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花烈虎
問了半天,耶律雲這才沉聲道:「母虎見過姐他們,還差一點打了起來。」
纖雲又驚又喜,叫道:「在哪兒?」
「母虎說往林子深處走去,好像還有人受了傷,它聞到血漬才會過去看看。」
纖雲驚問道:「是誰?」
耶律雲搖了搖頭道:「它認不出來,但它說再往前走有更厲害的東西,它雖然不怕,但也不想招惹。」
「那東西是什麼?」
「它說不清楚,好像是會走路的樹。」
「會走路的樹?就像剛才那棵妖花一樣嗎?」
「不是的,它說沒有妖花的毒粉,速度也沒妖花快,但比妖花聰明,而且成群結隊很難應付。」
纖雲一臉憂色,不安地道:「這可怎麼辦,姐他們怎麼會平白無故往森林深處走呢?」
耶律雲道:「不是平白無故,他們來這個島就是為了尋找靈物,因此不算奇怪,但他們把東西扔下,匆匆趕去,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除非前面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們不顧一切地往裡闖。靈物都講的是緣,快了也不見得有用,姐也太心急了吧!」
纖雲不喜歡別人批評卓文嫣,連忙辯道:「姐不是那種人,一定是舒少爺急著趕路,姐這才會跟去。」
耶律雲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其實他也想不明白,尤其是孫海明的死和船的消失,種種跡象都像是表達著某些訊息,但他絲毫猜不透其的奧妙。此時他的感覺就像是在濃霧之,明知有事發生卻看不真切,也做不了什麼。
靜了一陣,他忽然笑嘻嘻地道:「纖雲,想不想試試騎老虎?」
纖雲想都不想便興奮地叫道:「好啊!」
耶律雲問了問母虎,母虎欣然地答應了,於是他把纖雲從背上解下來放在虎背上,然後抱起虎放在纖雲的懷,最後他坐在纖雲的身後環抱著她。
雖然背上坐著兩人一虎,但母虎就像是毫無知覺一般,在林輕巧的飛奔了起來。
越過了溪,他們進入了另一片森林,首先遇到的便是令他們極為頭疼的蛇籐,而且地上還有一副人的骨架,從四周的衣服看來,正是船上的水手。
纖雲嚇得合上眼睛,叫道:「快走!」
耶律雲也有點擔心,正想逃走,但母虎見了蛇籐,不但不怕,反而搖擺地迎了上去,蛇籐連連後退,母虎猛地撲了上去,還撒了一泡尿,蛇籐突然一哄而散,各自逃走。
纖雲睜眼一看,不禁又驚又喜,她對於這種令她身上傷了十幾處的妖物,恨之入骨,卻又沒有辦法,只想著用銀鈴定住蛇籐從而爭取時間逃走,想不到母虎嚇跑了蛇籐,不禁喜過望,讚道:「原來老虎這麼厲害,有它在以後就用不著怕了。」
耶律雲輕輕地拍了拍虎背以示讚賞。
森林比他想像之還要,而且逛了一整天都沒什麼收穫,母虎雖然能找到氣味,但相距似乎很遠,所以走了很遠也沒追上。
傍晚時分,他們正穿過一片矮樹林,纖雲忽然興奮地叫了起來:「快看啊!前面有煙。」
但胯下的母虎卻有相反的反應,它將身子伏地上,嘴裡發出了低沉地叫聲,似乎前面有什麼危險。
耶律雲問了一聲,得到的回答是說前面有妖花。
耶律雲知道剛學會的「軟香酒」能完全克制妖花,所以胸有成竹地笑了。他安撫了母虎的情緒,告訴它不會有事,母虎回頭看了他一眼,開始有了信心,背著兩人迅速向炊煙處撲去。
穿過樹叢,已到了樹林的盡頭,前方是一片草地,另一條溪從草地央穿過,而河邊有四個人,他們的身邊還有一堆火,似乎是正在燒東西,而他們的面前卻有一朵妖花。
耶律雲瞥見其一人正是李威,不禁喜,催促著母虎衝了上去。
妖花已經開發動了攻擊,其一名水手首當其衝,被黃色的花粉噴在臉,立即面目全毀,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李威和其他兩名水手見妖花厲害,連忙跑向溪。
妖花不能入水,只能把根插在岸邊的泥土上,虎視眈眈地盯著逃走的三人。
耶律雲挺著銀槍默默喚出了酒訣「軟香」,在母虎追到妖花後面的一瞬間,美酒「軟香」從槍尖噴灑了出來,異花頓時軟倒。耶律雲順手一槍挑碎了花頭,叫道:「李哥!」
李威等人正沒命似的跑向溪對岸,聽到有人叫他,回頭一看,見耶律雲笑嘻嘻地坐在一隻猛虎的背上,纖雲則坐在他的身前,卻見不到妖花,驚呼道:「雲心,有妖花。」
耶律雲縱虎跳過溪來到李威的面前,笑道:「妖花死了,不必擔心。」
「死了?」李威喜過望,笑著道:「好子,還有這種本事,我真太看了你。」
其他兩名水手見了碩的猛虎站在面前,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顫聲道:「虎,虎……」
耶律雲抓了抓虎背笑道:「別怕,它不傷人。」
纖雲急著問道:「李威,姐呢,你怎麼把姐弄丟了?」
李威歎道:「我們在林遇上了會吃人的籐,死了一個水手,其他的人被嚇得四散,我和他們一組來到了溪旁,本以為這裡沒有樹,應該安全一點,沒想到又遇上了妖花,還死了一個兄弟。」
耶律雲抱著纖雲跳下虎背,道:「你們沒吃東西吧?我帶了乾糧,你們先吃著。」
那兩名水手一夜沒吃東西,早就餓慌了,忙不迭地搶過包袱。
李威見纖雲動一下就皺一次眉,問道:「她怎麼了?」
「她被蛇籐攻擊,差一點就沒命。」耶律雲扶著纖雲坐在地上,然後從溪搬了一塊石讓纖雲靠著。
李威也坐了下來,調笑道:「多嘴的丫頭怎麼變成了鋸嘴的葫蘆了?」
纖雲嗔道:「人家受了傷,你還嘲笑人家。」
李威沒見過纖雲這般靦腆,呆了一下,哈哈笑道:「雲,你弄了什麼藥給她吃,居然真的把一個辣椒變成了溫順的綿羊,可以教教我嗎?」
耶律雲嘿嘿一笑道:「好啊!你去試試全身被刀子剮了十幾個洞,一定連話都說不出來,她到現在都沒怎麼哭,我倒挺佩服她的。」
「那還是算了,這種罪我可不願受。」李威搖首擰頭,呵呵笑了起來,接著憐惜地看了一眼纖雲道:「保住命就好,不像是那位兄弟,這樣就死了。」
耶律雲伏在纖雲的耳邊聲道:「傷口沒事吧,要不要洗一洗?」
纖雲的臉刷的一下又紅了,白了他一眼,又因李威等人在場,羞得不敢說話。
李威見了又忍不住笑道:「這丫頭真是變了,臉這麼紅,雲,你說了什麼?」
耶律雲被纖雲狠狠地瞪了一眼,把他快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憨笑道:「沒什麼。」
李威歎道:「好在你們兩個都沒事,不像林斷山,死於非命。」
耶律雲道:「他真的死了嗎?可我挖開了他的墳,裡面沒有屍體。」
「什麼?」李威突然一下站了起來,雙眼直定定地看著耶律雲。
「你不信可以問纖雲,她也看到了。」
纖雲點頭道:「是啊!我們查看過了,真的沒有屍體。」
「這就怪了。」李威一臉茫然地在草地上來回走動,一種不安的情緒在心裡滋長了起來,而且迅速擴散到全身。
耶律雲問道:「李哥,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會突然進了林子。」
「昨天你們走後不久,王昌武全身是血的跑了回來,還斷了一隻手,斷氣之前說他們被巨的怪物襲擊,他們四散逃開了,要我們去救人。舒少爺本想自己帶人去,姐不放心,於是提議一起去,由於距離不算太遠,所以什麼也沒帶,只帶了兵器。可我們進了林子沒找到林斷山,卻發現了血漬,於是沿著血漬急奔,結果就發現了林斷山的墳。」李威的臉上帶有深深地不憤,似乎是為了舒玉平草率的決定。
「血漬?我們怎麼沒見到?」耶律雲想到他們一路走來並沒發現任何血漬,不由感到很奇怪。
李威沉浸於悲傷之,沒有聽到耶律雲的話,繼續說道:「那時家都很傷心,但都覺得奇怪,許文風和王昌武都死了,誰為林斷山立墳呢?有的人說是林還有其他的人,結果舒少爺認出木牌上的字跡是孫總管的筆跡,認為是孫總管上了岸,而且在木牌的背後還畫著一幅簡單的地圖,似是要我們去地圖上所指的位置。舒少爺以為孫總管發現了靈物,所以催促著要去地圖上的地方。」
纖雲忍不住驚呼道:「孫總管?他不是死了嗎?而且還是淹死的,怎麼會為林斷山立墳呢?」
李威和兩名水手吃了一驚,齊聲問道:「死了?」
耶律雲點頭道:「死了,早上我在海灘發現了他的屍體,全身浮腫,但沒有傷,應該是淹死後被衝上海灘。」
李威看了身邊的人一眼,突然感到一絲懼意由心底冒出,目光有些呆滯,顫抖著聲音自言自語道:「孫總管死了,林斷山沒死,如果孫總管死了,誰為林斷山立碑?林斷山又去了什麼地方呢?」
「鬼?」水手管申和丁彈覺得涼氣沿脊樑骨向上爬,雙手不由自主地環抱著自己,眼睛也下意識地掃視著四周。
耶律雲道:「李哥,你還沒說完呢,為什麼只剩你們四人?」
「家原本一起行動,然而當我們渡過了前面那條溪就遇上了一種妖籐,連舒少爺和姐都對付不了,還死了一個兄弟,他們都被嚇了,水手們首先逃走,當時在林裡分不出方向,又受到妖籐地追趕,所以我們一直狂奔,誰也沒留意方向,因此才來到這裡。當時天都黑了,我們四個只好在溪邊等了一夜,正在商量是進還是退。好在你們來了,不然就麻煩了。」
耶律雲從李威的話語察覺到他心的懼意,不由地暗暗歎息,他是唯一鎮定的人,從李威的話他感覺到整件事都透著古怪,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再加上島上的妖物眾多,使事情更加複雜。
纖雲道:「李哥,船也不見了,我們回不去了。」
「什麼?」這一次的打擊使李威更吃驚,沒有了船,他們也許就要在這神秘而鬼異的島上過一輩子,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耶律雲總是向好的方面看,見眾人的情緒都很冷落,忽然站了起來,微笑道:「林子裡除了妖物還有不少野獸,我去打幾隻獵物回來,再生了個火,這樣就不愁今夜沒法過了。」
李威沉聲道:「我和你去吧,這林子裡太危險了。」
「不用了,我和老虎一起去打獵,沒什麼問題。反正這裡還有不知道的危險,纖雲她不能動,你還要保護她,不然姐回來找不到這個辣椒就麻煩了。」
纖雲嗔道:「你又欺侮我了。」
耶律雲朝李威擠了擠眼睛,走到母虎的身邊吼了幾聲,然後提著銀槍抱起虎便跳上了虎背揚長而去。
李威異樣地看著耶律雲遠去的背影,半晌才問道:「纖雲,他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是啊,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纖雲越說聲音越,最後幾乎無法聽見。
李威點了點頭,道:「這就好。」
纖雲好奇地看著李威問道:「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李威笑了笑左顧而右言他道:「我說他真是個怪人,連老虎都乖乖地聽他的話。」
纖雲盯著耶律雲消失的方面讚歎道:「他的膽子又,本事也好,只可惜斷了一隻手。」
李威嘻嘻笑道:「丫頭,動心了吧?要不要我幫你問問。」
纖雲臉色一黯道:「我試探過了,他好像沒這個意思。」
「你真的問了?」李威怔了怔,移近纖雲的身邊聲道:「他現在不知道我們的地位,要是知道了就不一樣了。」
纖雲低著頭幽怨地道:「我告訴他姐是國師的女兒,他連反應都沒有,後來我就不敢再說了。」
「既然這樣就算了。」
纖雲細聲道:「可是我的傷是他治的。」
李威一時聽不懂她的意思,低頭朝纖雲身上看了看,見纖雲的身上手上全是綁傷口的布帶,立即醒悟,會心一笑道:「他那是救人,你也別太在意。」
「嗯!」纖雲無意識地晃動著手指上的銀鈴,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