。」

    耶律雲掏出五十兩銀子,問道:「這些能買什麼?」

    「客官,十兩就能包一桌上好的酒席,您這些太多了。」

    耶律雲不知道行情,指著銀子道:「你看著辦吧,我餓了,先弄點東西來。」

    夥計不敢多拿,選一塊二兩的銀子走了。

    一旁,卓文嫣和纖雲也坐了下來,纖雲一直打量著耶律雲,笑著聲道:「姐,那個人真有趣。」

    卓文嫣嬌笑道:「禰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纖雲啐了一口嗔道:「姐也會壞了,打趣起我了。」

    卓文嫣捏了捏纖雲的俏臉笑道:「誰叫禰是我妹子,早點找個好人家嫁了,我也能耳根清淨。」

    纖雲撇過臉,鼓著腮幫子假裝生氣。卓文嫣嫣然一笑,知道這個丫環閒不住,所以沒理她。果然纖雲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說起話來:「姐,真要出海嗎?聽說海上風浪極,危險重重,一不心就回不來了。」

    卓文嫣幽幽地道:「正是危險才要去,舒哥來信說海外有座無名島,島上有奇珍,對我們修練道術有好處,甚至還能找到靈物煉製法器,我放心不下他一個人去,所以想陪他一起去,況且我手上的招魂幡也是法器,若他遇上危險也許能幫一幫他。」

    纖雲嘻嘻一笑道:「我看姐是怕舒家少爺一去不回吧?」

    卓文嫣的臉刷的紅了,嗔道:「剛才禰輸了,不許說話。」

    纖雲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笑道:「我不管,不讓我說話還不如殺了我。」

    耶律雲坐在一旁正往嘴裡塞著食物,聽到卓文嫣所說的島時心若有所感,忖道:「我下山就是要找幻靈籐和仙玉,這麼一個神秘的島說不定有幻靈籐和仙玉,要是能一起去就好了。」想到這裡,他站了起來,走到卓文嫣的桌前問道:「禰們說的那個島真的存在嗎?」

    纖雲不悅道:「關你什麼事?吃你的飯去,別偷聽我們說話。」

    「纖雲。」卓文嫣瞪了她一眼,含笑著朝耶律雲道:「應該有,你有事嗎?」

    耶律雲道:「我也在找一樣東西,可天下太,我不知道去哪兒找,聽了你們的話,我也想去看看。」

    纖雲白了他一眼,道:「別做夢了,我們不會帶你去的。」

    耶律雲道:「我不是去和禰們搶什麼,只是去看看而已,我也可以幫禰們做事。」

    纖雲掃了一眼他的斷臂,不屑地道:「你只有一隻手,連船都劃不了,萬一掉下海,還要勞煩我們去救,我看你還是回家吧。」

    耶律雲見纖雲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微微一笑,忽然右腳向後一撩,腳底正踢放在桌上的銀槍槍尾,待銀槍飛至半空,他雙腿一蹬,身子上拔,便騰身而起,又如一片羽毛般落在了槍桿上,然後右腳在槍尾輕輕踢了一下,銀槍受力便在空滑行了起來。而他則含笑著踏在槍身之上順勢滑行,待槍飛到一根木柱之前,他必然左腳一鉤,右腳一旋,槍尖急顫了起來,在店的木柱上刺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最後他又踢了一下槍身使槍回到原來的桌上,自己也縱身回到原地,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纖雲看呆了,張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卓文嫣撫掌叫了聲好,笑道:「壯士是真人不露相,想不到有這種本事。」

    耶律雲含笑道:「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資格跟禰們出海呢?我不求什麼,只是想去見識一下。」

    卓文嫣猶豫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海,還要去問舒哥,不如這樣吧,你暫時做我的隨從,我和纖雲都練道術,但武藝不行,遇上什麼豺狼虎豹也許反應不及,有你在也許會好一些。」

    耶律雲笑道:「我是個獵人,對付野獸最有辦法,那條白狐皮就是我獵的。」

    卓文嫣笑道:「這樣最好,坐下來一起吃吧,我們還有一個車伕,叫李威,他是我家的家僕,他的武藝也不錯,有你們一起保護,我就放心了。」

    雖然耶律雲展示了他的實力,但纖雲似乎還是有點不樂意,嘟囔著道:「舒少爺會不樂意吧?」

    卓文嫣笑道:「舒哥不是這種人,快吃吧,吃完了我們去碼頭看看,舒哥說會在這裡上船。」

    李威弄好了馬車回到客棧內,見姐身邊多了一個獨臂人,詫異地問道:「姐,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在這裡。」

    卓文嫣道:「他也想出海,我留他做個隨從,你們兩個在一起會好一些。」

    李威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耶律雲一番,轉頭道:「姐,不是我不能容人,實在是姐的安危太重要了,我不想讓一個陌生人呆在姐身邊,況且我也沒時間保護他。」

    卓文嫣微微一笑道:「別看他,他的實力不比你差,而且是個獵人,在野外的經歷比你強,這對我們很重要。那島誰都沒去過,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有他幫忙,也許生存的機會會一些。」

    李威雖然不太相信耶律雲的實力比他強,但他相信卓文嫣的眼光,也知道野外生存不比平常,不是實力就能勝任的,需要的是經驗,所以沒有多說,只是淡淡地勸戒耶律雲道:「老弟,不是我看不起你,我李威也不是那種人,既然姐答應了我也不好反對,但你畢竟缺了一隻手,有很多事都做不了,希望你能量力而為,別為我和姐惹出什麼麻煩,當然,從現在開始你是我們的一份子,有危險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理。」

    耶律雲笑道:「放心吧,如果惹出什麼事我自己跳下海餵魚,不用你們操心。」

    纖雲被他逗得一樂,笑道:「你還挺有趣的,到時候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自己跳下海。」

    耶律雲嘻嘻笑道:「禰如果現在想看,我也能跳給禰看,不過先要找根繩子,不然被浪沖走了可就真要餵魚了。」

    纖雲覺得耶律雲說話有趣,厭惡之心漸漸淡化,嬌笑道:「到時候我拿把斧手等著砍繩子。」

    卓文嫣被兩人逗得嫣然一笑,道:「你們兩個到挺投緣的,上了船也不愁無聊了。」

    李威也哈哈笑起來。

    耶律雲在人界沒有任何朋友,此時多了三個同伴,心情更加開朗。

    吃完了飯,四人各自回房休息,李威把耶律雲帶到自己的房,叮囑道:「現在我們是同伴了,希望你能盡心。」

    耶律雲笑道:「李哥有話就儘管吩咐,我剛從山上下來,沒見過世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李哥多多指點。」

    李威見他態度謙恭很滿意,道:「我只是個下人,和你一樣,所以你不必這麼客氣,不過我見過的事情多,所以有問題儘管找我。這次出海我總覺得有點不妥,但姐堅持要去,我也沒辦法,只好盡量保護姐。因此你要注意,其它的事都不用管,只要姐平安回到陸,我們的任務才算完成。還有,這一路上什麼也不要多說,什麼也不要多問,這是出門在外的保命要訣,千萬不要忘了。」

    耶律雲笑道:「我又不是去搶寶貝,只不過想看看罷了,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保護姐。」

    李威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以後我們通力合作,只要姐平安歸來,我就幫你向老爺請賞,包你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耶律雲嘻嘻地笑了笑,他可不在乎什麼賞賜,只要能找到幻靈籐和仙玉就是天的喜事,其它都不在乎。

    休息了一陣,四人坐著馬車來到了寧山碼頭,這裡是漉河上游和游交界之處,這裡河運很發達,來往的船隻自然不少,碼頭旁停滿了的船隻,十分熱鬧。

    「姐,是不是那個?」纖雲指著遠處碼頭旁的一條五彩船問道。

    卓文嫣眺望了一陣,道:「也許是吧,我們去問問。」

    耶律雲沒見過這麼的船,眼睛都直了,驚歎道:「好的船啊!」

    纖雲打趣道:「少見多怪,海船比這個多了,要是見了海船你還不嚇死才怪。」

    卓文嫣瞪了她一眼道:「纖雲,禰怎麼總是打趣他。」

    纖雲嘻笑道:「誰叫他沒見識,說出來的話又好笑,我想忍也忍不住。」

    李威呵呵一笑道:「你們兩個還真是天生的一對,他是雲,禰也是雲。」

    纖雲面紅耳赤,嗔道:「李哥,你怎麼也戲弄我了。」

    卓文嫣抿嘴笑道:「真是一物治一物,纖雲,這下禰沒話說了吧?」

    纖雲向卓文嫣做了個鬼臉以示抗議,逗得其餘三人應了起來。

    馬車來到彩船停泊的碼頭,一個年人迎了上來,滿臉堆笑道:「可是卓家姐到了?」

    李威拱手道:「正是,請問您是?」

    「孫海明,舒家的二管家,陪著舒公子出來打點一牽舒公子說卓姐一定會來,果然沒有猜錯。我見這車就知道除了卓姐不會是其他人,這才敢上來問。」

    卓文嫣撩開車簾笑著問道:「孫管家,舒哥現在在哪裡?」

    孫海明見到卓文嫣眼見一亮,暗暗喝了一聲采,心道:「不愧是出自卓家,果然是國色天香,與少爺十分相配。」他臉上的笑容堆得更濃,躬身道:「少爺正在船上等候姐,請隨我上船。」

    「纖雲,跟我上船,李威,既然舒哥到了,我們也不必住店了,你和耶律雲回去把東西搬到船上吧。」

    耶律雲在一旁好奇地打量著彩船,不由得想起天頂遇到的那艘畫舫,以及那撥動心弦的歌聲,心猛地跳了起來。

    李威見他怔怔地看著船,一臉傻樣,覺得好笑,推了他一下,道:「發什麼呆呢?快走吧,我們要回去搬行李。」

    「哦!」耶律雲傻傻地應了一聲,然後木然地坐上馬車,但心思還是在想著那歌聲和少女。

    收拾好東西,他們再次回到碼頭,就見孫海明和兩個人正在彩船旁說話。

    李威走了上去,拱手道:「孫管家,我們姐的行李到了,不知該送到什麼地方。」

    孫海明道:「卓姐的房間在二樓,我叫人送上去,你們兩位的房間在下層。」

    兩人說話的時候,耶律雲卻斜眼打量著那兩個正和孫海明說話的人,發現他們的衣著與天界遇到的那四名妖人一樣,只是臉上的神態不同,這兩人不像那四名妖人滿臉邪氣,還不時地露出陰森的笑容,他們的眼神之卻露出一絲冷漠,使耶律雲多看了幾眼。兩人也打量著耶律雲,見他斷了一臂,也就不以為意。

    彩船共有三層,甲板下有一層船艙,甲板則有兩層,像是一座樓,這是河船,所以船底較平,行走起來也較穩。

    上了甲板,就見卓文嫣正和一名英俊的青年公子在船頭細語,耶律雲知道這名青年公子一定是卓文嫣口的舒哥,也是她的未婚夫,所以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留意了。

    卓文嫣聽到響聲,回頭見是李威和耶律雲,笑著介紹道:「舒哥,他們是我的隨從,李威和耶律雲。」

    舒玉平見耶律雲只有一臂,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禰怎麼帶了一個殘廢人來?這次可不是去玩,危險有多連我都不知道。」

    卓文嫣有點不悅,淡淡地道:「有能力我就帶來,不問什麼殘廢。」

    舒玉平察覺到卓文嫣話的不悅之意,微笑道:「妹子,我可不是看不起他,只是海茫茫,怕他出了什麼問題我不好交待,也對不起他。」

    卓文嫣笑道:「怕什麼,你不是說這次挑的都是好手嗎?況且你和我都是練道之人,如果連這幀問題都解決不了,我們的道術也白練了。」

    舒玉平笑道:「我說不過禰,出了事我可不負責。」

    「哼,到時候你別求我的人幫忙。」卓文嫣嬌笑著嘲弄心上人。

    舒玉平並不介意,反而湊趣道:「禰的人不就是我的人,難道他還不幫未來姑爺的忙。」

    卓文嫣白了他一眼,臉上卻是無限甜蜜,見舒玉平不住地向岸上張望,問道:「還要等什麼人嗎?」

    舒玉平點頭道:「當然,這次出海不能不心,我還邀了不少人前去。玄清和玄明兩位道人禰都見了,他們都是修練多年的道人,實力不在禰我之下,還有三個,加上禰我一共是七位,都是修道之人。」

    「少爺,玉瑕子到了,正在城飲酒。」孫海明的話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知道了,我和文嫣親自去迎。」舒玉平牽著卓文嫣走下了彩船。

    耶律雲和李威弄好了行李也回到了甲板,耶律雲第一次上船很不習慣,總覺得五臟六腑都在搖晃。李威見他的臉色不好,笑道:「你沒坐過船吧?這還是河上,要是去了海上風浪更,苦頭還在後面呢!」

    耶律雲苦笑道:「沒辦法,先練一練,也許出了海就好了。」

    李威呵呵一笑道:「慢慢就習慣了,我第一次上船可比你還差,船一搖就想吐,而你只是有點不舒服,很快就好了。」

    纖雲走了過來揶揄道:「沒本事就別上來,我可準備好斧頭了。」

    耶律雲知道纖雲愛鬧,也覺得有趣,嘻嘻笑道:「妹妹不會這麼忍心吧?」

    纖雲瞪了他一眼,嗔道:「誰是你妹妹。」

    耶律雲擠了擠眼睛,笑道:「不是妹妹難道是姐姐?」

    「不理你了。」纖雲氣著背過身子。

    李威笑道:「你們兩個真是活寶,我去弄點酒喝。」

    纖雲叉著腰撅起俏嘴嗔道:「你說誰是活寶?」

    「當然是禰,整天噘著嘴,不是活寶是什麼。」耶律雲說完便一個箭步跳開了,氣得纖雲追

    著他不放。

    李威搖了搖頭,一個人走下了彩船。

    碼頭上人來人往,所以有不少酒店,專門招呼船夫行商,十分火熱。耶律雲追到李威身邊,笑道:「那個纖雲真愛鬧。」

    李威呵呵笑道:「乾脆你娶了她算了,整天鬧個不停,倒也有趣。」

    「我可不要啊!」耶律雲臉一紅,靦腆地道:「對了,這裡有好酒嗎?」自從跟著關皓月迷醉了一個月後就愛上了酒,況且關皓月還送給他酒符,雖然他不知道怎麼用,但也引起了濃厚的興趣。

    李威哈哈笑了起來,拉著耶律雲走入了最近的一間酒館。

    待二人喝完了酒回到船上時,一個四十幾歲的年人從船廳走了出來,見了李威便指著他呼喝道:「給我弄兩罈好酒上來。」

    李威愣了一下,孫海明急步走到年人的身邊,賠笑著道:「玉暇道長,他是卓姐的隨從,有事吩咐我。」

    「原來是卓姑娘的隨從,怎麼還有個殘廢,真是辱沒了卓姑娘。」玉暇子瞇著眼睛掃了一下李威和耶律雲,接著不耐煩地道:「快去拿酒來。」

    孫海明點頭哈腰地道:「船上有好酒,我這就叫人去拿。」

    玉暇子傲慢地點了點頭,隨後又走入船廳。

    李威苦笑道:「孫總管,他也是你們公子請的客人?」

    孫海明無奈地道:「他就是這個脾氣,其實沒什麼,你們別介意。」

    李威笑道:「你老兄受苦了,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

    孫海明苦笑著搖了搖頭,逕往下層走去。

    纖雲從船樓走了下來嬌嗔道:「好啊,你們扔下我不管,喝酒喝到現在才來,下次一定要叫我。」

    李威和耶律雲相視一笑,迎了上去。

    此後兩天陸續又上來兩個客人,第一個叫孔瞻,等身材,尖臉耳,細眉眼,臉上神情總是堆著笑容。第二個叫郭永征,長得很高,臉上總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樂。再加上已到的玄清,玄明和玉暇子,舒玉平所邀的人都到了,一共是七人。

    第三天,孫海明備好了淡水和糧食後,船便起程向河口的礁城駛去,準備在那裡換海船再出海。除了卓文嫣主僕,沒有人見過耶律雲的實力,所以沒人注意他,只當是一個普通的隨從。耶律雲也樂得逍遙自在,他主要面對的問題便是適應船上的顛簸,好在他天生適應力強,很快就能在船上來去自如了。

    他和李威住了一個房間內,平時沒事可做,但他還是四處跑。慢慢地他就發現船上的氣氛有點不尋常,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但每次看見舒玉平邀來的那五人時總覺得他們之間好像有點什麼。

    玄明和玄清總是喜歡兩個躲在房間裡,同進同出,同吃同睡,從不分開。玉暇子則是抱著醉壺不放,還總是莫名其妙的哼著古怪的歌。孔瞻總是一臉笑意,卻令耶律雲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最平淡的是郭永征,他每天的生活都很順便,極少說話,最多只是點頭打招呼,還喜歡靜靜地坐在船頭吹風。而舒玉平和卓文嫣是最正常的一個,終日在一起談談笑笑,對他們來說,出海彷彿不是為了去那個神秘的島,而是為了爭取更多相處的時間。

    耶律雲雖是覺得奇怪,但沒有想太多,畢竟他剛下山,雖有警惕性,但他見識過天界鬼域等異象,比普通的人有了更高一層認識,知道死亡只不過是形式的轉換過程,除非魂消魄散,否則依然會存在在某一個領域的某一個角落。

    船行了十天終於來到了入海口,停泊在入海前最後一個港口——礁城,舒玉平早就安排了一條海船在碼頭等候,他們所做的只是搬遷和進行最後的補給。所以李威和耶律雲便有了一天休閒的時間。

    船一到岸,李威就硬拉著耶律雲上岸了。

    「海邊的城原來是這樣的。」耶律雲驚奇地看著礁城的每一樣事物,嘴著還不停嘮叨著,尤其是對城奇怪的建築和風俗。

    李威笑道:「海邊多雨,多風暴,所以屋子前都有遮雨的地方,這是沿海城鎮特有的風格。海產也多,你可以試試,味道不錯。」

    耶律雲的眼睛像蜜峰見到蜂蜜一樣盯著所有的新鮮事物,嘴裡還不停地讚歎著,走了一陣,他隨口問道:「我們要去哪兒啊?」

    「就是這裡。」李威指著左側的一間打鐵鋪。

    打鐵鋪子頗,佔了兩個店面的面積,裡面不時的傳來叮叮的打鐵聲,牆上、地上都擺滿了各種鐵具,店有兩個打鐵的師父,一個掌櫃,還有一個學徒模樣的少年。

    耶律雲好奇地問道:「你要買兵器嗎?」

    李威歎道:「誰知道島上會碰到什麼東西,還是多備幾把兵器較好,免得到時候要赤手空拳對付不知名的敵人。」

    耶律雲點了點頭道:「李哥說的對,我也要買點東西帶著。」

    李威笑道:「想要什麼自己挑,我來付錢。」說著向了店走去。

    掌櫃笑著迎了上來,問道:「客官,您要買什麼?」

    「嗯,我要看看兵器。」李威盯著四周放置的兵器,覺得不太滿意,搖了搖頭,問道:「只有這些嗎?」

    「您跟我來,裡面有好的。」掌櫃笑著將李威引入了庫房。

    耶律雲一個人店裡轉了一圈,拿起一把巧的匕首,心道:「我有了槍,只要備點短兵器就行了。」接著又挑了兩把匕首,一把插在腰上,一把收入包袱,還有一把藏在靴筒裡。

    購置完了東西,耶律雲見李威還沒選完,覺得有點無聊,無所事事之時,他的眼角忽然瞥見郭永征從店旁經過,於是好奇地走到門外瞧了一眼,只見郭永征急沖沖地走進斜對面的一間肉鋪。

    耶律雲覺得很奇怪,船上的食物充足,郭永征沒有必要去肉鋪買東西,而且樣子還顯得有些鬼鬼崇崇,像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在好奇心地慫恿下他躲在門旁邊張望。

    過了片刻,就見郭永征提著一個包袱走了出來,謹慎地向四周張望了一下後便夾著包袱急步向碼頭走去。

    耶律雲閃入兵器鋪,等郭永征從門口走過方才走出店門,向郭永征離去的方向眺望。

    對於郭永征的行為,他感到萬分詫異,心裡嘀咕著:「肉鋪有什麼好買呢?不會是買肉吧?而且這麼一個包袱,好像裝了不少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看什麼呢?」李威拍了拍耶律雲,耶律雲嚇了一跳,正欲解釋,卻見李威古怪地笑了笑,道:「原來你在看她。」

    耶律雲愣了下,回頭再看,卻見纖雲一個人在街上來回閒逛,正經過門口。

    「纖雲。」李威叫了一聲。

    纖雲愣了一下,轉頭見是他們兩個,笑著衝了過來道:「你們怎麼在這兒,要買兵器嗎?」

    李威笑道:「你不會是來找雲的吧?」

    纖雲啐了一口,嗔道:「哼,我怎麼會找他,只不過是看到玄清和玄明兩人鬼鬼祟祟地往城裡走,所以就跟了出來,誰知一不留神就都跟丟了。」

    耶律雲忽道:「李哥,舒公子請的客人好像都很神秘。」

    李威歎道:「想不到你也發現了,這五個人的確有點古怪,其實姐也有疑問,但舒公子說他們的性格就是這樣,沒什麼反常。」

    「哦!」耶律雲點了點頭,但心裡還是沒有想明白。

    纖雲嬌笑道:「我要去買胭脂水粉,你們誰陪我去?」

    李威笑著把耶律雲向她一推道:「雲陪禰去,我還要買東西。」

    耶律雲嘻嘻一笑道:「她會被我悶死了。」

    纖雲捶了他一拳,嗔道:「要去就快走吧,別這麼囉嗦。」說罷便轉向城心走去。

    李威笑著道:「慢慢逛,別急著回去。」

    耶律雲知道李威在打趣自己,向他做了個鬼臉便跟了上去,他覺得纖雲雖然話多,卻也有趣,兩個人逛總比一個人強。

    兩人打打鬧鬧逛了半天才往回走,路過一間妓院時,忽見玉暇子從裡面出來,還滿身酒氣。

    纖雲哼道:「我看舒公子請的都不是好人,這個竟然白天來喝花酒,更不是好人,姐真不該上船。」

    耶律雲好奇地問道:「妓院是什麼?」

    纖雲忍不住捂著嘴笑起來。

    耶律雲不明白有什麼好笑,又問道:「笑什麼?」

    纖雲話到嘴邊又嚥了下來,她羞於啟齒,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也沒解釋妓院是什麼地方,俏臉急得通紅。耶律雲見她這種模樣更是好奇,一再追問,最後纖雲不悅地道:「那是男人尋歡做樂的地方。」

    「哦!」耶律雲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又看了妓院,喃喃地道:「能找到開心不錯啊!為什麼說他不是好人。」

    「你……你這個呆子,氣死我了,不說了。」纖雲鼓著腮幫憤憤地往前走。

    耶律雲見她這樣反而覺得有趣,更加不放過她,追著她不停地尋問,弄得纖雲不勝其煩,只好紅著臉解說了一次。其實她也不清楚,只是從別人口裡知道妓院是最骯髒地方,因此也解釋不清楚,弄得耶律雲仍是糊里糊塗。

    回到船上,耶律雲立即找到了李威,劈頭就問:「什麼是妓院?」

    李威怔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問道:「你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我問纖雲,她說不清楚。」

    「問纖雲?」李威被他逗得傻了眼,接著笑不止,好一陣子停了下來,指著傻看著他的耶律雲道:「你居然去問一個黃花閨女什麼是妓院,哈哈,笑死我了。」

    「今天我們看到玉暇子去了妓院,所以才說起這個話題的。」

    「玉暇子?去妓院?」李威頓時收起了笑容,面色也沉了下來,略略思考了一陣,皺著眉道:「一個修道之人去妓院,看來這人品行不端,姐容顏秀絕,他要是打起姐的主意可不得了。」

    耶律雲不清楚這種事,只能點頭稱是。

    李威鄭重地叮囑道:「雲,我們要更加心玉暇子,萬一姐出了什麼事,你我都萬死難贖。」

    耶律雲點了點頭,心裡琢磨著整件事,越來越覺得這次出海一定有意料不到的遭遇。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9:00
第三章 古怪小島

傍晚時分,一切都致上安頓好了,只等次日天光便可起程。臨行之前,舒玉平召集了

    所

    有的人在船廳內商議,這也是七個人上船之後第一次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場合,而纖雲、李威

    和耶律雲也隨著卓文嫣來到了船廳。

    舒玉平首先站了起來,拱手微笑道:「諸位,這次探索行動是由孔膽孔老哥召集的,他是我

    的朋友,所以找我同去,但我覺得這事重,所以邀請了其餘五位一起前去,想不到家一

    召即來,我很高興,希望家同心協力,一起找到煉製法器的東西。」

    孔膽是個三十多歲的人,尖臉長鬚,滿臉笑容,他站了起來道:「諸位都是學道之人,想必

    都曾遇到過難關,光是一個重天就難以突破,何況還有重天,若不能突破重天,我們

    便無法真正入道,所以要尋找法器幫助我們修練。在下曾得到一幅地圖,圖顯示的是海外

    的一個島,在下也不清楚島上是否真的有靈物可以煉製法器,但也不想浪費這個機會。」

    

    玄明淡淡地道:「得到適合自己的法器是修道夢寐以求的事,我們不是貪圖什麼高深的道術

    ,只是想早日入道,完了自己的心願。」

    玄青附和道:「是啊,我也是這麼想。」

    卓文嫣道:「這次上島也許有危險,所以家千萬不能內哄,找到了靈物盡量分成七份,萬

    一不行,我這一份可以不要。」

    玉暇子笑道:「你們真是郎情妾意,羨煞旁人。」

    卓文嫣滿臉嬌羞地瞥了一眼舒玉平,舒玉平這時也在看她,四目相接,濃濃的情意便在這一

    霎時間交流了起來,旁若無人。

    纖雲伏在耶律雲的耳邊嘻笑著聲道:「你看姐的樣子。」耶律雲只是隨意地笑了笑,

    沒有響應。

    玄清又道:「上岸之後不必強要一起行動,如果那個島太,這樣會浪

    費時間。我看還是分成若干組,這樣既有照應,又能加快速度,反正船只有一條,無論如

    何都要回到船上。」

    舒玉平和卓文嫣都愣住了,尤其是舒玉平,急道:「萬一島上有異獸出沒,分開走恐怕會有

    危險。」

    「怕什麼,我們又不是剛剛修練的道士,也不是斷手斷腳的廢人。」玄清說著輕蔑地掃了

    一眼

    耶律雲。耶律雲感到很不舒服,但沒有發作,忽然又問道:「既有地圖就說明一定有人去

    過,既然有人去過,那裡還有靈物存在嗎?」

    所有的人頓時都望了過來。舒玉平沉吟道:「這話不錯,不過既然他畫下了地圖,說明他

    還

    想回去,也就是說那個島還有回去的價值,也許是他誤入了那個島,發現了好東西,卻又

    急著回程,所以畫了地圖。」

    耶律雲笑了笑,沒有再說,但他的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不妥,一上這船,他就感覺到古怪

    的氣氛,不過他覺得這是自己的直覺,不能證明什麼,所以沒有多言。

    李威扯了扯他的衣服,聲道:「別插嘴,這裡沒有我們說話的位置,還是聽著吧。」耶

    律雲點了點頭,雖然不喜歡這種地位的差異,但他明白這是人界的特色之一,只好順從。

    孔瞻道:「上去就知道了,反正沒事可做,若是沒有東西就當是海上一遊。」

    舒玉平笑道:「還是孔老哥見識廣膽子,不比我們年輕人。」

    耶律雲沒興趣聽下去,便悄悄地走了出去,站在船頭看著無邊的海。眼前天空一片蔚藍

    ,

    在遠方與海水連成了一線,金色的陽光射在滾著碎銀般海浪的上面,染成了一片金色,卻又

    被一層層的白浪時而吞沒,時而吐出。海水風平浪靜,船身輕輕地隨著碎銀般的波浪飄搖

    著。耶律雲深深地吸了口氣,感受著那潮濕而略帶海水腥味的空氣。

    「後悔還來得及。」李威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出了船廳,站在耶律雲身邊眺望著海。

    耶律雲平靜地道:「沒什麼值得後悔的,況且我也有我的目標,他們也有他們的目標,有目

    標就要前進,後悔沒有任何作用。」

    「好子,說得不錯,不過你不要太意,還是心點好。」

    「李哥,我覺得這次計劃好像有點問題,卻又想不出到底有什麼不妥。」

    李威歎道:「我勸了很多次,姐就是不肯聽,我也沒辦法,我是卓家的下人,有責任保護

    姐,事到如今已經無法回頭了。你本不該上船,既然想留下就要盡我們最的力量保護姐

    平安歸去吧。」

    「是,我會的。」耶律雲回頭看了看船廳,問道:「你不覺得那五個人很奇怪嗎?」

    「你又發現了什麼嗎?」

    「剛才在船廳裡,我看見玉暇子一直在偷看姐,郭永征雖然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但他偶

    爾也會用眼光看孔瞻,一共看了七次。玄清和玄明則是經常留意舒少爺,而且眼光有點不友

    善,不過這只是我的直覺,不知道猜得對不對。」

    李威有點驚愕,盯著耶律雲好一陣方才笑道:「你子的眼力不錯啊!還真有兩下,姐果

    然沒看錯人。」

    耶律雲沒有繼續往下說,反而凝視著海面,讚道:「海的確很漂亮,我是第一次看到海,原

    以為海很危險,想不到這麼平靜。」

    李威搖頭道:「這裡是河口,風浪還,再走上一天就不同了,如果碰上風暴更是可怕,希

    望上天眷顧吧。」

    天色漸黑,船廳裡談話也似乎不了了之,雖然意見不同,但每個人都希望去那神秘的島

    ,所以對行程都沒有太的議意。耶律雲吃飯後便回到房,見沒事便盤膝坐在床上,

    喚

    出《煉玉訣》細細地讀著。自從下山後他就開學習《煉玉訣》,由於沒有仙玉,所以他只

    能

    盡量理解《煉玉訣》的內容。修練很枯燥,但對耶律雲來說卻是最好的解悶方法,所以

    他越讀越有興趣,一直讀到夜深才感到有一絲疲倦。

    門外忽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若不是耶律雲在山林聽慣了野味的腳步聲,他也不會察覺

    到。在船隨意走動本是正光明的事情,但這種極輕的腳步聲反而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引起了耶律雲的猜測和懷疑。

    他輕輕地爬下了床,趴在門上聽了一陣,只聽腳步聲是往通向甲板的樓梯方向。忙輕輕

    地打開了門,躡手躡腳地跟在後面。

    走廊只有一盞暗淡的油燈,並不足以照亮整條走廊,所以四周都很昏暗。他藉著微弱的燈

    光慢慢地爬上了甲板,帶著露的海風在他的身上掠過,使他的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

    甲板上很寧靜,連燈火都沒有,只有岸上的幾處昏暗的燈火。

    「人呢?」耶律雲沒有見到任何人影,心嘀咕了起來,雖不是寒冬,但海風吹在身上頓覺

    渾身發冷,再加上昏暗的四周和心的猜疑,他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不禁苦笑著自嘲道:「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當初差點被人烤熟了也沒這樣。」為了使心情平靜下來,他輕

    輕地拍了拍臉,喃喃地道:「可惜酒符只學會了『送別』,要是有紫玉仙醇就好了。」

    他抬頭看一眼二樓,知道二樓有四間屋子,兩兩,卓文嫣和舒玉平各住一間的,纖雲

    和孫海明各住一間的。耶律雲怕那黑影是要對付卓文嫣,於是躍上了二樓,心地檢查

    了一下四周。

    當他經過左手第一間屋子時,忽然聽到裡面有輕輕的呼叫聲,但只叫了一下便被打斷了,似

    乎是被人掩住了嘴。耶律雲怕賊人狗急跳牆,不敢驚動其他人,趁著漆黑心翼翼地推門

    走了進去。

    四周漆黑一片,突然有一個黑影撞向耶律雲,耶律雲下意識地抱住物體,物體入懷便覺得

    觸手軟滑,還有一縷幽香鑽入鼻子。

    接著,一條黑影站在窗邊朝他們嘿嘿一笑,然後縱身一躍便跳了下去。

    耶律雲被懷之人擋住了去路,根本來不及追趕,。

    「你……你……你是誰?」懷的人顫聲問了起來。

    耶律雲一聽就知道是纖雲的聲音,也嚇了一跳,半夜衝到一個少女的屋內,這下跳進河裡也

    洗不清。

    纖雲的手忽然摸到了空蕩的袖子不禁驚叫了起來,嚇得耶律雲急忙摀住她的嘴聲道:「

    別嚷。」

    雖然四周漆黑一片,但纖雲羞憤難當,感到自己的身上臉上燥熱,細聲道:「你來幹什麼?」

    「那賊人呢?」

    「不知道,但他一定是個男的,還對我動手動腳,幸虧你來了,不然我就……」纖雲顫抖著

    聲音應道。

    忽然窗外閃出火光,頓時亮了許多,連室內都照亮了,纖雲和耶律雲都看清了對方,纖雲被

    人從夢驚醒,所以身上只穿著衣,粉臂玉腿都露在外面。

    耶律雲居然視若無睹,焦急地勸道:「快穿衣服,心著涼,我去看看那人跑哪去了。」

    纖雲下意識地往身上一看,嚇得驚叫了一聲,耶律雲正走出門,聽到叫聲連忙伸手摀住了嘴

    她道:「別劍」纖雲這才想起,連忙雙手抱胸,粉臉羞得像熟透的柿子。

    纖雲的第一聲驚呼聲吵醒了二樓的人。舒玉平一手拿著油燈,一手提著劍衝了進來,

    喝道:「什麼事?」卻被眼前地景象驚得愣住了。

    卓文嫣也披著外衣趕來,驚呼道:「你們……」

    纖雲委屈似的撲到卓文嫣的懷哭道:「姐。」

    舒玉平用指著耶律雲喝道:「你這個淫賊,竟然半夜三更偷入纖雲房意圖不軌。」

    卓文嫣勃然變色,玉臉上染了厚厚的寒霜,厲色道:「想不到你居然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牲,

    我算看走了眼。」

    纖雲連忙解釋道:「是他救了我,那個人從窗口逃了。」

    舒玉平和卓文嫣的面色稍平,正想細問之際,忽然外面有人聲叫道:「著火了,快救火!」

    屋內的四人都吃了一驚,舒玉平沉聲道:「文嫣,禰留下,我去看看。」說罷就衝了出去

    ,耶律雲隨後也跟了出去。

    船上的人都被驚醒了,連忙衝了出來,果然見前帆已被火燒了一半,船夫們七手八腳地下

    帆,然後用水澆滅了,然而前帆已被燒去了一半。

    舒玉平提著劍從樓上衝了下來,滿臉憤怒地喝問道:「怎麼回事,守夜的跑哪兒去了?」

    兩名水手急忙趴在他的面前,道:「我們見四處平靜,一時沒留意就睡著了。」

    「廢物!」舒玉平忍不住罵了起來。

    孔瞻道:「一定有人放火。」

    耶律雲插嘴道:「會不會是與那個黑影有關?」

    「黑影?」附近的人都驚愕地看著耶律雲。

    舒玉平臉色不愉地道:「剛才有人上了二樓意圖對纖雲不軌,現在又著了火,兩者必有關聯。耶律雲,你見到的黑影有什麼特徵嗎?」

    耶律雲思考了一陣道:「太黑了,看不清楚,不過個子不算太高,約與玄清道長差不多高。」

    玄清怒道:「你的意思不會是我吧?我覺得必是有人想阻止我們出海,舒公子你知道誰會這

    麼做嗎?」

    舒玉平盯著他沉聲道:「玄清道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玄清冷笑道:「沒什麼,只不過是在想我們去不了對誰最有好處。」

    海風侵人,卓文嫣披著件貂皮披風也走了下來,見氣氛不太好,婉言勸道:「我們這些人都

    期待著出海,所以不會是自己人做的,也許是什麼人也聽到了消息,想拖延我們出海。至於

    纖雲那件事只怕是另有企圖。」

    舒玉平附和道:「文嫣言之有理,幸好只燒了前帆,艙還有後備帆,明早換上就校」

    玄明嘿嘿一笑道:「今夜說不定還會有什麼事,萬一燒了船,我們可就都走不了了。」

    舒玉平身為主人面對這種事自然面子上過不去,轉身對著水手們喝道:「今夜輪流守夜,明

    早立即起航,不能讓賊人再有可乘之機。」

    卓文嫣走到李威和耶律雲的面前叮囑道:「今夜麻煩你們辛苦一下,幫著守夜。」

    「是。」耶律雲和李威走到船頭靠著船頭的柵桿坐下。

    被驚醒的人們都走回自己的房間,只留下守夜的水手。

    李威歎道:「想不到還沒出海就出事了,前方有什麼事還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這

    次行程必定是危機重重,老弟,不知能不能有命回來。」

    耶律雲卻樂觀地道:「也許會是一次很好玩的旅程,太平淡就不好玩了。」

    李威笑著搖了搖頭道:「年青人就是不一樣,看事情總是那麼樂觀。」

    「還是向好的方向想,不然怎能開心。」耶律雲看著滿天星空,默默禱告:「希望蕭叔叔能

    平安無事。」

    這一夜似乎沒人睡得好,翌日天剛亮就都醒了,吃完了早飯後,舒玉平便催促著水手起航。

    

    隨著彩船離開了黃色的漉河,進入廣闊無邊蔚藍的海,耶律雲第一次感覺到人的渺,天

    地之間只有一種顏色,那就是藍,而且是令人心曠神怡的藍。

    「總算出了海了,這三天平安無事,就是有點悶。」隨著平靜的三天過去了,像其他人一樣

    ,耶律雲的心情也輕鬆許多,沒事便站在甲板和李威聊天。

    「那丫頭呢?這三天不是總纏著要謝恩嗎?」李威問道。

    「她被姐叫去了,嘻嘻,她總是說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連脾氣都沒了,少了一個吵嘴的

    人有點無趣。」

    纖雲笑嘻嘻走了過來,問道:「說什麼呢?」

    李威揶揄道:「在說禰呢,雲說禰不像辣椒了,他不喜歡。」

    纖雲嬌嗔道:「我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哼,雲別跟他在一起,他會帶壞你的。」

    李威哈哈一笑道:「你們倆口談吧,我這個壞人該休息了。」

    纖雲啐了一口,嗔道:「李威,你敢再說,我就……」

    「啊!」船尾突然傳來慘叫聲,接著撲通一聲,似是有什麼東西跌落了海,所有的人都

    被驚動了。

    好不容易有了三天的和平,舒玉平本以為沒事了,想不到居然又發生了事故,氣沖沖地來到

    船尾喝問道:「又出了什麼事?」

    水手管申應道:「張南不見了,一定是他跌落了海。」

    舒玉平哼了一聲道:「把船駛回去看看,別是他守夜睡著了,所以才掉下海。」

    其他人見舒玉平面色不悅,不敢多說,連忙調轉船頭往回駛,然而只見到水面上飄著

    血漬,卻沒有任何屍體。

    對於這次離奇的死亡案件,所有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因為張南當時一個人在船尾,沒有任

    何人走過來,除非有人從海裡面跳起來攻擊他,否則張南不會墜海,更不會留下血漬。

    見事態嚴重,舒玉平連夜把眾人召集起來商議事。

    玉暇子輕鬆地道:「不必擔心,也許是屍體沉了下去,或者被魚吞了,聽說海裡有鯊魚,一

    口能吞一活人。」

    郭永征少有的開腔了:「不管怎麼樣,巡夜還是要繼續,剛才看水手們的樣子都有點怕,不

    如我們輪流帶人守夜,這樣會使他們安心一些。」

    卓文嫣讚道:「好主意,就這麼辦了。」

    舒玉平面有憂色地看著她,勸道:「我們六個輪流守夜,禰就不必了。」

    卓文嫣嫣然一笑,道:「不必擔心,我有李威他們保護,況且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郭永征站了起來道:「今晚我先守吧,你們慢慢安排。」說著便走了出去。

    舒玉平讚道:「沒想到郭老哥平時不說話,到關鍵的時候絕不含糊。」

    卓文嫣等人都點頭稱是。

    幸運的是,這件事發生之後一切都恢復正常。

    島出現在耶律雲的面前是出海後的第十六天。這日清晨,耶律雲和李威守了一個晚上,正

    准回艙睡覺,忽見遠處的天邊似有陸地浮現在眼,於是李威爬上了瞭望台,果然見到前面

    有島,不禁興奮地驚叫了起來。

    這些日子遇上了不少事情,船上的人的情緒或多或少都有些灰暗,但李威帶給他們的好消息

    立即將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掃得乾乾淨淨。

    船又向前走了半日,人們發現眼前出現的並不是一個島,而是三個,一字排開。右側的一

    個看上去最,島上的森林極為茂密,有山巒起伏,看不到另一頭。

    央的一個島上有一座高山,山頂光禿,山下也是有遍樹林。左側的島看上去最,但

    島是紅色的,因為有一排紅的懸崖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舒玉平有點犯愁,把船停在海面上,然後把人都叫到船頭商量如何處理這三座島。他看

    了卓文嫣一眼,問道:「妹子,沒想到居然有三個島,這可難辦了,我們的食物和水似乎不

    容許我們慢慢地搜索。」

    卓文嫣微笑道:「我覺得不難辦,其實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所有的人一起行動,搜完了一個

    島再去搜第二個,直到搜索完為止。二是分成三組,這樣會快一些,但每一組的實力就會消

    弱。」

    玄清插嘴道:「我贊成分為三組,船上的水和食物都有限,誰知道要搜多久,還是加快速度

    為好。」

    玉暇子道:「不行,船只有一條,萬一其一組扔下其他二組獨自逃回陸地,其他人豈不是

    要在島上住一輩子。」

    玄明哼了一聲道:「這種事情我們做不出,你這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玉暇子怒目相向,喝道:「我只不過是提出潛在的危險,也許有人找到靈物不想讓別人知道。」

    「你果然是人心,我們都是同船前來,自然是同船離開,除非你想做什麼其它的事。」

    郭永征淡淡地道:「爭也沒用,投票吧,我贊成分開。」

    眾人見郭永征發表了意見也紛紛說話,最後贊成分成三組的人有四個,不贊成的有三人。

    舒玉平見孔瞻也投了贊成票,有點出乎意料之外,忍不住問道:「孔兄,你應該知道島上

    可能有極的危險,為什麼你也同意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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