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激戰雙惡
偌的廳飛出三道光芒,一金一銀一黑,猶如三條張牙舞爪的巨龍緊緊地交纏在一起,不斷地撕咬對方。
烈子雨的金色最為顯眼,加上槍身上的六顆寶珠,隨著槍身上下舞動,帶出一條條光彩奪目的霞光,而包裡在槍上的藍色水龍更是栩栩如生。
言冬名也不示弱,他雖然不像烈子雨一般搶眼,卻更加咄咄逼人,黑色骨爪在他的手上就像是一條靈蛇,時而上下飛舞,時而化成一道黑色的幕牆,時而又似飛鷹撲兔,所到之處更是帶起一陣腥風,令人聞之作嘔。
相心之下,耶律雲顯得最為沈穩,他只用右臂單手舞起桃花槍花,銀色的槍尖如同點點星光撒落風,又似片片桃花隨風零落,槍身上有一層層薄薄的綠光,如同輕柔的羽衣披在槍上,看似星光的點綴,然而這薄薄的一層綠光卻是仙玉的力量凝結而成的,這對於言冬名的陰邪黑色骨爪極有功效,使他可以從容地逼開陣陣腥風。
「好一場惡鬥啊!」
「國師的女婿果然不同凡響。」
「是啊!難怪銳國皇帝要用王位來懸賞他,憑他這身本事,只怕要有國師那種道力才校」
「要是有那種道力,做皇帝都行,誰還在乎一個王爵。」
……
退至廳外的圍觀者議論紛紛,但他們的眼睛絲毫沒有離開過廳內,因為打鬥實在太激烈了,沒有人願意漏眼。
耶律雲雖然受到夾擊,但這種情況與魔畫不斷改變攻擊方向的狂風相比遜色許多,而且有形可抓,更容易應付,他習慣了單手使槍,所所以空著的左手一直未動,等待時機反戈一擊。
「雲哥,要我幫忙嗎?」姬娉婷擔心他的安危,輕聲地問道。
「不必了,他們兩個雖然實不弱,但我絕對不會輸給他們。」
「嗯!」姬娉婷聽出心上人信心十足,也就放心了。
烈子雨見他槍勢突然緩了一緩,知道他分了神,怎肯放過這種良機,右手突然上移,拍槍身的藍色寶珠,只見盤繞著的水龍活了似的跳上半空,盤旋了幾圈之後立即下撲。
耶律雲知道這條水龍必然有過人之處,於是揚起左手,依然用仙玉之力防禦。
水龍果然不是尋常之物,口一張,狂風驟起,一股強的吸力將耶律雲的身子帶動了幾步,意欲把他吞在腹。
耶律雲頗為驚訝,沒想到這不的水龍竟然有如此力量,然而水龍的吸力雖,卻始終無法將他的身子吸離地面,兩腿像是釘在地上似的。
烈子雨見他竟然從容地應付水龍這一手天河倒捲,不禁又怒又氣,一張臉拉得很長,眼吐火,嘴藏罵聲,手的金槍更是如狂風驟雨,狠狠地擊向耶律雲。
然而無論他的金槍如何上下翻飛,總是被如靈蛇一般神出鬼沒的玄武靈槍一一擊破,甚至槍剛刺出一半就被逼了回去。
久攻不下的烈子雨心更是心浮氣躁,怒不可抑。
周圍有不少能人,見烈子雨雖然氣勢洶洶卻毫無章法,而且眼露凶光,滿額汗,一看就知道他急了。
相反,耶律雲無論是意態還是槍法都是蕭灑從容,使人看上去便覺得他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兩人之間高下立辨。
「不愧是國師的女婿,的確不同凡響。」
「他可是我們高陽人!」
「說得太對了,高陽人在自己的土地怎麼會輸呢!」
一時間,耶律雲成了高陽的象徵,在場的高陽人各個引以為傲,還有人聲吶喊,為耶律雲助威。
耶律雲雖然應付自如,但面對水龍和烈子雨的上下雙重攻擊,還是消耗不少精力,所以對言冬名的攻擊便緩了下來。
言冬名自然也不肯放過這種機會,身子再次消失,想利用耶律雲紡之時偷襲,然而他並不知道耶律雲的左手裡有一仙一鬼兩魂。
宇文慧雖然助耶律雲施展仙玉之力,但她依然對邪氣、陰氣十分敏感,所以當言冬名消失之後,她便立時感覺到一陣邪氣如旋風一般繞到耶律雲的身後。
「雲哥,身後!」
這本已是電光火石之間,想避也不是簡單的事情,然而耶律雲卻絲毫沒有改變,依然全力回擊空的水龍
「著!」言冬名喜過望,喝一聲,奮力揮動骨爪,直直地掏向耶律雲的心窩。
然而歡喜只是一瞬間,當骨爪被耶律雲如同流水的身體彈起之後,他頓時呆住了,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的全力一擊竟會是如此的結果。
熟不知耶律雲早就用量的仙酒護住身子,憑他一個普通人的攻擊力,傷不了分毫,言冬名的力量暫時還沒有達到化解仙酒之力的層次,所以無功而返。
「開!」耶律雲回頭朝兩眼發直的言冬名微微一笑,趁身後的攻擊消失,身體暴起,纏著陣陣花香的玄武靈槍,如同銀龍一般狠狠地擊了水龍。
「啪!」隨著一聲巨響,原本張牙舞爪的水龍化成一團藍霧,消散在空氣之。
在場之人見他受了一之後安然無事,而且還順勢破了烈子雨的奇術,都哄然叫好,心裡更是傾向他。
烈子雨面子掛不住,低頭看了看變得黯然無光的藍色寶珠,一張俊臉變得更加猙獰,指著耶律雲聲吼道:「該死的傢伙,傷我寶珠!不殺你誓不為人。」
「你早就不是人了!」耶律雲恨他調戲宇文慧逼使她投湖自盡,朝他冷冷一笑,隨手拿放出天鉤索仙網。
「教主心!」黑臉道人知道此網的厲害,忍不住叫一聲。
「廢話!」烈子雨低罵一聲,手裡舞動金槍,並高速旋轉著,在面前舞出了一團金氣,同時盤出一陣風沙,凝聚在金氣的表面。
天鉤索仙網衝到他面前立即被金氣一沖,竟然被反彈回去。
耶律雲驚訝地收回天鉤索仙網,心裡納悶,不明白這個法器的效用為何弱了許多,然而他卻不知道這法器本是邪物,由於他身上既有仙酒,又有仙玉,就連他的身子也幾乎成了半仙,所以便漸漸地壓制了天鉤索仙網的效用。
烈子雨見輕易就能擋住他的攻擊,傲氣再次回到臉上,高興地哈哈一笑,指著他叫囂道:「我這金槍天下無雙,你今天死在我這槍下也算值了。」
耶律雲把網塞回懷,冷笑道:「玄華真人真是瞎了眼,助紂為虐,如此一把好槍送到你手裡真是暴殄天物。」
「你敢罵我師父!」烈子雨見他竟然罵起玄華真人,心不怒反喜,知道他這句招惹了整個昊天山,日後定有麻煩。
耶律雲瞪了他一眼,道:「聖人也有錯的時候,罵他又怎麼了!等我宰了你就去見他。」說著挺槍又刺。
烈子雨雖然嘴上逞能,但槍法著實不如耶律雲,自從傷了水龍之後,他也不敢輕易動用其他的寶珠,只用槍身本身的力量相迎,在耶律雲如雨點的攻擊下,連連後退。
言冬名最是陰狠,他並不知道耶律雲的單手槍比雙手槍更厲害,只當是他游刃有餘,所以單手使槍,高傲的他雖然為之氣憤,但心裡卻盤算是戰是走。
他抬頭瞥了耶律雲一眼,見他滿面微笑,一副談笑用兵的模樣,銀槍如同蛟龍似的漫天飛舞,如同身體一般,心一緊,忖道:「他的實力怎麼增強了這麼多,上次一戰雖然勝我,但相差不多,我得了奇緣,實力暴增,怎麼他也突飛猛進?尤其是那股仙氣,能除百邪,實在可惡。」
就在他心裡打起退堂鼓時,另一個人正稍稍地往外移,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黑臉道人,他知道自己作孽太深,烈子雨如果輸了,耶律雲第一個便要殺他,所以見勢不對立時逃走。
「雲哥,妖道想跑!」宇文慧最恨他,所以讓姬娉婷一直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他要走,立時叫了出來。
「想跑,沒那麼容易,長緣天弓。」耶律雲雖然不想這麼快就展示於人,但也不想放走黑臉道人,因而喚出仙酒「長緣」,一把玉質弓隨之出現在他的手上。
眾人又是一驚,見這把玉弓閃著盈盈玉色,光彩奪目,美不勝收,都不由自主地讚歎了起來。
然而更多的人把目光放在持弓的玉手上,都以為玉弓來自這只奇特的玉手,不禁為玉手的神奇而讚歎,有的人更是起了邪心,想著如何才能得到這隻玉手。
烈子雨見玉弓不似普通法器,心一緊,忖道:「這傢伙似乎還有很多寶貝沒拿出來,還是下次把人都帶來一起再收拾他,順便搶他的玉手,若有這一隻手,勝過天下的眾多法器。」想著他也收槍欲走。
在所有的人,耶律雲最想殺的就是黑臉道人,絕不肯放他離去,所以他沒有理會兩人,朝黑臉道人竄走的身形冷冷一笑,右手突然拉動弓弦,朝著已經幻出黑鷹準備飛天的黑臉道人怒射一箭。
「哇!」看著光彩耀眼的七彩光箭,人們再一次被他的法器震憾,從仙玉,到玉弓,似乎說明耶律雲的力量等同於仙玉的力量,而這七彩光箭自然也就是仙玉的神奇的力量之一。
「浣夢紗!」黑臉道人雖然實力有限,但見過的寶物比周圍的人都多,並沒有被玉弓和玉手所震驚,心的擔心使他早就準備好了浣夢紗,聽到背後弓弦響,下意識便召來夢紗護住全身。
他坐上黑鷹,向院子的左側逃走,然而奪目的七彩光箭就像顆彩色的流星,狠狠地擊在他的背心上。
「啊……」
七彩光箭雖然沒射穿浣夢紗,但黑臉道人仍被七彩光箭的強衝擊力將他連帶身後的七八個人一起推出了院落,重重地撞在院子的南牆上,此時叫罵聲、呻吟聲,不絕於耳。
「好厲害呀!」盛清栩一直為耶律雲捏汗,此時見他然如此寶弓,不禁又驚又喜,臉上也寬顏了許多。
「可惜!」耶律雲見七彩光箭竟然不能穿透浣夢紗,不由驚歎這件寶衣的神奇。
烈子雨與其他人一樣感到無比的震驚,心頭不由地升起強烈的懼意,耶律雲剛才只是輕輕一拉,如果拉成滿月,七彩光箭的威力只怕還要增加,原本以為手新得的六合金鵲槍可以展威風,沒想到耶律雲也得到了一件寶貝,使他既是妒忌,又是惱怒。
然而黑臉道人身上的浣夢紗同樣吸引了耶律雲的注意,看著如此厲害的七彩光箭竟然射不透一層紗,可見此物必定是難得的寶物。
望著趴在地上一時起不來的黑臉道人,耶律雲貪念叢生,立即時衝了出去。
言冬名見他突衝出廳,微微一愣,隨後立即醒悟他的企圖,對他而言,擁有一件護身的法器同樣重要,身隨心動,一晃之際也衝出了院落。
殿內的其他人卻還在為玉手的威力而驚歎,所有人眼睛直直地盯著玉弓,又羨又妒,心裡盤算若得到玉手,即使不是天下無敵,也是少有敵手。
然而言冬名卻知道憑自己的實力此刻根本無法搶到玉手,心念一轉,朝手下揮了揮手後,迅速離開院子。
耶律雲見烈子雨和言冬名衝了出去,並不知道他們是要去奪黑臉道人的浣夢紗,以為他們要逃,心焦急,急急忙忙又拉開長緣天弓,朝烈子雨狠狠地射出第二隻箭,這一箭比剛才更狠更猛,肉眼只能看到一段光從眼前滑過。
烈子雨正打算去扒重傷倒地的黑臉道人的衣服,忽視了防備,直到弓弦響了他才有所驚覺,連忙舞起了金槍。
「噹!」
這桿六合金鵲槍畢竟是玄華真人采天下之金親自煉製的法器,靈性極高,天生的驚覺使它主動迎向了光箭,並利用堅硬的槍身承受了狠狠一擊。
然而箭的衝擊力極,烈子雨感覺到一股強的衝力擊在槍身上,又從槍身傳到自己的身上,接著連人帶槍被掀上了半空,隨後高高地從院牆飛了出去。
院又是一片嘩聲,人們這才知道耶律雲的真正實力,單是這張寶弓就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院之人雖然都是修道者,除少數人之外,自忖比起烈子雨要差一節,見這番景象,誰也不敢再留,都匆匆忙忙地湧了出去。
地上的黑臉道人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唯一可以依靠的除了浣夢紗之外便是烈子雨。
如今的烈子雨,怎敢再留,他硬撐著喚出黑鷹,驚慌而逃。
耶律雲提弓正想再射之時,卻見一道金光從院牆之後躍起,向天邊劃去。
原來烈子雨受了箭擊,心鬥志全無,所以身子剛落地便抱著金槍倉惶逃走。
耶律雲當不肯讓仇人就此跑了,隨手又是兩箭,分別向兩人射去。
七彩光箭破空如流星一般飛去,在城市的上空現出兩道長長的長虹,街上的人們無不駐足觀看,都引以為奇跡。
追向烈子雨的光箭被金槍自動地用槍尾相迎,在空又響起一道巨響,把烈子雨掀得更遠。
而黑臉道人卻沒有這麼幸運,他坐下的黑鷹被一箭穿心,硬生生地從高空栽了下來,一頭扎進了護城河。
耶律雲正想出風獸追趕,身邊的宇文慧突然叫道:「言冬名隱形跑了,右前方。」
面對三人不同的逃逸方向,耶律雲只猶豫了一陣,便飛快衝出廳門,然後招來風獸,風馳電掣般追了上去。
「慧妹妹引路,風,追!」
院內尚未離開的修道者見他的跨下突然又多了一隻似真似假的坐騎,又是吃一驚,紛紛駐足觀看,發現這只奇獸外形神駿,形狀卻在不時的改變著,而且速度很快,轉眼間已經消失在雲端。
「風,快!」耶律雲急聲催促著風獸。
風獸在他的催促下四腿生風,高速向空飛去。
宇文慧拉著姬娉婷從玉鑽了出來,靠在耶律雲的身上,為他指點前路。
耶律雲坐在風獸之上,見言冬名化成一道黑線,快若流光,轉眼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如果不是宇文慧特別的形態和能力,如果不是風獸超群的速度,普通飛行術即使有同樣的速度也無法跟蹤他,不禁歎道:「他的實力進步太了,這種高速隱行能力的確很出眾,與兩年前的有天淵之別,只是不太像道術,看來他的確有奇遇。」
姬娉婷拉著宇文慧的手,讚道:「慧妹妹的本事可真,連這種無影的高速移動都能洞若觀火。」
「東北方。」宇文慧一邊感應著言冬名的動向,一邊抽空應道:「我只覺得他的身上有一股很強的邪氣,不是妖氣,也不是陰氣但與其他人都不一樣,所以很輕易就察覺他的行蹤,也能準確的找出他的位置。」
耶律雲朝下方望了幾眼,卻看不到半點人影,不由有些感歎,即使擁有高明的道術或者法器,也不能為所欲為,一些特殊的能力是無法替代的,正如宇文慧的洞察力或天縱子的竹聲三顫,都不是普通修道者所能學會的,都需要一種特殊的際遇或是領悟力。
姬娉婷見無所事是,鑽到耶律雲的面前,好奇地問道:「雲哥,明明黑臉道人和烈子雨才是真正的仇人,一個害了伯母,一個害了妹妹,你為什麼不去追那兩個混蛋,而來追這個人?」
耶律雲滿懷歉意看了看宇文慧,然後面色一正,沈聲道:「不錯,我對那兩個人恨之入骨,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們報仇,但報仇始終還有機會。而紅綾嫂子是天長兄弟的心上人,也是我的親人,如今我得知她有難,如果不救我沒臉去見天長,無論如何我都要把握每一次機會,這關係著嫂子的生死和天長的幸福,如果遲了,會讓他們抱憾終生。」
宇文慧沒有絲毫的介懷,溫柔的看了看他,含笑道:「雲哥,你做得很對,為朋友兩肋插刀,這才是英雄的作為,相信娘在天之靈也會贊同的。」
「謝謝妹妹的體諒。」耶律雲朝她笑了笑,感謝她的體貼。
在下方竄逃的言冬名躥上了一個山頭後終於停了下來,並且站在山上舉目四望,留意著背後是否有人追來。
然而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行蹤早已被宇文慧牢牢地鎖定了,無所遁校
耶律雲正騎著風獸躲在高高的雲裡監視著他。
「雲哥,為什麼放慢了速度,上去抓住他豈不就知道紅綾姐被抓到什麼地方了嗎?」
「不行,上次在山林你也見過他的脾氣,他軟硬都不吃,就算把他宰了,他也不會吐露出半個字,所以我在等他帶我們去找紅綾嫂子。」
姬娉婷恍然悟,忯著頭繼續觀察下方的動靜。
言冬名看了一陣見沒有人追來,這才放鬆,坐在山石上休息,嘴裡不停地咒罵著。
「好一個耶律雲,實力居然提升這麼快,原以為我的實力已經可以勝過他了,現在看來未必能行,幸虧抓了黃陵七石女,嘿嘿,也算是手有了一塊護身符。」休息了半晌,他又站了起來,轉身折返原路。
「追!」耶律雲輕喝一聲,風獸再次以風速跟蹤著言冬名。
「噫!他的速度慢了許多。」宇文慧見地面的言冬名並沒有以之前的速度奔行,不禁有驚訝。
「他見後面無人,便以為我們去追其他兩人,才會如此放心。」耶律雲冷冷地一笑,沈著臉道:「言冬名死而復生,一定有能人相助,不過他的品性陰狠,上次虐殺了許多道士,剛才見他滿臉戾氣,可見他依然沒變,如今天抓了紅綾嫂子,一定是有所圖謀,看來與烈子雨和龍潛閣一樣,都想興風作浪。」
宇文慧幽幽歎道:「爭來爭去,有什麼意思。」
「野心和慾望總是最強的力量。」
「嘎,嘎……」空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鴉鳴。
「雲哥你看!」姬娉婷驚愕地指著左前方叫了起來。
耶律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赫然發現在遠處的雲端有一隻雙頭鴉正迎面飛來,身子如水牛般碩無比,全身都是黑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團黑雲,背上還坐著一人,全身都是灰色,但由於距離太遠,看不真切長相。
「我們要去看看嗎?」姬娉婷問道。
「救人要緊,那人也許是路過的修道人。」耶律雲不願橫生枝節,催促著風獸向前,然而言冬名走得太慢,所以他們的速度也受到了限制。
雙頭鴉背上的人似乎看到了他們,突然加快速度向他們趕來。
宇文慧回頭望了一眼,驚呼道:「雲哥,這雙頭怪鴉似乎向我們來的,是不是敵人?」
耶律雲心一動,轉頭盯著越來越近的雙頭鴉,漸漸地看清了雙頭鴉背上的灰袍人。
灰袍人全身罩在灰布之,只露出一對陰冷的雙眼,給人一種濃烈的邪惡感,而他胯下的雙頭鴉也與普通的烏鴉不同,不但兩對眼睛凶光四射,嘴裡還不斷地發出難聽的叫聲,像是在示威。
宇文慧感受最深,這職氣比下面遁行的言冬名還強,連忙提醒道:「雲哥,他的身上有著言冬名的邪氣,而且更強,似乎是同一種人。」
耶律雲一聽立時把驚覺性提升到頂點,言冬名的起死回生使他對言冬名背後的勢力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這種壓力雖然沒有卓照矢的強烈,卻更加直接,似乎感受到這種壓力有一部份正是朝著自己而來。
「娉婷,慧妹,回到玉裡去吧。」
兩女從語氣聽出了一絲緊張,對視了一眼,溫順地回到仙玉之內。
耶律雲拍了拍風獸的背部,轉向雙頭鴉迎了上去,雖然很想把目標鎖定在言冬名身上,但雙頭鴉和背上的男子所帶來的功力使他不能不正面面對。
「停!」灰袍男子喝住了雙頭鴉,冷眼打量著他。
「你和他是同夥?」耶律雲冷冷地指著下方急行的言冬名。
灰袍男子咯咯笑了起來,尖銳的聲音異常刺耳難聽。
耶律雲皺了皺眉頭,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不是知道了嗎?」聲音同樣尖銳難聽。
「莫非是你助他重生?」耶律雲上下打量著他。
「重生?」灰袍男子又發出難聽的笑聲,陰陰地道:「只要魂在,身軀並不重要,你沒有看出他的不一樣嗎?」
「哦?」耶律雲回言冬名的舉動,但相處的機會並不多,所以想不出有何不妥之處,搖頭道:「不知道。」
「咯咯咯,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其實這一點也不重要,因為你快要死了。」灰袍男子打量了風獸一眼,道:「這只神獸倒是不錯,可惜了主人。」
「是嗎?」耶律雲輕輕一笑,拍了拍風獸的背,道:「我早就死過了,所以沒有人能殺死我。」
這一次灰袍男子被他的話說愣住了,凝視著他片刻,點頭道:「我算到言冬名這子有麻煩,卻沒想到麻煩還真不,看來我來對了,嘿嘿,免得你日後再給他添麻煩。」
耶律雲打量著他,道:「難道你是上次收魂的黑衣人?」
灰袍男子又是一愣,陰陰笑道:「哦,原來上次讓你看到了,難怪你知道他重生。」
「這種人應該扔下地獄受刑,留在世上只會為禍。」
「能保住自己的命再想別人吧!」灰袍男子從黑袍下伸出一隻沒有血肉的枯骨。五隻沒有血肉的指骨白森森的,煞是嚇人。
「雲哥心,好重的邪氣!」宇文慧感到一團強的邪氣在附近凝聚,因而聲提醒耶律雲。
灰袍人忽然單掌向天,咿咿呀呀地叫了幾聲。
耶律雲見他的舉動古怪,所以也沒多想,只是防著他進攻,可過了片刻就覺得身上不對勁了,隨著一聲聲尖叫似的吼聲傳入耳,全身就像是被針扎似的,很不自在,而且心裡越來越感到壓抑,很不舒服。
「不好!難道這邪術也像竹聲三顫一樣?」他的心裡蒙上了一陣陰影。
灰袍男子忽然縮指成拳,只見掌心的一團黑氣突然炸響了,接著朝耶律雲陰陰一笑,道:「我已經鎖住了你的心,嘿嘿,看你能怎樣!」
耶律雲果然發現自己心就像被揪住似的,陣陣刺痛像是萬千錐子紮著他的五臟六腑,壓抑的感覺陡然增加,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感到舒服,斗的汗?]沾滿了他的前額,背上也已汗濕。
「雲哥!」宇文慧和姬娉婷感受到他的痛楚,擔憂地呼喚著。
「好厲害的邪術!」耶律雲雖然不知道自己了什麼邪術,但他很清楚,如果情況這樣發展下去肯定極為不妙。
風獸感覺到耶律雲此時的情景,連忙發出一陣如同驚雷般隆隆的吼聲,接著張開口,吐出無數寸許的風刀,鋪天蓋地向灰袍人衝去。
灰袍男人早就留意到耶律雲胯下的這頭風獸,雖然他不知是什麼東西,但能感受到其強的力量,此刻見風驟起,雙手急忙了一團灰氣,一層灰的薄冰便出現在他的面前。
風刀並非只是普通的風力而成,水,火,雷,電各式各樣的風刀夾雜在一起,而且受了風獸的操縱,本身也有靈性所以一團風刀並沒有衝擊灰色薄冰牆,而是貼薄冰表面向上急行,然後繞過邊緣,向灰袍人俯衝下去。
灰袍男子正想攻耶律雲,沒想到風刀竟如此有靈,不禁吃一驚,連忙再揮出一團灰氣,抵擋風刀的攻擊,而胯下的雙頭鴉也在他的指揮下連連後退。
宇文慧和姬娉婷飄了出來,環在耶律雲的身邊,看著耶律雲眉頭緊皺,汗出如漿,臉色煞白,不禁心痛不已。
「雲哥!」姬娉婷氣得轉身就要向灰袍男子衝去。
「回來!不許去。」耶律雲雖然感到全身痛楚,但神智依然保持得很清醒,怎肯讓姬娉婷前去冒險。
「可是……」姬娉婷看著他這個樣子想哭
「沒事!」耶律雲勉強地笑了笑。
宇文慧柔聲道:「我們走吧,有風獸在,他追不上的。」
「我有辦法。」耶律雲搖了搖頭,為了驅散不知名的痛楚,他喚出了一道酒訣。
仙酒的效用果然有些作用,一入腹部,全身就像被洗刷了一次,痛楚感和壓抑感都減弱。
二女見他臉色漸好這才放心,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還算好。」耶律雲摸了摸胸前,覺得還是有些隱隱作痛,知道邪術的效果還沒有盡除,但此時強敵當前,並沒有多想。
他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汗珠,抬頭望向正與風刀纏鬥在一起的灰袍人,見他在風刀的壓制雖然立於不敗,卻很狼狽,似乎不知道如何反攻,若有所悟,點頭道:「看來他的邪術專門克制血肉之軀,對於風刀這種反而是弱點。」
「他到底施了什麼邪術?連你都能傷!」姬娉婷不解地問道。
「不知道。」耶律雲按在胸口上,心有餘悸地道:「我只覺得心就像被一隻手緊緊捏著,隨時就會被捏碎。」
二女聽了都嚇了一跳。
「風,收了吧。」耶律雲親切地拍了拍風獸的背。
風獸輕吼一聲,立即召回所有的風刀。
灰袍人這才有喘息之機,正如耶律雲的猜測一樣,他的邪術專門克制有血有肉的人和靈魂,對於風刀這種既有形又無形的靈物,效用減,所以才會被風刀圍住。
他抬頭一看,赫然發現耶律雲安然無事地坐在風獸之上,面色紅潤,神態輕鬆,絲毫不像受了重擊,不禁吃一驚,驚問道:「你用了何術破了我的幻音鎖!」
耶律雲嘿嘿一笑道:「想殺我,可沒那麼容易。」說罷,他又喚出長緣天弓。
灰袍人見玉弓神奇,不敢意,又伸出一隻沒有血肉的骨手,雙手合抱胸前,上下掌心相對,漸漸地便有一團灰色的光芒出現。
「雲哥心,邪氣極重!」宇文慧聲提醒道。
「原來你收了兩個美人的魂魄,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灰袍男人這才留意到他身邊的兩個魂魄,嘿嘿一笑,揚手便擊出一個灰色的光團,光團內部還有強不時地閃爍,像是隱藏了無數微型的閃電。
「看箭!」耶律雲喝一聲,朝灰袍人怒射一箭。
「我也來。」宇文慧惱恨灰袍男人傷了心上人,竟然將仙玉之力附在破空而出的七彩光箭之上,使如同彩虹一般的彩箭外多了一陣花香和一陣碧玉。
「慧妹妹,這……」耶律雲見仙玉之力竟能附在箭身之上,不又驚又喜,如此寶弓如果得到仙玉之力相助,無疑是如虎添翼,威勢更猛。
果然,七彩光箭附上仙玉的力量之後速度更快,一下子就接上那團灰的光團。
然而耶律雲卻暗暗吃一驚,因為七彩光箭的威力比原來竟了一半,若不是有仙玉之力相助,也不會有如今的威勢,左手按在胸口之上,嘀咕道:「難道幻音鎖竟能鎖住道力?若是如此,這職術太厲害了。」
「轟隆!」空突然炸起一陣驚雷。
耶律雲抬頭望,只見無數閃電從光團跳了出來,在他面前百丈之外狠狠地劈著。
雷聲滾滾,電光閃閃,氣勢頗為嚇人,然而沒有攻擊的目標就等於無的放矢,對耶律雲產生不了任何的攻擊性。
雖然一舉擊破敵方的攻擊,七彩光箭竟沒有餘力透光團繼續進攻,無疑是力量被削弱的另一證明,耶律雲心不免有些擔憂,不知道幻音鎖的力量何時才能解除,一半的力量一直被封鎖著,日後只怕會更辛苦,尤其是面對卓照矢,更加沒有把握。
灰袍男子的心更加吃驚,因為幻音鎖是封鎖力量的奇術,也就是他最強的一招,只要封鎖住敵人的力量,便可輕易擊敗敵人,然而當他看到七彩光箭仍有如此強的威力時,他的內心被震動了,以為自己的幻音鎖失敗了,此忐忑不安的情緒立時佔滿了他的惱子。
耶律雲不想示弱,怕對方發現自己的力量被削弱,於是抬弓怒射,一連支七彩光箭如連珠般衝向灰袍人。
灰袍人見耶律雲再次拉動弓弦奮力防禦,但接了三箭便覺得力不從心了,連忙躲開,不敢再硬接,忖道:「我一向都是幻音鎖壓制對方的力量後再攻擊,沒想到這子如此頑強,看來今天想殺他似乎不太可能,而且這種遠程攻擊對我極為不利,再射幾箭,我也恐怕受不了,還是另想辦法吧。」
他心念一轉,朝著耶律雲冷冷一笑,嚷道:「你的心已被我的幻音鎖鎖住了,想活命就得乖乖順從我。」
「什麼幻音鎖,早被我化掉了。」耶律雲並沒有理他的恐嚇,泰然自若地朝他微微一笑後,又朝他怒射一箭。
灰袍男子見他竟如此鎮定,不敢拿性命作賭注,連忙操作胯下雙頭鴉俯衝而下,避開七彩光箭的攻擊。
「快,他要逃!」姬娉婷興奮地叫著。
「逃不了!風,追!」
風獸化成一陣烈風緊緊地追向雙頭鴉。
灰袍男子見風獸的速度極快,心更是驚慌萬分,身子晃了幾下,連同雙頭鴉一起化作一團灰色鑽入土裡,七彩光箭雖然擊地面,卻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真可惜。」耶律雲坐著風獸回到地面,望著地上的坑,失望地搖了搖頭。
「壞了,言冬名丟了。」宇文慧突然叫了一聲。
耶律雲臉色驟變,舉目四望,果然見不了言冬名的身影憤恨地道:「都是這個該死人的妖邪,若是紅綾嫂子有任何損傷,我饒不了你--風,飛上去看看。」
然而他們在空盤旋了一陣,並沒有任何發現,耶律雲思考了一陣,便催促風獸飛平昌城。
姬娉婷問道:「雲哥,他既然逃了出來,難道還會回去嗎?」
耶律雲面色十分凝重,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他與那個地下黑市有關,就算找不到他,也許可以從那裡找到相關的消息。」
「你的傷勢沒事吧?幻音鎖好像很厲害。」
提起幻音鎖,耶律雲的心頭更是擔憂,沈聲道:「現在我用了仙酒壓制,似乎有些效果,不過幻音鎖的確是很的邪術,希望只是一時發揮效用。」
看著憂心忡忡地耶律雲,二女同樣感到憂心,但眼下卻沒有辦法,只盼著幻音鎖的作用盡快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