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男才女貌 作者:獠羽(連載中)

tim790301 2012-3-2 11:51: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5 65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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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三十一章 亂平


  漢中平元年,秋九月,大漢朝廷最高統治者漢靈帝劉宏頒佈了對黃巾起義投降士卒只誅首惡,餘者免死的最新戰略方針。對於皇甫嵩的豫州大捷,朝廷只是淡淡的嘉獎了幾句,便就此揭過。也許皇甫嵩會覺得朝廷賞罰不公,不過如果他知道漢靈帝曾經想要將他斬首敬天的話,恐怕他就會覺得自己祖墳上真的是冒青煙了。在聖旨頒佈的第二天,漢靈帝又召集朝廷百官,同往雲台祭天,並進入凌雲閣向象徵著二十八宿的雲台二十八將祈福。人們都以為漢靈帝是在為大漢社稷祈福,沒有幾個人知道,劉宏其實只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其實漢靈帝也不知道的是,這次劉協生出怪病,跟老天爺根本就毫無關係,所謂天災,不過是人為的託辭罷了。

  在洛陽步廣裏的宜陽侯府的內院內,一場別開生面的審訊正在進行——審判員:孫琳;被告:劉宇。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孫琳沉著臉看著下面耷拉著腦袋的劉宇。劉宇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道:「都交代完了。整個事情過程就是這樣的,我可是一點都沒有隱瞞啊。」

  孫琳冷哼了一聲道:「現在知道老實交代了,早幹什麼去了?被告,你現在認識到自己行為的嚴重後果了嗎?」劉宇連忙陪笑道:「認識到了,認識到了,我這次所做的事情太過大膽,如果做事不密,走漏一丁點風聲,不但我們一直以來的苦心經營會付諸流水,只怕性命都難保....」說到這裏,劉宇一眼瞥見孫琳臉色不善,連忙轉口道:「我這次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事先沒有和琳琳你商量,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瞞著你做這些危險的事情。」

  聽到這裏,孫琳的表情才舒緩了一點道:「你的確不該瞞我。我們在未來世界時就說過,不論遇到什麼樣的坎兒,都不會孤軍奮戰,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會兩個人一起去面對。現在來到三國時代,不是更應該相互扶持嗎?可是你竟然背著我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劉宇輕嘆一口氣道:「我也是怕你擔心才沒跟你說的。咱們的婚期將近,我思量再三,總覺得還是少讓你為我擔心為好。再說這件事我跟奉孝仔細商榷過,可說是有九成的把握,所以才沒跟你商量。」

  孫琳幽幽的說道:「你總以為瞞著我,我就會少擔心,可我寧願為你擔心,和你一起去承擔。你現在這樣,反而會讓我更傷心,也更擔心的。這次你雖說是救助黃巾降卒心切,但你竟然指使王越去給劉協的飯食中下毒。現在可是漢代,你去給皇帝的愛子下毒,到時萬一稍有不慎,不光是你我的性命有虞,連同那些信任你,追隨你的人也都會身遭不測啊。如今已經不是我們剛到三國的時候,可以無牽無掛的一走了之。你現在是朝廷右將軍,手下文臣武將數十人,麾下兵馬已過萬人,這麼多人的性命如今都在你一念之間,今後行事可不能再這樣莽撞了。」

  劉宇心下感動,輕輕握起孫琳的柔荑道:「今後我做什麼事都不會再瞞著你了,有什麼事情我們以後都一起承擔。」

  孫琳靜靜的靠在劉宇肩頭,忽然想起什麼事情般抬頭問道:「那個欽天監的杜若風真的可靠嗎?」劉宇笑笑說:「他可不可靠我不知道,他不過只是奉孝整個計畫中的一顆棋子罷了。他對我們的計畫根本毫不知情,只不過是個貪財無能,只知道人雲亦雲的庸才罷了。」

  孫琳怔了怔,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也不禁露出會心的笑容。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一個多月又過去了。在這一個多月中,大漢十三州的大地上發生了很多大事。首先是漢靈帝的兒子劉協在他老爹祭天之後,病情奇跡般的好轉了。這不得不佩服未來四川唐門門主的手段的確是高明,研製出的毒葯不但無色無味,連葯效時間都這麼精確,說病就病,說好就好,這也讓劉宇很慶倖,這個唐興真是個難得的人才,幸好他是自己的手下,不然,自己也就有的頭痛了。

  大漢官兵與黃巾義軍之間的戰鬥也如同歷史記載一般進入尾聲,只不過是多了點細節的不同。在中平元年六月的時候,黃巾高層採用了奔襲京師的策略,由張角和他的兩個弟弟張寶、張梁分別帶領黃巾主力執行計畫,張寶、張梁分別帶兵奔襲洛陽,張角則率領半數黃巾主力近八萬人往上曲陽與董卓帶領的大漢北路討伐軍周旋。張寶與張梁分別敗在劉宇手下,授首虎牢關前。可張角帶領的黃巾軍在冀州卻是大獲全勝。不得不說,董卓這個未來的西涼狼現在還真的是走揹運,其實董卓這個人能力還是有的,黃巾之亂之前,董卓就是名震西涼的猛將,在大漢朝對西北羌族等少數民族的戰鬥中,董卓戰功赫赫,數年徵戰下來,羌族各部無不畏懼。中平元年之前,董卓已經累官至河東刺史。

  在盧植為內侍所陷害,被朝廷鎖拿進京論罪之後,漢靈帝就啟用了董卓這個威震西涼的猛將。董卓雖說能力出眾,勇猛不凡,但長期與少數民族毗鄰的生活,也是他的性格放縱任性、粗野凶狠。對於起義軍,董卓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在他眼中,這不過是一幫最下賤的農民在聚眾鬧事罷了。一直與羌族的強悍騎兵作戰,而且是勝多敗少的董卓怎麼可能看的起這些烏合之眾呢?所謂驕兵必敗,自視甚高的董卓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栽在這幫泥腿子手中。

  張角這個不第秀才是不是真的得到過天書,那就只有天知道,可張角這個人小聰明還是有的,雖說並不是十分通曉軍略,但卻想出一個不錯的計策。他在石邑山道之中設下伏軍,又令一隊人馬詐敗,很輕鬆的將傲氣沖天的董卓兵馬引入了山谷。張角一聲號令,山谷兩側滾石箭矢如雨而下,董卓萬萬沒有想道一幫農民竟然也會用計,驚惶之下,再也無心應戰,撥馬掉頭就逃。他手下的兵馬本來就因為中伏傷亡甚重,如今主將又帶頭逃跑,失去了主心骨的部隊頓時潰不成軍,紛紛抱頭鼠竄。

  這場雙方總兵力達到十數萬的主力決戰,最終以官軍大敗虧輸,損折過半的結局收場。黃巾軍經此一役,士氣大振,只是可惜,這股高興勁並沒有維持多久。張寶、張梁兵敗司隸,雙雙斃命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張角的耳中。可憐張角這幾十年來每天每日都在為了自己的皇帝夢苦心經營,殫精竭慮,這幾天來又為了和董卓的官軍苦苦周旋而費勁心機,早已油盡燈枯,現在又聞此噩耗,竟然因為悲痛過度,一病不起,最終於八月末一命嗚呼。

  張角一死,作為第一次黃巾起義的黃巾軍三巨頭統統殞命,失去了首領的黃巾軍群龍無首之下,很快就分崩離析,變成了一股股散亂勢力。

  與黃巾軍的情況不同,在北路官軍慘敗之後,震怒的朝廷撤換了北軍統帥董卓,正好此時皇甫嵩與朱俊率領的南路軍連連報捷,分別擊潰了彭脫、卜已兩路義軍。大將軍何進馬上下令,命皇甫嵩、朱俊揮師北上,一舉圍殲冀州黃巾各部。

  皇甫嵩率軍進入冀州之後,面對的是一群失去統一調度的散亂黃巾部隊。收拾這樣的對手,對於皇甫嵩這樣的將門英才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在地方豪強地主武裝的協助下,黃巾人馬被官軍一口口的蠶食,損失慘重。終於,殘存下來的幾部黃巾義軍覺悟到在這樣下去就只有被剿滅這一條路可走,於是他們再次聯合起來,聚集起大約2萬人的隊伍,推舉原黃巾軍的軍師蘇義為首領,輾轉與山林之中,最後遁入黑山,投奔張燕去了。

  中平元年,冬11月,皇甫嵩與鉅鹿太守郭典攻克下曲陽,俘虜十多萬人。席捲天下10個月之久的黃巾之亂就此暫時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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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三十二章 婚前


  漢中平元年,冬12月,震動大漢社稷的黃巾大起義,被大漢朝廷以鐵腕手段鎮壓了下去。所有人都認為這次聲勢浩大的起義會就此灰飛煙滅,但深知後世歷史的劉宇卻知道,在這廣袤的大地上,還有不下百萬的黃巾殘餘勢力在暗中蟄伏。黃巾起義是兩漢以來唯一的一次大規模農民起義,它的作用其實遠不止漢代士大夫們所想的那樣,僅僅動搖了一下漢家社稷,事實上,黃巾起義最大的作用就是在大漢猶如久曝幹柴的大地上,扔下了一顆火種,大火熊熊,雖然暫時被撲滅,卻不知有多少暗火潛伏於下,蠢蠢欲動。按照歷史的軌跡,三年後的中平4年,將是黃巾勢力捲土重來的時候。
  不過這些敗興的話,即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劉宇也不敢喧之以口的,生怕敗壞了這一派歌舞昇平的喜樂氣氛。黃巾起義固然是對大漢根基造成極大的震動,可卻也給很多希望能夠飛黃騰達的人提供了晉身的台階。曹操,臨戰身先士卒,帶兵得法,斬首數萬,剿匪有功,遷為濟南相;投奔朱俊的孫堅,當國難之際,聚忠義千人從軍,作戰勇猛,屢立戰功,除別部司馬。這些總算是討敵有功人員,有功就該賞,可有些人,比如說破虜將軍董卓,明明吃了大敗仗,卻因為有人情,竟然得以免於獲罪,只是被革去官職,遣送回鄉。不過就在十二月底,居住在羌族聚集區的漢人唆使羌人造反,大漢西北告急,漢靈帝不得以再次啟用世居西涼的董卓為將,徵討羌族,董卓果然不負所托,鏖戰數年,徹底平定了西羌叛亂,而他的官運也自此平步青雲。從董卓後來發跡的路線來看,他這次免官可以說對他的仕途是毫無影響的,反而成了他飛黃騰達的轉折點。不過這些卻也都是後話了。

  有功當賞,這也僅限於那些既有功,又有關係的人。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這一點從古到今皆然。曹操的爺爺是十常侍之一的曹騰,雖說他可算是出身不太光明的閹宦之後,但曹騰在朝中也頗有勢力,要給他的孫子鋪條路卻也不難。孫堅家世代為錢塘官吏,雖然每一代的官職都很小,但這麼多年下來,在中央政府中卻也積累了不小的人脈。至於那些雖有功,朝中卻沒有人的,官運可就不會這麼好了。

  劉宇和孫琳的婚期,經過漢靈帝傳旨欽天監測算之後,定在了中平二年正月二十二。劉宇對於這個什麼黃道吉日並不是很在乎,雖說直到二十一世紀,人們結婚時也要挑選吉日,但其實早就沒這麼麻煩了,只是大概看一下黃歷就可以了。再說,對於欽天監當家的那個杜若風的本事,劉宇真的是很不放心。當時為了實施計畫,郭嘉特意派人去摸清了欽天監監正杜若風的底,得知這個人本事沒多少,卻貪酒好色。郭嘉找了個時機,在酒館中和這杜若風「偶然」遇到,兩人喝了幾杯,很快熟絡起來。這樣一來二去,兩個人倒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感到火候差不多了,郭嘉就開始擺弄起杜若風這顆棋子。他只是提了一下自己夜觀星象,發現天象有異的事情,這個沒什麼本事的監正頓時深信不疑。天象變化非同小可,更何況據郭嘉所說,這次天象變化關係到皇族人員安危,杜若風身為欽天監監正豈敢怠慢,第二天就急匆匆的趕到皇宮報信。沒想到歪打正著,正好趕上二皇子中邪,杜若風正發愁怎樣應付時,竟然有個劉宇自告奮勇的出謀劃策,而且竟然被他把二皇子救治好了。自己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就是這樣一個人,劉宇真的十分懷疑他會不會把治喪的吉日搞成嫁娶的吉日。所以他私底下又讓郭嘉給重新推算了一下,好在事實證明,這杜若風雖然觀察天象不行,但翻黃歷,算吉時的本事卻還算扎實,正月二十六確實是個好日子。

  眼看婚期漸近,劉宇和孫琳這兩天卻也忙的不亦樂乎,也沒忙別的,就是忙著到處採購,定制新家具,置辦各類新衣,裝飾。漢靈帝曾先後賜予劉宇許多精美華麗的蜀錦,劉宇則延請了洛陽城最出名的裁縫,拋開一切其他事務,專門為孫琳准備嫁衣。本來酷愛漫畫的孫琳想要自己為自己設計這一輩子中最重要的一件衣服的,可劉宇死死的勸住了她的這個想法。天知道孫琳會弄出什麼稀奇古怪的衣服。東漢末年的中國紡織業已經成熟,白色絲絹也不少見,沒准真的會讓孫琳弄出一套現代婚紗來。劉宇真的不敢想像孫琳如果傳著現代婚紗出現在眾人面前,那些客人會是個什麼臉色。

  不過,孫琳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糊弄過去的,仍然堅持要自作自穿。劉宇拿出出庭辯護的本事,差點磨破嘴皮,才總算打消了孫琳做婚紗的想法,不過孫琳還是提出要另作幾件常用衣服的圖樣,劉宇眼珠轉了轉,心想反早晚要去益州,等到了自己的地盤上,她喜歡怎麼穿就怎麼穿吧,只要不是太驚世駭俗也就罷了。

  這一天,劉宇和孫琳從城西市集採購了一大堆彩繡還有一些古怪稀奇的小裝飾品,正往回走,遠遠的在大街上就看見一駕馬車正停在路中央,一個文官正與三個形容不凡的人交談著什麼。劉宇眨眨眼,定睛仔細看去,那個文官正是侍郎張鈞。張鈞這個人,在劉宇剛剛在豫州立足的時候曾經間接利用了這個老實富有正義感的清官。在張鈞身邊站著的那三個人,一個面如重棗,一個豹頭環眼,還有一個兩耳垂肩、雙手過膝,這麼明顯的特徵,不是劉備三兄弟又是誰。奇怪,他們三個在這裏做什麼?劉宇一時有點迷惑,旋即想起歷史記載,於是恍然大悟,這三個人恐怕是無路可投才當街攔路喊冤呢。嗯,記得的確是張鈞為劉備仗義執言了幾句,張讓等人礙於形勢,這才給了他一個小小的安喜縣尉做。

  果然,張鈞聽完劉備的話,面有怒色,匆匆登車而去。既然見到了,劉宇也不能躲著不見劉備兄弟,再說他也沒什麼必要躲開劉備。於是劉宇讓孫琳先行回家,自己則走上前去,和劉備三人打招呼。

  劉備現在的心情十分鬱悶。自己從小就因為自己這個皇族的名頭,既驕傲,又自卑,特別是當自己為生活所迫,不得以淪落為手工業編織者的時候,劉備真的是有一種萬念俱灰的喪氣之感。不過老天有眼,黃巾起義爆發了,這對於苦苦尋求入仕之道的劉備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而且自己不知交了什麼好運,竟然能夠和兩個天下無雙的猛將結為兄弟,這簡直使劉備看到了自己夢想馬上就要實現的曙光。鎮壓黃巾起義的過程中,自己事事爭先,每為前鋒破敵,斬殺賊寇不計其數。本以為自己可以憑藉軍功出任為官,可平亂至今已經近一個月了,曾和自己一起戰鬥過的,如曹操,已經是濟南相,不過他原本就是騎都尉,升遷並不稀奇。可和自己同為朱俊部下,軍功甚至比自己還稍有不如的孫堅,竟然也由白身直接升任別部司馬。苦苦等待無果之後,劉備的一顆熱心已經幾乎涼透了。自己家境本就不富裕,現在所用的,都是張飛的資財,雖說兄弟一體,可自己這個做大哥的,說好是帶兄弟出來做大事,現在卻困在洛陽無處可歸,別說官職,連盤纏用的都是三弟的,這讓他真的很想痛哭一場。

  今天兄弟三人在街上無聊閒逛的時候,正好遇到侍郎張鈞的馬車路過。劉備此時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在朝廷中缺少門路,這樣等下去,只怕再等上十年也不會有結果,這時看到有官宦馬車經過,抱著司馬權當活馬醫的想法,急步上前,攔住馬車,一問,才知道自己運氣好轉,竟然碰到了朝中清流的首腦侍郎張鈞,劉備這一喜可真是非同小可,拉著張鈞就猛倒苦水,將自己自平亂以來的功績娓娓道來,等說道現在雖有軍功在身,卻苦於朝中沒有門路,以致滯留於京師的時候,觸動傷心之事,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張鈞被劉備的可悲經歷弄得感動不已,他本來就對朝中十常侍賣官鬻爵極為痛恨,這次有這麼個由頭,張鈞再也等不下去,匆匆告別劉備,就進宮面聖去了。

  劉備看到張鈞離去,心中稍稍欣慰,雖說也不太肯定張鈞的話有沒有用,但至少是個希望。正在出神間,猛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轉身一看,原來是在豫州戰場遇到的豫州刺史劉宇。劉備臉上先是一喜,畢竟能夠遇到相識之人也是一大快事,可旋即想道同為漢室宗親,人家已經做出這麼大的業績,而自己現在還在到處找門路托關係,臉上不由一陣陣發燒。當下拱手道:「見過右將軍。」劉宇的英名如今已經傳遍天下,右將軍宜陽侯萬人救京師,大破黃巾數十萬的英雄事跡更是各地百姓茶餘飯後的主要談資。

  劉宇皺皺眉頭,不悅的對劉備說:「玄德兄為何如此見外,右將軍此等虛名,豈是你我宗室兄弟之間的稱呼!」劉備本來就是想要試試劉宇此時的態度。如果他真的以高官自居擺出高姿態,那劉備自然會對他避而遠之。可現在聽劉宇這麼一說,劉備倒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連忙笑笑道:「雖是俗稱,卻是正理,愚兄現在一介白身,賢弟卻是高官顯爵,理當先公而後私。」說完,兩人又重新見禮,關羽、張飛兩人也上來相見,他們兩個對於劉宇剛才的表現很滿意,覺得此人倒還可相交。

  幾個人敘完禮,便找了個酒家坐下相談。劉宇結合三國演義還有三國志的記載,大體上知道劉備這段時間的遭遇,可為了讓劉備能夠發洩一下,他還是耐著性子聽劉備講完這段時間的「可悲」遭遇。聽完之後,劉宇長嘆一聲道:「朝堂之上,姦宦當道,凡提拔重用者,莫不用人唯親。不過玄德兄放心,小弟既然知道此事,定當為兄周旋,聽兄所言,張侍郎已然進宮面聖,既然如此,兄可先往小弟家中暫歇,我這就往宮中打探消息,若有機會,當可向皇上進言。」

  劉備感動的拉著劉宇的手,哽咽著說:「那就有勞元瞻了。」劉備不知道的是,在他倒苦水的那段時間,劉宇的腦子一刻都沒有停過,只不過轉的是如何能夠趁著劉備還沒有發跡找機會除掉他。虎牢關前一戰之後,劉宇的思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的那點浪漫英雄主義早就被他丟到了九霄雲外。虎牢關之戰,讓劉宇明白,對任何敵人都要用雷霆手段,不管是明處的還是暗處的。對敵人仁慈就是對同伴的背叛。可問題是劉宇這輩子都沒搞過什麼陰謀詭計。雖然明白不擇手段的道理,但心理上仍然是十分排斥這種不光明的手段。按理說,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游戲規則,亂世崇拜的是英雄,如果只是每天都想著如何陰謀算計別人,只怕到最後,會喪失光明正大面對對手的勇氣。而一個只能躲在暗處的人,根本是不可能最終成就大業的,遍數中國歷史上的開國之君,中興之帝沒有一個不是在戰場上力挫各路強敵,最後才能得到四海賓服的。

  唉,算了。劉宇心中暗嘆,就讓劉備的命運暫時按照歷史運行一段,到安喜縣當縣尉去吧,反正這20年內,他也成不了什麼氣候,而且現在益州已經是自己內定的了,自己可不是劉璋,劉備如果還想打益州的譜,那可就是他的腦子有問題了。

  幾個人分手之後,劉宇就來到北宮打聽消息,遞上通行金牌進到宮中後,正好看見張鈞被幾個武士生生架了出來。看來張鈞的確也是出師不利啊。劉宇心中嘀咕著。轉過正殿,劉宇在後殿找到了同樣滿肚子火的張讓。張讓今天本來心情不錯,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張鈞,在崇德殿皇帝面前痛罵了自己一頓,他怎麼可能不氣。如今看到了劉宇,就好像看到了知己,拉著劉宇把自己的一肚子委屈都說了出來。

  劉宇耐著性子陪著笑臉聽張讓把牢騷說完,笑著對張讓道:「張常侍,恕我直言,這事倒真的是你們做錯了。」「噢?咱家做錯了?」張讓驚愕的問道。

  劉宇笑了下,向他解釋道:「我聽說現在洛陽城中身有軍功卻未得封賞的,足有數十人之多,常侍大人覺得委屈,那幾十個人豈不是覺得更委屈?委屈就要討說法,這京師重地,天子腳下,今天他們也許只是找到張鈞,可如果再讓他們逗留京師,說不定那天鬧到皇上那裏,常侍恐怕免不了一場麻煩啊。」

  張讓一臉恍然道:「哎呀,原來如此,果然是咱家失策了!多虧劉大人提醒,咱家這就為這些武夫安排個出路,儘快將他們打發出京師。」

  當劉宇回到府中時,已經是月掛樹梢的時間了。當他看到劉備那張充滿期待的臉時,暗暗苦笑一下道:「玄德兄,小弟已經盡力了。」劉備眼色一黯,勉強擠出個笑容說:「富貴在天,元瞻有這份心意,愚兄就已經感激不盡了。」劉宇滿是歉意的說道:「玄德兄,小弟真的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卻只為玄德兄討了個安喜縣尉的官職,真是慚愧啊。」

  附門外,看著劉備興沖沖離去的背影,劉宇感到有點不能理解,這人也太容易滿足了吧。也是,以太守為起點的劉宇又怎麼能理解想入仕想瘋了的劉備的心情呢?

  不過,劉宇現在已經沒空去管劉備的事情了,自己做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如今自己最要考慮的,只有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婚禮!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3 00:49
本帖最後由 tim790301 於 2012-3-3 00:57 編輯

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三十三章 成親


  劉宇在後世的時候雖然沒結過婚,但他的同學朋友結婚的可有不少。每次去參加他們的婚禮,那幫兄弟們總是跟他抱怨,說結個婚真他媽的累!早知道這麼累,說什麼都不結這個老什子婚了。劉宇當時聽了很是不以為然,心說,弄得這麼麻煩不都是你們自找的嗎?真想要圖清閒的話,拿到結婚證之後,直接入洞房不就是了。何況,能到結婚這一步的,這領結婚證和入洞房的次序百分之九十都已經倒過來了,結婚不過是個過場行事而已。
  孫琳深知劉宇的為人,知道這牲口懶得很,保不准到結婚的時候真的會為了圖清閒,給大家來個神不知鬼不覺,所以早早的就跟他定下約法三章,婚宴可以辦的精簡,但絕對不能省掉!畢竟是人一輩子的大事,冷冷清清的像什麼話!劉宇哪敢反對,只能頻頻點頭,對孫琳說一定會給他辦一場啟示宏大的婚禮。

  也許在後世時劉宇這話不太容易做到,後世想要辦場最宏大的婚禮,就憑劉宇的那點薪水,基本上屬於絕望型的。不過在漢代,這個話可就一點都不大了。現在的劉宇是誰?右將軍、宜陽侯,兼豫州刺史,還是皇帝剛剛敘宗譜認得禦弟,這等身份,足以讓天下人都重視了。再加上強大的經濟實力做後盾,還有皇帝親臨主持婚禮,所以這場婚禮,恐怕註定會成為大漢十三州土地上最為宏大的婚禮。

  說著好聽,可真要操辦起這婚禮來,劉宇的腦袋頓時一個有兩個大。你說這個古代人怎麼就這麼能折騰呢?孫琳在春節之前就被鄧盛接到他們家去了。劉宇當時當然是不樂意,可鄧盛對他說了一句話:「元瞻啊,人家琳琳是個沒過門的姑娘,原來你們住在一起算是無奈之舉,可現在她是我幹閨女,你們婚期也快到了,到時候你怎麼去行這六禮啊?」所謂六禮,也就是古代結婚是必須要走的六個步驟,分別是納採、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這六道程序。當年劉宇學法制史的時候,對這幾個步驟倒還記得。不過他當時可沒想到自己會有用到這六禮的時候啊。可仔細回想一下,也的確是這麼回事,就比如送聘禮,總不能從自己府裏抬出去再抬進來吧?還有這親迎,也不能抬著轎子在自己府裏轉啊!無奈之下,只好依了鄧盛的意思。

  女方的事情由鄧盛府中負責,男方的事情可就得劉宇琢磨了。不過劉宇才折騰了兩天就覺得不勝頭痛。偏偏郭嘉雖然雜學頗多,但對婚儀之事卻也不甚了了,根本幫不上什麼忙。無奈之下,劉宇只好派人往豫州譙郡把主理郡事的崔琰伊籍兩個人急調過來。這兩個人都是治政長才,精於俗務,有了他們操持,劉宇也可以省不少心。不出劉宇所料,當崔、伊兩人來到京城之後,劉宇終於從黎明前的黑暗中掙脫出來。

  大概也考慮到自己這個禦弟從小雙親早逝,不通於俗務,漢靈帝竟然傳旨掌管禮儀的太常卿派出人手協助劉宇操辦他的婚事。如果按大漢典儀來說,太常卿一般只負責皇室內部的婚儀慶典,所謂皇室和宗室並不是一個概念。皇室就是指以東漢歷代帝王為主的光武嫡系一脈。簡單說就是招駙馬,嫁公主之類的婚儀。而像劉宇這樣以宗室的身份享受太常操辦婚禮的,縱觀兩漢二十三朝,都是很罕見的。

  其實這幾天也並不只是劉宇在忙,全洛陽城內的達官顯貴、巨賈富商都在忙。皇帝親自主婚,太常協助婚慶儀典,這種大架勢真是前所未見。再加上劉宇的英雄身份,到時送上一份什麼樣的禮單,成了在京官員最操心的事情。不過大家心中都很清楚,劉宇的這場婚禮的入場券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的,粗略估計一下,想來只有品秩兩千石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進這宜陽侯府的大門吧。

  行軍打仗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說,這不,離劉宇的婚禮還有兩天,京城裏自覺的沒資格參加婚禮的大小官員就已經陸續將賀禮送到劉府。看著堆的滿園滿屋都是的各色禮擔,劉宇不禁一陣陣發呆,這禮物裏各色金玉器皿,各類珍玩到也就算了,可竟然有人送了大堆的玻璃工藝品當作禮物也送了進來。也難怪,這玻璃可是大漢現在最稀奇的物件,而劉宇是這玻璃的發明者的事情,又沒有多少人知道,所以把玻璃送到這裏來倒也無可厚非。劉宇也只能苦笑一下,照單全收

  轉眼終於到了婚禮的正日子,劉宇到這個時候也就看開了,隨他們折騰去吧,反正自己也認了,乾脆一閉眼,他們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吧。不過好在古代婚禮最麻煩的就是婚前的准備工作,真的到了正日子,倒和後世沒什麼區別了。六禮中的最後一道程序——親迎,就是男方親至女方家迎娶新娘花轎。這個禮節一直流傳了千年不變。

  騎著披紅掛綠,精神十足的黑風,帶著浩浩蕩蕩迎親隊伍,在京城百姓夾道祝賀之下,一路開到太尉府,當然,迎娶花轎時也有一些繁瑣的禮儀,這裏就不贅言了,反正左右不過是些形式上的東西。

  接到花轎,迎親隊伍中又多了新娘家陪嫁的隊伍,整個迎親隊伍幾乎擴大了一倍。親迎過後,就是拜堂成親了。劉宇和孫琳是穿越來到三國的,在這個時代本來沒有父母兄弟,最後只得尋找變通之道。劉宇是宗室子弟,自然是由皇族中人做為他的親屬代表。本來漢靈帝很想當這個親屬代表的,不過他與劉宇同輩,而且是九五之尊,他往上面一座,那女方娘家代表哪裏會有膽量和他一起平起平坐呢?所以只得當起證婚人的角色,而男方家長由現任宗正卿劉虞擔任。劉虞是劉宇的叔輩,又是大漢宗室現任宗正,由他做男方主婚,那是再合適不過了。女方當然是由太尉鄧盛夫婦做為家長了。經過老套的三拜之禮,由於情況特殊,又加上了參拜皇上這一項,然後孫琳就先解放了出來,被蔡琰、二喬、貂蟬她們一幫小姑娘簇擁著往後院新房去了。至於劉宇,他今天晚上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所謂酒場如戰場,很多和劉宇交好的,能力作為不如劉宇的,妒忌劉宇官運亨通的,想要交好劉宇的,形形色色,心態各異的一群人在這個晚上的行動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拼命的向劉宇敬酒。這次來到劉宇府上的,上至三公九卿,下至洛陽顯貴,還有劉宇結識的新友如喬氏父子、王郎、蔡邕等人,戰場上結識的戰友如皇甫嵩、朱俊、曹操、孫堅等人,林林總總不下數百人,劉宇這一個晚上要喝多少杯酒,可想而知。

  劉宇現在慶倖的就是漢代的酒,度數真的不高。後世就有專家說,武松當年打虎之前喝的那種三碗不過崗的烈酒,其實連今天度數最低的32度都不到,漢代的釀酒水平稍遜於兩宋,度數如何,可想而知。可度數小,量也多,就算是香檳,喝上三四十瓶也會死人的。所以劉宇不得不拿出在後世酒場上還沒有磨練成熟的逃酒大法,苦苦周旋於賓客之間,這些人喝完了就完成任務了,自己可還有洞房花燭的艱巨使命沒有完成,怎麼能在這裏倒下呢?!

  整個婚禮酒宴之上,倒也還真有幾個人讓劉宇頗為關註。一個是曹操拉過來向劉宇敬酒的袁槐之侄,剛剛官復原職的司隸校尉袁紹袁本初。看著眼前這個笑裏藏刀的名門子弟,劉宇心中也是冷笑不至,日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刺殺事件,劉宇雖然沒有刻意的去追查,但也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別的不用查,就從那天晚上表現極不正常的城衛軍查起,就能摸出個大概,那晚打鬥如此劇烈,城防軍居然到最後都不見蹤影,要說這裏面沒有貓膩,那是鬼都不信的,所以劉宇讓方天柏暗中打聽了一下當晚城防軍主事的人是誰,調查結果顯示,那晚城防軍輪值的,乃是都尉李益,而這個李益,如同袁家是四世三公一般,他們家幾代人都是袁家門人,李益更是和袁紹、袁術這兩個袁家第五代過從甚密。調查到這個份上,劉宇心中自然有數。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難怪你會死在曹操手裏。袁本初,別著急,咱們的賬有清算的那天。劉宇一邊喝酒一邊惡毒的想道。

  除了袁紹之外,劉宇真正感興趣的還有兩個人,這兩個都還是十歲的孩子,一個是孫堅的兒子孫策,另一個則是洛陽令周異的兒子,周瑜。未來的江東雙雄,今日還是青澀的少年,這也讓劉宇頗為感慨。依劉宇看來,孫家父子都是不甘寂寞的主兒,根本就沒有可能為他人所用,他們孫家世代不過是錢塘小吏,等到了亂世竟然就敢吹牛說江東是他們孫家的基業,這樣的人,劉宇可真是沒有什麼心思去拉攏。但周瑜就不一樣,周瑜是三國有數的天才將領之一,更可貴的是他雖然能力出眾,卻始終沒有稱王稱霸的野心,所以可算得上是優秀的輔佐人才,而不是像孫策、孫權那樣的野心勃勃之輩。這樣的人,劉宇自然很想將他收為己用。不過,今晚一切公事免談,反正日後還有時間。

  殊不知,有些時候,一時的錯過,也許就是一世的遺憾。

  熱鬧的酒宴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劉宇才終於從酒海中脫身出來。這時,有身份的賓客如皇帝、三公九卿等,都已經陸續離開,剩下的只有一些喜歡熱鬧的年輕人。對於這些人劉宇可就恕不奉陪了,在這個時候,許褚、趙雲就要發揮他們作為兄弟的作用,把那些蠢蠢欲動,想要上竄下跳鬧洞房的猴子們牢牢拴在前廳之中。

  來到後院,又折騰了一番入新房的禮節,劉宇這才得以跨入洞房的門檻。等到喜娘輕輕關上房門之後,這對共同經歷過兩個時代的年輕人總算是得到了獨處的時光。

  燈燭搖曳之下,新郎為新娘揭開描金秀鳳的紅蓋頭,燭火映照間,玉人美艷如花,白玉般晶瑩剔透的臉龐上紅雲淡染,嬌羞無限。彼此;握著對方的手,一對有情人眼中情意無限,言語所不能表述的深情,在兩人對望的眼神間默默傳遞。

  喜燭過半,珠簾滑落,又有兩個上天玉成的一對璧人迎來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洞房內,話語綿綿,嬌啼婉轉,訴不盡滿院*。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3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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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三十四章 姻緣


  所謂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前兩條與劉宇掛不上號,可後兩條在劉宇這裏可說是表現的淋漓盡致。能娶到二十一世紀經濟學院十大校花之首,同時也是三國時代姿容無雙,巾幗不讓鬚眉的天下第一奇女子孫琳;雖然沒有金榜題名,但一身光環耀眼的幾乎使世人只能仰望,能享受到這種好運的也只有同樣來自未來的劉宇劉元瞻了。
  新婚燕爾,劉宇和孫琳兩人橫穿兩個時代的愛情終於有了圓滿結果,自然是好的如蜜裏調油一般,不想有須臾分開。每日朝起乘車遍尋美景,夜則珠簾暖榻,雙宿雙棲,當真是過的神仙也要羡慕的生活。

  不知漢代是不是也有新婚蜜月這種說法,但成親半個月來,劉宇沒有過問哪怕一點點公務,不過郭嘉等人也很識趣的沒有打擾他享受這人間艷福。

  不過沒人找不代表沒有事情發生。事實上,在這半個月中,在大漢朝廷高層,確確實實發生了幾件對未來影響頗為深遠的事情。一只筆寫不了兩家話,所以只好一件件的將這些事情交代清楚。

  這最開始的一件事是與漢靈帝有關。去年漢靈帝因為小兒子劉協的怪病,以為是殺戮過重而導致上天示懲,不得已才下旨免去一幹黃巾降卒的死罪,可作為封建王朝的統治者,漢靈帝是不能容忍背叛劉氏王朝的這些賤民活的如此逍遙自在的。不過皇帝的旨意是金口玉言,一旦下達了旨意就絕對不能反悔的,更何況漢靈帝也實在是吃不准如果他殺掉這些賤民的話,上天會不會再次降罪。為了處理降卒的事情,漢靈帝一連幾天都悶悶不樂。

  漢靈帝有不開心的事,最先察覺到的就是跟隨他最近的張讓。張讓能從一個小小的內侍做起,短短十幾年間爬到十常侍之首的地位,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就好像有人擅長文事而有人擅長武略一樣,作為不完全男人的內侍,他們要想在自己這一行出人頭地,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察言觀色。不要小看這察言觀色的學問,如果能把這學問研究通透,那做任何職位想要升遷都會事半功倍的。當然,如果只是能夠看出皇帝心情好不好,那還遠遠不夠,真正能夠博得皇帝歡心的,是那種能夠猜出皇帝為什麼會心情不好的人。

  張讓無疑就屬於那種人中的高手。漢靈帝心裏稍有不快,張讓就能猜出個大概。這次漢靈帝不高興的原因,張讓自然也猜到了八九分,但張讓並沒有去出這個頭,因為張讓很明白,知道別人為什麼而煩惱也不過是察言觀色的一步而已,沒有人會看重在危難時刻只會誇誇其談的人,只有那些既有眼神,又有解決問題能力的人才能最終得到上位者的青睞。張讓只是一個弄臣,讓他教漢靈帝如何吃喝玩樂大概還能勝任,但要說到治國之策,那他可就白給了。所以,張讓雖然明白漢靈帝是在為降卒的事情犯愁,在沒有解決辦法之前,他是不會去觸這個霉頭的。直到劉宇成親後的第二天晚上,劉宇的首席軍師郭嘉來到他的府上拜訪...

  劉宇的婚禮使漢靈帝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下,不過也只是暫時的。只過了兩天,劉宏的眉毛又開始打結了。這時,張讓湊上前來,向漢靈帝道:「陛下,老奴這兩天看陛下愁眉不展,陛下莫非是有什麼煩心事嗎?」漢靈帝嘆了口氣道:「阿父說的不錯,朕這兩天的確是為一件事煩心。」於是漢靈帝將自己為如何處理黃巾降卒而頭痛的事向張讓說了一遍。張讓聽完沉思品片刻,好像有些猶豫的說道:「陛下。老奴倒是有個主意,只是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漢靈帝聞言大喜道:「阿父有什麼主意,快快說來!」張讓道:「陛下所憂者乃是那些亂民賊心不死,萬一留下他們,到時賊心不死,立時又是一場禍患。」漢靈帝點頭道:「朕所慮者正是為此。但要是想把所有亂民都關押起來,又太過耗費,左右思量,苦無計策啊。」張讓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道:「陛下難道忘了,有一個地方,古稱天獄,陛下何不用之?」

  漢靈帝眼睛一亮,問道:「阿父說的可是益州?」張讓點頭道:「正是,蜀地群山環繞,道路崎嶇難行,從秦國起就是拘禁各地亂民的天然牢籠,陛下何不下旨,將各地黃巾降卒押解入益州,充作苦役呢?」漢靈帝眉頭舒展了一下,但旋即又皺了起來道:「只是,將這些亂民聚在一起,萬一禍亂益州,又將奈何?」張讓道:「無妨,陛下只需要在雍涼、荊州兩處,屯以重兵,那些亂民就算再度作亂,也只能身陷川中,難以為禍他處了。另外,老奴聽聞現任益州刺史郗儉昏聵無能,治政不利,致使州事廢弛,陛下可借機將其撤換,另派一得力大將前往益州擔任刺史,則亂民未必就能生事。」

  漢靈帝點頭道:「阿父所言有理,只是這統領益州的人選...」張讓趁機道:「陛下,現放著一個剿除黃巾十幾萬人有功的能臣在此,為何不用呢?宜陽侯右將軍劉宇有將帥之才,而且在豫州政績不凡,如此文武雙全之才,派往益州監視那幫亂民,實在是最合適的人選啊,更何況,這幫亂民的性命可說本就是他保下來的啊。」「對啊!」漢靈帝大喜道:「朕幾乎將劉宇忘卻,有他坐鎮川中,朕當可無憂矣。嗯,皇叔劉焉前些日子曾向朕提起設立州牧一職的建議,如今可就封劉宇為益州牧,節制兩川,為朕管理這各地叛民!」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漢靈帝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漢靈帝對於劉宇這個功高蓋世的宗室禦弟總是有點不太放心,如今將他放到益州,只要在雍涼、荊州等處部署上得力人手,不愁不能將他牢牢困在益州之地。雖然可能會有在封地內不臣之舉,但就當是對他的獎賞吧,反正他也走不出兩川。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漢靈帝的嘴角不由的露出微笑。雍涼兩處有鎮守西京長安的重兵把守,不足為慮,現在只差坐鎮荊州的人選了。

  第二件事卻是一件比較喪氣的事,那就是歷仕大漢桓靈兩朝的前太尉喬玄過世了。按照歷史原本的走向,喬玄在中平元年初就已經去世了。倒是劉宇的到來不知觸動了歷史的那根筋,讓喬玄能夠一直活到現在。說起來喬玄去世可說是壽終正寢,漢代人能夠活到七十多的為數也不多。喬玄是在劉宇大婚一週之後,在睡夢中駕鶴西去的。喬玄的去世對於整個大漢王朝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算不得一件大事。可他的去世卻直接將四個年輕人的命運推向了交匯點。

  喬玄的去世使他的兒子喬洪對於仕途心灰意冷,在父親去世的第二天就以為父戴孝為名,向朝廷遞交了致仕本章。大漢自高祖以來就提倡以孝治國,所以喬洪的本章很順利的獲得了通過。而與他一起致仕的,還有喬玄生前頗為得意的弟子洛陽令周異。

  喬玄是豫州睢陽人,周異是廬江舒縣人,兩人正好結伴而行。另外,還有家住富春的孫堅,要將他的家中妻小送回老家安置,所以也和喬、周兩人同行。

  喬玄逝世,喬洪、周異回鄉,使得劉宇感到很是遺憾。雖說是在新婚蜜月之中,但並不代表劉宇對於外界的事情毫不知情。他真正感到遺憾的,是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和天才智將周瑜失之交臂,日後再想將周郎收為己用,那可就難比登天了。

  劉宇對於錯過周瑜很是遺憾,殊不知,讓他感到遺憾的人也正在談論他。這也難怪,現在的劉宇已經成為了年輕一代中好為將者的偶像。前些天那場聲勢浩大的婚禮更是讓很多人艷羡不已,很多人已經把劉宇如今的成就作為自己畢生的追求。孫策和周瑜也不例外。

  南下的車隊中,孫策和周瑜正津津有味的討論著他們偶像。他們的父親也都面帶微笑的聽著他們討論。年輕人有目標終究是好事。「策兒,你覺得劉元瞻什麼地方最值得你佩服呢?」孫堅笑著向兒子詢問道。孫策一揚頭道:「兒子最佩服的,是劉宇單人匹馬,手中紫金蟠龍棍,獨掃千人的無上霸氣!為將者就應當披堅執銳,臨難不顧,身先士卒,如此方能得成一代名將。」孫堅眼中流露出贊許之意,微微點頭。

  這時周異也在一旁問周瑜道:「公瑾,你又佩服劉宇什麼地方呢?」周瑜沉思片刻道:「兒最佩服的,乃是劉宇臨危制變,料敵設奇之能。曾聽人言,劉宇初到虎牢關下之時,麾下僅六千之眾,而黃巾卻有十萬大軍。若是換了旁人,必定不敢與戰,但劉宇卻敢另出奇謀,單身暗入敵營,出其不意,擊殺敵酋,巧妙利用黃巾內部矛盾,一舉將其分化瓦解,成功招降了這十萬悍匪。此等機謀氣魄,正是孩兒心中所嚮往的。」

  周異滿意的點點頭,和孫堅對視一眼道:「你們兩人說的都不錯。劉元瞻此人文武雙全,智略超群,虎牢一戰,他既有韓信臨陣用奇,以弱敵強之才,又有霸王獨戰千軍之勇。汝二人若能得其智勇之一,不難得成名將之器。」孫策和周瑜兩人對視一眼,一起點了點頭。

  等到父親離開,孫策悄聲對周瑜道:「伯父說我二人能得到劉元瞻智勇之一就可以邁入名將之路,可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一輩子都比不上劉宇。」周瑜搖搖頭道:「智勇之道,能精其一就已屬不易。若要兩樣皆通,那就未免太過求全,恐怕反而會分散了精力。像劉宇那樣的文武全才,不是我說喪氣話,恐怕不是我等一人可以匹敵的。」

  孫策喪氣道:「那我們豈不是一輩子都做不出可以超越他的成就?」周瑜微微一笑道:「一個人不行,那我們可以聯手啊!伯符你專心於勇將之路,而我則潛心智將之道,等你我二人加冠之後,我們就聯手徵戰,到時何愁不能做出一番超越劉宇的事業!」孫策一拍手,叫好道:「公瑾所言極是!我竟然想不到這點。不錯,等我二人長大後,憑藉我的勇力還有你的智略,自可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

  就這樣,在劉宇驕人戰績的「逼迫」下,兩隻年輕的手握在一起,分別立志於勇將、智將之路的未來江東雙雄,就在此時聯合在了一起。這恐怕是劉宇始料未及的。如果他之道的話,恐怕會後悔自己韜光養晦的程度不夠吧。

  與此同時,喬家車隊中的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中,兩個少女也正在竊竊私語。「姐姐,自從我們離開洛陽,你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喬夕顏偎在自己姐姐喬朝容的身上,盯著姐姐的眼睛問道。

  「小丫頭,凈瞎說,我哪裏有悶悶不樂。」大喬勉強擠出一絲笑顏。姐姐的強顏歡笑自然逃不過妹妹的眼睛,小喬眨眨眼,試探著問道:「姐姐,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劉宇大哥了吧?」「不要胡說!」大喬面色通紅的說道:「劉世叔文武全才,只有孫琳姐姐那樣才貌雙全的天下奇女子才能配得上他,我,我...」大喬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沒有力量說服自己一般。

  「姐姐。」小喬愣愣的看著面帶悲苦之色的姐姐,一時不知該從何解勸,她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對於這男女情愛之事本就是一知半解,好半晌才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劉大哥文採橫溢,寫詩作詞,無不精妙,我也覺得跟他在一起有種親切感,姐姐難道也是嗎?」「我嗎?」大喬目光迷離,喃喃道:「我最想看到的,是他縱橫沙場,單人獨騎,萬夫莫敵的英姿啊,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我知道,在他的眼中,除了琳姐姐,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心情惆悵之下,大喬輕輕撥動琴絃,一首剛從蔡琰處學來的,劉宇抄襲的柳永的《蝶戀花》,從她的之間流淌出來。小喬默默的伏在姐姐身旁,心神也被這美妙委婉的琴聲所陶醉。

  突然間,一個年輕的聲音從車外傳來:「琴聲精妙,可惜,尚有未能盡善之處。」琴聲戛然而止。大喬面露驚訝之色,而小喬對於這個打斷姐姐彈奏的聲音簡直恨的咬牙切齒,一把掀開馬車的窗簾,一張清雋英俊的年輕面龐映入她的眼簾。大喬也忍不住向外看去,不過她所註視的,是另一個有著石刻般堅毅面龐,粗獷中不乏俊美的面容。

  緣分就是這樣,就在一段琴聲響起的時候悄悄的降臨。當這四個年輕人的目光交匯的時候,兩段宿命的姻緣正在輕輕煽動它們的翅膀。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3 01:08
本帖最後由 tim790301 於 2012-3-3 01:27 編輯

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三十五章 入川


  漢中平二年,公元185年春三月,剛剛從平定黃巾起義的高興氣氛中平靜下來的大漢中央政府在兩天內下達了數道震動整個官僚高層,卻又耐人尋味的聖旨。
  第一道聖旨是加封平定黃巾有功的左中郎將皇甫嵩為徵西將軍,並封槐裏侯,令其統帶三輔兵馬駐守西京長安;在黃巾之亂中因為兵敗而被革職還鄉的董卓被朝廷再次下旨起用,拜破虜將軍,和司空張溫、執金吾袁滂、蕩寇將軍周慎等率領步兵、騎兵共10余萬人屯兵美陽。

  第二道旨意,是大面積啟用宗室為地方官,其中,封原大將軍府掾,現任北軍中候,東漢魯恭王之後,山陽高平人劉表劉景升為鎮南將軍,加荊州刺史,克日往荊州赴任;封原司空府椽,現任侍禦史,漢漢齊孝王之後,東萊人劉繇劉正禮為振武將軍,加揚州刺史,即日赴揚州上任;另外還晉封現任侍中,劉繇的弟弟劉岱劉公山為兗州刺史。

  第三道旨意,正式在大漢地方官職位中,再次設立州牧一職。州牧的職位曾在西漢成帝年間使用過一次,但時間很短,很快就廢棄不用了。這次漢靈帝再次設立州牧一職,並在詔書上對州牧的職權做了如下說明「除襲刺史之職外,一州軍政之事,郡縣升遷罷黜之責,悉以委之。」旨意一出,朝野譁然,州牧權責之大幾乎直逼漢初的各地諸侯王,整整一個州的軍政大事全部由州牧一人而決,這要是落入心懷叵測之人的手中,那不就是割據戰亂的開端嗎?於是京城各路重臣紛紛上書請求皇帝收回旨意,可漢靈帝並不為所動。老實說,他自己不是沒有擔心,但設立州牧就可以讓自己安安穩穩的在京師垂拱而治,再不會受黃巾之亂這樣的驚嚇,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左右權衡之下,漢靈帝還是下了設立的決心。不過面對雪片般遞上來得奏本,漢靈帝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讓步,一是州牧之職唯有宗族中人可以擔任;二是開始階段先在一州施行,若有成果,再逐漸放開。

  就在人們猜測會在哪一州試行的時候,漢靈帝的第四道聖旨緊跟而來。第四道旨意,是下達中央政府對黃巾降卒的最終處理決定,凡黃巾之亂中先從賊後歸降者,朝廷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除誅除首惡外,餘者免其死罪。但聚眾造反,罪在不赦,死罪雖免,活罪難逃,著各州郡立刻清點治下降卒數目,各派軍隊將其押往川中為奴役,並由益州刺史監管。原益州刺史郗儉,自到任以來,毫無政績,致使州事傾頹,民心不穩,著免去一切職務,擇日押解入京論罪,刺史一職由蜀郡太守劉曄暫代,待新刺史到任,即行移交。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明眼人都知道,這第一個試行州牧之制的,十有八九就是益州了。想想也是,那麼多的叛民被送往兩川做苦役,如果益州的最高長官沒有多少實權的話,後果真的是難以想像。現在各路大佬關心的就是,這益州刺史的人選到底是誰。更有一些夢想能當上土皇帝的宗室子弟蠢蠢欲動,到處打探鑽營,希圖這份美差能夠落到自己的頭上。

  終於,漢靈帝的第五道聖旨在萬眾矚目中新鮮出爐,而頒旨的地點則是——右將軍,宜陽侯,現任豫州刺史的劉宇府邸。旨意的內容則是:右將軍,宜陽侯劉宇,有大功於社稷,特加封益州牧,總領兩川,節制各郡大小政事軍機;另許其以右將軍之職,行開衙建賬之權,設椽十六,善相輔佐!

  看著手中的聖旨,劉宇面色平淡的叩謝皇恩之後,又吩咐在府中設宴,款待前來頒旨的內侍。但如果有人細心的話,就會發現,他捧著聖旨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這無疑是因為心情太過激動的緣故。

  好容易將頒旨的內侍打發出府,劉宇平靜的踱回前廳,平靜的向府內的家人吩咐了幾句,平靜的跟郭嘉他們攀談了幾句,然後平靜的轉身往後院去了。郭嘉還有崔琰伊籍他們面面相覷,半天才由衷的佩服道:主公果然是幹大事的人,這麼多年的心願得償,竟然跟沒事兒人一樣,這是多麼了不得的城府啊!許褚則在一邊得意洋洋的說:「俺大哥當然不是凡人!當年俺第一次見到大哥大艘的時候就知道了!」眾人連連點頭,伊籍道:「主公大氣雍容,有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氣度,遭逢如此大的喜事,卻也步履平穩,嗯,不過主公好像走的不是直線啊....」

  劉宇現在真的覺得這個侯府真的是大了一點,都走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到後院,他勉強壓抑到現在的激動心情,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好不容易來到內院,劉宇兩步跨進卧房,回身將房門掩住。孫琳這兩天因為和劉宇玩得太瘋了一點兒,畢竟是女孩子,身體有點經受不住,所以今天就在這卧房之內,沒有到前廳去。劉宇進來的時候,孫琳正在內書房觀閱這幾天由影衛還有丐幫洛陽分部呈送過來的機密邸報,猛地聽到房門響動,心下一驚,急忙將手中邸報收起,起身看時,卻是劉宇渾身顫抖著走了進來,不由嬌嗔道:「老公你進門怎麼也不說一聲啊!」但又看到劉宇臉色不對,連忙問道:「老公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說著就伸手來摸劉宇的額頭。沒想到劉宇一把將孫琳摟在懷中,在她臉上猛親了一下。孫琳驚叫一聲,臉上瞬間紅雲密佈,她雖然和劉宇已經成親兩個月,但女孩子臉薄,眼看屋外天色尚早,生怕有家人撞見,連忙掙扎著從劉宇懷中脫出身來,她也是一身神力,真要是想掙脫,劉宇還真抱她不住。

  臉上紅霞稍退,孫琳又羞又惱的捶了劉宇一拳道:「你今天怎麼了,瘋癲了不成,大白天就來胡鬧。」劉宇高興的聲音發顫,拿出漢靈帝的諭旨在孫琳面前一晃道:「看看這是什麼?」孫琳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心中有氣,一把奪過諭旨,嬌嗔道:「搞什麼鬼?!」打開諭旨仔細一看,也不禁喜上眉梢,笑嘻嘻的對劉宇道:「恭喜老公,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劉宇從背後環住孫琳的柳腰,伏在她耳邊,輕輕吻了一下她晶瑩朱潤的耳垂,興奮的說道:「是啊,我這次只要到了益州,那就是游龍入海,到時山高皇帝遠,天不拘,地不束,可以大展拳腳了!」說到這裏,他的眼中精光閃爍,言語中透露出說不出的自信。

  孫琳被劉宇在耳邊作怪,弄得咯咯一陣嬌笑,又聽到劉宇這番雄心勃勃的話語,心中柔情涌動,握住劉宇的雙手道:「儘管放手去做,我永遠在你身邊幫著你。」劉宇不懷好意的笑了幾聲,涎著臉輕聲對孫琳道:「老婆,這麼大的喜事,我們不如用最特別的方式慶祝一下吧!」

  孫琳對劉宇最為瞭解,聽到他這麼一說,馬上就明白他心中的齷齪念頭,面似火燒,一把拍開劉宇越來越不安分的賊手道:「要死啊你,天色還早呢。再說昨天晚上弄到那麼晚,人家身上現在還不舒服呢。要慶祝,我親自去廚房弄兩個菜,咱們倆晚上好好吃上一頓。」

  「啊,沒勁。」劉宇聽了不禁大失所望。孫琳扭過身在他臉上輕吻一下道:「有什麼事都等到晚上再說,咱們現在說點正經話。」孫琳是個很有主意的女生,她不想做的事情,劉宇也勉強不得,也不想勉強,於是劉宇攬著孫琳做到床榻上,板著臉道:「好吧,恭聽夫人訓示。」孫琳嫵媚一笑,用玉蔥般的手指點了點劉宇的額頭道:「又來作怪。」起身來到桌案前拿過剛才閱覽的幾份邸報,又坐到劉宇懷中道:「剛才我正在看著兩天的密報,上面有兩天之內朝廷下發的四道聖旨,你看了沒有?」劉宇掃了一眼道:「看過了,」說到這兒,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你也看出來了?」

  孫琳一笑道:「這有什麼看不出來的,如果說第一道還說得過去的話,那麼第二道大封宗室的旨意可就把朝廷的意圖說的很明白了。」

  劉宇點點頭道:「這個劉宏,治國沒有多大本領,但搞這些小動作倒還湊合。西北告急,去年年底,西羌的漢人擁立羌族北宮伯玉、李文侯為將軍,殺死朝廷護羌校尉冷徵。後來,伯玉和李文侯又歸服金城漢人邊章和韓遂。這之後,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邊章和韓遂勢力迅猛增強,竟然起兵殺死了金城太守陳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年四月,邊章、韓遂就會大起邊匪入寇三輔了。算算時間,朝廷此時調動大部兵馬進入雍州駐防,倒也是個好時機。只不過朝廷並不知道四月將要發生的事情,所以這第一道旨意的目的可就耐人尋味了。」

  孫琳接口道:「鞏固雍涼的同時,又連封三個宗室,其中荊,揚水軍強盛,荊州更是與益州接壤數百裏,上庸、南陽兩郡則是緊守兩川門戶。所以朝廷這前兩道旨意的目的就在於...」說到這裏,孫琳和劉宇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楚霸王禁錮漢王之計!」劉宇嘆氣道:「如果不是知道日後天下大亂的歷史,我還真要為這個計策讚歎兩聲,真不像是漢靈帝能夠想出來的。我估計這後邊肯定還有人給劉宏支招呢。可惜啊可惜,計策不錯,但大漢氣數已盡,小小雍涼荊揚能奈我何!等到四年之後,待我在益州羽翼豐滿,再把握准時機,翻雲覆雨不只手之間。嘿嘿,這就是通曉未來的好處!」

  孫琳點點頭道:「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入川之前的准備工作怎麼做。」劉宇笑了笑道:「還能有什麼准備。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就已經傳令甄家兄弟將譙郡許家村內的所有軍備設施,玻璃工坊內的多數設施能搬動的就送往益州,不能搬動的就地處理。另外,譙郡府庫內的存銀也盡數送往益州,原有各部兵馬自然由我帶入川中,至於府庫存糧,嗯,我的意思就不要動了,除了扣除的軍用糧餉之外,剩下的就留給下任豫州刺史使用吧,反正估計也剩不下多少。」

  孫琳臉色有些黯然道:「我們在譙郡經營四年之久,如今倒要將這一片已經治理妥當之地拱手讓與他人。當年修建的農田水利設施,也都為他人作嫁。」

  劉宇搖頭道:「我們這麼做全是為了能讓譙郡百姓能夠過上個好日子。當年如此,現在依然如此。而且,那些農田水利設施....唉,由它去吧。」劉宇長嘆一聲,眉宇間流露出傷感之情。他倒不是捨不得將那片沃土送與他人,而是他想到了,中平四年,豫州境內潁水決堤,譙郡首當其衝成為重災區,萬頃良田頃刻間成千裏澤國,水勢滔滔,經數月方退。劉宇在任時也曾經修繕過河堤,但限於時代的技術水平,他也不相信那脆弱的河堤能夠擋住咆哮的水龍。一切但憑天意吧。劉宇仰面不語。若是一年前的自己,就算離開豫州,恐怕也會囑咐繼任的豫州刺史一定要多加留心河務。但如今的劉宇更多的,是想到譙郡是日後曹操起家的根本,留下的東西越好,就是越嚴重的資敵!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現在的劉宇能夠做的出來的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劉宇手下的屬臣們都為入川事宜各自忙碌,所有的一切都在按劉宇的計畫進行。本來漢靈帝並不介意劉宇在京師多助些時日的,但蜀郡太守劉曄送來的一份緊急軍情使漢靈帝大感頭痛:益州賊馬相亦自號合聚疲役之民數千人,擊殺綿竹令,進攻雒縣,又擊蜀郡、犍為,雖在蜀郡大敗,但旬月之間,又再次死灰復燃,馬相更是自稱「天子」,從者達十餘萬人。

  軍情緊急,在漢靈帝的催促下,中平二年四月,右將軍,宜陽侯,領益州牧劉宇率領右將軍府屬下一眾文臣武將,率領本部八千兵馬自洛陽起身,前往益州赴任平叛。

  劉宇終於得到了一塊最為堅固的後方基地,向著他日後的統一大業,邁出了堅定的第一步。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3 01:27
第三卷 風起益州 第一章 入益州首取漢中


  長安古道之上,一直浩蕩的軍隊正排列著整齊的隊伍向著益州方向行進。大隊中間層層護衛著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中不時傳來陣陣嬉笑聲。
  這支部隊就是大漢第一任州牧,益州牧劉宇由豫州帶往益州的本部人馬。此時劉宇正和孫琳在馬車中一邊閒談一邊翻看益州送來的密報。早在兩年前的光和六年五月的時候,劉宇和他的幕僚團就定下了以益州為日後發展基地的大方向。同時分出一半的人手,在劉曄劉子揚的帶領下,先一步往益州中心蜀郡為劉宇日後入川打基礎。當然,除了劉曄作為蜀郡太守在明處署理政事外,以許商為首的許氏商團則在整個益州九郡三屬借由商業網絡逐步建立起情報勢力。不過兩川是出了名的道路難行之地,所以即使是藉助了信鴿傳報技術,情報傳遞也很緩慢。也正是因為如此,劉宇在益州的暗部勢力也隻覆蓋了漢中、蜀郡、江州、巴郡等幾個益州重地而已。另外還有一個由南中土人組成的小隊,專門負責收集南中情報。對於這些身處益州腹地的暗部人員,劉宇的指示是:情報工作重點是南中地區的地理,風俗,人事變動,各部族關係變化等幾個方面。所有情報均整理成冊一月一報,日後如果官軍對南中有所行動,再另行配合。

  不可否認,劉宇的這招未雨綢繆的確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劉曄帶領的這個幕僚分隊,可以說是劉宇集團中一半以上的主力組成的,在明暗兩路勢力的配合下,一年的時間,劉曄就將整個蜀郡勢力整合起來。當年劉曄臨行之前,劉宇曾交給他一份西川日後的大才名單,其中的大多數人,如張任、嚴顏等人都是寒族將領出身,在川軍中一直不得志,劉曄到任後,按照劉宇的指示,在軍中尋找到嚴顏還有張任之後,馬上將二人破格提拔為校尉,而當時嚴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軍侯(漢代一曲的軍事長官,相當於後世的連長),而年方及冠的張任則是小兵一個。面對破格的提拔。嚴顏兩人都有點不知所措。如果說嚴顏已過而立之年,而且在軍中頗有戰功,當個校尉還算可以的話,張任不過是個毛頭小子,雖然頗具膽識,但無論才能資歷都難以服眾。所以劉曄在任命他做校尉時,也是頗費思量,不過主公既然把他的名字也列在書帛之上,那就說明此人肯定不簡單。而且在劉曄看來,這個張任也的確是個可堪大造的將才,所以頂住壓力,將張任提拔上來,讓他擔任新成立蜀郡郡兵的校尉。

  劉曄在蜀郡可說是沿用的和在譙郡時差不多的策略,包括徵兵方面,也是明暗兩條路。四川號稱天府之國,但州內情況卻並不樂觀,尤其是在這一任刺史郗儉為官以來,吏治腐敗,士族豪強相互勾結,人民生活困苦,各郡皆有大量流民。許商除了在益州建立依託商業的情報網絡之外,同時也在蜀郡購置了大量土地,一來是作為許家村的後續移民安家所用,而來也就是為了收攬川中流民。不得不說,劉宇在譙郡積累的財富在這尚算和平的世道中,還是相當有用的。入川短短三個月間,許家憑藉雄厚的經濟實力再次成為於川中擁有良田千頃的大族。當年入川之前,劉宇就曾經暗地裏吩咐許氏族長許觀還有許商在川中站穩腳跟後,一定要註意和當地原有士族豪強之間的關係,哪怕是賠本賺吆喝,也要和他們打成一片,從而進一步摸清各大川中士族的底細,分出可堪重用還有必須剷除的世家,等到日後時機成熟後,也就便於將其一網打盡。

  許觀等人也的確不負所托,許家村仗義疏財,廣交川中士族的名聲很快就傳遍蜀郡,加上他展現出的強大經濟實力,還有暗地裏大肆招募鄉勇私兵的舉動,使得蜀郡原有的張、黃、任、趙四大家族很快認同了許氏的存在。鑒於這種形勢,劉曄代表的蜀郡官方和許氏代表的士族勢力明面上保持著一種涇渭分明的態度,暗中自然是一個鼻孔出氣了。在許氏成功打入士族內部之後,獲得了大量情報,當然這些情報不見得就是好事。

  「看來益州形勢比我們當時想像的還要複雜啊。」孫琳放下手中的密報,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說道。「嗯,的確是很有意思。」劉宇斜靠在車內軟塌上悠然的說道。他先孫琳一步看過這些情報,自然明白孫琳指的是什麼。說實話,對於西川現在的情況,說不頭痛是假的。三國演義上,益州第一次閃亮登場就已經是距今20年後的公元209年左右了。那個時候四川經過劉焉父子兩代的經營,整體局勢已經趨於穩定。劉焉當時進入四川,憑藉鐵腕手段鎮壓了一批蜀中世家,雖然引來了整個蜀中士族的不滿,但不可否認的確是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等到劉璋統領西川之後,西川士族曾經發動兩次動亂,但都被劉璋鎮壓了下去。加上此後劉璋改用懷柔手段加意籠絡本地世家勢力,這才使緊張的局勢緩和了下來。可問題是,完成這一過程,耗費了劉焉父子兩代近30年的時間。而劉宇所擁有的融合時間隻有——2年。

  「頭痛啊。」劉宇揉了揉太陽穴。現在的益州人因為封閉地形的關係,有很強的本土保護主義和排外主義的意識。尤其是益州本地士族,他們對於外部勢力的進入往往都抱持著一種近乎仇視的態度。看著劉宇發愁的樣子,孫琳也有些無奈的道:「老公,你也不要太過操心,對於那些頑固勢力,自古一來就沒有和平解決的捷徑!隻有用流血的方式才能讓那些人真正認清局勢。」「大概吧。」劉宇搖搖頭,做了瀟灑的揮手:「那些事情還遠的很啦,至少也要到等我們到成都之後才會擺到桌面上來。況且現在我們要首先考慮的是——漢中。」

  漢代益州是面積相當廣大的一個州,縱貫後世的四川、雲南大部,陝西一部,而處於四川與陝西交接處的就是益州漢中郡,又被當時的人們稱為東川。漢中北倚秦嶺、南屏巴山,中部是美麗富饒的漢中盆地,雖然面積有限,但卻是足以和西川鼎足的地區。三國時的張魯就是憑藉漢中一地,和西川的劉氏父子鬥了20年勝負未分。另外,當年漢高祖劉邦說是以四川為根據地發家,但事實上他真正興起的地方並不是深處群山腹地的西川,而是與三輔之地聯繫緊密的東川漢中。漢靈帝末期的漢中,名義上是益州屬郡,但事實上漢中太守蘇固卻基本上是處於半獨立的狀態。所以,為了日後進軍天下的目標考慮,劉宇在正式入主益州之前首先要解決的一件事就是——將漢中郡重新牢牢的控制在益州治下,也就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漢中太守蘇固這幾日也有點坐立不安,朝廷這陣子的動向很讓人迷惑,先是把那些參加黃巾之亂的反民都弄到了益州,而後又在兩川實行什麼州牧制,聽說這州牧的職權之大,都可以媲美當年的諸侯王,可以在封地內自主任免官吏,徵召士兵。這樣一個強勢職位的出現,對於已經當慣了土皇帝的地頭蛇蘇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本以為朝廷會派一個重臣到益州任職,但萬萬沒想到最後分到這第一杯羹的竟然是在此次黃巾之亂中嶄露頭角的劉宇!說起劉宇,蘇固自然會想到這段時間內早已被十三州百姓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些傳奇事跡。不過最讓他不放心的,是劉宇的年齡,剛剛三十歲而已,雖然位居高位,但對於官場上的潛規則,他會不會根本不上道呢?

  不過該來的總歸要來,這一日,家人來報,新任益州牧劉宇已經進入新鄭地界。好吧,蘇固暗下決定,我就先擺場宴席款待你,看看你這個大漢傳奇英雄到底是個什麼人物!要是識相的話自然一切好說,但如果你不上道,那就..哼哼...蘇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蘇固不知道的是,在新鄭城外的豪華馬車上,有個人笑得比他還要陰險。「斬亂麻就要用快刀,」劉宇擺弄著手中的暗部傳來的關於漢中太守蘇固的情報還有他多年來的貪贓證據,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希望他不會俗到擺什麼接風宴來試探我哦,不然的話,也許會有很凄慘的事情發生呢,咯咯。」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3 01:28
第三卷 風起益州 第二章 宴無好宴宴中出驟變


  「你真的准備這次就把那個蘇固處理掉?」馬車上,孫琳不無憂慮的問劉宇道。劉宇點點頭道:「自然。像蘇固這樣在漢中盤踞多年,根深蒂固的地頭蛇,你根本就不要想去招攬他們,就算他們暫時在表面上歸附了你,但假以時日,必然會生亂,他們獨霸一方慣了,根本不可能向別人屈服。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琳琳,我們的時間有限,不能因為一時心慈手軟,為以後的大業埋下禍根啊。漢中地接雍涼,山河險固,土地肥沃,實在是我們日後爭霸天下的根基所在,如此重地,非親信有德有才之人不能守,像蘇固這樣的絆腳石,必須毫不留情的清除掉!」
  「那和蘇固有牽連的那些漢中豪族呢?」孫琳盯著劉宇的眼睛問道。劉宇毫不迴避孫琳的目光:「擋路的大石都已經搬掉了,散在邊上的碎石當然也沒有必要留下。難道還留著他們硌腳嗎?」看見孫琳面有猶豫之色,劉宇握住她的手嘆氣道:「琳琳,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有些心狠手辣?」劉宇的眼睛透過車窗註視著擺列在馬車兩側護衛的玄甲兵士們,語氣有些蕭索:「自從虎牢關一戰,親眼見到那兩千兄弟戰死在我的眼前,我就明白了自己原來多麼的幼稚。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要在亂世得天下,必要的時候就要用雷霆手段。現在的益州局勢,如同一團亂麻,須用快刀斬之,方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最好的效果。這第一刀,我就要砍在這漢中之地!」

  孫琳默然片刻,幽幽道:「我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唉,老公,等到了漢中,還是給蘇固等人一個機會吧,殺戮太盛,終究不是好事,再說也會影響到我們和兩川士族的關係。」劉宇低頭想了想,拍拍孫琳的手道:「好吧,看在老婆你的面子上,我就給蘇固最後一個機會。希望他能把握住啊。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個地頭蛇倒是懂禮數。」

  新鄭城外十裏長亭,蘇固帶領著一班漢中文武組成的蘇家軍已經等候了半個時辰。這也是蘇固小心謹慎的地方,他雖然沒見過劉宇,但對於這個建立了黃巾之亂中最具傳奇色彩軍功的人物,蘇固還是頗有些忌憚,今天之所以正麼早就在長亭迎候,最主要的就是要看看劉宇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如果是個不好惹的硬茬兒,那就給對方留個恪守禮節的好印象,打下合作的基礎,待日後再徐圖之。如果隻是一個對政務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那自己多等一會兒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正等的有點兒不耐煩呢,遠遠的就見塵土飛揚沖天,不一會兒,一隊騎兵當先開路而來,緊跟在後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大隊步兵。當先頭騎兵部隊來到距長亭5裏的地方時,就見中軍飛出兩騎快馬,馬上騎士張弓搭箭,向左右兩側分別射出。兩支箭穩穩的落在左右百步之外,連成一道直線。就以這條直線為界,本來快速行進的騎兵隊就好像踩了急剎車一樣,在領軍的一員身披灰色戰袍的將領舉起手中長槍後,瞬間由動轉靜,整整數百騎,穩穩的列隊在界線邊緣。隨後而到的步兵隊也在一員身披綠色戰袍的魁梧將領指揮下,迅速分為左右兩軍列隊於兩側。整個複雜的隊列變換過程完成的迅速而有序,甚至連行進腳步聲都是那樣整齊劃一。

  蘇固看得心驚不已,這個劉宇,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帶兵以一敵十保衛京師的將星。此人擺出這麼大的場面,恐怕來者不善啊。

  他心中正在胡思亂想,前方部隊旗幡招展處,中軍護衛兵隊在一黑一白兩員大將的率領下,簇擁著一輛豪華馬車緩緩而出。蘇固知道,這馬車裏坐的,肯定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新任益州牧劉宇了。於是連忙帶領著一班文臣武將快步來到馬車跟前,正想躬身行大禮,就見車門一開,一個眉削若劍,目若朗星的年輕人一躍來到車外,伸手攙住蘇固道:「足下可是蘇固蘇太守?」蘇固抬眼仔細一看,眼前這人約莫著大概24、5的年紀,心下不由有點疑惑,不是說劉宇在30上下嗎?怎麼車上下來的這個人這麼年輕?保險起見,蘇固試探著問道:「閣下就是右將軍,劉宇劉益州?」劉宇呵呵一笑,雙手抬了抬道:「怎麼,不像嗎?」蘇固是多年來修煉成精的人,聽這語氣就知道這個人的確是自己的上官劉宇了,趕忙陪笑道:「使君莫怪,下官聞聽使君大約30上下,今日相見,看使君面貌,隻仿佛24、5,適才多有唐突,還望大人恕罪。」

  劉宇連連擺手道:「我怎會怪罪銘譚(蘇固的字,瞎編的)兄,我也知道自己的樣子顯小,可這樣貌是天生父母給的,我也無奈啊。」蘇固哈哈一樂道:「使君說笑了。固在東川,就多聞大人神勇之功績,今日一見,果然是軍容鼎盛,軍紀嚴明,大人不愧是治軍帶兵的奇才啊!」劉宇微微一笑道:「銘譚兄繆贊了,劉某哪有什麼治軍之才。實不相瞞,我手下的這些兵士能有如此軍容,都是軍中將官之功,來,我為銘譚兄引薦。」說著就將許褚、趙雲、張郃、樂進四將一一為蘇固介紹。大家見禮之後,蘇固拱手道:「固聞知使君今日到郡,已經在府內設下酒宴,為大人接風洗塵。」劉宇眼睛一亮道:「多虧銘譚兄想的周全,如此,宇便恭敬不如從命,多多打擾了。」說完,又走到蘇固跟前在他耳邊低聲道:「銘譚兄,在下初治州事,不通政務,偏偏天子又給了我偌大的權責,今後漢中一地還要多多仰仗足下。今天的酒宴,還望銘譚兄為我引薦幾個得力幹才,也好讓我能挑幾個臂助,不知銘譚兄捨不捨得割愛啊?」蘇固面露喜色,眼中精光連閃,心領神會的媚笑道:「大人能給下官這個面子就已經是下官天大的榮幸了,那還有什麼割愛不割愛的。」劉宇大喜道:「如此就有勞銘譚兄了!」忽然又好像想道什麼似的說道:「對了,銘譚兄若是有相熟的郡中世族,也就一起請來赴宴吧,我們大家也好親近親近。」蘇固連忙點頭道:「下官知會的。」

  說完,兩撥人各自歸隊,劉宇重新上了馬車,隨著漢中出迎的大小官員一同進城,而趙雲等四將則指揮大隊在城外安營。蘇固看在眼裏,心中總算是安定了下來。看來這個州牧大人並不是個扎手的碴兒。馬車上,孫琳低聲對劉宇道:「你行,看來你是真的要一口氣斬盡殺絕啊。」劉宇輕輕掩住她的櫻唇道:「天機不可洩露。」

  時間飛快,轉眼天色漸晚,掌燈時分,蘇固就派遣家人到劉宇居住的驛館相請。這時的蘇固對於劉宇已經完全沒有防備之心了,其一是因為劉宇的面容年輕,從第一感覺上就讓蘇固有了輕視之心,再加上劉宇是輕車入城,手下的四大將軍都在城外安營,連親衛都沒有帶幾個,這明白著是在表示對自己的信任啊。當然,蘇固也不會就此完全放心,暗中囑咐駐守城門的司馬嚴密監視劉宇的軍營。整整一個下午,劉宇的大營中毫無異常動靜。隻不過晌午時分,大營中派了一個小校到太守府向蘇固反映說,大營水源匱乏,希望能從城中送些水到大營以資軍用。蘇固正是想要結好劉宇的時候,自然是十分爽快的答應下來,當即命人從城中集合了所有的擔水車,絡繹不絕的將大量井水送往城外大營。

  整整一個下午,並沒有什麼值得蘇固擔心的事情出現,蘇固的一顆心總算是穩穩的放在了肚子裏。到了開宴之時,按照劉宇的吩咐,將整個新鄭城內與自己關係密切的世家大族,還有平日和自己最要好以及最會逢迎巴結自己的大小官員十多人都一起聚到太守府赴宴。

  很快,劉宇便帶著幾個親衛施施然來到太守府,蘇固帶著與會眾人出府相迎,把劉宇請入前廳,奉入上座。酒宴是在一個相當不錯的氣氛下開始的,劉宇在席間拿出當年當律師的時候練就的勸酒大法,在席間妙語連珠,讓席間所有人都不知不覺的喝的頭暈眼花,酒興大起。長話短說,轉眼月上樹梢,就在眾人酒興正酣的時候,劉宇再次舉起酒杯向蘇固敬道:「自從銘譚兄到任漢中之後,十數年間,便將整個東川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足見銘譚兄政才卓越,乃是一等一的幹練之才啊。來,我們大家一起敬銘譚兄一杯。」在座諸人都是與蘇固結好的死黨,聞聽此言,轟然響應,紛紛離座向蘇固敬酒,蘇固不愧是統領東川十多年的老狐狸,酒量不凡,雖然的確喝了不少,但神智尚算清醒,連忙謙遜回敬。這時劉宇話鋒一轉,向蘇固道:「銘譚兄大才,若隻是治理漢中一郡,實在是屈才啊,我初來貴地,手下人才奇缺,想將銘譚兄晉為益州從事,不知銘譚兄尊意如何啊?」

  蘇固聞言愣怔在那裏,席間眾人也都面面相覷,好半天,蘇固這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大人的美意,下官心領了,隻不過下官在東川日久,早將這裏當作自己故土,再加上年歲已高,名利之心已淡,實在不願再覓他職,大人提挈的美意,下官心領了。」劉宇聞言微微一笑說道:「如此倒是劉某孟浪了,我自罰一杯,以謝諸位!」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座上眾人這才恢復了氣氛,隻不過各人心裏都因為剛才這個突發事件打著小算盤,酒宴場面比起剛才一下冷淡不少。劉宇心中暗嘆道:「琳琳,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給了這蘇固一個保命的機會了,可惜啊,這人恐怕的確是命裏該絕,辜負了你一片善心啊。」

  這時,被劉宇剛才一個突然襲擊大了個措手不及,以致現在有點強顏歡笑的蘇固起身向劉宇道:「州牧大人,如今天色已晚,我看大家今天也都已盡興,以下官之間,不如就此散去,如何?」

  「嗯,」劉宇點點頭,站起身來,淡淡的說:「我也是這個意思。既然如此,就由劉某做個結語如何?」蘇固連忙道:「恭聽大人訓示。」見眾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劉宇清了清嗓子,語氣平淡的說道:「劉某不才,以些許軍功而為聖上嘉許,皇恩浩蕩,委在下以重任,自此以後,宇在益州便是代天巡狩,凡州內大小軍情政務,官吏拔擢罷免,升遷罷黜,皆由我而決。今天趁著漢中郡的顯貴們都在,我就宣佈第一個調令。」說著,他的目光飄向蘇固,接著說道:「適才銘譚兄說他年歲已高,已然淡泊名利,我也深以為然,蘇太守十幾年為漢中政事操勞,如今也是到了該頤養天年的時候了。本來我不好開這個口還仗丶熱蛔猿心旮卟蛔鬩緣U瘢乙倉緩麼悠涿酪狻4詠袢掌穡餿ニ展毯褐刑匾恢埃磧篩獠η?0萬貫,為銘譚兄在成都購置大宅一所,讓銘譚兄可以安度晚年!」

  話音落地,滿座寂然,而正端著酒杯的蘇固,如同被驚雷劈到一般,愣愣的站在那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3 10:02
第三卷 風起益州 第三章 委重任取道入成都


  半晌,蘇固聲音顫抖著強笑道:「州、州牧大人,下官沒聽錯吧,大、大人剛才是說要免去下官的太守之職?」劉宇穩穩的坐回座位,眯著眼看著蘇固回答道:「銘譚兄沒聽錯啊,我這也是順著你的意思為你考慮,你在漢中勞苦這麼多年,也是時候享享清福了,諸位說是不是啊?」目光掃過在座眾人,沒有一個人接他的話,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之中。
  就見蘇固的臉色由白變紅,又再由紅變青,突然,他猛地將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到地上,從早上一直持續到現在的那副溫和敦厚外表瞬間消失的一幹二凈,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暴戾恣雎的面孔。劉宇冷冷的看著蘇固,心中冷笑:哼,終於露出本性了,這個人果然留不得。

  說蘇固此時如同一頭受傷的猛獸,雙目赤紅的死盯著劉宇,似乎想要一口把他吃下去。兩人冷冷對視了片刻,蘇固忽然揚起頭狂笑起來,變態般的笑聲搞得在場眾人渾身一陣陣打顫。劉宇仿佛完全沒有聽到笑聲般,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喝了起來。好半天,蘇固的笑聲終於漸漸停歇下來,眼中滿是陰狠之色的他向著劉宇獰笑道:「好你個劉元瞻,老子待你如上賓,你卻處心積慮,欲置我於死地!」劉宇做出一臉茫然的表情道:「銘譚兄何出此言,莫非是在下許下的安置費用少了點?沒關係,錢可以商量的。」

  蘇固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劉元瞻,你不要在這裏裝傻,我知道,你是死心塌地的要對付於我,是也不是?」劉宇這時也不再玩笑,帶著一臉玩味的笑容看著臉色鐵青的蘇固道:「哦,若是如此,銘譚兄又將如何呢?是要跟我回成都安享餘生呢,還是要抗命不遵呢?」蘇固打了個哈哈,眼中滿是不屑道:「劉元瞻,要本大爺跟你回成都,你有這個本事嗎?」說著雙手啪啪連拍幾下,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隊全副武裝的漢中郡兵從門外一擁而入,頓時將劉宇還有幾個親衛一同圍到中央。

  劉宇環視周圍,語調依然輕鬆的說道:「看來銘譚兄是早有准備啊,這些軍兵怕是早就埋伏在太守府四週了吧?」蘇固得意的大笑道:「劉元瞻,也許你在戰場上是條好漢,不過可惜,論起玩手段,你還不夠資格跟我鬥!」

  看著得意洋洋的蘇固,劉宇臉上笑意不減,又問道:「那麼接下來,你准備如何呢?難道想要擊殺上官不成?」「上官?」蘇固嘴角露出一絲輕蔑:「我怎麼會擊殺上官。隻不過今日府中設宴之時,一幫亂民突然沖進來,措手不及之下,劉益州不幸為亂民所殺罷了。」

  「嗯,」劉宇做出一個恍然的表情道:「原來如此,這樣說來,你是決意要將殺劉某了?」蘇固陰沉著臉道:「其實你本來是不用死的,隻要我們相互合作,你入西川,我住東川,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自然能相安無事。隻可惜你太不識時務,妄圖一口氣吞掉我,為了自保,我隻好送你上路了。」

  劉宇的目光掃向下面在座眾人,問道:「蘇固是鐵了心要殺我,在座諸公也是這個心思?」

  這次來赴宴的,不是蘇固的死黨,就是與他交好的世族,加上此時蘇固的人馬已經將宴會會場團團圍住,可說是佔盡上風,這些人又豈會說半點違逆蘇固的話,於是紛紛叫囂,表示支持蘇固以下犯上的行動。就在蘇固露出微笑的時候,一個25歲上下的年輕人突然長身而起,高聲道:「蘇太守,你這樣謀逆上官,已經是是犯了重罪,劉益州一死,蘇大人你可就會成為大漢的叛逆,一世英名付諸流水,還請大人三思!速將軍士撤去,劉使君有容人之量,必然不會為難大人的!」

  劉宇聽了這個年輕人的話,眼睛一亮,心道:這年輕人倒是個人才。而蘇固卻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道:「閻圃!你不過是一黃口小兒,竟敢違逆我嗎?」閻圃身邊,他的父親,漢中大戶閻方早已嚇得面無人色,一把抓住兒子的手罵道:「畜生!你是何人,竟敢這樣對太守大人說話!還不快跪下賠罪!」說著就想把兒子拉回來,哪知閻圃脖子一梗道:「父親,這蘇固今日行此叛逆之事,他日必被朝廷所殺,我們要是此時依附於他,日後必遭滅族之禍啊!」

  閻方心中叫苦連天,還待再罵,卻聽見一陣啪啪的鼓掌聲。眾人循聲看去,原來是劉宇正面帶贊許之色的看著閻圃,劉宇心中有數,這個年輕人就是日後的東川張魯手下第一謀士閻圃閻敬成,難怪有如此見識。見眾人眼光投來,劉宇淡淡一笑,感慨道:「人言蜀中多俊傑,今日一見,年輕一輩中果然英才輩出。古人雲,國有錚臣,不絕其祀,家有孝子,不亡其族。閻方兄,得佳兒如此,你們閻家真是有福了。」

  劉宇這一派好整以暇的態度使蘇固心中極為不爽。惱怒之下,蘇固喝道:「劉元瞻,你不要在這裏拖延時間,妄圖作垂死掙扎,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週年!來人,與我速速擊殺劉宇!」

  周圍兵士齊聲應諾,一個士兵心急,當頭一槍就向劉宇胸膛刺來。劉宇面帶譏誚,手腕一翻,穩穩抓住刺來的槍頭,那個小兵感到自己這一槍好似刺入石縫之中,拼命的想要把槍撤回,但就像蜻蜓捍柱般,哪裏捍的動分毫。劉宇側身將長槍微微向後一帶,那個士兵覺得一股大力傳來,身不由己的向前踉蹌兩步,一隻手就已經握在他的脖子上。隻見劉宇胳膊手腕微微一抖,就聽到一聲骨骼脆裂的聲響,那個士兵的腦袋立時便失去支撐般耷拉到了肩頭。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劉宇鬆開右手,沖蘇固露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輕鬆自在的說道:「蘇銘譚,你的確是個聰明人,不過你就栽到一點上,那就是你把其他人當成了傻子。」說完便向府門處喊道:「都進來吧,開始幹活了!」

  話音未落,一群身穿古怪鎧甲,武裝到牙齒的士兵在四員大將的帶領下從外面魚貫而入。蘇固驚詫欲絕的發現,帶兵的這四個人,就是早間劉宇為自己引見的他手下的四員大將,許褚、趙雲、張郃,還有樂進。

  「不可能!你們不是一直都在城外大營之中嗎?」蘇固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從頭一直竄到腳,喊聲雖仍然凄厲,卻沒有了剛才的威勢。聽了蘇固的喊聲,劉宇嘿然一笑道:「蘇大人,你到現在還蒙在鼓裏嗎?說起來,我還要對你說聲謝謝,多虧你們漢中送水車上的水桶那麼大,不然,這些兄弟要想進城還真要費些功夫呢。這位老哥,你說是不是啊?」劉宇最後一句話是沖著自己部隊中一個中年人說的,那個中年人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躬身道:「主公所言極是。」

  火把明滅閃爍下,蘇固總算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正是白天負責將十幾車水送往城外的那個頭人。蘇固的心徹底冰涼了下來。他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怎樣的錯誤,自己一直以為劉宇不過是初到此地,可沒想到,連自己城中作了兩年工的水夫也都是他的部下。

  「劉元瞻,我和你拼了!」萬念俱灰,心中絕望的蘇固仿佛餓狼般嚎叫著向劉宇撲了上來。就聽到旁邊不遠處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放!」緊跟著是一陣機括響動聲。蘇固就覺得全身一陣刺痛,一腔氣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生命的色彩迅速從他的眼中淡去。

  「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殺我?」這是蘇固最後喃喃的話語。劉宇蹲下身子,在蘇固耳邊輕聲說道:「卧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銘譚兄,隻因為你太有才了,把你留在東川,我晚上實在是睡不好覺啊。」等起身看時,被連弩射成刺蝟的蘇固早已斃命,不知是不是作為一個明白鬼上路的。

  看看四週,劉宇揮揮手道:「在場的除了閻家,嗯,還有楊家意外,其餘的,全部處決,一個不留。」夜色闌珊,月光如水,見證著這個殺戮的夜晚。

  月到中天,剛才還歡歌笑語的太守府現在已經遍地死屍,僅存的楊、閻兩家人身體都像篩糠一般抖個不停。一個軍士走上前向劉宇稟報導:「主公,所有叛賊都已剿除完畢。在後院發現了蘇固的幾個妻妾還有他的一個兒子。是否也要斬殺?」劉宇皺皺眉道:「蘇固謀逆,與婦孺無幹。將其原配送往成都安置,其他妾室,如有想要守節者,可送往成都附近道觀中出家,欲再嫁者,可在軍中選惟有家室者配之。他的兒子年歲幾何?」軍士答道:「方八歲。」劉宇點點頭,沒有說話,轉身向閻家走去。

  等到了閻方父子面前,閻方腿都已經軟了,撲通跪倒在地,打著哆嗦以首叩地道:「罪民適才言語無狀,還望使君饒我全家性命啊!」劉宇微笑著命人扶起閻方道:「閻公,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家有孝子,不亡其族啊,有敬成這等佳兒,閻公還怕什麼!」轉頭向閻圃道:「敬成膽略過人,實乃百中無一的賢才。我今欲聘敬成為我軍中從事,在此輔佐新任太守的軍務,不知敬成能否應允呢?」閻圃面露喜色,一躬到地,曰:「固所願,不敢辭。」閻方在旁邊總算是鬆了口氣,自己的兒子在劉宇手下任職,看來自己家族此次不但無禍,而且日後恐怕會更加家道昌隆了。

  處理完閻家的事情,劉宇又來到漢中第一大世家楊家族長楊全面前。楊全素來和蘇固交往甚密,他剛才也是叫囂殺掉劉宇的最凶的幾人之一。哪知如今局面翻轉,自己如魚肉,他人為刀俎,隻能任人宰割了。隻是不知道這個益州牧留下自己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是要慢慢折磨我?想到這裏,楊全全身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沒等劉宇走到他面前,就已經癱倒在地,隻知道將頭在地上猛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劉宇看了看磕頭蟲般的楊全,心中好笑,戲謔的說道:「楊族長不必如此多禮。請起來好好回話。」楊全跪在地上道:「小民罪孽深重,怎敢在州牧大人面前起身。」劉宇一笑,不再強求,緩緩踱了幾步,突然開口問道:「楊族長,今夜之事,前因後果,族長可全明白否?」楊全被劉宇問的猝不及防,張口結舌的不知該如何作答。劉宇似乎也並不等待他回答,自顧自的說道:「這蘇固勾結川中逆匪馬相,想趁著接風設宴之時,謀害於我,這些,楊族長可都親眼所見吧?」

  莫說楊全是個年老成精的人物,就算是個傻子也聽出了劉宇話中的意思。楊全一時間福至心靈,連忙應和道:「沒錯,這蘇固早與馬相逆賊有所勾連,這次他身為朝廷命官,卻不思報效皇恩,反而串通逆賊意圖謀反,幸好大人神武,才能將其一舉殲滅。小民等久居漢中,卻未能識破蘇固狼子野心,以致誤教匪類,還望大人降罪。」

  劉宇嘴角翹起一個弧度,不無遺憾的道:「可惜在座的這些郡內大族,因為反對蘇固謀反而慘遭毒手,一定要為他們風光大葬才是。」楊全連忙點頭道:「大人言重了,這幾位家主為正道捐軀,實在是死得其所,足以光耀祖宗了。」

  「對了楊族長,」劉宇的臉上忽然露出狐狸般的笑容:「適才在席間,我與各世家家主商討將各自本家遷往成都一事,得到各位家主的支持,可惜諸位家主不幸遇難,這遷族之事,就要有勞楊家帶頭組織了!」楊全一愣,旋即一咬牙道:「小民自當為大人效力!」劉宇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楊族長果然是個深明大義之人。我聽說楊家有兄弟三人,楊昂、楊任、楊柏,人稱三楊,皆有將才,我意將他三人招入軍中為將,協助新太守同守漢中,不知族長之意若何?」

  楊全大喜,叩首道:「使君大恩,楊家一門願為主公效犬馬之勞。」劉宇將楊全扶起道:「有族長這番心意就足夠了,族長瑣事頗多,劉某就不留了。來人,送楊、閻兩位家主回府!」

  送走楊全和閻方,劉宇又命令派出快馬,持漢中太守調令,將漢中郡屬下十縣官員全部調回漢中述職。另外將漢中郡其他的屬官都召集到太守府大堂,就按照事先編好的話,將蘇固謀反之事宣之於眾,同時命各世家前來收取屍身。經此一次,蘇固在漢中經營十幾年的勢力被一掃而空,那些世家也在楊家的勸說以及劉宇的強勢下,不得不陸續准備將家產遷往成都。而以閻家為首的劉宇一派世家則在慢慢崛起。

  塵埃落定,劉宇在雄雞報曉之時,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驛館。早他一步回來的孫琳早就命人准備了膳食,畢竟經過這一個晚上的驚心動魄,身體消耗是很大的。等到劉宇吃完,孫琳才問道:「蘇固俄兒子,你是怎麼處理的?」劉宇疲憊的一笑道:「本來是想要斬草除根的。不過我發現自己真的不是做姦雄的料,誅殺婦孺的命令我根本就開不了口。所以就吩咐暗部中派人將蘇固的兒子收養,每日錦衣玉食,算是對殺了他父親的補償吧。」孫琳聽了冷哼一聲道:「又在我面前弄鬼,你會有這麼好的心?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誰?說是錦衣玉食,還不是要用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來磨損他的志氣?如此一來,不出五年,那蘇固的兒子就會成為一個標准的隻知吃喝嫖賭的紈絝子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人也就從此廢了,是不是?」

  劉宇老臉一紅,撓撓頭道:「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這個絕後計雖說是陰損了些,但也對得起他啦。」孫琳嘆口氣道:「算了,總算是留了他一條性命,不算太過分。話說回來,這新任漢中太守的人選,你心裏有數了嗎?」劉宇自得的一笑道:「當然,上陣親兄弟嘛。」

  漢中平二年,夏五月,漢中太守蘇固勾結川中逆賊馬相謀反,但隨即就被新到任的益州牧劉宇平定。同時,劉宇任命義弟典軍校尉趙雲為新任漢中太守,伊籍、崔琰為郡中從事,樂進為部將,當地世族楊家的楊昂、楊任、楊柏三兄弟為軍中校尉,閻方之子閻圃為軍中主簿,參贊軍機。就這樣,與益州政府名合實分的漢中郡再次名副其實的迴歸益州治下。

  在仔細叮囑了趙雲等漢中官員一番之後,劉宇的大隊再次向西川行進,隻不過部隊人數由一萬降至三千,另外七千人留在漢中,作為日後漢中軍隊發展的主幹。

  在蜀道中穿行半月之後,益州牧劉宇一行人終於在六月初,來到了他的治所——蜀郡成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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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風起益州 第四章 談州事潛流暗湧


  成都城外迎賓亭,暫代益州牧的蜀郡太守劉曄,帶領以田豐、程昱、陳群、陳震、孫乾等人為中心的文官集團,以張遼、高順、滿寵、臧霸、管亥等人為首的武將集團,提早兩個時辰在亭外等待自己的主公——劉宇的到來。
  時近中午,劉宇的車隊才來到成都城外。就在幾天前,漢中新鄭城外,「叛臣」蘇固也是恭恭敬敬的在漢中城外等候,隻不過他是心懷叵測,而劉曄等人卻是真正的出於內心的高興能與自己的主公重聚。當然,劉宇的心情也是一樣,對於這些自己的肱骨之臣,劉宇也是十分的想念。所以他也不會和在漢中一樣,悠哉悠哉的坐著馬車晃到成都,剛一進成都地界,劉宇便帶著許褚、張郃兩人脫離大隊先一步趕往城池,孫琳則帶著大隊和郭嘉、陳琳等幾個文官在後面繼續前進。

  儘管以及做好了心理准備,但當他看到等候在城外的劉曄眾人時,還是忍不住心情激蕩。策馬來到亭前,劉宇還沒等黑風站穩,就一躍而下,疾步走向劉曄帶領的迎接隊伍。心情同樣激動的劉曄眾人也一起迎上去,來到劉宇面前,跪倒在地大禮參拜道:「屬下等參見主公!」劉宇無法一一扶起眾人,隻得雙臂一伸,做了個虛扶的動作道:「諸公快快請起,不必行此大禮。」

  等眾人起身後,劉宇握著劉曄的手,顧忌到周圍人多耳雜,隻得小聲道:「子揚賢弟,這兩年辛苦你和諸位了。」劉曄也小聲道:「主公言重了,我等身為主公屬下,自當為主公效勞。」因為環境不適合,所以劉宇和這一班屬下也不好多說,隻好將各自的話暫且壓在心底。

  劉曄轉身將身後的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年輕人帶到劉宇面前道:「主公,這兩位就是主公提到過嚴顏嚴正觀和張任張子平。」又向嚴顏和張任道:「正觀、子平,你們不是經常問我為什麼會力排眾議提拔你們兩人嗎?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你們是主公親自點名的人才啊。」

  嚴顏、張任兩人一直都不明白劉曄是如何在川中數萬軍士中挑選出了名不見經傳的自己,而且態度還是那麼堅決。他們也曾經向劉曄感謝過知遇之恩,但劉曄卻總是神秘的笑笑說:「其實欣賞你們的另有其人,那人也是我的主公,很快你們就會見到他的。」今天,真相終於大白,這個一年間一直困擾著自己的知遇之人,原來就是名震天下的新任益州牧劉宇,這也讓嚴顏和張任很是歡喜,原來提拔自己的竟是如今大漢的傳奇名將。激動之下,兩人再次拜倒在地,這次可是真心誠意的口稱主公行大禮的。劉宇笑著將二人扶起道:「正觀、子平不用多禮,我初至益州,能得你們兩位忠義之士相助,實在是邀天之助啊。」

  嚴顏兩人連稱不敢。客套兩句,張任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那個一直困擾在他心中的問題:「主公,嚴將軍雖被小人排擠而不得志,但以前也是威震軍中的硬漢,主公能知道嚴將軍卻也不難,可任不過是軍中一小卒,安能得主公青眼相加?」劉宇一愣,這個問題問的好,可怎麼回答呢?總不能說:你以後是個牛人,連得一可安天下的鳳雛都被你從天上射下來了吧?腦筋一轉,劉宇笑呵呵的說道:「戰國時趙國毛遂曾言道,是錐子,總會露出鋒芒。子平雖暫居行伍,但自幼便有膽有識,勇略之名素傳,像你這樣才徵一國之人,我又怎會不知。」

  聽了這話,張任真是說不出的感動,主公這樣一個名傳十三州的大人物竟然會如此註意自己,不過他忘了劉宇向劉曄介紹他的時候,還不過是譙郡太守而已。不管怎麼樣,張任在心中都已經下定決心,主公既然以國士待我,我必當以國士報之!張任本來就是將略一道的天才,劉宇的看重使他開始更加努力的去學習,結果後來成了劉宇武將集團中的核心人物之一,而他的成名,也比歷史早了十多年。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以後自然會交代。

  卻說劉宇和手下心腹群臣都有一肚子話要說,但當著益州其他官員的面多有不便,所以劉曄象徵性的說了幾句過場話,便將其他人草草打發了,而他們幾個豫州老臣,現在的集團核心人物則和劉宇一起來到太守劉曄的府內。等到了內廳,大家這才放開心情暢所欲言起來。這兩年來,劉曄他們在蜀郡的治理之路,雖說談不上是荊棘遍地,但也可說是險阻重重。可以說,幸虧有他們來到這裏打前站,否則劉宇沒有十年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將益州完全掌控在手中。不過十年的時間,黃花菜都涼了。

  不過好在劉曄他們都不是平常之輩,無論文武,那才能,拿出去都是國士一級的,如果用三國無雙中的話來說,那就都是才徵三國的英才。雖然的確遇到了些困難,但都被他們客服了過去。當然他們也受了不少委屈,像陳群、陳震他們,那在歷史上都是三公級別的人物,可現在他們卻不辭辛勞的去蜀郡下轄各縣去當縣令,隻是為了能在蜀郡更好的為劉宇打下基礎。武將們的路也不好走,川兵和益州平民士人一樣,都有些排外的情緒,所以張遼他們剛到益州時,手下來自青豫兩州的兵士沒少和川兵發生摩擦。為此,張遼、高順等人沒少費心思。不過努力最終可以換來回報,經過一年多的相處,益州兵終於折服在玄甲軍強盛的軍威軍容之下,加入玄甲軍,也已經逐漸成為川兵們的理想。

  聽著這一個個令人欣喜的彙報,劉宇鼻子有些發酸,他知道,這個大好局面的背後,是劉曄等人兩年來的辛勞與汗水。心神激蕩之下,劉宇站起身,也不說話,向著坐在下手的自己的幕僚們一躬到地。劉曄他們顯然是沒這個思想准備,要知道,劉宇行的這個禮,在漢代已經是僅次於叩首禮的大禮了。雖然說劉宇在私下和大家的情同兄弟,但畢竟尊卑有別,在森嚴的封建等級制度下,劉曄他們作為劉宇的下屬,是根本不能承受主公如此大禮的。廳內頓時亂成一鍋粥,所有人都手忙腳亂的從坐榻上跪起來,以首觸地,劉曄作為代表,語調慌亂的說道:「主公怎可行如此大禮,莫不是要折殺我等嗎?」

  劉宇直起身子肅然道:「諸公速速請起,宇行此禮,乃是為謝各位兩年來的辛勞,諸位受之無愧!」

  眾人心下感動,就聽劉曄說道:「我等身為主公幕屬,恪盡職守本就是份內之事,如今竟能得受主公如此殊待,屬下等何以克當。」

  劉宇又再慰勞幾句,眾人才又各回其位,不過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有一個感覺,那就是,自己兩年來的辛勞,值了!不過劉宇的本意的確是有感而發,出於至誠的感謝這些屬下的勞苦,拉攏人心倒也是他的無心之舉。

  當然,這益州的局勢還沒有良好到風調雨順的地步,就是劉宇集團心血灌註最多,基礎最好的蜀郡中,平靜的外表下,也有一股巨大的潛流存在。這個不確定的威脅因素就是蜀郡本土地主豪強家中數目不容忽視的私兵。

  黃巾起義初期,大漢朝廷因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在兵員調度上出現了捉襟見肘的窘迫局面,加上自東漢建國一來為鞏固中央皇權穩定而採取的強幹弱枝策略,使得大漢各州郡中的兵員奇缺而且素質低下,正因如此,黃巾起義初期的時候,大漢官府可以說是被起義軍拽著鼻子打。為了扭轉劣勢,東漢朝廷一面自司隸調兵遣將外,又特許各地世族豪強廣募私兵,至少能有自保的實力而不至於再去拖累官軍。所以私兵的性質一開始可以說是防禦性的,但由於沒有相應的監督機制,很多地方豪強大肆擴充自己的武裝力量,不但私兵人數大大超標,連武器裝備也日益精良。

  由於一些有心報國的豪強,就像劉備、孫堅那樣,帶領自己的私兵加入官軍協助剿匪,所以,鑒於私兵的確緩解了朝廷鎮壓兵力不足的困境,所以大漢高層對於那些超標現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戰爭結束後,私兵制隨即終止,司隸周邊的幾個州的私兵規模得到了有效控制,但在地勢艱難的川中,地主豪強的私兵規模卻一如戰時,有的甚至還有擴大的傾向。到現在為止,據劉曄等人粗略估算,整個益州的私兵已經超過15萬,而世家密集的蜀郡一地就佔了9萬之多。大小地主家中少則一兩千,多則七八千,私兵現象已經嚴重威脅到整個益州官方的統治基礎。

  劉曄他們因為顧忌到與蜀中世族的長遠關係,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想要不動聲色的解決,卻又苦無良策。

  劉宇聽了這個壞消息,眉頭緊蹙的思慮半晌,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子揚,你可為我准備接風酒宴了沒有?」

  劉曄被劉宇這一問弄得愣了一會兒才答道:「屬下確實已經為主公在府中備下了酒宴接風。」

  「好,」劉宇站起身來吩咐劉曄道:「子揚可派人去把州郡中在成都的頭面人物都請來赴宴,我要弄一個盛大的接風宴席!」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3 10:03
第三卷 風起益州 第五章 宴豪強杯酒收私兵


  劉宇來到成都城以及有4天了,到任的這四天裏,光是劉宇並沒有處理什麼其他的政務,而是一直在大擺宴席。到任第一天劉宇在蜀郡太守劉曄府中舉辦了盛大的接風宴會,成都城內的文武官員以及以張、黃、任、趙四大家族為首的益州大小世家的頭面人物都被邀請參加了這次宴會。第二天,劉宇在劉曄的陪同下親自前往成都城內各大家族府上拜會。在張家進行了集合張、黃兩家以及依附與他們兩家交好的世族共同參加的午宴之後,又在任家舉行了包括任、趙兩家以及與他們交好的幾個家族在內的宴會。第三天,以這四大家族共同牽頭,舉辦了回請劉宇的宴會。而在明天晚上,劉宇則要在自己的新居——益州州牧府舉辦慶祝自己正式入主川中的慶祝宴會。
  連日來的宴會使劉宇心力交疲,雖說漢代的酒的酒精含量不高,但喝多了也不好受。劉宇現在感到自己看到酒就有些頭痛的感覺。再堅持一下,劉宇暗自咬牙:這種日子很快就會到頭了。不過這幾天的宴會也受到了預期的效果,益州各大家族對於這個新到任的州牧已經放鬆了警惕。在他們看來,劉宇這一段時間所採取的行動已經完全表明了他日後的治政思想,那就是依賴原有的益州世家對益州進行治理,幾天來的宴會就是為了能和自己這些家族搞好關係而舉辦的。應該說,川中世家能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這和他們的那種強烈的益州本地意識是分不開的,雖然劉宇名震十三州,但在川中世族眼中那不過是匹夫之勇而已,他們深信,如果沒有自己的支持,這個來自豫州的外地人在益州地面上是玩不轉的。

  劉宇對於當地大家族能夠有這種想法很高興,隻要他們能這麼想,那麼自己接下來的計畫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就在劉宇摩拳擦掌准備定計收回豪強手中私兵的時候,一封來自漢中的密報,由孫琳交到了劉宇手中。看完密報,劉宇的眉頭緊皺成一個川字,孫琳明顯的看出他的眼中怒火熊熊。「琳琳,」劉宇語氣冷冽的說道:「我想調動暗部隱秘機動部隊300人。」隱秘機動部隊是劉宇所設立暗部中的一部分。劉宇的整個暗部由影月兩衛以及隱秘機動部隊組成,影衛和月位主要負責十三州的情報收集以及各種間諜活動。其中影衛中還包括了對內監察和機密小組。影月兩衛以及新成立的丐幫組織都是由劉宇親手管理的,但這三支秘密部隊的綜合戰鬥能力不強,尤其是月衛,作用大體上也就和後世的俄國「燕子」情報組差不多。暗部中目前真正具有超高戰鬥力的,就是這支在孫琳掌控之下的隱秘機動部隊了。這支部隊共有500人,個個都是千裏挑一,經過嚴苛程度不下於後世特種兵的魔鬼訓練而鍛煉出來的精兵。隱秘機動部隊雖然是由劉宇和孫琳一起創建,但因為劉宇當時已經控制著影月兩衛,為了減少工作量,隱秘機動部隊的控制權就交到了劉宇的夫人孫琳手中。當然,夫婦一體,他們兩個誰掌握這些黑暗力量都一樣。

  孫琳看了看劉宇,良久才嘆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塊金獅令牌交到劉宇手中道:「罷了,那些人實在是不長眼神,落到今日,也是他們咎由自取。」說完站起身想要回房。劉宇有點擔心孫琳會心裏不痛快,試探著說道:「琳琳,我這也是不得已,要知道....」孫琳轉身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在這個世道下,任何有可能性的潛在危險都要第一時間剷除掉,不然就是自掘墳墓的婦人之仁。我身為你的妻子,也是應該有所覺悟了。」頓了一下,孫琳又問道:「你這兩天不斷的舉辦宴席,恐怕是想要在明天學宋太祖杯酒釋兵權吧。」

  劉宇嘿嘿一笑道:「就知道瞞不過你的眼睛。」孫琳沉吟道:「如果他們拒不奉命,又當如何?」劉宇眼中寒芒一閃,冷笑道:「那可就怨不得我了,說不得,也許會在宴會上發生一些很凄慘的事情呢。」孫琳搖搖頭道:「我們初到川中,立足未穩,雖有子揚等人先來打下了一定基礎,但總的力量依然不足。成都城內的世家不比漢中,其中盤根錯節的程度遠遠超過你我想像,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以我看來,現在還不是和益州士族全面火拼的時候,不然,很可能會遭到士族的反撲,或者失去兩川士子之心,最終走上原來蜀國的老路。」

  劉宇皺眉道:「我也知道現在剷除世家的時機還不成熟。可形格勢禁,剷除豪強私兵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數目如此巨大的私兵在自己的後方,我們幹什麼事情都會處處掣肘的。」孫琳白了他一眼道:「我什麼時候不讓你裁撤私兵,隻不過是要找個更好的辦法!」話鋒一轉,孫琳道:「隱秘機動部隊動手的地點絕對不能在蜀郡境內,最好是能在他們到巴郡的時候下手。到時,不就能一舉兩得了嗎?」

  「一舉兩得?」劉宇微微一怔,旋即明悟,喜上眉梢道:「苦肉計、移禍江東,琳琳,你真不愧是女中諸葛啊!」

  孫琳紅著臉啐了一口道:「現在知道嘴甜了?別在這裏耍嘴皮子了,趕緊把事兒做完了,早點回房吧。」說完轉身翩然而去。「早點回房?」劉宇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自己這兩天因為忙於應酬,晚上活動的時間的確是少了點...抓緊時間幹活吧,不然會影響夫妻「幸福」生活的。

  第二天,太陽還沒有下山,益州住在成都城內的世族家主都早早的來到劉宇的州牧府參加劉宇的就任祝賀宴席。

  天色摸兒黑時,州牧府的宴會正式開始。在一派和諧安定的氣氛中,劉宇先舉杯說了幾句深謝皇恩,一定會盡心竭力為大漢社稷謀福的場面話之後,便宣佈宴會正式開始。

  觥籌交錯間,時間飛快的溜走,轉眼月掛樹梢,酒助談性,在場眾人酒酣面紅之後,都放開心情暢談起來。這時,主人劉宇站起身來,大聲說道:「諸位靜一靜!劉某有幾句話說。」在這益州就數他的地位最高,話一出口,院中很快就安靜下來。劉宇滿意的點點頭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到明日,漢中的幾個世家就要遷到成都附近來了,還望諸位...」話沒說完,就見一個侍衛滿面驚惶的跑進來大聲喊道:「報!報將軍,巴郡緊急軍情!」

  劉宇本來因為被人打斷了話感到不悅,但聽說是緊急軍情,也隻好耐下性子道:「速速報來!」那侍衛稟報導:「昨天夜間,馬相叛軍偷襲巴郡西充縣,縣令任軒遇難,另有漢中遷往成都,暫住西充的王、李等幾個世家的遷移車隊也遭到叛匪襲擊,幾家包括婦孺在內全遭屠戮!巴郡太守趙部調兵圍剿時,叛匪沒入崇山中不知所終了。趙太守特具文向州牧大人請罪!」

  咣當一聲,劉宇的酒杯落在地上,趙、任兩家家主也是臉上變色。好半晌,劉宇好像才緩過勁兒來,勃然大怒道:「馬相逆賊,安敢如此猖獗!欺我益州無人乎!我明日就親自出兵剿除此梟!」

  座旁從事程昱起身諫道:「主公息怒,叛匪雖然可恨,可現在郡內軍兵數目不過萬人,且多是新兵,隻怕難敵叛匪人多勢重啊!」劉宇聞言,呆了半晌,頹然坐下搖頭道:「我雖有心平叛,奈何有心無力啊。」

  這時席中一老者站起身大聲說道:「叛匪猖獗,大人既然有殺敵報國之心,我等眾人自當竭力相助!」眾人循聲看時,原來是益州新興世族許氏的族長許觀。劉宇強笑道:「我雖視匪寇如草芥,但州中兵員缺乏,如之奈何啊。」

  許觀笑道:「此有何難,我等莊園之中頗有些護院丁壯,平日間也時常操練,今日賊勢浩大,我等自當將家中丁壯入伍以壯川中軍威!諸位說是不是啊?」其他世家家主面面相覷,旋即附和道:「不錯,我等願助使君平定叛匪!」他們這些人心裏自然不是那麼心甘情願,但一來許氏已經將話兒說道這個份上,自己正想與這個新任州牧打好關係,自然不想做小氣之人,而任、趙兩家的勢力本就在巴郡、犍為這兩個匪患最為嚴重的郡,劉宇要掃平叛亂,自然是合他們的心意;而張、黃兩家則是素來和劉曄交好,對劉宇也早有投效之心,自然也不會反對,其他小一點的世家一來是因為有這幾個大家帶頭,另外也是被剛才的戰報所震驚,兔死狐悲,他們也不想馬相進一步倡狂下去,要是那些逆賊打到成都城下,自己的家室也是難保。所以當下你一千,我四千的報出數來。不一會,這世家兵丁數目就達到了五萬之眾。和自己已經掌握的數據比較一下,劉宇就知道這些人已經把自己私兵的十之七八送出來了。

  這對那些老狐狸來說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劉宇本來也沒奢望能一次榨幹這些人精的底牌。細水長流,慢慢來吧。

  宴會散去,回到內房後,孫琳笑著問劉宇道:「怎麼樣,進行的還順利吧?」劉宇一邊從懷中拿出隱秘機動部隊的調動令牌還給孫琳,一邊笑著說:「那當然,既然是老婆大人的計策,自然是馬到功成。整整榨到70%的私兵呢。」

  孫琳點頭道:「成果還不錯,剩下的也不難辦,隻不過這出兵討賊之事卻也是免不了了。不過這馬相下一步會採取行動呢?」劉宇自信滿滿的道:「偷襲巴郡。」

  「你怎麼知道的?」孫琳有些訝然。劉宇得意的一笑道:「其實很簡單——史書上就是這麼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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