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左手仙緣 作者︰小道(已完成)

 關閉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9:01
第四章 妖花烈虎

問了半天,耶律雲這才沉聲道:「母虎見過姐他們,還差一點打了起來。」

    纖雲又驚又喜,叫道:「在哪兒?」

    「母虎說往林子深處走去,好像還有人受了傷,它聞到血漬才會過去看看。」

    纖雲驚問道:「是誰?」

    耶律雲搖了搖頭道:「它認不出來,但它說再往前走有更厲害的東西,它雖然不怕,但也不想招惹。」

    「那東西是什麼?」

    「它說不清楚,好像是會走路的樹。」

    「會走路的樹?就像剛才那棵妖花一樣嗎?」

    「不是的,它說沒有妖花的毒粉,速度也沒妖花快,但比妖花聰明,而且成群結隊很難應付。」

    纖雲一臉憂色,不安地道:「這可怎麼辦,姐他們怎麼會平白無故往森林深處走呢?」

    耶律雲道:「不是平白無故,他們來這個島就是為了尋找靈物,因此不算奇怪,但他們把東西扔下,匆匆趕去,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除非前面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們不顧一切地往裡闖。靈物都講的是緣,快了也不見得有用,姐也太心急了吧!」

    纖雲不喜歡別人批評卓文嫣,連忙辯道:「姐不是那種人,一定是舒少爺急著趕路,姐這才會跟去。」

    耶律雲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其實他也想不明白,尤其是孫海明的死和船的消失,種種跡象都像是表達著某些訊息,但他絲毫猜不透其的奧妙。此時他的感覺就像是在濃霧之,明知有事發生卻看不真切,也做不了什麼。

    靜了一陣,他忽然笑嘻嘻地道:「纖雲,想不想試試騎老虎?」

    纖雲想都不想便興奮地叫道:「好啊!」

    耶律雲問了問母虎,母虎欣然地答應了,於是他把纖雲從背上解下來放在虎背上,然後抱起虎放在纖雲的懷,最後他坐在纖雲的身後環抱著她。

    雖然背上坐著兩人一虎,但母虎就像是毫無知覺一般,在林輕巧的飛奔了起來。

    越過了溪,他們進入了另一片森林,首先遇到的便是令他們極為頭疼的蛇籐,而且地上還有一副人的骨架,從四周的衣服看來,正是船上的水手。

    纖雲嚇得合上眼睛,叫道:「快走!」

    耶律雲也有點擔心,正想逃走,但母虎見了蛇籐,不但不怕,反而搖擺地迎了上去,蛇籐連連後退,母虎猛地撲了上去,還撒了一泡尿,蛇籐突然一哄而散,各自逃走。

    纖雲睜眼一看,不禁又驚又喜,她對於這種令她身上傷了十幾處的妖物,恨之入骨,卻又沒有辦法,只想著用銀鈴定住蛇籐從而爭取時間逃走,想不到母虎嚇跑了蛇籐,不禁喜過望,讚道:「原來老虎這麼厲害,有它在以後就用不著怕了。」

    耶律雲輕輕地拍了拍虎背以示讚賞。

    森林比他想像之還要,而且逛了一整天都沒什麼收穫,母虎雖然能找到氣味,但相距似乎很遠,所以走了很遠也沒追上。

    傍晚時分,他們正穿過一片矮樹林,纖雲忽然興奮地叫了起來:「快看啊!前面有煙。」

    但胯下的母虎卻有相反的反應,它將身子伏地上,嘴裡發出了低沉地叫聲,似乎前面有什麼危險。

    耶律雲問了一聲,得到的回答是說前面有妖花。

    耶律雲知道剛學會的「軟香酒」能完全克制妖花,所以胸有成竹地笑了。他安撫了母虎的情緒,告訴它不會有事,母虎回頭看了他一眼,開始有了信心,背著兩人迅速向炊煙處撲去。

    穿過樹叢,已到了樹林的盡頭,前方是一片草地,另一條溪從草地央穿過,而河邊有四個人,他們的身邊還有一堆火,似乎是正在燒東西,而他們的面前卻有一朵妖花。

    耶律雲瞥見其一人正是李威,不禁喜,催促著母虎衝了上去。

    妖花已經開發動了攻擊,其一名水手首當其衝,被黃色的花粉噴在臉,立即面目全毀,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李威和其他兩名水手見妖花厲害,連忙跑向溪。

    妖花不能入水,只能把根插在岸邊的泥土上,虎視眈眈地盯著逃走的三人。

    耶律雲挺著銀槍默默喚出了酒訣「軟香」,在母虎追到妖花後面的一瞬間,美酒「軟香」從槍尖噴灑了出來,異花頓時軟倒。耶律雲順手一槍挑碎了花頭,叫道:「李哥!」

    李威等人正沒命似的跑向溪對岸,聽到有人叫他,回頭一看,見耶律雲笑嘻嘻地坐在一隻猛虎的背上,纖雲則坐在他的身前,卻見不到妖花,驚呼道:「雲心,有妖花。」

    耶律雲縱虎跳過溪來到李威的面前,笑道:「妖花死了,不必擔心。」

    「死了?」李威喜過望,笑著道:「好子,還有這種本事,我真太看了你。」

    其他兩名水手見了碩的猛虎站在面前,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顫聲道:「虎,虎……」

    耶律雲抓了抓虎背笑道:「別怕,它不傷人。」

    纖雲急著問道:「李威,姐呢,你怎麼把姐弄丟了?」

    李威歎道:「我們在林遇上了會吃人的籐,死了一個水手,其他的人被嚇得四散,我和他們一組來到了溪旁,本以為這裡沒有樹,應該安全一點,沒想到又遇上了妖花,還死了一個兄弟。」

    耶律雲抱著纖雲跳下虎背,道:「你們沒吃東西吧?我帶了乾糧,你們先吃著。」

    那兩名水手一夜沒吃東西,早就餓慌了,忙不迭地搶過包袱。

    李威見纖雲動一下就皺一次眉,問道:「她怎麼了?」

    「她被蛇籐攻擊,差一點就沒命。」耶律雲扶著纖雲坐在地上,然後從溪搬了一塊石讓纖雲靠著。

    李威也坐了下來,調笑道:「多嘴的丫頭怎麼變成了鋸嘴的葫蘆了?」

    纖雲嗔道:「人家受了傷,你還嘲笑人家。」

    李威沒見過纖雲這般靦腆,呆了一下,哈哈笑道:「雲,你弄了什麼藥給她吃,居然真的把一個辣椒變成了溫順的綿羊,可以教教我嗎?」

    耶律雲嘿嘿一笑道:「好啊!你去試試全身被刀子剮了十幾個洞,一定連話都說不出來,她到現在都沒怎麼哭,我倒挺佩服她的。」

    「那還是算了,這種罪我可不願受。」李威搖首擰頭,呵呵笑了起來,接著憐惜地看了一眼纖雲道:「保住命就好,不像是那位兄弟,這樣就死了。」

    耶律雲伏在纖雲的耳邊聲道:「傷口沒事吧,要不要洗一洗?」

    纖雲的臉刷的一下又紅了,白了他一眼,又因李威等人在場,羞得不敢說話。

    李威見了又忍不住笑道:「這丫頭真是變了,臉這麼紅,雲,你說了什麼?」

    耶律雲被纖雲狠狠地瞪了一眼,把他快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憨笑道:「沒什麼。」

    李威歎道:「好在你們兩個都沒事,不像林斷山,死於非命。」

    耶律雲道:「他真的死了嗎?可我挖開了他的墳,裡面沒有屍體。」

    「什麼?」李威突然一下站了起來,雙眼直定定地看著耶律雲。

    「你不信可以問纖雲,她也看到了。」

    纖雲點頭道:「是啊!我們查看過了,真的沒有屍體。」

    「這就怪了。」李威一臉茫然地在草地上來回走動,一種不安的情緒在心裡滋長了起來,而且迅速擴散到全身。

    耶律雲問道:「李哥,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會突然進了林子。」

    「昨天你們走後不久,王昌武全身是血的跑了回來,還斷了一隻手,斷氣之前說他們被巨的怪物襲擊,他們四散逃開了,要我們去救人。舒少爺本想自己帶人去,姐不放心,於是提議一起去,由於距離不算太遠,所以什麼也沒帶,只帶了兵器。可我們進了林子沒找到林斷山,卻發現了血漬,於是沿著血漬急奔,結果就發現了林斷山的墳。」李威的臉上帶有深深地不憤,似乎是為了舒玉平草率的決定。

    「血漬?我們怎麼沒見到?」耶律雲想到他們一路走來並沒發現任何血漬,不由感到很奇怪。

    李威沉浸於悲傷之,沒有聽到耶律雲的話,繼續說道:「那時家都很傷心,但都覺得奇怪,許文風和王昌武都死了,誰為林斷山立墳呢?有的人說是林還有其他的人,結果舒少爺認出木牌上的字跡是孫總管的筆跡,認為是孫總管上了岸,而且在木牌的背後還畫著一幅簡單的地圖,似是要我們去地圖上所指的位置。舒少爺以為孫總管發現了靈物,所以催促著要去地圖上的地方。」

    纖雲忍不住驚呼道:「孫總管?他不是死了嗎?而且還是淹死的,怎麼會為林斷山立墳呢?」

    李威和兩名水手吃了一驚,齊聲問道:「死了?」

    耶律雲點頭道:「死了,早上我在海灘發現了他的屍體,全身浮腫,但沒有傷,應該是淹死後被衝上海灘。」

    李威看了身邊的人一眼,突然感到一絲懼意由心底冒出,目光有些呆滯,顫抖著聲音自言自語道:「孫總管死了,林斷山沒死,如果孫總管死了,誰為林斷山立碑?林斷山又去了什麼地方呢?」

    「鬼?」水手管申和丁彈覺得涼氣沿脊樑骨向上爬,雙手不由自主地環抱著自己,眼睛也下意識地掃視著四周。

    耶律雲道:「李哥,你還沒說完呢,為什麼只剩你們四人?」

    「家原本一起行動,然而當我們渡過了前面那條溪就遇上了一種妖籐,連舒少爺和姐都對付不了,還死了一個兄弟,他們都被嚇了,水手們首先逃走,當時在林裡分不出方向,又受到妖籐地追趕,所以我們一直狂奔,誰也沒留意方向,因此才來到這裡。當時天都黑了,我們四個只好在溪邊等了一夜,正在商量是進還是退。好在你們來了,不然就麻煩了。」

    耶律雲從李威的話語察覺到他心的懼意,不由地暗暗歎息,他是唯一鎮定的人,從李威的話他感覺到整件事都透著古怪,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再加上島上的妖物眾多,使事情更加複雜。

    纖雲道:「李哥,船也不見了,我們回不去了。」

    「什麼?」這一次的打擊使李威更吃驚,沒有了船,他們也許就要在這神秘而鬼異的島上過一輩子,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耶律雲總是向好的方面看,見眾人的情緒都很冷落,忽然站了起來,微笑道:「林子裡除了妖物還有不少野獸,我去打幾隻獵物回來,再生了個火,這樣就不愁今夜沒法過了。」

    李威沉聲道:「我和你去吧,這林子裡太危險了。」

    「不用了,我和老虎一起去打獵,沒什麼問題。反正這裡還有不知道的危險,纖雲她不能動,你還要保護她,不然姐回來找不到這個辣椒就麻煩了。」

    纖雲嗔道:「你又欺侮我了。」

    耶律雲朝李威擠了擠眼睛,走到母虎的身邊吼了幾聲,然後提著銀槍抱起虎便跳上了虎背揚長而去。

    李威異樣地看著耶律雲遠去的背影,半晌才問道:「纖雲,他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是啊,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纖雲越說聲音越,最後幾乎無法聽見。

    李威點了點頭,道:「這就好。」

    纖雲好奇地看著李威問道:「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李威笑了笑左顧而右言他道:「我說他真是個怪人,連老虎都乖乖地聽他的話。」

    纖雲盯著耶律雲消失的方面讚歎道:「他的膽子又,本事也好,只可惜斷了一隻手。」

    李威嘻嘻笑道:「丫頭,動心了吧?要不要我幫你問問。」

    纖雲臉色一黯道:「我試探過了,他好像沒這個意思。」

    「你真的問了?」李威怔了怔,移近纖雲的身邊聲道:「他現在不知道我們的地位,要是知道了就不一樣了。」

    纖雲低著頭幽怨地道:「我告訴他姐是國師的女兒,他連反應都沒有,後來我就不敢再說了。」

    「既然這樣就算了。」

    纖雲細聲道:「可是我的傷是他治的。」

    李威一時聽不懂她的意思,低頭朝纖雲身上看了看,見纖雲的身上手上全是綁傷口的布帶,立即醒悟,會心一笑道:「他那是救人,你也別太在意。」

    「嗯!」纖雲無意識地晃動著手指上的銀鈴,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9:01
第五章 樹人平原

耶律雲的確沒想太多,他正為眼下的情勢感到困惑如果說孫海明的死是因為誤墜海,那麼林斷山碑上的字跡就成了疑端,而且舒玉平肯定那是孫海明的字跡。

    難道有人在上岸前就寫好了木牌?還是舒玉平認錯了呢?

    事情雖然撲朔迷離,但也引發了耶律雲的興趣,第一次下山就遇上了這種事,令這個膽的子找到了暫時的方向,甚至超越了對幻靈籐和仙玉的追求。

    於是他並沒有回到原來的森林,而是改變了方向,向著溪東面的森林奔去。進了森林,他立即覺得這裡舒服了許多,沒有那片森林的詭異,四處鳥語花香,即使是天色漸昏也沒有絲毫冷意。

    母虎也像似回到家一樣安祥了許多,不像在西面森林時那麼緊張,走起路來也輕鬆自在。虎仔也興奮了起來,從耶律雲的臂彎跳下了地,跟在母親身邊一邊跑一邊嬉戲。

    耶律雲也跳下了虎背,與母虎商議著打獵,這一人一虎合作天衣無縫,母虎負責驅趕獵物,而耶律雲則守株待兔,等野味碰到自己的槍上。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他們就獵了一頭野鹿,兩隻獐子,一隻野豬和五隻野兔。

    耶律雲把野豬讓給了老虎母子,等它們吃飽了才拖著獵物回到溪旁,此時已經天黑,明月當空,四週一片寧靜,遠望西面森林,依然是那麼陰森恐怕。

    李威正等得心焦,見耶律雲平安拖著食物歸來這才放下心來,和其他兩名水手迎上去幫著抬獵物。

    母虎放下食物後便銜著虎回到林邊去睡覺。耶律雲把東西交給了李威,自己則坐在纖雲的身邊,靠著石頭休息。

    纖雲睡得正香,被耶律雲的動靜驚醒了,轉頭見是他,笑著問道:「沒事吧。」

    耶律雲雙手抱胸合著眼道:「嗯,等李哥弄好了就有好東西吃了。」

    「你好像很喜歡四處飄蕩的生活,我見你總是停不下來。」

    耶律雲笑了,睜開眼睛看著當空的明月,道:「四處走走很舒服,天下這麼,不看看就可惜了,況且我要做的事很多不可能停留在一個地方。」

    纖雲幽幽地道:「你沒想過成家嗎?」

    「成家?」耶律雲的腦又浮現出那歌聲,忍不住哼了起來,嘴裡也學著唱:「桃花一舞千柳醉……」

    纖雲見他突然唱起了歌不由地笑了,詫異地道:「想不到你還會這個。」

    耶律雲沒有理她,繼續哼著調:「半寸……殘紅……」

    這一夜過得十分平靜,次日天明,五個人便商量怎麼處理眼前的危機。

    耶律雲提議道:「不如你們回海灘吧,我去找姐。」

    纖雲立即喊了起來,道:「不行,你一個人怎麼能去,還是我們一起去吧。」

    李威沉吟道:「雲說的對,我們先回去,以雲對森林的瞭解應該不會有事,回到海灘我們可以先建起木屋,這樣家就有了安身的地方。」

    耶律雲道:「我覺得我們上岸的地方不對,昨天我去打獵,發現東面的森林很好,雖有些猛獸,但沒有妖物,因此我認為島上的森林是有地域性的。只要找到一道正常的信道,我們就可以安全地進出。以家的身手,對付猛獸不會太難,所以應該先在找到一個離海邊較近而且安全的森林建屋,作為,然後我們慢慢向島的深處深索,每一天傍晚停下,建一座屋,這樣回程就有安身的地方了。」

    李威讚道:「步步為營,如果有足夠的食物,這是最好的辦法。」

    耶律雲笑道:「食物可以打獵,還有野果,老虎在這裡住慣了,應該知道什麼地方安全,有它為我們做嚮導,我們就可以加快速度。那幅圖我也看過了,並沒有畫出全島,只是畫了我們上岸的地方,還有目的地的方向,往那個方向尋找應該會找到姐他們。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沒意見。」兩名水手管申和丁彈都自身難保,此刻完全依賴耶律雲和李威。

    定下策略後,五人二虎便向他們登陸的海灘走去,途雖然遇到過異花和蛇籐,但在老虎和耶律雲的合力下將危機一一化解。最後他們終於安全回到海灘。

    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那堆食物,水和箱子都不翼而飛,只留下了一灘的血漬,卻找不到任何屍體,甚至連耶律雲為孫海明建造的墓都被挖開了,屍體竟然不翼而飛。

    「這是怎麼回事?」耶律雲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愣愣地看著面目全非的海灘。

    「一定是有人來過,把東西都帶走了,還殺了人或獸,所以才有血漬。」李威走到那灘血漬旁用手沾了點帶血的沙粒,發現血漬已乾,而且奇腥無比,也不像是人的血,他擔心地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這裡被殺,不是人,也許是獸類。」

    「難道是姐他們回來了嗎?」纖雲的傷口雖然還未完全復原,但毒已去盡,能夠慢慢地行走了。

    「不知道,也許吧!也許還有其它的可能,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我們現在想逃也沒辦法逃,而且沒有食物和水,為了生存我們必須全力以赴,首先要解決食物和水的問題,其次才是搜尋。」李威抬頭看著望不到盡頭的海,默默地歎了一聲。

    「李哥,我們還有些肉乾,不如先回到溪邊,那裡有水也有食物,還有木材可以建屋,就從那裡開始吧!」耶律雲依然用他樂觀的態度去感染其他人,使他們不至於灰心失意。

    「好,我們現在是生死與共,家都要盡力,這個島太古怪了,如果一個人在這個島恐怕沒有辦法生存。」管申戰戰兢兢地道:「是不是應該造條船?我和丁彈都造過船,船也能試試。」

    丁彈附和道:「是啊!我們的武藝不高,但我們有造船和操船的技術。」他們兩個都是水性極好的人,又懂操船,所以才被帶來,雖然武藝不算太高,但生性忠厚,有一種水上人的淳樸。

    纖雲喜道:「太好了,有你們兩個就不愁回不去了。」

    李威老成持重,但臉上的喜色一現即逝,沉聲道:「造船是件事,還要考慮淡水和食物的問題,而且姐和舒公子尚不知去向,即使能造出船也不能離開,還是先安定下來。」

    耶律雲道:「我看計劃要變了,這裡沒有食物,離淡水水源又遠,而且林子怪物多,取水不易。不如我們遷到昨天那裡建屋。那裡既有水源,又比較安全,食物也較多。」

    「好,就這麼辦吧。」

    花了三天時間,溪邊的草地上出現了兩間簡陋的木屋,所用的材料都是附近的硬木,所以十分堅固,不怕撞擊。看著自己的傑作,五個人都笑了。

    李威十分滿意,笑道:「家終於有了安身的地方,這裡左側有河,右側有林,妖花過不來,所以不必擔心。屋子有兩間,耶律雲和纖雲住一間,我和管申、丁彈住另一間。你們沒意思吧?」

    纖雲滿臉嬌羞,偷偷地用眼角瞥了一眼耶律雲,卻見耶律雲的臉上依然是微笑,沒有太的憂喜。

    李威暗暗歎了聲,心道:「看來這子對纖雲真是沒什麼意思,算了,年青人的事我還是少管較好。」

    耶律雲忽道:「既然家有了一個安定的家,我想我該去搜索一下,希望能碰上他們。」

    「你要自己去?」纖雲和李威一起驚叫了起來,耶律雲臉上溫和的笑容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纖雲幽幽地道:「我的傷差不多好了,不如我跟你去。」

    「不必了,我一個騎著虎很方便,而且安全,禰還是在這裡呆著吧,他們三個都不會道術,你的銀鈴可以彌補他們的不足。管哥和丁哥很重要,有他們在就有船回去,所以必須保護他們。」

    李威點頭道:「我心裡也急,你能馭虎是很好的優點,我留下守著,你不要貪心,不如先去探,然後回來休息。」

    「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晚一刻,姐就多一分危險。」

    李威默然不語,重重拍了拍耶律雲的肩頭,然後走進了木屋,管申和丁彈也向他拱了拱手。

    「帶著吃吧!」纖雲捧著一塊曬好的肉乾遞給耶律雲。

    「不用了,我可以打獵。你們在這裡最好少走動,這些食物還是禰留下,要是姐回來見禰成了干辣椒,我可要受責罰了。」耶律雲微微一笑,又把肉乾塞回她的手上,提著槍與老虎母子向東方的森林奔去。

    「心!」纖雲忍著痛楚揮動右手。

    草地的東面是一塊很長的森林帶,耶律雲一直往正東方奔去,他並沒有打算立即回來,因為他想趁著這個機會尋找幻靈籐,經歷的古怪植物令他覺得很有機會在這個島上找到幻靈籐。

    森林帶一直伸延到遙遠的山崗上,順著森林,耶律雲一邊打獵,一邊趕路,直奔山崗。

    這一條山崗就像是分水嶺一樣將兩側分隔開,站在山崗西側的山坡上向西看,可以看到遠處的海,也能看到了溪和溪邊飄起的炊煙。當他攀到了山頂時,立即被眼前的奇景嚇呆了,山崗以東是一個奇異的地方,片的平原一直伸延到遠處的山脈前,方圓何止百里,如果不是遠處那條紅色的山脈太顯注,根本看不到盡頭。

    而這一片平原上明顯的分成三左、、右三個區,左區和右區都是茂密的森林,但右區的樹木高,茵綠茂盛,而左區樹木較矮,而是顏色以墨綠色為主,還夾雜著其它不同的顏色。兩片森林的間是一片荒地,沒有任何樹木花草,看似寸草不生,只露出一片黃土。再往更遠處看,紅色山脈前有一片看似不的地域,五彩六色,像是鋪滿了鮮花的海洋,五彩繽紛,艷麗非凡,把整個平原點綴得十分悅目。有一條河流沿著三個區域的邊界流淌著。

    耶律雲讚道:「好漂亮啊!想不到這個島還有這種地方,真是奇特。」

    母虎顯得有些害怕,伏在地上不肯向前,還勸道:「前面還是不要去了。」

    耶律雲笑道:「這麼漂亮的地方,怎能不去呢?」

    母虎道:「下面有很多古怪的東西,很厲害,很難對付。」

    正說著左右兩區的突然產生了變化,從上往下看,就像是兩股不同顏色的潮水同時向間的荒地湧去,瞬間便將荒地掩蓋,潮水交匯區的上空也出現了綠色的濃氣,其又夾雜著五彩的霧,使平原央的空變成了一個染缸,各種顏色都攪混在一起。

    耶律雲看在眼裡覺得十分有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母虎伏在地上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下去看看怎麼樣?」

    「還是不去較好,我雖是老虎,也怕怪物。」

    耶律雲扯了虎耳笑道:「真沒用,我還想介紹天上的老虎給你呢!」

    「天上的老虎!」母虎突然一下站了起來,好奇地問道。

    耶律雲嘻嘻笑道:「天上的老虎全身雪白,比你兩三倍,威風凜凜,要是下來一定是虎王。」

    母虎的眼睛發著亮光,頭在耶律雲的腿上不停地磨蹭,求道:「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見。」

    耶律雲笑道:「你帶我下去走走,我就幫你。」

    母虎撅著嘴趴在地上想了一陣,道:「還是不要了,我兒子還,等他獨立了再說。」

    「真沒用!」耶律雲敲了一下母虎的後腦,「好吧,我自己去,你可別走遠。」

    「放心吧,我就在這附近。」

    耶律雲扛著槍走下了山崖,不久便見那條寬廣的花帶似有影子晃動,只是影子的形狀不像是人,倒像是樹。

    耶律雲更是好奇,急沖沖地趕了過去,但他不敢太接近,因而來到了山腰的一處平台。原來山下正進行著一場異類的戰,奇特的是,戰爭的雙方竟然是樹和樹,然而並非是普通的樹,而是像人一樣靈活行動的樹人。正見右方的樹人像是一棵棵槐樹,手上舞著槐木槍,如猛獸一樣衝向左方的敵軍方陣,這一彪軍約有數千人。

    而左方的樹人則長得像巨型仙人掌,全身都是刺,皮膚上長著黑條狀的斑紋,十分古怪,還有兩個巨的刺手,上面的刺鋒利無比,堅如鐵石。巨型仙人掌方陣的樹人雖然較少,但他們那兩隻巨手就像螃蟹的一對鉗,覆蓋面很廣,還能迴旋攻擊,因此巨型仙人掌與樹人的陣勢排得很疏,呈長方形。

    這是一場沒有聲音、沒有硝煙,也沒有吶喊的戰事,只有沉寂的拚殺。只見仙人掌舞著多刺的手迎向四五個槐樹士兵拍了過去,一下便拍飛了一個。另一個槐樹士兵手上的巨木槍斜裡刺入,一下便挑起了巨型仙人掌樹人。巨型仙人掌垂死掙扎,巨的刺手竟然脫離了身子向槐樹士兵飛了過去。槐樹士兵措不及防,被仙人掌的刺手拍身子,也倒在了地上,結果雙雙死去……

    耶律雲看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想不到竟然在這個島上見到了樹人戰,這邊是高的槐樹軍國,枝搖葉擺。那邊是相若的巨型仙人掌方陣,威武不凡。既古怪又有趣,但對於戰爭的兩雙士兵來說,只有殘酷的殺戳。

    兩軍混戰了一陣,雙方都死傷慘重,倒在地上的樹人士兵鋪滿了荒野。忽然右側槐樹軍團的身後殺來了一批柳樹軍,各個揮舞著一條粗的柳條迎向了巨型仙人掌方陣。

    這支柳樹樹人軍從巨型仙人掌方陣的左翼斜插而入,頓時使巨型仙人掌的方陣被撕裂成兩邊。槐樹軍和柳樹軍將夾擊,迅速將前列的巨型仙人掌殲滅。另一部巨型仙人掌見勢不妙迅速向退去,柳樹軍得勢不饒人,軍呈錐形狀追向巨型仙人掌的潰軍。

    就在此時,軍團之後飛出了無數的標槍,每一桿標槍都是黑色的,黑雨般摸灑落在柳樹軍團頭上,柳樹士兵頓時倒了一片,而且全身發黑,似是毒而亡,餘下的柳樹士兵倉惶而退。

    巨型仙人掌趁勢反攻了上來,挺著巨的刺手追著四散的柳樹士兵。

    在巨型仙人掌的後面還有黑色矮樹人,手裡都提著標槍。

    柳樹軍雖然被擊散,但他們散而不潰,利用柳絮做出回擊,霎時間,荒野的天空之上彷彿飛起了鵝毛般的雪,四處飛揚。這並非是普通的柳絮,而是帶著一種特有的氣味,令巨型仙人掌和黑色矮樹人全身乏力,因此巨型仙人掌和黑色矮樹人被迫向後退回了自己的樹林,而槐人軍團和柳人軍國也不敢再次追擊,只好無奈回去了。

    耶律雲在山坡上看得眉飛色舞,一場樹人之間的戰令他開眼界,他看過一些兵書,也知道不少軍事的知識,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卻反應出了戰爭的虛虛實實。戰爭過後,留下的是一片被踩得千零八落的空地,地上鋪滿了戰死樹人士兵的屍體,雖然沒有人類戰爭那麼血腥,但他也從感受到戰爭的慘烈。

    看完了樹人戰,他沿著山腳慢慢地向下走去,結果在山腳被一群剛打完仗的樹人士兵攔住了。

    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樹人士兵,耶律雲覺得很好奇,眼睛直直地打量著這幾個樹人士兵,他們比一般的樹木矮,但比人類略高一點,也有四肢,身上是光滑的樹皮,頂上的樹葉像是頭髮,最奇怪的是他們都有眼睛,而他們的眼睛就像是兩個雞蛋,沒有眉毛,也沒有嘴。

    耶律雲不知道怎麼與樹人溝通,於是豎起了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沒想到樹人見了他的手式像是被激怒一般,挺著鋒利的木槍便衝了上來。

    耶律雲不知道自己哪裡出了錯,面對樹人的攻擊,他只有沉著應戰,手上的銀槍輕鬆地便刺了當先的一個樹兵。那樹兵像是沒有反應一樣,依然刺出了手上的木槍。

    耶律雲見樹兵如此勇猛,不禁苦笑,連忙抽出銀槍返身縱開。同時又覺得奇怪,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在戰場上會被輕易的殺死,而現在卻是刀槍不入。

    樹兵見攻擊扑了個空,微微一愣,忽然感到身體劇痛,便往下一看,就見被銀槍刺的地方滲出了黃水,不禁吃一驚,便停了下來,待黃水流盡,他突然拜倒在耶律雲的面前,像是在求饒,其他的樹兵用手觸碰了一下那名拜倒的樹兵,也都拜了下來。

    耶律雲正想往山崗上逃,見樹兵們都拜在他的面前,有些不知所措,又不知如何溝通,一臉為難地盯著樹兵們。

    樹兵們拜了一陣,見耶律雲沒有反應,忽然把樹枝狀的手伸到耶律雲的面前。

    耶律雲心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握手?」於是他試著手握著樹兵的手,就在那觸碰的一瞬間,他忽然感覺到樹兵在說話,而且訊息是由手傳入自己的腦,十分驚訝,就聽樹兵道:「謝謝你。」

    耶律雲終於知道了與樹兵溝通的方法,高興地笑了起來,道:「你們為什麼要攻擊我?」

    「剛才見你高舉雙手,這是樹人要求戰鬥的手式,我們以為你要和我們較量。」

    耶律雲罵自己混蛋,無緣無故與樹兵打了起來,還差一點賠上了命。

    「謝謝你幫我去掉了毒。」

    「我?」

    「我剛才與毒木國那群壞東西打仗,被巨型仙人掌的毒刺刺進了身體,本來以為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化掉巨型仙人掌的毒,可是你剛才那一槍刺了毒刺,然後毒刺就化成了一灘黃水流了出來,所以現在沒事了。」樹兵顯得很興奮,還舞動著左手以示自己康復了。

    「可是我刺了你一個洞,沒事嗎?」

    「當然沒事,這幀洞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過幾天就會長出來。」

    「能幫你真好,對了,這是什麼地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樹人呢!」

    「這是玉樹國的領土,那邊是害人的毒木國,再往東去,過了河有一片花地,那是花人國。」

    耶律雲越聽越覺得有趣,笑著問道:「剛才見你們打了一仗,真是好看。」

    樹兵歎息道:「他們太陰毒了,每次打輸了都用毒,我們的士兵雖然比他們多,但每次都死傷眾多,幸好我們的生產能力比他們強,用樹海戰術才能殺敗他們。」

    「好好的為什麼要打仗?」

    「我們可不想打,原來兩國都是以種樹為生,可他們太過卑鄙,居然在水裡面下毒,結果把水源也污染了,弄得我們的樹經常生病,沒有了這些樹,我們的食物少了許多,而且我們的兄弟也經常生病。國王派人去與他們交涉,他們卻說是我們下的毒,結果就打了起來。」

    耶律雲喃喃地道:「你們沒下毒,他們也沒下毒,難道有其他樹人下毒?」

    樹兵道:「不可能,這裡只有三個國家,玉樹國、毒木國和花人國。花人一向喜歡平靜,從來都不打仗,不會是他們做的。」

    耶律雲道:「可我見過有一種妖花,專門吃動物,很厲害的。」

    樹兵驚訝地道:「有這種事?不行,我要去報告將軍。」

    耶律雲嘻笑著問道:「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當然可以,你不說我也想請你去一趟,還有許多兄兵了毒刺,請你去幫他們治一治。」

    「好啊!舉手之勞,沒有問題。」

    其他樹兵透過消息地傳遞也知道了,都高興地拍起了手。

    耶律雲牽著樹兵的手邊走邊問道:「你們都是用手說話的嗎?」

    「是啊!我們只要身體相碰就能傳達信息,還能穿過樹木,所以只要樹人都牽著手,消息可以在一瞬傳到任何一個角落。現在整個玉樹國都知道你的消息了。」

    「哇,太厲害了,要是我能有這種本事就好了。」耶律雲羨慕地望著巨的森林。

    「這些樹木是我們種的,也是我們的食物,我們的身上都有一隻管子,只要插入樹就能吸收養份。」

    耶律雲讚道:「這個方法好,什麼時候肚子餓了找棵樹就行了。」

    「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能生長快速的原因,但樹不能種太多,否則每棵樹的養份就不足了,因此每棵樹之間的距離都是設計好的,而國土上的樹木的數量也有上限。」

    「為什麼不向外發展呢,這個島很啊!」

    「我不知道,好像是祖上傳下來的,任何樹人不能離開這塊平原,否則必死。」

    「真可惜,外面也有很多森林,還有草地,河流。」

    「是嗎?我真想去看看,可惜我不敢,這是玉樹國最重的刑法,違法就要死。」

    忽然耶律雲發現很多樹上都纏著樹籐,好奇地問道:「怎麼會有這麼多籐?」

    「他們是樹籐,以前沒有這麼多,後來漸漸多了起來,因為對我們沒有什麼影響,所以也沒理它,國王說要把籐當作好朋友,還說樹籐能幫助樹的生長。」

    耶律雲放眼望去,果然見樹與樹之間的距離都差不多,甚至連樹的行態也差不多。

    樹兵又道:「不同族的樹兵有不同的樹,我是槐樹族,種的也是槐樹。柳樹族種的是柳樹,我們這裡一共有一百多種樹,也有一百多個樹族。原來更多,後來消失了。但像槐樹、柳樹這樣的族不多,只有七八個,其它都是族。」

    耶律雲好奇地問道:「國王是什麼樹?」

    「國王當然是玉樹族。」

    「玉樹?我怎麼沒聽說過。」

    「玉樹很漂亮,樹體晶瑩通透,還能射出綠光,就算是半夜也是綠光瑩瑩。」

    耶律雲對這片神秘的玉樹國充滿了好奇心,忽然想起卓文嫣等人,問道:「你見過幾個像我一樣的人嗎?」

    「見過。」

    「在哪兒?」耶律雲喜過望,連忙追問。

    「他們不像你這麼好,他們一來就砍我們的樹木,還放火,我們這裡最怕火,因此國王派我們捉住了他們,他們被關在樹籠裡。」

    「能帶我去見見他們嗎?」

    樹兵遲疑了一陣,答道:「這要請求國王,國王答應了,我才能帶你去。」

    「快帶我去見國王吧!」

    ※※※

    因為人類放火的緣故,耶律雲一路上都引起不少人的敵視,好在有樹兵幫著解釋,所以樹人都由初見的敵視變成了愛戴,因為耶律雲的銀槍幫助了不少樹人解除了毒刺之苦。

    當耶律雲看到玉樹國的王宮時驚呆了。他面前的玉樹國王宮佔地極廣,由一千株玉樹結成方正方形。玉樹果然像玉雕一般,晶瑩通透,並閃爍著綠光,照亮了四周。每一棵玉樹都比普通的樹,樹身要十個人合抱才能圍城一圈。

    耶律雲走到樹旁都摸一摸,玉樹的衛兵突然衝了過來,嚇得那個引路的樹兵連忙攔下了耶律雲。

    玉樹衛兵衝到耶律雲的面前,手拍在樹兵的手上,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樹兵解釋道:「長官,他是國王要見的人。」

    玉樹衛兵似乎地位高人一等,所以語氣也比較尖銳,雖然只是訊息傳遞,但耶律雲能輕易地感覺到他的傲慢。

    耶律雲不喜歡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故意用槍去碰了玉樹的樹幹,玉樹衛兵怒,舉起手的玉樹斧就劈向耶律雲。玉樹與銀槍接觸以後突然發出一道綠色的強光,一直射向遠方。

    附近的樹人都沒見過玉樹出現這種異象,都驚呆了,有的甚至趴在地上膜拜,不到片刻,所有的樹人都向著綠光拜倒。

    耶律雲也對這種奇怪的現象感到十分詫異,看了看手上的銀槍,心道:「記得出天頂的時候龜噴了口黑氣,然後就有了這桿銀槍,所以這銀槍應該是龜送給我的。龜對花草樹木又非常熟悉,而且又有神奇的智能,難道是它預先知道我會遇到現在的事,所以送給我的?一定是這樣。」越想越感激龜所賜,同時也可惜自己沒有機會再次回到天頂重遇龜。

    由於鬆開了手,所以耶律雲無法從樹人的身上接收到訊息,見眾人一直長拜不起,覺得好笑,主動去拉著那個樹兵的手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樹兵誠惶誠恐地道:「一定是樹仙降臨,才會有這種事件發生,你一定樹仙派來的吧?」

    耶律雲笑道:「當然不是,這是一隻龜送的,不是樹仙。」

    樹兵不信地道:「一定是樹仙,否則玉樹怎麼會有反應?」

    耶律雲見他執著的認為是樹仙,不想再辯,笑道:「我還等著見國王呢!快帶我進去吧。」

    樹兵點了點頭,帶著耶律雲走到了王宮的門口,王宮的院牆是玉樹的樹枝編織而成,而門特地留下的了一個洞,用玉樹的樹葉做門。

    樹兵走上去對著四個看門的玉樹衛兵道:「國王傳令要見這個人,請通報一聲。」

    一個玉樹衛兵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進去,過了片刻又走了回來,然後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式。

    樹兵道:「我沒資格進去,你跟他進去,只要你用手觸碰在地就能談話,我在這裡等你。」

    耶律雲向槐樹兵道了聲謝,然後跟在玉樹衛兵的後面跨入了宮門。

    裡面都是用玉樹建成的,陽光從樹身穿過,反射出晶瑩的綠光,但光線很柔和,令人感到很舒服。就連走過的地面也是玉樹鋪城,耶律雲甚至不敢用力,生怕踩壞了這麼美麗的東西。

    踏入殿,耶律雲第一個感覺就是笑,裡面站著一排排樹人臣,各式各樣,有槐樹、柳樹、楊樹、樺樹等等,形態各異,千奇百怪。正間有一張玉樹根盤成的椅子,上面坐著一個巨的身形,正是玉樹國王,他和其他樹人差不多,只是身上光滑如玉,像是一尊玉雕放在殿的央。

    耶律雲把手放在地面上,接著就傳來了玉樹國王的話:「是你治好士兵的嗎?」

    「是,那只不過是碰巧而已。」

    「對了,你是什麼東西?」

    耶律雲愣了愣,這句本是罵人的話,但玉樹國王卻沒有任何責罵的語氣,他琢磨了一番才明白玉樹國王的意思,笑著答道:「人。」

    「人?嗯,你來這裡幹什麼?」

    耶律雲縮回手細想了一陣,又伸手觸地答道:「是來找幻靈籐的。」

    「幻靈籐!」玉樹國王忽然一下站了起來。其他的樹人官員也吃一驚,都盯著耶律雲。

    玉樹國王慢慢地坐了下來,又問道:「為什麼要找幻靈籐?」

    「我失去了左手,想做一隻假手,聽說用幻靈籐做最好,因此來尋找幻靈籐。」

    玉樹國王沉靜了一陣,忽然語氣一變,冷冷地道:「那兩個放火的是你的同伴吧?」

    「應該是的,請國王放了他們吧,他們不知道這裡的規矩。」

    「好吧,我親自帶你去。」玉樹國王離開了王座,緩緩地走到耶律雲的身邊。

    耶律雲喜,道:「謝國王。」

    「不用謝,跟我走吧。」玉樹國王說完,便走出了殿門。

    耶律雲跟著他出了宮門向左側走去,片刻之後,他們來到了一處奇特的地方,這裡沒有樹,卻有一個正方的建築,像是一個籠子,由無數條粗細不等的樹籐結成。門是一個由細籐結成的網,玉樹國王伸手碰了碰門,門便解開了。

    玉樹國王牽住耶律雲的手說道:「人就在裡面,你自己進去看看。」

    耶律雲高興地點了點頭,提著槍便想進去,可他伸頭一看,裡面的結構十分複雜,不只是一層,而是有一條信道伸往地下。

    由於信道太窄,樓梯又呈螺旋形,所以提著銀槍下不去,於是他將銀槍放在外面,然後便穿入了下層。當他剛進入籐屋時,就見外面的網門又封了起來。耶律雲驚,叫道:「這是幹什麼。」

    玉樹國王沒有說話,轉身便離開了籐屋。

    耶律雲知道自己上了當,沒想到玉樹國王居然要關自己,此時追悔莫及,一拳捶在牆上,恨恨地道:「我真蠢。」但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玉樹國王要將自己騙進來。

    他伸手抓住籐條想用力拉,籐條變得堅硬如鐵,根本無法弄壞,即使是拔出匕首也動不了分毫,望著外面的銀槍,他歎息著自己的愚蠢,如果把銀槍帶進來,說不定有機會出去。現在既沒有食物,又沒有水,只能在裡面等死了。

    忽然,下層傳來了微弱的尖叫聲,耶律雲一聽就知道是卓文嫣的聲音,不由的驚失色,連忙往下層衝去。

    來到下層,裡面並不昏暗,似乎樹籐能傳送光線入內。耶律雲掃了一眼四周,就見這裡囚了不少樹人,多都被樹籐綁著,動彈不得,有的甚至開始乾枯,頭頂的樓葉黃了,身上也變得乾癟。

    耶律雲記掛著卓文嫣的安全,猛地往深處衝去。

    尖叫聲越來越近,終於,耶律雲在最深處的一間單獨的房間找到卓文嫣。

    卓文嫣此時的模樣令他吃了一驚,只見卓文嫣的四肢被細籐孜鎖在牆上,動不了分毫,她身上的衣服似乎被什麼東西勾破了,殘缺不全,令她尷尬的是,她的對面也綁著一個男子,但並不是她的未婚夫舒玉平,而是玉暇子,而且玉暇子還正色迷迷地盯著卓文嫣的身子,令她驚慌失色,不由自主地輕聲叫喊,其實她也知道玉暇子也被捆得死死的,根本做不了什麼。

    「姐。」耶律雲衝到了卓文嫣身旁。

    卓文嫣被玉暇子盯得很不舒服,輿又惱,卻動彈不得,而且餓了三天,全身都沒有力氣,只好閉眼睛叫喊,突然聽到有人叫喚,連忙睜開眼睛,見是耶律雲,不由地驚喜交集,道:「是你,你怎麼來了?」

    玉暇子叫道:「兄弟,快救我們。」

    卓文嫣是家閨秀,沒有遇到過這種尷尬,雖然只是露出了肚兜的一角,但對她來說自己衣不遮體,露出了肌膚,羞不可抑。

    耶律雲雖然知道匕首根本動不了樹籐分毫,但依然拔出匕首砍著,但砍了良久,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把匕首砍斷了。卓文嫣和玉暇子從興奮回到了絕望。

    尤其是卓文嫣,她雖然見過世面,但出身家,從就被捧成金枝玉葉,面對這種困境難免脆弱一些,見無法出去,不由地悲從來,眼淚像泉水一般湧了出來,一顆顆滴在胸前。

    耶律雲安慰道:「姐,別哭了,這個時候哭也沒有用,還是想想辦法吧!」

    卓文嫣雖然知道哭也沒用,但淚水還是止不住往下掉。耶律雲下意識的伸手去幫她抹眼淚。

    卓文嫣輕輕驚呼了一聲,耶律雲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愣愣地看著她,卓文嫣更是害怕,畢竟自己四肢被縛,又衣不撇體,生怕耶律雲會做出什麼事來。

    玉暇子嘿嘿一笑道:「子,你倒會憐香惜玉,反正出不去了,享受一下美人也不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可真羨慕你。」

    卓文嫣驚叫道:「不要!」

    耶律雲被弄糊塗了,呆了一陣子,忽然從腰間拿出了一塊肉乾,道:「姐,先吃點東西吧。」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9:01
第六章 唇香醉人

卓文嫣怔了怔,盯著耶律雲的雙眼看了一陣,見他的眼毫無邪意,這才放心了下來,聲道:「對不起誤會了你。」

    耶律雲笑道:「誤會?什麼誤會?」

    卓文嫣怎敢說自己懷疑耶律雲對自己不軌,臉上一紅,腆靦地道:「沒,沒什麼。」

    耶律雲將肉乾撕成條,一條條地餵著卓文嫣。卓文嫣開始還不敢吃,但餓了一天,腹早已飢腸轆轆,三兩口就吃完了一塊肉乾。

    玉暇子也餓了三天,看見耶律雲手上的肉乾,飢火盛,急著叫道:「老弟,給我也來一口。」

    卓文嫣叫道:「別給他,他是壞人。」

    玉暇子叫道:「娘們,禰還不是賣弄色相才有得吃,敞胸露懷,賣弄風騷,哼。」

    卓文嫣氣得想哭,可四肢動不了,就算想遮上也不能,又不敢叫耶律雲幫忙。

    這次玉暇子說得直白,耶律雲一聽就懂,也不由得生起氣來,他脫下外衣裹在卓文嫣的身上,道:「姐,別聽他的。」

    卓文嫣感激地看著他道:「謝謝你。」

    耶律雲道:「不用謝。」

    玉暇子吃不到東西又罵了起來:「你們這兩個姦夫淫婦,這個時候還眉來眼去,舒老弟好冤啊!一心想求靈器,想不到竟然換來了一頂綠帽子。」

    卓文嫣氣得叫道:「反正活不了了,雲,給我宰了他。」

    玉暇子嚇了一跳,連忙收口,賠笑道:「對不起,我不敢說了,你們儘管做你們的,我什麼也沒看見。」

    耶律雲不耐煩地道:「別說了,還是想怎麼出去吧,不然我們都會死。」

    卓文嫣歎道:「真不該不聽李威的勸說,這個島太古怪,會吃人的籐,能殺人的花,還有這個古怪的森林,樹木居然也能像人一樣活動,除不會說話外其它沒什麼不同。」

    「他們會說話,只是不用嘴說。」

    「你怎麼知道?」

    「我跟他們談過,本以為可以放你們走,誰知玉樹國王竟然騙我。」耶律雲一臉氣惱,還在為自己了圈套而感到憤憤不平。

    「你能跟他們說話?」卓文嫣和玉暇都驚叫了起來。

    「是啊!只要手牽著手就能說話。」耶律雲對他們的反應感到很奇怪。

    「可我們也碰過他們的手,怎麼感覺不到他們說話?」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卓文嫣又問道:「你見過舒少爺嗎?」

    「沒有,他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

    「本來是,但我們上了山崗,他說去找水,叫我們等著,可我們等了很久也沒見他回來,於是就去找他,結果被這群……嗯……樹人抓住了。」

    「樹人說禰砍了樹,還生了火,所以才抓你們。」

    「原來是因為這個!」兩人都覺得很冤,誰會想到砍幾根樹枝生火竟招來這種災禍。

    「纖雲呢?」

    「她沒事,但受了點傷,和李哥、管申、丁彈在一起。我們在溪旁溪建了木屋,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

    「這就好。」

    耶律雲拔靴筒藏著的匕首笑道:「還有這個,也許能起到作用。」

    卓文嫣喜上眉稍,道:「想不到你還藏著匕首,太好了,快幫我砍斷樹籐。」

    耶律雲搖了搖頭道:「樹籐太硬,只能慢慢磨,我剛砍斷了一把匕首,要是這把再斷了我們就沒指望了,只是能慢慢地磨。」

    玉暇子著急地叫道:「別說了,快磨吧。」

    耶律雲點了點頭,抓緊匕首在綁著卓文嫣的籐條上細細地磨了起來。巨的樹籐屋似乎感到了疼痛,竟然顫動起來。忽然五條樹籐像是靈蛇般捲了過來。耶律雲正說著話,冷不防竟被五條樹籐緊緊地綁在了一起。尷尬的是他與卓文嫣竟然被面對面地綁在一起。身體和手腳都緊貼著,連脖子也被緊緊地固定了,動彈不得。

    卓文嫣見耶律雲的臉貼到了自己的臉上,嚇得驚叫了一聲,玉面飛霞,卻又躲不開,只能閉上眼睛不敢多看。

    耶律雲被突然而來的樹籐驚呆了,來不及反應,此時聞到一股麝人的幽香透鼻而入,不禁呆了呆,傻傻地道:「對不起。」

    嘴巴一動就觸到了卓文嫣的紅唇,兩人都像是觸電般怔住。卻聽玉暇子嘿嘿一笑道:「子,運氣不壞啊!臨死還能一親芳澤,卓姐的玉唇可不是別人能嘗到的,我看就連舒玉平也沒嘗過,倒讓你嘗了鮮,舒玉平要是知道了不氣死才怪。」

    卓文嫣被他不堪的言辭一激,心急,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竟滑到了耶律雲的臉上。耶律雲不敢再說話了,直盯盯地看著卓文嫣,一臉歉意。

    卓文嫣見了他那一對眼睛直盯著自己,又嚇了一跳,輿又惱,怨這古怪的樹籐使自己被別人奪了初吻。

    玉暇子羨慕道:「嘖嘖,子,要我們能換個位置,就是死了也值得。」

    「你……」卓文嫣柳眉倒豎正想怒罵,可她的嘴一動又碰到了耶律雲的嘴,羞憤地哼了一聲。玉暇子哈哈笑道:「美人送吻,真是香艷。」

    耶律雲和卓文嫣都不敢再說話,對看了一眼,都閉上眼睛。

    時間一點點過去,三個人都被樹籐鎖在籐牢,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任何方法,玉暇子和卓文嫣早已絕望了,只有耶律雲還有苦苦思索著。

    玉暇子忽然怨道:「媽的,呆了三天,沒吃的也沒喝的,真是渴死我了,嗓子直冒煙,現在就算是馬尿也喝他一桶。」

    卓文嫣剛吃了肉乾,比玉暇子更渴,喉嚨干的像火燒一樣,忍不住哼了起來。耶律雲睜開眼睛一看,見卓文嫣渴得嘴唇都干了,有點不安,輕輕地蠕動著嘴唇問道:「沒事吧?」

    雖然四唇又碰在一起,但卓文嫣已經沒心思去羞澀了,滿腦子只想著喝水,嘴裡也忍不住輕輕地噫道:「水……」

    耶律雲看著著急,心道:「這動不了怎麼找水,就算能動也沒地方找水。」

    卻聽玉暇子叫道:「要是有壺酒就好了。」

    耶律雲聽到酒字靈機一動,尋思:「對啊,我有酒符,還學會了『送別』」和『軟香』兩種酒,『送別』沒造過,『軟香』是用銀槍弄的,不知道用其它東西行不行呢?」想到此處他首先嘗試著喚出『軟香』的酒訣,心念稍一動,酒訣展現在他的腦海。他輕輕地用心念了一次。漸漸地,嘴裡竟然飄起了酒香。

    耶律雲喜,又念了幾次,終於他發現出酒的地方竟是自己的舌尖,一滴一滴地往口腔裡流了下來,當冰涼的玉液流入口,他頓時覺得醇芳馥郁,美不勝收,竟勝過天下任何佳釀。其實這只不過是因為他也渴了,所以也會飲如甘泉,若論酒的等級,與關皓月所釀製的還差上一節。

    飽飲了美酒之後,他想起造酒的目的,不禁犯起愁,酒產自自己的舌尖,如果要喂卓文嫣就得用口渡酒,雖然他對男女之事所知不多,但也知道這十分不妥當,因此躊躇了起來。

    卓文嫣渴昏了,被突然而來的香氣吸引,分不出是水是酒,竟然主動將唇貼在了耶律雲的唇上。

    耶律雲心道:「管他呢,救了再說,總不能為了這讓姐渴死。」於是張嘴將舌頭伸入了卓文嫣的口。

    卓文嫣不由自主地張開嘴,讓舌尖的酒快一些流入自己的口。

    耶律雲面紅耳赤,又不敢縮回來。

    酒一入腹,卓文嫣的臉頓時紅了起了來,她似乎不慣飲酒,只飲了一點便有點醉意,再加了口渴,神智更不清醒,只知道索取更多的「水」。

    這個景像在外人看來就不一樣了,玉暇子只見到卓文嫣主動熱吻耶律雲,四唇竟然貼在一起再也沒有分開,有時還能看到舌頭的交疊。

    玉暇子看得目瞪口呆,過了半晌才一臉妒忌地怨道:「媽的,老子千辛萬苦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就是為了一親芳澤,沒想到讓你這獨臂子佔了先。」頓了頓又嘲諷道:「本以為卓姐出身名門,端莊賢淑,想不到也會有這一面,真是沒想到,早知道我就出這招了。」

    耶律雲聽了一愣,心道:「原來玉暇子早就心懷鬼胎,竟然為了姐而來,難怪與姐同登這個島。不知道其他人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他的舌頭被卓文嫣吸在嘴裡,根本動不了,只好按下心頭不滿。

    喝了一陣,卓文嫣喝足了,也醉了,沉沉地睡了。耶律雲看著面前的卓文嫣如海棠春睡一般地嬌美動人,不禁有點癡,又回頭剛才四唇相交的景情,忽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猿意馬,雖然只是一點點,但足以令他感到極度地震驚,連忙收斂心神。

    「這種感覺好奇怪啊!」耶律雲心裡驚慌地想著,同時他又想起那個朦朧的少女和歌聲,心裡七上八下,紛亂不平。

    屋內又靜了下來,耶律雲在胡思亂想,卓文嫣醉態撩人,玉暇子嚇得說不出話來。正當耶律雲胡思亂想之際,只見卓文嫣嘴裡殘留酒滴沿著嘴角留了出來,滴在了綁在身上的樹籐上,樹籐像是被火燙了一樣,突然縮了一縮,接著竟然變軟了一點。

    耶律雲被這突然的變化驚呆了,半晌才笑起來,叫道:「原來酒有這支用,我真蠢,怎麼一早沒想到呢。」接著又喚出酒訣,他將意念放指尖上,果然「軟香」從右手指尖上慢慢地滲了起來,並沿著手指流到了手掌上最後碰到了綁著手腕的樹籐上。

    一滴,兩滴,三滴……

    每一滴酒都被樹籐吸收了,吸收後樹籐也像是喝了酒的人一樣,開始無意識地晃動起來,而且漸漸地變軟,變嫩,直到樹籐的脆弱程度能被耶律雲輕易地掙脫。

    玉暇子見他一隻手脫出樹籐的控制,像是在黑暗找到光明一樣,又驚又喜,叫道:「快,快來救我。」

    耶律雲還要去弄綁著雙腳和脖子的樹籐,根本沒工夫理他,專心一意地用酒訣造酒。

    玉暇子怕激惱了他不放自己,所以不敢催他,焦急地看著他。

    好不容易解開了身上的樹籐,耶律雲又去幫卓文嫣,卓文嫣醉得毫無知覺,在不知情的情況被救了出來。

    玉暇子見了催著叫道:「快救我。」

    耶律雲雖然很討厭他,但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他,所以幫著玉暇子解開了束縛。

    玉暇子眼見自己得救,欣喜若狂,瞥見醉態迷人的卓文嫣,心又騷動起來,竟然打起了壞主意,趁耶律雲解開最後一道籐條之時突然發難,右腳猛地向耶律雲的頭部踢去。

    耶律雲雖是措不及防,但對他早有戒心,見他偷襲連忙返身倒踢,玉暇子一腳踢空,卻被耶律雲在空夾住了飛來的右腳,然後順勢一帶,玉暇子像一塊爛木般被拋了出去,狠狠地撞在籐牆上昏死了過去。

    這次耶律雲不再救他,只是憤憤地盯了他一眼,然後走向卓文嫣,他先撿起了地上的匕首插回靴筒,然後單手抱起卓文嫣,將她扛在肩。

    來到洞口,他們又怕籐門擋住了去路,於又花了好一陣才破壞籐網狀的門走出去。此時天色漆黑一片,只有玉樹仍然閃爍著綠光。四周樹人都在睡覺,沒有人守夜,但他們睡覺的姿勢很奇怪,都是站著睡也沒有人守夜。

    轉眼望去,那桿銀槍仍在籐牢外,似乎一直都沒有人敢動過。耶律雲很高興,把銀槍插在卓文嫣的身後,扛著沉睡的卓文嫣迅速向西走去,希望先離開玉樹國,回到山崗上。

    一路走過,他看到每一個樹人都在睡覺,連守夜的心也沒有,不禁感到萬分驚奇,然而此時此刻他不敢多事,只好收起了好奇的心,加快速度向山崗奔去。

    路途遙遠,他即使用盡了全身之力也不可能在一天內走出樹林。

    天一亮,樹人們就都醒了,玉樹國王也知道了耶律雲和犯人逃走的事,消息一時間便傳遍了玉樹國的每一個角落。

    耶律雲在玉樹國的土地上根本沒有一處可以掩身的地方,而且他還要扛著卓文嫣,連槍都使不了,情況十分危急。

    「站住!」就在耶律雲倉惶而逃的途,一隊樺樹樹人士兵出現在他的面前,將他團團圍住,沒有一絲可逃之機。

    耶律雲知道這群樹人雖然有致命的弱點,但自己至今都沒有找到了任何的應付方法,此時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擺脫眼前的危機,在沒有食物和水的情況之下他別無選擇,只好把卓文嫣放在地上,單手挺著銀槍準備做殊死一戰。

    樺樹士兵也像槐樹士兵那樣提著長木槍,但他們沒有立即進攻,為首的一個樹人將軍伸出手在耶律雲的手上一搭,喝問道:「你為什麼要侵犯我國?」

    「我?你不會認為我一個人有能力侵犯玉樹國吧?前幾天我還救了幾百個被毒刺所傷的士兵,可你們的國王騙我入籐牢,我不懂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樺樹將軍愣了一下來,追問道:「你就是槐樹軍團說的那個人?」

    「是啊!」

    樺樹將軍沉吟道:「這裡面會不會有問題呢?那個籐牢我也沒見過,照理說玉樹國應該沒有人能操縱樹籐,怎麼會有一個籐牢呢?」

    「那個的確是籐牢,裡面還關著很多樹人。」

    「關著樹人?」樺樹將軍吃驚道。

    「是啊,他們是樹人,我還見過有個樹人和你們一樣,應該也是樺樹族。」

    樺樹將軍怒道:「玉樹國有罪的人都是公開審訊的,而且刑法之沒有監禁這一條,除了死刑之外,其它的罪刑都是樹種之類的刑法,監禁樹人是要判死罪的。」

    「將軍,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不過那是玉樹國王帶我去的,我怕我一去就回不來了。」

    「國王是家推舉的,其實各族還是由自己的族長管理,只因玉樹族長得好看,才推上去做國王,玉樹族的數目根本比不上其它族群。有我們保護你,不怕,只要你無罪我們樺樹族會幫你向其它族解釋。」

    正當他們想查清楚事實的真相之時,他們的談話已經經由樹人特殊的系統傳到了玉樹王國。突然一個消息順著樹人的特殊系統傳來,令樺樹林所有的樹人以及耶律雲都驚失色,原來玉樹國王宣佈樺樹族與外賊勾結,意圖代替玉樹族,居然連樺樹族也被判定為叛黨。

    樺樹士兵們都憤怒地叫了起來,但這種憤怒的吼叫是無聲的,只在樹人們的心傳播了出來。

    樺樹將軍怒道:「國王越來越不像話了,前幾天不顧反對硬是要槐樹族和柳樹族去攻打毒木國,誰都知道只派兩個軍團根本做不了什麼,只會造成損失,可國王仍一意孤行,今天居然要對付我們樺樹族,不行,我要去評評理。」

    耶律雲歉然地道:「對不起,連累了你們。」

    樺樹將軍道:「就算沒有你們也會有事,我們族長前些日子無緣無故失蹤了,國王說是被毒木國殺了,可我們都不信,但又苦無證據,我懷疑你在牢所見到的就是我們的族長。」

    「難道國王要害你們不成?不會吧?」

    「不知道,總之國王變了。」樺樹將軍指著纏在樹上的樹籐道:「這些樹籐有害無益,不但會吸食樹汁,還會影響土壤,我不明白為什麼可以容許樹籐生長,這明明是對玉樹國極為不利的政策。」

    耶律雲一直懷疑蛇籐是從這裡出去的,可自從他進入玉樹國的領土之後都沒有見過什麼異象,所以就沒有留心,此時聽到樺樹將軍的牢騷也不禁起了疑心,喃喃地道:「這些樹籐吸食樹汁的樣子就像是吸食人血一樣,難道真是同類?」想到此處他便將自己的想法傳給了樺樹將軍,並告訴他蛇籐的事。

    樺樹將軍吃一驚,正想試探之際,整片的樺樹林突然產生了巨的變化,原來平靜的樹籐突然動了起來,並像吸管一樣快速的吸取樹汁,致使樺樹量失去水份和養份,有的甚至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枯萎了。

    樺樹是樺樹族族人賴以生存的重要對象,眼見身邊的樺樹一棵棵枯黃枯死,樺樹族的人都慌了,連樺樹將軍也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一片又一片的樺樹倒下。

    耶律雲緊握著樺樹將軍的手聲叫道:「快砍樹籐,不然全完了。」

    樺樹將軍立即醒悟,好在他們的傳遞方法極快,因而整個樺樹林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樺樹人開始了拯救自己家園的行動,他們利用木槍挑撥著緊纏樹幹的樹籐。

    耶律雲跟在樺樹將軍的身邊,他的槍雖利,但對籐作用不,只能產生一些電擊的效果,而不能殺死樹籐。眼見別人都在忙著,而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不禁十分慚愧,而且事情還是自己引發的,連累了許多樺樹人,他心不安,因而連忙請教樺樹將軍:「我這槍為什麼不能殺死樹籐。」

    樺樹將軍瞥了一眼耶律雲手上的槍道:「你的槍是好槍,只是你不會用,不但不能發揮它的長處,反而使槍性被封在槍內,所以你的槍對付起靈物比我們的木槍還差。還有一點,你不是樹人,不懂籐的要害之處,這種樹籐都有靈核,而且每條分枝都有一個,只要擊碎了靈核就能破壞它的靈氣,接著便可以較而易舉的去掉樹籐。」說話之間,他的木槍又挑斷了幾條樹籐。

    耶律雲這才知道自己的槍並不是只是一件器具,還有它的靈性,自己沒有辦法發揮槍性,所以只能當一般的槍來用,對付不了有靈氣的生物,但情況危急,眼下無暇理會這一點,他只想知道什麼方法才能找到籐核,於是一直觀察樺樹將軍的下槍的地方。

    雖然位置不同,但耶律雲觀察到樺樹將軍下槍之處好像有一點暗灰,如果不細看就看不出來。於是他也嘗試著用槍尖去刺所謂的籐核,但樹籐有靈性,不等槍落便移開了,而且位置不同。光暗度也不同,耶律雲一時無法重新找到靈核所在,只能慢慢地找。不過他也學會了一個要訣,下槍要快要狠,只要認準就要下槍,不然只要籐身一動就要再費工夫去尋找籐核。對於他來說這比刺獵物更難,同時對他也是一種極好的鍛練機會,因為樹籐太多,不容他慢慢地尋找,眼力,腕力,體力等技能都要達到很高的層次才能擊住目標。

    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但他依然保持著這份耐心和毅志,因為他清楚如果不能除去樹籐,不但樺樹族會完蛋,連自己和卓文嫣也難以逃命,更的麻煩在於卓文嫣因缺少食物而顯得十烽弱,耶律雲只能用酒來補充水份,這也令卓文嫣一直酒醉不醒。

    幸運的是其他樹人族並沒有圍攻樺樹族,反而因為樺樹林樹籐的異動使他們產生危機福槐樹族受了耶律雲的恩惠,又通過樺樹族得到了樹籐的消息,因而開始了滅樹籐的行動,而槐樹林的樹籐也開始了相同的舉動,漸漸地整個玉樹國都陷入樹籐的恐慌之,沒有人再理會玉樹國王的命令。

    「刺了。」花了半天時間,耶律雲才第一次擊樹籐的籐核。果然像樺樹將軍所說的一樣,樹籐的籐核被擊之後便開始變得十分脆弱,只要輕輕一擊便可以將樹籐去除。

    量的樹籐被挑斷死亡,餘下的樹籐像是收到訊息一樣,不再吞食樹林,而是像蛇籐一樣從樹上跳下了,一邊利用刺根吸收土的養份,一邊用籐莖的彈性迅速的移動,並且在毒木國和玉樹國之間的荒地上集結成樹籐軍。最奇特的是這些樹籐竟然自然組合,由籐結合成籐,最後竟成了一座籐山,將毒木國和玉樹國分隔開,一直伸到河邊,而且還不斷地向南北兩側擴張。

    玉樹國的人開始組合起來對抗籐山,他們再也找不到虛弱的籐核了,因為籐核已被籐山藏在了最深處,任何人都無法接近,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巨的樹籐不斷地剷平原來的樹林。

    當樹人們看著自己賴以生存的植物被毀掉時都流出淚來,這種無聲的哭泣使耶律雲感到無比的震撼和同情。

    漸漸地,籐山擴張的速度開始減弱,並停了下來,樹人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都慶幸著這一刻,各族的將領們也趁著這個機會聚在一起商議著如何對付籐山的破壞。

    此時玉樹國王卻不知所蹤,原本以樹人的訊息探查能力,玉樹國內的任何事物都可以輕易查到,卻沒有樹人見到過玉樹國王,就連皇宮的玉樹衛兵也沒有任何線索。族長們也開始咒罵玉樹國王當初允許樹籐在玉樹國發展。

    「沒有什麼辦法阻止籐山的發展嗎?」耶律雲很明白眾人的心裡,雖然他可以由西面爬上山崗,但他覺得自己是整個事件的導火線,所以不忍這個時候離棄,因而問了起來。

    所有樹人都面面相覷,因為誰都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樺樹將軍與他最親密,應道:「暫時還沒有,找不到籐山的籐核,我們的攻擊根本無法產生效果。」

    耶律雲又問道:「這籐怎麼這麼厲害,不會是新出現的,一定是早有預謀。」

    「對啊!一定是早有預謀,我覺得連國王都有嫌疑,不然他為什麼會放任樹籐的發展,而且在這個時候逃之夭夭。」

    「可他畢竟是玉樹國的國王,這麼做對他沒有好處啊!」

    「如果他是假的就有可能了。」耶律雲的一番話說得眾人都愣住了,靜了很久,交流突然頻繁了起來。

    「對,他一定是假的。」

    「可他怎麼扮的呢?」楊樹族族長說出了所有人心的疑問。

    忽然有一個蒼長的聲音傳了進來,原來是年齡最老的人獸族族長,只聽他說道:「聽說以前有一種叫幻靈籐的植物可以幻出百形,更能變成所有樹人的模樣,如果說有人假扮國王,那個人一定是他。」

    耶律雲激動地叫道:「幻靈籐?」

    槐樹族族長道:「我們都知道幻靈籐是靈物,沒想到它竟然有這種本事,現在看來,國王在這些日子所表現的的確有重的嫌疑,雖然不能肯定他就是幻靈籐,但我覺得是,難怪會推我們去打毒木國送死,原來他想消滅玉樹國,又沒有能力一時吃下,所以就用了這個計策使我們和毒木國兩敗俱傷。」

    「對,一定是他。」眾樹人附和道。

    耶律雲緊張地問道:「誰知道他在哪裡?」

    人獸族族長又道:「聽說以前他住在紅山上,他離開這裡應該是回到山上了,可惜我們都無法上去。」

    耶律雲道:「我去。如果真是幻靈籐,我一定想辦法把他抓回來。」

    樹人們都知道他不是樹人,不受樹人的局限,因此都欣然點頭同意,好在籐山沒有繼續攻擊,他們也有時間做出調整,現在最重要的是種樹,使那些家園被毀的樹人們有足夠的糧食。

    耶律雲又道:「可我要先把姐送回去,不然她會死的。」

    樹人們雖然期盼著他能早一點找到幻靈籐,但畢竟這是自己的家事,而耶律雲的要求又是合情合理,所以都沒有異議。

    卓文嫣仍在昏睡之,但氣息較弱,因而耶律雲不敢再餵她喝酒,只好向樹人要了點樹汁灌入她的腹,這才有了點起色。

    樹人們為了想讓耶律雲早點回來,派了樹人士兵用一種奇特的方法運送他們。只見樹人們利用自己的柔韌性組成了一個個彈弓,耶律雲抱著卓文嫣坐在彈弓之上,再發出去,他們被急速彈到空,落下之時又有樹人士兵將他們再次彈起,這樣一上一下,就像蕩鞦韆一般便來到了山崗腳下。

    耶律雲對於樹人的技術很是好奇,但他沒有時間去研究,背著卓文嫣便往山崗上奔去。此時已是夜深,四周很黑,只有星光照路。

    走了一陣,他忽然見到斜坡上面有黑影晃動,似乎不像是人,心道:「樹人不會到這裡來,他們是誰呢?難道是毒木國的人?不像啊!難道是……」耶律雲激動了起來,懷疑前方的黑暗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幻靈籐。

    為了確定前面沒有危險,他把卓文嫣藏在巨的一個草叢之,然後趴在地上,匍伏著向那幾個黑影爬去。漆黑的夜晚,他就像一條出外尋找食物的蛇,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音。

    隨著距離漸漸拉近,他開嘗試著睜眼睛去看,頓時他嚇了一跳,前方的正是玉樹國王,其他幾個長得都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樹人,而像是樹籐組結而成的物體。由於他們是用觸手的方式交談,所以耶律雲什麼聽不到,但他隱隱覺得這幾個樹人在策劃著什麼,而且是陰毒的計劃。

    耶律雲不知道玉樹國王是不是幻靈籐,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想等他落了單再上去責問。玉樹國王和那幾個籐人談了一陣子便走到耶律雲附近的草地,使耶律雲無法起身,因此只好趴在草叢呆了半天。

    直到玉樹國王等談完了,他才回到放置卓文嫣的草叢,可星光下的草叢卻沒有了卓文嫣的身影,他不由地驚叫了起來:「姐!」可是四周除了他的叫聲就再也沒有其它聲響了。

    耶律雲呆了一下,腦立即出現了一個人的模樣——玉暇子,自己光顧著逃走,沒留意玉暇子的動靜,此時為後悔,埋怨自己道:「我真糊塗,應該送了姐再來打聽消息,姐若是落在玉暇子的手裡可糟了。」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9:02
本帖最後由 cheninda1234567 於 2012-3-2 09:13 編輯

第三冊 第一章 前赴紅山

  四周漆黑一片,耶律雲不明白玉暇子為什麼能找到卓文嫣,但事情不容他多想,焦急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心裡一直叫自己鎮定。他又蹲了下來,運用他獵人的本事嘗試著尋找一切蛛絲馬跡。

    由於天太黑,他只能用手摸,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慘叫,耶律雲突然站了起來,斷定聲音傳來的方向後便狂奔而去。

    跑了一陣,就見前面的樹下又見到那幾個籐人,而玉暇子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著,卓文嫣則倒在草叢。

    耶律雲無暇多想,挺著槍便刺,像一隻飛鷹般落在了一個籐人的身後,接著槍尖便從籐人的後心一穿而過,籐人們憤怒了,舞動著十幾條像籐鞭一樣的物體向耶律雲攻去。

    耶律雲在籐牢吃過籐條的苦,一絲也不敢意,好在敵人只有三個,他利用速度使籐人的攻擊一一落空。而他的槍不再刺向籐人的身體,因為他不知道籐人有沒有心,但多次嘗試都不能一擊而,所以他將目標轉向籐鞭,黑暗,銀槍像一條潛伏的龍一般來回翻滾,將籐鞭一一咬斷。

    這一招果然奏效,而且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因為籐人並不像樹籐那麼強,至少這三個籐人都不強,反而顯得有些脆弱。他們籐鞭雖然有些韌性,總有不少弱點,而籐便與身子連結的地方就是最脆弱之處,在梨花暴雨般的槍下,這些脆弱的地方就算躲過了一次,兩次,也躲不過第三次,第四次,因此他們的籐鞭被一一刺斷,越來越少。當耶律雲將其一個籐人的籐鞭都刺斷時,那個籐人也倒地死了,其它兩個籐人都失了幾條籐鞭,見同伴死了,倉惶而退。

    耶律雲擔心卓文嫣的安危,只好放任他們離去,轉身走向依然不省人事的卓文嫣,卻見卓文嫣外衣不見了,連肚兜都解開了一條帶子,下身的長裙也被褪了一部份。耶律雲知道必是玉暇子做的,平生第一次發了火。

    當他轉頭去找玉暇子時,卻發現玉暇子早已經趁他打鬥的時候逃走了。

    耶律雲雖是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幫卓文嫣整理好衣服,又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穿在卓文嫣的身上,最後扛著卓文嫣走上了山崗,這時他才安心下來,戰爭的疲勞也現了出來,把卓文嫣放在身邊就睡著了。

    ※※※

    卓文嫣天亮方才醒來,覺得頭疼,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抬頭看看四周,見耶律雲睡在自己身側,不禁想起初吻之事,輿又怕。

    「我怎麼會在這裡,頭好疼啊!」她的手碰到自己衣服,不由地一愣,低頭一看,忽然發現原來的外衣都沒了,換上了一件男人的短褂,還有裡面的肚兜,更甚是連肚兜的帶子都系錯了,明顯是曾經被人解開過,想到此處,她頓時羞憤欲絕,驚得叫了起來。

    耶律雲被她的叫聲驚醒,呆呆地坐了起來,揉著眼睛問道:「姐,禰沒事了?」

    卓文嫣擔心自己清白以失,但又感覺不到什麼,用懷疑地眼光死盯著耶律雲喝問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耶律雲怔了怔應道:「我沒做什麼啊!」

    「我,我怎麼會這樣……」卓文嫣低頭盯著自己的衣服覺得不堪入目,捂著臉就想哭。

    耶律雲被她這麼一鬧終於清醒了,也明白了卓文嫣的懷疑,憤憤不平地道:「那個玉暇子想對姐無禮,幸好沒得逞。」

    卓文嫣這才放下心來,突然又想起耶律雲見到自己的時候,自己的樣子一定很不堪,聲試探著地問道:「我的衣服是你整理的?」

    「是啊!」

    卓文嫣面色變,顫聲問道:「你全看見了?」

    耶律雲不明所以,隨口應道:「是啊!」

    卓文嫣突然掩臉伏在地上聲地痛哭了起來,又想起昨天被耶律雲奪去了初吻,悲從來,淚水如何也止不住。

    耶律雲何曾遇過這種場面,顯得手足無措,在卓文嫣的身邊轉來轉去,勸慰道:「姐……我……我不是……」支吾了半天,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卓文嫣更以為是真的,哭得更凶,口還一直喃喃地說起了什麼。

    耶律雲蹲在她的身邊勸道:「這裡不安全,我們快走吧!」

    卓文嫣含著淚水抬頭看了他一眼,幽幽地一歎,默默地點了點頭。

    耶律雲見她沒事,微笑道:「昨天真險,否則不是餓死就是喝死。」

    「嗯。」卓文嫣垂著頭,一句也不肯多說。

    耶律雲毫不在意,伸手去拉她起身。

    雙手相觸,卓文嫣受了驚嚇般猛地縮回了手,還用銳利的目光看著耶律雲,隨後目光又變得溫和,甚至有點懦弱,搖搖擺擺地站了起來,卻又因為沒吃東西,四肢乏力,又摔了下來。耶律雲見狀驚,急忙衝過去抱她入懷。

    卓文嫣雖然掙扎著要起身,但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有認命似的道:「我們走吧!」

    耶律雲忽然問道:「姐,禰的那桿招魂幡呢?」

    「丟了。」卓文嫣苦笑著道:「想不到我的九天玄靈引魂法居然一點用也沒有,沒面目去見父親。」想到父親,她的臉又刷的一下全白了,而且白的全無血色,有點嚇人。

    耶律雲擔心地問道:「姐,沒事吧,禰的臉色不太好。」

    「沒事!」卓文嫣的語氣有點冷。

    耶律雲心裡著急,他還想著樹人們的重托,還有幻靈籐的線索,但卓文嫣這個樣子根本走不快,心念一轉,突然想起了母虎,微笑道:「沒事就好,禰等一下,我們騎老虎回去,這樣會快一些。」

    卓文嫣的臉上原來是淡淡的,但聽到耶律雲說要騎老虎不禁引發了好奇心,問道:「什麼騎老虎?」

    耶律雲學著虎語長嘯了一聲,過了一陣,就見一隻斑斕的虎從山崗西側的林子裡鑽了出來,口還銜著一隻虎仔,正是那頭母虎。

    卓文嫣見到老虎有點怕,下意識地縮到耶律雲的懷。

    耶律雲輕輕地拍了拍她以示安慰,然後將她放在地上,迎接了上去,抱著母虎笑著問道:「還好吧?」

    母虎搖頭擺尾,顯得有點焦急,指著山下道:「那裡來了人,要捉老虎吃。」

    耶律雲愕了一下,問道:「什麼人?」

    「我不認識,和你一樣,不過手裡拿著一支長長的東西,好像很歷害,還能放出黑火。」

    耶律雲回頭問道:「姐,誰會放出黑火?」

    「黑火,一定是舒哥。」說完話後,卓文嫣的臉突然一黯,眉尖緊蹙,愁雲深鎖。

    耶律雲沒有留意,道:「姐,上來吧,舒少爺應該在附近。」

    卓文嫣呆呆地站著,似是在想什麼想得入了神,什麼也聽不見。耶律雲扯了扯她的衣服,卓文嫣這才回過神來,道:「你騎吧,我走路就行了。」

    耶律雲不明所以,問道:「她能載兩個人,上次我和纖雲就是兩個人一起坐著它逃生的,它能對付蛇籐。」

    卓文嫣見他一臉焦急,知道是真心誠意,幽幽一歎,慢慢地跨上了虎背。耶律雲把虎仔放她的懷,然後坐在她的身後。

    卓文嫣聞到身後的男人氣息,下意識地向前挪了挪,然後當虎奔跑了起來,她又跌了耶律雲的懷,輕輕地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

    母虎輕車熟路,帶著卓文嫣和耶律雲在林穿梭。耶律雲很快便獵到了幾隻野兔,卓文嫣進食之後體力漸漸恢復,精神也好了起來,只是心情低落,終日默然不語。

    休息了一天,傍晚時分母虎帶他們來到森林的一角,就見前面有煙火升起。耶律雲見狀見狀喜,高興地叫道:「一定是舒少爺。」

    卓文嫣動都沒動,但耶律雲能感覺到卓文嫣的身子在微微地顫動,關心地問道:「姐,沒事吧!」

    卓文嫣從語氣感受到真誠的關懷,幽幽歎了一聲,伸手去撫弄著懷的虎祝

    「舒少爺。」耶律雲見林生火的人果然是舒玉平,興奮地向他打了聲招呼。

    卓文嫣見了舒玉平驚慌地從虎背上跳了下來,站在林傻傻地看著舒玉平。

    「文嫣。」舒玉平又驚又喜,瘋狂地跑了過來緊緊地擁住了卓文嫣。卓文嫣一動不動,任舒玉平擁著自己,淚水像細雨般掉了下來,身子也隨著急顫。

    耶律雲見兩人如此溫馨也笑了起來,牽著母虎走到樹旁坐了下來,避免打擾這一對劫後重逢的儷人。

    激動過後,兩人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下來,舒玉平捧著卓文嫣的臉,見她強作笑顏,問道:「文嫣出了什麼事嗎?」

    卓文嫣神情一黯,一副欲言還休的樣子。

    舒玉平更加感到驚訝,再往下看,發現卓文嫣身上穿著的不是原來的衣裙,而是一件粗布短褂,粉臂外露,完全不像家閨秀的打扮,驚問道:「禰怎麼換了這身衣服,這是誰的?」

    卓文嫣緩緩地低下了頭,接著偷偷看了耶律雲一眼,神情有些憂怨。

    舒玉平呆住了,看了看卓文嫣,又看了看耶律雲,顫聲問道:「是他的?」

    「嗯!」

    「禰怎麼穿他的衣服?」舒玉平故意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和語氣,但令人聽起來仍有一種深沉,而深沉之還有一種尖銳。

    「哥。」卓文嫣撲入舒玉平的懷痛哭了起來。舒玉平又痛又憐,怒目瞪著耶律雲喝道:「你對她幹了什麼?」

    耶律雲見了他厲色的神態連忙解釋道:「沒有啊,只是見她衣服破了就把衣服借她穿。」

    舒玉平盯了他片刻,見他態度誠懇認真,沒有一絲狡辯之色,忽然笑了,安慰道:「這事有什麼好哭的,別哭了,我們回去吧。」

    「嗯。」卓文嫣偎在舒玉平身上輕輕地點了點頭。

    耶律雲道:「這一片樹林只有猛獸沒有妖物,你們可以放心走,李威他們在前面,不太遠,有老虎為我們帶路,很快就到了。」

    「對了,文嫣,禰看我找到了什麼?」舒玉平得意地從懷掏了一個通體油黑的棍,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卓文嫣卻吃了一驚,輕呼道:「黑離木!」

    「不錯,正是『黑離木』,而且是頂級的黑離木。說來也算是因緣巧合,若不是遇這一劫,我也取不到這件靈物,回去後將它煉化就可以成為法器,想必它的作用一定不。」

    「恭喜你終於得償所願了。」卓文嫣笑了,但有些勉強。

    耶律雲伸頭看了看,只能看到黑油油的一根棍,沒什麼不了,不明白為什麼舒玉平這麼興奮。

    舒玉平重見未婚妻覺得很高興,對耶律雲也客氣了許多,問道:「是你救了姐嗎?」

    耶律雲搔著後腦勺憨笑道:「應該我們是一起逃了出來的。」

    「好,你辦得好,回去後我重重有賞。」

    「重賞就不必了,還是想想辦法怎麼回去吧!」

    「回去還不容易,只要人找齊了就可以回去了。」

    「船不見了,食物、水和所有的用品都沒了,連孫總管都死了。」

    「孫總管死了?」舒玉平聽到消息立即陷入了震驚和悲痛之,吼道:「是怎麼死的?誰殺了他?」

    「看樣子是淹死的,屍體我埋了,不過後來墳被挖開,屍體也不翼而飛。」

    「不翼而飛!」兩人都很驚訝,但想到島上有這麼多古怪的事情,驚訝的感覺就淡了許多。

    「還有,林斷山的墳是空墳,裡面沒有人。」耶律雲繼續說出了令舒玉平和卓文嫣感到困惑和不解的事情。

    「舒哥,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我一直問你為什麼要找那五個人,你一直都不肯說,現在你該說了吧?」

    舒玉平沉吟了半晌道:「我答應過不說的,況且現在發生的所有怪事都不能說與他們有關,除玉暇子外,其它四個都在另外兩個島,沒船根本過不來。」

    卓文嫣聽到玉暇子的名字,臉上就起了染上了厚厚的寒霜。舒玉平見狀好奇地問道:「禰怎麼了?」

    「我要殺了玉暇子。」

    舒玉平被卓文嫣突然的一句話給嚇呆了,笑著道:「禰一向憎恨殺人,今天是怎麼了?」

    耶律雲也十分討厭玉暇子的所做所為,插嘴道:「他想對姐無禮,幸虧我及時趕到。」

    舒玉平勃然怒,緊抓著卓文嫣的雙手逼問道:「是真的嗎?」

    卓文嫣掩面抽泣道:「那個混蛋該殺。」

    舒玉平怒道:「師兄居然打文嫣主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師兄?」耶律雲和卓文嫣這才知道玉暇子原來是舒玉平的師兄,不禁又對視了一眼,都覺得玉暇子與舒玉平有天淵之別,看上去沒有一點像是師兄弟。比起玉暇子的卑鄙,舒玉平雖有些公子哥的脾氣,但為人方正,也算得上是謙謙君子。

    「對了,玉暇子曾說過一句話,若不是為了姐,打死他也不來。」耶律雲對玉暇子在牢所說的這句話記憶猶新,所以衝口而出。

    舒玉平氣得拔出配劍,一劍便刺入身邊樹的樹幹,聲吼道:「原來他早有預謀,怪不得硬是要跟來,還說什麼要為爹找一樣靈物賀壽,我呸,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不殺他我誓不為人。」

    耶律雲寬慰道:「好在姐安然無事。」

    卓文嫣卻不是這麼想,瞟了耶律雲一眼,又瞥了舒玉平一眼,心裡打起了鼓來,七上八下。

    耶律雲又勸道:「還是先回去,人多好辦事,幸好管申和丁彈都會造船,有了他們兩個不愁沒船回去。」

    舒玉平此刻只想著要殺玉暇子洩憤,哪裡還聽得入耳,憤憤地提著劍在林走來走去,見到樹就亂砍一番。

    卓文嫣感受到舒玉平對自己的深情,淚水奪眶而出,走到他的身邊奪下他手的長劍,婉言勸慰道:「我們先回去吧,我累了。」

    「好,現在就走。」卓文嫣的話立時安撫了舒玉平的情緒。

    耶律雲見卓文嫣已經安全了,心也放了下來,這時只想著早點回去,道:「姐,舒少爺,我還有事,這一帶只有猛獸,致上很安全,我就不陪你們去了,讓母虎帶你們回去,它知道屋的位置,應該不會有問題。」

    卓文嫣驚問道:「你想回那古怪的地方?」

    耶律雲笑而不答,在母虎的耳邊吩咐了一陣子,然後扛著槍向東面的山崗走去。

    卓文嫣呆看了一陣,舒玉平柔聲道:「文嫣,我們回去吧,禰的身子弱,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嗯。」卓文嫣柔情似水的眼波灑在舒玉平的眼眸上,接著幽幽地點了點頭。

    舒玉平將她緊緊地擁入懷走向母虎。

    備足了食物後,耶律雲再次來到山崗上,遠處的紅山異常的神秘,不知道幻靈籐會不會躲在那裡,至少他覺得自己的希望就在那裡。

    耶律雲並沒有再與玉樹國的各族族長見面,而是直接奔向紅山。去紅山就必須經過花人國,那也是一個不可預料的國度,雖然不,但妖花的經歷使他瞭解到一朵花所能產生的威力,因而絲毫不敢看花人國。

    走了五天,他來到了與花人國一河之隔的玉樹國邊境,這一片是柳樹族的生活區,所以到處都可以見到長滿柳鞭的柳人,還有雪白的柳絮。

    由於聽樹人說河水有毒,所以耶律雲先檢查了一下河水,只見這條河清可見底,可以直視水底的卵石,從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任何有毒的跡象。耶律雲用銀槍在河水撥弄了幾下,河水也還是清澈無比。但他知道樹人士兵不可能說假話,可河水又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心犯起了疑。

    這時柳樹士兵抬來了木筏,這對樹人來說是絕對貴重的禮物,因為每一棵樹對他們來說都珍如生命,從不敢輕易動一分一毫,此刻竟然肯主動伐木造筏,可見他們真的沒有辦法了,只盼著耶律雲可以為他們帶來好消息。

    耶律雲感到自己責任重,不敢掉以輕心,二話不說就跳上了木筏向對岸駛了過去,河流並不急,所以他劃起來很舒適。

    過了河,迎接他的是天下最美的花群,同時還有守護疆土的花人士兵。它們的形態各異,光看樣子根本看不出來它們是花人國最精銳的士兵。士兵們所用的武器都很奇特,都是些像花朵一樣的武器,耶律雲第一眼便看到面前的士兵們都持著一朵荷花。

    耶律雲不知道是否也是用握手通話,於是伸出手去試探,誰知花人手上長的都是刺,他尷尬地笑了笑,手也不敢再往前伸。

    見了耶律雲的表情,花人的身後有一條像尾巴一樣的東西突然纏住了耶律雲的手腕。

    「啊!」耶律雲感到手腕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卻見花人的尾巴是一條花莖,上面佈滿了刺,正刺耶律雲的的手腕處。他以為花人發怒了,正想擺脫,卻聽到了從接觸處傳來的問話:「你是什麼東西?」

    耶律雲見怪不怪,知道對方不是有意要罵自己,忍痛苦笑著解釋道:「我是人類,因為玉樹國派我去紅山,所以路過這裡。」

    花人道:「花人國不喜歡外人打擾,不過你既然是玉樹國派來的人也算是使者,所以我不為難你,但你的要求必須得到國王的同意,這樣吧,我領你進宮。」

    耶律雲喜,謝道:「多謝了,請問王宮往哪裡走,也許我可以自己去。」

    「還是我送你去吧,萬一你不心踩壞了花,可是要受苦刑的。」

    「謝謝。」耶律雲連忙道了聲謝。

    ※※※

    花人國不算太,一路上耶律雲看見花人在辛勤的勞動,培育著各種各樣的鮮花。

    耶律雲雖然想問,但又怕被刺,因此只看了花人士兵一眼便不敢再看了。

    花人士兵似知道他的想法,主動纏上了他,耶律雲只好忍著痛楚與花人士兵談話。

    「你去紅山做什麼?」

    「妖籐惹出禍事,我去找幻靈籐從而尋找辦法除去那座害人的籐山。」

    花人笑道:「要治籐族還不容易,那條河就能起到作用,玉樹國也真沒用,連這都不懂。」

    「河?為什麼?」耶律雲很驚訝,他從未想過河水也能收拾那高如山的巨籐。

    「這你就不懂了,這條河叫靈溪,起源自紅山,能滋養天下萬物,就算是那些野獸喝了也能支撐幾天。」

    「原來是這樣,可我沒有發現那河水有什麼特別之處。」

    花人歎道:「河水變了,原來的河水沒有這麼清,是淡黃色的,還有香氣,更甚的是能使樹木和樹人喝了都能心靜平和,不生雜念,因此這裡的三個國家以前都和平無事,共享太平。兩年前不知為什麼河水突然變得清澈無比,沒有了原來的效用,玉樹國也開始埋怨毒木國,說他們的毒使河水變質了,因此就有了戰爭,特別是玉樹國,他們一向主戰,說是要驅逐毒木國,還水源原來的面貌。」

    耶律雲聽得愣住了,他一直以為玉樹國是個和平的國家,一定是毒木國主動挑戰,因此才有了戰爭,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回事,而且還是玉樹國主動攻擊毒木國。他心歎道:「我只因為毒木國有一個毒字就斷定它是壞的,實在太武斷了,看來我還要多學學,蕭叔叔常說不能以貌取人,這以名取人也是不應該的。」

    花人士兵知道他的心思,道:「玉樹國人多勢眾,是三國之最的一國,幸虧毒木國能用毒,否則早讓玉樹國給滅了。其實毒木國最可憐,他們原本勢力就差,受到河水的影響也最,又遇上了戰爭,所以實力一直在下降,想必過不了多長的日子就會滅國了。」

    耶律雲問道:「這麼說只要能找到辦法使河水復原就能使這裡恢復和平?」

    「我不知道能不能永遠和平,但至少他們不會再打了,而且河水可以化解樹籐的戾氣,這樣就可以消除樹籐的攻擊。」

    「可我不明白為什麼樹籐要這麼做?就連玉樹國的人都感到惑不解。」

    「其實這個很清楚,玉樹國的人死得太多,以前的事就沒人知道了。」

    「為什麼?」

    「玉樹國和毒木國打得太厲害了,他們死傷極多,就連玉樹國王都戰死幾次,光是這一年內就打了一百多場仗,我們看著都覺得難過,想當初都是好夥伴,誰想到還會有今天。以前籐人也有自己的國家,但被玉樹國佔了,後來他們一起生活,相安無事,但後來,籐人不知怎麼突然變得極少,有的更開始退化,也有的逃出了這片平原。」

    「嗯,我在外面見過蛇籐,他們很凶。」

    「也許就是籐人演化而成的吧,哎!」

    「你知道這麼多,想必年齡不了吧?」

    「那當然,我一直守在河邊,已經過了數十個年頭,見證了這塊平原發生的故事。」

    「對了,你知道怎麼才能恢復這條河嗎?」

    「這可不好辦,我覺得一定是源頭出了問題,可源頭在紅山之巔,那裡的土壤不適合我們,所以我們上不去,我想你也許能夠上去。」

    耶律雲心道:「看著樹人們撕殺真不是滋味,既然來了就應該做點好事,順便找幻靈籐。照花兵說的,似乎幻靈籐未必是這次事件的主要導火線。」因而他又問道:「玉樹國的人說是幻靈籐搞得鬼,你覺得呢?」

    花兵不以為然地道:「當然不會,幻靈籐是這裡的仙物,三國一直都十分尊敬它,怎麼會是它呢?況且它一直在河源,祖先說它就是靈溪的靈魂,也許是它出事了,靈溪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耶律雲興奮地問道:「這麼說如果找到幻靈籐就很有可能平息這次事件了?」

    「我不能說一定可以,但幻靈籐作為仙物一定有它的神效,你去河源看看吧,不過那裡也許很危險。」

    耶律雲終於找到了方向,心喜,興奮之餘竟然一腳踏入了花圃。花兵見狀吃一驚,叫道:「你犯了罪。」

    耶律雲這才驚醒,抬腳一看,一朵纖弱的牽牛花被踩壞了。花兵捧起牽牛花呆了一陣,沉聲道:「你有麻煩了,根據刑律,你要受到懲罰。」

    耶律雲為後悔,但事已至此沒有辦法,只好歎道:「快走吧,什麼刑法我都認了。」

    此事之後,花兵像是生氣了似的沒有再理他,一直將他帶到花人國的王宮後便離開了。耶律雲見到王宮時,感覺就像是被鮮花緊緊地包圍著,沒有一絲縫隙。花人國的皇宮比起玉樹國的皇宮更更光彩奪目,整個皇宮呈牡丹花形狀,卻有著無數花瓣,每一個花瓣都是一座宮殿,而且鮮色各異,還有不同的花香。

    經過通傳,耶律雲被允許進入花人國的玉宮。玉宮裡面雖,但花人不多,似乎每一個宮殿只有一個花人,而正的宮殿則有兩名,一左一右陪伴著花人國國主。

    耶律雲好奇地打量著花人國主,發現他的身上竟然鑲著上千種花的圖案,而且形態各異,栩栩如生。

    花人國主伸出那條通訊用的花尾纏在耶律雲的手上,問道:「是你想去紅山治理靈溪嗎?」

    「是的。我想通過花人國去紅山尋找平息樹籐事件的方法。」

    「嗯,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也很支持,這事件花人國雖然暫時沒有受到影響,難保將來不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我們也在想辦法平紛止爭,你來的正好,只有你能上去。」

    「為什麼只有我能上去?」

    「兩年前也有像你一樣人的上去過,當時這裡很和平,那人雖然不能和我們說話,但我們也沒為難他,任由他登上了紅山,但他沒有從原路回去,所以不知道他上去做什麼,但至少知道他能夠上去。」

    「有人上去?和我一樣的人?」

    「是的。我記得很清楚,他和他的同伴進了花人國,可他的同伴踩死了很多花,被我們抓住了嚴懲,但他沒有犯法,所以我們放他過去,他也很機靈,不敢碰我們的花,這才安全地爬上了山。」

    「這麼說不只他一個?」

    「嗯,有七個,他是最後一個上岸的。」

    「原來如此。」耶律雲的心又產生了無數的聯想,當初來到這裡的一定就是那個畫圖的人,也許正是因為他的同伴抓,所以他才放棄了那次的行動,想捲土重來。

    「他會是誰呢?」耶律雲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什麼。

    花人國主忽然問道:「你是不是踩壞了一朵花?」

    「對不起,我一時不心踩壞了一朵花,要怎麼懲罰都可以,只要讓我上紅山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就好。」耶律雲忐忑不安地看著花人國主,猜想著自己將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花人國主道:「你踩壞了一朵牽牛花,雖然普通,但也是我花人國的子民屬物,你無權破壞,按照花人國的法律,你必需培養出比牽牛花高一級的花,否則不許離開。」

    耶律雲歎自己倒霉,問道:「籐類正侵蝕玉樹國和毒木國,能不能讓我先去紅山,等我辦完了事,隨你怎麼處置。」

    「不行,你弄壞了就必須立即受罰,不能拖延。」

    耶律雲見花人國王執著,只好無奈地接受了。

    轉身往回走,一個花人侍護引他離開了王宮,來到被荊棘圍著的一片荒地,這裡百草不生,鐵紅色的土壤裸露在外,荒地的央有一個山包,像是堆放著許多東西。耶律雲走過去一看,發現這裡居然堆放的都是花籽。

    花人侍衛指著花籽堆道:「你選一個,只要你能種出來我就放了你。」

    耶律雲望著堆滿地花籽,苦笑道:「要是平時無事種花也算是一種樂趣,現在居然變成了懲罰,這裡的刑法真是古怪,就是不知道這花要種多久,姐他們還等著呢,會不會不等我呢?哎!」

    花人侍衛忽然撿起一顆很的花籽送到他的手上,道:「就用這個吧!」

    耶律雲問道:「我沒種過花,能教教我嗎?」

    花人侍衛從身上拿出一片花瓣交到耶律雲的手上道:「這是花人國的種花秘法,自己學吧。」

    耶律雲無奈地接過花瓣,花瓣上卻是一些他看不懂的符號,急聲問道:「我看不懂,能不能教我?」

    花人侍衛道:「不行,你自己研究吧,我出去了,花開了我自然會知道。」說罷就離開了。

    耶律雲苦笑地看著手上花瓣喃喃道:「想不到我竟然要被種花難倒,哎,算了隨便試試吧。」他把槍放在地上,又看了看四周,見左側有一個水槽讓水流過,於是拿著花籽走了過去,首先在水槽旁的泥土上挖一個坑,然後把種子放進去,最後澆了水。

    雖然花籽沒有反應,但那瓣花瓣卻有了反應,遇到水的它居然發了芽,並在土上迅速的生長著。耶律雲好奇地盯著這棵古怪的植物,因為這棵植物沒有莖只有葉,而且葉子又寬又長,竟可達三丈有餘,上面還寫了很多的字。

    「這是什麼東西?」耶律雲趴在葉子上細細看著,發現葉上的字居然是人類用的字,而且寫得很清楚,都是種花之道,還有圖樣指示,看得他目瞪口呆,過了半晌才興奮的叫了起來。

    原來花人國種花有他獨特的要訣,不是只有水,土,陽光,養份就可以,最重要的是培養花的靈性,這不是輕易就能做到的。對於花人來說,它們本身就有花的靈性,所以不難,但對於耶律雲來說卻是天的難題,好在這份種花密訣之可以找到修練花性的方法,那就是用自己的身體去養花。

    耶律雲依然有些不解,但他還是挖開了土坑,把種子又拿了出來,然後開始用心去感應那種子。但事情沒有他想像之那麼簡單,花了很長時間,他都無法使種子產生任何的變化。

    「到底該怎麼做呢?」他呆呆地坐在那片葉前又細細地看了起來,葉上所介紹的東西太多,光是花就至少有千餘種,還有其它的要訣,令人目不暇接。

    「還是先找找這是什麼種子,也許是不同的種子需要有不同的方法。」

    又擺弄了一陣子,他見依然無法成功,心有點煩悶,便喚出了美酒「軟香」解悶。酒入口,他忽然想起樹籐對酒有奇特的反應,尋思:「既然樹籐有反應,種籽也該有反應,不如用酒試試。」想到此處,他興奮地跳了起來,在地上的坑滴滿了酒,然後將種子泡在酒。

    原來綠色的種子經酒一泡居然變成了紅色,就像是醉酒一般,煞是可愛,然而並沒有生長。

    耶律雲有點灰心,隨手將種子扔到了那片長葉上,就在種子跌落葉面之時,葉面的一處突然產生了一種亮光,而其它的地方都變黑了。耶律雲好奇的伸長了脖子看了看,只見光亮的地方有一組字,上面寫著一段文字,他細細地看了一遍,突然興奮地一拍腿,笑道:「原來是這樣,哈哈,終於找到了。」

    原來花人國種的花都是先用花人的血液浸泡之後才放入土生長,而花人的血液有它們的靈氣,因此所種出來的花也有了靈氣,但比起花人要少得多,所以不能像花人一樣四處活動,但也能幫花人做很多事。

    耶律雲用槍尖劃破了自己的肌膚,將鮮血滴在了種子之上,種子立即有了反應,一個芽伸了出來,吸收著鮮血,直到整顆種子變成血豆一樣。耶律雲按著葉面所傳的要訣一步一步進行著。

    說來也奇怪,種子飽飲了鮮血之後生長的特別快,破土,破芽,接著便是成長,開花,整個過程並沒有用多少時間。最特別的是開出來的花,花盤並不,有點像梅花,卻是紫紅色。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9:02
第二章 幻靈奇籐

就在花開的一瞬間,花人衛兵走了進來,道:「恭喜你,你成功了。」

    耶律雲很喜歡這種鮮花,問道:「這是什麼花?」

    「這本是梅花,但飽飲了你的鮮血,所以變成了這種顏色,不如就叫血梅吧?」

    「血梅?不好,煞氣太重了,我可不希望總是見血。」

    「哎,隨便吧,反正你又帶不走。」

    「說的也是,你們自己拿主意吧,也許有一天我會回來看它。」

    「你可以走了,有空回來看看你的花,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耶律雲不在乎花有什麼神奇的作用,只希望早一點登上紅山,找到幻靈籐,因而提著銀槍便催花兵帶路。

    花兵指引他向東北方向走去,因為靈溪的源頭在那裡。

    耶律雲不敢再傷害任何花,心翼翼地沿著無花的河邊行走,當他看到毒木國的領地時,感受到花兵所說的那種蒼涼感,對岸的土地上雖然佈滿了各種植物,但植物都很矮,有的地方甚至只有草地。耶律雲不知道這是本來的面貌還是轉變得的面貌,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毒木國正走向衰亡。這也引發了他的更強的鬥志,誓要治理好河源。

    走近紅山,他才發現山坡上寸草不生,即使有河流的地方也沒有一根草,那一條草線將兩種完全不同的地形生態展現在眼前。

    面對光禿禿的紅山,耶律雲歎了口氣,喃喃地道:「這裡毫無生氣,真不是個好地方。」紅山並不算陡峭,尤其是沿著靈溪走,十分舒服,至少有水可飲,而他的身上也有足夠的肉乾支撐他的生存。

    溪流越來越淺,他也越爬越高,身後是廣闊的平原,而那顯眼的籐山依然座落在央,像是皮膚上生了一個包,令人很不舒服。

    爬了兩天,他走進了紅山,身後的平原已經被山峰遮去了,只能看到四周都是紅色的山峰和石頭,唯一不同的只有透明的溪水。

    靈溪的源頭是一個山湖,四周也沒有植物,只有流水靜靜地流淌著,為山下的地帶去了活力。

    湖水十分平靜清澈,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也看不見耶律雲所期待的幻靈籐。耶律雲失望地坐在湖邊,右手無意識地撥弄著平靜的湖水,令水面產生了一道道的漣漪。

    「嘩啦!」湖央突然產生了巨的漣漪,一直傳到了湖岸之側。

    耶律雲先是吃了一驚,但湖只有漣漪,並沒有其它的異動,這使他放心了下來,試探著再次拍水面兩下,而湖的央響應似的也湧起了兩輪漣漪。

    他嘗試著想走入水去看看湖裡有什麼東西,就在此時山風之似傳來了人聲,他又驚又喜,急忙縮回腳,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瞟了一眼。

    「什麼東西?」

    遠處的一個山峰彷彿有幾個人影子在晃動,但由於距離很遠,所以耶律雲看不真牽他並不是茨意的人,心琢磨著這個島上應該沒有其他人,那到底是什麼人呢?除非是早就住在島上的人,否則只有同行的人,李威他們在屋,卓文嫣和舒玉平又不可能再往虎口裡送。

    經過了再三的思量,他覺得還是安全至上,因而又張望了片刻,判斷影子是向湖而來,於是找了塊石,心翼翼躲在後面。

    等了一陣子,就見四個人從東北方向湖走來。耶律雲探頭窺望,發現這四個人有點眼熟,待四人走近,他這才看清楚他們的樣貌,吃了一驚,這四人不是別人,而是玄清、玄明、郭永征和孔瞻。

    「他們不是在其它兩個島嗎?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耶律雲心裡嘀咕了起來,直覺告訴他這四個人與玉暇子都是一夥的,目的其實都在這一個島,至於他們如何登上這個島就是一件離奇的事情。耶律雲隨即想到孫海明的死,以及船的消失,如果他們控制了船,也就有方法來到這個島。如果這個假設是事實,那麼海灘上的異象也就能夠解釋了。

    「嘿嘿,你們兩個鬼鬼崇崇爬上這島不會有什麼企圖吧?」孔瞻滿臉陰笑地看著玄清和玄明,語氣透出極度不悅的意味。

    玄清也冷冷地回擊道:「彼此,彼此,你們不也來了嗎?」

    郭永征問道:「你們是怎麼上來的?」

    玄明針鋒相對,問道:「你們又是怎麼上來的?」

    孔瞻道:「你不知道吧,郭老哥的漂萍術也不是白練的,只要順著水流在水上走二三里絕對沒有問題。」

    玄明拱師道:「原來郭老哥練的漂萍術,水上行走如履平地,難怪。」

    「哪裡哪裡,玄明道兄過獎了。那你們呢?不會是游過來的吧?」

    玄明忽然轉到郭永征的身側看了看,笑道:「郭老哥,你的後腰怎麼有塊血漬,想必很辛苦吧?」

    郭永征神色驟變,急忙撩起衣袍,卻聽玄明嘲弄似的笑道:「老哥,何必這麼緊張。」

    郭永征怔了怔,發現衣袍上根本沒有絲毫血漬,臉色立時鬆了下來,微笑道:「我這個人最愛乾淨,況且又是修道之人,不能容忍身上有血腥,一時失態,玄明道兄不要見怪。」

    孔瞻冷眼旁觀,嘴角輕輕地抽動了幾下,腳也不經意地慢慢移動了一下。玄清很老練,一直留意著孔瞻的舉動,見他動了,也跨前一步,擋住了他,笑道:「孔老哥,我師弟說句笑話不會在意吧?」

    孔瞻瞟了他一眼,含笑著道:「哪裡哪裡,沒想到玄明道兄還有這份童心,真是難得。既然來了,家就一起走吧,也許能碰上舒老弟他們。」

    玄清卻道:「我看不必了,我可不想衣服沾上什麼東西,況且我們兩個一起行動慣了,多了旁人恐怕會不自然,你們請自便吧,我和玄明要在湖邊修息一下。」

    孔瞻眼睛一轉,笑道:「我們也該休息了,郭老哥,是不是啊?」

    郭永征微微地點了點頭,慢條斯理地在湖邊坐了下來。

    「你……」玄清和玄明哼了一聲,也坐在了湖邊,雙方像是對峙一般,雖然彼此還有一些微笑,但都明白對方是敵非友。

    躲在石後的耶律雲被他們的談話弄迷糊,沒想到這四個不但不是一夥的,還有著明顯的對立意識,而且言語之還透露出他們都知道島上有什麼寶物,而不是來碰運氣的。但他希望從找到更多的蛛絲馬跡,所以不敢亂動。

    等了一會兒,玄明果然忍不住了,朝著孔瞻高聲問道:「孔老哥,你請我們師兄弟來恐怕不只是為了探島吧?」

    孔瞻嘿嘿一笑道:「這麼好的地方,怎麼獨享呢?你們都是道學名家,家都來看看豈不是好事?」

    玄明輕哼了一聲,道:「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郭永征首先哈哈笑了起來,接著孔瞻也笑了起來,曖味地道:「你自己應該清楚。」

    玄清低聲喝道:「玄明,少問幾句,他們不會說的,況且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已經在島上了。」

    孔瞻嘿嘿一笑,道:「這句說的有理,其實你我的目的家都心知肚明,那東西也許不只一件,最好是四件,家平分了。」

    玄明冷笑道:「還是找到再說吧,說不定被舒玉平和那娘們弄走了,到時候我們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孔瞻自信地笑道:「沒船他們想跑也跑不了,況且那片森林妖物很多,我們都對付不了,何況他們,不過那東西的確不易找,也不易得,卓家的九天玄靈引魂法也許是最好方法。」

    「原來你叫舒玉平來是為了卓文嫣,果然居心不良。」

    「哈哈,彼此彼此,你們不也找了玉暇子嗎?一舉數得,你們比我們還要狠,不但想除掉舒玉平,還想弄得卓家身敗名裂。」

    「嘿嘿,這是你說的,我們可沒說這話。」

    耶律雲聽了驚失色,心道:「原來他們都是在利用姐和舒少爺,難怪上船後都這麼古怪。不行,不能讓他們得逞,否則不但姐和舒少爺有事,連我都回不去了。」

    耶律雲知道自己只會槍法,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用的酒訣,對於道術知道的不多,因此不敢硬碰,心苦思著怎麼才能除去這四個人。

    郭永征道:「他們居然還沒到,不會是遇到什麼問題吧?」

    「論道術而言,他們的實力不弱,只是不知道玉暇子會不會心急壞事。對著美人還要忍著不下手,可不容易啊!」

    「聽你們的口氣,似乎不是第一次來這裡。」玄明隨手將一塊拳頭的石頭扔進了湖,濺起了巨的水花。

    「嘿嘿,拿到東西來一次就夠了,拿不到東西就算呆一輩子也沒用。」孔瞻笑瞇瞇地掃了一眼湖對岸的一座山峰。

    休息了一陣,玄清和玄明起身道:「先行一步。」

    郭永征也想站起來,卻被孔瞻一手拉住,笑道:「請吧,祝你們好運。」

    「彼此彼此。」玄清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接著兩人便離開。

    「孔老弟,不怕他們佔了先嗎?」

    「郭老哥,這你就放心吧,讓他們先去探探,別忘了我們上次的經歷,我可不想這麼早就死。況且那東西一時半刻不可能煉化,即使到了他們的手上,我們也有辦法拿回來,別忘了我們掌握了最重要的東西。」

    郭永征陰陰一笑,道:「還是老弟神機妙算,咱們就先在這湖邊休息。」

    耶律雲抬頭望向玄清玄明走的方向,心道:「到底是什麼東西令他們這麼癡狂?這件寶物一定非同可,對了,說不定與河水變質有關。」

    「張南,那裡吩咐好了嗎?」

    「老弟放心,船就在岸邊,有事就逃,不會有生命危險。」

    耶律雲覺得張南這個名字很耳熟,苦思了片刻,心驚道:「張南?不就是無故掉下海裡死了的那個嗎?當初還有血漬呢!怎麼會沒死呢?」

    「啊!」一聲慘叫打斷了他的思路,耶律雲探頭一看,就見玄明一臉驚惶地沖了回來,還聲地吼叫道:「郭永征,你這個卑鄙的人,暗算我師兄,我要你償命。」

    孔瞻和郭永征又驚又喜,喜的是對方少了一人,驚得是玄明此刻神志不神,一臉殺氣,生怕他發了瘋不好對付。

    「玄明,別胡說,我和郭老哥一直都在這裡,哪兒也沒去。」孔瞻嚷道。

    「胡說,我明明見你從水裡跳了起來,然後拉著我師兄沉入水,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這裡除了你們兩個沒有別人,而且郭永征練的是飄萍術,一定善於控水,不然不可能有人從水裡鑽出來。」

    看著玄明眼裡露出凶光,郭永征和孔瞻的心底都冒起了寒意,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一邊擺開應戰的架勢,一邊辯道:「別胡說八道,我郭永征要是殺了玄清道兄永受道劫之苦。」

    玄明愣了一下,獰笑道:「你們這種人發的誓就當是放屁,想用話來搪塞我,我可不吃這一套。」

    郭永征怒道:「玄明,我們兩個對付你綽綽有餘,但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就算要殺你們也不必暗算。」

    「果然是你,還辯什麼,快替我師兄償命。」玄明發了瘋似的舞動著手一對銀棒便衝向郭永征。

    「自尋死路,看我的『混元神獸』。」郭永征冷哼一聲,右手舞動塵拂,左手在懷拿出一張精緻的剪紙向天上一扔,然後喝一聲「疾」,白紙的四周出現了一陣黑霧,黑霧散盡之後,一隻異獸出現在他的身前,獅頭虎身蛇尾鷹爪,爪下有烈火燃燒,使異獸能騰飛半空,張牙舞爪地向玄明撲去。

    孔瞻見郭永征放出了「混元神獸」,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悠閒自得地走到一邊,樂呵呵地看著兩人打鬥。

    玄明因玄清的死有些衝動,所以不顧一切地衝向郭永征,但「混元神獸」的異象使他吃了一驚,神志也清醒了許多,冷笑著將雙手的銀棍交叉於胸前,然後聲喝道:「殺!」

    銀棍的交叉出產生了一道銀色飛月,在空高速迴旋,迎向混元神獸。

    孔瞻吃了一驚,叫道:「郭老哥心,那是銀華月輪斬。」

    郭永征自信地應道:「孔老弟放心。」說著塵拂一甩,混元神獸的口噴出五彩天火,衝向銀色飛月。

    玄明見郭永征的神獸噴了五彩天火,他也不甘示弱,舉起一對銀棒便狠狠地互敲了一下。

    「叮」,隨著清脆的敲擊聲,銀色飛月也產生了變化,化成了七種顏色的彎月,組成了半月形狀,而七種彎月的前面射出彩光,並交集在一起,不但擋住了五彩神火,還能將神火逼回。

    郭永征見勢不對,連忙驅使混元神獸迅速跳離。

    孔瞻沒想到玄明居然有這種本事,著實嚇了一跳,他知道玄明如果勝了郭永征也不會放過自己,眼珠一轉,叫道:「郭老哥,我來助你。」

    郭永征雖是不願,但他錯誤估計了玄明的實力,致使自己頻頻挨打,要扳回局勢就必須有外力相助,因此只好默許了孔瞻相助。

    孔瞻並沒有任何武器和法器,而是捋高了衣袖,露出白晰的肌膚,一邊走著,一邊口唸唸有辭,不到片刻,兩隻手的手臂上各出現一幅栩栩如生的紋身,左側的是一副山水畫,但只畫了一點點,還沒畫完,而右側的是一幅狸貓圖,這兩幅畫就他的法器。

    「疾!」孔瞻施出道術放出了右手臂上的狸貓,這狸貓不似混元神獸那麼威風,也沒有什麼異常的模樣。玄明嘲弄道:「你還是回家養貓吧,居然弄隻貓來對付我!」

    孔瞻沒有理他,閉目定神,右手捏一劍訣豎在胸前,片刻之後,一道紫氣從指間射出,一直鑽入了狸貓的身子。狸貓吸入了紫氣也被染成了紫色,唯額前有一道白色橫條,像一隻眼睛。

    「去!」隨著孔瞻地一聲叫喊,狸貓疾速向玄明攻去,速度之快就像是天空突然劃過的一道紫光。

    玄明過於輕視孔瞻使他沒有足夠的防備,狸貓撲到玄明面前時,額前的白條射出一支支白色箭,打在了玄明的腿上。

    玄明並沒有感到疼痛,看了一眼插滿腿的白色箭,嘲諷道:「什麼東西,一點用也沒櫻」

    話還沒說完,白色箭就產生了作用,原來這些白色箭都是冰氣凝成,插入腿時迅速冷凍,這時冰氣化入血脈,漸漸地封死了玄明整個腿。

    玄明驚失色,此時再想抵抗已經晚上,他知道自己寡不敵眾,為了保命只好逃走,但逃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他收回了銀華月輪斬,然後一頭便扎入了清澈的湖水之。

    「想逃?沒這麼容易。」孔瞻冷笑著又放出了白色箭射向湖面,湖水不但沒有結冰,還現了異象,首先是湖的央冒出了無數的水泡。

    孔瞻和郭永征嚇了一跳,都迅速縱開,眼睛直盯著翻滾白浪的湖面。湖面漸漸又恢復了平靜,水面卻出現了一個影子,慢慢地步出水面。

    耶律雲一直躲在石後,偷看事態的發展,他知道這四個人都不是好人,所以根本沒打算相助任何一方,只等著他們離開湖邊。突見湖走出來的影子,嚇得捂著嘴說不出話來。

    湖裡竟然走出一個人,而且竟然與他長得一模一樣,根本就是翻版的耶律雲,面對此情此景,他怎能不驚訝。

    孔瞻等人卻當了真,郭永征冷笑道:「原來卓家也有防備,我說怎麼會帶一個殘廢上來,原來竟是為了我們而來,你子也挺厲害的,一隻手也敢來。」

    孔瞻陰陰一笑道:「若不是我們坐了一陣,這子也不會憋不住氣自己走出來,既然出來了,我們就該送他回到湖裡去,這裡風光還算不錯,是個喪身的好地方。」

    湖人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睛轉了一圈,接著走向狸貓。

    孔瞻操縱著狸貓上竄下跳,但湖人隨手一招,竟然抓住了狸貓的尾巴,然後拖著狸貓跳進了湖。

    「還我道器。」孔瞻吼著衝向湖邊。湖水平靜無波,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孔瞻水性不佳,所以不敢下水,只能在岸邊聲的咒罵著。

    郭永征拉住孔瞻勸慰道:「孔老弟,這個湖有點古怪,那子本事不,看來是個高手,我們都看走眼了,還是早早離開為妙。」

    孔瞻怎肯捨去自己辛辛苦苦練成的法器,吼叫道:「不行,我花了二十年才練成了這只紫光狸,就這麼放棄了我不甘心。」

    「算了,等我們找到了那東西,這只紫光狸也沒什麼用了。」郭永征其實心裡很高興,孔瞻沒了紫光狸,凡事就都要靠自己了。

    耶律雲依然在為湖的影子感到極其困惑,雖然世上不能保證沒有相似的人,但湖人與他長的一模一樣,使他不能不為之驚訝。忽然,他想到了玉樹國王,心道:「難道那個就是幻靈籐?」

    這時湖內又產生了變化,這次出現的不酷似耶律雲的人,而是玄清。

    孔瞻和郭永征驚叫道:「你沒死?」

    玄清還是沒有回答,只是舉起了手慣用的法器檀木杖。

    孔瞻和郭永征見識過玄明的本事,不敢看玄清,他們選擇了先發制人,郭永征放出混元神獸,玄清用木杖向外一扔,便在空出現了一個網兜,一下便把混元神獸拉入湖,接又跳了下來,就像是專程為了捕捉混元神獸而來的。

    「什麼事啊?一會兒一個。」郭永征被收了神獸怒不已。

    孔瞻開始擔心了,他和郭永征都失了最善長的道術,此刻能用的道術不多,因而勸道:「郭老哥,玄明和玄清還有那子,都躲在水,不知道有什麼勾當,我們還是先離開吧,免得命都不保。」

    郭永征憤憤地道:「又是功虧一簣,上次也是敗得糊塗,我就不信我們真的無緣,要是讓玄清、玄明兩人得了,問題就了,不單是我們,更重要的是影響到國家的實力。」

    孔瞻冷笑道:「你可放心,只要咱們把船弄走,讓他們在這裡住上一輩子,任憑他們有多的本事也沒用。」

    「對,咱們回去吧,下次再來,只要這島不消失我們就有機會。」

    耶律雲看著孔瞻和郭永征兩人憤憤離去,心一喜一憂,喜得是兩人終於走了,憂的是兩人要把船駛回陸。耶律雲走到湖邊,好奇地向湖內張望了一陣,喃喃地道:「真是幻靈籐嗎?」

    他又輕輕地拍了拍水面,希望把水的靈物叫出來。

    等了一會兒,水面用漣漪做出了響應,接著出現了孔瞻模樣的人。

    耶律雲笑了,他知道這一定是扮的,好奇地問道:「你是幻靈籐嗎?」

    靈物突然又變成了耶律雲的模樣,對著他笑。

    耶律雲已經有九成把握這就是幻靈籐,興奮地道:「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

    水伸出一條碧玉色的籐莖,纏在了耶律雲的腕上。耶律雲知道這是島上的通話方式,不但沒有驚慌,反而十分高興,這表明了他能與幻靈籐溝通。

    「你來找我的嗎?」幻靈籐像個孩一樣好奇地問道。

    耶律雲忽然啞了,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是要取一段幻靈籐做手,他從沒有想到幻靈籐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一種有靈性的生物,不禁有些慚愧。

    「原來你要我幫你做手。」幻靈籐從他的心脈找到了他的思想。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這個樣子,我還以為只是一種普通的植物呢!」耶律雲慚愧地低下了頭。

    「你的心很善良,所以我不會怪你,可惜我現在幫不了你。」

    「玉樹國還等著你幫他們去除樹籐之禍呢!」耶律雲抬頭說道。

    「哎,我也想幫忙,可惜我沒有能力離開這裡。」

    「為什麼?」

    「以前這裡很和平,但兩年前都變了,當時有一批人類來到島上,我們對他們都不錯,讓他們到處走動,可他們竟然是來破壞我們這個寧靜的島。」

    「這是怎麼回事?」

    幻靈籐指著湖對岸的山峰道:「那裡叫穿雲峰,是島的心,藏有一塊仙玉,是鎮島的仙玉。」

    「仙玉?」

    「對,是仙玉。不過那是仙物,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妙用。除了仙玉之外,河底還有一塊籐晶,那是幻靈籐祖祖輩輩所製造出來的,當一代幻靈籐死後,他們會躺在那塊籐晶上,讓石頭吸盡自己的精華,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那一塊籐晶,而且越來越好。更重要的是這種籐晶會產生幻靈籐最喜歡的一種物質——還齡香,我吸收了還齡香後,根部便釋放出一種液香,然後又流入水,因此山下的植物才能更好的生長。」

    「原來如此,現在為什麼水質變了呢?」

    「兩年前的那天,有幾個人到這裡來,我不知道他們有惡意,所以沒有半點防備之心,還主動現身去見他們。誰知他們因為不能像你一樣與我說話,所以就發了怒,其一個拔劍偷襲,我躲閃不及被那劍劈。他的那柄劍好厲害,一劍就將我斬成兩段。」

    「啊!」耶律雲驚得叫了起來,憐惜地道:「他們真可恨。」

    「幸好其一個把我踢下了湖,有了這湖水,所以我能夠生存下去,否則我就活不了了。而另一半不知道到哪去了。從此以後,我的根部不全,無法吸收還齡香,因此無法製造液香,使河水變了質,失去了原有的功效。現在我沒有根部,不能離開這個湖,也長不了。哎,所以山下的事我也沒什麼辦法。」

    「他們真可恨,那個砍傷你的是誰?」

    幻靈籐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一個年人的模樣,長臉耳,粗眉虎目,透著淡淡地殺氣。

    「他就是兇手?」

    「就是他砍了我一劍,害得島上變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上次他沒有搶到仙玉嗎?」

    「其實島上好東西很多,最好的當然是那塊靈石,我不知道上次那群人得到了什麼,但我知道他們沒有得到仙玉,因為仙玉不是普通人就能碰的。」

    「我知道,其實我也在找仙玉,只是不知道島上的仙玉是不是我要找的東西,但既然這東西對島上這麼有用,我怎麼可以能硬搶呢!」

    幻靈籐高興地道:「我就知道你是好人,難怪你的身上有熟悉的靈氣。」

    耶律雲有點不好意思,靦腆地笑了,心裡卻有些煩惱,幻靈籐是有靈性有生命的東西,他又不忍取。

    幻靈籐道:「我知道你要什麼,但現在我不能幫你,除非解決了眼下的難關。」

    耶律雲笑了笑,問道:「這麼說只要你的根部復原了就能使這裡變回原樣?」

    「是的,但是這很難,我在等下一代的幻靈籐從籐晶生長出來,到時候一切都會變得正常了。」

    「還要多久?」

    「約一年吧,如果我有整個根部就不同了,哎。」

    「可是下面的樹人說玉樹國王是你變的。」

    「不可能,離開了這個湖我就活不成了,怎麼可能下去呢?」

    「可是我見過那個玉樹國王,應該是假的,除了你,難道還有其它東西能變形嗎?」

    幻靈籐沉思了一陣,喃喃地道:「難道是另一半在作怪?」

    「另一半?」

    「我只是猜測,如果我能生存,另一半也應該能生存,如果他被扔進了溪,說不定會被水帶下去,也許能生存下來,不過沒有籐晶,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你們幻靈籐不是負責守護島嗎?為什麼他會破壞島?」

    「也許發生了什麼異變吧,哎,如果能把他弄到這裡來就好了,至少籐晶會幫助他恢復原來面目,而且說不定我還能結合重複原。」

    「真的?那太好了,我見過他,好像除了變形就沒什麼本事。」

    「剛才那兩個兩年前也來過。」

    「他們是同夥?」

    「是的,他們到處亂翻,好像都得到了好處。」

    「一定是知味食髓,又想找到寶貝。」

    「哎,對你們人類來說,這裡都是寶貝,幸虧來的人不多,否則這個島就全完了。」

    耶律雲身為人類的一份子也感到慚愧和內疚,歎道:「是應該把島還給你們,這次來的人都吃了虧,未必敢再來,其實這裡樹人、花人和籐人要是能團結起來,一定能阻止人類對這個島進行破壞。」

    幻靈籐讚道:「要是都像你一樣就好了,島的將來就全靠你了,如果真能恢復原狀,我一定幫你達成心願。」

    耶律雲笑道:「放心吧,你說怎麼辦,我盡全力去做。」

    「哎,我也沒有什麼可以立即有效的方法,我帶你去看看鎮島的仙玉,說不定那裡會有啟示。」

    「仙玉!」耶律雲抬頭看了看對面的山峰,眼睛裡除了好奇,還有一絲感慨。學了煉玉訣後第一次有機會見識仙玉,心情有點激動,尤其是想起天界的蕭白一家。

    幻靈籐並沒有變回原形,湖邊就像是兩個耶律雲走在一起,除了他們,旁人根本無法分出誰也是真正的耶律雲,唯一不同的是幻靈籐走在水裡,耶律雲走在岸邊。耶律雲沒有問玄清和玄明的遭遇,因為他可以想像得到,這一對心術不正的道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山峰並不高,站在山上再看就更矮了,與其它高聳的山峰相比,這裡只是平平無奇,不會吸引任何人的注意,但就在山峰腳下的山洞,睡著一塊碧綠的玉。

    幻靈籐離不開水,所以在洞外的湖邊等他,耶律雲知道幻靈籐之所以肯帶自己來是因為信任自己,所以他的心裡也沒有一絲佔有慾,只想見識一下什麼是仙玉。

    「好啊!」耶律雲第一眼看到這塊仙玉的時候忍不住讚歎了起來,他這一輩子都沒有看到過這麼美麗的玉石,彷彿眼裡的不只是一塊玉,而是一個有生命的物體。

    他心翼翼地走到玉石的前面,心道:「原來仙玉是這種樣子的,又又美,真不愧是仙物。」

    玉石靈氣將微弱的光線折射而出,照亮了整個洞穴。

    突然,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在玉石的前面,耶律雲嚇了一跳,急忙提槍後退。黑影一身黑袍,而且背對著他,所以他看不清楚黑影長得什麼樣。

    「啊!」黑影伸手去摸玉石,卻像被電擊一樣猛地縮回了手,接著怒哼一聲又遁身離去,整個過程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看得耶律雲目瞪口呆,過了良久才清醒過來。

    他是誰?是幻靈籐說的老嗎?一定是他,否則不會知道這裡,可是他是怎麼登島的呢?難道孫海明是他殺的嗎?

    耶律雲呆呆地想了一陣,忽然苦笑道:「他一定是與仙玉無緣,所以被氣走,這種仙物要是人人都能用,天下豈不是都亂了。」他不知不覺走到了玉石,也輕輕地撫摸著光滑的玉石表面。

    玉觸手冰涼,並沒任何異象,耶律雲摸了一陣,心念忽動,念起了《煉玉訣》的「辨玉訣」,一字字的口訣從他的腦沿著肌膚傳到了玉。

    當他念完了辨玉訣,玉突然顫動了一下,隨後他的腦海出現了《群玉譜》的貼子,而這次的《群玉譜》上不再是空白一片,而是出現了三個顯眼字——「百草玉」。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9:02
第三章 假籐亂國

「轟隆!」一聲,島顫動了,震動的餘波就像是漣漪一樣,從島的心向外擴散,霎時間百鳥飛鳴,猛獸長嘯,河水翻湧,山石亂搖,身在其彷彿連天地都在顫動。

    孔瞻和郭永征被幻靈籐的變身嚇得正往島的東北方跑去,然而島的顫動使他們都重重地摔倒在地。

    「出了什麼事?」郭永征的臉上儘是掩飾不住的驚慌,心翼翼地鬆開了抱著頭的雙手,然後看了看四周,驚問道:「孔老弟,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島要沉吧?」

    「不知道,不過這島比上次古怪了許多,快跑吧,晚了可就麻煩了。」孔瞻失了法器,膽子也變了,只盼著早一點離開這個古怪的島,根本不在意島變成了什麼樣子。

    紅山又再一次晃動了,而且還傳來了一聲巨響,就像是山要裂開一樣。

    「快跑,山要裂了!」

    不等顫動停息,孔瞻硬是跌跌撞撞地向山下奔去,郭永征見他跑了,也跟著狂奔起來。

    嘩!

    身後突然又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水聲,兩人回頭一看,就見遠處的湖噴出了一條高達數十丈的水柱,然後似下雨般灑在了四周的紅土上,而水柱越來越粗,也越來越矮,最後漸漸地平復了下去,但仍能看到湖的面積越來越,水也開始向四周漫延。

    隨著湖水的暴長,寸草不生的紅色土地上開始有綠芽破土而出,並在充足的水份滋潤下快速成長,於是整個紅山開始泛起綠波,向四面八方漫延,為紅山帶來了無限的生機。

    整個變化的過程就像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這……這是怎麼回事?」兩人都看傻了,呆呆地站著,很久都沒有反應。

    一道黑影突然擋在他們的前面,發出刺耳的尖笑聲。黑影的身形十分高,肩頭很寬,身上穿著黑色的披風,隨風擺動,頭戴著帽子,將臉部遮去,看不清楚什麼樣子,而且他的臉上還戴著一個白的面具,使人看上去有一絲陰冷的感覺。

    「是你!你怎麼也來了。」在孔瞻的眼,這黑色的身影是多麼的熟悉,他驚叫著連連後退,腳上被石頭一絆便摔倒在地,身子也劇顫了起來。

    郭永征也嚇得臉色煞白,一邊扶住孔瞻,一邊顫聲問道:「你……你來幹什麼?上次你搶了東西,怎麼又來搶。」

    「嘿嘿,你們的膽子不啊!還記得當年我說的話嗎?」

    雖然黑影的語氣很溫和,但在兩人聽起來就像是晴天霹靂,忙不迭地伏在地上磕頭哀求道:「我們什麼也沒得到,求你放我們走吧!」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這個島除了我,誰也不許來,這是我上次下的命令,你們既然敢背著我偷偷前來,就應該考慮到後果。」

    黑影的語氣突然變冷,就像是冰刀一樣插在了兩人的心上。

    「你要我們幹什麼儘管說,我們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孔瞻趴在地上死命地磕頭哀求。

    「好啊!就把你們的命送給我,這樣我就省事了,自己動手吧。」

    寒光從黑影的夜瞳閃出,掃得兩人心裡更是沒了底,身子顫得更厲害。孔瞻和郭永征低頭對視了一眼,原本驚慌的眼神突然變得凶狠,他們知道這次凶多吉少,想生存下去就只有一拼。

    黑影像是明白他們的心思,沒有等他們做垂死掙扎,右手在空輕輕劃出一條黑霧。孔瞻首當其衝,被黑霧罩住,一聲不吭就死了。

    郭永征知道實力相差太遠,伏在地上苦求道:「我什麼也不會說,您就饒我一條狗命吧!」

    黑影的右手慢慢地移向他,凝視了片刻,忽然停止了,冷言道:「嗯,你這子沒有孔瞻陰毒,留下還有些用。」

    郭永征喜過望,連連磕頭道:「的一定有用,一定有用。」

    黑影嘿嘿一笑道:「先別說好聽的,我有事要你辦。」

    「請儘管吩咐。」

    「你回去把船駛回這個島西部的海岸,等舒玉平和卓文嫣他們。」

    「等他們?為什麼?」

    「哼,想要命就少問。」

    「是,是。」

    「後面的事我自然會再告訴你,別以為上了船就能逃,我一樣能找到你,不信就試試看。」

    「不敢,不敢。」

    「滾。」

    郭永征連滾帶爬向船的方向跑去,連頭都不敢回,此刻的他只想著逃離黑影的視線之外,其他的事就再也顧不上了。

    黑影轉身凝視著遠處漸漸擴的湖,嘴裡發生「咯咯」的陰沉笑聲,自言自語地道:「好子,居然能動得了仙玉,嘿嘿,有趣,有趣。」陰冷的笑聲未絕,他的身形已從空間消失了。

    島的異象的確是因為仙玉被耶律雲收了所引起的。

    卻說山洞之,耶律雲被仙玉異常的反應嚇了一跳,想抽回手卻被玉發出的一種強的引力吸住,動彈不得。雖然他死命地把手往外拔,卻沒有絲毫作用,右掌和仙玉就像是天生長在一起般,怎麼用力也無法分開一絲一毫。見勢不對,耶律雲無暇再考慮仙玉誰屬的問題,心裡只想著盡快令手脫離仙玉,於是又用出《煉玉訣》的「化玉術」,這化玉術是利用仙玉本身的力量使其伸縮,甚至化入人體。

    「化玉煉」只不過是一條很長的口訣,並不困難,隨著口訣一字字地從他的口吐出,百草玉也開始有了反應,玉面變得更加晶瑩,慢慢地,百草玉開始一寸寸地縮。耶律雲第一次真正運用《煉玉訣》,看到這種成果心裡高興,只盼著百草玉能脫離手掌,可是百草玉就像是跟定了他一般,無論變成多也不離開他的手掌。

    耶律雲看著緊貼在掌心的百草玉很無奈,心道:「難道真是跟我有緣?這可為難了,我怎麼向幻靈籐交待啊!」然而百草玉像是與他作對一般,竟然化成一塊指甲的玉,鑽進他的手臂之,最後定在左臂的上面,看上去就是左臂鑲了一個六角形的玉斑飾物。

    耶律雲知道自己闖了禍,按煉玉訣上所說,仙玉入體後就不能不煉化,否則不但無益反而有害。最令他犯愁的是,百草玉是鎮島之寶,如果拿了可能會為島帶來無限的災禍,這是他絕對不想見到的情況。

    「我怎麼這麼糊塗,一時就收了百草玉,這可怎麼去向幻靈籐交待?哎!」望著洞外,他覺得萬分愧疚和自責。

    山洞沒有仙玉折射釋放的光,變得漆黑一片。頭頂上突然傳來的轟隆聲使耶律雲嚇了一跳,以為山要倒了,連忙抓起銀槍就往外跑。

    來到洞外,他被外面的景象嚇傻了眼,一屁股坐倒在地,喃喃地道:「怎麼會這樣?」

    眼前湖居然擴了數十倍,湖水一直漫到洞口,將去路封死,再往遠處看,四周不再是無邊的紅土,而是翠綠色的草地,漫山遍野都是綠色,將原來的紅色完全取代了,而且出現了許多溪河,往山下流去。湖還有多處冒起珍珠似的水泡,就像是無數山泉從湖底湧出來一般。

    最高興的是幻靈籐,面對偌的湖面,它在湖翻來翻去,就像是一隻海豚在湖面上來回翻騰。

    耶律雲慢慢地站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肩頭的玉斑,無奈地笑道:「不是因為我收了仙玉吧?」

    這時幻靈籐看見他,一個騰身就衝了過來,用尾根纏住他的手聲笑道:「你看到了嗎?都活了,這裡不再是死山了。」

    耶律雲卻忙著道歉:「對不起,我一不心收了仙玉。」

    幻靈籐愣了一下,又回頭看了看四周,興奮地叫道:「原來這些都是你弄出來的?」

    耶律雲愧疚地低下了頭,歉然道:「都是我的錯,如果要補救我一定再所不辭。」

    「補救?」幻靈籐呆了一呆,然後笑起來,「哈哈,現在這個樣子不是更好嗎?」

    耶律雲有些茫然,抬頭又看了變化極的紅山,心裡的確是認為現在這個樣子比原來要好多了,可是他一想到「鎮島之寶」這四個字,心裡就有愧疚,就像是偷吃了食物的孩一樣,忐忑不安。

    「你不是說仙玉是鎮島之寶嗎?為什麼我收了仙玉會更好呢?」

    「其實我一直就盼著這一天,你知道嗎?以前這山也是這樣,幾百年前飛來了這塊仙玉,撞出了一個山洞,後來這山就禿了,幻靈籐家族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說是仙玉吸盡了百草靈性,所以才使這山變得光禿,連水都沒了。」

    對於幻靈籐的答覆,耶律雲更顯得迷惑,又問道:「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說這塊仙玉是鎮島之物呢?」

    「雖然山上禿了,但山上變得繁榮了,自從有仙玉鎮島,島上沒有了風暴,沒有了豪雨,也沒有了山火,因此百木興旺,也許紅山的植物奉獻了他們的靈氣,使整個島得到了和諧與寧靜。」

    耶律雲的臉上這才現出一點笑容,追問道:「這麼說我收了百草仙玉不但不是壞事,反而是件好事?」

    幻靈籐用莖手指著身後的湖和滿山的草地,道:「這都不是好事,什麼才是好事?我一直以為仙玉不能亂動,也不敢亂動,今天我才明白仙玉的意義,也許將來我們要面對很多問題,但島上的居民會解決這些問題,而你一定是有緣人,所以才能得到仙玉。」

    耶律雲因禍得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還以為闖了禍呢,幸好沒有發生什麼事。」

    幻靈籐笑道:「還有更好的事呢!」

    「什麼事?」

    「你跟我來。」幻靈籐拉著耶律雲往湖的西面走去。

    耶律雲見湖面廣闊,怕自己游不過去,所以有些怕,就在這時,幻靈籐的身後浮出了一排粗根,就像是木筏一樣,然後示意耶律雲跳上去。耶律雲心翼翼地踩了一下,覺得又穩又平,於是高興地跳了上去,讓幻靈籐帶著他到處遊走。

    幻靈籐依然顯得異常興奮,說道:「雖然我不能出湖,但湖了,我能活動的地方也了,那些樹人、花人也能上山了,嘻嘻,以後我就不寂寞了。」

    耶律雲除了陪著它傻笑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沿著湖面漫遊,耶律雲聽到前方有巨的水聲,驚問道:「出了什麼事?」

    幻靈籐嘻嘻笑了一下,道:「走過去就知道了。」

    耶律雲好奇地伸頭張望,越往前去,水聲越,傳進耶律雲的耳朵使他覺得像是瀑布的水聲。隨著距離的接近,他發現原來的溪被湖吞掉了,而湖水一直湧到山邊。又走了幾步,他更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若木雞,只見湖水在山邊形成了一排長瀑布,巨的水聲就是由此而來。

    山下的平原也隨之變了,山下的溪變成了河,不再是一條,而是分了兩條,河水在花人國、玉樹國和毒木國三國的交界處分成了兩條,新的河流一直灌入了玉樹國和毒木國之間的荒地,在那裡形成了河流,將兩國分開,而籐山也被衝到了西側的山坡旁,被再次分叉的河流包圍著。

    如今的平原分成了四份,東面是花人國,西面是籐山重新分化後的籐地,南北兩面依然是毒木國和玉樹國,這四個地域以河相隔,不能爭戰。

    「怎麼會變成這樣?」耶律雲站在瀑布前檢視著自己製造出來的成果,驚歎不已。

    「多虧了你,這下好了,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雖然暫時無法消除籐類的對抗之心,但他們暫時還無法舉渡河征戰,所以和平的日子會維持一段長的時間,只要下一任幻靈籐出現了,一切都會變好。」此時的幻靈籐就像是島的統治者一樣,高興地看著自己的領土又和平了。

    「這麼簡單就解決了?」耶律雲無法相信自己無意之間便解決了平原上的紛爭。

    「解決問題並不要求用多麼複雜的方法,只要能成功,方法越簡單越好,另一半幻靈籐還是個問題,如果它真的變了本質,說不定還會挑撥戰爭,這不能不心。這是幻靈籐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道理,我相信一定有用。」

    「可是那個幻靈籐呢?」

    幻靈籐沉思了一陣,道:「我至今都無法相信是它引發了這次的衝突,不過也不能不懷疑有什麼其它原因令它做出這件事情。」

    「好,我去找它,一定要把它帶到這裡來,這樣一切都清楚了。」

    「謝謝你,不過你也不必帶回來了,反正我們的壽命都不長,你也需要幻靈籐,如果抓住了它就把它帶走吧。」

    「可它會變樣子,我可找不出來。」

    幻靈籐拿出一片五角形的葉子,道:「這是幻靈籐根部的葉子,只要接近幻靈籐就會發出香氣,無論它變成什麼樣子都會有香氣,何況它只是部份,能力比我差得多,能變的種類也不會太多,只要你心留意就行了。」

    耶律雲高興地擁抱了一下幻靈籐,道:「我去了,有空我會回來看你的。」

    幻靈籐笑道:「下次回來,也許已經換成了下一代,不過幻靈籐的記憶是可以傳下去的,不論你什麼時候回來,它都會高興地迎接你的。」

    耶律雲笑著揮淚而別,沿著草坡走下了紅山。

    紅山之下的花人國內也因紅山的突變而洋溢著一片喜氣。令耶律雲驚奇的是,花人國主竟然帶人在山坡下迎接他。

    見耶律雲到來,花人國主迎了上去道:「謝謝你,你果然有靈氣,竟然將紅山變成了綠山,我們以後就不必躲在花人國了,以後這漫山遍野都會是花。」

    「這樣就好,籐類沒有再做什麼了吧?」

    「什麼都平息了,籐山還原成樹籐,開始在他們的領地上生活,那裡原來就是籐人的土地,以後也會有籐人國出現在那裡。」

    「這樣太好了。」

    這時,花人衛兵捧著耶律雲種的那株血梅來到耶律雲的面前,花人國主指著血梅道:「這是你種的花,我們把它送給你,以後會有用的。」

    耶律雲雖然喜歡,但自己只有一隻手,還要提槍,所以謝絕道:「我沒辦法拿。」正說著,他臂上了百草玉的玉斑有了反應,射出一道白光,將血梅吸了進去,然而玉斑上就出現了一枝血梅印記。

    耶律雲驚歎道:「不愧是仙玉,真是神奇。」

    花人國主忽然拜倒在他的面前,隨後其他的花人也都一一伏倒。

    「這是幹什麼,快起來。」耶律雲連忙去扶花人國主。

    花人國主恭敬地道:「你收了鎮島仙玉,就是島主,我們怎敢不敬。」

    「只不過是一塊飛來的仙玉,還弄得滿山光禿,這種東西你們居然也拜?真是奇怪。」

    「我不知道,只知道你的身上開始有一種使我們崇敬的靈氣,雖然很淡,但我們都能感覺得到。」

    「不會吧!」耶律雲將右臂抬到鼻子前嗅了嗅,笑道:「沒有啊!哪有什麼靈氣,除了汗臭味什麼也沒櫻」

    「我們都有感應。」

    「算了,有沒有都無所謂,不過這是百草玉,對花人應該沒什麼作用吧?」

    「草、花、木、籐,四種仙玉會相互感應,即使只是草玉,那也是仙物,我們都有反應。」

    耶律雲只想早點找到另一半幻靈籐,因而笑道:「好啦,我走了,還有事呢!」

    花人國主率領花人們恭敬地將他送上了他原來坐的那個木筏。

    耶律雲渡過河流來到了玉樹國,剛上岸就遇上了樺樹將軍。

    樺樹將軍驚奇地問道:「你不是在皇宮嗎?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皇宮?」耶律雲愣住了,接著叫道:「是他,一定是他。」

    「他?他是誰?」

    「幻靈籐,就是那個假國王。我剛從紅山上下來,怎麼會在皇宮呢?」

    樺樹將軍愣了一下,也叫了起來,道:「我怎麼沒想到呢!一定是他,我一直覺得奇怪,他對我怎麼會不一樣呢!原來是個假的!」

    耶律雲道:「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這就去抓他,這次他跑不了了。」

    「好。」

    然而樺樹士兵傳來了消息,說是皇宮正商議事,說是要舉進攻樹籐的領域。

    耶律雲歎道:「情況都變成都這樣了,想不到他還要生事。」

    樺樹將軍更是惱怒,道:「我們雖然需要水,但絕對不能泡在水太久,萬一攻不上岸,我們豈不是要在河泡死,這是誰的主意?」

    「將軍,是……」樺人士兵看了一眼耶律雲沒有再往下說。

    耶律雲一看就明白,憤憤地道:「一定是幻靈籐幹的好事,不能讓他得逞,對了,樺樹將軍,請你快傳消息過去,就說要和毒木國聯合攻打,這樣更安全。」

    樺樹將軍讚道:「好,這是個好辦法。」於是他將消息傳回了皇宮。

    皇宮,假耶律雲正安坐在客席上鼓吹著家消滅樹籐。

    槐樹族族長與耶律雲交情很好,覺得他是個好人,沒想到這次耶律雲會主動撥動戰爭,問道:「你不是一直要想辦法令這裡和平嗎?現在怎麼又提出戰爭呢?」

    假耶律雲愣了一下,笑道:「樹籐太惡毒了,害得玉樹國吃了虧,此仇不能不報,我也是為了玉樹國著想,萬一讓籐類強起來,一定會有報復的一日,還是趁他們現在立足不穩,早些攻擊他們,以防禍害。」

    柳樹族族長道:「既然這樣,還是早點做好準備吧。」

    這時樺樹將軍的意見傳了過來,眾人先是一愣,隨即都笑了。槐樹族族長道:「還是樺樹將軍的意見好,兩面一起攻擊,一定能勝。」

    假耶律雲顯得十分不安,勸道:「毒木國與我們有仇,他們怎麼會幫我們。」

    樺樹將軍道:「現在不一樣了,有河隔著,家不打仗了,以後能和平相處,如果我們去打樹籐的領域,會使他們以為我們想擴張,這樣對家都沒有好處。況且試一下也沒影響,成功了對我們有好處,失敗了也沒什麼壞處。」

    「是啊!」所有族長都贊同樺樹軍的意見。

    假耶律雲不滿道:「你們既然不聽我的意見,有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樺樹將軍又道:「這樣吧,等我回去再說,我抓到一個毒木國的人,一定有用。」

    假耶律雲無奈地道:「好吧,你快點回來。」

    耶律雲就在樺樹將軍的身邊,聽到假耶律雲答應留下,十分高興,待樺樹將軍切斷了聯繫這才笑道:「我們快點回去吧,把你樺人兄弟們都帶上,只要抓住他,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樺樹將軍答了下來,立即召集所有的樺人士兵,命令樺人士兵分成股,並切斷與外人的溝通,直到皇宮才允許通話。一路上樺樹將軍將耶律雲藏在樺人士兵的間,這樣一來,耶律雲便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皇宮。

    假耶律雲正舒服地躺在皇宮之,耶律雲躲在門外打量了他幾眼,發現他果然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腳不一樣,腳有針狀的根吸收食物。他先不動聲色,拿出幻靈籐給他的那片葉子交給樺樹將軍。

    樺樹心領神會,拿著葉子走到假耶律雲的身前,葉子一現,幻靈籐的身上就飄出懾人的香味。

    耶律雲聞到香味,完全能夠確定這個假耶律雲就是幻靈籐,於是吼一聲挺槍入內。

    幻靈籐扮的假耶律雲其實沒有半點攻擊能力,被突如其來的耶律雲嚇傻了,頓時軟倒在地上。

    耶律雲走上去找它談話,喝問道:「你就是當年被切開生長的幻靈籐嗎?」

    幻靈籐很怕他,低聲道:「是。」

    「為什麼不回湖?」

    幻靈籐哭喪著道:「我力量太,不能渡過紅土區域,又無法逆溪而上,所以就被困在山下。」

    「可你為什麼要挑起戰爭呢?」

    「我……我遇到了籐人,他們說玉樹國搶了他們的土地,還說只要我幫他們奪回他們的土地,他們就有辦法幫我回去。我急著想回去,所以就答應了。」

    玉樹國的人聽了都有點慚愧,他們隱約知道一點歷史,確實曾有籐人國存在,但是被玉樹國滅掉了。

    「玉樹國王呢?」

    「死了,被籐人弄死了,後來叫我扮成了玉樹國王。」

    耶律雲終於知道罪魁禍首是籐人,心裡的謎也解開了,思考了片刻又問道:「籐人有多少?」

    「好多,都在外面的樹林裡,他們不但吸樹汁,還能吸食動物,我看了就怕。」

    「原來蛇籐就是籐人,難怪會攻擊我。」

    樺樹將軍歎道:「難怪傳聞說出了這平原就會變異,果然不錯,籐人出了這平原就失去了原性,變成了害人的東西。」

    耶律雲知道蛇籐很難對付,除了虎尿之外,還沒有見過其它東西可以克制蛇籐,而且即使是虎尿也未必能消滅掉樹籐。

    幻靈籐道:「你說的不錯,他們的確很厲害,可惜我只是一部份的幻靈籐,沒有能力控制他們。」

    「紅山變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我本想回去,可籐人要我幫最後一次忙,我就答應了,而且我怕回去後無法適應。」

    「如果能幫我們消滅了蛇籐,我送你回湖。」

    「真的?」

    「我不會騙你的。」

    幻靈籐興奮地道:「太好了,我一直不安,幻靈籐負責保護島,而我卻在破壞島上的寧靜,這次我一定要除去蛇籐,為島除害。」

    「好,你去告訴蛇籐,就說玉樹國食物不足,都跑了,這裡足夠它們重新建立籐國,這樣也許可以把它們所有的人都引來,然後把它們消滅在水裡。」

    樺樹將軍讚道:「好啊,我們把人都退入樹林,他們見了樹林寂靜,一定以為是真的,只要它們下了水,我們就辦法消滅它們。」

    幻靈籐沉默了一陣道:「好,我這就去。」

    耶律雲對樺人將軍道:「我和它一起走,你們準備吧。」

    安排好之後,耶律雲和幻靈籐踏上了山崗。

    西側土地依舊平靜,耶律雲見不到炊煙,心有點慌,忖道:「他們不會扔下我不管吧?」

    幻靈籐變成狐狸的樣子,告別了耶律雲,獨自向森林跑去。

    耶律雲見了它,又想起母虎,接著便長嘯了一陣子。過了很久,母虎才跚跚來遲,而且顯得焦躁,耶律雲見它身邊沒有虎便知道出了事,迎上去問道:「虎呢?」

    母虎忽然哭起了起來,道:「被你的同伴抓走了。」

    「他們?為什麼?」

    「不知道,我送他們去的路上遇到了一個人,他們先是打了起來,後來又吵了起來,結果你那兩個同伴發了怒,一腳就踢飛了我兒子,我想報復,可他們太厲害,把我打得渾身是傷,最後那個女的抱走了我兒子,我養了傷幾天才好了一點。」

    耶律雲憐惜地摸了摸母虎的頭,歉然道:「對不起,連累你受苦了。」

    「求求你幫我救回兒子吧!」虎目之流下了虎淚,耶律雲看得心酸,覺得自己也有責任,答應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

    母虎長嘯了一聲,表示感激。耶律雲很慚愧,不明白為什麼舒玉平和卓文嫣要傷害老虎,還有那個人又是誰。

    母虎跑不快,只能慢慢地走,耶律雲陪著它一起向營地走去。

    好不容易穿過了樹林,他們來到了草地旁,營地就出現在他的面前,那條溪的流水也多了起來,成了一條河,原來的兩間木屋變成了五間,門口還放著獸皮和乾肉。

    耶律雲衝了上去,興奮地喊道:「我回來了。」

    門開了,所有的人都走了出來,然而耶律雲卻看不到任何人的臉上有相見的喜悅,甚至於纖雲的臉色都帶淡淡地憂傷。

    耶律雲的身子頓了頓,加快腳步衝了上去,急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舒玉平忽然吼一聲,右掌向耶律雲急拍,掌還有黑火突噴,耶律雲根本沒有一絲防備之心。眼見耶律雲就要喪命在黑火之下,纖雲忽然冒死推開他,攔在舒玉平的身前聲哀求道:「舒少爺,問清楚再說。」

    舒玉平不想誤傷纖雲,沒有再施法術,於是收回右掌,喝問道:「纖雲,禰不想活啦?」

    纖雲聲辯道:「舒少爺,問都沒問,怎能斷定他就是那個壞人?」

    「是啊,舒少爺,雲一路上規規矩矩,不會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李威也衝到耶律雲的面前為他辯護。

    耶律雲被他們異常的舉動嚇了一跳,震驚地看著面前的同伴,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使舒玉平這麼仇視自己。

    就在他們爭辯之時,最右側的屋忽然悄悄地走出一人,他趁耶律雲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右手畫符,口念訣,一塊金磚悄悄地飛上了半空,並在他的控制下擊耶律雲的後腦。耶律雲叫一聲便被打暈在地。

    眾人面對突然而來的變故都愣住了,轉頭一看,原來施術之人玉暇子。

    母虎見傷了耶律雲,撲上去就咬,卻被舒玉平揮出的黑火給逼退了。它不甘心地退出了十餘丈,虎視眈眈地盯著眾人,視光最後停在了卓文嫣抱著的虎。虎噢噢地向著母親叫,卻又沒有辦法掙脫。

    李威看著直歎氣,卻不敢多言,因為舒玉平正在氣頭上,連脖子都氣得通紅。

    卓文嫣看了看母虎,又低頭看了看虎,歎了一聲,放開了虎,虎頭也不回地就衝向母親。母虎憐愛地用舌頭連連舔著虎。

    卓文嫣瞥了一眼地上的耶律雲,幽幽地道:「舒哥,先別殺他。」

    玉暇子冷冷地道:「卓姑娘,禰不會是同情這個子吧?想想籐牢裡發生的事吧。」

    卓文嫣只知道被耶律雲吻過,後來就醉了,對發生的經過沒有絲毫記憶,又怕玉暇子說出牢的事,頓時啞口無言。

    舒玉平吼道:「文嫣,禰的心腸太好了,半路撿來的一個乞丐竟然想對禰無禮,這種人天生就是賤命,不值得憐憫。」

    「可是……」卓文嫣剛想說話,卻被玉暇子的一個眼色給制止了。

    纖雲不顧一切地撲在耶律雲身上哭叫道:「他不是這種人。」

    玉暇子惱恨耶律雲壞了他的好事,一心想除掉他,拉住纖雲向旁邊一摔,喝道:「禰一個丫環,知道什麼,我看禰是與這子奸戀情熱,才這麼死命的護著他,這種人不殺對不起天下。」說罷便伸出右手慢慢地移向耶律雲的腦門。

    「住手。」李威喝一聲躍了上來,雙手猛推,將玉暇子推倒在地。

    玉暇子被李威一下推得跌倒在地,又氣又惱,指著他喝道:「你們是蛇鼠一窩,居然為一個卑鄙人求情,你們安的是什麼心?」

    卓文嫣懾於玉暇子的威脅,而她自己又弄不清楚真相,而舒玉平更相信他的師兄,雖然心藏著疑問,但一直沒說,如今見自己的人都護著耶律雲,對耶律雲的懷疑更是動搖了,於是走到舒玉平的身邊勸道:「舒哥,事關人命,還是心點好,不如問一問再判斷是非不遲。」

    舒玉平對於纖雲和李威死命護著耶律雲很不高興,但礙於卓文嫣的面子,不願駁她的意見,冷冷地道:「好吧,先關起來。」

    玉暇子見舒玉平軟了下來,十分不悅,但又不想太過顯露自己急於殺掉耶律雲,只好親自找一根繩子把耶律雲綁住,再在他的嘴裡塞上了布團。

    纖雲和李威雖然還想救耶律雲,但被卓文嫣的眼神制止了,只好憤憤不平看著玉暇子捆綁救命恩人。管申和丁彈更是不憤,他們只是普通的水手和船工,如果沒耶律雲和李威的保護,早就在這詭異的森林死去了。

    玉暇子見耶律雲手腳被綁,口不能言,眼睛一轉,計上心頭,暗暗冷笑了一聲,然後指著耶律雲對舒玉平道:「師弟,我平生最恨淫邪之人,這子色膽包天,雖未能得逞,但居然誣陷我,為了還我清白,我要親自審問他。」

    「師兄,你看著辦吧!」舒玉平狠狠地伸腳踢向耶律雲的腰間。

    耶律雲感到肋骨一陣劇痛,頓時痛醒了,這才發現自己手腳被捆,口塞住了布團,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唔唔地叫了起來。

    纖雲撲了過去哭著道:「你怎麼樣了?」

    玉暇子用力推開她,然後伸腳踩在了耶律雲的臉上,朝他啐了一口,喝問道:「我現在要審問你,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耶律雲這才見到玉暇子,知道一定是他搞出來的,怒哼了一聲。

    玉暇子伸腳又在他的臉上搓了搓,問道:「你是不是對卓姐做出了無禮的舉動?例如親吻之類。」

    卓文嫣的臉刷的一下全白了,身子也微微顫抖了起來,她覺得耶律雲不會對自己做什麼,自己在昏迷的時候,耶律雲要是想意圖不軌,自己也不可能躲得過去,而且一路上與他相處了不少日子,雖然不是完全瞭解耶律雲,但從未在耶律雲的眼神之看出一絲的邪意。

    纖雲見玉暇子作賤耶律雲,忍不住怒叫道:「你這是審問嗎?鬆開你的腳。」

    玉暇子朝著舒玉平冷笑道:「師弟,人家一直護著,我看還是放了算了,免得影響卓姐和你之間的關係。」

    「不行,對付這種人不算過份,師兄,帶回屋子慢慢審。」舒玉平上了玉暇子欲擒故縱的當,想都沒想就給玉暇子更多發揮的空間。

    玉暇子心得意,拉著耶律雲的腳就往屋子裡拖。耶律雲心知不妙,心裡說不盡的悔恨,怨自己當時沒有下手除掉玉暇子,如今反到落在玉暇子手,自己的命就難保了。雖然腦不斷地思索著解救自己的方法,然而手腳都被綁死了,嘴又說不出話來,所學的本領也沒有一個能用得上,只能無奈地默歎了一聲。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9:03
第四章 死裡逃生

纖雲看著耶律雲被拖在地上的慘樣,心痛,跨步便想追上去,卻被舒玉平伸手攔住了,他冷冷地道:「我師兄會審問他,禰就不必去了。」

    纖雲急得回頭看著卓文嫣叫道:「姐,他是我們的人,要審也要禰來審。」卓文嫣搖了搖頭,幽幽地歎了口氣,接著走向了河旁。

    纖雲又去求李威,李威聲地歎道:「姐都不願插手,我也沒辦法。」

    這時,就聽屋內傳來了玉暇子的聲音,似乎是故意扯著嗓子喊叫,給屋外的人聽。

    「你是不是想對姐無禮?」

    屋內先是靜了一陣,接著就聽到用鞭子抽打的響聲,一下又一下,抽得又密幼。

    「不要打了。」纖雲哭叫著衝上去,卻被李威攔住。李威聲歎道:「舒少爺正在氣頭上,只聽他師兄的話,我們進去也沒用,我相信雲不是那種人,咱們先忍著,等舒少爺氣消了再求情。」纖雲哭泣道。

    「可是這麼打會把人打死的。」

    屋內又傳來玉暇子的聲音:「嗯,你這賤骨頭,不打不肯說,到現在才肯點頭,我再問你,你是不是因為怕事情敗露,所以嫁禍給我?」

    舒玉平的虎眼圓睜,臉色也變得鐵青,哼了一聲,道:「真是賤骨頭,不打不肯招,對付這種人就要這麼做。」

    纖雲和李威面面相覷,心裡似乎都有些明白了,玉暇子這是要屈打成招,但懾於舒玉平,因而只能哭泣和歎息。

    「不說,我打死你,看你還嘴硬。」又一輪猛烈地抽打聲過後,玉暇子似乎打累了,喘著粗氣喝道:「好,果然是想嫁禍給我。」說罷憤憤地走了出來,對舒玉平道:「他都招了,果然都是他幹的。」

    纖雲從門縫看到耶律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破了,一眼就能見到他被打得皮開肉綻,全身是都血,纖雲忍不住衝了進去,抱著昏迷的耶律雲哭了起來。

    「老弟,醒醒。」李威抱起耶律雲探了探鼻息,發現他氣若游絲,驚失色,叫道:「老弟,挺住,別這麼就嚥氣了。」

    纖雲一聽這話就暈了過去,連累得李威又要照顧耶律雲,又要去看纖雲出了什麼事。

    卓文嫣也聽到聲音,見纖雲哭死在地上嚇得花容失色,憤怒地回頭瞥了玉暇子一眼,抱起纖雲在她的人掐了一下,纖雲這才幽幽地醒來,見了卓文嫣哭道:「姐,這是屈打成招,不能信。」

    卓文嫣與纖雲情同姐妹,見纖雲如此傷心,自然知道她對耶律雲的感情,況且她也對玉暇子逼供的手段不滿,點頭道:「放心吧,等他醒來我親自問他。」

    纖雲轉頭去看耶律雲,卻見李威虎目含淚道:「他快不行了,氣息時有時無。」

    「雲。」纖雲爬著撲了上去,果然見耶律雲臉色煞白,嘴角還流著血,染紅了衣服。

    「快,抬回床上平放著。」卓文嫣知道一些醫理,便指揮了起來。待李威把耶律雲平放在床上後,她摸了摸脈,覺得脈象很弱,眉尖緊蹙,道:「情況不太好,外傷加內傷,可惜沒有藥。」

    「姐,禰救救他吧。」纖雲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道

    卓文嫣搖了搖頭,無奈地道:「纖雲,不是我不救他,實在是沒有辦法。」

    「難道就這麼看著他死?」

    「哎,又能怎麼樣呢?」

    纖雲猛地站了起來,叫道:「我要為他報仇。」

    卓文嫣嚇得一手拉住了她,勸道:「禰不是他的對手。」

    「我的銀鈴也不弱。」

    「禰那麼點法力一擊就破,怎會是他的對手。」

    李威也勸道:「纖雲,別鬧了,還是想辦法救雲吧。」

    玉暇子在外面一直聽著,知道耶律雲性命不保,心喜,但他還是不肯等耶律雲自己嚥氣,走到舒玉平的身邊挑撥道:「師弟,你這未過門的媳婦可真了不起,對一個要污辱她的賊人也能這麼憐憫,真是佩服。」

    雖然玉暇子用毒打逼供,但舒玉平對結果堅信不疑,又聽出玉暇子的言外之意,忍不住怒吼道:「文嫣,禰出來。」

    卓文嫣聽到舒玉平的叫喚,歎息著走了出去,勸道:「舒哥,人都這樣了,算了吧。」

    舒玉平冷哼了一聲,道:「不行,既然都認了就不必說了,殺。」

    纖雲忽然衝了出來,奔到卓文嫣的面前撲通一跪倒在地,哭求道:「姐,纖雲求禰了,別殺雲。」說著在地上猛地磕起了響頭。

    李威、丁彈和管申也奔了過去,一起跪倒在地上苦求。

    舒玉平更加不樂意,道:「文嫣,禰的下人怎麼都是這樣,那種人怎能不殺!」

    纖雲抱著卓文嫣的腿叫道:「姐,饒他一命吧,纖雲寧願以後都不說話了。」

    卓文嫣幽幽地問道:「纖雲,禰這樣值得嗎?」

    「纖雲的命是他救,還有李威他們的命也是他救的,能救人的人不會是壞人,即使做錯了什麼也只是一時糊塗,況且姐全然無事,所以不能判他死罪。」

    卓文嫣緩緩地點了點頭,轉頭朝舒玉平道:「他是我帶來的,交給我處置吧。」

    舒玉平盛怒之下本想一劍了結了耶律雲,卻被人再三阻撓,心十分不快,哼了一聲,甩袖進了自己的屋子。

    玉暇子雖想動手,但舒玉平不發話,他也不敢動手,畢竟他還要靠管申和丁彈才能回去,只好憤憤地離開,好在耶律雲命在旦夕,他也很放心。

    於是耶律雲撿回了一條命,被安置在一間木屋之,由纖雲照料。

    耶律雲全身的劇痛使他痛醒了他三次,又昏過去三次,氣息越來越弱,就在快要斷氣地那一刻,肩頭的玉斑突然有了反應,一朵梅花從玉斑裡伸了出來,一直向上長,一邊伸出根向土裡伸去。

    隨著梅花的根部進了泥土,梅花也起了變化,花瓣居然縮了起來,而且顏色也變了,由血紅變成淡紅,再變成粉紅,最後變成了全白,接著花苞開了,這次花苞內噴出白色的煙霧,並沿著耶律雲的身體包裹起來,直到外面的人看不見耶律雲。

    然而在白氣包裹的耶律雲卻沒有絲毫知覺,依然靜靜地躺著,微弱的呼吸將白氣吸入了身體,五臟六腑在白氣的保護下穩住了傷勢,而他的呼吸也正常了許多。

    纖雲正端著水進來,見到床上的耶律雲突然成了一團白氣,嚇得「匡當」一聲扔下了水盆,叫著轉身就往外跑,其他人都睡了,聽到纖雲的叫聲都驚醒了。

    李威第一個衝了出來,見纖雲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焦急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雲出了事?」

    「他……他……」纖雲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手指著耶律雲的屋子。

    其他人都走出來看發生什麼事,見纖雲一臉震驚之色都以為耶律雲死了。玉暇子喜過望,臉上卻顯得十分不悅,喝道:「死了就死了,吵什麼。」

    舒玉平也神色不悅地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死了?」

    「他……沒有!」纖雲搖了搖頭。

    「沒死禰嚷什麼?」玉暇子一聽就火了,喝斥了一句就不高興地走回自己的屋子,其他人也都搖著頭各自回去睡覺了。

    「睡吧!」卓文嫣搖了搖頭,歎息著轉身離開。

    李威知道纖雲不會無的放矢,於是等眾人都進了屋才拉著她聲問道:「怎麼了?雲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你跟我來。」纖雲拉著李威衝進了屋,卻見耶律雲平靜地躺著,氣息正常,睡得很安穩。

    李威喜道:「雲好像沒事了,我以為他挨不過幾天呢,想不到一個晚上就沒事了。」

    纖雲撲到耶律雲的身邊左看右看,驚道:「白氣呢?剛才還看到,怎麼一會就不見了。」

    「白氣?什麼白氣?」

    「我剛才進來明明看到他的身上罩滿了白氣,嚇得跑了出去。」

    「一定是禰太擔心,所以眼花了,還是早點睡吧,雲這個樣子應該沒事了。還是我留下吧,那個玉暇子似乎有心要害雲。」

    「我不放心,我也要留下。」

    ※※※

    耶律雲第四次醒來已是次日午。

    「雲。」纖雲和李威一直守在他的身邊,見他醒了,都驚喜地叫了出來。

    「我沒做過。」耶律雲的第一句話便是忙著辯解。

    纖雲用手帕在他的臉上擦著汗,柔聲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耶律雲笑了,身子稍動,身上的痛楚讓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起來,使他的笑容變得很古怪,弄得纖雲破啼為笑,嗔道:「傷成這樣還做鬼臉。」

    李威呵呵笑道:「雲,纖雲擔心得連眼都沒合過,眼睛也哭紅了,你傷好了別忘了報答她呀。」

    纖雲的臉頓時全紅了,拍了李威一下,嬌嗔道:「就知道胡說。」

    耶律雲也笑了,隨即臉色一變,恨恨地道:「是玉暇子想對姐無禮,不是我。」

    李威哼了一聲,道:「我們也懷疑他,他能逛妓院就能做出這種事,我們礙於舒少爺的面子沒說,想不到真是他做的,姐為什麼不說,我這就去找姐。」

    耶律雲苦笑道:「那時候姐昏迷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況且我也做了不該做的事,雖然那是無奈,但畢竟我也有愧。」

    纖雲臉色驟變,驚問道:「你真的對姐無禮了?」

    「那不是有意的。」

    纖雲這才鬆了口氣,笑道:「我還以為你真的看上姐呢!」

    「我怎麼配啊!況且我根本沒這種打算。對了,玉暇子說過,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姐。」

    纖雲怒道:「我這就去找姐,非要除掉他不可。」

    李威搖了搖頭道:「沒有證據,告訴姐也沒用,況且玉暇子狡猾鬼詐,還有舒少爺護著他,說了反會被他們說是我們串通誣陷。」

    耶律雲沉聲道:「我算是看清了,這種人就等於是放在身邊的毒蛇,不殺他遲早會咬我們一口,可惜我的傷還沒好,不然一定馬上除掉他。」

    李威沉吟了一陣道:「這事還要從長計議,不然會破壞姐和舒少爺的感情。」

    纖雲安慰道:「好好休息吧,等你好了再說不遲。」

    耶律雲無奈地合上眼睛,纖雲想起昨夜的白氣,欲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與李威走了出去。

    「他沒事了吧?」卓文嫣見了兩人關心地問起了耶律雲。

    「姐,沒事了,但還要靜養幾天。」

    「嗯,叫他在屋子呆著吧,舒少爺說要開始造船了,正和管申、丁彈商議事情。」

    「真的嗎?太好了。」

    玉暇子正從屋裡面走出來,聽到耶律雲的傷沒事,心裡說不盡的惱火,又開始盤算著如何弄死了耶律雲。左思右想之後,他仍然決定去挑唆舒玉平,於是他來到了舒玉平的屋內。

    「師兄,你來的正好,我們商議造船,有什麼意見儘管提出來。」

    「我哪有什麼好意見,你們商量吧,能回去就行,要不我幫著監工。」

    「道長,你不會也用鞭子趕著我們造船吧?」管申和丁彈因為耶律雲的事對玉暇子的態度極不友善,甚至側目以視。

    「兩位見笑了。」玉暇子雖是惱火,但此時還不敢發作。

    管申和丁彈對視了一眼,嘲弄似地瞟了玉暇子一眼。管申轉頭道:「少爺,要我造船也可以,但要玉暇子道長向我們做一個保證。」

    「儘管說,我全都答應。」

    「請少爺別再罰耶律雲。」

    「什麼!」玉暇子立即叫了起來,「不行,這種人不殺怎麼對得起舒師弟。」

    舒玉平雖然也有點不高興,但沒有多說,他知道這兩個人不會平白無故的為別人求情。

    果然,管申義正辭嚴地辯道:「道長,話不能這麼說,現在我們就這麼一點人,要造船就必須有人手,況且我們要造的不只是船,而是能在海航行的船,所要的木材很多,要伐木就必須靠我們這幾個下人。」

    「可是……」

    丁彈沒有給玉暇子辯駁的機會搶先說道:「道長,就算耶律雲犯了點錯,但卓姐並沒有受到傷害,他也罪不至死,你昨天已經把他打得半死,即使在官府裡也不過如此,你硬是要殺他似乎有點不合情理。」

    玉暇子被他們說得啞口無言,過了半晌才恨恨地道:「你們這是縱容犯罪,要是將來卓姐出了什麼事,可別怨我沒提醒你們。」

    舒玉平原本覺得丁彈和管申的話有理,但鑒於卓文嫣的安危他還是不得不心行事,吩咐道:「不殺他也行,叫他去伐木,師兄,你去監管,要是有什麼異動就動手宰了他。」

    「少爺!」管申和丁彈緊盯著舒玉平,雖然心裡有怨,卻又不能說什麼,他們知道舒玉平既然認定了耶律雲是壞人,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怎麼說也無法祛除舒玉平的心病。

    玉暇子一聽就樂意了,微笑道:「還是師弟有主見,這事就這麼辦了,我現在就叫他去伐木。」說罷笑呵呵走了出去。

    「少爺,他還傷著呢!這種樣子叫他去伐木不是要他的命嗎?」

    「我師兄是監工,有意見去找他吧,這事我不想再提了。」舒玉平一口回絕了管申和丁彈的要求,他根本不想再聽到耶律雲這個名字。

    ※※※

    一直琢磨著怎麼除去耶律雲的玉暇子剛衝進耶律雲的屋就叫了起來:「起來,幹活去。」

    「你要幹什麼?」纖雲氣勢凶凶地把玉暇子攔住了。

    玉暇子笑嘻嘻地道:「丫頭,這事還輪不到禰管,還是回去侍候禰家姐吧,這裡我說的算。」

    「不行,你這個淫賊,對姐意圖不軌,還蒙騙舒少爺,你給我滾出去。」

    玉暇子被她罵得惱羞成怒,伸手抓住了她的脖子,淫笑道:「丫頭,別不識好歹,信不信道爺我先收了禰做妾。」

    「呸!我就算是跳海自殺也不會讓你碰。」纖雲一口就啐了過去,跟著飛起右腿就朝玉暇子的胯下踢去。

    玉暇子沒想到纖雲的性子如此剛烈,被她一腳踢要害,疼得叫一聲,額上的汗珠頓時往下直流,撐了一陣還是忍不住捂著下身跪倒在地上。

    耶律雲原本見玉暇子調戲纖雲早已拿槍在手,然而槍還沒出手便見纖雲一招成功,笑道:「好,不愧是辣椒,踢得好。」

    玉暇子跪在地上還不忘咒罵道:「好……好禰個丫頭,道爺不會饒禰的。」

    纖雲朝他的臉上又是一腳,把他踢翻在地,然後啐了一口,得意地向耶律雲笑了笑道:「雲,我把你報仇了,該怎麼謝我?」

    「把他宰了。」耶律雲四肢無力,只好請她幫忙。

    「殺……他?」纖雲雖說恨玉暇子,但真要她殺人卻沒這個膽量,膽怯地看了看依然跪著的玉暇子,然後呆呆倒退了幾步,最後一屁股坐在床邊。

    玉暇子下身疼痛不止,一時發不了力,也無心打鬥,又聽到耶律雲的話,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耶律雲見了叫可惜。纖雲卻像是舒了口氣似的拍了拍胸口,然後朝著耶律雲歉然道:「對不起。」

    耶律雲苦笑了一聲,道:「可惜我手沒力,不然必殺他除害,讓他這麼逃了恐怕對禰不利,禰可要心啊!」

    纖雲聽得心裡甜絲絲的,撲在床邊嬌笑道:「換來你這句話也算值。」

    耶律雲有點感動,忽然想到藏著的匕首,於是說道:「我的靴筒裡有把匕首,禰拿去防身吧。」

    纖雲高興地抽出了匕首,像是珍寶似的收入了懷,嬉笑道:「給了我可不許反悔哦!」說罷忽然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像兔子一樣逃了出去。

    「這個辣椒還真可愛。」耶律雲笑了笑又閉上眼睛休息。

    ※※※

    木屋群隨著玉暇子受了點輕傷,所以平靜了下來,管申和丁彈也開始準備伐木。就在這時,河的對岸突然有人叫了起來。

    「舒老弟在嗎?」

    纖雲正在河邊洗東西,抬頭一看,卻見郭永征出現在河的對岸,正揮手示意,她又驚又喜,招手叫道:「舒少爺在這裡。」

    除了耶律雲,其他人都衝了出來,見到郭永征,每個人都萬分高興。

    管申撐著木筏把郭永征接過了河,郭永征被眾人熱情擁到屋前的草地上,沒等郭永征說話,玉暇子便搶先問道:「你是坐船來的嗎?」

    「是啊,哎,可惜了孫海明,竟然不明不白地墜海死了,好在水手機靈,找到了我。」

    舒玉平對著總管的死也是倍感傷心,歎了一陣又問道:「孔兄呢?」

    郭永征搖頭歎息道:「可歎啊!他在島上爬山的時候,失足摔死了,我將他埋在島上,那裡風景不錯,也算是塊好地方。」

    「孔兄他也死了?」舒玉平驚得站了起來,久久不能說話。其他人也都感到不勝唏噓。

    郭永征一臉慼然道:「我去了玄清和玄明的島,水手們都死了,卻沒見到他們兩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都不知去哪兒了,真是奇怪,希望不會遇到什麼不測。」從郭永征的語氣之,眾人都察覺到玄清和玄明兩人一定也是凶多吉少,因而更是感慨不已。

    舒玉平歎道:「來的時候高高興興,想不到走的時候只剩下我們幾個,這次真不該來啊!」

    郭永征看了看眾人,問道:「只剩你們了嗎?」

    舒玉平頷首道:「都在這兒了,還有那個殘廢子在屋裡。」

    為了改變一下氣氛,以及減少對孔瞻、玄清和玄明之死的懷疑,郭永征轉換了話題,含笑問道:「舒老弟,你的福氣最,找到什麼好東西嗎?」

    舒玉平想起「黑離木」不禁笑了起來,得意地道:「我找到了一塊極品『黑離木』,收穫算是不錯了。」

    郭永征妒忌地瞟了他一眼,臉帶微笑地道:「恭喜老弟,還是你有福氣,我可是兩手空空,什麼也沒得到。」

    玉暇子對這個島是又懼又怕,巴不得早一點離開,因而催促道:「既然船來了就快點走吧,這個島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舒玉平道:「是啊!這裡不但有妖物,還有樹人,再呆下去遲早會完蛋。」

    管申更是敬佩地讚歎道:「郭爺好厲害啊!一個人就從那片林子穿了來,一定是殺敗了妖籐和妖花。」

    「妖籐?妖花?沒見到啊!那是什麼?」郭永征詫異地看著管申。

    其他人都面面相覷,丁彈讚歎道:「您的運氣真好,兄弟們都是死在妖籐及妖花手下,它們太恐怖了。」

    玉暇子不耐煩地道:「還是快起程吧,說不定妖籐和妖花都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現在正是回去的好機會,別耽誤了。」

    舒玉平附和道:「是啊!我們盡快收拾東西立即起程。」

    所有的人都想早一點離開這個島,所以都點頭同意了。

    耶律雲躺在屋內也聽到了外面的談話,對於郭永征的出現,他感到萬分驚奇。從上次偷聽,他知道了郭永征和孔瞻的目的,在於利用舒玉平和卓文嫣幫他們找寶物。原以為他們被幻靈籐收去了法器後會乘船逃走,沒想到郭永征一個人突然回來了,還好心地要接這些人回去,這完全出乎了耶律雲的意料之外,而且他還懷疑孔瞻的死,因此他心裡思考著郭永征又要耍什麼花樣。

    更令他的心記掛的是自己的承諾,要帶幻靈籐回到湖,還有消滅蛇籐的計,因此不願現在就離去,然而自己有傷在身,又毫無地位,根本輪不到自己作主,心說不出的鬱悶。

    李威和纖雲高興走進了屋子準備收拾東西,纖雲笑道:「雲,郭老回來了,船也回來了,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耶律雲硬撐著坐了起來,哀求道:「能不能晚走幾天,我還想再留幾天。」

    李威道:「還是早點回去好,你也可以好好養傷。況且玉暇子實在令人放心不下,早點回去會好些。」

    耶律雲沉聲道:「聽說姐會什麼九天……」

    「九天玄靈引魂法。」纖雲邀功似的搶著說了出來。

    「嗯,就是這個。我曾偷聽郭永征和孔瞻的談話。其實他們並沒有安什麼好心,他們之所以讓舒少爺和姐來是為了利用他們。而且他們不是第一次來,據他們的談話來看,他們以前來過一次,得到了寶貝,但被搶了,這次再來是因為覺得姐的道術可以幫他們得到寶貝,雖然我不知道他們要找什麼寶貝,但他們絕對不是什麼好人,還是勸禰姐心點。」

    「真有這事?」李威和纖雲實在無法相信表面老實的郭永征居然會是一肚子壞水的人。

    「不會有錯,這都是我親耳聽到的,當時他們和玄清、玄明在說話。那個玉暇子是玄清和玄明招來的,他們一定是知道玉暇子會對姐有不軌之心,所以才請他來,為的就是對付姐和舒少爺,還說是可以一舉數得。」

    李威猛地站了起來,憤憤地跺了跺腳,怒斥道:「這些混蛋,幸虧沒讓他們得逞,否則我們就萬死也難以贖罪了。」

    纖雲臉色因為擔心而顯得有點蒼白,喃喃地問道:「雲,這些都是真的嗎?我怎麼越聽越怕。」

    「這事絕對沒錯,玄清和玄明都死在山上的湖裡,孔瞻和郭永征的法器也被收了,他們本要逃走,不知為什麼又回來了。」

    「逃走?」

    「對,船是他們搶的,還有那個張南,聽他們的語氣也沒死。」

    「張南沒死?」一連串的消息聽得屋內的人都傻了眼,所有的事都不可思議,但耶律雲語氣鏗鏘,言之鑿鑿,令人無法不相信他的話。

    「弄好了嗎?」卓文嫣走了進來,見到耶律雲時覺得有點尷尬,但她畢竟出身豪門,所以依然顯得落落方,問候道:「傷還疼嗎?」

    耶律雲忍著身上的痛爬了起來,懇求道:「姐,無論如何請再等我幾日,我在島上還有些事沒有完成。」

    卓文嫣見他因為自己而被打得全身是傷,於心不忍,溫言道:「這島太古怪,還是回去吧。」

    耶律雲哀求道:「不如你們先回船,等我辦完了事再去找你們。」

    「這麼多人也不可能等你一個。」卓文嫣皺著眉頭,似乎覺得耶律雲的要求有違常理。

    耶律雲尋思了片刻,忽然沉聲道:「既然這樣我留下,不管將來能不能回去,我都要完成我應該做的事。」

    「雲。」纖雲驚得搖著他的手臂問道:「你瘋啦,這個島不是人呆的,還是走吧!」

    耶律雲撥開她的手微微一笑道:「答應的事總不能反悔。」

    「文嫣,弄好了嗎?天黑就難走了。」門口忽然傳來了舒玉平催促的聲音。

    「馬上就好。」卓文嫣高聲應了一聲,轉頭吩咐李威道:「你背著他,東西盡量不要帶,只要有食物就行,其它的就扔下吧。」

    耶律雲堅持道:「不,我不走,反正舒少爺認定了我是壞人,留下我也會有心病,還是把我留下吧!」

    「我一定要背你走。」李威說罷便硬扯著耶律雲就往背上拉。

    耶律雲吼道:「放下我。」

    卓文嫣像看怪人一樣盯著他,歎了口氣,問道:「你真的要留下嗎?」

    「我有我的事要辦,而我是個下人,不能要求家等我一個,所以我不求你們等我。萬一真的趕不上,你們就讓我呆在這裡,這個島清靜,住一輩子也不錯,也許有一天我能做出一條船回去。」

    纖雲幽幽地道:「為什麼要堅持留下。」

    「還記得那妖異的蛇籐嗎?那是島的災難,我答應了樹人要除掉他們,所以不能失信,計策已經安排好了,只要消滅了蛇籐,樹人、花人、籐人都會和平相處。」

    「什麼樹人、花人、籐人,雲,你在說什麼?不是發昏吧?」李威驚愕地看著耶律雲。

    「他們真得值得你死命相助嗎?」卓文嫣知道樹人的存在,所以對於花人和籐人這兩個名字並不感到驚奇,她只是不明白耶律雲為什麼這麼執著要幫曾經想置他們於死地的樹人,而且連回去的機會都可以放棄。

    耶律雲笑了笑道:「這些日子我見識過很多事情,有的高興,有的不高興,我不是想做什麼偉的事情,只是覺得這個神奇而美麗的島不應該出現蛇籐、妖花之類的妖物,據說以前並沒有這些,而是後來才出現的,我答應了樹人要幫他們恢復島的寧靜,而且這裡還有我的很多朋友,幫忙他們是應該的。」

    「可你也不能一輩子住在這種荒郊野地,這不是誤了你的一生嗎?」

    「我不會在這裡住一輩子,這個島也不應該有人類存在,完成了我想做的事後,我會造一條船,在船上的十幾天我學了不少掌舵看風向的知識,所以只要有東風就能向陸地飄,一定能回去。」

    「你真的瘋了。」纖雲惱得猛地推了他一下,氣鼓鼓走了出去。

    卓文嫣像是理解似的點了點頭,走了出去,並告訴了舒玉平。

    「既然他要留下就讓他留下,不過話可說在前頭,他要是趕不上船可別怪我們。」舒玉平對於耶律雲的印象壞到極點,畢竟面對一個曾對心上人無禮的人,他沒有半絲的憐憫。

    卓文嫣知道舒玉平在氣什麼,搖著他的手臂,微笑道:「舒哥,事情都過去了,你就別生氣了,要不你就是怪我。」

    舒玉平見她說得重了,連忙陪笑道:「文嫣,我不是這個意思,憑禰我的感情,我不可能怪禰什麼,只是我心疼禰,差一點被那子……唉,我就是這口氣嚥不下去,禰也知道我的脾氣,對這種人特別生氣,而且他還誣陷我師兄,這是卑劣的人行為。」

    卓文嫣淡淡地道:「你的師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舒玉平的臉色微微一沉,問道:「文嫣,事情不是都清楚了嗎?禰怎麼還怪我師兄?」

    「總之我討厭他,油嘴滑舌,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回去之後不許你再帶他去找我。」

    玉暇子正從屋內走出來,見卓文嫣瞟了自己一眼,心知肚明,笑著迎了上去說道:「在說什麼呢?不會是說我吧?」

    卓文嫣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舒玉平拿她沒辦法,苦笑著搖了搖頭,歎道:「那子不知道抽了那根筋,居然要留下。」

    「真的?」玉暇子吃了一驚,隨即心裡樂開了花,他以為耶律雲會強烈辯駁,還要指控自己,因此一直就在思考著怎樣反駁耶律雲的指控,沒想到耶律雲不戰自潰,還要留在這個怪島上送死,樂得笑開了眼,心道:「只要耶律雲留下,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留下更好,我見到他就有氣,這幀人,死在這島上最好,免得又打文嫣的主意。」終於有機會回去,舒玉平心情舒暢了不少。

    玉暇子陰陰一笑,眼睛又瞟向了卓文嫣的背影。

    得到卓文嫣確切的答覆後,耶律雲雖然感到有點傷感,但他覺得自己的決定沒錯,只有一樣使他放心不下,那就是玉暇子,他完全瞭解玉暇子來的目的和想法,知道他垂涎卓文嫣的美色,恐怕不會輕易放手,這時他的心出現了一個念頭,一個殺人的念頭。自己之所以被玉暇子和舒玉平擊倒主要是沒有任何防備之心,事發後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對人的防備心太弱,人界與天界不相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更加複雜,更加微妙。若是在籐牢之便除去玉暇子,現在也沒有這場禍了。

    想到此處,耶律雲憤憤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我真沒用,以前殺猛獸也沒這麼心軟過,對付一個壞人怎麼變得這麼心,明知這人比毒蛇還壞,應先殺了他為姐除害。」

    李威正走進屋,聽到了耶律雲自言自語所說的話,嚇得一手摀住了嘴,然後看了看外面,聲問道:「你真想殺玉暇子?」

    沉浸在思緒之的耶律雲也嚇了一跳,抬頭見是李威,這才放下心來,沉聲道:「他比這裡的妖物更可惡,而且還是專為姐而來,不除了他,只怕在船上又會發生什麼事,上次我太心軟,以至自己受了許多苦難,以後絕對不能再對這種人手下留情。」

    李威點了點頭道:「話雖如此,但我們身陷孤島,還有很多沒有解開的疑團,還不知要發生什麼更加古怪的事情,因此這事還要從長計議,玉暇子不是那麼好殺的,況且有舒少爺護著他,你也動不了手。」

    耶律雲開始顯露出他那獵人的狡猾,微笑道:「我現在傷成這樣,他一定不會防備我,只要有機會,我一定偷擊他,就算一時宰不了他也要讓他少半條命。」

    隨著心境的放開,在耶律雲的眼,玉暇子終於變成了一頭上等的獵物,令他這個天生的獵人心動不已。面對會反噬而又有毒的獵物,殺掉他也許就是最好的辦法,這是他的父親和獵人叔叔經常放在嘴邊的生存理論,使他牢牢地記在心。

    李威很不放心,提醒道:「雲,這可不是事,萬一鬧了,舒少爺可不會放過你的。」

    「最好找個舒少爺不在場的機會,宰了再說,不過玉暇子怕和我當面對質,一定不敢再單獨來我這裡。」

    「你再考慮一下吧,雖然是好事,但總不能不為自己著想,反正有的是機會。我出去做事,你休息吧!」李威依然不能完全瞭解耶律雲的心態,歎息著搖了搖頭,滿臉苦笑地走了出去。

    耶律雲凝視著屋頂的木條,尋思著:「哎,我昨天要是心點就不會這樣了,現在有傷在身,憑什麼殺玉暇子。」他清楚地瞭解自己的傷勢,內傷差不多都好了,但外傷還在,動起手來不靈活也不方便。其實他很知足了,昨日被玉暇子暴打時早有了死的準備,沒想到又活過來了,而且一覺醒來內傷好了許多,心裡也有些奇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在受著某種力量的保護,如果不是這樣,昨天就會被玉暇子打死。

    他伸手摸了肩頭血梅玉斑,苦笑著尋思道:「有得有失,得到了百草玉,又可能被留在這島之上。我的命運真是奇特,先去了天界,又來到了這個異島,下一站會去呢?不會是鬼域吧!」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9:03
第五章 聯合禦敵

「你們看啊!」屋外突然傳來管申的驚叫聲。

    「妖籐!」卓文嫣等人衝到河邊也被對岸的景象給嚇著了,不由地驚叫了起來。

    原來,河的西側出現了數十條蛇籐,而且都盤聚著,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啊!妖花!」纖雲指著右方的樹林也驚叫了起來。

    除了郭永征,所有的人都知妖物的厲害,而且還有這麼多妖物聚集在一起,更是令人難以想像。

    郭永征沒見過妖花和蛇籐,見花和籐都能自己在地上行走,十分好奇,道:「這些就是妖物?」

    舒玉平面色十分凝重,沉聲道:「郭兄,對岸有妖物,我們暫時不能過河,還是再等等吧!」

    郭永征從身邊的人臉上看到了懼意,也開始相信妖物的厲害之處,尤其是他的法器被收,此時手無縛雞之力,能自保已經算不錯了,他擔心地問道:「它們會不會過河?」

    纖雲搶著道:「不會,雲說過不會。」

    玉暇子冷哼了一聲道:「那子的話不可信,萬一衝過來豈不是都完了?還是逃吧!」

    「他不會說謊,你才會呢!淫道。」纖雲忍不住辯了起來。

    玉暇子怒道:「師弟,你再不管管我就不客氣了。」

    舒玉平瞪了纖雲一眼,道:「文嫣,禰自己看著辦吧!」

    卓文嫣拉著纖雲走到一旁勸道:「纖雲,別亂插嘴。」

    纖雲撅著嘴聲道:「姐,我是看不慣他那對賊眼,總是偷看姐,雲說了,那個賊人是淫道,來這島上就是為了姐。上次他還想對我動手動腳,後來被我踢跑了。」

    「真是他?」卓文嫣臉色驟變,耶律雲一直沒有辯解,所以她雖想追問卻羞於啟齒,如今聽到了纖雲的話,自己的想法又得到了證實,心急之下便丟下眾人,一個人來到了耶律雲的屋子。

    「出了什麼事?妖花和蛇籐來了嗎?」耶律雲躺在床上聽到了外面的叫聲很緊張,他知道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克制妖花,所以一見卓文嫣就緊張地問了起來。

    卓文嫣沒有回答他,低著頭靜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問道:「那天你和我說的是真的嗎?」

    耶律雲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她的意思,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對姐敬重有加,從來就沒有非份之想,那日我的確救了姐出來,玉暇子也是那時候跑的,沒想到他反咬一口,可惜我不能動手,否則非殺了他不可。」

    「我知道,其實我更相信你,只是舒哥一直堅持他師兄是對的,我沒有證據,也不好說什麼。」

    「謝謝姐肯相信我,可惜我也拿不出證據,不過禰千萬要心他。我聽他親口說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姐,只怕還會有不軌行為。」

    「他敢?就憑他在籐牢說的那幾句話我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可舒哥偏偏信他。」卓文嫣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原先那股子懦弱也突然隨之消失了。

    「姐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舒少爺一定會相信禰的話。」

    「他用我們那……個事要脅,我怕舒哥不高興。」卓文嫣的秀臉上又染上了一層薄愁。

    耶律雲怔了怔,隨即怒道:「那只不過是無心之失,他憑什麼拿這個要脅人。」

    卓文嫣臉色一紅,幽幽歎道:「這種事對你們男子當然是事,可對我們女子就是事了,卓家是禮儀之家,家規極嚴,這種事要是被外人知道可就麻煩了。你千萬別對外人說,否則你我都有麻煩。」

    耶律雲這才明白卓文嫣為什麼沒有幫忙解說,他本是一個山野之人,雖略看了一些書,但怎能深切地瞭解到禮教制度對女子的規範之嚴,因此並不清楚事情對於卓文嫣的聲譽有多嚴重,但卓文嫣既然說了出來,他也不好再提,只好應道:「我一定不說,但不除掉他,我放心不下。」

    「好熱鬧啊!說什麼這麼高興啊?」玉暇子推開了門陰笑著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舒玉平。舒玉平面色有些不悅,急步走上去拉著卓文嫣手便往外走,邊走還邊說道:「文嫣,這種人還是少和他在一起,免得辱沒了禰的名聲。」

    耶律雲見了玉暇子怒火燒,右手慢慢地移向了身邊的銀槍,但礙於卓文嫣和舒玉平,所以遲遲沒有動手。

    玉暇子也想殺他,然而想到這個時候殺他會暴露自己殺人滅口的企圖,所以看了他兩眼便轉身離開了。

    耶律雲見他背對著自己,心道:「這麼好的機會不殺他豈不可惜。」下定決心的他咬牙忍著疼痛,身影忽然暴起,右手一擰槍柄,銀槍飛快而起,挑向玉暇子的背心。

    半空,一道銀光疾馳,劃向了玉暇子,然而耶律雲受了傷的手腳不靈活,而且手一動便扯到了傷口,使他的手臂顫了一下,槍尖因而也刺歪了。

    「啊!」

    槍尖竟然刺了玉暇子的腿腿根,差一點就斷了玉暇子的命根子,就是如此,玉暇子也痛得慘叫連連,胯下的劇痛令他捂著傷處直挺挺地跪了下來,鮮血沿著他的雙手一直往下流。

    耶律雲見了一邊心歎可惜,一邊笑著叫道:「淫賊,你也有今天了,哈哈,過癮。」接著隨手一拉,槍尖的倒鉤又拉下了一塊皮肉,頓時血流如注。劇痛之下,玉暇子疼得渾身冒汗,眼前發黑,幾乎暈倒。

    舒玉平和卓文嫣聽到慘叫聲急忙回頭,見耶律雲槍傷了玉暇子都嚇了一跳。舒玉平勃然怒,覺得耶律雲不思悔改又添罪行,而且傷的還是自己的師兄,殺心頓起,右手向耶律雲急揮而去,卻被卓文嫣的玉手按住了。

    「文嫣,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袒護兇手。」舒玉平凝視著卓文嫣,滿臉怒意。

    「舒哥,還是先救你師兄吧,我的下人我自己處理。」卓文嫣已經完全相信了耶律雲的話,知道他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才想除掉玉暇子,所以不願已經受傷的耶律雲再受到懲罰,因而將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

    舒玉平十分不解,但卓文嫣說的有理,他也無話可說,氣得怒瞪了耶律雲一眼,然後拉著玉暇子便往外走。玉暇子捂著腿根部聲叫疼,惹得眾人都來了,見到他這副狼狽樣,李威和纖雲等人打心眼兒裡樂了出來。郭永征不明就裡,也沒有多言,只是幫著舒玉平扶著玉暇子進了玉暇子的房間。

    李威走進屋子朝著耶律雲豎起了拇指,讚道:「好子,真有膽量,說幹就幹,一點也不含糊。」

    耶律雲惋惜地道:「可惜偏了,不然一槍就能要了他的命根子,哈哈,淫賊變太監,這比宰了他還過癮。」

    卓文嫣歎道:「你也太魯莽了,怎麼也不說一聲,萬一舒哥堅持要殺你,我們也攔不住呀!」

    纖雲撅著嘴嗔道:「姐怎麼也不幫自己人,雲可都是為了禰才這麼做的。」

    「我知道,可這麼一來,舒哥更加相信了他師兄的話,我的話也許都沒用了。」卓文嫣既不想令舒玉平不高興,又不想耶律雲再受重責,著實有點為難。

    李威道:「不怕,光是河對岸的那些妖籐、妖花就夠舒少爺煩的,他哪有時間再來動手。」

    耶律雲又驚又喜,問道:「妖物真的來了嗎?」

    「當然是真的。而且數量越來越多,真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

    「太好了,看來計劃要成功了,早知他們在對岸集結,我就把樹人都叫到這裡來,早點解決了妖物,我也早點安心。」

    「什麼,是你招來的?」卓文嫣吃驚地看著耶律雲,沒想到耶律雲居然有能力調動妖物。

    「是啊!我打算引他們越過山崗,然後聯合樹人一起消滅妖物。」耶律雲一臉笑容,像是看到了勝利後平靜島的情景。

    卓文嫣等人聽了面面相覷,對於這個獨臂青年,他們越來越感到無法理解,甚至覺得他有點古怪。

    耶律雲高興了一陣,忽然皺起了眉頭,喃喃地道:「妖物會在這裡聚集,說不定它們真的有什麼辦法過河,數量這麼龐,我們這幾個人也對付不了,留在這裡可不是好事,還是早點離開為妙,看來只有向東逃了。」

    卓文嫣問道:「向東逃豈不是越來越遠?」

    耶律雲道:「雖然遠一點,但北南兩側我們都沒有探過路,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妖物存在,向東過了山崗到達玉樹國境內便可以保證安全,等消滅了妖物,我們可以安心地向西折返,這種方法最保險。」

    卓文嫣點頭道:「好吧,我去勸勸舒哥。」

    待卓文嫣離去後,耶律雲又問道:「李哥,老虎母子還在嗎?」

    「在,就守在林邊,想不到老虎也有情有義,的確難得。」

    「老虎有時候比人還有情義。」耶律雲高興地笑了起來,又道:「麻煩你背我出去,送到老虎的身邊,眼看計劃就要成功了,我可不想被舒少爺一怒之下宰了。呆在老虎身邊則隨時都可以逃。」

    李威明白他的處境,躲在老虎的背上也許是個好辦法,便應了下來,背著他送到母虎的身邊。

    耶律雲趴在老虎身旁的草地上,一邊逗著虎玩,一邊留意著對岸的情勢發展,以及舒玉平等人的動靜。

    然而舒玉平並沒有答應立即離開,因為玉暇子傷得很重,一整片肉都沒了,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因失血過多也臥床不起,這樣一來就耽誤了行程,幸好妖物們還在集結,呆了三天還是沒有過河。

    有了三天的時間,耶律雲的傷勢雖然還未痊癒,但已能行走自如,還能舞槍弄棒。全賴舒玉平的治療,王暇子養了三天也略見好轉,腿根部仍是疼痛,躺在床上每日都怒罵耶律雲,還要舒玉平殺了耶律雲幫自己報仇。

    可耶律雲的突然消失和卓文嫣等人的極力辯護使舒玉平終於感覺到耶律雲在這群人裡的聲譽,為了安撫眾人同心對付隨時可能遇到災難,他不得不放棄殺耶律雲的念頭,但依然覺得事後應該嚴懲耶律雲。

    第四天,量集結的蛇籐和妖花開始有了異動,他們像是兩個正在行軍的軍團一樣,佈滿了整個河西岸的草地和樹林,最令眾人吃驚的是蛇籐開始在河岸組結,一個勾住另一個,就像似造橋一般,逐漸向河的東岸一點一點伸去。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傻了,目瞪口呆地盯著多如牛毛的蛇籐和妖花,除了郭永征,所有的人都經歷過蛇籐和妖花所帶來的災難,也知道這些妖物有多麼厲害,只要這些妖物過了溪,片刻之間就可以使他們從此消失。

    耶律雲騎著老虎一直在監視蛇籐和妖花的一舉一動,見了對岸的陣勢,興奮地笑了起來道:「太好了,幻靈籐果然有辦法,不但把蛇籐都招來,連妖花也來了,這下可以一網打盡了,哈哈。」可當他看到蛇籐組結建橋時,也不由地吃了一驚,以這種方式造橋,蛇籐可以輕易地渡過島上的任何河流。

    他知道河岸的屋子必須放棄了,於是騎著老虎從樹林衝了出去,對著正在河邊注視著對岸動靜的眾人叫道:「妖物開始過河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玉暇子撐著枴杖也在河邊,一見到他就吼了起來:「殘廢子,道爺一定要宰了你。」說著右手一揚,他的法器金磚又飛上了半空。耶律雲也挺槍相對,不給玉暇子有任何可乘之機。

    「私仇以後再算,現在不能不逃,東西早就收拾好了,家拿著包袱走吧。」舒玉平見狀連忙喊道。

    「別看了,快跑吧,他們要是過了河我們都完蛋了。」玉暇子見沒人理他立時改了主意,第一個撒腿向東跑去,可撐著枴杖的他怎麼跑都跑不快,氣得他哇哇劍

    耶律雲見機不可失,本想衝上去宰了他,可身形剛動,舒玉平就出現在玉暇子的身邊,還扶著他回屋收拾。

    李威知道他要幹什麼,拍了拍他的肩頭勸道:「還是先逃到安全的地方再說吧,以後一定會有更好的機會宰了他。」

    耶律雲微微點了點頭,道:「李哥,我還要去查看妖物的動向,你快回去收拾吧,順便把纖雲帶上,她跑得慢。」

    「好。」李威應了一聲就回屋拿包袱。

    耶律雲並不想這麼快跑,而是靜靜地沿著河邊又巡視了一番,除了想看看事態的發展,他還想找到幻靈籐的身影,然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快走吧,雲。」李威拖著纖雲跑了一會見耶律雲仍在那裡,不禁吃一驚,高聲喊了起來。

    耶律雲揮了揮槍,示意他們先走,李威和纖雲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相信他的選擇,甩腿又往前跑。

    耶律雲又張望了一陣,依然沒有找到幻靈籐。胯下的老虎也擔心了起來,用牙輕咬著耶律雲的腿搖了搖。耶律雲低頭看了看,笑道:「知道了,你兒子在我懷裡安全得很,別怕,等一會兒我們再走。」

    又過了半個時辰,耶律雲輕輕拍了拍虎背,母虎長嘯了一聲轉身就往東奔去。

    很快,他便追上了舒玉平等人,他們都跑累了,正在樹林休息。玉暇子見他能駕馭老虎,又忌又妒,哼了一聲道:「扮什麼威風,家都餓了,應該宰了這兩隻畜牲填肚子。」

    耶律雲一直悔恨上次沒能一槍殺了他,雖然心裡仍想殺他,可鑒於現在情勢危急,不願理他,然而玉暇子的一句「吃虎」又惹惱了他。耶律雲冷冷地看了玉暇子一眼,連話都不多說一句,便縱虎挺槍直刺向他,銀槍去勢極為突然,而且槍勢又沉又快,疾如閃電。

    玉暇子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刻攻擊,嚇得毫無反應,眼見就要喪命於耶律雲的槍下之時,被旁邊伸出來的一把劍擋住了槍尖。救他的正是坐在他身邊的舒玉平,他反應較快,見耶律雲來勢極凶,連忙拔劍擋住了槍,卻被槍身震得右臂發麻,心不由地驚歎道:「好沉的槍勢啊!單憑武藝我未必是他的對手。」

    耶律雲見一擊不,知道舒玉平不會再給自己第二次機會,於是撤槍喝道:「先留著你的狗命,日後再殺你。」

    玉暇子死裡逃生,早已嚇得汗流夾背,但他自持有舒玉平護著,於是冷笑著譏諷道:「上次打得你半死,今天又來逞能了,別以為我們可欺。」說著突然祭出金磚要打耶律雲。

    耶律雲這次早有防備,冷笑一聲手銀槍輕輕一挑便擋住了金磚。

    「住手。」隨著卓文嫣的叱喝,兩方都停了手。

    舒玉平極不高興,指著耶律雲斥道:「你這子居然又想當眾行兇,若不是看在現在情勢危急,我一定重重地懲治你。」

    玉暇子接話又叫道:「師弟,別放了這子,說不定妖物是他招來的。」

    耶律雲沒有理他抱著槍轉身對卓文嫣道:「姐,快走吧,蛇籐和妖花很快就能過河,這裡不是休息的地方,等過了前面的山崗再休息不遲。」

    卓文嫣不敢決定,轉頭看了看舒玉平。

    舒玉平情事緊急,只好道:「走吧。」

    耶律雲跳下虎背走到卓文嫣的身邊道:「姐,禰和纖雲坐虎吧,走得快一點。」

    卓文嫣知道自己和纖雲雖然都會道術,但體質一般,知道自己如果堅持選擇走路定會拖累其他人,所以沒有推辭,朝耶律雲微微點頭以示感謝,便拉著纖雲上了虎背。

    舒玉平見她上了虎背,覺得安全一些,所以沒有多說,反而玉暇子在耳邊聲挑撥道:「那子強的不行就來軟的,師弟,你要心啊!要是卓姑娘這個時候落在他的手上,結果可不堪設想。」

    舒玉平雖是極度不喜歡耶律雲,但他本質不壞,對卓文嫣又情深一片,尊重她的選擇,所以並不動氣,淡淡地道:「我與文嫣情比金堅,一個渾子怎能破壞我們的感情,況且他說的沒錯,騎上了虎背的確安全一些,師兄,別多說了,快走吧。」

    玉暇子心裡暗罵傻子,臉上卻是一副讚歎的樣子,道:「師弟的器量真好,不愧是名門之後,將來一定……」話還沒說完,忽然發現耶律雲向他走來,嚇得他立即叫道:「師弟,你可要護著我,這子本事不行,心卻毒,最喜歡偷襲。」

    舒玉平冷冷地回視了一下,道:「師兄放心,他敢傷你,我就殺他,若不是現在情況緊急,剛才就懲治了他。」其實他很清楚,光憑拳腳武藝,自己根本不是耶律雲的對手,好在道術有成,雖然不懼,但也不想另生事端。

    玉暇子無奈之下只好緊跟在舒玉平的身邊,他也在猶豫,如果不除掉耶律雲,自己遲早死在他的槍下,但自己的道術有限,不知能否一擊必,如果失敗了,舒玉平也就再也沒有藉口護著自己,而自己的武藝極差,耶律雲只要一槍就能刺死自己。

    耶律雲沒有再理他,甩下了其他人,跟在母虎身邊飛奔。李威則拉著管申和丁彈兩個拚命的狂跑。郭永征雖然沒有了法器,但他有一種疾行符,能加快速度,所以跑得也很快。

    耶律雲的速度是在天界時練出來的,快如疾風,與老虎並駕齊驅,毫不遜色。卓文嫣和纖雲見了又是一陣驚訝。舒玉平不願示弱,加快速度緊跟在後面,看著耶律雲靈活快捷的身手,他越來越感覺到耶律雲並不是表面所顯示的那麼溫和軟弱。

    山崗雖然普通,但山崗下的平原景致令他們又開了眼界,站在巨岩上,輕風吹來,飄送著植物的清香。平原上四塊領域各有特色,變化只是其之一,還有令來過的人更為驚歎的是遠方的紅山已經變成綠山,長長的瀑布像一條白布一樣鋪在山口,為紅山添上了無限的活力。

    一行人坐在山崗上休息,玉暇子躲得很遠,與郭永征坐在一起。而耶律雲也沒再偷襲他,與李威纖雲一起說說笑笑,使身邊的人都消除了緊張的心情。

    耶律雲指著右側的樹人領地道:「那裡最安全,家下去吧。」

    舒玉平看一眼山下,忽道:「我們為什麼不放一把火燒了外面的林子,這樣一來,什麼都燒死了,豈不是更好。」

    玉暇子連忙附和道:「對,對,燒了好,何必跑得這麼狼狽,只要放火,那些怪物必死無疑。」

    耶律雲從來沒有想到過放火,因為他從來也不曾想到要破壞這個島上的森林,然而他不得不承認放火比用水淹會更有效的消滅蛇籐和妖花。但他還是不喜歡破壞這個有靈性的島,放火的後果可可,萬一火漫延到整個島,所有的生物都會滅絕,因而他不得不爭辯了起來:「不行,放了火我們往哪兒跑,這裡不是海灘,而是森林,萬一火了,恐怕連我們也會被燒死。」

    眾人原本都同意放火,然而聽了耶律雲的話又猶豫了起來。李威歎道:「可惜沒有船,不然順著河流出海,再沿著海灘繞到船上。」

    「這個辦法不錯,只是這麼緊急,怎麼可能找到船呢?」

    耶律雲看了看玉樹國,雖然心裡知道他們能造船,但感情上並不容許自己這麼做,因為他知道河流的擴展和領域的分割使玉樹國的土地減少,賴以維生的樹木也少了很多,所以不忍心再要他們伐木造船。

    「我們沿著河邊走,一定能走到海口,再轉向西北走,這樣就能找到船了。其實沿著剛才那條河走更近一點,只不過怕妖物被我們吸引而追來,現在就不一樣了。」郭永征像是久居此地一樣,隨意間便道出了安全的行走路線。

    郭永征的提議很快就得到所有人的贊同,耶律雲也不例外,他若有深意地瞟了郭永征一眼,淡淡地笑了笑。

    郭永征的眼睛正好掃向他,見他笑得古怪,不由地多看了幾眼,但不知為什麼他一見到耶律雲,心裡總是有點發虛。

    耶律雲沒有再理他,轉頭對卓文嫣道:「姐,你們快走吧,我還有事要辦,隨後追上來。」

    卓文嫣頷首應道:「心,虎還給你。」

    耶律雲怕自己不在,這群人遇上什麼事真會殺了母虎充飢,所以點了點頭道:「好吧,姐,你們心,遇到妖物就躲入河,他們的數量不足是無法越河的。」

    看著耶律雲真誠的勸告,卓文嫣幽幽地了歎口氣,牽著舒玉平向南走去。

    李威等人都見識過他的速度,沒有太的擔心,向他拱了拱手,也向南走去。纖雲擔心地叮囑道:「我說不動你,你自己心吧。」

    耶律雲笑嘻嘻地拍了纖雲的肩膀道:「辣椒,走吧,別耽誤了。」

    纖雲默默地點了點頭,依依不捨地走了。

    送走了同伴,耶律雲忽然覺得渾身都輕鬆了許多,不禁笑道:「還是獵人的生活最適合我,獨來獨往,逍遙自在。」接著笑了幾聲,跨上了母虎背衝下了山崗的東坡。

    樹籐領域並沒有為他們帶來麻煩,這些原本囂張的樹籐失去了幻靈籐的指示,變得呆滯,只知道生長,畢竟他們不是籐人,沒有足夠的靈氣,所以在沒有指示的情況下任由耶律雲在領域內穿梭,而耶律雲也是從幻靈籐那裡得到確切消息才敢下來,否則他的本事再高也對付不了這一片的樹籐。

    過了河,他來到寂靜的玉樹國,河邊只安排了一些樹人在這裡偵察,部份樹人都躲在林子裡。

    等待是漫長的,耶律雲靠著河邊的一棵樹凝望著山崗,一邊等待著蛇籐和妖花的出現。一邊替卓文嫣等人擔心。怕他們又遇上什麼事情。

    忽然,一排影子出現在山崗上,那是一群驚慌奔走的動物,耶律雲知道這些動物必是因為蛇籐和妖花才會如此驚慌逃走,也就是表明他期盼的時刻到了。他高興地站了起來,這時消息已經傳到了其他樹人,樺人將軍首先帶著一些樹人士兵來到耶律雲的身邊。

    「只要消滅了他們,島上就可以恢復和平了,我們這裡沒有人願意打仗,所有人最的興趣就是將自種植的東西養好,成為生存最好的夥伴,除非沒有辦法,否則不會有人挑動戰爭。」樺樹將軍看著耶律雲說道。

    耶律雲看了一眼山崗上的黑影,問道:「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島上會出現這些妖物?」

    「我也不明白,他們應該是兩年前出現的,那件事件之後,似乎島上都變了,連我都說不上來。哎,真希望能變回來原樣就好了。」

    耶律雲凝視著前面動靜,心卻不停地思索著:「為什麼會出現這些妖物呢,難道僅僅是為了要破壞島上的和平嗎?」

    答案很快就會出現,但在這之前,一場異類之間的戰爭已經蓄勢待發,與耶律雲原定計劃不同的是,蛇籐和妖花並沒有急著渡河,他們似乎察覺到玉樹國的異樣,因而按兵不動,一直呆在樹籐領域裡休養。

    玉樹國的族長們也瞭解到了情勢的發展,他們把軍橫擺在河邊。

    雙方對峙著,任何一方都不願先渡河,直到山崗的後面突然冒起了濃濃的黑煙。

    耶律雲驚得張了嘴巴,久久才道:「火!難道他們真的放火?」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感到一陣心痛,就像是烈火不是在燃燒森林,而是在燃燒著他的心。

    而就在此時,樹籐領域的妖物們動了,他們並不是攻向玉樹國,而是令人吃驚地向崗上湧去。

    玉樹國的樹人們看得呆了,他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妖物會在這個時候舉退去,是他們怕了嗎?還是有什麼其它的原因?

    然而他們都錯,妖物們衝上了山又衝了回來,一個個往河裡跳,玉樹國的士兵們見敵人進了水都緊張了起來,以為敵人要強攻,可妖物們沾濕了後又衝回山崗。

    耶律雲怔怔地看著一切地進行,直到他察覺到妖物們每次回來的人數都少了許多,一個古怪地想法跳入了他的腦海,使他再也呆不下去了。

    「送我過去。」耶律雲強壓著心的激盪,向樺人將軍提出了要求。

    「不行,妖物都在對面。」

    「不,我想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耶律雲無暇再理會其它,只想親眼看一看崗西側所發生的事情,以證實自己的猜測。

    在他強烈地要求下,玉樹國送他過了河,妖物們果然無暇理會,忙著沾水和奔走。

    耶律雲騎著虎向崗上狂奔,黑煙越來越濃,那焦木的味道也越來越強烈,更強烈的感觀刺激卻是他見到山崗西側的另一面。

    火熊熊燃燒,正由南側的森林燒過來,無數的動物驚慌失措,到處亂跑。場面一片混亂,耶律雲也看到了妖花和蛇籐,只見批沾濕了身子的蛇籐和妖花向燃燒著的森林撲去,利用他們身上的濕氣去撲熄每一棵樹上的火種。

    「原來他們是要營救森林!」耶律雲開始為自己對妖物毫無情由而且錯誤的理解感到深深地自責,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心底認定是妖物的蛇籐和妖花居然還有這種可以說是偉的本性去挽救他們的家園。

    從這裡,他看到了生命的本能,看到了這些有靈性的植物們為了自己的家園而不惜喪身烈火之。

    「啊——」耶律雲忽然舉槍向天聲叫了起來,因為他覺得慚愧,這火不會是天然的,一定是人類放的,而且一定是自己的同伴。

    雖然蛇籐和妖花全力撲救,但森林枯葉枯草極多,為火提供了最有利的條件,無情的火逐漸向四方擴展,有侵吞整個島之勢。

    耶律雲忽然駕著虎往玉樹國奔回去,他被妖物們感動了,決定要想盡辦法挽救島,挽救這裡的一切,要想控制烈火,不可能只靠那些一直被稱為妖物的東西,他要集結平原上所有的樹人、花人、籐人,一起為島而戰。

    當他來到玉樹國,並提出要求的時候,幾乎所有的樹人都被他的提議給嚇著了,也許曾有樹人想過平原以外的地方,但從來沒有人敢踏上山坡一步,而今耶律雲卻希望所有的樹人去救火,雖不是天方夜譚,但也實在令所有的族人感到為難。

    「快去救火啊!再燒下去,整座島就都完了,別以為他們是妖物就死有餘辜,現在的他們正在為全島的生存而努力,難道你們要靠妖物才能生存下去嗎?你們不覺得可恥嗎?」看著猶豫不決的樹人,耶律雲感到很憤怒,不明白為什麼這群強有力的樹人在這種危急的時刻竟然沒所謂的「妖物」那麼果敢。

    正當樹人們啞口無言的時候,樺人將軍第一個說話了:「他說的對,我們是島上最高,最強有力的族群,絕對不能縮在家裡,等著那一群我們一直都看不起的敵人來拯救我們。」

    「是啊,我們要去救火。」槐樹族族長也附和道。

    在這兩個族的帶領下,玉樹國傾國出動,向著他們陌生的地方奔去,為的是拯救自己的家園。

    耶律雲也沒有閒著,他繼續又找到了花人國主和毒木國王,並遊說他們一起派人救火。雖然很困難,但在他強烈的懇求下,他們終於都答應了。

    平靜的平原上熱鬧了起來,各種樹人、花人、籐人紛紛湧向山崗,這是他們兩年以來第一次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合作。雖然剛開始的時候都對對方有防備,但當他們見到了火,見到了所謂的「妖物」在拚命救火,沒有人還記著原來的仇恨,都想盡一切方法去救火……

    火終於熄滅了。

    然而這場火所造成的破壞是顯而易見的,展眼向南望去,可清楚地看到森林被燒燬了一片,四處滿目瘡痍,原本碧綠的森林地只留下黑色的焦土,甚至可以直接望到河流的南方入海口。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9:03
第六章 撲朔迷離

下雨了。

    不知是否是老天的同情,雨點如絲般快速地濺落在烏黑的焦土上,將剩餘的火頭澆熄了,也為這一片空地帶來了生機,新的森林將會在這裡出現。

    然而在耶律雲的心裡,這場火卻向他展示了現實,展示了一些以前不能領悟的道理。此時此刻,他知道這個島上最的敵人不是妖物,而是人類,只有人類才會產生這巨的破壞力,也許這些所謂的妖物正是為了抵抗外來的破壞者而出現的。

    此刻的耶律雲全身被煙熏的一身都是黑色的,之後又被雨澆成了落湯雞,樣子十分狼狽,而且又累又餓又渴,但他沒有做任何事,甚至連上船也都忘了,只是呆呆地看著被燒燬的樹林,臉上有著複雜而異樣的表情。

    濕潤的海風從南邊吹來,帶來焦味和淡淡地海水腥味,那正是卓文嫣等人逃離的地方。他默默地歎息著,即使像他這麼樂天開朗的人,但這個時候也無法展現那經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他不願去斥責自己的同伴,因為站在他們的立場,島太可怕了,也因此死了很多水手,這場火或許可以燒去他們心的恐懼。其實人類根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島,這裡不屬於他們。

    他站了起來,走向死傷慘重的蛇籐群,他再也沒有一絲的擔心,而是帶著一種愧疚的心情走向了它們。

    槐樹族族長攔住了他,歎道:「別過去了,它們死傷太多,所剩無幾了。」

    「你們還要對付它們嗎?」

    「唉,當然不會,哎,多虧了它們阻止了火勢,否則整個島都要燒光了。」

    

    「能與它們談談嗎?」

    「當然可以,其實它們與我們並沒什麼不同,此刻又死傷慘重,我想不會再打仗了,這樣吧,我先去試試,你先等著。」槐樹族族長搖了搖頭向蛇籐群走去。

    「既然收了島的禮物就該為島做點事。」耶律雲摸了摸肩頭的玉斑,覺得自己應該保全島的和平和寧靜。

    此時他的腦海出現了新的規劃,覺得應該把蛇籐和妖花留下,只有他們才能抵擋外來的侵擾。在他新計劃,島會分成三個圈,最外面的是蛇籐和妖花所組成的防禦圈,他們的破壞力可以阻止人類登島,並用河流將第一圈和第二圈分開,第二圈是正常生態圈,以野獸為主,使他們有生存的空間,而第三層是四國平原,核心則是紅山上的湖,這樣的規劃可以使島的植物各有生存空間。

    無聊之際,他回頭看了看紅山的方向,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越過紅山,不知道紅山以東是什麼樣子的世界,可惜沒有時間去探索一下。

    等了一陣,槐樹族族長回到他的身邊,道:「他們很不高興,說是有人放火,但他們對我們沒有敵意了,而且再也沒有實力再對我們的土地有任何異心,現在終於可以和平了,不過他們要我們幫忙追拿放火的人。」

    「能讓我過去說幾句嗎?」

    「好,你跟我過去。」槐樹族族長領著耶律雲走到了蛇籐首領的前面。

    耶律雲問道:「傷亡如何?」

    蛇籐首領憤憤不平地道:「剩下的全都在這裡了。」

    耶律雲放眼望去,四周只有約百餘條蛇籐,還有幾十朵妖花,不由地長歎了一聲,道:「沒想到你們會因為救火而放棄進攻,我還以為要打仗呢!沒想到卻成了同伴。」

    「打仗?我們根本沒想過要打仗。」

    「你們不是準備進攻玉樹國嗎?」耶律雲對這出乎意料的回答感到極度的驚訝。

    「我們只是想回到籐人的領土上看一看,並在那裡重新建立籐人的國度,沒有想到要進攻玉樹國。」

    「可你們不是派幻靈籐去挑動玉樹國和毒木國打仗嗎?」

    「我們是挑唆幻靈籐在玉樹國作亂,但我們要的只是收復自己的土地,同時給玉樹國一個顏色看看,沒想過要徹底消滅玉樹國,現在我們收復了土地,更沒有理由去攻打玉樹國。」

    「難道幻靈籐沒有見到你們嗎?」

    「沒有啊!」

    耶律雲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喃喃地道:「原來是我誤解了,我以為只是簡單的正與邪,沒想到這個裡的事情這麼複雜,幸好沒打起來,不然我就成了罪人。」

    「反正已經變成了這樣,我們無力反抗,你們想怎麼樣就來吧。」

    耶律雲見蛇籐首領居然以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相對,心感慨,沉聲道:「不,我不會讓別人再傷害你們,我還有事要拜託你們。」

    「哦?什麼事?」

    「禰希望蛇籐和妖花能繼續守護島。」耶律雲緩緩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蛇籐首領聽了十分驚訝,但也很高興,他們雖然沒有把自己當成妖物,但它們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的眼就等於妖物,而耶律雲的想法如果實現了,它們將一躍成為了島的守護族,在外圍阻擋著任何對島不利的生物,因此十分贊成耶律雲的建議,唯一擔心地就是玉樹國,花人國和毒木國不肯放過它們。

    為了完成自己的佈置,耶律雲來回奔走,遊說玉樹,毒木和花人三國加入他的島規劃,其實他的安排與原來的勢力分佈並沒有太的區別,只是將這種關係明朗化,使島上居民之間的衝突淡化,並能合力守衛島。

    在他的努力下,會議很快便在山崗上召開了,這得益於他收了鎮島的百草玉,令他在島上享有了極高的聲望。對於耶律雲的提意,三國都一致贊成,在會議,耶律雲再次講述了他的計劃所能帶來的好處。當然,最主要的一條便是要化解過去的舊怨,這一點經過了火,人們也見到「妖物們」奮力的拯救森林,所以恩怨都因而化去了,留下的只有感激,因此談判之事自然水到渠成,沒有任何異議。

    眼見島將會在自己的安排下恢復寧靜,耶律雲感到很高興,就像是安頓了自己的家園一樣,有著無比的滿足福現在他覺得自己應該上路了,唯一令他不放心的只有幻靈籐。

    「我要走了,希望下次回來能看到島欣欣向榮的景象。」耶律雲通過島居民特殊的傳遞方式把告別的言語傳到所有居民的心裡。對於耶律雲的努力,居民們是有目共睹的,因而十分感激這個異地飄來的人類,即使他們對於其他的人類有著難以忘記的不滿和怨恨。

    「雲,你以後就是島的朋友,希望你多回來看看。」

    依依惜別之後,耶律雲騎著老虎向著西側海岸奔去,蛇籐族也在蛇籐首領的帶領下陪著他一起奔去。

    耶律雲看著身邊跳躍著的蛇籐嘻笑著自言自語道:「來的時候怕的就是他們,想不到走的時候卻成了朋友,世事奇特,真是有趣。」

    雖然平復了島的爭鬥,但他從這些居民的的口得到了很多資料,使他很不放心,尤其是關於幻靈籐。按照籐的說法,幻靈籐最後的挑唆行為並非是受蛇籐的指使,這使事情變得有點複雜。

    難道還有什麼力量在指使幻靈籐嗎?耶律雲開始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蛇籐和妖花把他送到了外圈的樹林就離開了,此時他們的數量根本不足以佈置在整個外圈的樹林內,所以他們每一個都有著重的任務。

    耶律雲心情忐忑地走向應該停泊著船的地方,當然撥開樹叢,一切都如他所願。海灘旁,船還在等待,而海灘上不知何時搭起了一間簡陋的木屋,李威正靠在屋邊向林張望,見耶律雲匆匆趕來,興奮地衝上去抱著他聲叫道:「你終於回來了,沒讓我白等。」

    耶律雲一直怕舒玉平和玉暇子真的扔下自己,此時見船沒走,說不出的高興,興奮地道:「李哥,我還以為船已經開走了呢!」

    「玉暇子堅持不等你,但姐不答應,郭爺也幫著姐說話,舒少爺就同意了。」

    「運氣還真不錯。」耶律雲笑了一陣,臉色微沉,問道:「李哥,火是不是你們放的?」

    「不是。」

    耶律雲盯著李威的眼睛看了一陣,找了他想看到的真誠之後,忍不住放聲笑道:「太好了,果然不是你們幹的。」

    李威卻沒有絲毫喜色,心有餘悸般地歎道:「幸虧有人幫我們開了路,不然連我們也都被燒死了,真險啊!」

    「什麼!」耶律雲沒想到放火的目標竟然是卓文嫣那一群人,「沒人受傷吧?」

    李威給了一個令他安心的笑容道:「放心吧,沒有人受傷。」

    耶律雲追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當時我們沿著河邊走,後來家餓了,便想進林子打獵,沒想到剛進林子,四周就燒了起來,就像預先埋伏好似的,而且還認準了風向。我們被火困在林,根本無路可逃,正當家自忖必死之時,突然有一怪風吹過,居然捲飛了燃燒著的樹,為我們開了一條路,我們這才逃了出來,還真險,差一點就沒命了。」

    「真是太險了!你們能確定是有人故意放火嗎?」

    「確定,空氣很濕潤,又沒有雷電,不可能平白無故起火,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火,只是不能確定他是否針對我們。」

    「難道是船上的水手?」

    「我們都問過了,他們連船都沒下,不可能跑這麼遠。」李威忽然笑了起來,道:「老弟,玉暇子那個混蛋居然懷疑那火是你放的。」

    「我?嘿,這個混蛋什麼都能拉到我身上,我還等著宰他呢!」

    「可不是,纖雲當面就斥責他,舒少爺雖然討厭你,但也沒有認定是你做的。」

    耶律雲沉思了一陣,猶豫地道:「難道是他?」

    「誰?」

    「林斷山。」

    「是他?」

    「林斷山沒死是事實,而我又見過一個黑影,也許就是他,只是不能確定。」

    「這麼說林斷山也許不是他真實的身份。」

    「也許吧,謎團太多,我越想越迷糊。」

    「別管了,先上船吧。」

    兩人乘坐船剛接近海船時,船上的帆突然無緣無故燒了起來。耶律雲和李威趕緊衝上船救火,待他們上到船上,船帆已經都燒掉了,只剩下一堆灰燼,幸好救得及時,不然連船都有可能會被燒光。

    船上的人都圍前帆苦笑連連

    玉暇子聲咒罵道:「一定有內賊,是誰放的火?我要宰了他。」說著,他的眼角忽然瞥見耶律雲,臉色變,指著他叫道:「一定是你幹的。」

    耶律雲不願跟他多說,一槍就刺了過去,舒玉平急忙拉開玉暇子喝道:「不許動手。」

    李威冷嘲道:「著火的時候我和他都還沒上船,要說有嫌疑第一個就是你玉暇子。」

    卓文嫣道:「別鬧了,帆被燒了,船恐怕走不了了。」

    耶律雲憤憤地瞪了玉暇子一眼,轉頭道:「姐,這事古怪,一定是有人干,聽說森林的那場火也是有人放的,這兩件事也許是同一人所為,他是想阻止我們離開這個島。」

    「說得對。」卓文嫣點了點頭,轉頭去問舒玉平:「沒有了帆,我們無法起程,但這島也不是久留之地,我們該怎麼辦?」

    舒玉平沉聲道:「起程之初就燒了一次,當時以為是陸地上有人要對付我們,沒想到現在又燒了一次,看來這事早有預謀,必定是想把我們困在島上。不過這個放火的人也一樣會被困在這裡,其似乎有什麼玄妙之處。」

    玉暇子恨恨地道:「就怕這個混蛋想和我們在此同歸於盡。」

    耶律雲道:「不會,他要是想殺我就一定會在海燒帆,這個時候燒帆也許只是想我們再留一段時間,也許這個人還有什麼事沒辦完,又不願我們把船駛走,所以才燒了帆。」

    「可船上沒有預備的帆,他這麼做豈不是有心害我們。」

    「這個人早有預謀,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也許他另有打算吧。」

    「事到如今只好這麼想了。」

    耶律雲見船上的人都有些垂頭喪氣,笑道:「家不必擔心,現在島上很安靜,家可以隨意在島上走動,妖物不會再攻擊我們了。」

    「真的?」舒玉平正為淡水和食物而煩惱,聽到這個消息喜過望,對耶律雲的厭惡感也稍稍減低了一點。

    「真的,不過蛇籐和妖花依然存在,所以家不能在樹林胡亂行動,但也不必太過擔心,它們不會主動攻擊,除非我們主動惹上它們。」雖然知道那場森林火不是同伴放的,但耶律雲還是留了一個心眼,他怕這些人知道林沒有危險後會肆意行事,破壞他剛建立的新秩序。

    得到了耶律雲的保證,船上的人都高興了起來,管申笑道:「如果林沒有危險就好辦了,我們可以找些纖細而有韌性的樹籐編成帆狀,雖然沒有布帆好用,但也可以用一下。」

    「這個主意好,耶律雲,你對森林比較熟悉,把他們都帶去找樹籐。」卓文嫣怕耶律雲與玉暇子再起衝突所以特意讓他下船。

    耶律雲聳了聳肩,朝卓文嫣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明白她的用意,然後轉身就跳下船。李威和其他水手也跟著他下了船往岸上劃去。

    上了岸,李威拉著耶律雲走在一起聲道:「雲,整件事太玄了,而且越來越複雜,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局,我是賤命一條,死活都無所謂,但姐不能死在這裡。」

    耶律雲坦然地笑道:「放心吧,我們一定能回去,就算沒有帆,只要找到風向,順著水流也能飄回去。」

    「這話雖然不錯,可我總是不放心,你說這事怎麼就這麼邪呢?真是想不明白誰在搞鬼。」

    「總之目標不會是我們兩個,不是郭永征,就是那個失蹤的林斷山。對了,還有那死而復生的張南,怎麼也不見了呢?」

    「我一上船就問了,可誰也沒見過他,真是奇怪,你是不是聽錯了?」

    「沒有?」耶律雲怔了一下,沉吟道:「我聽得清清楚楚,那是郭永征和孔瞻親口說的,按理說他們自己人不會說謊的。難道是船上的七個水手都被收買了?」

    「不太可能吧?」

    「如果郭永征殺了張南滅口,再收買其他水手,就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老弟,會不會林斷山和郭永征是一夥的?」

    「有可能,如果是這樣反而是件好事,至少我們知道郭永征是來尋寶,因而只需留意郭永征就行,如果是兩個人各有不同的陰謀,那麼問題就複雜了,而且林斷山藏在暗處,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如果也是為了尋寶,那麼燒帆的用意也就是在延緩我們出海的時間,使他有足夠的時間找到寶物,如果不是尋寶而是尋仇或者其它原因,事情就更麻煩了。」

    李威一拍腿讚道:「太對了,一定是這樣,媽的,什麼寶貝值得他們這麼賣力?」

    耶律雲無奈地聳了聳肩苦笑道:「反正沒我們的份,還是找細籐去吧。」

    「你子還真行啊!不但武藝好,連腦子也這麼清楚。」

    耶律雲嘻嘻笑道:「李哥,我是粗人,書讀得不多,這些都是猜的,別太當真。」

    李威呵呵一笑,道:「要不是你親口說出來我還真不信,說的頭頭是道,聽起來就是令人服氣。」

    耶律雲不好意思地嘻嘻笑著搔了搔頭。

    要找樹籐不難,尤其是對於耶律雲來說,只要和蛇籐說一聲,就能找到最合適的制帆材料。

    一路上,耶律雲一直與水手們攀談,然而每當他問到張南時,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但他仍能從水手們的眼神看到了一絲懼意,像是受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使他們三緘其口。

    耶律雲沒有再問,找了些輕鬆的話題談笑了起來,水手們也因此放鬆了下來。李威也明白了耶律雲的用意,幫著他旁敲側擊,雖是如此,直到回程時也一無所獲。

    傍晚時分,他們每人抬著一捆籐絲回到船上,耶律雲放下籐絲便找上了郭永征。郭永征依舊坐在他最喜愛的船頭,呆呆地望著蔚藍的海。

    耶律雲走到郭永征的身邊恭敬地問道:「郭老,您怎麼不上岸走走?呆在船上多悶啊!」

    郭永征若有深意地看了耶律雲一眼,道:「你有事嗎?」

    耶律雲笑道:「沒什麼,找個機會偷懶,見您一個在這裡所以就來跟您說說話。聽說舒少爺和玉暇子要走,您不讓,說是要等我回來,我特地來謝謝您。」

    郭永征淡淡地一笑道:「不必謝我。」

    耶律雲在他的身邊坐下,笑問道:「郭老,沒想到您在這個時候還有這種雅趣,不過這個海上的風景的確不錯。」

    「嗯,是啊,令人難忘啊!」郭永征的神情忽然變得有點哀傷,眼睛依然凝視著前方,但眼角處似有淚光閃動,令耶律雲吃了一驚。

    自從偷聽了郭永征和孔瞻的一席話之後,耶律雲對郭永征的印象很不好,甚至很在意他的一舉一動。可看到這幕,他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個老人有著平常人一樣的哀傷。

    「伙子,你不該來。」

    「我?」聽到郭永征語重心長地勸告,耶律雲感到更加怪異。

    「你和卓家很熟吧?」

    「沒有啊!上船前我才認識卓姐,是我想來看看,所以求卓姐帶我來的。」

    「哦?」郭永征詫異地看著耶律雲,有點不敢相信,但他從耶律雲的眼睛看到了誠實,然後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倒是沒想到,嗯,也許你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吧!」

    耶律雲聽得莫名其妙,怔怔地看著郭永征。

    一陣清風吹來,拂亂了頭髮和衣服,郭永征的眼角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耶律雲,表情忽然凝住了,緊接著驚歎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難怪……他……」說了一半忽然停住了,眼裡也出現了深深地懼意。

    耶律雲見他欲言還休,心更是懷疑,追問問道:「郭老,您怎麼了?」

    郭永征搖了搖頭,苦笑著自言自語道:「哎,我們這些人忙忙碌碌了很多年,居然會是這麼一種結果,世緣奇妙啊!想不到我還做了件好事,真是緣份。」接著轉過身子正對著耶律雲,臉色一正,道:「伙子,回去後可要多加心。」

    「嗯。」耶律雲一臉茫然地點了點頭,又問道:「為什麼?」

    郭永征淡淡地道:「凡事心是基本的道理,不必問為什麼。」

    耶律雲沉默了一陣又問道:「郭老,你知道是誰燒了帆嗎?」

    郭永征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誰燒都一樣,原來我還擔心回不去,現在不用擔心了,只要你在,我們就一定能回去。」

    「我?為什麼?」

    郭永征再次把頭轉向了海,不願回答耶律雲的問題。

    「郭老,每天這麼看海不悶嗎?」

    「悶?當然不悶,我的妻子就死在海,看著海就等於看到我的妻子。」郭永征的眼睛射出的溫柔就像是看著嬌妻,令耶律雲慨歎不己。

    靜了一陣,耶律雲覺得郭永征的本性不壞,因而決定從郭永征的口找出謎團的答案,於是心翼翼地試探道:「郭老,您知道張南的事嗎?」

    郭永征愕了一下,反問道:「你知道什麼?」

    「他沒死吧?」

    「不知道?」郭永征沉吟了一陣反問道:「你既然問出這句話,想必知道得不少吧?」

    「對不起,您和孔瞻在紅山湖說話時我就在那裡。」

    郭永征吃了一驚,猛地站了起來,接著緩緩地坐了下來,苦笑道:「百密一疏,想不到都讓你聽到了,也罷,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現在的道力根本對付不了你。」

    「我是敬重您才問,不然我早就當面挑明了。」

    「嘿嘿,你不是敬重我,而是沒有證據。」

    耶律雲笑道:「那也是原因之一。張南當日是不是沒掉下海?」

    「掉了。」

    「可他怎麼會沒死呢?」

    「那是我安排的,隨同他掉下海的還有一包豬血,當船駛回去看到海面上的飄著的血漬其實是豬血。」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在礁城去肉店買了一包東西,當時我還琢磨這事,沒想到是豬血,事發後也沒有人想到這一點。」

    「好子,連我去過肉店也讓你看到了,真是天意。」

    「他人呢?」

    「他的水性很好,伏在船頭的下面,當然人們都在海尾,所以沒人理會,後來我自動請纓去守夜,就是為了把他弄上來,此後他就一直在躲在我的房,船上的人都知道我孤癖,沒有人敢闖我的房間,而孔瞻也知道,有他配合我,事情便天衣無縫。」

    「你們為什麼要安排這一幕。」

    郭永征輕輕敲了敲船身,歎道:「那是為了控制這艘船,我們都來過這個島,知道有三個島,而船只有一艘,只有控制了船才能保證回去,當時我和孔瞻知道玄清和玄明另有目的,雖然我們沒有點破,但也怕玄清和玄明搶了先,所以安排了這一幕。」

    「孫總管是你們殺的?」

    「不是,張南雖然把他打下了海,但不足以致命。」

    「可他的確被淹死,屍體還是我埋的,不過後來又被人挖走了。」

    郭永征喃喃地道:「挖走了?難道是他?不會吧,他不可能幹這種事。」

    「他?他是誰?」

    郭永征左顧而右言他道:「死了可惜啊!」

    耶律雲見他不答也就不再追問,此時心的謎團已經解開了不少,心情也舒服了許多,歎道:「想不到這裡面有這麼多事,真是不明白,值得嗎?」

    「修練成仙,那是每個修道人的夢想,而得到強的靈器則是達到夢想的快捷方式之一,只是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我和孔瞻雖然安排了人手,但我們沒想過殺人,只想得到靈器早日成仙。我可以發誓,這些殺人放火的事情絕非我們做的。」

    「我知道。對了,我聽你們說玄清和玄明另有目的,不知是什麼目的?」

    「他們兩個都與銳國皇室有密切的關係,而銳國對高陽國垂涎已久,高陽國有東北方的欽國相助,所以銳國一直不敢動彈,如果卓文嫣和舒玉平成了婚,兩個的關係就更加親密了,為了加深矛盾,他們把玉暇子請來,玉暇子垂涎卓文嫣美色,只要壞了卓文嫣的清白,舒家和卓家必成水火之勢,這兩家都是道學名家,手法器很多,只是一個貴為國師,一個名為莊主,其實地位都是一樣,如果能令他們兩個火拚起來,銳國就可以避開這兩個最的阻礙。」

    「卑鄙!」耶律雲忍不住罵了出來,他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卑鄙的人,比起山的毒蛇還要可怕。

    郭永征歎道:「我們這種人對功名利祿沒有興趣,一心只想求仙,而玄清和玄明的目的則是國師的寶位,家的目的不同,手段也不同。」

    「對了,島上好像有一個黑影。」

    「誰?」郭永征忽然身子一顫,緊張地看了一下四周。

    耶律雲見他反應異常,也隨著他的眼神張望了一下,卻沒有任何發現,正當他回頭去看郭永征時,忽然眼前有一絲紅光閃過,接著便聽到郭永征淒慘地叫了一聲。耶律雲定眼細看,頓時嚇得呆住了,只見郭永征像被什麼熔化了一般,從頭上開始慢慢地化掉,最後皮肉骨頭都變了一股輕煙化散而去。

    「啊!」纖雲正走過來找耶律雲,見到郭永征的慘狀嚇得叫了一聲便暈倒在地。其他人聽到兩聲慘叫連忙衝了過來,這時郭永征已經全部化掉了。

    「出了什麼事?纖雲怎麼會嚇成這樣?」卓文嫣抱著纖雲急聲問道。

    耶律雲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郭永征被人殺了,而那個人如果想殺掉自己也絕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雖然不在乎生死,但此刻他的腦海卻想著,像郭永征這種死法能不能去鬼域呢?

    李威見他也嚇呆了,衝到他身邊猛地搖了他幾下,問道:「老弟,發生了什麼事?」

    耶律雲這才回過神來,歎息道:「有人殺了郭爺。」

    「什麼?有人殺了郭爺?」

    舒玉平喝問道:「屍骨呢?」

    耶律雲指了指身前的空地道:「郭爺原本站在這一里,一道紅光閃過,郭爺就像雪一樣化掉了,屍骨不剩。」

    「化……化掉了?」所有的人又愣住了,一臉懷疑地盯著耶律雲。

    李威問道:「老弟,你在說什麼胡話?」

    耶律雲的臉上難掩震驚和悲哀,沉聲辯道:「不是胡話,是真的,一定是有人謀殺了郭爺,也許是想殺人滅口。」

    玉暇子又叫囂了起來:「你這卑鄙人又在胡說八道,哪有人會化掉?要有也是你幹的。」

    耶律雲哼了一聲瞪著他厲色道:「我要有這本事早就把你化掉了,怎能留你到現在。」

    玉暇子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

    舒玉平問道:「你真能確定?」

    耶律雲指著還在昏迷的纖雲道:「纖雲也看見了,問她會更清楚。」

    卓文嫣一直捏住纖雲的人,纖雲慢慢地醒來,但驚魂未定,臉色依然煞白,身子伏在卓文嫣的懷顫抖著。

    卓文嫣安撫道:「別怕,有我在,禰看到什麼了。」

    纖雲結結巴巴地道:「郭……郭爺……化……化了。」

    聽到纖雲的話,人們這才相信耶律雲所說的是事實。玉暇子驚道:「到底是誰,一下就殺了郭永征,他的道術可比我們強多了!」

    舒玉平的臉色也變得異常凝重,歎息著道:「這個隱藏在暗的高手太厲害了,他如果要殺我們簡直易如反掌,看來我們的生死都在他的掌心裡了。」

    卓文嫣道:「只有極高明的道術或法器才能將人完全化去,這個人定是高手的高手,世上這樣的高手似乎不多,到底是誰呢?真是耐人尋味。」

    「不錯,他一定是來尋寶的,我覺得不是林斷山就是張南。」耶律雲終於當眾說出了他的想法。

    「林斷山?張南?」

    人們又聽傻了,耶律雲別的不說,偏偏說出了這兩個理論上應該是死去的人,還指出這兩個人可能是隱藏著的高手,難免聽得眾人又驚又愕。

    耶律雲特意留意了一下水手們的反應,果然當說到張南時,水手們的反應都十分異常,都顯得揣揣不安。他輕輕一笑,道:「剛才家都在前面織網,不會是這些人,餘下的只有失蹤的人。林斷山的墓沒有他的屍體,說明他還活著,張南也應該活著,這是郭老親口說的。」

    「一定是他,是他殺了郭老。」水手們都驚慌地叫了起來。

    舒玉平喝問道:「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快說。」

    「少爺,我們在海上的那段日子船上鬧鬼,他先弄死了孫總管,還威脅要我們聽他的指揮,不然就殺死我們,我們怕死,只好聽他的話。」

    「糊塗,你們這七個人居然怕一隻鬼,這話說出去豈不成了笑話。」

    「少爺,您不知道,那鬼太厲害了,孫老被他輕輕一下就扔上了桅桿頂,然而他也跳了桅桿頂,把孫老一腳踢進了海,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後來他指揮我們去接孔爺和郭爺上船,我們這才知道他是孔爺和郭爺安排的人,後來孔爺和郭爺在這個島的東北部上了島,可回來的時候只剩郭爺一個人。」

    「郭永征上了島?他怎麼從來沒有說過?」

    耶律雲插嘴道:「我見過他們。」

    「你?」

    「是,我躲在石後監視他,見到他和孔瞻失了法器,還偷聽了不少的事。孔瞻來是為了姐。」

    「為了我?」卓文嫣愕然看著耶律雲。

    「他們親口說的,其實他們兩年前就來過這個島,這次引姐來是為了利用姐的什麼九天玄靈引魂法。」

    「什麼?他們居然是為了文嫣!這兩個混蛋死了活該。」舒玉平的反應顯然比卓文嫣更加激動,對他來說,把心上人帶入了一場陰謀,心裡很鬱悶,拉住卓文嫣的手歉然道:「對不起,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告訴禰就好了。」

    卓文嫣溫柔一笑,道:「他們既然早有預謀想利用我,就算你不告訴我,他們也也會用其它的方法引我來,現在至少有你陪著我,就算回不去也沒有遺憾了。」

    「文嫣。」舒玉平被心上人的一番話說得激動不已,俊秀的雙目一直凝視著卓文嫣,雙手緊握著卓文嫣的玉手。

    玉暇子看在眼說不出的妒忌,不由自主地輕哼了一聲。

    耶律雲瞟了他一眼,道:「少爺,還有一件事也許你們也想知道。」

    「什麼事?」

    「玄清和玄明親口說玉暇子道長其實是他們派來的,為的就是姐。」

    「這是血口噴人,你這賊子居然還誣蔑我。」玉暇子又驚又怒,忍不住罵了出來。

    舒玉平沒想到耶律雲在這個時候還指出玉暇子與玄清玄明有勾結,經過了許多事件,他對耶律雲的觀感不像是在河畔木屋時那麼差,因此心裡也有了一點鬆動,沉聲道:「你們兩個跟我來,其他人繼續幹活,爭取早日織好船帆。」說著挽起卓文嫣向船艙走去。

    船艙。

    卓文嫣偷偷地掃了耶律雲一下,眼神有責怪的意思,似乎在怨他不該再提此事。耶律雲並不完全瞭解卓文嫣內心的擔憂,朝她善意地笑了笑,直接了當地道:「姐,事情還是應該早點說明白,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還要前後受擔」

    玉暇子心裡發虛,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他扯著嗓子叫道:「對,咱們就說明白,別怪我說出不好聽話來。」

    舒玉平關好了門,臉色鐵青地看了看玉暇子和耶律雲,冷言道:「事情是該說清楚,免得我心裡堵得慌,文嫣,禰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嗎?」

    「我!」卓文嫣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神色尷尬,有些坐立不安。

    玉暇子見了她的樣子,知道她在想什麼,心得意,神態也輕鬆了許多,趁著卓文嫣不敢說追問道:「卓姐,禰當時醉成那個樣子,當然什麼都記不得了,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舒玉平心的天枰又倒向了玉暇子,轉而斥問耶律云:「你說玄清和玄明指派我師兄圖謀文嫣,可有什麼證據。」

    「那他說是我又有什麼證據?」耶律雲雖然不滿舒玉平縱容玉暇子鞭打自己,但礙於卓文嫣的面子,不想正面與他衝突,因此按著性子為自己辯駁。

    「我是親眼看見的。」

    耶律雲忽然笑了,反問道:「難道你躲在一旁看著我對姐無禮?」

    「我……我看見卓姐身衫不整躺在草叢,你想對他無禮,後來來了幾個籐人,所以你沒有得逞。」

    「可我見到你被籐人打倒在地,是我救了你,還在你旁邊的草叢找到了姐。」

    卓文嫣被他們說得面臉耳赤,羞不可抑,低著頭不敢看人。同時,她又欲哭無淚,似乎無論誰對誰錯,她都要面對不堪的結果。

    舒玉平的心情也一樣沉重,面前的兩人一句句都是指向自己的心上人,而且所涉及的又是最難堪的事,即使心胸再廣的人也未免憎恨起這兩個人,但他還是壓抑了心的強烈道:「你們各持一詞,我都不信,除非有人能拿出證據。」

    玉暇子轉頭問道:「卓姐,禰覺得誰可信一點?」

    「我……我不知道。」

    卓文嫣的答案令耶律雲很吃驚,凝視著半晌也想不通她為什麼還在猶豫,但他沒有說話,只是緊盯著她,令卓文嫣更感愧疚,可吐吞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來。

    舒玉平溫柔地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怪禰。」

    卓文嫣抬頭看了看舒玉平,從他的眼神得到鼓勵後,終於鼓起了勇氣說道:「我當然醉了,真的不知道,但是在牢之時,你師兄屢次用淫詞調戲我,這是我親耳所聽,所以我更相信耶律雲的話。」

    舒玉平一聽之下,眼立時就閃出了寒光,直指玉暇子。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09:04
本帖最後由 cheninda1234567 於 2012-3-2 09:13 編輯

第四冊 第一章 怒懲邪道

玉暇子心叫不妙,他知道只要師弟認定了自己,自己絕對沒命,要想活命就必須使師弟相信自己,然而卓文嫣對師弟的影響力太,除非能破壞這種關係,否則不可能說服師弟,因而心裡生出了一個歹毒的念頭。他突然站了起來,手指著卓文嫣聲斥罵道:「禰這個賤婦,我好心替禰遮掩,禰卻不思回報,反而為了救禰的情夫誣陷我。」

    舒玉平蹬蹬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口裡喃喃地道:「文嫣,這是真的嗎?」

    卓文嫣輿又氣,嬌叱道:「他胡說。」

    「混蛋!」耶律雲更是勃然怒,若不是一直遇到意外的事件,他早就打算殺掉玉暇子,這時想都不想就舉槍突刺。

    玉暇子這次有了防備早已移好了位置,見他稍有異動就躲到了舒玉平的身後,還不忘挑唆道:「師弟,你看看,他們多齊心啊!這是殺人滅口,我就是死了也替你不值啊!」

    舒玉平雙眼圓睜緊盯著耶律雲,右手也慢慢地抬了起來。

    卓文嫣驚叫道:「舒哥,不要。」

    玉暇子見了心喜,繼續挑撥道:「師弟,你看卓姐的表情就明白了。」

    舒玉平臉上的寒霜越來越厚,雙眼似要殺人似的死盯著耶律雲。

    卓文嫣見狀忙制止道:「舒哥,你不會不相信我吧,我們雖說還沒有定親,但我的心天地可鑒。」

    舒玉平聽了精神一振,神情也輕鬆了許多,但還是有些狐疑。

    玉暇子見勢不妙,歎息著道:「哎,可惜啊,我一心一意為師父尋找靈物,這才冒險來到這個島上,當時如果不是我,你的文嫣也許活不到今天了,她和這子在牢裡極盡纏綿,旁若無人,我真替你傷心呀!」

    卓文嫣羞憤已極,氣得眼淚都流了起來,聲叱喝道:「你胡說,你在籐牢所說的風言風語我可一句也沒忘,你才是卑鄙人。」

    「哦,是嗎?說幾句來聽聽。」

    「你……」玉暇子說的都調戲之辭,卓文嫣怎能說得出口,氣得半天也說不出一句。

    玉暇子冷笑道:「禰和耶律雲含血噴人只不過是為了掩飾你們的好事罷了。」

    「你胡說。」

    「我胡說?」玉暇子轉頭鄭重地問道:「師弟,你這位未婚妻與你可曾有過什麼親熱的舉動嗎?」

    舒玉平有點窘,道:「沒,沒有,我們尚未成親,怎麼會有什麼親熱的舉動呢?」

    「那麼說連嘴都沒親過?」

    卓文嫣聽了臉刷的一下全白了,她最怕就是提這一點,此時恨不得找個洞往裡鑽。

    舒玉平見玉暇子說的直白,窘得滿臉通紅,連忙擺手道:「沒,沒櫻」

    玉暇子指著卓文嫣冷笑道:「我親眼看見你這位未婚妻與別人又抱又親,香艷非常啊!」

    「你胡說!」舒玉平和卓文嫣一起怒喝了出來,然而卓文嫣的語氣藏著一絲軟弱,而舒玉平則是充滿了怒火。

    玉暇子喝問道:「卓姑娘,我親眼見禰和耶律雲親嘴,這禰恐怕無法否認吧?」

    舒玉平再次用凌厲的目光指向耶律雲,一對英目睜得比虎眼還,他所擔心地不是耶律雲對卓文嫣做了什麼,而是卓文嫣的心,雖然在他的潛意識,耶律雲是遠比他要低級的人,甚至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玉暇子冷笑道:「耶律雲,做了就不怕承認。」

    「那只是無意之間碰到,不是什麼親吻,姐是什麼身份,怎與我做出那種事?」耶律雲問心無愧,因而直言不諱。

    舒玉平雖然有點不快,但是心的緊張頓時解除了,還伸手握住卓文嫣的手以示諒解。卓文嫣一直感到羞澀和不安,此時見舒玉平表了態,心裡舒服多了,這件事在心上造成了極的壓力,直到此刻方才解除了,對於心上人的通情理解自己,又是感激,又是愛慕。

    玉暇子面對生死的境地,怎肯輕易罷手,輕笑著又道:「那只不過是你說的片面之辭而已,有人證嗎?有物證嗎?你和卓文嫣姦情被我發現,所以想製造謊言騙我師弟,幸虧師弟是個聰明人,不然你們的奸計就得逞了。」

    卓文嫣聲喝斥道:「你不要挑撥離間。」

    玉暇子立時表現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歎道:「說我挑撥離間?卓姐,我原本不想說,可禰居然說我挑撥離間,那我只好說出來了。」

    舒玉平面色陰沉,冷冷地道:「師兄,還有什麼儘管說,說完了我自會有決斷。」

    卓文嫣也喝道:「說就說,我不怕你。」

    玉暇子忽然歎了口氣,道:「哎呀,我原本以為卓家是名門家,而卓姐也是名門閨秀,知曉禮儀,想不到卓姐居然熱情如火,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你……你……你不要含血噴人。」卓文嫣輿又氣,絕美的顏容上已經氣得沒有一絲血色。

    玉暇子獰笑著問道:「卓姐,那天在牢,還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嗎?」

    「我醉了,怎麼會知道?」

    「嘿嘿,牢裡連水都沒有,哪有酒,禰這不是騙人嗎?」

    卓文嫣和舒玉平都愣住了,他們這段時間只想著如何才能安全回去,擔心到連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也不加深思,此時在玉暇子的提醒下,他們都驚覺了。尤其是卓文嫣,她一直只想著自己醉得不省人事,也確定自己曾經喝過酒因而喝醉了,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醉,酒又是從何處而來。

    耶律雲不想透漏酒符之事,也不覺得自己用酒去救卓文嫣是錯誤,因而辯道:「酒是我給姐喝的。」

    玉暇子陰笑道:「是啊!你當時和卓姐貼身綁在一起,自然是你喂的,當時的情景你能說一下嗎?」

    「這……」耶律雲雖是問心無愧,但這種尷尬的實在難以說出口。

    「說實話,這位耶律雲老弟也是有點逼於無奈,難得卓姐竟然主動索吻,還硬是咬著人家的舌頭不放,哎,就連青樓女子也未必能做到,卓姐閨寂寞也是有情可原,只是當著我這個外人就不免有失體統,況且舒師弟還是禰的心上人呢!」

    「我沒櫻」卓文嫣抱著頭激動地叫了起來,淚在眼眶裡轉了幾圈還是掉了下來,但她記很清楚,自己是和耶律雲面對面綁在一起,除了用嘴渡酒,根本不可能有其它的方法。

    玉暇子調侃道:「耶律兄弟,一嘗丁香的滋味不會不記得吧?」

    「是,不過……」耶律雲突然而來的回答使原來就尷尬的局面更為難堪。

    舒玉平的身子開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玉暇子搶著道:「是事實就行,聽到了吧,師弟,你這個未婚妻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其實還有更荒唐,哎,我還是不說為妙。」

    「說!」舒玉平的聲音就像是刺骨的寒風吹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既然師弟你讓我說我只好說了,昨夜我們逃脫之後分散了,隱約之我見到耶律雲和卓姐正在草叢幹那苟且之事,不想被我撞上,他們還要殺我滅口,我僥倖逃脫,但也受了傷。而且卓姐昨夜的模樣依然在目,好像連肚兜的帶子都解開了,哎,我不說了。」

    卓文嫣輿又氣,嚶嚀一聲昏倒在地,舒玉平看著心疼,卻又感到痛心,腳只移了一寸便收住了,反而耶律雲搶上去一手扶住了卓文嫣,輕喚道:「姐。」

    玉暇子撇著嘴輕蔑地道:「師弟,看看吧,人家多緊張,到底是新歡,你這個舊愛可被晾在一邊了。」

    舒玉平終於動手了,他那黑色的火在得意洋洋的玉暇子後腦輕輕地掃了一下,玉暇子不明不白就昏倒在地。

    耶律雲怔了怔,接著笑了起來,他知道舒玉平終於相信了自己所說的,於是把卓文嫣交到了舒玉平的懷,沉聲道:「舒少爺……」

    「我不要聽。」舒玉平聲喝斷了耶律雲的話,他知道耶律雲要解釋,他也相信耶律雲的解釋,但他不想再聽這一段故事,即使耶律雲所做的事是必須的。故事原本很簡單,但在玉暇子的渲染下,整件事情的經過就變成了不堪入目而且下流的景象,雖然明知玉暇子的話不可信,但那低俗的字眼總是在他的腦飄蕩著,畢竟對他這麼一個豪門公子來說,這種事並不是那麼輕易地就能忘卻的。他也知道自己需要時間去平復心情,而且他還有更擔心的事情。

    耶律雲默默地退了出去,他並不理解舒玉平的心情,但他從舒玉平的神色之看到了一種難以言語的含意。

    「把他帶走。」

    聽到聲音,耶律雲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舒玉平呆呆地抱著卓文嫣地坐在椅子上。

    耶律雲看了看地上昏死過去的玉暇子,一把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拖上了甲板。

    甲板上,李威和纖雲正擔心地等著他,見他出來急忙問了起來,關於船艙內發生的事情耶律雲什麼也沒說,只是指著玉暇子朝他們微微一笑,道:「想報仇的就是現在了。」

    「我先來。」纖雲狠狠地飛起一腳就往玉暇子的腰眼踢去,踢罷拍了拍手,嬌笑道:「賊道,看你還怎麼囂張。」

    李威沒有動手,只是問道:「老弟,你打算把他怎麼樣。」

    耶律雲淡淡地道:「一會兒你就知道。」接著他找個繩子把玉暇子緊緊地捆住,然後用水將他潑醒。

    玉暇子緩緩地醒來,發現自己被縛住,嚇得叫道:「誰……你?」

    耶律雲微笑道:「玉暇子道長,舒少爺讓我招呼您。」

    「你……你想幹什麼?」

    「放心吧,我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更不會殺你。」

    玉暇子連忙哀求道:「求你饒我一次,以後我玉暇子甘效犬馬之勞。」

    耶律雲依然含笑道:「放心吧,我會放了你的。」

    李威驚叫道:「老弟,不能放。」

    玉暇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陪笑道:「還是兄弟仁義,我玉暇子一定用重金、美人回報不殺之恩。」

    耶律雲抬頭望著島的方向,歎道:「現在不能放你,進了樹林我再放你,那裡還有我的朋友想認識你。」

    玉暇子阿諛道:「好啊,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們是誰呀?」

    耶律雲朝他擠了擠眼睛,輕笑道:「你也見過,就是蛇籐和妖花。」

    「耶律雲,你好狠,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耶律雲沒再理他,問李威和纖雲道:「這個主意不錯吧?」

    李威哈哈笑道:「你子這招也太損了吧!」

    纖雲吃過蛇籐的苦,知道那是什麼滋味,拍師道:「這個辦法好。」

    耶律雲道:「我會先請蛇籐朋友讓玉暇子道長嘗試一下做太監的滋味。」

    玉暇子嚇得面如土色,吼叫道:「耶律雲,你不得好死,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放過你……」

    耶律雲任由他罵,拖著他往樹林走去。

    ※※※

    用細籐編織巨的船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水手們十分努力地工作著,舒玉平和卓文嫣雖然平靜了下來,但每次見面總覺得很尷尬,所以船上顯得特別寧靜。

    纖雲見卓文嫣終日愁眉不展,心裡犯愁,於是找上了耶律雲。

    「姐變成了這樣一定與你有關,你到底做了什麼,害得姐和舒少爺連話都不說。」纖雲朝著耶律雲埋怨了起來。

    耶律雲一臉委屈地道:「事情都說開了,玉暇子也死了,應該沒有什麼事,我也不明白他們這是為什麼。」

    纖雲撅著嘴道:「一定是你,我發稀姐一見到你臉色就變了,如果不是你做了什麼,姐怎麼會這樣?」

    「我怎麼會知道,禰想知道自己去問問不就行了。」

    「哼,我問了,姐不說,所以才來問你,快說。」

    「嘿嘿!倆口說什麼呢?」李威嘻笑著走了上來。

    纖雲嗔道:「別胡說,我正審問他呢,姐和舒少爺鬧得不開心一定是因為他。」

    李威臉色一正,道:「老弟,這話我也想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耶律雲搖了搖頭,起身就走,被纖雲伸手攔住,嬌笑道:「不說不准走。」

    「纖雲、李威,你們出去,我有話要問耶律雲。」卓文嫣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正神色凝重地站在門口。

    纖雲本想逗趣,但她見了卓文嫣的神情,只好乖乖地走了。

    李威行了一禮,然後拍了拍耶律雲的肩膀囑咐道:「別惹姐生氣,不然我饒不了你。」

    耶律雲苦笑道:「我哪敢啊!」

    卓文嫣關好了門,幽幽歎了一聲問道:「那天的事我不記得了,玉暇子的話我不信,你把事情都說了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耶律雲走到桌旁拿起了一個用竹節製成了空杯,卓文嫣先是不解,但看到空杯出現的液體,又聞到杯飄出熟悉的酒香,她終於明白了酒是從何而來的。

    「這是道術嗎?」

    「也許吧,我也不清楚。」耶律雲微笑著把杯子遞到她的面前。

    「原來你也是練道的。」看著杯墨綠色的酒,卓文嫣十分驚訝,此刻她已經沒有再把耶律雲當成了自己的隨從,而是當成一個同等的人來看待。

    「故事其實很簡單,我是怕禰不高興才沒告訴禰,當時我們被綁在一起動彈不得,禰渴昏了,我怕禰有危險,就想出制酒術,可我們都動不了,只好用……嘴。」

    卓文嫣立即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羞得眼睛緊閉,雙手遮面,過了良久才幽幽地歎道:「想不到會是這樣,後來呢?」

    「後來的事都跟我上次告訴禰的一樣。」

    卓文嫣木然地轉身向門口走去,剛一打開,便見舒玉平臉色灰沉地站在門外。

    「舒少爺,你怎麼到我這裡來了。」耶律雲微笑著迎了上去。

    舒玉平歎了口氣歉然道:「我誤信了師兄,差一點把你打死,特地來請罪。」說著一揖到地。

    耶律雲連忙扶起他,笑道:「舒少爺,那事我都忘了,你也別在意,也別怪責姐,反正就當什麼也沒發生,我做我的隨從,你們做你們的少爺姐。」

    「太謝謝你了。」舒玉平緊緊地握著耶律雲的手,感激不已。

    耶律雲傻傻地笑道:「沒什麼好謝的。」

    卓文嫣方地道:「舒哥,你真能當什麼也沒發生嗎?」

    舒玉平點頭道:「當然,這事只要不說出去,就不會對禰的名聲有任何影響。」

    卓文嫣嫣然一笑道:「舒哥,你的肚量真。」

    耶律雲看得一臉茫然,喃喃地道:「這幀事值得這麼緊張嗎!」

    卓文嫣和舒玉平知道耶律雲對世俗禮教一竅不通,聽了他的話相視一笑,舒玉平道:「老弟,從今天起,你不再是隨從,我和文嫣都會把你當朋友看待。」

    耶律雲嘻嘻笑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卓文嫣叮囑道:「雲,這事只有我們三個知道,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

    「放心吧,這幀事我早就忘了。」

    舒玉平握著他的手讚道:「老弟身殘才高,以前是我狗眼看人低,實在過意不去,回去之後我們一定幫老弟高就。」

    「高就?算了吧,我還有事要辦,只要能平安回去就行,見到你們無事我就放心了,我還有事要上島,不知道能不能等我。」

    「當然,老弟儘管去,不過別太遲,我怕那高手又要生事。」

    耶律雲也感到壓力,但他還想找到幻靈籐,這是他來到這個島的最主要目的。然而在島上尋覓了很久也沒有任何收穫,就連蛇籐和妖花也無法找出任何痕跡。耶律雲沒有沒辦法只好再次來到紅山湖去求幻靈籐。

    幻靈籐見到他很高興,想拉著他在湖遊玩,可耶律雲根本沒有心思去玩,懇求道:「真的沒有辦法找到它嗎?」

    「除非我能出去,否則我也沒辦法。」

    「你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幻靈籐,後來見你們都有靈性,因此就斷了那個念頭,我著急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擔心它出了什麼事,或者又在進行什麼壞主意。」

    「我知道,但是既然連籐人、樹人們都沒有辦法察覺到它的靈氣,說明它也許死了,也許被帶離了島,也許被藏在一個沒有植物的地方。」

    「對啊,一定被誰抓住了,難道是他?」耶律雲一想起躲在暗的那個人,心裡就有點虛,他寧願面對一個絕頂高手,也不喜歡這種隨時可能有敵人隱在身邊的感覺:「幻靈籐,如果有人隱在暗,你能找到嗎?」

    「以前可以,現在靈氣損,恐怕不校」

    耶律雲苦笑一聲道:「算了,生死有命,我再去找找,找不到也沒辦法,家都等著我呢!」

    幻靈籐忽然拖住了他,問道:「你真的不想復原你的左手嗎?」

    耶律雲看了看左袖,微笑道:「其實這些日子也習慣了,有沒有都無所謂,況且我已經得了百草玉,只要能煉化仙玉,我的實力就會增,即使沒有左手也沒什麼不了。」

    幻靈籐歎道:「如果你兩年後還能再來一次,也許我可以幫你。」

    「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島現在很好,你就安心地守護著這裡吧。」耶律雲沒有向幻靈籐請求,他捨不得傷害幻靈籐,因為他已經把幻靈籐當成了朋友。

    幻靈籐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心裡有著說不出的高興,只可惜自己不能隨他四處遊玩。

    耶律雲忽然望著東面問道:「紅山的東面是什麼樣子我還沒見過呢!」

    「那裡只是一片普通的樹林,外面就是海,不過東南角有一處奇特地方。」

    「奇特的地方?」

    「對,那裡有一個黑石潭,潭不,但四周佈滿了黑色的石頭,沒有任何植物,那裡的居民沒有人敢去,所以我也不知道潭的情景,不過我覺得那裡一定很神秘。」

    「哦。」耶律雲聽在耳沒有在意,笑了笑道:「好了,我也該走了。」

    幻靈籐將他送到山邊,道:「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在一年後再來一次,就當是看看你努力下的島會變成什麼樣子。」

    「好啊,如果是這樣我一定來。」耶律雲欣然答應了。

    拜別了幻靈籐,耶律雲又拜訪了四個國家,向它們一一告別,最後他又與老虎母子玩了一陣,雖然很想把它們帶走,但眼看它們十分留戀森林,於是放棄了想法,與老虎母子擁抱而別。

    回到船上,細籐織成的帆已經弄好了,這段日子沒有任何古怪的事情發生,所有人的心也定了下來,眼見就要回去,他們的心都充滿了期盼。

    「耶律兄弟,怎麼樣?」舒玉平熱情地招呼他上了船。

    「舒少爺,沒什麼,帆好了吧?是不是該走了。」

    「嗯,今天休息一夜,明天一早起程,管申說風向和水流都很好,不到半個月就能靠岸了。」

    「那太好了,我去看看。」耶律雲說罷便走向了船頭。船頭處的一張青色的籐帆將近完成,只剩裝上桅桿。

    纖雲笑著跳到他身側道:「你終於回來了,我們也可以啟程了。」

    然而,上天就像是捉弄他們一般,這天深夜,島迎來了一場巨的風暴,在狂風和巨浪的呼嘯,船也抵擋不住暴風雨的巨威力,被吹上了岸,在沙和樹林之間擱淺了。船底也被樹撞開了一個口子,幸好上了岸,不然早就在風暴沉沒了。

    所有的人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嚇倒了,匆忙跑到林躲避,弄得十分狼狽。直到次日下午風暴才停了下來。

    耶律雲看著東歪西倒的樹,心裡有些愧疚,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拿了百草玉,才會有風暴吹來。

    「船破成這樣,看來又走不了了。」水手們看著破了一個洞的船都歎了起來。

    「管申、丁彈,你們兩個帶著人盡快把船底補好。」舒玉平指揮著。

    「你們看啊!」丁彈忽然叫了起來。

    眾人順著他指的一看,沙灘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具屍體。舒玉平走上去細看,發現這具屍體居然是孫海明,不由地吃一驚,叫喚道:「是孫總管。」

    耶律雲十分詫異,急忙衝上去,果然發現屍體是孫海明,但是屍體居然和上次見到的不一樣,像是剛死不久,他驚歎道:「這就怪了,孫總管不是死了很久嗎?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纖雲,禰過來看看。」

    纖雲不情願地走了上來,看了一眼就嚇得躲入了耶律雲的懷顫聲道:「真的是他。」

    耶律雲沉聲道:「舒少爺,這事很蹊蹺,上次我見到孫總管的屍體時,他全身浮腫,可這次居然沒有了浮腫,而身上卻多了很多傷口,而且屍體很新,沒有半點腐爛跡象。」

    卓文嫣皺著眉頭又檢查了片刻,道:「我覺得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上次孫總管根本沒死,後來又被人殺了,一是孫總管死了,被人弄成了這個樣子。」

    耶律雲肯定地道:「我能確定他上次的確斷了氣。」

    舒玉平搖了搖頭道:「斷氣不等於死,道家的冥魂法也能使人像死了一樣,那是其一派的修練方法,只是孫總管似乎沒學過這種道術。」

    「這麼說是有人把孫總管弄成這樣,可是……不,不可能。」卓文嫣的眉頭緊蹙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舒玉平苦笑道:「無論如何,孫總管都是死了,這事不察也好,免得人心慌慌,家還是盡快修船吧。」

    水手們歎著走向了船,開始了補救的工作,他們比其他人都怕,畢竟他們只是普通水手,能力有限,所以他們覺得自己最危險,只有盡快離開才能擺脫現在危險的境地。

    耶律雲的臉色有些凝重,這個還未曾解開的疑團總在他的心裡晃動。礙於只有一隻手,他無法幫什麼忙,於是一個人在海灘上來回走著,嘗試著去用現有的線索去解開整個疑團。

    「雲哥,在想什麼呢?」纖雲嬌笑著跑到他的身邊

    耶律雲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沒事亂想而已,我們好像來了很久了。」

    纖雲數著手指頭喃喃地算道:「最少也有兩三個月了吧。」

    「日子過得好快啊!」

    「真是挺刺激的。」

    「刺激,下次再讓蛇籐咬禰幾口,看禰怎麼辦?」

    纖雲嬌笑著挽住耶律雲的手臂撒嬌道:「有你在,我不怕。」

    「禰不怕我怕,侍候禰比姐還累。」

    纖雲撅著嘴扭頭不理他,耶律雲呵呵笑了起來。

    兩人談笑正歡之時,林子的上空突然出現一道彩光,由東北方劃空而來,接著東南方有一道金光迎向彩光。

    「那是什麼?」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天空。

    舒玉平驚叫道:「散離環!」

    卓文嫣聽到這個名字身子猛地一震,隨後也驚叫了起來:「金鉸鎖!」

    耶律雲道:「什麼散離環、金鉸鎖?」

    舒玉平臉色變得十分凝重,解釋道:「散離環和金鉸鎖是兩件厲害的法器,一般的修道人不能輕易使用,兩件法器同時出現在這裡,說明有兩位高人在島上,可我們來了這麼久也沒有察覺。」

    「火也許就是這兩個人放的,只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上來的。」耶律雲道:「我去看看,別讓他們毀了林子。」說罷便急縱入林。

    散離環和金鉸銷在空上下翻飛,鬥得難分難解,耶律雲一路疾行才來到,然而他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眼見毫無所獲,他只好歎息著往回走,剛走了幾步,身後金光一閃砸了他的背部,他兩眼一黑,便倒地昏死了過去。接著一道白影飄在了他的身後,冷冷地看著他,森然道:「子,你命不好,下輩子投胎千萬要投個好人家。」

    「不許動他。」另一道黑影也憑空出現在耶律雲的旁邊。

    白影冷笑道:「你我本是河水不犯井水,各有各的目標,你又何必前來壞了規矩。」

    「你的事我不管,但這子不能殺。」

    「他拿了我要的東西,我不甘心讓這個殘廢浪費了好東西。」

    「是不是浪費恐怕不是你我說的算,這子仙緣深厚,宰了他只怕你連鬼域都去不了,天劫可不是好受的。」

    「別嚇人,我可不管什麼多,這子我宰定了。」

    「要宰他得先問過我,你我的實力如何心理都明白,只怕今天你是殺不了他了。」

    「這子跟你是什麼關係,不然你這麼護著他?」

    「這你不必問,反正他已經將仙玉收入體,就是宰了他,你也拿不到,還是再找其它的吧。」

    「哼,誰能保證你不是也打這塊仙玉的主意。」

    「嘿嘿,世上的仙玉又不只這一塊,其實我早就有了,可是一樣的無所用,跟廢物沒什麼區別,還是找點能用的吧。」

    「原來你早就有了,難怪這麼方,哼,你不能用不代表我不能用,這樣吧,你把仙玉給我,我保證以後都不動這子。」

    黑影沉吟了一陣點頭道:「好吧,反正我留著沒用,要是你有仙緣自然能用,若是沒有也沒什麼不了,我們各顯神通吧。」

    「想不到你這麼爽快,我還真想看看你會怎麼用這子。」

    「這你就不要管了。」

    「我走了,你可別食言。」

    「半年後去我那裡,我自然會交給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白影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瞥了一眼昏迷的耶律雲,陰陰一笑,道:「子,落在他手上你可有苦頭吃了。」說罷便消失在空氣之。

    黑影淡淡地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耶律雲,接著也消失了。

    ※※※

    耶律雲醒來之時,天色已黑,隱隱作痛的背部使他想起自己被襲擊,隨後昏在地。他緩慢地爬了起來,看了天色,又揉了揉後背,苦笑著自言自語道:「看來又被偷襲了,我的實力還真差,再這麼下去遲早完蛋,看來還是應該早點煉化仙玉。」

    回到海灘時,水手們都睡了,只有李威和纖雲不放心地守在林邊等他,見他安全回來都舒了口氣,纖雲擔心地問道:「你去哪兒了?家都擔心你。」

    耶律雲自嘲般笑道:「沒什麼,被人打昏了,幸好沒要我的命。」

    李威驚問道:「什麼人?」

    「不知道。」

    「還是別再進去了,我們的食物還算足夠,再等兩三天船就補好了。」

    「哎,我的實力太差,還是保住命要緊。」

    「姐說你也會道術,為什麼不跟姐和舒少爺切磋一下?」

    耶律雲笑了起來,說道:「我只會些無聊的東西,這玩藝只能拿來逗樂,登不上場面的。」

    纖雲嘻笑道:「李威是想喝酒,所以才說這話。」

    「這個容易,想喝就找我。」

    「咱們兄弟自然應該喝兩盎,現在我喝你的,回去後我請你。」李威呵呵地笑了起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cheninda1234567

LV:5 騎士

追蹤
  • 160

    主題

  • 13719

    回文

  • 19

    粉絲

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