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男才女貌 作者:獠羽(連載中)

tim790301 2012-3-2 11:51: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5 65644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2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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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十六章 重圍


  遠遠的看見自己的騎兵被一群刀盾兵纏住,身在陣後的張燕忍不住驚訝的長大了嘴。戰況的進展遠遠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為區區兩千步卒,自己的騎兵只要一個衝鋒就可以輕易的解決掉,可沒想到,對手的士兵如此悍不畏死,竟然敢用自己的身體做支架,生生組成一道血肉拒馬陣,自己遠遠的就看見那些組成拒馬陣的士兵一個個在馬匹巨大的衝擊力下,被震得七竅流血,站在第一排的大約200人各個目眥盡裂,眼見已經不能活了,可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倒下,到死都保持著生前列陣的姿勢。
  就是這一道血肉長城,硬硬將自己騎兵的衝鋒頂住,而且害的騎兵隊自相踩踏,損失慘重。這到底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望著那些戰死的敵方士兵,看著他們那已經渙散無神的眼睛,張燕感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仿佛那些人都還沒有死去,此時正在用他們那冰冷的眼睛掃視著自己。太可怕了!張燕第一次打從心底敬佩自己的敵人,同時他也恐懼的想到:面對這樣的部隊,自己就算有十萬大軍,真的能有勝算嗎?

  不過,張燕畢竟是張燕,經歷了一陣驚嘆後就穩下了心神。發現自己前部騎兵損折嚴重,張燕疾聲呼喝道:「前隊散開,游襲包圍敵軍!」

  策略很正確,只可惜張燕手下的那幫騎兵實在是訓練時間太短了點,張燕正確的戰術變化到了他的前部騎兵那裏,效果微乎其微,玄甲刀盾兵神出鬼沒的刀法讓亂作一團的騎兵部隊根本無法緩過勁兒來。

  論起這刀盾兵的刀法,乃是從後世的地堂刀法變化來的。劉宇當時只不過是稍微提了一下,在步兵對抗騎兵時,有鉤鐮槍和地堂刀這兩種方法應對。他說這話本是無心,但陷陣營統領高順倒是對此大感興趣,不住的詢問劉宇什麼是地堂刀。可憐劉宇對於地堂刀的知識只限於知道這路刀法是在地上打著滾使出來的,其他的一概不知。他也不好意思直接了當的把自己這點存貨倒出來,所以就發揮自己的吹牛大法,雲裏霧裏的一通瞎扯,到最後自己都弄不清自己講了些什麼。哪知道高順這個平時目不識丁的老大粗,竟然將劉宇這一大篇瞎話記了下來,,奉若至寶,反復琢磨之下,竟被他琢磨出一套漢代版的地堂刀法!當高順興沖沖的帶著訓練好的地堂刀手來找劉宇品評指點時,劉宇這個水貨那裏知道該指點什麼,哼哼哈哈的應付了幾句,最後對高順說,什麼樣的刀法是最好的,只有經過實戰的檢驗才能知道,只是紙上談兵是創造不出真正可以克敵制勝的刀法的。高順聽了如聆綸音,回去又抽調了自己的陷陣營日夜苦練,最後終於完善了整套刀法。劉宇知道這刀法是高順的一番心血,於是就讓他將這套刀法在整個玄甲軍內傳授。沒想到這次這套刀法卻派上了大用場!

  在地堂刀的威力下,從沒有見過這種打法的黃巾騎兵吃了大虧!玄甲兵靈活的在擁擠著的騎兵從中穿梭著,不斷有戰馬的腿被砍斷,不斷的有騎兵從馬背上摔下,繼而被隨後跟上的玄甲兵取了性命。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騎兵部隊被一群步兵如此屠戮,張燕雙眼冒火,牙一咬,親自帶著騎兵後隊的500騎突入戰場。

  不能不說,張燕作為黑山黃巾軍的領袖,在精神上的支柱地位是無人可及的。在他親臨戰場指揮之後,建製已經被打殘的騎兵前部的行動頓時變得有序起來。殘餘的不足200騎開始逐漸脫離與刀盾營的接觸,利用騎兵的速度優勢,拉開與敵軍的距離,對劉宇的部隊進行包圍性襲擊。

  眼看黃巾的騎兵部隊改變戰術,劉宇心中大急,同時也暗暗佩服張燕的確是個人物。能夠這麼快的糾正戰術上的錯誤,而且還擁有如此出色的指揮能力。不過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黃巾軍戰術的改變使得劉宇的部隊陷入了與敵人的僵持。

  劉宇之所以不在得到敵情的第一時間下令部隊逃離戰場,主要就是因為這支騎兵的存在。自己的士兵跑的再快,也是無法快過擁有四條腿的戰馬的,這附近又沒有什麼可以隱藏躲避的地形,大軍在撤退的時候很容易被敵軍趕上,到時,本就因為撤退而隊形散亂的部隊根本就無法承受騎兵的衝擊。所以劉宇才決定原地佈陣。騎兵的速度快,那麼他們和步兵部隊之間肯定有不短的間隙,只要能在短時間內打垮敵軍前鋒,就可以安心的撤退出戰場了。

  按照開始時黃巾軍的戰術來看,劉宇的這個想法其實是很有可能實現的。200多名長槍營的戰士用他們的生命打亂了騎兵的衝鋒陣型,使敵人陷入了混亂。本來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全殲整個敵軍前鋒也不是太困難的事。可沒想到,張燕的騎兵指揮才能如此出眾,危急關頭能夠迅速改變戰術,而且也很有膽色,敢於親身加入戰場進行指揮。

  如今,近700騎的黃巾騎兵開始充分發揮他們的機動力優勢,揮舞著兵刃,遠遠的在劉宇部隊的外圍環繞,也不上前發動進攻。如果是匈奴或者其他游牧民族的話,一旦輕騎兵的速度優勢顯現出來,那麼接下來就是令兩漢的中央軍隊都頭痛不已的飛射戰技了。在不斷圍著敵軍環繞的同時,在馬上搭弓射箭,收割敵人的性命。但幸運的是,張燕的這部騎兵還沒有這個技術。畢竟飛射的絕藝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練成的。

  但即使只是在外圍環繞,也已經對劉宇的部隊造成了很大的威脅了。這個威脅不是指傷亡上的,而是指時間上的。劉宇的部隊現在被這群騎兵包圍起來無法移動,估計再有不長的一段時間,黑山軍的步兵大隊就會趕到戰場,到那時,敵我兵力對比將遠遠高於10:1,如此大的差距下,劉宇想要全身而退,簡直是勢比登天!

  關鍵是張燕,只要能夠將他這個黃巾軍的核心幹掉,自己的部隊就能夠勝利了!劉宇望著外圍旗幡招展的地方狠狠的想到。步兵是無法與騎兵比速度的,所以劉宇命令部隊布成魚鱗陣壓縮防禦,而他自己則催馬出陣,向著黃巾軍旌旗所在的地方沖了過去。

  張燕此刻正立馬旗門之下,突然間就看見敵陣中飛出一將,逕自向自己沖來!難道那個人就是這支部隊的主將?張燕在心中暗自思忖,對於能夠統領這樣一支鋼鐵之師的將軍,張燕也感到十分的好奇。看來對方也是個人才,能夠看清自己才是這場戰鬥的關鍵。明知道劉宇是沖著自己來的,張燕心下也生出比較之意,當下也不躲避,反而打馬迎了上去。

  見張燕自己送上門來,劉宇一陣欣喜:小子,這可是你自己找死!而張燕則是滿心鬱悶:怎麼帶兵的是個白麵書生?而且怎麼這麼大膽,敢來找我單挑?活膩了吧?

  自從劉宇來到三國時代,他戰鬥的時候就沒被人重視過,誰能想到老天爺這樣照顧這廝,白白送給他千斤之力呢?話說回來,劉宇也因為這點經常打對手一個出其不意。這次也不例外,張燕看到劉宇的樣子就先存了5分的輕視,以為很快就能解決問題了。

  就見劉宇縱馬沖到陣前,和張燕馬對馬,將對將的打了一個照面,也不通名答話,舉起手中紫金蟠龍棍,當頭就是一招泰山壓頂砸了下來。張燕很有點懶洋洋的橫過手中槍,就想往上擋格開。如果換了別人,這下子要是砸實了,就是有十條命也就交代在這裏了。可惜劉宇的運氣還不是那麼好,遇到的對手是張燕。張燕雖然打心裏看不起劉宇,但他生性謹慎,儘管擋格的時候也是沒出全力,可作為一個大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基本功他卻做的實實在在。

  張燕就覺得劉宇的下砸的鐵棒上帶著無窮的煞氣,棍身劃開空氣時竟然發出陣陣爆裂聲,還沒有和自己的兵刃相交,一股勁風就壓得自己有些呼吸不暢了。不好!張燕頓時驚的魂飛魄散!人不可貌相,這個看著像是白麵書生的人定然身負異稟,雙膀怕有千斤神力!兵刃不用相交,張燕都可以想像到自己若是硬接這一下會有什麼下場,就算不被砸成肉泥,恐怕也免不了要骨斷筋折。

  可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眼見這鐵棒就要落到自己的頭上。好一個張燕,身處險境而不亂,就看他身體一縮,右腳偏過馬背,身子順勢向下一溜,雙手扳住馬鞍,整個身體竟然懸空掛在戰馬身側。劉宇大吃一驚,不由脫口叫道:「鐙裏藏身?!」兩馬相錯,劉宇這志在必得的必殺一棍就此走空。待到撥轉馬頭,張燕已經再次坐上了馬背。

  劉宇心中驚怒交集,吃驚的是張燕的騎術竟然精湛至斯,要知道,鐙裏藏身這種絕活,就算是放到南北朝以後,那也是高難度的動作,而且那還是在馬鐙已經被發明的基礎上。現在東漢的騎兵部隊除了劉宇的虎豹騎外,還沒有哪支騎兵裝配有馬鐙!准確的說,張燕剛才那招也不能算是標准的鐙裏藏身,但在漢末三國時期,這已經是可以媲美草原民族勇士的騎技了。至於劉宇所憤怒的,就是張燕竟然逃過了一劫,這對自己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

  而此時的張燕也不見的能好到那裏去。劉宇剛才那一棍雖不能說嚇得他肝膽俱裂,但也絕對算得上是神魂皆喪了。適才那個躲藏動作已經是自己在危難關頭的超常發揮,再想使上一次也不可能的!自己絕對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張燕心中暗道,就是死也不能再和他交手了!打不起還躲不起嗎?於是張燕也不敢再和劉宇照面,拍馬就逃。劉宇有心去追,但張燕就像滑不溜手的游魚般左躲右藏,劉宇一時也拿他沒有辦法。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過去,終於,遠處揚起了一片低矮寬廣的煙塵。看著這滿天塵土,張燕的神色一松,而劉宇的心則沉入了谷底。大事去矣!劉宇痛苦的閉上眼睛。敵人中軍主力的到來,使得劉宇這兩千人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自東面趕來的,正是地公將軍張寶所率領的黑山軍與黃巾軍的聯軍主力6萬人。

  張燕早在騎兵前部受挫時就已經意識到對面的部隊是個硬茬,所以他馬上派出聯絡游騎火速往跟隨在後面的主力張寶處報信。

  接到張燕告急的張寶很是驚訝。張燕的本事他知道,張燕一手訓練出來的這支騎兵的戰鬥力如何他也很清楚,能夠讓張燕如此忌憚的會是什麼人?而且據送信的人說,對方不過區區2000步卒,這樣的小部隊竟然讓擁有千餘騎兵的張燕一籌莫展。張寶驚訝之餘也產生了濃濃的好奇。

  驚訝也罷,好奇也罷,前鋒受阻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張寶當即下令,全軍加速前進。

  就算已經有了思想准備,但真的來到戰場上的時候,張寶還是被嚇了一跳,戰場上倒斃著上百匹戰馬,而張燕的騎兵只是在遠遠的游蕩,絲毫不敢上前與敵軍部隊接戰。

  這時,張燕來到張寶馬前,張寶問道:「張將軍,前鋒為何會如此狼狽?」

  張燕向張寶抱了抱拳道:「地公將軍,這支部隊透著邪門啊,我和他們見了一陣,可他們就像是鐵打的一樣。你看見地上的騎兵屍體了嗎?就是被他們所殺。他們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我的騎兵衝鋒!」

  張寶微微冷笑道:「不管如何邪門,他們也不過區區2000人,我軍是他們的幾十倍,就算他們是鐵打的,我也要把他們都拆了!」轉頭對軍令官道:「傳令,擂鼓,進軍!」

  隨軍的戰鼓隆隆作響,就如同悶雷一般。黃巾大軍潮水一般涌向劉宇的小小部隊,瞬間就將他們淹沒在其中。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2 21:59
本帖最後由 tim790301 於 2012-3-2 22:05 編輯

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十七章 翻轉

  
  黃巾主力步兵的到來,使得劉宇陷入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情況——短兵相接。2000對6萬,誰有勝算,不用想也知道。現在劉宇面對的可不是黃巾起義剛開始的那些菜鳥部隊,他的對手是在冀州大地上與官軍大戰幾個月的黃巾主力以及在并州與官軍周旋至今的黑山軍。這兩支部隊不管是在作戰經驗還是身手上都已經接近3年之後的第二次黃巾起義時的水平了。雖然任何一個玄甲兵士都要比他們強上十倍,但蟻多也能咬死象,人數上的懸殊差距,註定了這場戰鬥的艱苦甚至是絕望。
  身陷絕境,劉宇的臉上並沒有顯現一絲動搖。即使在心中已經生出絲絲的無力感,但作為軍隊的精神支柱,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強烈的自信,這樣才能給士卒以生的希望。緩緩抬起提著紫金蟠龍棍的右手,劉宇深吸一口氣,「殺!!!」炸雷般的吼聲響起在每個玄甲軍士的耳邊。這一刻,玄甲兵士們那有如冰刻般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表情的變化,他們在笑!那笑容中充滿了灑脫與豪邁,同時也充滿了堅毅與淡泊,或者,還有著對於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絲眷戀。每個人都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看著自己的主公一馬當先沖進敵群,士卒們握緊自己手中的兵刃緊跟在後,如同赴火的飛蛾,又如同開天的利斧,沖向密如螻蟻的黃巾賊軍中。

  此次張寶和張燕率領的這支聯軍部隊,可以說是現在各地黃巾義軍中戰鬥力首屈一指的部隊,比起張梁率領的先頭10萬大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這些黃巾士兵各個都有著大大小小數十場的戰鬥經驗,已經成長為對於鮮血和戰鬥感到麻木的老兵了。但就是這樣一支由6萬老兵組成的部隊,在與劉宇的部隊戰鬥許久之後,他們發現自己的心在顫抖,身體在戰慄,握著兵器的雙手感到一陣陣的無力。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他們面對的這支部隊給他們帶來的恐懼!沒錯,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那些人真的還能算是人嗎?

  有一個瑟瑟發抖的蜷縮在大軍後面的黃巾軍士永遠忘不了剛才自己經歷的那一幕。自己一個小隊7個人圍住了一個敵軍士兵,那個士兵非但沒有感到害怕,相反的,他通紅的眼中露出野獸般的光輝。在那一刻,自己就感覺在那個人面前,自己不過是一個弱小無力的羊羔,而對方則是一隻凶猛的猛虎!也許感受到了同樣的威壓,自己的隊長嗷嗷叫著撲了上去,但沒有任何的打鬥,自己就看見一個刀尖從隊長的後心處穿了出來。失去束縛的血液從後背的創口出噴薄出來,濺到自己一群人的臉上、身上。隊長的死激發了自己和同伴們的血性,大家失去理智般的從四面撲了上去。雙拳難敵四手,那個敵兵雖然凶悍,但終於在殺死兩個對手的之後,被自己的兩個同伴從後面偷襲,刺穿了他的身體。就在他手中的刀在空中一僵的瞬間,自己和另一個同伴也將手中的長槍刺入了他的胸膛。其實只需要背後的那個重創就足以使他致命,但為了宣洩自己一直一來的恐懼與憤怒,自己還是把兵刃刺進他的身體。

  刺穿那人身體的時候,自己不禁鬆了一口氣,原來感覺和其他的人沒有什麼區別,都像是捅破了一層紙而已。看來對手再如何凶狠,也不過是個血肉之軀罷了!就在自己感到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讓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那一幕發生了。本應該已經喪命的對手竟然沖他笑了。那個魔鬼的笑容至今仍然震動著自己的神經。「兄弟,陪我走一段吧!」恍惚間自己好像聽見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說了這麼一句話。緊接著,不知那人用了什麼魔法,在身後偷襲他的那兩個同伴的頭顱飛起在半空,而自己就覺得眼前一片閃亮,一絲冰冷的感覺從自己的脖子上傳來,瞬間流遍了自己全身。身體的血液似乎都已經被凍結,就連那怦怦跳動的心臟,也好似被一層冰霜覆蓋。自己的身上只有一個地方感到溫熱,那就是自己的褲襠裏的那股液體。恐懼令自己本能的閉上了眼睛,長時間的沉默令自己詫異,小心的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的同伴的屍體正倒在旁邊,涔涔的鮮血仍不斷的從他的脖頸處流出。而在自己的脖子旁邊,一把鋼刀就定格在那裏,再向前看,

  那個敵軍士兵正緊緊盯著自己,那詭異的笑容,嗜血的眼神,都恍如剛才,只不過他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神採。他這次真的死了,拉著自己的六個同伴一起走了。那在自己之前呢?還有多少黃巾兵士被他送上了黃泉之路呢?倖存下來的黃巾小兵不敢再想下去,也沒有力量再想下去,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躲到大軍背後,抱著自己的兵器不住的顫抖。

  這個黃巾士兵的經歷並不是一個個例。所有的黃巾士兵現在都已經陷入了一種深沉的恐懼之中。自己面對的這支部隊猶如被魔神附體一般。自己的刀劍明明已經砍中了他,但他就好像沒有任何的疼痛感,好像這一刀是砍到了別人的身上。自己手中的槍明明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但他仍然會扔給你一個笑容,然後從容的拉著你一起上路。

  這些真的是人嗎?疑問在每個黃巾兵卒的心中滋生,刺骨的寒冷在整個黃巾大軍中蔓延。黃巾士兵開始慢慢的向後退卻,儘管身後的鼓聲依舊激昂,但他們已經不願,也不敢再和這樣一支部隊交手了。

  而在黃巾大軍戰陣的最深處,層層黃巾士兵正包圍著一個人和一匹馬。在那個人的身邊,以及他所沖過的地方,到處都是斷臂殘肢,還有一些肉糜一般的東西,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又有誰知道,那些東西原本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殺神!這個人肯定是殺神轉世!黃巾兵士的心中都閃過這樣的想法。就是這個人,憑著他座下馬,掌中棍,已經在自己軍隊的重圍中衝殺了幾個來回了!

  這是自己殺掉的第幾個人?一百?一千?又或者更多?劉宇的心中已經不記得這樣的數字了。他所能看到,所能想到,所能做到的,就是揮舞手中的紫金蟠龍棍,不停的收割周圍敵軍的生命。從短兵相接到現在已經大約有1個時辰了,這一個時辰中,自己身邊的玄甲兵卒越來越少,但自始至終,都沒有聽見一聲來自自己兵卒的慘呼。每個士兵就算身中數刀,血肉模糊,也沒有發出任何的慘叫,有的只是憤怒的吼聲以及那奪命的低語。但他們的確是在不斷的戰死。放眼所及,除了遍地的敵軍屍體,到處也都矗立著致死不屈的勇士們的遺體。也許他們認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本就一名不聞,如今悄然無聲的歸於自然,恐怕是自己最好的歸宿吧。但就是這樣無聲的逝去,使得劉宇的心越來越痛,好像有一把鈍刀,不住的在他的心上反來復去的劃割著。

  將軍不流淚,在心中的滴淌的鮮血只能用敵人的生命來洗刷。第一次,來到三國之後,劉宇第一次將老天爺恩賜與他的千斤之力發揮到極致。他不停的縱馬在敵軍縱深處來回衝突踩踏,為得就是能將更多的黃巾敵兵吸引到自己的身邊來,讓所剩不多的弟兄們多幾分活命的希望。

  可是就算他渾身是鐵,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沖踏敵軍的後果就是他自己也已經遍體鱗傷,如果不是有那些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弟兄,自己也許早就身受重創了。有多少人為自己擋住了致命的偷襲?記不清了。印象中,只記得丁老二在用胸膛擋住了刺向自己的一槍後,砍下偷襲者的頭顱,笑著對自己說:「主公,這是俺殺的第117個賊兵啦,主公別忘了許給我的校尉啊!」

  這樣下去,全軍覆沒不過是個時間問題,而自己也不可能隻身倖免吧。其實憑藉自己的武力,單人獨騎闖出敵人的包圍也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隻要自己能夠逃脫,日後還有的是機會可以捲土重來,那樣也可以為這些死難的弟兄們報仇雪恨。但真的能這樣嗎?

  「捲土重來未可知。」「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王安石和李清照給了楚霸王項羽兩種評價。孰是孰非?劉宇不能作為一個局外人作出評判,因為他現在真真切切的體會到當年項羽在烏江之畔的那種心境。逃,不是不可以。但由於自己的過失,使得2000忠心耿耿的,有自己一手挑選訓練出來的兄弟血染疆場,這兩千人的鮮血,兩千人的性命,就如同一副無比沉重的鎖鏈壓在自己的身上,是自己喪失了獨自逃生的勇氣。這算是懦弱?也許只是一種愚蠢的自責而已。看來自己還是沒有一個成熟的領導者的心態和手腕。劉宇在心中小小鄙視了自己一把。身邊的賊兵越來越多,看來自己的兄弟們已經死傷殆盡了。難道這就是自己的終結?

  6萬對2000,足足打了近兩個時辰,竟然還沒能結束戰鬥,張寶這次真的震怒了。這可是6萬精兵啊!不是6萬農夫!前面到底是什麼軍隊?「敵軍的帶兵大將到底是誰?」張寶憤怒的向著手下的人吼道。一個手下上前道:「稟地公將軍,從敵軍旌旗來看,統領前面官兵的,就是那個豫州刺史劉宇!」

  「是他?」張寶和張燕同時驚呼出聲。對於黃巾高層來說,劉宇的大名他們並不陌生,應該說他們對這個名字是恨之入骨。就是這個人,一手破壞了豫州黃巾軍的大好局面,就是這個人,親手斷送了數萬義軍的性命,也還是這個人,保全了數萬降兵的性命,動搖了整個義軍的精神基礎!

  「原來是我們的老對頭了!」張寶的眼中閃著道道寒光,「把弓箭營都調上去!這個人,只要死的,不要活的!去把他射成刺蝟,為我豫州兄弟報仇!」張寶的聲音充滿了狠毒。

  傳令官剛要領命出帳,就見帳簾一掀,一個報事官慌慌張張的走進來,跪地稟報導:「啟稟將軍,有虎牢關下人公將軍部屬前來報信!」

  「嗯?三弟派來的人?」張寶愣了一下,吩咐把來人叫入帳內。很快,一個衣甲破爛的軍士來到帳內。張寶打眼一看,認得,來的正是張梁的一個親衛李雄。張寶出言問道:「李雄,你這衣甲是怎麼回事?人公將軍有什麼事情要你來傳話嗎?」

  李雄伏地大哭道:「地公將軍!人公將軍他已經被豫州刺史劉宇殺害了!現在虎牢關下的十萬大軍已經歸降朝廷了!」

  「什麼?」張寶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人公將軍已經被劉宇所殺,虎牢關下十萬大軍已經歸降了!現在朝廷的大軍已經從京師出發,恐怕已經過了虎牢,奔這裏來了!」李雄又將話清清楚楚的重復了一遍。

  張寶就覺的眼前一黑,胸口一陣氣血翻涌,大叫一聲,昏倒在地。手下的人連忙上前扶助他,大帳中一時亂作一團。誰都沒有註意到副帥張燕的眼珠正在飛快的轉著。瞭解張燕的人都知道,張燕的這個樣子,就說明他開始打什麼主意了。

  好半晌,張寶才悠悠醒轉過來,大哭道:「三弟呀,沒想到你竟然被小人所害!」推開兩邊攙扶的手下,張寶雙目紅赤著喊道:「來人,取我兵刃來!我要親自將那劉宇千刀萬剮!」

  傳令官領命而去,張燕此時卻退到大帳角落,叫過自己的一個心腹低聲言語了幾句,那個心腹便匆匆出帳去了。張燕再回到張寶身邊時,臉上的神情已經恢復如常,只是眼眸中透出陣陣寒意。

  就在張寶披掛上馬,准備親自出陣擊殺劉宇的時候,一陣蒼涼渾厚的號角聲從自己的大軍背後響起。而在虎牢關方向,一股煙塵沖天而起,大地開始震顫,陣陣令張燕神色大變的聲音自西方傳來!

  戰場上的黃巾士兵都不由自主的放緩了手中的兵器,驚疑不定的聽著從身前身後傳來的陌生的聲音。而劉宇和戰場上殘存的玄甲兵士聽到這來自東西兩面的聲音時,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因為他們聽出了這兩個聲音!

  東方響起的,是虎衛營的號角,而西方漸行漸近的是——虎豹騎!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2 22:05
本帖最後由 tim790301 於 2012-3-2 22:17 編輯

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十八章 夾擊


  世上就是有著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一個昨天還沿街乞討的乞丐也許搖身一變就成為腰纏萬貫的巨富,而上一刻還威風八面的顯貴,在下一刻就可能身陷囹圄。所謂世事無常,天意難測。也許有人說這些只不過是生命中的意外,但張寶今天可真的是嘗到了這意外的味道。
  來自東西兩方的突如其來的軍隊使得剛才還在咬牙切齒的想要手刃劉宇的張寶驚恐不已。「這、這是何處兵馬?」張寶的聲音開始發顫了。虎牢關下十萬精兵歸降朝廷對於張寶的打擊太大了,朝廷大軍進駐虎牢,已經開始向汜水關挺進。這些壞消息足以使張寶心驚膽戰了,只不過弟弟張梁的死極大的刺激了張寶,再加上敵我力量對比懸殊,他這才有膽量做出那樣一副豪情滿懷的樣子。如今戰局突變,兩支陌生軍隊的到來,使得張寶心中潛伏的擔憂一下子被翻騰了上來——難道朝廷的大軍來得如此迅速?東邊的部隊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關東州郡的聯軍也已經來到這裏了?

  主將心裏都如此忐忑不安,他手下的人則更加驚惶。一時間整個中軍開始混亂起來。副帥張燕這時陰沉著臉說道:「地公將軍,雖然現在還不清楚這兩邊到底來得是哪路人馬,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從西邊過來的是一支龐大的騎兵部隊,單看煙塵,只怕不下一萬之眾!三河騎兵都已經派往關東徵討了,那麼如此眾多的騎兵能夠從京師方向而來,以我看來,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三輔雍涼兩州的援軍已經趕到了京師!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地方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出動如此龐大的騎兵部隊。地公將軍,如今形勢逆轉,我們與那劉宇苦戰數個時辰,傷亡頗大,士卒疲憊,現在恐怕已經無力阻擋上萬雍涼鐵騎的進攻了。再加上從東而來的部隊我們還摸不透他的底細,地公將軍,你應該儘早下個決斷了!我等還是速速退兵吧,等回到北地,在重整旗鼓也不遲啊!」

  其實張寶的心中不是沒有生出退意,兩路軍隊的身份很可能就是朝廷的關西,關東兩路援軍。軍師定下的這個計畫本就是個奇襲計畫,現在眼看聚集在司隸的兵馬越來越多,別說什麼奇襲,只怕自己能夠全身而退都是奢求了。

  如果沒有張梁的死訊,那麼張寶很可能就要下令全軍撤退了,可問題是現在他的親弟弟死了,張寶的情緒正處在極度不穩定之中,以至於喪失了基本的判斷能力。就聽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兩路距此尚有一段距離,先將那劉宇狗賊擒殺,再行撤退不遲!」

  張燕心中一陣冰涼——黃巾三巨頭的時代就要結束了!身為統兵大將,卻沒有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氣度,只因為自己的私仇,就將數萬將士的生死拋諸腦後,試想,這樣的領導者如何能夠成得了大業呢?張角他們的輝煌已經隨著朝廷徵討大軍的推進而一去不復返了,現在自己還有誓死跟隨他們的必要嗎?

  張燕其實是個相當具有城府的人。事實上,張燕對於張角遠沒有那樣大的崇拜之意。他之所以會在并州相應身在冀州的張角,究其根本,是因為他自己本就對腐朽的大漢中央以及地方政府心存不滿,反志早存。張角的黃巾起義只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崛起契機罷了。此次他應黃巾上層所邀,率兵攻打京師,也是因為想要在黃巾軍的勝利果實中分上一杯羹而已。

  說穿了,張燕是個十分現實的人。這次出兵,他一共出動了4萬黑山軍主力,以及自己奉為殺手鐧的騎兵部隊。在他看來,自己對於張寶,甚至是張角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畢竟自己的軍隊戰爭中損失也很嚴重,騎兵部隊損失近半,步兵部隊也傷亡上萬人。自己是從一個小小的數百人的小部隊,經過近一年的艱難困苦,無數籌碼准備,才發展到如今的規模,讓他坐視自己的這點家底在張寶的一己之私下成為炮灰,他張燕還不是那麼慷慨的人!

  於是張燕沖著張寶一拱手道:「地公將軍,如今局勢危急,既然地公將軍要為人公將軍報仇雪恨,那張某也就不再奉陪了,我等日後若是有緣再見吧!」

  張寶被張燕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說的暈頭轉向,顫聲問道:「張將軍,你、你這是何意啊?」

  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張燕心中一陣焦躁。自小生長在北地的他對於騎兵部隊的速度可是深有體會,如果從西方趕來的真的是雍涼鐵騎,那用不了多長時間,那可怕的騎兵大隊就會出現在自己眼前,到時自己這點兵馬還不夠人家衝鋒兩次呢。時間緊迫,張燕不想再和張寶廢話,當知道黃巾三巨頭大勢已去之後,張燕對於張寶的態度也就不再恭敬,也不再出言解釋,只是沖著張寶再拱了拱手道:「地公將軍,我們後會有期!」

  言罷,張燕丟下目瞪口呆的張寶,匆匆忙忙的帶著自己的心腹離開大營,招呼騎兵隊,集合步兵,迅速脫離戰場向東方撤去。早在剛才李雄傳報噩耗的時候,張燕就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妙,所以他一早就命令自己的心腹到各營傳令,讓自己的部隊盡速脫離戰場。黑山軍本就是在山中打慣了游擊的部隊,論起撤退之迅速,就是劉宇的精兵恐怕也要遜上一籌,再加上戰場上的敵人實在已經不多,所以黑山軍很快就脫離了戰線,迅疾而有序的跟著張燕揚長而去,留下一幫黃巾本部兵士愣在那裏大眼瞪小眼。

  可憐的張寶,直到張燕率眾離去的煙塵揚起,他才反應過來。初夏的微風分外和煦,但吹到張寶身上卻猶如三九天的寒風般刺骨。眾叛親離啊!張寶的聲音顫抖著向著張燕遠去的方向破口大罵,幾乎將他能夠想到的惡毒語言全部宣洩了出來。可惜,現在的張燕已經聽不到他那充滿怨念的詛咒了。

  天又要變了。張燕坐在馬上思量著。黃巾三巨頭已經逐一倒下,他們所開創的時代只是如曇花一現般在歷史的長河中激起一圈波紋,隨後便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中。看來自己又要蟄伏在山中一段時間了。張燕心中長嘆一聲。身邊的一個親衛湊到近前問道:「將軍,我們要從那條路回并州呢?」

  沉思片刻,張燕說道:「此時的汜水關恐怕已經落入關東聯軍的手中了。既然此路不通,我們就繞開它。我曾派人於附近山中打探,查到山中有一條小路可繞過汜水關直通豫州地界,我們就從那小路走,取道延津渡河回北方!」張燕此時的心情已經再次好轉過來,張氏集團的覆滅不代表黃巾時代的結束!等著吧,再等上個三五年,到那時,我就是這大漢十三州舞台上的主角!張燕長嘯一聲,打馬率兵飛奔而去。

  再說黃巾大營內這時已經亂作一團。黑山軍突然的離去使得所有人都感到心中惶恐不安。力量減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點是——經過張燕背叛打擊的張寶,他的精神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就見他雙目紅赤,嘴中不停的發出嗬嗬的聲音,似乎是想要尋找一個怒氣的宣洩點。終於,張寶的憤怒完全爆發出來,可惜,他所指向的對象,是劉宇。「沒了你張燕,老子照樣能報仇!劉宇狗賊,我要生啖汝肉,將你碎屍萬段!」不過,這絕對是個錯誤的決定,因為,隨著地面震動的不斷加大,現在戰場上的黃巾軍士卒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馬上就要將自己送到幽冥之境的死神們的面容了!

  全身披甲的騎士,同樣全身裹附甲片的戰馬,這一切都在彰示著來人的不同尋常!難道這些騎兵和這個戰場上那些衣甲古怪,行為更是恐怖的士兵是一伙的?聰明的黃巾軍士兵已經開始將兩者聯繫在一起了,只不過有的時候,有的東西還是糊塗一點為好,一想到來人可能與自己圍困了2個時辰的這支怪物軍隊是同類,很多黃巾士兵的腿就開始打哆嗦,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卻著。他們實在是不願意再和這樣的非人類打交道了。

  不過,他們不想和敵人打,敵人卻不會就此放過他們!「准備——」騎兵隊列前面的一員黑甲棕馬的年輕將軍猛地將手向下一砍:「衝鋒!!」

  一根根通體泛著藍色光芒的長馬槍瞬間被騎士架在身旁,雪亮的槍頭晃得對面的黃巾士兵們如身入寒潭。「殺!!」震天的吼聲從這支看起來規模並不大的騎兵部隊中傳出,攜帶著死亡的氣息,這些造型怪異的騎兵騎著戰馬惡狠狠的向著慌亂不堪的黃巾兵群沖來!

  這時,所有戰場上的黃巾士兵都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生命只怕就要輕易的喪失在這支規模不大,但殺氣彌天的騎兵隊的手中。裝備精良的虎騎兵在張合的率領下,就像尖刀劃破一張薄薄的紙一般,輕易的將本就亂成一片的黃巾軍沖得七零八落。就在幾個時辰之前,同樣是在這片土地山,一支志得意滿的騎兵部隊發動了一次衝鋒,可惜凡是參加衝鋒的部隊都被幹掉了。現在,情景仿佛在重現,可是,結果卻大相徑庭。區區200人的騎兵竟然在萬餘人的黃巾部隊來回踩踏衝撞,將失去了騎兵的黃巾軍殺得抱頭鼠竄。

  潰散的黃巾軍並沒有能夠逃出多遠,一隊與剛才的那支騎兵風格迥異的騎兵正來回奔馳著阻擋了他們的退路。這支騎兵身上披掛著的,是和步兵隊相同普通的黑色鎧甲,座下的戰馬身上也並沒有太多的防具。每個騎士的身後都斜背著一張大弓,坐騎上則懸掛著好幾個箭壺。另外他們每人的身上還帶著一個奇怪的東西,看起來像是弩弓,但外形上又和弩弓相去甚遠。

  這支黃巾部隊的士兵大多是來自冀州的黃巾老人,其中也很有一些幽州人,面前這支騎兵的裝備猛地觸動了他們記憶深處最恐怖的存在——匈奴騎兵!沒錯,這些人除了衣甲與匈奴人不同之外,弓箭裝備,以及打馬環繞的戰術准備,都和北地的匈奴騎兵如出一轍。

  樣子差不多,難道本領也相同嗎?見識過匈奴人精湛騎藝和箭技的黃巾士兵心中冒著涼氣。似乎是為了證明他們心中的擔憂,就見統兵的那員白馬銀槍的將領將手中亮銀槍一抬,用充滿殺意的聲音下令道:「豹騎兵,弓上弦,飛射!」

  在戰場外圍縱馬環繞的騎兵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取下了身後的強弓,在馬背上穩穩的搭弓上箭。黃巾士兵們絕望的看著敵人騎兵完成了他們所熟悉的那一連串草原民族騎兵的動作,隨著一聲聲弓弦崩彈的聲音,密集的箭雨傾泄在黃巾軍士的頭頂。數以百計的生命在這一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身在戰場中央的劉宇自然已經發現戰局開始逆轉。自從他聽見虎衛營的號角以及虎豹騎的馬蹄聲,他就知道,這場戰鬥的最終勝利者將是自己。現在他心中的疑惑是——援軍為何來的如此之快?

  「主公!」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劉宇轉頭看時,就見自己剛剛收為親衛,戰鬥開始前就被派往虎牢關求援的李路正努力擺脫糾纏在自己身側的黃巾士兵,向自己的方向靠近。劉宇一帶馬,迎上前去,手中鐵棒一掄,頓時掃出一片無人區。帶著滿腔疑惑,劉宇問道:「李路,我才叫你去找援兵,怎麼這援軍就來的如此之快?」

  李路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興奮的說道:「主公,張、趙兩位將軍的部隊我是在半路上遇到的,這都是軍師的安排!」接著就將大概的情況向劉宇訴說了一遍。

  原來郭嘉在得知張寶大軍即將到來的時候,心中大感焦急。自己的主公現在也許已經深陷重圍了!不過心急歸心急,郭嘉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作為一個軍師,他必須馬上對這個危局想出一條化解之路。籌謀片刻,郭嘉就勾畫出一個很具可行性的計畫。他先讓張郃、趙雲兩人星夜啟程,火速追趕劉宇的部隊,而後又通過孫夏,從張梁的親信中挑選出那個叫做李雄的親兵,一番威逼利誘之後,李雄便趕到張寶的大營之內,把張梁遇害,大軍歸降的事情如實稟告了張寶,至於什麼朝廷數萬大軍已經拔營起寨,要奪回汜水關之類的,那就是純粹的瞎話唬人了。

  不過郭嘉既然敢用這偽報計,自然有他的把握。因為劉宇表現出來的對黃巾之亂的重視,身為軍師的郭嘉自從黃巾之亂開始就一直在關註著起義軍的動向和情報。本來郭嘉對於這種農民起義並不是十分放在心上的,但沒想到起義軍的發展竟然入燎原之火一發而不可收拾,這令郭嘉震驚的同時,對於劉宇的目光如炬也是萬分的佩服。這一次郭嘉就註意到,張寶率領的,實際上就是并州的黑山軍。根據情報反映,并州黑山軍與黃巾中央軍團的淵源並不深,首領張燕能夠率領一支小小的部隊,壯大到這種程度,可想而知,這個人是個很有城府而且行事謹慎的現實主義者。這一次他之所以願意拿出自己的老本來協助張寶,郭嘉相信,這只是張燕的一次政治軍事上的投機,他本心中並不一定就對黃巾軍忠心耿耿。只要形式一有不對,相信張燕這樣的現實主義者絕對不會拿著自己的家底去和強大的官軍死拼的。

  現實證明,郭嘉這一次料對了,張燕聽說了朝廷大軍到來的消息後,果然毅然帶領自己的部隊脫離了黃巾聯軍,匆匆撤回并州了。當然,如果張燕知道來人只有區區400虎豹騎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撤走的。為了能夠更好的震懾敵人,郭嘉早就秘密吩咐張合還有趙雲,在接近戰場的時候,在各自馬隊的戰馬尾巴上多系樹枝,奔跑間揚起塵土,達到震懾迷惑敵人的目的。不出所料,深通騎兵戰的張燕從揚起的煙塵還有地脈中傳來的震動,作出來人不下萬騎的錯誤判斷。

  至於出現在黃巾大營後面的虎衛營,那就不是郭嘉的安排了,可說是純粹的湊巧。在劉宇帶兵奔襲汜水關之前,郭嘉在勸阻無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向劉宇獻上兩面夾擊之策。劉宇當時覺得穩妥一點也被有壞處,便命人通過山間小路趕到滎陽調孫琳還有許褚率領的虎衛營前往汜水關正面佯攻。

  孫琳接到劉宇的命令,馬上拔營起兵往汜水關而來。當大軍行進到距關隘還有百裏有餘的時候,孫琳突然發現道路上的情況有古怪。就見並不寬闊的管道上,密密麻麻的遍佈著雜亂的鞋印還有戰馬的蹄印。怎麼回事?孫琳心生疑惑。她在21世紀的時候先是在金融系學習,後來更是前往財政部任職,長期以來的職業要求,使她具備了對細節的分析把握能力。孫琳當下命令大軍止步,同時派出大量斥候四處查探。

  調查的結果令孫琳心驚肉跳,大量的部隊行進的痕跡是從北而來,一直向西面司隸方向延伸,從部隊的長度來看,這絕對可說是一支大軍,人數只怕不會少於4萬,尤其令人驚訝的是,這支部隊中夾雜著很多的馬蹄印記,也就是說,有一支騎兵存在。這到底是誰的部隊?能夠擁有騎兵,那麼是官軍的可能性要大些,但是現在的北方各州自保尚嫌不足,再加上剿匪大軍正在和張角的主力對峙,怎麼會有如此眾多的援軍發往司隸京師呢?難道是賊軍?孫琳的心猛地一沉,如果是那樣,劉宇就危險了!

  憂心如焚,孫琳馬上督促軍隊加速前進。一路上,孫琳心中不斷祈禱是自己在杞人憂天,可當她看到汜水關上那隨風飄蕩的黃巾旌旗時,孫琳馬上意識到:出大事了!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2 22:17
本帖最後由 tim790301 於 2012-3-2 22:27 編輯

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十九章 血甲


  城頭旗幟未變,這就足以說明,從北方開來的大軍,是黃巾軍的援兵!數目如此巨大的敵兵部隊,如果碰到了自己老公的那兩千人....不,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可能的問題了,是百分之百會遭遇!如果這支援兵部隊只是步兵隊也就算了,可問題是從官道上的痕跡來看,分明有一支騎兵部隊跟隨在這隊援兵之中,而且數目不在少數。這樣一來,只怕老公的部隊想撤都來不及!再加上他率領的只是2000玄甲步兵,連一隊遠程攻擊部隊都沒有帶,一旦對上騎兵.....孫琳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也沒有時間在想下去了。現在時間就是生命,當務之急就是要攻破汜水關,火速前往救援劉宇。
  孫琳絕不是張寶那樣頭腦發熱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庸才。即使心中憂心似焚,但並沒有喪失冷靜的判斷。自己與劉宇在滎陽分頭行動的時候,手下僅有虎衛營的500人。當然虎衛營的兵士各個都能夠以一當十,可汜水關並不是紙糊的呀。本來劉宇給自己下達的就是佯攻的任務,可現在可不能只是佯攻了,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奪下汜水關突襲敵軍陣後,才有可能最終扭轉乾坤!孫琳不是沒有想過再次從汜水關旁的小路偷偷繞過關隘,但仔細一想,繞經山路固然是能夠避免攻城戰,可一來山路崎嶇,而且距離自己現在的位置也頗有一些距離,再者,如果從山路繞過汜水關,那麼自己的這支部隊也很有可能會陷入被兩面夾擊,腹背受敵的情況。而且,一旦已經入關的那些黃巾援軍知道自己還有汜水關這條退路,只怕他們會孤註一擲,負隅頑抗。所以不管出於那種考慮,都必須拿下汜水關。

  可問題是,怎樣才能在保存實力的情況下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汜水關呢?

  孫琳不是劉宇,她當年最不耐煩去玩的,就是即時戰略游戲。有一陣子她在劉宇的慫恿下,曾經試著玩了下三國志9,才兩天就把游戲請出了電腦。同樣,雖然她天生聰慧過人,對很多領域都頗有涉獵,可偏偏就是對什麼兵法策略缺乏興趣,比如三十六計她就知道一個「走為上計」.....所謂書到用時方恨少,這時的孫琳在皺著眉頭苦思無策之餘,不禁暗暗氣惱自己當年怎麼就讀上兩本兵書(這個現代社會有閒心讀兵書的確實不多......)

  不過好在不讀兵書不代表不看電視,當年三國演義風靡全國的時候,本著解悶的目的,孫琳也曾經看全過一次。雖說看電視劇不能增長什麼兵法知識,可那上面似乎並不缺少怎麼詐開城門的方法....孫琳的眼睛終於一亮。

  與前方如火如荼的戰鬥不同,汜水關上的黃巾兵士都格外的悠閒。如果是正規軍的話,就算這裏不是前線,作為守護大軍退路的部隊,他們也應該打起精神小心戒備。不過黃巾軍畢竟不是正規軍,這些人可能守過被重兵包圍的城池,但從沒守過連隻鳥都沒有的關隘。汜水關頗為厚重的城牆,也成了他們意志鬆懈的理由之一。就算有人來攻打關隘,一時半刻也攻不上來,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反映守城的。這就是關上所有黃巾兵士的共同想法。

  城牆上,兩個黃巾士兵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忽然,其中一個眼尖的叫道:「看,有敵人!」城頭上的兵士聞言紛紛向東面望去,就見一支衣甲不整的部隊正在向汜水關開來。整個關城上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本來無所事事的兵丁們匆忙的拿起倚放在城頭上的兵器,緊緊的盯著越來越近的那隊士兵。

  當這支部隊靠近關城之後,一個老兵啪的打了剛才那個預警的士兵的後腦勺一下,生氣的道:「你眼瞎啦?什麼敵軍,那不是咱麼自己人的旗幟嗎?」

  關上眾人仔細觀瞧,果不其然,來人的衣甲打扮,旌旗標識,都在表明他們黃巾軍的身份。頓時,緊張氣氛一掃而空,本來已經提起精神戒備的士兵們紛紛罵罵咧咧的放鬆了手中的兵刃,再次三五成群的繼續適才被打斷的閒聊。

  今天當值的守城小校等城下的部隊來到近前之後,把著城牆向下探頭問道:「城下的兄弟,你們是那位將軍的部下?」

  就聽一個滿臉血污的兵士回答道:「我們是汝南彭脫將軍的部隊!我們將軍已經被皇甫嵩那個姦賊所害!我等投奔無門,只好來尋地公將軍,請關上的兄弟開開城門吧。」

  城頭小校對於皇甫嵩大破彭脫這個消息顯然十分吃驚,向城下喊道:「你們稍等片刻,我去通報守關的將軍!」

  關下還是那個士兵出聲道:「兄弟,我們亡命奔逃了數日,已經好幾天沒有飯吃了,而且大家身上都帶著傷,你就通融一下,先讓我們進關歇息一下吧!」說著,聲音不禁哽咽起來,他身後的部隊更是一片悲泣之聲。

  那個小校那裏見過這個架勢?心一軟,暗想:大家都是大賢良師坐下弟子,就先讓他們進城也無妨。思忖已定,便下令打開關門,讓這支可憐的部隊先進城歇息,他自己則匆匆忙忙的趕到守關將軍處報信。

  鎮守汜水關的,是人公將軍張梁的一名親信,名叫賈維,此人武藝一般,智略也不出眾,唯一的長處就是對於他的主公張梁死心塌地效忠。張梁對於安排這個忠心耿耿,但又實在是沒什麼長處的手下也算是煞費心思。這次偷襲司隸的行動,黃巾上層開始的時候都是十分看好這份計畫的,所以張梁就將這個親信帶在身旁以便建功立業,等到了司隸之後,張梁便把把守汜水關這樣一份在當時看來算是閑差優差的工作交給了自己的忠實FANS。

  賈維這些日子以來的確也是相當的輕鬆自在。自人公將軍率領的黃巾大軍一路勢如破竹,地公將軍從并州請來的黑山援軍也已經開到。這樣看來,起義軍大勢將成,自己只要跟定了人公將軍,不愁日後混不到一個好的前程。不過汜水關一帶多日來的風平浪靜,賈維也是甚覺無聊。今天他還是和往常一樣,一早起來就在原來汜水關守將的衙署內閑坐。剛坐了一會兒,就看見今天負責城門的值日小校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賈維皺皺眉頭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小校稍稍有些氣喘的稟報導:「將軍,汝南彭脫彭渠帥已經敗亡在皇甫嵩率領的官軍手中了!」

  「哦?」賈維微微吃了一驚。平心而論,長期追隨在黃巾高層身邊的賈維,對於像彭脫這樣的地方義軍渠帥,並沒有多少恭敬之意。像是彭脫敗亡這樣的消息,如果他還是在冀州跟隨在張梁左右的話,根本就不會去關心。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如今是汜水關的守將,擔負著保衛義軍退路的責任。彭脫部的潰散意味著皇甫嵩的部隊將騰出手來揮軍勤王了。「你是從而處得知這個消息的?」賈維倒還沒有忘記確認一下消息的來源。

  報事小校稟道:「現有彭渠帥手下殘部數百人來至關下相投,屬下已命人將他們放入關中暫歇了。」

  「嗯,」賈維點點頭:「做的不錯,大家都是義軍兄弟,他們既然勢窮來投,我們自然應當互相扶持。汝可帶本將前去,我還有話問他們。」

  守門小校引著賈維來到那些汝南黃巾敗兵暫時駐扎的地方。看著眼前這些滿身血污萎靡不振的士卒,賈維不禁皺起眉頭。這時,小校已經將適才在城下答話的那個頭領模樣的士兵帶到賈維面前。賈維上下打量了這個士兵一番,開口問道:「汝南現在情況如何?那皇甫嵩的部隊當真如此厲害?」

  那個士兵的臉上似乎露出一絲微笑,神情神秘的對賈維說道:「將軍,小人有些機密之事稟報,不知可否離將軍近些?」

  賈維本就是個沒有多少智略之人,加上心中先入為主的認定對方是自己兄弟,當下也不多想,招招手示意那人近前答話。當那士兵來到他跟前的時候,賈維剛想詢問,但就覺得脖頸處一涼,一柄寒光湛湛的長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們是官軍,想要活命的話就老實點兒!」

  官軍?賈維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說道:「現在我要你收攏關上士卒,向朝廷投降,我可保全爾等性命。」

  開什麼玩笑!賈維心中怒火中燒,讓自己背叛人公將軍,將十數萬大軍的退路拱手讓出?你們也太小看我了!「弟兄們!大家小心,這些人是官軍......」賈維拼著性命不要喊出的這番話到此戛然而止,原因無他,一個刀尖從他的咽喉處穿了出來。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各個士兵輕嘆一聲,臉上露出冷酷而憐憫的複雜神情:這個守將不失為一條輕生重義的漢子!可惜了。

  這時一個清亮的女子聲音從他背後傳來:「許其,怎麼回事?怎麼會讓這逆賊有機會呼喝傳信?」來人正是孫琳,許褚正護衛在她身邊。本來這次的行動應該由身為主將的孫琳親自施行的,但向來愛惜容貌的她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將自己的臉上弄得滿是血污塵土的。而許褚的身段又太過魁梧,所以只得將這個重任交到機靈善於應對的許其手中。從開始到剛才一切都還好,但守將賈維竟然是個硬骨頭,這點大大出乎孫琳等人的意外。

  許其滿面羞愧的請罪道:「將軍,小人沒想到這賊酋竟然如此悍不畏死,以致出了疏漏,請將軍降罪責罰!」

  孫琳輕嘆了口氣說道:「這事也怪不得你,畢竟誰也料想不到這烏合之眾當中還會有這樣的好漢。不過剛才這賊子的那一聲喊,已經驚動了關內守軍,這次想要善了估計是不可能了。」柳眉一軒,孫琳扭頭對許褚說:「仲康可速帶人馬,趁著那些賊兵還沒有得到確切消息的機會,一舉攻破他們!不過這關城之上估計尚有數千兵馬,硬拼也不是良策,仲康可先使人奪取通往京師的後城門,而後再向前掩殺。其間將此賊將首級懸掛軍前,對方群龍無首,軍心必然渙散,到時一鼓作氣將他們趕回關外便是。我們這次時間緊迫,沒有精力去招降俘虜,所以全軍不必有絲毫留情,凡是抵抗者,統統就地斬殺!」

  許褚的身上散發出陣陣殺氣,劉宇是他的結義大哥,如今大哥有難,他恨不得肋生雙翼趕去相助,此時又怎麼會為了些許賊兵浪費力氣呢?當即領命而去,按照孫琳的計畫開始對這汜水關上的賊兵進行清洗。

  可憐汜水關上的這些賊兵到現在還沒能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適才守將那一聲凄慘而模糊的叫聲讓他們驚疑不定,現在又突然殺出一群如同魔神附身般凶悍,衣甲奇特的士兵對自己這方人馬大肆殺戮。更讓他們驚懼的是,他們守將的首級正被懸掛在這支奇特部隊的旌旗之上。

  頓時,汜水關上的黃巾軍就如被澆入沸水的蟻群一般,炸亂開來。而裝備、素質都十倍於黃巾賊兵的虎衛營士兵們則如同虎入羊群般開始大開殺戒。黃巾兵士軍心散亂,發現入關的門路已經被對方佔據之後,果然如孫琳所料,從尚在自己手中的關城前門倉皇向河北逃去。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只不過用了半個時辰,虎衛營在這半個時辰內擊斃擊傷賊兵達兩千之眾。對於逃走的賊兵,孫琳現在已經無暇再去追擊了。她命許其暫時把守汜水關,留下在剛才戰鬥中負傷的兵士50餘人,在城頭上廣佈旌旗,於城中尋稻草扎人,至於關城之上以為疑兵。她自己則帶領其他的虎衛親兵匆匆開赴前線。

  客觀的說,孫琳這次所用的這個奪關計謀在她這個素來沒有讀過兵書戰策的人來說來說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但實際上這個計謀可說是相當的拙劣,首先,從古至今還沒有聽說過有在白天假裝敗兵詐城的呢。這詐城計一般都會在夜間施行,因為夜色朦朧,火把搖曳間,高居於城牆之上的敵人很難從外貌上分辨出來人的真偽,再加上夜間是守軍都已經身心疲憊,警惕性大為下降的時候,也間接影響了詐城計的成功率。

  至於像孫琳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睜眼說瞎話去騙取城池的,除了說她是運氣好外,實在也是無話可說。這次詐城的成功,主要也是因為作為對手的黃巾軍的確是太過缺乏軍事系統培訓了。這些農民出身的莊稼人,讓他們去戰場上當炮灰大概還可堪一用,但要讓他們這些目不識丁的老粗去識破敵人的計謀,哪怕是最簡單的計謀,也是太難為他們了。所以孫琳來到三國之後的第一次獨自領軍作戰,以大獲全勝而告終。

  這就是向著主戰場開來的東西兩路援軍的具體情況。

  對於這些實情,張寶可是一概不知。他僅有的那一點理智也已經被張燕的突然背叛所吞沒,現在的他只知道帶著手下的親兵向著劉宇所在的方向衝殺。前方虎豹騎的橫沖肆虐,後方虎衛營的勢如破竹,這些張寶都不再關心,他所關心的就是如何將自己的死仇劉宇碎屍萬段!

  戰鬥進行到這個時候,缺少了黑山軍的黃巾部隊已經處在絕對的劣勢了。事實上,劉宇的兩千壯士已經給予了這部分黃巾軍沉重的打擊。張寶率領的黃巾聯軍總共六萬,其中黑山軍4萬,冀州黃巾主力2萬。剛才的戰鬥中,整個聯軍傷亡已經高達2萬餘眾。這傷亡人數大概是要四六分,黑山軍佔了六,黃巾主力佔到四。但就是這個四,也足有8000餘人,現在黑山軍脫離了戰場,那麼剩下的黃巾部隊就只有一萬帶點零頭了,而且這些人還是被玄甲軍可怕的戰鬥力嚇得戰戰兢兢呢。

  偏偏從東西兩面來的兩路援軍,都是戰鬥力比玄甲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虎豹騎這支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甲於天下的騎兵部隊勢不可擋,虎衛營則是位於時代步兵之巔的王者殺氣騰騰。在這樣兩支援軍的夾擊下,黃巾軍的死傷人數呈現出幾何狀的增長。短短的時間內,勝利的天平就已經傾斜到了劉宇這一邊。

  現在的劉宇並沒有任何的喜悅,儘管身邊的敵軍已經越來越少,但他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好轉。看著身邊開始狼狽逃竄的黃巾士兵,劉宇的心神不禁一松,幾個時辰不間斷戰鬥的他,在斬殺上千人之後,巨大的負荷已經不是肉體所能夠承受的了。一直以來,他都是在憑著自己靈台上的那一絲清明,還有那堅強的意志支撐著自己的行動,現在形勢明朗,黃巾軍敗局已定,大腦中繃緊的那根弦猛地鬆弛下來,巨大的疲倦感迅速侵襲著劉宇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手中的紫金蟠龍棍前所未有的沉重起來,視線也在逐漸的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變的那樣的不真實。

  就在恍惚之間,劉宇聽見一個瘋狂的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劉宇狗賊!納命來!」

  什麼人?劉宇竭力的撐起自己的眼皮,一個狀如瘋虎的人揮舞著長槍正向自己沖來。劉宇本能的想要迎敵,但握著紫金盤龍棍的手軟綿綿的,使不出一絲的力氣。眼看那復仇的槍尖就要刺到自己的胸膛,劉宇的心中泛起一絲無力。就這樣結束?不!心底的一個聲音大聲的拒絕道,都已經堅持到這個地步,我的生命已經不是只屬於我自己,它還屬於在這場戰鬥中犧牲了的所有將士,我還有自己的使命,我要將他們的靈魂永遠傳承下去!我還不能死在區區黃巾賊寇的手裏!

  強烈的求生欲望使劉宇的潛力爆發出來,他奮力提起紫金蟠龍棍,擋住了刺向自己的這一槍。如果換了是平常的劉宇,這一下,張寶恐怕難逃虎口震裂,長槍脫手的下場,可惜劉宇這一擊實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只是將張寶的長槍蕩開,而他自己的胸口一陣煩悶,氣血翻涌之下,一股腥氣涌到哽嗓處。劉宇深吸一口氣,將這口血強壓了下去,即使這樣對身體有損也顧不得了,一旦自己吐血,敵人肯定會更加瘋狂的進攻過來!

  張寶的虎口雖然沒有被震裂,但兩隻手也是陣陣發麻。劉宇的神力讓張寶驚出一身冷汗。他不禁有些躊躇起來。如果張寶這時能夠緊跟上再向劉宇刺上一槍,那麼劉宇絕對不可能再有反抗之力。但張寶偏偏被劉宇這最後爆發出的十分之一的力量嚇住了片刻。就是這片刻的猶豫救了劉宇一命,也將張寶送入地獄的深淵。

  就在張寶被仇恨所驅使,再次舉槍刺向劉宇的時候,從他的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撕裂空氣的聲音。

  琳琳,你終於來了。在雕翎鐵箭射穿張寶心臟的同時,劉宇終於壓制不住胸口翻騰的氣血,一大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灑出來,濺在他的衣甲上,為那散發著淡紫色光芒的衣甲,添上了一抹凄美的色彩。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2 22:27
本帖最後由 tim790301 於 2012-3-2 22:33 編輯

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二十章 傾訴


  當劉宇從那一片血紅色的世界中清醒過來時,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盞明暗不定的油燈。我這是在什麼地方?劉宇費力的思索著。記憶似乎有些紊亂,他只記得,自己在不久之前還身在戰場之上,眼見自己的手下的軍兵一個個從容的和敵人同歸於盡。疼痛,並非是從身上那縱橫交錯的傷口處傳來,而是發自心底的,那種深入骨髓的悲痛,不斷的折磨著劉宇的心。
  劉宇本來就已經身負內傷,此時心神激蕩之下,胸腹間越加疼痛起來,劉宇終於忍不住痛哼了一聲。

  「老公,你醒了?!」一個充滿激動的聲音在劉宇耳邊響起。劉宇就覺得自己的手被一雙略帶顫抖的小手緊緊的握住,側頭一看,孫琳正在床榻邊滿臉欣喜地看著自己。

  「琳琳,我這是在什麼地方?」見到孫琳,劉宇激蕩的心情終於稍稍舒緩了下來。

  「我們現在是在虎牢關鮑信將軍的府邸。老公你在戰鬥中受了嚴重的內傷,已經昏迷兩天了,你知道嗎,這兩天,我、我還以為...」孫琳說著說著,幾天來的擔驚受怕、苦痛憂思,一齊涌上心頭,她的聲音忍不住哽咽起來。

  劉宇仔細打量著孫琳,就見她雙眼紅腫,眼睛裏佈滿了血絲,向來對自己儀錶苛刻要求的她,滿頭青絲卻散亂的垂在額前還有臉頰兩側,而原本豐潤的臉龐竟消瘦了許多。劉宇知道,這兩天孫琳一定是寸步不離的守候在自己的身邊。有這樣情深意重的妻子,劉宇感到心中一股暖流從心底涌起,流遍全身。

  「琳琳,真是辛苦你了....」劉宇覺得自己的心裏有無限的感動,但嘴裏說出的就只有這樣的言辭。他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詞句來表達自己的情意。孫琳大概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忸怩的抹去臉上的淚水。聽到劉宇的話,她溫柔的撫mo著劉宇的頭髮,輕聲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至親的人,我不心疼你還能心疼誰呢?」

  「我也一樣。」劉宇將手附在孫琳臉畔。猛地,那些因自己的貪功冒進而血染疆場的兄弟們的面容在劉宇的腦海中劃過,劉宇的心感到一陣抽痛,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一直註意著劉宇的孫琳馬上發現了劉宇神情的不正常,她緊張得問道:「老公,你怎麼了?」

  劉宇的聲音很低沉:「琳琳,告訴我,我帶領的那兩千將士,傷亡如何?」

  孫琳一陣猶豫,終於,她嘆了口氣道:「老公,這次你帶領的2000人馬...共有1856人戰死沙場。另外還有26人輕傷,沒有重傷員。倖存將士僅有118人。」孫琳一邊說一邊緊張的註視著劉宇的表情。同樣來自未來和平社會的她,自然明白,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部下戰死在身邊的劉宇的心中是怎樣的痛楚。

  劉宇的眼睛一直緊閉著,臉上的肌肉不斷的抽動。儘管已經有了心理准備,但當孫琳報出這一連串的數字時,劉宇依然感到陣陣窒息。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滑落,那些兄弟們的面容不時浮現在眼前。

  孫琳的手被劉宇無意識的緊緊握著,痛楚從自己的手掌處傳來,但孫琳絲毫沒有露出絲毫的不適的表情,她只是靜靜的將頭伏在劉宇胸膛上,她知道,現在劉宇內心所受的煎熬,遠遠要比從自己手上傳來的這點疼痛要深的多。

  「老公,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你要是實在痛苦的厲害,就哭出來吧,那樣會好過一些。」孫琳輕輕的在劉宇耳邊呢喃著。

  對著自己在這個時代唯一的紅顏知己,劉宇終於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心中的悔恨,他緊緊地抱著孫琳不住哽咽道:「琳琳,你知道嗎,是我一手斷送了這些對我忠心耿耿的將士啊!是我自作聰明,操縱導演了這場奇襲京師的計畫,是我不自量力,妄圖藉著打敗這些黃巾部隊的功勞,來達到自己入主益州的目的,結果我卻無法控制住整個局面!還是我,貪功冒進,夜郎自大,無視奉孝的多次苦諫,一意孤行,不知道仔細體察敵情,忽略了黃巾部隊缺少張寶這麼明顯的破綻!就是因為我的這些失誤,因為我的無能,導致這2000將士血染沙場。琳琳,你知道嗎,那些將士有很多就是在我的眼前倒下的,他們臨死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害怕,他們的臉上都是帶著微笑,我知道,他們是因為當年我在青州大災時對他們的救助,而將我視作自己的恩人來捨命報效的,可他們到最後都不知道,他們拼上性命守護的,只是一個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不惜引敵入關的小人,他們不知道,他們所面對的敵人其實是他們的主公設計引入司隸的!琳琳,我現在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他們哪一張張寫滿忠誠與希冀的面龐。他們到死都不曾放棄對我的信任,可是、可是我又怎麼有這個資格來承受他們的這份情義!一想到他們的樣子,我的心就好像被刀一下一下的劃過般,讓我喘不過氣來啊!」

  溫柔的撫摸著心愛之人的頭髮,孫琳心中滿是憐惜。同樣是來自未來,孫琳深深的知道,從小生活在現代和平社會中的劉宇,現在肩上承擔的是怎樣的重擔。自從來到三國世界,劉宇就為自己選擇了一條看似最為榮耀,但事實上卻最為艱辛的道路。四年前初到貴地那份身為現代人的豪情使他們走上了爭霸天下的道路,但隨著這些年來的經歷,連孫琳都已經越來越體會到了自己肩上所擔負的天下有多麼的沉重。那是一種承擔了眾多信任追隨自己的屬下與人民希望的責任,而這種責任,已經漸漸不是在現代社會中從未進入過領導層的他們所能夠承受的了。一直以來劉宇的事業都處在一種順境當中,不管是治政還是治軍,在眾多三國一流人才的輔佐下,劉宇都能夠處理的井井有條,而且也能夠較好的將自己在現代社會中的一些經驗運用於其中。這種順境在一定程度上沖淡了劉宇身上的壓力,但同時也侵蝕了他一直以來認真謹慎的心智。他開始飄飄然,做事變得有些一意孤行了。這次黃巾奇襲計畫就是劉宇在這四年來最大的手筆,他在黃巾軍中安置了一顆棋子,成功地將黃巾軍引入司隸,同時他又提前一步命人將黃巾進犯的事情通知了虎牢關的守將,鮑信當時雖然並不相信,但也加強了防禦,這就使得黃巾軍在虎牢關下陷入了苦戰,奇襲計畫也因此流產。但劉宇並沒有料到,張角竟然會如此捨得下本錢,竟然派出了三分之二的部隊執行奇襲計畫,自己則冒著很大的危險只帶領5萬人馬去與董卓做周旋。

  這本就差點使得劉宇的計畫弄巧成拙,所幸朝廷中有荀爽等人一力支撐,虎牢關守將鮑信又正值對朝廷忠心不二的青年時代,再加上郭嘉所設的奇謀,竟然被他有驚無險的收降了這十萬黃巾。事情進展的順利也遠遠超出了劉宇的想像,也使得他的自信心空前膨脹起來。而在不明敵情的情況下貿然作出奔襲的決定就是這種惡性膨脹的產物。這個錯誤的決定直接導致了兩千將士命喪黃泉。

  可以說,這次軍事上的失利,只是一個引子,長期以來積壓在劉宇心頭的壓力被這次的事情一下子引發出來,沉重的讓他無法承受。說到底,劉宇在未來也只不過是個剛剛嶄露頭角的律師而已,像這種一個錯誤就斷送兩千人,尤其是兩千自己人的生命的事情,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難接受了!

  即使孫琳能夠明了劉宇心中的苦痛,孫琳卻也無言可勸。正因為他們都是來自未來,所以他們所擁有的困惑也是相同的,孫琳自己也有著自己的無奈,在汜水關的時候,自己竟然可以那樣若無其事的下達斬盡殺絕的命令,自己對於人命似乎越來越冷血了,這樣下去,那樣的自己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劉宇本來就是重傷未愈,現在雖然將長久以來的壓力釋放了一些,但也心神皆疲,再次昏睡了過去。

  為劉宇蓋好被子,孫琳擦了擦殘留在眼角的淚珠,轉身出了房門。

  屋門外,許褚、趙雲兩人正親自守衛在距門口不遠的地方。看到孫琳從屋裏出來,兩人滿臉關切的上前問道:「大嫂,大哥醒了嗎?」

  孫琳微微點點頭道:「剛才醒了一次,現在又昏睡過去了。不過看來傷勢已經開始好轉了。」看了一眼都是一臉疲憊的兩人,孫琳勸道:「仲康、子龍,你們也去休息一下吧,你們已經在這裏沒日沒夜地守了兩天了,現在劉宇他的傷勢已經沒什麼大礙,你們也要註意自己的身體啊。」

  聽到大哥傷勢已經沒有大礙,許褚和趙雲都鬆了口氣,對於孫琳讓他們去休息的話,許褚憨憨的一笑道:「大嫂,我沒事,我的身體壯著呢,不過兩個晚上,沒有什麼的。」

  趙雲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嫂,我和二哥都沒事,倒是大嫂你,這兩天一直在屋裏照料大哥,肯定甚是疲憊,還是快點去休息一下吧。」

  孫琳還想說話,就見郭嘉從旁邊的跨院匆匆走了過來,郭嘉看到孫琳,連忙上前問道:「主母,主公可是已經蘇醒過來了?」

  孫琳頷首道:「傷勢上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問題,只不過....」她嘆了一口氣:「劉宇他對於這次決策失敗導致的兩千將士的陣亡,似乎心結很深,這樣下去,我擔心,他可能會承受不住。」

  郭嘉皺皺眉頭道:「為國捐軀,歿於王事,本就是從軍之人的天職,這次他們為了救援朝廷而埋骨於此,也是死得其所。何況主公雖然開始料敵稍有不明,但能以2000人力抗6萬悍匪,最終能夠殲敵兩萬餘,這本就可說是一場勝仗,主公他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趙雲也點頭道:「馬革裹屍,本就是我等從戎之人生平所願,況且那兩千陣亡將士每人都手刃數人,不管怎樣都可說是英勇的捍衛了我們豫州精兵的尊嚴,他們是帶著身為一個武者的尊嚴走的,這可說是從軍之人最好的結局,大哥根本就沒有必要為了此事鬱結於心的。」

  孫琳有些無奈,這個時代的人的價值觀就是這樣,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改變的。她喟嘆道:「劉宇有他自己的堅持。他無法原諒因自己的原因而導致的軍中兄弟們的陣亡,更何況這種陣亡本來是可以避免的。」說到這裏孫琳忽然想到,自己之所以無法勸慰劉宇,就是因為自己兩個人世界觀、價值觀是相同的,所以雖然心意相通,但卻無力相勸。相比之下,反而是熟悉這個時代游戲規則的郭嘉等人更容易用他們的人生觀去規勸劉宇吧。只不過,那時候的劉宇還能是以前的劉宇嗎?

  管不了那麼多了,孫琳咬了咬牙,先撐過這一道坎兒再說吧。「奉孝,」他轉頭對郭嘉道:「劉宇他現在的心結不是我能解得開的,看來只好拜託你去開解他了。」

  郭嘉躬身道:「匡助主公本就使我輩職責所在,夫人但請放心,嘉自當為主公開解心中疑惑。」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2 22:34
本帖最後由 tim790301 於 2012-3-2 22:40 編輯

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二十一章 開解


  當劉宇再次清醒過來,已經又是一天之後的事了。這次蘇醒後,劉宇的情緒明顯的穩定了很多,但也消沉了很多。孫琳心裏雖然不安,但轉念一想,既然已經將這件事拜託給了郭嘉,那麼就應當信得過這個三國時代的鬼才,自己現在只要照顧好劉宇的身體就行了。
  劉宇的身體狀況的回覆情況驚人的好,只是兩天的時間,他身上的內傷和外傷就好了個七七八八。這個情況連劉宇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外傷容易好,但心病卻難以解釋。劉宇在養傷的這兩天裏常常望著屋頂出神,話也要比以前少了很多,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沉悶的味道。

  本來應允孫琳說要為劉宇開解心結的郭嘉,這兩天卻沒有做出什麼具體的行動。平時來看望劉宇時,也只是詢問一下劉宇的傷勢恢復情況而已。郭嘉這麼做自然有他的打算。雖說和自己的主公相識的時間並不長,但郭嘉對於劉宇這個人的心性已經有了一個比較准確的瞭解。他知道,自己的主公擁有著旁人所不及的遠見卓識(未來人怎麼可能沒有遠見...),還有一份兼濟天下的雄心壯志。有了這兩樣,眼前的這麼一道小小的坎兒,主公完全可以自己邁過去。不然只怕他也沒資格做自己的主公。謀士並不能左右自己的主公,他們能做的,只是在主公的身旁為之出謀劃策,拾漏補缺罷了。郭嘉覺得,在這次的這件事上,自己就是要用這樣一個提點者的身份來幫助劉宇。

  在養傷的這段時間裏,劉宇只下達了兩道命令,第一道是關於在汜水關一戰中陣亡的將士的安置問題。對於這些鐵骨錚錚的勇士,劉宇感到自己現在無論在做什麼,都難以彌補自己心中的虧欠,但這些勇士們的忠魂應當被世代流傳下去。劉宇想到的方法,是後世共和國為了表彰那些為了祖國解放事業英勇獻身的烈士們的所採取的方式。兩千勇士的忠骨,被劉宇下令長埋在了司隸這片他們拋灑熱血的地方。而他們生前的衣甲,則被劉宇下令收回修繕,。對於這第二點,劉宇手下的將領則有不同的意見,他們認為,這些為國捐軀的壯士應當披掛著自己的鎧甲風光體面的上路。劉宇並沒有採納他們的意見。做為一個普通士兵,他們犧牲之後,能夠承載他們精神的,也就只有和他們朝夕相處的這些鎧甲了。

  在下令修繕的同時,劉宇一遍遍的叮囑工匠們,讓他們在修補這些鎧甲時,一定要註意不能將粘附在上邊的血蹟抹去。工匠們都感到十分的不能理解。在古人的眼中,使用死者的遺物就已經是很有些晦氣的事了,現在主公竟然連那些犧牲者的精血都不准抹去,工匠們的心裏都感到陣陣不舒服。不過即便如此,身為下屬的他們也只能按照劉宇的吩咐去做。

  至於劉宇做出的第二個決定就是關於黃巾軍的十萬降兵。孫夏的手下已經全部誠心誠意的歸附了,而另外的近五萬人馬,他們是否是真心認命,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了。這可是五萬人,不是五百人,憑著劉宇現在手中的部隊,要想完全控制住這五萬有可能居心叵測的降兵,就好像在自己的身邊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對此劉宇也感到相當的頭痛。降將孫夏曾經秘密的向劉宇建議不如仿效楚霸王之故事,將這些人統統殺卻,免留後患。當時劉宇直直的盯著孫夏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把孫夏弄得滿頭大汗淋漓。最後劉宇駁回了孫夏的這個絕後計。當然,他也順便誇贊了孫夏幾句忠君愛國之類的話。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和這個降軍中真心歸順的將領發生什麼讓雙方心存芥蒂的事情。再說,細想一下,孫夏這種本就是莽漢出身的人,再加上在黃巾軍中沾染的戾氣,能夠獻出這樣的狠招,也是預料之中的事,不過也恰恰說明了他與義軍的確是一刀兩斷了。

  殺光那些可能心存二意的降卒是不可能的,但不代表不能殺掉一部分。殺雞儆猴,永遠是對內對外進行威懾的好方法。連日來,劉宇命令手下的暗部潛入到已經被打散編製的那五萬降兵的營地,全力查找危險系數比較高的存在。只是兩天的時間,暗部就查出了不下十起密謀造反的團伙,其中大多數是中軍的那些從一開始就跟隨張角的起義軍老人,另外還有一些就是當年占山為寇,匪心難除的頑固分子。對於這些首腦分子,劉宇沒有一絲的心慈手軟,不能對降卒下手,是因為他們已經放下武器,回覆了平民的身份,但這些陰謀造反者,他們已經從骨子裏淪為自己的敵人,對於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既然已經掌握了證據,劉宇便一改暗中行事的作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捕了這些不安定因素,而後命令許褚等人在營門前當眾出示這些人的陰謀,而後就將他們在軍營轅門之前梟首示眾,還將死屍懸於虎牢城門風化以示警戒。

  一味的高壓手段是不可能真正收到好的效果的。劉宇在粉碎了幾起陰謀之後,對於以孫夏為首的黃巾降兵進行了厚裳。其中孫夏直接被任命為軍中校尉,他手下的兵士也都被賞賜了大量的錢財,每日的伙食更是遠遠超過其他的降卒,甚至連劉宇的嫡系部隊都有所不及。

  如此這般,被劉宇的大棒加胡籮卜手段折騰的暈頭轉向的黃巾降兵終於徹底的打消了再次造反的念頭。畢竟他們中大多數是因為衣食無著,才奮而起事的,如今衣食不愁,誰還願去做那些刀頭上舔血的日子呢?

  黃巾降兵情況的逐漸穩定使劉宇和他的手下們都鬆了一口氣。但劉宇還是不能完全的放心,畢竟這是在司隸,不管發生什麼樣的騷動,只怕自己這個招安的始作俑者都逃脫不了朝廷的責罰。保險起見,劉宇傳令,由許褚等三將,連同孫夏一起,將所有的黃巾降卒先行解送到譙縣,畢竟那裏是自己的根據地,天時、地利、人和都在自己這邊,不怕他們能鬧翻了天。

  這兩件當務之急的大事,是劉宇在重傷初愈的這兩天裏強打著精神處理的。也許也是想要藉著工作所帶來的疲憊來沖淡心理上所承受的重負吧。

  只是修養了四天,劉宇身上本來很是嚴重的內外傷竟然全部痊癒了。手下的幕僚們欣喜之餘都暗自相傳,認為劉宇的身上只怕是有天命所在,不然那麼嚴重的傷怎麼會好的如此之快呢。篤信唯物主義的劉宇和孫琳自然不會以為這真的是什麼天命所歸,不過他們兩個也參詳不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劉宇做為當事人本來最有發言權,但他只是覺得自己的傷口的癒合速度幾乎是平常人的兩三倍。記得自己在現代社會的時候,手被小刀劃一道口子,還要花上一兩天的時間才能完全癒合的。

  難道是因為穿越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後,劉宇發揮了他從小養成的好習慣,想不明白的事就瀟灑的將它放在一邊!也許日後靈光一現就能夠明白其中的玄機也說不定。

  終於,許諾要開解劉宇心結的郭嘉,在劉宇身體完全康復之後,登門拜訪了。當他走進劉宇居住的院落時,劉宇正在院子裏仰望著天空出神。

  「主公。」郭嘉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劉宇的「沉思」。劉宇轉頭看到是郭嘉,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問道:「奉孝此來,可是有何事要教我?」

  郭嘉的臉上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道:「嘉近日來,常為主公大事思謀,奈何心中頗有疑難之處,此次前來,乃是想請主公指點一二。」

  劉宇擺出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問道:「哦?奉孝有何疑難之處,不妨說出來,我或可為你參詳一下。」

  郭嘉拱手道:「嘉所疑難者,乃是主公若想的成大事,不知是想採王道呢,還是用霸道?」

  劉宇長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奉孝你也不用再繞圈子了。我知道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唉,天下之路,並不是那麼好走啊。我又何嘗不知道,這爭霸天下,僅憑王道或者霸道都是不可以的。若僅憑王道,則難以在亂世中立足,稍有不慎,恐怕會重蹈宋襄公之事;而僅靠霸道,也許能夠蕩平四海,顯赫一時,但最終只怕也免不了強秦兩世而終的命運。治亂世,須用霸道威之,而以王道撫之。待到天下一統,則要以王道治之,霸道佐之。這些道理,想清楚容易,可真要將這神髓完全領悟到行事舉止中,太難了。」

  看著怔怔出神的劉宇,郭嘉輕嘆一口氣道:「主公宅心仁厚,體恤將士,但欲行霸道,就免不了會有死傷,希望主公能夠看清楚,在這個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什麼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是啊,自己曾經已經習慣了漠視敵人的生命,而以後,只怕自己也要學會如何去遺忘同伴的鮮血吧。劉宇仰望著片片流雲滑過的天空,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2 22:41
本帖最後由 tim790301 於 2012-3-2 22:48 編輯

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二十二章 進京



  不論劉宇在心中將這次的戰鬥定位為勝仗還是敗仗,整個大漢朝廷還有司隸萬民,卻都將他視為立下不世之功的大英雄!畢竟朝廷只是關心戰爭的結果,劉宇能夠用不足萬人的部隊打敗擁兵十餘萬的黃巾賊寇,這已經可以說是一個奇跡了!而司隸的民眾只是在關心自己的生活是否會受到戰火波及,沒有人會去關心在這場戰鬥中,劉宇的屬下有多少死傷,在他們的眼中這只是一個數字而已。
  在劉宇養傷的這段時間,京師洛陽從朝廷大員到平民百姓都是整日歡欣鼓舞,前些日子的那種惶恐不安的氣氛早就被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京師本來就是天下首富之地,即使是民間也頗有餘財,所以這番慶賀下來,真可說是夜夜歌舞昇平。慶賀之餘,司隸臣民都對拯救了大漢社稷的英雄劉宇充滿了好奇。

  在大漢中央,朝廷百官也對這個當初因為行善而被提拔為譙郡太守,如今竟立下如此殊勛的現任豫州刺史議論紛紛,朝堂上的各派大佬也都在琢磨是否要拉攏一下這個鐵定的大漢明日之星。

  作為一國元首的天子漢靈帝劉宏心中此時的喜悅更是比別人多了三分。劉宏生性就很是懦弱,讓他當個太平天子,做做敗家的事情倒是有餘,讓他去抵禦外敵入侵可是萬萬不成。更何況這次黃巾軍是直接兵臨虎牢關下,距離京師可說是只有一牆之隔,這簡直就是想要了劉宏的命啊。所以漢靈帝在一得知黃巾入寇的消息之後,就起了遷都避禍的想法,結果這個想法因為朝中重臣的竭力反對而流產了。再加上劉宏總算是還記得自己的祖宗陵寢都在京師附近,為了不讓人罵成是敗家子,又讓荀爽給他打了一支強心針後,劉宏的膽子總算是壯了一下,開始在京師司隸一帶加強警備。

  可憐劉宏的膽量本來就沒多少,就這僅有的一點勇氣,卻被袁紹的大敗虧輸給嚇到了爪哇國去了。兩萬五千大軍啊,只是兩天就被人家打了個幾乎全軍覆沒,這怎麼能讓劉宏對京師的防守放心。這陣子劉宏表面上要裝出一副與黃巾軍決戰到底的姿態,暗地裏卻吩咐張讓火速派人往西京長安整頓宮室,一旦有什麼不對,自己也好有個退路。畢竟如果在祖宗陵寢和他自己小命之間選一樣的話,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就在漢靈帝的耐性就要到頭的時候,前方竟然傳來了黃巾大軍被趕來救援的豫州刺史以不足萬人的部隊擊垮的捷報,這簡直是喜從天降,劉宏一時間都懷疑自己是否身在夢中。在反復確認了這戰報的准確性後,劉宏的心歡喜的好像要炸開一樣。他甚至有了一種想要去祖陵拜謝列祖列宗的衝動。這個豫州刺史真是好樣的,幫了朕的大忙,朕一定要好好封賞他!劉宏在心中暗下決定道。

  比漢靈帝的喜悅不相上下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十常侍之首的張讓。張讓當初剛一聽到虎牢告急的消息的時候,也是被嚇掉了兩魂六魄,驚惶之下,他匆匆的向漢靈帝獻計遷都,當即就與本就已經心存退意的漢靈帝一拍即合。沒想到這個計畫被朝中大臣阻止了。事後張讓冷靜下來,又開始覺得遷都是個不明智的選擇,自己本來是個宦官,這些年得到皇帝寵倖,才得以發達起來,可他這些年搜颳來的錢財和家產都集中在司隸京師之內。如果真的遷都到長安,漢靈帝是天下之主,自然不缺受用,可他張讓到了長安可就成了一窮二白了!自己本就是個不完全的男人,張讓實在不敢詳細那個自己沒有了錢,活著還能有什麼快樂。

  後來張讓受到漢靈帝暗令,派人前往長安預留退路,他也藉著這個機會將自己的家產轉出了一部分,但杯水車薪,在眼前這個敏感時刻,任何大規模轉移財產的行動都會被視為擾亂民心,破壞京師警備的大逆行為,是會被誅九族的。

  正當張讓在家產與性命之間痛苦徘徊的時候,讓朝廷畏懼不已的黃巾軍竟然被人擊潰了。這可真是雙喜臨門啊!自己的家產得以保存,這是第一喜;這第二喜嘛,就是這立功的人不是別人,是豫州刺史劉宇!劉宇是誰?那可是咱家一手保薦上去的。當初是自己保薦他為譙郡太守,不久前也是自己保舉他為豫州刺史!(他忘了當時只不過是拿人錢財為人辦事而已....)哼哼!張讓心中暗道:平日裏那些朝廷大員只知道找咱家的茬,見到咱家就眼睛不是眼睛嘴不是嘴的,可到了朝廷的危急關頭,他們一個個都做起了縮頭烏龜,誰都沒有退敵之策,反倒是咱家保舉的人立下這等功勛!這次咱家一定要為劉宇好好請功,讓你們看看咱家推舉的人是何等英雄了得!

  張讓在虎牢關大捷後的第二天,就在朝廷舉行的慶賀朝會上向漢靈帝提出要重賞劉宇的建議。漢靈帝本來就有這個打算,朝中大臣大部分也覺得劉宇立下這等天大的功勞,受到封賞是理所當然的,所以這個提議很順利的便通過了。漢靈帝得知立功的這個人竟然是漢室宗族中人,心中更是大喜。唉!緊要關頭,還是同為高祖一脈的宗室兄弟靠得住呀!劉宏當即命新任太尉鄧盛前往虎牢關宣旨,詔劉宇進京陛見。委派位列三公的重臣為宣召使,漢靈帝也算是給足了劉宇面子了!

  鄧盛來到虎牢關的時候,劉宇的傷勢剛剛好轉。要是換了別人,傷勢好到這個程度,肯定是馬上感激涕零的叩謝天恩,一刻都不敢耽誤的趕往京城的。可劉宇偏偏不這樣。當太尉鄧盛來到虎牢關劉宇養傷的院落時,劉宇正一副病怏怏的虛弱樣子躺在榻上,看到鄧盛進來,他便做出移動很艱難的模樣,掙扎著想要起來向鄧盛行禮。鄧盛並不知道劉宇的傷勢究竟如何,在他看來,劉宇能夠憑著不足萬人的兵馬打敗十多萬賊兵,那麼他身上受的傷肯定輕不了!現在看到劉宇拖著「病軀」要起身行禮,連忙伸手阻止道:「劉大人有傷在身,不必多禮了。」

  劉宇抱歉的笑了笑說:「太尉大人親臨慰問,宇怎麼敢失了禮數呢?」

  鄧盛這次前來本就是存著想要拉攏劉宇的心思的。畢竟細算起來,劉宇可說是由十常侍的人一手保薦起來的,鄧盛是朝廷中與十常侍集團對立的士族集團的重要人物,他當然不想將劉宇這樣的英雄拱手讓與十常侍。鄧盛認為,劉宇是漢室宗族出身,自然應該和自己所代表的士族關係更好處一些,所以在已經失了先手的情況下,鄧盛痛快的接下了前來宣旨的任務,目的就是想藉著這次機會,能和劉宇打下一個良好的關係基礎。

  現在鄧盛對劉宇的第一觀感就很是不錯,當下對劉宇著意拉攏起來。

  劉宇之所以沒病裝病自然有他的考慮。首先一點,自己在虎牢關這裏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處理好,黃巾俘虜的安置,陣亡將士的統計,這些都要他親自處理才能放下心來。第二,雖然自己的確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可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好的如此之快,痊癒速度是平常人的好幾倍。如果把自己現在的真實健康情況展現出來,那麼別人恐怕會以為他劉宇勝的很輕鬆呢。如果自己本來就沒受傷,那麼劉宇也不是無病呻吟的人,但問題是自己的確是受了很重的傷,只不過是因為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才好的這麼快,要是被人誤解為自己傷的很輕,那可就太冤了。這樣裝成傷勢依然沉重的樣子,鄧盛回去想朝廷稟報後,漢靈帝恐怕會更加看重自己的。

  最後還有一點,那就是,朝廷中的士族階層固然希望能夠拉攏劉宇,劉宇又何嘗不想與大漢朝廷高層搭上線呢?自己當初是出於無奈,才借由張讓他們這些十常侍的手進入仕途。這種發家史,實在是不太光榮。如今自己立下天大的功勞,朝廷中的清流大佬向自己拋出橄欖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劉宇也希望藉著這個機會好好的和士族階層搞好關係。自己如果是有傷在身的話,更容易拉近雙方的感情。

  總之,劉宇和大漢高層權力核心人物之一的鄧盛之間的第一次對話,在雙方都刻意想搞好關係的基調下,成功的結束了。

  鄧盛通過和劉宇的這次對話,更加認定這個年輕的刺史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也更肯定劉宇絕對不是能夠和十常侍同流合污的人。一個年輕有為的宗室子弟,對於現在國運多舛的朝廷來說的確是件好事。

  向劉宇傳達完漢靈帝宣召他進京的聖旨後,鄧盛又對劉宇寬慰幾句,讓他安心養好傷再進京,便上馬回京復命了。當然,鄧盛回到京城之後,向漢靈帝大大誇贊了劉宇一番,同時也將劉宇傷勢頗重的情況向漢靈帝坐了彙報。漢靈帝聽了果然大為感動,特別下旨將內廷中的珍貴葯材送去虎牢關供劉宇療傷修養,並口諭劉宇,讓他好好將養身體,等到傷勢愈可之後再行進京受封。

  就這樣,劉宇在虎牢關又住了大概半個月左右,等到自己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完畢之後,便帶著孫琳,連同郭嘉、趙雲,帶領50個虎衛營親衛,往京師洛陽而來。

  本來照劉宇的說法,我們是進京受賞的,又不是去打仗,帶兵卒幹什麼?可郭嘉堅持認為不論什麼時候都要小心謹慎才好。劉宇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立下這樣的功勞,恐怕並不是每個人都高興的,難免會有一些心存嫉妒之輩。小心使得萬年船,劉宇仔細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接受了郭嘉的建議,帶上了50名親衛。畢竟洛陽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區,就算有人想要對自己不利,估計這些人也足以應付了。

  就這樣,東都洛陽,這個公元2世紀末世界上最大的都市,迎來了一個日後名揚青史千餘年的風雲人物。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2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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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二十三章 覲見


  東漢都城——洛陽,是二世紀世界上最繁華的大都市之一。
  洛陽因為是建城於洛水之陽而得名。它地處中原,山川縱橫,西依秦嶺,出函谷是關中秦川;東臨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黃河之險;南望伏牛,有宛葉之饒,素有「四面環山六水並流、八關都邑、十省通衢」之稱,是「河山拱戴,形勢甲於天下」的理想建都場所。

  西漢時,朝廷在仔細比較了長安與洛陽的利弊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將都城設在毗鄰原秦帝國都城鹹陽的長安。畢竟當時三輔地區是天下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再加上長安距離草原民族要更近一些,所以也很有一些天子守國門的味道。不過洛陽雖然與京師無緣,但它在秦朝時就被統治高層定位為三川郡治,所以本身的開發基礎相當不錯,而且西漢朝廷雖然將都城定在長安,但因為長安距離草原民族領地太近,為了以防萬一,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西漢歷代統治者都對洛陽著意建設,甚至在洛陽興建了宮室,也就是東漢時洛陽城內的南宮。西漢元帝的時候,京城長安經常受到狄戎少數民族的騷擾,當時的大臣就曾經上書請求遷都洛陽,但被漢元帝以祖宗基業不可棄為理由否決了。

  西漢末年的王莽篡朝,使古都長安陷入第一次浩劫。那時天下義軍都把攻陷長安做為自己的目標。最後,綠林軍搶先攻入長安,並在長安正式擁立宗室劉玄為帝。但劉玄並沒有兵權做為依靠,所以當時新建立的朝廷大權還是在綠林軍將領的手中。這些綠林軍將領本來是農民出身,再加上不知道團結士族地主階層,毫無執政經驗的他們根本不能很好的處理內外關係。結果,綠林軍和當時的另外一股大規模義軍赤眉軍因為利益瓜分不勻發生了衝突。雙方在關中地區大戰,結果赤眉軍一舉攻陷了長安。

  數十年的戰亂使長安這座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都市幾乎成為了廢墟。公元25年,東漢的建立者光武帝劉秀統一了混亂已久的大漢十三州,中興漢室。考慮到長安城已經破敗不堪,而且朝廷的力量尚不足以和草原民族做太大的衝突,所以劉秀選擇了形勢環境都相對穩定的洛陽做為東漢的都城,同時為了表示自己不忘本,將長安定位東漢的西京。

  洛陽城的興建在劉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劉秀在位期間只是將原有的洛陽南宮進行修葺擴建。到他的兒子東漢明帝即位後,東漢朝廷經過多年來的休養生息,元氣已經回覆很多。為了使洛陽能夠成為和當年長安相媲美的大型都市,漢明帝開始對洛陽城進行大規模的擴建。從漢明帝開始,直到東漢和帝,長達百年的時間內,東漢朝廷先後建設了北宮、永安宮、濯龍園等一系列皇家宮室園林,洛陽城也最終形成了東西寬約6裏(東漢的一裏約等於現代的415米),南北約9裏的長方形「九六城」結構,城門也增加到大都市應有的十二座城門。儘管此時的洛陽依然要比當年全盛時的長安要遜色很多,但也已經比建國時擴建了一倍有餘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在劉宇和孫琳這樣的後世人眼中,這個城市的規模還是遠遠比不上現代大都市的規模。畢竟洛陽的佔地面積只有22萬平方米,別說比不上已經開始建設六環的首都北京,就是普通的東南部省會城市,也要比它大上兩三環呢。這倒不是說古代人的建設水平不行,而是因為漢代的人口的確是不多,當時的全國人口只怕也就和後世的四川或者山東一省人口那麼多。再說,古代城池是要用城牆環繞,用來防備外敵入侵的,而城牆就限制了整個城市的發展,總不能一擴建就拆城牆吧。

  話說回來,如果說洛陽城還有什麼能夠吸引劉和孫琳的話,那就是它那甲於天下的雄偉城牆了。生長在現代社會的劉宇兩人,他們所居住的城市裏早就已經沒有城牆這種東西了,因為那東西實在是妨礙城市的發展。當年北京剛剛光復的時候,還保存有完整的明清兩代一直在修繕建設的古城牆。可惜的是,20世紀60年代的時候,中央為了擴大城市規模,修建北京二環城區,將北京城那雄偉的古城牆拆毀殆盡,到90年代時,北京城內僅餘下東便門城樓處的兩處明城牆,還有西便門、德勝門、正陽門幾處孤零零的城樓和箭樓。出生在80年代的中國年輕人,能夠看到的城牆,恐怕就只有西安的明代古城牆了,但就算是西安古城牆,也只是原有規模的一部分,至於真正完整的都市古城牆,在現代中國就已經絕跡了。

  不得不說,代表著中國古代築城文化精髓的都市城牆,的確是給人一種厚實滄桑的感覺。有了這城牆的襯托,本來不算大的洛陽城(其實在當時已經是很大了)竟然顯得無比的氣勢恢宏。

  「當年拆掉北京城牆真是損失呢。」遙望著高達十米的城牆,孫琳坐在馬車上不無遺憾的說道。劉宇遠遠的看著在城牆上來回巡視的京城禁衛軍,還有那迎風飄舞的旌旗,心裏也是頗有感慨,如果當年能夠採用梁思成的規劃,將北京城牆保留下來的話,一定會成為著名的旅游聖地的。真是可惜了。

  「老公,我們先去洛陽城裏到處轉轉吧!」畢竟是第一次來到漢代的京師,孫琳做為女生的好奇心被充分的調動了起來。旁邊的郭嘉把弄著劉宇閑來無事時製作的折扇笑著說道:「夫人,這洛陽城可是天下第一繁華的所在,城西的金市,是天下商賈聚集的地方,在那裏可以見到很多新奇的東西,甚至一些番邦的商人也會在那裏出售他們民族的特產呢。」

  郭嘉在那裏說的興致盎然,孫琳聽得兩眼放光,而劉宇則是唉聲嘆氣——郭嘉!少說兩句會死嗎?感情不是你陪她去逛街。猛地想起一事,扭頭問孫琳道:「說起來,許氏水晶宮在那個市集也有分店吧?」孫琳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欣喜的說:「這段時間沒怎麼過問商場上的事,差點就忘了,許氏在洛陽的確是有分店,嗯,說是分店,其實應該說是大漢最大的玻璃店了。我記得好像是在城西金市的中部,正對著永和裏。」

  「永和裏?」郭嘉在一旁插嘴道:「那可是大漢的朝廷大員還有各地巨商的居住區呢。」

  「是嗎?」孫琳不甚了然的說:「聽許觀說,他們在永和裏旁邊的步廣裏買過一處宅子呢,好像就是為了供我們進京的時候使用的。」

  「唔,」劉宇高興的說:「也就是說我們在洛陽城已經有房子了?不錯,我剛才還在琢磨今天是不是要去住客棧呢。」

  幾個人正說得起勁,郭嘉突然停了下來,手搭涼棚向前望了一會兒,轉頭苦笑道:「主公,估計我們沒時間去逛市集了。」

  孫琳一聽,有些不高興道:「怎麼了?」

  郭嘉向前一指,劉宇和孫琳仔細向前看去,就見遠處城門處旗幡招展,對對大漢儀兵手持旌旗儀仗在城門處侍立,而大批身穿官服的人正立在城門外,好像在等待什麼。劉宇和孫琳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驚呼道:「百官出迎?!」

  郭嘉微笑道:「看來朝廷對主公真的十分器重,皇上竟然派出朝中百官出城迎候主公,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

  劉宇可沒有郭嘉這麼高興,這的確是夠風光,可未免有些風光過頭了吧!簡直都有些逾越禮治。這樣招搖,不是存心給自己樹敵嗎?這百官怎麼可能人人真心出迎,那些不得不來的人恐怕會嫉恨自己的。劉宇心中苦笑,既來之則安之,隨機應變吧。

  要說這百官出迎的主意,正是張讓向漢靈帝建議的,張讓的出發點不錯,他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劉宇的功績,原因無他,劉宇是他保薦上去的,劉宇的榮耀就是他這個保舉人的榮耀。那麼怎樣才算是最為隆重的迎接呢?在張讓的印象裏,那自然沒有比百官出迎更顯耀的了。

  張讓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向漢靈帝一說,正為如何封賞劉宇這個宗室兄弟犯愁的漢靈帝劉宏感到很合自己的胃口。事實上,當漢靈帝剛剛知道立下大功的是宗室子弟的時候,的確曾為宗族中能出現這樣的英雄人物感到欣喜,不過這些天過去,漢靈帝的想法發生了變化。就是因為這個變化,使得劉宏破例同意了這個稍逾禮制的百官出迎提議。

  總之,漢靈帝和張讓都覺得自己的這個決定很為劉宇長面子,可沒想到卻害的劉宇頭痛不已。不過木已成舟,劉宇也只好早早的在距離城門還有好長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帶著孫琳還有郭嘉下車步行,他畢竟還沒狂妄到敢在車上接受以三公為首的朝廷百官迎接。

  大漢朝廷以三公為百官之首。此時的三公分別是曾經往虎牢關宣旨的太尉鄧盛、袁紹的叔叔司徒袁槐,以及剛從大司農提升上來的司空張溫。劉宇來到城門附近時,見鄧盛等人正迎上來,連忙緊走幾步,來到百官隊前,向鄧盛等三公深施一禮道:「宇何德何能,勞動列位大人出城相迎!」

  鄧盛捋須笑道:「使君不必多疑,此乃當今聖上因使君功高蓋天,特地頒下聖旨,令我等出城迎候。如此聖恩浩蕩,使君日後可要更加盡心報效朝廷啊。」

  劉宇打拱道:「宇自當肝腦塗地,以報聖恩於萬一。」

  接著,袁槐、張溫也上前與劉宇見禮。他們三公的態度各有不同。鄧盛是很看好劉宇的,所以態度最為熱情;張溫和劉宇沒什麼交情,但看在他立下大功的份上,對劉宇的態度還算是比較熱情;而袁槐臉上就冷漠了很多,見禮時只是勉強的笑了笑。這也不奇怪,畢竟他們袁家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人才——袁紹,帶著兩萬五千人馬在虎牢關下被賊軍打得落荒而逃。可這個劉宇只用了不到一萬人馬就成功的殲滅了全部黃巾賊寇,這不是擺明了在說他們袁家的人都是廢物嗎?就憑這點,袁槐也高興不起來。只不過劉宇現在聖眷正隆,又是宗室中人,所以袁槐還是不得不對他稍假顏色。

  其他的朝廷官員,劉宇也就不一一和他們見禮了,在和大司農等九卿打過招呼之後,便由太尉鄧盛引路,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皇宮面聖。

  劉宇心中暗自琢磨,這可是自己來到漢朝之後第一次覲見皇帝!說不緊張是假的,不管再怎麼昏庸也好,那可是漢朝的最高領導人啊,要知道自己在未來世界,還沒有見過國家主席的真人呢。

  自己會得到一個什麼樣的封賞呢?劉宇的心中充滿了期待。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2 22:56
本帖最後由 tim790301 於 2012-3-2 23:02 編輯

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二十四章 封賞


  東漢的都城規模比不上長安城,但皇城的規模卻並不遜於西漢王朝的皇宮。
  洛陽的皇城分為南宮和北宮,其中,南宮在西漢之前就存在。東週末年,本就如風中弱燭的東周王室又進一步分裂,小小的領地又被分割為東西兩周,分別由東周公和西周公管轄。洛陽南宮的雛形新成周城,就是那時建成的。秦莊王時,呂不韋帶兵覆滅了早已名存實亡的東周政權。秦始皇即位後,就將新成周城封給呂不韋。呂不韋對於這座曾經的東周王城精心經營,使此城規模雄偉,宏麗壯觀。

  西漢劉邦還沒有最終統一全國的時候有段時間以洛陽做為都城,繼續沿用這座保存完好的城池,並不斷地修葺,使其保持著繁華的景象。這種精心維護一直持續到西漢末年。

  西漢末年的大動亂也波及到洛陽城,但整個城池的受損程度遠遠小於長安城受到的破壞。劉秀統一天下後定都洛陽,對洛陽南宮進行了全面整修,正式作為皇宮。到漢明帝的時候,鑒於全國經濟狀況好轉,就在南宮北面又修建了一片宮室建築,被稱為北城。不過北城主要是做為皇帝寢居或者與大臣做私人性會面的宮殿,皇帝及群僚朝賀議政的地方依然是南宮。

  劉宇一行人本來是打算從東面的開陽們進入洛陽城的,但既然是使用百官出迎的儀仗,那就要遵循一定的禮制。百官出迎是皇室對於立功大臣最隆重的禮遇,所以要遵守的規制也很多,其中一點就是,必須由正對南宮的開城門進入城中。開城門是正對南宮的外城城門,平時一般只有皇帝才能由開城門正門進入洛陽城。而做為受到百官出迎待遇的人也可以從開城門正門進入。

  由開城門進入洛陽,就踏上了直通皇宮朱雀門的宮前大道。平日裏禁止平民通行的禦道兩旁此時擠滿了洛陽城的百姓。儘管都城禁衛軍已經派出了大量的禦林軍維持秩序,但場面依然十分混亂。對於成功擊潰賊兵,拯救了京師的傳奇人物劉宇,所有的人都充滿了好奇,人們推擠著想要向前一些,好看到這傳奇英雄的真容。

  劉宇活了這三十年,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在兩側萬眾矚目之下,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應該往哪裏放了。要不要衝人群揮手致意呢?劉宇想到了後世共和國的高層領導人外出巡視的時候,總是微笑著向人群揮手的。可光是想像一下自己面帶微笑,向人群揮手的樣子,劉宇自己都覺得很搞笑。自己在這帝都人生地不熟的,凡事還是謹言慎行一些的好。

  雖然不能揮手,但也不能板著臉啊,劉宇在自己因為尷尬而有些表情僵硬的臉上擠出幾絲笑容,向著道路兩旁的民眾微微點頭示意。站的比較靠前的人此時已經在交頭接耳了。「這中間馬上坐得就是這次大破黃巾軍的劉宇?怎麼像個文弱書生啊?」「你知道什麼!人家是智將,打仗靠的是智謀!也就是腦子!腦子你知道嗎?」「去去,你們還不知道?別看這個刺史大人長的文弱,其實是天神下凡呢!聽說他就憑一條鐵棍,單人匹馬就斬殺了上萬賊寇呢!」「真的假的啊?王老兒,你該不會又喝多了吧?」「老王頭說的沒錯!這個劉使君當真是神勇無敵呢。不過我聽說他用的是一支丈八點鋼槍啊!」「不對!是重達百斤的山君大刀...」

  眾人的議論隨著微風傳入劉宇耳中,聽得這廝冷汗直冒。這傳言太可怕了,自己殺死的黃巾軍撐死也不會超過兩千,而且還害的自己受了嚴重的內傷。怎麼到他們嘴裏成了輕鬆斬殺萬人了?還丈八點鋼槍、山君大刀,太能扯了吧?

  可這畢竟算是褒揚的傳言,就讓他們去充分的發揮想像力吧.....劉宇無奈的在心裏嘀咕著。

  開城門大街大約有2000米左右,當走過將近1500米之後,再往前就是戒備森嚴的禦道了,就算是今天,平民也不能進入這條禦道範圍之內。直到這時,劉宇才總算是鬆了口氣。看來這名人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區區1500米走下來,總共不到20分鐘的時間裏,自己的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痛的要命。後世的明星都不會這麼辛苦吧。劉宇心中抱怨著。

  禦道的盡頭,就是皇宮朱雀門的門前廣場了。兩座高高的闕樓矗立在宮門廣場的兩側,朱雀門那高聳的門樓以及厚實的內城宮牆出現在劉宇的視線內。

  把守朱雀門的城門都尉早就接到了諭旨,知道來得是拯救京師的功臣,以及百官的迎接隊伍,所以馬上將朱雀門的正門大開,自己則率領守城兵士列隊在城門處警戒。

  東漢在劉秀當政的時候,皇帝的辦公地點是在南宮北部的卻非殿。漢明帝永平年間,於農閒之時,發司隸民夫建成了崇德殿。自此就將崇德殿做為日常辦公場所,一直到現在。劉宇在三公的引領下,繞過平朔殿、中德殿和千秋萬歲殿,來到崇德殿外。

  雖然劉宇在後世時曾經看到過漢代宮室的電腦復原圖,但當他真正站到崇德殿外時,還是被崇德殿充溢著的那種恢宏森嚴的氣勢所震撼。不得不承認,中國古典建築的確有著非同平常的魅力。比起後世的那些建築要多出很多說不出的味道。

  崇德殿可不是隨便就可以進入的。劉宇現在還只是一個豫州刺史,從品階上說,還沒有直接進入崇德殿這種全國最高行政場地的資格。所以他只有先行在殿等候。鄧盛等三公引領百官先行進入崇德殿,向漢靈帝稟報功臣劉宇已經在殿外候旨。漢靈帝傳旨令劉宇入殿覲見。掌宮內侍將旨意層層傳到殿外,劉宇這才能謝恩進殿。

  靠!這時要賞我還是要整我?劉宇心裏不住的憤憤不平,他厭煩透了這些繁瑣的禮節。不就是見皇帝嗎?至於折騰近兩個時辰嗎?腹誹歸腹誹,臉上卻仍然要保持一種虔誠恭敬的表情,累死人了!

  就在劉宇不耐煩的時候,崇德殿內總算是傳來了宣召他覲見的旨意。劉宇深吸了一口氣,整整自己的文官袍服(刺史本就是文官職位),踏上三層白玉台階,走進崇德殿內。

  崇德殿內氣象森嚴,文武百官分立兩側,雖然官員數目多達百人,但殿內卻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這種氣氛使得本就因為第一次朝拜皇帝而有點緊張的劉宇更加的覺得呼吸不暢。

  怪不得人家都說帝王都有王者之氣呢。別看漢靈帝是個昏君,但人家組織出的這種嚇死人的氣氛,還真不是蓋得!怪不得後世南梁大將侯景起兵作亂,在明明已經掌握了京師兵權的情況下,面對已經是孤家寡人的梁武帝,仍然只敢低聲下氣,不敢抬頭正視呢。這多年的積威,效果還真是不同凡響。劉宇心裏暗暗想道。

  要說這漢代禮節比起宋代之後的各朝各代已經算是比較鬆了,但第一次朝見怎樣都要行拜見之禮的。劉宇一個現代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向人下跪,在他的印象裏,他這一輩子(雖然只有30年)總共就跪過那麼一次,就是在自己的奶奶去世的時候。現在讓他向一個自己打心眼裏看不起的昏君下跪,劉宇打從心底不能接受。他不禁有些羡慕孫琳了,那傢伙沒有被召見,所以也不用受這個罪了。

  切,大丈夫能屈能伸,暫且忍上一時吧!劉宇一咬牙,撩袍跪倒在階下,口稱萬歲。

  這時,高坐在禦案之後的漢靈帝開言道:「下面的可是豫州刺史劉愛卿?」

  劉宇俯首道:「正是微臣。」

  漢靈帝語氣溫和道:「愛卿平身,你乃是拯救京師的大功臣,不必如此拘禮。來人,為劉愛卿於階前設座。」漢代時,椅子還沒有被發明,整個大漢也就是劉宇的府中有自己製作的椅子。因為沒有刻意的去推廣,所以天下人還都不知道有椅子這種東西。漢靈帝所說的座,其實就是和後世的坐墊一樣的東西。階前賜座,這也是相當的恩寵了。

  劉宇躬身拜謝後,端正的跪坐在禦賜的坐榻上。這種坐法比站著還累....這是劉宇當時唯一的想法。

  等劉宇坐定之後,漢靈帝道:「當初黃巾賊寇十數萬寇犯虎牢,朝廷上下盡皆驚惶失措,朕派遣援軍也為其所敗。值此國難之際,愛卿竟然能憑以不足萬人之眾一舉將其擊潰,愛卿之功,真是可比日月啊。」

  劉宇連忙躬身道:「此皆陛下天威所至,臣屬下將士用命之故,臣所為者不過順天應人爾,怎敢貪天之功。」

  他說這番話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可漢靈帝聽著卻頗為受用,笑呵呵的說:「這都是列祖列宗保佑之故。」

  旁邊司徒袁槐出班奏道:「黃巾賊寇欺心逆天,竟敢進犯我社稷根本所在,當然是自取滅亡。」

  劉宇心中暗罵:「你現在倒是會說風涼話,當時賊寇進犯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

  漢靈帝大笑道:「愛卿所言極是。不過劉愛卿卻仍是功蓋寰宇。對了劉愛卿,朕聽說你也是宗室子弟?」

  劉宇忙回稟道:「臣乃是孝武皇帝之孫,廣陽頃王之後。」

  漢靈帝當下傳旨宗正卿劉焉當殿檢看宗譜,找到西漢廣陽頃王一支,在上面鄭重的續上了劉宇的名字。這就等於正式承認了劉宇漢室宗親的身份。當時漢朝宗室分支流落於民間的子弟很多,這些人雖然自稱是宗室子弟,但空口白話,不具備法律效力。只有由當今天子下旨宗正將其名姓載入族譜之後,才能真正成為合法的漢室宗親。劉備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只有當漢獻帝下旨將他列入宗譜之後,他劉皇叔的大名才逐漸傳遍天下。

  劉宇的情況也差不多,原來只是口頭上說,現在的他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漢室宗親了。雖然有這麼個名號得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但就像後世的黨員一樣,有這個名分,今後在政壇就要有很多方便。

  叩謝聖恩之後,漢靈帝又下旨晉封劉宇為宜陽(縣)侯、右將軍,賞賜黃金2000兩,明珠百顆以及玉帶十條。同時傳旨光祿寺於雲台殿擺宴,自己親自款待劉宇與百官。

  朝堂上的眾臣都下拜叩謝皇帝恩典。劉宇也不得不再次屈膝一次,心中卻暗暗納悶。照理說,漢靈帝的這個賞賜規格也配得上劉宇這次的功勛了。右將軍,這可是能夠開衙建賬的顯官了。可問題是,這個官職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可是一個虛職啊,至於那個侯爵封號,更是中看不中用。

  漢靈帝在打什麼主意?劉宇心中升起片片疑雲。
tim790301 發表於 2012-3-2 23:03
本帖最後由 tim790301 於 2012-3-2 23:13 編輯

第二卷 黃巾之亂 第二十五章 豪宅

   
  雲台殿,座落在崇德殿西側的宮室建築群中。之所以在雲台殿設宴,主要是因為雲台象徵著漢帝國最高的功勛。雲台殿是位於南宮西側兩排宮室的南端,而真正的雲台,是矗立在白虎門內的四間高閣,那裏是東漢皇室貯藏珍寶、圖書的寶庫,也是天子進行主要祭祀活動的地方。但雲台之所以聞名於後世,主要還是源於雲台四閣中凌煙閣內的雲台二十八將。
  漢明帝永平初年,曾命宮廷畫工精心圖畫光武帝時名臣、列將二十八人形象,並將他們的畫像懸掛於雲台凌煙閣內。一來是為了彰顯東漢皇室對於功臣的敬重,二來也希望群臣能夠以這二十八名臣為榜樣,對大漢帝國鞠躬盡瘁。另外據傳言講,漢明帝所置的這雲台二十八將乃是天庭二十八星宿下凡,將他們的畫像掛在雲台上,就能夠保佑大漢帝祚永世長存。

  漢明帝的這個舉措,使「列畫像於雲台之上」成為了大漢仕官之人一生的心願。但在歷經百載,也沒有人能夠再在雲台凌煙閣內標名註號。既然雲台這麼難進,為了不讓大臣們喪失動力,漢明帝之後的歷代帝王就採用了賜宴雲台殿的折衷方法。凡是為大漢立下汗馬殊勛的文臣武將,都將獲得雲台賜宴的榮耀。但即便是這樣一個折衷的方法,縱觀大漢這150多年的歷史,能享宴雲台的,卻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這次漢靈帝在傳旨百官出迎之後,又下旨賜宴雲台,種種殊禮使得文武百官都感到,皇帝對於這個新認的禦弟,實在是有些恩寵過度了。百官心裏嘀咕,劉宇心裏也不踏實。對於大漢的禮制,郭嘉在他養傷的半個月多多少少的向他說過一些。自己進京後的種種儀式,說穿了都有些逾越禮制。不說這百官出迎,就說雲台賜宴,記憶所及,估計已經有將近80年無人能享此殊榮了。這一連串可以說是反常的恩賞使劉宇不能不疑心驟起。

  所為爬得越高摔得越慘。來自後世的劉宇深知韜光養晦的重要。一個人的地位和你的能力、資歷都是成正比的,有些時候資歷也許比能力更為重要。一個人如果在資歷不足以服眾卻又身居高位甚至恃才自傲,那麼等待他的將是長時間孤家寡人的孤獨。

  劉宇現在的資歷就很淺薄。雖然算起來他也做了4年的地方太守,但那畢竟是地方官,太守也許在轄地內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但到了京師,在朝堂之上,你就什麼都不是了。能混到朝堂上議事的,那個不是成了精的妖怪!要想在統治高層站穩腳跟,你就要有足夠的資歷和人脈。偏偏這兩方面都是劉宇所欠缺的。

  本來劉宇是打算低調進京,通過鄧盛和朝廷中的大佬們混個臉熟,大好關係之後,再徐圖發展。可沒想到漢靈帝得知自己進京的消息之後竟然來了這麼一出。可以說他的這些舉動直接講劉宇的地位從一個刺史一下子提升到堪比三公的高度。高是夠高,可下面支撐劉宇的桿子未免太纖細了。

  他安得真的是一片好心?雲台宴上,劉宇看著在禦座上談笑風生的漢靈帝,一股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只怕他沒安好心吧。

  劉宇剛到洛陽時,大概是巳時左右,也就是後世的11點那一塊。而等他從雲台殿謝宴出宮的時候,都已經是申時,也就是後世的四點了。

  將近五個小時的朝堂應對使劉宇精疲力盡,偏偏還有些大臣可能認為劉宇不夠累,紛紛上前邀請劉宇過府一敘。劉宇看著他們的笑臉,真恨不得痛扁他們一頓,人怎麼可以沒眼神到這種地步!不過自己卻不好回絕他們,今天的事情恐怕已經使很多人心存不快了,如果拒絕這些官員,那自己在他們眼中可就真成了恃功自傲的人了。

  左右為難之際,還是太尉鄧盛眼尖,看出劉宇已經很是疲憊了,所以連忙上前為他打圓場道:「諸公,我看元瞻今天已經有些疲憊了,各位不妨明日再行相邀如何?」

  難得有人送上梯子,劉宇連忙借機下牆道:「各位大人,宇今日確實有些疲累,諸位的盛情,宇感銘於心,明日定當登門拜訪諸公。」

  這些朝廷官員見鄧盛出面了,也只得作罷,眾人滿面和氣的相互告辭而去。鄧盛卻拉住劉宇的手說:「元瞻在京師可有住處?」

  劉宇道:「蒙太尉他人費心,宇日前已於步廣裏購下一座宅院。」鄧盛笑道:「如此甚好。元瞻可先回府歇息,待明日進宮叩謝天恩之後,可到老夫府中一敘。」

  「謝恩?謝什麼恩?」劉宇被鄧盛的話說的一愣。鄧盛也被劉宇這一句反問給弄得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道:「自然是叩謝皇上今日的賞賜之恩啊。」「今天不是在大殿之上謝過了嗎?」劉宇現在想起那些宮廷禮節就覺得頭痛。鄧盛一聽就知道劉宇對於朝儀確實是個雛,於是耐心的解釋道:「今日在殿上是朝謝,也就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叩謝天恩。不過像你這樣身受多重恩典的人,要在明天去北宮單獨面見聖上叩謝賞賜,這樣才能與受到的賞賜相配。」

  劉宇聽得一個頭有兩個頭大,心中哀號:不就是吃他一頓飯,外加受了兩個虛銜嗎?至於這麼折騰人嗎?可這些話只能在心裏說,表面上還是要感謝鄧盛的提醒。兩人又寒暄了兩句,便各自回府了。

  孫琳和郭嘉等人雖然也是有功人員,但卻是劉宇幕僚的身份,所以不能上殿受封,他們和劉宇在宮門外分手後,就先行一步去步廣裏的宅院了。

  許觀為劉宇准備的豪宅,是兩年前一個官員因貪污被禦史彈劾罷官後,由朝廷出面拍賣的。整個宅院佔地大約600平米左右,呈長30寬20的長方形構造。隔著外面的圍牆,都可以看到裏面層疊的房屋脊背以及掩映在蔥蔥綠蔭中的亭台樓閣。

  當劉宇跟隨孫琳派來的家丁來到步廣裏自己的府邸時,就見孫琳正在大門處指揮僕人們在府門前拜訪石獅子呢。封建社會的等級制度十分嚴格,不同階層的人享有不同的待遇。在漢代,哪怕你再有錢,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想住什麼房子就住什麼房子。這點不像後世,你只要運氣好中上個頭獎彩票,照樣可以去富人區買別墅,和那些精英人士住一個社區,哪怕你其實不過是個小職員。

  許觀在洛陽買宅子的時候,按照規定如果是以許氏商團的名義買的話,根本就沒有資格購買這樣規格的豪宅。不過為了能讓劉宇住的舒心,許觀便指示手下帶著大批錢財求見去張讓,希望張讓能幫幫忙。當時張讓已經從劉宇這裏拿到了不少好處,所謂無功不受祿,現在聽到劉宇只想買個大宅子,這點小事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當即答應了下來,後來他向主持清查的官員交代了一下,這座頗有其實的宅院就歸到了劉宇名下。

  不過買歸買,因為許觀當時不想顯得劉宇在京師裏招搖,落人話柄,所以一直沒有把劉宇是這豪宅主人的事情透露出去,原來府門外的兩尊石獅子也被他派人收入了府庫。

  這次劉宇進京受封,進爵右將軍,宜陽侯,住進這個豪宅名正言順,所以許氏負責打理宅院的僕役在向孫琳請示後,又將那兩個石獅子擺了出來。

  孫琳在府門前遠遠看見劉宇回來了,便高高興興的迎上去,輓住劉宇的胳膊興奮的說:「沒想到許觀那傢伙眼力不錯,買的這個宅子真是太棒了!」

  劉宇看了看這宅子氣派的宅門,還有門前那一對活靈活現,威風凜凜的石獅,點頭贊許道:「光看門臉就知道是個費了不少功夫的房子。」

  孫琳一副小女生的表情,拉著劉宇往裏走,嘴裏說道:「別光看門面,我帶你去逛逛裏面,裏面才好看呢!」

  劉宇就在孫琳的鼓動下拖著疲憊的身軀逛起了自己的這個新家。

  一進正門,迎面就是一座精心雕畫著紫氣東來圖案的照壁。轉過照壁,就來到了前院。外面雖然很是繁華,可前院的佈置卻給人一種很清涼的感覺。前院兩側環繞著迴廊,迴廊交會的地方,有院門通向主院落。

  進入正院,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寬敞明亮的廳堂,這裏是平日會見訪客,舉行對外宴會的地方。正院兩側有兩排建築精美的客室,是用來接待遠來訪客,或者是需要先行等候的賓客的地方。

  正廳左右兩側各有一個小院門,左側院門是通往內院的。而右側院門則通往後花園。孫琳帶著劉宇先來到內院。通過一條兩側植滿花草楊柳的碎石小徑,最先看到的,是內院的正房。這個正房並不是真正用來供主人就寢的,房間分為內外三間,當中一間是會客室,用來接待與主人關係比較密切的賓客。會客室右手,是一個書房,供主人平日處理一些公務或者閱讀一些正式的文件。會客室左手拐進去就是一間卧房,主人如果在正房內工作到很晚,也許就不回卧房,而是在這這間小卧內休息。一般情況下女主人是不進入正房的,所以如果男主人在這裏休息的話,就要獨守空枕了。

  正房後面有一個大院落,那裏才是真正供宅院主人休息的地方。這個院落中又分正卧和側卧。正卧是整個院落中最大的卧室,分裏外兩間,外面是一個小廳堂,供男女主人進膳或者玩樂使用。從左面拐進去就是一間豪華氣派的卧室。這個房間就是供豪宅的女主人,也就是正室夫人使用的。院落兩側散佈著其他幾間卧室,裝飾雖有不同,但大體結構與正卧相似,都是裏外兩間結構,只不過規模要小上許多。這些卧室就是供主人的其他親眷使用的,說白了就是側室。

  在這個大院落後面還有一個單獨的較小院落,是供主人的長輩親屬居住的地方。

  內院的右手盡頭,通過一扇院門,就是後花園。後花園又分兩個部分,前面較大的一部分是供主人賓客游玩的,而後面靠近內院的地方則是一處被花草樹木包圍的小院,院中建有精美的樓閣,如果主人有女兒的話,那裏就是小姐的閨閣所在了。單說花園部分,就知道當時建造這個豪宅的人花費了多少錢財,園中不但有各式各樣的花草樹木,還從宅院外邊引入了一腔活水,在園中形成一條小溪。院子正中則挖出一個小湖,挖出的泥土配以各式奇石,在湖邊築起一座數米高的假山,湖光山色,交相輝映。湖心是一座飛檐翹角、玲瓏華麗的涼亭。夏日炎熱之時,晚上在這涼亭中擺上酒菜,或與妻室,或引賓朋,於湖水清涼氣息的吹拂下,把酒作賦,高談闊論,何其快哉。

  「這樣一處豪華宅院,如果後世有的話,沒個幾百萬估計是拿不下來啊。」看著眼前這一派富貴風liu的氣象,劉宇一邊在心裏感嘆封建地主官僚階級生活上的奢侈,一邊對偎依在身邊的孫琳說道。

  「現在也不便宜啊。」孫琳笑著說:「你知道這個宅子花了多少錢嗎?連上送禮和購買,一共花費了一百萬貫呢。」

  劉宇苦笑道:「這一百萬貫只是便宜了朝廷上的昏君貪官。唉,莫提錢,一提錢就沒情調了。琳琳,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湖心涼亭上擺桌宴席,和奉孝、子龍他們好好享受下這奢侈的生活怎麼樣?」

  孫琳拍手叫好,不過馬上又奇怪的問道:「你不是剛從宮裏赴宴回來嗎?難道禦宴都沒把你喂飽?」

  劉宇一臉不忿的說:「靠,就因為是禦宴,光吃飯的那些禮節講究就讓我頭痛的連肚子都不餓了!」

  孫琳呵呵一笑道:「就跟原來在財政部參加的晚宴一樣,光是坐著聽領導講話,然後就是拿著酒杯到處轉,每次回來都要加餐,而且比平時吃的還多!」

  劉宇嘆氣道:「飯沒吃好,恩沒少謝。這不,明天還要去北宮單獨面君謝恩!不過也好,正好我還有幾個請求,希望皇帝能夠批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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