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歸高陽
水手們被耶律雲的酒香弄醒了,都跑過來要酒喝,海灘上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連舒玉平和卓文嫣也與他們一起共飲。然而眾人心裡都明白,那個隱藏在暗的高手隨時可以要他們的命,在這種避無可避的情況之下,他們反而更安心。
三日後,船起航了,向著西面的陸地破浪而去,巨的青色籐帆豎在前桅上,使這艘海船變得異常的奪目。
所有的人都站在船尾,目送著島離他們越來越遠,這片島帶給他們的是一段難以忘懷的記憶,帶走的卻是一堆的疑團和不解。
耶律雲依然扶著他的銀槍站在一旁,對他而言,島的意義不只是妖物和危險,還有許多令他值得留念的事情,更有他期待已久卻最終放棄的幻靈籐。他下意識地動了動左側的斷臂,那塊玉斑和玉斑上的血梅在陽光下顯得異常奪目,似乎有一條玉光射回島。
「老弟,回去後有什麼打算嗎?」李威走到耶律雲的身邊,關心地問起這個越來越親密的青年。
「打算?嗯,我要先找爹,還要找個地方修練。」
「不如和我回去吧,老爺是國師,有老爺幫忙,你會更快找到你爹,至於修練之事更不難,京城裡高手如雲,有空我帶你去切磋一下,一定能幫你揚名立萬。」
「還是我自己去找吧,順便到處遊歷一番。」
「既然如此就先進京,也許你爹就在京城,沿途我們也可以幫你找,萬一京城找不到再做打算也不遲。」
「是啊,雲哥,陪我和姐回京吧。」纖雲嬌聲請求道
李威曖味地朝耶律雲笑了笑道:「老弟,你要是不去,纖雲可再也吃不下飯了。」
纖雲捶了李威一下,嗔道:「你胡說什麼。」
李威朝她擠了擠眼睛,轉頭一本正經地對耶律雲道:「雲,我看你還是別進京了,高陽國雖然不但也不,你還是先回白池州找一找吧,那裡的機會會一點。」
纖雲一聽就急了,叫道:「不行,舒少爺和姐不會放雲哥走的。」
李威見逗急了纖雲,哈哈地笑了起來,道:「是嗎?我怎麼沒聽姐說過?」
「哼,不信我去問姐。」纖雲說著便氣鼓鼓地跑向了卓文嫣。
李威在耶律雲的耳邊聲道:「老弟,纖雲不錯吧,乾脆娶了她,有個人照顧總是好一點。」
耶律雲尷尬地笑了笑道:「要辦的事還多著呢,這種事還是將來再說吧。」
「老弟,纖雲對你可是沒話說,雖說她潑辣了一點,但這也是她的可愛之處,你要嫌棄她我可不饒你。」
「這個……這個……」耶律雲被李威用話一逼頓時說不出話來。
李威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地道:「好好想一想吧,這事只要你點頭,一切都好辦。」
「可是……」耶律雲雖是感激,但絲毫沒有這個打算,也不想太早成家,他知道自己的路還很長,更要想辦法登上天界,成家之後就不能隨意去做了,而這事又不能隨便對人說,所以很為難。
纖雲拖著卓文嫣來到兩人的身後,笑道:「姐也想叫雲哥進京,是不是?姐。」
卓文嫣微笑道:「是啊,雲哥,反正你又沒家,四處漂泊總不是個辦法,我家雖不是什麼豪門,但也有點地位,可以幫你謀個好差事,要是你不願入仕,就在我家做個門客,我爹求賢若渴,尤其是在道術上有一技之長的人。以你的才能我爹一定待若上賓,而且我和纖雲都會幫你說話的。」
耶律雲被卓文嫣說得有點心動,他的確在考慮找個地方煉化百草玉,提高他的道術水準,他本想回山煉製,但他對於《煉玉訣》上的文字並不完全理解,而且國師府的確是個好地方進行休練,思考了片刻後,他終於點了點頭。
纖雲興奮地搖著他的手臂叫道:「太好了。」
卓文嫣看在眼也打趣道:「耶律雲,你看纖雲多麼高興,就憑這個你也該去京城,不然我的耳朵可要受罪了。」
耶律雲道:「姐,我還是想先回家一趟,順便在附近找一找爹,如果沒有再去京城,到時候請姐幫忙打聽一下。」
「這個太容易了,我讓爹去跟衙門說一聲,請他們幫忙找。」
「謝謝姐。」
這段水路的生活與來的時候不一樣,不但人少了許多,就連心情也不一樣,所有的人竟然比去的時候更加興奮,尤其是那七名留在船上的水手,他們都覺得自己幸運地被留在了船上,也因此得以有命回去。
然而,船上還是有事發生了,就在船離開島的第三天,管申和丁彈都死了,而且死得和郭永征一樣,化作青煙散去。
望著地上的兩個清晰的足跡,舒玉平等人又驚又怕,他們知道並沒有擺脫那個隱藏在黑暗的人,只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殺死管申和丁彈這兩個沒有任何攻擊力的人。
「你是誰,出來,要殺要砍隨你。」舒玉平忽然悲憤地聲叫了起來。
卓文嫣也同樣感到悲傷,她很討厭這種隨時可能被人殺死的狀況,但此時她只能攬著舒玉平的手臂,使他平靜下來。
耶律雲也感到無比的震驚,這個對手在這個時刻殺人不會是平白無故的,除非管申和丁彈的存在對那個人不利。
林斷山真的死了,所以這個人不會是林斷山,張南也死了,也不可能是張南,而其他人都沒有存活的可能,因此耶律雲感到深深地迷惑。
「文嫣,也許是惡靈藏在暗,禰是治靈高手,不如試試吧。」
卓文嫣點了點頭,她實在沒有把握治服這個不知是人還是魂的東西,但為了安定船上眾人的心,她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於是一場引魂法會在船頭的甲板上上演了,卓文嫣換上了一席白色長裙,裙腳一直拖到地上,被海風一吹飄然而起,襯托著她的粉臉更加動人,但莊嚴的表情使圍觀的人不敢有一絲邪念,個個都垂手靜立,默默地看著卓文嫣施術。
卓文嫣拿起五彩招魂幡向天一揚,接著咬破指,在幡上一抹,招魂幡上立時彩光盛,像龍一樣盤繞在幡上,並且漸漸升起,直至彩光在虛空幻出了一道巨靈符。正當眾人驚訝之際,只聽卓文嫣嬌喝一聲,高聲念道:「天靈地鬼,日魂月魄,隨心隨念,動我四方,引魂法,彩照陰陽,疾!」
漸漸地,海面浮出了無數的灰影,向著招魂幡聚來,並被一個個吸入幡內,卓文嫣將左手的食指和指並起,豎於眉心,只見招魂幡桿央的一塊碧玉上射出一道白光,直向卓文嫣的眉心射去。
突然,船底射出一道紅光,一直射到招魂幡之上,卓文嫣的玄靈九天引魂法竟然被完全壓制。只聽啪的一聲,白光盡散,使她功虧一簣。卓文嫣軟倒在地,面色慘白,胸口上下起伏,喘著粗氣,而招魂幡則被劈成數節散落在地上。
「文嫣,怎麼了?」舒玉平一個箭步就衝到卓文嫣的身邊。
「有人施術破了我的道術。」卓文嫣很無奈,沒想到自己的拿手絕招又被破了。
耶律雲沉聲道:「這麼說船上的那個神秘人不是鬼魂,而是人,而且是能隱身的人。」
舒玉平皺著眉道:「道家雖有遁術相傳,但必須練至重天才能開始修練,這人不但能隱身,而且還能長期隱身,說明他的實力遠非我們能比,看來還是認命吧,他要是想殺我們如同探囊取物,我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櫻」
耶律雲知道船上眾人的實力,只好歎道:「我看他不想殺我們,不然早就殺了,我們還是不要想他了,免得心煩。」
卓文嫣歎道:「只好如此,我爹身為國師都沒這種本事,想不到天下還有這種能人,真是開了眼界。」
舒玉平不憤地道:「文嫣,只要我們苦練,不怕沒有成功的那一天,我已經開始借『黑離木』修練我的『錠鍛火』。」
耶律雲歎了一聲,心道:「我也該開始修練了,不然連命都保不住,還談什麼登上天界。」然而他知道煉化仙玉不是普通的事,要先關閉十五日才能完成所謂的「開玉」,「開玉」之後,玉氣才能外洩,這時還要養玉十五日,完成「通靈」的階段,完成「通靈」之後,玉的靈氣才能被修練者吸收,化為已身的道力,此後玉靈氣便會隨著修練的情況而變,最終被完全吸收。一個月的閉關不但影響煉化仙玉的效果,而且還會影響到將來煉化其它仙玉,所以他一直不敢隨意開始,想找到寧靜的地方,因此他才想到要先回家閉關,那裡與外界隔絕,是個修練的絕好去處。
耶律雲走到廳,取了一個壺,製出了一壺「送別」,然後灑在了船的甲板之上,記奠死去的亡靈。
舒玉平見他又制新酒,好奇地問道:「耶律老弟,你這道術與眾不同啊!我們練道術都要吃苦,你這道術卻是在享受,真是無奇不櫻」
耶律雲倒光了一壺「送別」,然後又搖出了一壺「送別」遞到舒玉平的面前,笑道:「舒少爺,這酒你沒嘗過,滋味不錯。」
舒玉平接過酒壺先聞了聞,讚道:「好酒,還是你的道術有用,渴了也不必找水喝。」
卓文嫣聞到這股熟悉的酒香,不禁想起籐牢時的情景,臉上一陣暈紅,偷偷看了舒玉平一眼,見他沒有反應,這才放心了下來。
舒玉平忽然又道:「要不是這酒,文嫣和你只怕都沒命了。」
耶律雲尷尬地笑了笑,有點不知所措。卓文嫣更是有點害怕,不明白舒玉平為何會平白無故地提出這件尷尬的事情。
舒玉平看見他們兩個人古怪的表情忽然微微一笑,道:「我說錯了,該罰,就罰我喝光這壺酒。」接著仰頭便倒,這「送別」不比「軟香」,入口苦澀而又回味無窮,舒玉平喝入腹別有一番感觸。
耶律雲笑道:「原來少爺是騙酒喝。」
卓文嫣深知舒玉平,明白他始終對那件事有些耿耿於懷,於是溫柔地走到他的身邊勸道:「哥,少喝點。」
舒玉平笑道:「這麼好的酒,不喝豈不是浪費了,來,咱們一起喝,喝他個一醉方休。」
耶律雲沒有理會舒玉平這中為背後的深意,陪著他一直喝到醉死在地。
※※※
事件發生後,船居然一路順風順水,竟比來時還要快,只用了十三天就見到的陸地,所有的人都雀躍萬分,陸地給他們的安全感是無法代替的。
礁城。
「姐,我先回家,以後再去找京城找禰。」耶律雲踏上碼頭的第一句話便是告辭。
「雲哥。」纖雲不捨地挽住了他的手臂,臉色戚苦,使耶律雲有點不安,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卓文嫣微笑道:「你知道家在哪嗎?」
耶律雲愣了一下,道:「我打算沿著河走,去到寧山城就知道家的位置了。」
卓文嫣道:「船上太辛苦了,還是在這個城先休養兩天,等精神恢復了再走不遲,況且這段日子都是你們保護我,來到這裡,也該我招待你們了,到時候我找輛馬車送你回去。」
「這不太好吧?」
舒玉平笑道:「有什麼不好,我們都覺得累,你也不是鐵打的,先住下來再說,我還要和你痛飲幾杯呢。」
耶律雲見勝情難卻,只好答應先住兩天。
重回礁城,船上眾人的感覺很不一樣,尤其是想起當然在這裡起程時的情景更是不勝唏噓。
「你們是什麼人?」碼頭上的幾個差役見卓文嫣貌美都跑了過來。
卓文嫣身為國師之女,自然與眾不同,淡淡地道:「我是國師之女,路過礁城,你們人也許應該知道我。」
差役們愣了一下,見她雍榮華貴,氣質不凡,不敢亂來,幾個差役立即跑向了城內。
卓文嫣在纖雲的攙扶下來到了一處酒館休息,舒玉平安置好了船隻也帶著水手前來。
這一群人立即吸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卓文嫣的美貌、舒玉平的英俊、耶律雲的斷臂,以及纖雲的嬌俏也都吸引了不少注意。
卓文嫣見慣不怪,泰然自若地坐著,反而舒玉平有點不高興,耶律雲和李威兩人則舉杯酌,喝了一杯又一杯,自得其樂,旁若無人。
過了不久,便見一名身著官服的年人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國師之女在何處?」
「就是那位美貌少女,人認得她嗎?」官員身邊的差役著指著卓文嫣說道。
官員轉眼一看,立即驚呆了,嘴巴張得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人。」
「聽說國師之女長得天仙似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年官員急步走到卓文嫣的面前行禮道:「下官礁城知縣田賜忠參見姐。」
卓文嫣微微頷首,道:「田人不必多禮,我們只是路過這裡,不知此地可有驛站?」
知縣田賜忠早已被卓文嫣綽約的風姿迷倒,忙陪笑道:「驛站簡陋,還是請姐到我府上住。」
「不必了,我們人多,還是住驛站好。」舒玉平在這個時候不敢與卓文嫣過於親暱,畢竟他們雖是有情但未定親,所以不敢有逾越的舉動,但見田賜忠的目光一直盯著卓文嫣看,便很不高興的搶著說了出來。
田賜忠轉頭一看,只見一名英俊的青年公子端坐一旁,他有些不悅,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舒玉平儒雅地笑容微露,拱手應道:「在下舒玉平,來自欽國的逍遙山莊。」
田賜忠略略吃了一驚,雖然任職邊城,但他也曾聽說過逍遙山莊,臉色稍平,淡淡地道:「舒公子光臨礁城實在是本官的榮幸。」
舒玉平淡淡地道:「田人多禮了,是我們打擾了人。」
「哪裡哪裡,卓姐是國師愛女,下官想請還請不到呢!公子也是難得的貴客。」
卓文嫣插嘴道:「這些都是我的朋友,田人,請你安排一下。」
「一定照辦,請先到我府上,驛站之事等我安排好再請移玉步。」
「好吧。」卓文嫣擺出了名門的氣度,臉上一直是淡淡的,沒有笑容,卻令人覺得她在笑。這使田賜忠神魂顛倒,而舒玉平看在眼很不高興,卻又不能說什麼,只能連連冷笑。
隨著田賜忠來到縣衙,耶律雲感到很新奇,看著這的縣衙,他不由地想起自己在玲瓏天冒充官員的事情,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眾人聽到笑聲都轉頭看他,纖雲好奇地問道:「雲哥,什麼事這麼好笑,說出來讓我們也笑一笑。」
耶律雲知道自己失態,尷尬地笑了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件事。」
田賜忠見他長得不俗卻斷了一臂,心生輕視之念,又覺得他當眾恥笑,自己臉上無光,因而面色一沉問道:「這位是誰?」
卓文嫣道:「他是我的朋友。」
田賜忠讚道:「卓姐真是善心可佳,連殘廢之人也能呼之為友。」
卓文嫣臉色一凝,不悅道:「田人是嘲笑我嗎?」
田賜忠本想誇卓文嫣,不想隨口一句惹惱了卓文嫣,心驚,連忙賠禮道:「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卓文嫣哼了一聲,甩袖便走,耶律雲微笑著勸道:「姐何必為我動氣,他說的沒錯,姐能把我一個殘廢當成朋友,我高興還來不及。」
卓文嫣掃了他一眼,微笑道:「還是你氣量。」
耶律雲隨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斷臂,笑道:「如果連這都受不了,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舒玉平拉著他的手道:「老弟,這府衙我們不去了,咱們去喝酒。」
李威附和道:「對啊,咱們去喝酒。」
田賜忠訕笑著擋在三人前面道:「三位不要在意,本官一時失言,請三位見諒。」
耶律雲等三人相視一笑,步走入了縣衙。
後堂酒宴已經擺上,賓主落座之後,田賜忠舉杯敬酒,道:「聽說國師閉關修練,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國師愛女,真是本城的榮幸。」
「我爹閉關?他不是才出關不久,怎麼又閉關了?真是奇怪。」
「想必是國師精益求精,可惜啊!銳國無故入侵,若有國師在,他們怎敢輕易進攻。」
「銳國入侵?」卓文嫣和舒玉平突然站了起來,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說是銳國突然入侵,佔了邊關要地龐城,還要攻打其它府縣。」
「這麼說情況很緊急?」
「可不是,聽說北部的欽國和西南的百橫都陳兵邊境,如果我們的情勢不妙就會進攻我們,到時候三面受敵,我國有滅國的危險。但我由於受到兩國的威脅,朝廷沒辦法向前方量增兵,不知道能不能擋住銳國的攻勢。」
「欽國陳兵邊境?」舒玉平勃然變色,他雖然不是官員,但舒家在欽國的舉足輕重,而且兩國素來交好,沒想到欽國也起了吞併之心。
田賜忠道:「公子不必如此驚訝,這事與公子毫無瓜葛。」
舒玉平沒有理他,慢慢地坐倒在椅子上,緩緩地道:「不行,我要盡快回去,免得兩國打起來。」
卓文嫣心繫國危,也勸道:「也好,你趕快回去吧,我不想見到你我兩國刀兵相見。最好能派兵增援,這樣才算是盟國。」
舒玉平抱了抱拳,又凝視了卓文嫣一陣,接著便帶著僅剩的七名水手匆匆而去。卓文嫣雖是不捨,但也不好為了私情誤了國事,只好目送舒玉平離去。
田賜忠沒有理會舒玉平的離去,只是一味地奉承卓文嫣。
卓文嫣又問道:「現在銳國打到哪兒了?」
「應該還在白池州境內。」
卓文嫣轉頭對耶律雲道:「你家鄉在打仗,還是先別回去了,等戰事穩定之後再回去,先跟我回京吧。」
田賜忠見她對一個殘廢這麼客氣,覺得很奇怪,卻不敢多問,陪笑道:「這裡往白池州可走水路,比較安全,不過逆水行船,走得很慢。」
耶律雲道:「是啊,我可以走水路,再上山路,打仗對我沒什麼影響,況且如果我爹在哪裡,恐怕會受到戰爭的威脅,我不能不回去,而且還要盡快回去。」
卓文嫣沉吟了半晌道:「你既然堅持我就不勉強了,不過走水路很慢,我送匹馬給你。」
耶律雲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會騎馬。」
卓文嫣等人啞然失笑,沒想到耶律雲能馭虎馳騁卻不會騎馬。
耶律雲笑道:「我還是坐船吧,雖然慢了點,但我認識路,如果騎馬我怕會迷路的。」
卓文嫣拿他沒辦法,只好讓他離去,纖雲卻不肯放他走,哀求道:「雲哥,我們剛到,還是先休息兩天吧。」
耶律雲見了她的神情不忍拒絕,只好點頭答應了。
卓文嫣笑道:「還是纖雲有辦法。」
四人坐了一陣便以勞累為由告辭,田賜忠只好親自將他們送到驛站。
田賜忠一走,纖雲就活潑了起來,拉住耶律雲的手嬌笑道:「陪我出去逛逛。」
李威曖味地笑道:「只有兩天別辜負了。」
耶律雲聳了聳肩,一邊苦笑,一邊任由纖雲拉著他走出了街。
街上人來人往,完全沒有戰爭將要來臨的樣子,人們的生活還是那麼正常,海鮮的腥味飄在街道的空氣之,使不習慣的人總會不自然地皺眉頭。耶律雲卻很喜歡這種淡淡的腥氣味,也許是在海上和海島上呆慣了,沒有這種氣味總是有點不習慣。
「雲哥,咱們去哪兒?」
「隨便,禰喜歡去哪兒就去哪兒。」耶律雲以他慣常的微笑響應著。
纖雲歪著頭想了一陣嬌笑道:「剛才聽說這裡有集市,不如去看看?」
「集市?嗯,我還沒去過,看看也好。」
向路人打聽了集市的地點之後,耶律雲和纖雲慢悠悠地向西北方走去,兩人都是愛動的性子,所以停停走走,說說笑笑,倒也樂在其,纖雲更是心滿意足,一次島之行使她的心完全繫在了耶律雲的身上,看著耶律雲的微笑,總覺得是對自己笑,所以心裡像開了花似的。
耶律雲有點木訥,除了笑容之外沒有什麼舉動,手上還是提著從不離身的銀槍,跟在纖雲的身後。
雖然城不,但集市的規模卻一點也不,八排地攤整齊地擺在空地之上,地攤的北側是一片空地,有耍雜技的,有在賣藝的,最北的戲台上還唱著地方戲。
「好熱鬧啊!」纖雲興奮地拖著耶律雲四處亂跑。
「是啊!」耶律雲也隨著她四處亂逛,看這看那。
當他們走向戲檯子的時候,耶律雲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玲瓏天見過的青龍天將伍嘯銘,不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平凡的人界城之,嚇得他立即停步轉身。
纖雲正興沖沖地想去看戲,被耶律雲異常的反應給嚇著了,驚問道:「你怎麼了?」
耶律雲心裡很亂,手足無措,面色也嚇得全白了,心驚道:「他怎麼來了?,會不會是因為我呢?若是來抓我就麻煩了,我現在沒有拿到幻靈籐,也沒面目去見蕭叔叔,更救不了他,不行,我要趕快逃走,不能被他抓住。」
「你沒事吧?怎麼連臉色都變了,還冒汗?」纖雲關心地幫他擦拭著額角的汗。
耶律雲勉強地笑了笑,正色道:「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要立即離開礁城,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就走。」
纖雲驚失色,追問道:「不是說好住兩天,怎麼突然變了?」
「我的確有急事,非走不可,快走吧!」耶律雲不待她多問就拉著她往驛站急奔而去。
回到驛站,纖雲早已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知道耶律雲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才會變得這麼緊張。
「你們不是去逛街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卓文嫣正和李威閒聊,見兩人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驚奇地問了起來。
「姐,我有急事,現在非走不可。」
「什麼事這麼急?」李威和卓文嫣從來沒見過耶律雲如此緊張過,就連遇上蛇籐和妖花也泰然自若,此時卻顯得慌慌張張,就像是被緝捕的逃犯,甚至可以說是有點魂不守舍。
耶律雲沒有回答,衝進自己的屋子拿了包袱就想走。
卓文嫣伸手攔住了他,問道:「出什麼事了?也許我們可以幫你。」
耶律雲搖了搖頭道:「這事很麻煩,除了我沒人能解決,反正我早晚也是要走,不如現在就走,免得麻煩。」說罷就往門口衝去。
「慢著。」卓文嫣叫住了他,然後吩咐道:「李威,去找知縣借一千兩銀子,就說我有用。」
「是。」李威知道姐要贈銀子給耶律雲,飛快地奔了出去,不多時便捧著一個包袱跑了回來,交到卓文嫣的手上,道:「田知縣拿了五百兩金子。」
卓文嫣接過包袱再交到耶律雲的手上,溫言道:「這些你先拿回去用,別忘了去京城找我們。」
耶律雲沒有客氣,爽快的接受了包袱,他不在乎包袱裡是什麼,只知道這是卓文嫣贈給自己的禮物,不能不收。
纖雲也捧著一個包塞在他的懷,幽幽地道:「別忘了去京城看我們。」
耶律雲抹了抹她眼角的眼淚,微笑道:「一定。」
三人依依不捨地送耶律雲出了驛站,最後揮淚而別。
凝望著耶律雲急去的背影,李威歎道:「真是想不懂,到底是什麼事能令到耶律老弟變成這樣?當初面對那個能殺人於無形的人也沒這麼擔憂過。」
纖雲擔心地道:「剛才在集市上他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定是看到什麼人了。」
卓文嫣忽道:「他不會只是一個剛出山的青年人,一定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們,光看他在島上時的處事能力,就知道他一定會有前途。」
「可我擔心他的安全,要是遇上什麼不測可就麻煩了。」
李威笑道:「纖雲,放心吧,禰的心上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纖雲紅著臉嗔道:「你們就會拿我打趣,不理你們了。」說罷害羞地衝回了屋內。
卓文嫣和李威對看了一眼,都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