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軍事謀略]悍將 作者:叁拾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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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10
第五卷豪卷添墨長安曲第八節癡
幾個反復提問的事答復如下:

1.洪城這樣的大城,輪到這兩個家族?

答:洪城是關中第二大城,但不是武尉兩家說了算,他們上面還有轄五百里的楊門,雖然楊門意圖吞洪城(那么他們會容別家伸手嗎?)

而且,已經在書里說過,洪城,還是開國驃騎上將鄧勇烈的故地,是鄧族的祖地。

又說過,鄧海東初進城時,常常看到一段段的內墻,鄧狗兒解釋說百年之內就擴了三次。

2.鄧海東怎么還沒頭發?

答:這邊沒有發型師,而鄧海東習慣了這幅摸樣,喜歡沒事情就把自己頭皮刮的青光的。我是沒寫他這些,但我也沒寫他拉撒之類的吧。(鄧海東初至這里,進城時,看到士兵披甲短發持戈,這里兵卒盡短發行不行?)

3.說鄧家上下,比如那猴爺不也渾身冒火,他怎么沒把鳥毛也燒了,而全族為何不是光頭?(有書友在樓下哈哈大笑,說闔族青龍白虎,說入莊如入廟)

我咬牙切齒的答:天火入明臺那節,寫了這廝冒險勾動了天火,險些灰飛煙滅才出現這種情況的,其余情況斗氣怎會傷害自身?清清楚楚。

最后,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本節的內容如下

這時上面的宋缺眼神如電掃了過來,大概聽到些什么給自己安排之類的,可憐宋缺這一輩子威嚴有度,他怎么想得到面前這猢猻居然有膽拿自己開刷?他還在想,莫非鄧家要送自己什么,回頭要關照下明歷,不可讓人家破費。正在說著,外邊腳步聲后,一個明眸皓齒,穿了束身紅襖的女孩,低頭走了進來,輕聲道:“婉言拜見二叔,恭賀二叔凱旋而歸得勝還朝。”

兩只小貓穿的毛茸茸的,本沒資格進來的,卻豁出膽子滾了進來拜見二爺,然后乖乖的貼了墻根站好,興奮的準備看好戲。

而回頭的宋明遠就坐了對面,眼中只看著鄧海東,似乎有嘲弄之意,宋明歷心想這廝不是找事嗎,趕緊眼睛瞪了過去,宋明遠頓時覺得冤枉,書生七竅的心亂轉,想這走之前我和你是一起收拾他的,怎么掉頭回來你就站了他那邊了?莫非看我不會武藝所以好欺負?頓時氣的不行。

鄧海東則靜靜的看著宋琬言,可憐女兒家現在怎么敢去看他,耳根都發燙了,做夢想不到二叔居然當他面叫自己進來,問好的時候聲音都發顫了,就聽到上面的宋缺笑著要她起來,然后拉著了她的手上下打量著,連連道:“我家女兒算是長成了。”

宋琬言扭捏著:“二叔。”

宋缺呵呵的拍拍她的手,問了幾句閑話,然后叮囑道:“年關近了,這次可隨我回長安?”鄧海東猛轉頭,這動作幅度把什么宋明歷一驚,而鄧海東看著宋缺,雖然沒看自已一眼,他卻分明感覺的出來,這天刀居然是在撩撥自己嗎?宋家上下莫非全是假正經!?

宋琬言已經在微微搖頭了,宋缺嘆了口氣:“婉言啊,總歸是要回去的,也罷,天寒地凍的,來年開春時,回長安一趟吧。”

“叔父說的是,正好洪城的歲款也要解送長安,順便就帶了小妹回去一次吧。”宋明遠怎么也不會放過刺激某人的機會,于是插嘴道。

宋缺緩緩的點點頭,但看到面前丫頭居然要哭了似的,心疼的連忙去問:“怎么了?”這刻的天刀分明就是個慈祥的父親一般,婉言自幼也是被他寵大的,見二叔這么問,心里正酸著明年若歸長安和賊禿怎么辦,于是淚水嘩嘩的,站了那里就哭起來。

惹的一屋子男人都手足無措,宋缺在那里苦笑:“不哭不哭,莫讓鄧家族公笑話。”猴爺也急的上躥下跳:“婉言丫頭,不哭,不哭。”宋缺聽了倒是心中有些吃味,面前的婉言忽然揉著眼睛:“我不回去嘛。”宋缺不由抬起頭看看鄧海東。

正和鄧海東對上了眼,宋缺看他居然不避讓,又好氣又好笑的,也只能自己去躲了他的眼光,然后又去哄侄女,可忽然之間宋琬言緩緩的跪下了,把宋缺一驚,心想不好,果然宋琬言在那里開口了:“二叔,您一向疼婉言,婉言求您一件事情。”

宋缺頓時頭大如斗,茫然四顧,廳內人等神色各異,最是詭異墻角兩只毛團!

“二叔,婉言求您成全…”

鄧海東怎么能讓她這般,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驚倒了一片,猴爺驚駭的注視著,就看到這廝大步走到了宋缺面前,跪在了宋琬言身邊,說道:“在下請左帥成全我和婉言姻緣,在下也知鄧族雖是驃騎后裔,卻沒落至今,雖然滅杜平楊,但猶在尉門。”

宋琬言抬起頭來,轉看著身邊的男子,鄧海東則直視著面色喜怒不露的宋缺繼續說道:“在下既蒙左帥增刀,青眼有加,今日便厚顏問左帥一句,海東做到何等地步才能配的上將門女兒,讓婉言能不為人所輕視,還請左帥明示。”

宋缺怎么能想到,今日自己忽然心思一動,叫了婉言來看看鄧家反應,卻惹出這種事情,他看看面前這對兒女,不由頭疼,心中卻還想,虧得這廝出來才緩了自己困境,丫頭如此他也如此,倒不枉了婉言的一片癡心,一時間他就坐在那里想著。

宋明歷難得看到父親這樣露出進退兩難的神色,去看那邊明遠堂弟,那邊不知道在發什么楞呢!

“二叔。”婉言看他沉默,輕輕搖著他的膝。

宋缺低頭去看膝前女兒模樣,眼中一片哀求之色,心里氣苦,這算什么事情?雖然早就知曉這些事情,也看了鄧海東不錯有心提攜先,不然怎么會軍前增刀夸獎,還不是為他揚名,可今天根本毫無準備之下,說拒絕的話就把話說死了,但這沒名沒分的難道要我許諾不成?!可憐自家癡心女兒,逼的自己這般地步!

看到面前的鄧海東,宋缺無奈的瞪著他只能找話道:“楊門既滅,你準備如何行事?”

“武尉門第當守國法,只在洪城百里。”

宋缺又問:“若有他族來占,你當如何?”

“還是只在洪城。”

“滅杜平楊之時你可不曾如此忍耐,莫非在我面前虛言巧飾?”說到這句,宋缺已經聲音變得嚴厲起來,眼睛掃過發現這廝居然握住了婉言的手,于是又重重哼了一聲,鷹眼已經變得精芒攝人。

鄧海東平靜的看著他不卑不亢的道:“回左帥,滅杜平楊之時,不去忍住,實在是因為局勢逼迫,這兵馬使一職若在杜門,則鄧族危險,明遠也將..而其中又有將門長房出手,遂唯有死戰,到了平楊時,是因拓跋丹事在先,楊閥亂在后,又有羽林相助,所以我才如此行事。”

“若得武校門時,赤水處已經被占,你當如何?”

“外人得不到的,因為在下已經請李希平派人先占了平崗處。”

聽到這句話,宋缺吃驚的看向自己的兒子,宋明歷抵賴不過,只能硬著頭皮對父親道:“海東他,他。李希平已經上表朝廷,說赤水平崗本是要地,于赤水關后,扼漳水憑風渡,不如安置朝廷兵馬為關隘后援。”意思就是,這事就是鄧海東慫恿的。

“那你鄧門呢?”

鄧海東說道:“我鄧家兒郎本就不多,來日得了武校門也需休養生息十年,才能人丁興旺,反正方圓五百里內再無仇敵,所以何須在那里安置兵馬?”

“你好算計,哼,李希平若走,遇到一個?”雖然口氣還是冷冷的,但問到這里時,宋缺其實已經滿意,這鄧海東看似悍勇但絕非妄為之人,該是無需提醒之前就已經懂了自己的意思。

“赤水關過風神渡,便可抵達長安,此處關隘鎮守必定是天子親信之人,不是和左帥一路人嗎?”

宋缺終于失笑起來:“有朝廷軍馬幫你看著轄地,堵住了他族伸向這里的手,你鄧家就在洪城處休養生息,那十年之后你想如何?”最后一句卻再次變得嚴厲起來。

這兩個人對話,周圍人都靜靜的聽著,看宋缺分明就是在考核了,就聽鄧海東怎么答。

鄧海東想也不想就說道:“如今滅楊閥定關中,必定是陛下在養精蓄銳有雄圖遠望,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十年后驃騎后裔定當為天子鷹犬,討伐不臣。”

“明年秋日,武門大考,先給某奪了武校門第來。”宋缺站了起來,雙手扶起了他們,回頭看看鄧世平,苦笑著搖搖頭:“族公也是好耐力,就由得我家癡兒自己不怕羞的來折磨我這個二叔。”宋琬言躲了鄧海東身后,現在又知道害羞了。

猴爺就在那里沒臉沒皮的賠笑。

宋缺看看周圍人等,擺擺手:“夜了,明歷隨我去軍營吧。”說完大步向外走去,鬧出這樣的事情他還怎么留下?也無人好挽留他。而宋缺出了城到了軍營內后,他想起之前聽到的那些,就忽然去問自己兒子:“今日鄧海東和你說什么的?”

“沒,沒有啊。”宋明歷搖頭不已,對面的宋缺臉色沉了下去:“如何沒有,分明聽到說什么給我安排送什么!”

宋明歷魂飛魄散的站在那里,臉都白了,宋缺看的更奇怪,于是追問,可從小到大不敢瞞著自己一件事的兒子今日卻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就算他要喚親兵來行軍法,宋明歷還是滿嘴亂扯,前言不搭后語的編造,最終被宋缺親自出手打出了帳去為大軍巡夜,一日不說出來就巡夜一日。

洪城人等,就此看不到宋明歷回頭,知道他要隨軍北上了也不多想,哪里知道鷹狼校是夜夜辛苦一路到長安的,且每每回顧時,心中記起那賊禿,都恨不得捅上七八十刀才好!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10
第五卷豪卷添墨長安曲第九節防賊
宋明歷走后不久,已經是武歷十二月中,還有不到半旬就是年關了。

馮三保終于傷病痊愈,鄧海東正在忙著和宋明遠商議來年城建計劃,折騰的頭昏腦脹之際,聽到他來告別,連忙借此機會就跑出了城主府,外邊站著的馮三保正垂手等著,看到他出來后,連忙拱手,鄧海東拉住了他:“走走,我送你去。”

隨即口中開始胡言亂語,編造宋明歷那廝的不是,說那鷹狼校言而無信,還說送你的,卻說走就走也沒個回音等等,聽的馮三保哭笑不得,周圍站著的城內衛士也暗自竊笑,鄧海東又在那里張羅,派了旺財跑去后門請婉言速去城外,一起送三保去長安,口中說著要悄悄的,卻沒避人。

然后得意洋洋的拽著馮三保,口里就在碎碎的問著銀錢還夠之類,不夠就再打個條子云云,到了城外沒多久,宋琬言已經換了一身男裝帶了兩個丫鬟跑了出來,于是一行人向著莊園而去,過莊直接上了長駐亭臺,馮三保看著自己當日倒下險些凍斃的地方,再看看身邊那打著送自己幌子,卻是和宋家小姐踏雪游玩的洪城兵馬使,心中又傷感又好笑。

鄧海東已經看到他回頭了,嘿嘿一笑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上去拉了馮三保上了樓臺,吩咐擺酒,馮三保知道他脾性,不再推辭的坐下,席上鄧海東舉杯就說:“江湖風波險惡,還需一路珍重。”那學的明遠的酸腐腔調逗弄的宋琬言笑個不停,女兒家明媚的笑顏也沖淡了馮三保心里傷感。

正這時,下面報說赤水關來人,鄧海東一愣趕緊吩咐帶了來,不多久騰騰騰的沉重腳步聲,上來了一個穿著皮甲裹著棉裘的漢子,鄧海東見是當日和自己并肩廝殺的李希平的親軍護衛,連忙拉著坐下,那武官也知道兵馬使和自己主將的情分,不客套的坐下后就遞了一份信上來。

鄧海東拆開一看,卻是李希平說平崗處駐扎兵馬之事已經被兵部允了,要他萬事放心,又說尋了把上好虎牙槍,派了人送來給自己,最后提及在羽林回軍時,他拜見了宋缺后,私下會了會明歷,可明歷最近一直夜夜執巡神情疲憊,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他看了心中甚喜……

宋琬言見鄧海東忽然大笑起來,她好奇的要問,鄧海東已經把信遞給了她自己看,去吩咐跟著的旺財即刻去安排來人住宿等等,來人不肯,說軍令在身今日就要回頭,見是軍令鄧海東也不好多說,只有吩咐給他們備了酒水,指著避席的馮三保道:“這位也是我的朋友,希平兄也認識,正要去長安,既然你們要回頭,走的時候就帶著他吧,沿途照顧照顧,若有人去長安,一路陪同更好。”

赤水關的人連連答應了,又告知鄧海東,虎牙槍沉重,于是先放了陷陣營地內,交了長遠教習。

他們休息到了近午,終于到了別離之時,因是隨著赤水關人馬走,所以馮三保這次走的是平崗一線,鄧海東送了他和赤水的人馬,一直到了北面的軍營處停下,雖然天寒地凍但今日無風,陽光甚好,照了身上暖洋洋的,就在大營門口處,和他們告別。

馮三保拜別了鄧海東和宋琬言,上了馬后,頻頻回首,看著后面軍營前,鄧海東還在對他揮手,他重重的點點頭,一抹淚跟了人馬遠去。

看他們走了,鄧海東就去逗身邊的女孩,憤憤不平的道:“希平兄實在可惡,明歷這樣的好人被罰,他居然幸災樂禍呢。”不過這番話,便是兩個丫鬟也不信他,何況已經熟知他德行的宋琬言呢,宋琬言白了他一眼:“騙人說是踏雪來玩,就看你喝酒,然后還跑了這么遠來吃風。”

鄧海東一笑,得意洋洋的去拍他現在不離身的天刀,看他這個動作婉言無奈的掐了他一把:“不知羞,二叔名震天下的寶刀,給你也白費了。”知道他其實心癢,就催他:“去看你的槍吧,希平兄長送你什么好槍的?”面色不耐,心中卻異常喜悅,欣賞他們男兒這種一言可托生死,從此便是兄弟的情誼。

走到了營地內軍帳處,外邊子弟們已經在操練,看到長青正在那里持著一桿有些閃耀暗金的大槍,把玩著,鄧海東跑去就問:“是希平給我的?”長青笑了笑,把槍丟給了他,鄧海東接到手發現一沉,這槍少說也有三十斤上下,桿沒用東木之類的,而是和槍尖仿佛一體的。

身邊的宋琬言已經驚道:“這是透甲槍!”長青贊道:“婉言好見識。”看那忤逆子牛眼翻白,他嘆了口氣。

鄧海東火了,又不能不懂裝懂,只好恩恩哈哈的抓了丈二的大槍亂舞了幾下,風卷出的呼嘯有些不尋常,他一愣,翻手提了槍頭來看,發現虎牙式的大槍槍尖處居然是一個三棱,棱尖處有幽光閃閃,他吃驚的看著宋琬言:“這槍很有名?”

“禁軍校用的透甲槍,算的上軍內名槍,通體為烏金混了百煉沉鐵所制,槍尖鋒銳可破斗氣鐵甲。”

“和天刀比呢?”鄧海東期待的問道,這無知之徒得到天刀后,試驗了不知道多少次,覺得雖然無鋒但運了斗氣之時,卻無堅不摧,就在心中祈禱透甲也能和天刀一般。

宋琬言氣的瞪著他:“那是二叔的特制將刀,這畢竟只是校官用的大槍,雖然珍貴但怎么好比天刀?”

鄧海東討了個沒趣,于是轉了頭,自己去抖抖大槍滿意這份重量,就尋了前面的鐵衣,猛然的催發的斗氣燃燒起來,看到那桿沉重的大槍在他手里輕巧的好比樹干一樣,可是帶出的斗火呼嘯的烈風,誰敢靠近?看著他一聲吼一槍捅了過去,槍尖透出碧芒輕易就洞穿了兩件鐵衣,一抖手腕頓時碎裂,聲勢驚人。

抽回了大槍,鄧海東滿意的笑了笑,這樣的宗室子弟的配槍果然不凡,通融斗氣的流暢雖然不如參合了流銀天外之鐵打造的天刀,可已經遠遠超過東木,而且槍尖處鋒銳異常,名為透甲果然如此,而這桿和尖刃還是一體所鑄的,更比尋常的大槍結實耐用許多。

看他在那里試槍,宋琬言就聽到身后兩只小貓在那里嘀咕,一個在說:“海東少爺背后有老虎呢,真好看。”

“笨蛋呢,那是鄧家的烈虎訣,海東少爺真厲害..”

“嘻,小姐才厲害…”

“兩個小蹄子,在外再亂說,以后不帶你們出來。”宋琬言咬著牙回頭警告道,長青耳尖正在聽的發笑,忽然看她威脅時,甚有煞氣,不由暗自縮頭趕緊離開這雌虎幾步。

于是回來頭的鄧海東,就看到兩只小貓站在那里,隨即就對自己獻媚的笑著,他看的有些覺得毛骨悚然的,再去看宋琬言,宋琬言趕緊做淑女狀對他也甜甜一笑,鄧海東有些納悶莫非我太威猛了,所以震的她們春心大動不成,運了斗氣居然有這好事嗎?想的興奮,于是又摘下天刀:“我再去試試天刀。”同時祈禱洪城和軍營之間最好立即天崩地裂,閃出一道壕溝來讓人不可過,今夜便可不顧那可惡書生的嘴臉“不得已”的留下…

看他那副詭異模樣,長青連忙拉著了他:“你拿到天刀后已經試了不知道所少次了,族內鐵衣怎么來得及做?”

遠處忽然有馬蹄聲,是宋澤驅了馬前來,口稱明遠少爺請他去城主府繼續商談一些事情,看到婉言在這里,老仆還面露驚訝之色:“原來小姐也在?”鄧海東哼哼兩聲,拍著天刀問道:“澤叔,既然遇到不如切磋切磋?”宋澤忽然失聰,無視這廝,就去了小姐嘮叨:“這天寒地凍的,小姐怎么能騎馬這么遠,萬一摔了。”

再看看后面遠遠的,是馬車來了。

這哪里是什么“小姐也在”?分明就是防賊來了!自從宋缺走后,宋明遠那廝便有些.......長青看的無語,拖了大槍和鄧海東說先用用,就走了,這里留下他們去互相斗吧,而宋琬言早就羞的跺腳:“澤叔,你!”老仆只是在那里嘿嘿一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然后去看看鄧海東,擺出了老人的架子道:“海東少爺,今日就在城主府吃吧,族公馬上也到。”

.....鄧海東被這陰損老頭堵的渾身無力,只能灰溜溜的點頭,然后氣急敗壞的上了馬道:“我先去城內。”想想不爽,憋著火又圈住馬回頭和宋澤當場點菜,說要吃哪家的鯉魚,哪家的青蟹,哪里的……點的全部是不應季的菜,然后才揚長而去,而宋澤就在那里冷笑連連,這越來越存心不良的小兒,你姑妄言之老夫就姑妄聽之,只要護住小姐且死不應戰,那你又能奈我何?

所以不多久,城上軍馬就看著兵馬使大人遠遠的一個人沖入城內,虎著臉,眾人面面相覷,心想也不知道誰又惹了他了,莫非活膩了?

當鄧海東沖過了長街到城主府內,進屋時看到宋明遠正和族公還二叔公趴在那大城沙盤上,仔仔細細的算計著什么,他看著這三人模樣如同小孩,忽然失笑起來,猴爺掉頭就對他招手:“來來,你說的那布置是怎么走的?”

宋明遠也抬起頭來,眼中閃過狐光,陰險的一笑,鄧海東看的火又起來了,瞪著宋明遠問:“我上午不是和你說了嗎?”然后去翻那邊書記寫的材料,沿著他“創”的編碼,找到排水路圖,抖了抖激動的質問宋明遠:“你再說我沒說?”

“不得無禮!”

猴爺不知其中故事,看猢猻這樣,就聲音高亢,虛情假意的喊道。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10
第五卷豪卷添墨長安曲第十節虎膽的書生
城主大人淡定的咳嗽了一聲:“年底這份材料要報備工部,總綱要報給閣上,時間緊張,這幾日恐怕是不得閑了。而且此事也關系到來年撥款補助。”三言兩語已經堵住了鄧海東準備說的,兵馬使不問政務的借口,因為這關系到鄧門了嘛。

“城主還說了,奏章上會寫明白,此等計劃出自鄧門,海東兒你還不謝過城主?”

鄧海東也知道,宋明遠是在為自己做打算,想著在他任上也讓自己多些好名,不過書生就算干了這份好事也壞著他另外一份好事,他看看宋明遠站在族公身側,一副等著自己致謝的摸樣,氣的哼哼兩聲,想到自己的擔憂和明歷還有李希平私下的一番商議,于是劈頭就道:“不可。”

“海東這句話何意?”

鄧海東手在沙盤外子午谷方位一畫,抬頭來道:“那日我回二叔說十年后鄧家如何,你可知曉何意?”

二叔?宋明遠哼哼兩聲。

“兩方鎮帥能雄霸一方,無非是兵強馬壯。”鄧海東瞥了一眼宋明遠,繼續道:“而天子力掃楊閥之后,所圖為何?無非是養精蓄銳以待時日。可這洪城臨長安,是天子腳下不遠關中大城,明遠和族公,你們想想我鄧家近日所為吧,先滅杜,后平楊,以武尉門第……”

“若無禁軍…”

“天子,和朝野只知道武尉鄧家滅了校門!那日左帥為何問我,平崗之處如何處置,而我說只在洪城?我本以為只是考我一番,但后來想了,其實這是左帥在提醒我等,崛起太快會惹人怨恨!”

“到時候風言風語一起,今日贊譽種種就是來日罪過。”鄧海東看宋明遠若有所思,他道:“明遠,我知曉你是好意,但鄧家有武而無政才,且知進退才能安身啊,再是什么驃騎后裔,如今只有武尉之力,便只能行武尉之事。”

猴爺也聽的入神,幾個人緩緩坐下。

鄧海東就在那里對了宋明遠道:“你我情同兄弟,鄧門上下對你也是一片真心,但外人怎么知曉其中關系?而你凡事都好心的把我鄧門居上,最終落了外人眼中,只會說鄧門跋扈,架空城主……”

“還是你說的對。”宋明遠一嘆:“還是你能看透,這份政才只能出自我手。若是你武尉門第有驃騎之名,而又有政事之才,地處要害,必遭人嫉的。”多余的話不必說了,天子本就在欲定關中,養精蓄銳了,不然他掃楊閥干嘛?洪城這里的武尉鄧家,居然滅了校門,再飛揚跋扈還有這等雄才大略,君王能容他,還不趁著羽翼未豐就先束縛起來,甚至…

便是自己也會落個無能之名,換了人來!

可是書生耿直,這些名目好多是出自鄧海東的言語,而且其中什么種種手段的巧妙,他安了自己頭上還是有些覺得別扭,鄧海東怎么會不知道宋明遠的性子,不耐煩的道:“你若是要害人害己,就捧我鄧家吧。”這句話終于把宋明遠心中的猶豫說去了。

“既然如此,明遠就取了這名,鄧家得了這利吧。”宋明遠笑道。

族公也在一邊連連點頭:“雖然是海東兒說的透,說起來還是左帥的恩情啊。”嘴上這么說,還是得意自己家的虎兒有這樣的眼光的。

宋明遠撲哧一笑,戲謔的看著猴爺,看到猴爺有些不好意思了,宋明遠忽然道:“海東,既然如此,我就做的更漂亮些,你那日和我二叔談了十年之事情,其實是說了天子心意,記得族公北上時走子午谷,既然如此我就點出關中洪城以及你剛剛說的等等,暗合了天子心意,以坐穩此位!”

聽他重音說“我二叔”,鄧海東也哼哼了兩聲,斜著眼睛看他:“過猶不及,暗合兩個字用的妙,但千萬不可點透。”

猴爺在一邊一合掌:“說的是,萬萬不可妄言圣意,只能暗合君王所想,這奏折一到長安,必定落入天子眼中,便是明遠青云直上之時了。”

宋明遠聽的興奮,卷起袖子道:“來來,我們來談這工程詳細。”鄧海東看著那沙盤詳細,也來了神,于是在一邊和他兩個人,你一句他一句的,居然難得的相談甚歡,猴爺和二叔公眉開眼笑的瞅著他們,插不上什么話,只在宋明遠和鄧海東時不時的算到這里需要多少錢多少人力的時候,就拍拍胸脯。

于是那兩個小的一笑,埋頭繼續理順詳細,召進來的書記筆走龍蛇,兩人說到天黑掌燈時,才被宋琬言進來打斷了,問他們還吃不吃飯了,看到賊禿和自己兄長居然這等默契,她其實心中也是高興的,再聽了賊禿之前說的些見識,更是欣喜,就在那里說:“不要瞞了二叔,去表之前還是再問一下二叔意見吧。”

這句話說的本在亢奮的宋明遠不由咬牙,什么問二叔意見,還不是為了去二叔面前表他功勞,女生外向!于是冷下臉管教妹妹,說些天寒地凍的,不要總是跑了城外,開春就要去長安的,也寫封信給父親才是等等的煞風景的話,說完看到那兩個人有些郁郁,書生這才覺得出了口惡氣,于是留下宋澤防賊自己去睡了。

所以鄧海東吃完之后,是灰溜溜的孤身一人凄涼的出城主府的。

身邊幾個護衛族兵舉著火把,想不明白大人為何連夜還要去軍營,只聽鄧海東說今夜要修煉,人人都為之敬仰大人這份上進之心,于是無不自責,覺得自己也要抓緊時間,早些成就了武校門第讓教習和宋家小姐成就姻緣。

他們可不知道,今日飯后,總教習是被宋澤看著,實在無機可乘才把一腔悲憤化為進取之心的。

這邊氣咻咻的遠走軍營,留下的人卻在閨房內和兩個丫鬟笑鬧的翻了天,女兒家在私密時候也會說些瘋話,兩只小貓就在那里取笑說某人的摸樣,宋琬言開始還維護一二,后來也在那里跟著說那人的不良心思…說到自己紅了臉,于是又去和丫鬟廝打,結果三個女孩在房內尖叫笑鬧半宿才安靜了。

而正在燈下翻看絕版的大唐禁書《前朝艷史記的宋明遠,聽了宋澤說那廝走了,本來很開心的他卻隨即聽到自己妹妹她們的動靜,怎么也不明白她們有什么好開心的,且心中不由涌起一種挫敗感。

當他再回憶起自從二叔等于允諾后,這些日子來鄧海東越來越放肆,根本就無視自己這個兄長,仗著跨了天刀就把城主府當成了他鄧家的花園,于是恨水開始翻滾,難以自抑!

琢磨這些之時,恰恰他面前書簡正翻到了《周文奪位未央宮變這一節章回,內容說的是:周室復興的功臣名將曹孟,當時心憤外戚專權,于是提了七星夜入逆臣府邸,結果巧遇深明大義,還有絕色的歌姬貂蟬…于是后來董賊死不瞑目,恨恨罵曰:賤妾膽敢有私情!

莫非那廝假裝出府其實靠著好身手潛回頭來?這個念頭一起,頓時把書生驚的騰的一下站起來。

同時他又覺得把那賊禿當成風流名將曹公,自己卻自我代入成了逆賊,實在不妥,自責之際低頭看到手抄本內,還有前輩同好蘭陵笑笑生的一句醒目批注:董賊賠了夫人又折兵…立即不再猶豫,拖著被他說的也有些擔憂,覺得萬一有了什么事情,定會被老爺打死的宋澤一起,一對瘋狂主仆提了鐵扇和大刀,就開始巡查府衙。

鬧的才睡下的宋琬言,忽然聽到外邊說家中可能有賊,城主都去巡夜了,女孩吃驚的想誰敢來城主府行竊?正興奮的難眠,于是她又叫上了丫鬟,抹黑換了短打一套,自己提了刀丫鬟拿了剪,緊張兮兮的下了樓,招呼了附近守衛一起向前而去,半路撞到已經確定鄧海東出城的宋明遠,慌忙掉頭就跑。

“原來是約了我家婉言出城!”

本白費了心思,覺得有些丟臉的宋明遠頓時大怒,不顧一切就殺過來逼問小妹如何能這樣,而居然被哥哥冤枉成這等不知羞恥之人,宋琬言頓時氣的喊叫之后,抱著丫鬟就羞怒的嚎啕大哭起來,這才嚇退了虎膽書生。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10
第五卷豪卷添墨長安曲第十一節除夕至
而城主府內這種令人無語的事情鄧海東是一概不知的,他已經到了軍營內,正在主帳安靜的躺著,既然今夜死了心了,大丈夫拿得起也放得下,反正他們也沒有千日防賊的本事,所以兵馬使大人正在修煉自己的斗氣,從明臺引出走赤柱六竅后,現在正式進入了火如荼境。

那日死戰之間,長天幫他穩固明臺時候,鄧海東的碧色斗火鞏固了赤柱六竅,回頭之后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背部和全身好些地方仿佛被風吹進一樣,細細密密的無數門開了,心思一動之下,他就催發了斗氣,再走一次,沒想到才出六竅回環時,他就發現斗氣無處不在的開始彌漫過去,以六門和臂膀腿上的四處為點,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那些細微處斗氣涌出涌進。

當場把斷了腿只有小半條命的長天彈了開去!

鄧海東當時不知道,他驚訝的站起來后,發現渾身上下斗火流轉,已經如同一股股巖漿蔓延在了體表一樣,想到天地合一之后的雄魄遂如如荼,到這個境界的他哪里還不明白,自己是進入了火如荼的境界,烈火隨身走動,從主竅開始周身自如運轉進出,牢牢護衛了本身。

自己跨入了武尉境!

然后發現了長天,鄧海東聽到外邊喊殺危機,也不敢多耽誤,只能點出一股明臺本源,割斷了神思,叮囑長天一定要撐住,然后殺了出去,也正是因為幫助了他已經快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結果接受到這種上品的本源補充,長天不僅僅沒死,反而也在養好傷后跨入了上武尉境!

鄧海東今夜彌漫開了火如荼的境界后,斗氣瘋狂運轉,他注意到明臺之內,碧色不退,蔓延到全身則是青中透碧色,其實私下的時候他已經注意到了,自己催發的斗氣質地遠遠和其他同族好手不一樣,其他子弟,比如長青的斗氣純火,所以有些飄忽。

而他的斗氣卻更為細密,在過身之時顯得如水一樣,而出招時卻又更為堅固。

這分明是融合了另外兩種斗氣后,取了金系的堅,和水的柔,才會出現的局面!現在沉下心的他在調撥著明臺,將一股外火引入后,控制著不忙吸納入明臺,于是他的明臺內,緩緩轉動的漩渦邊,懸著一股藍青色的外火,凝視而去,這片外火經歷了赤柱六竅的洗禮后,雖然精粹了,但依舊是純火,質地有些說不出的飄忽。

而割裂出的,在它之側的那段本源,卻是那樣的剔透,而顯得凝實。

鄧海東將外火撥去,碰觸之后轉眼消融,但清晰可見這種外火投入后,本差不多大的體積現在卻變得成為了一個小點一樣,是急劇收縮的過程,濃縮時候也在變化色彩,由藍青到青,又轉出紅,如此幾遍流光之后,濃縮成了一個米粒大的小點,投入巖漿內后翻滾著忽然散去,那團本源一陣滾動。

神思能清楚的把握著,米粒大小的濃縮外火進入那團本源之后,一種被主體改變吞噬的過程!

這是玄妙而細微的變化,不是神思掌握明臺,無論如何也無法感覺,如今就是感覺也無法形容出這種滋味,引入外火壯大本源時,就仿佛在進食一樣,鄧海東能感覺到一種舒暢,他不由的想,火如荼如果到了純粹的碧色會是什么樣的,到了那一步后就會真正的碧血化焰了吧。

可這碧血化焰又是什么意思呢?

勇烈公筆錄里說:過火如荼后,全身淤雜逐漸排除,從六竅赤柱乃至其余火眼,被斗氣燒盡,色澤越青越是去沉越好…

那祖先也沒有說錯,應該是這樣的,鄧海東現在都能覺得催發火如荼時,那些過去斗氣沒有深入的地方,肌肉血脈內的雜質仿佛在被沸騰,然后被排擠出去一樣。

家族烈虎總決好比大方向,說盡了各階時的特征,祖先只是做的不足,并非做錯。

到了今天,鄧海東才算明白自己到底多幸運,若不是開始的誤打誤撞,怎么能得到這樣的基礎,怎么能突飛猛進到如今的地步?族公贈的本源上等是其一,烈虎訣之上品是其二,自己的妄為是其三,而吸納五行則是前所未有超越烈虎訣的試探之舉!

金,水兩系的中下斗火已經吸納了一番,路還長!

鄧海東笑瞇瞇的想著,也不急于一時,天地之大總能遇到各系好手,而煉就后土訣的李希平就是一道好菜,哪天無聊了蒙面去打他下身一棍子,逼的那廝半死不活之際捅自己一刀,不就有了土系的好處了嘛。想到這些缺德的主意,興奮之下他收起了斗氣睜開眼。

天卻居然快亮了!

自從進入上武尉之后,運轉斗氣的話,細細梳理感知全身的過程,要比過去武兵境費時太多,動輒幾個時辰就過去了,神思恢復后,鄧海東看到全身上下果然又有些不干凈的地方,喊了一聲,旺財已經跑了進來,乖巧的說水放好了,鄧海東嘿嘿一笑,看著旺財忽然想,等他十六歲后,幫他注入自己的明臺極品本源,再走二十六階,這小家伙會不會有一日成為比自己還強的好手呢?

看傻叔對自己的眼神有些說不出的味道,旺財摸不著頭腦的問道:“海東叔,我怎么了?”

“十年之后你也有二十三了,快些長大吧。”鄧海東站了起來,對他一笑,向著不遠處放了熱水的軍帳走去,外邊子弟們轟轟烈烈跑過,遠處的下等族兵在向著河灘開去,準備練習軍陣,呼喊陣陣,后面伙房已經炊煙道道,準備著子弟們晨練后的早餐。

紅日躍出云海,金光萬道,換洗了衣服的鄧海東站在那里負手看著眼前的一切,遠處洪城北門大開,一行快馬馳出,帶著年底的奏折種種向著長安而去,先至羽林讓宋缺把關,再去各部閣臺。

幾天后。

馮三保也終于抵達了帝都雄城,告別了赤水關李希平派到長安的子弟們后,他一個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然后吩咐伙計拿來的文房四寶后,卻閉起了眼睛,只是坐在那里靜靜的想著些什么,然后無聲的笑了起來,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才提腕在紙上落筆,字跡飽滿而有骨,遠非寫給鄧海東的那張借條上的歪歪扭扭。

信的排頭寫道:大伯元一在上

窗外放了幾響鞭炮,嬉笑著跑過,傳入聲聲童音悅耳,原來年關已至。

馮三保放下筆,打開了窗,一股清冷的風吹進,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去去看南方,可只能看到遠處屋宇樓臺,楚天清闊萬里如洗,遙想自己北上的顛沛流離,和前些日子的否極泰來,馮三保低頭從袖內掏出一枚斷銅匙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此刻鄧海東卻正提了透甲大槍縱馬放狂。

一些日子來,白日他就這樣帶著族內的一群少年一起,上午步戰中午斗氣下午騎戰苦練不休,至于晚上,自然很忙,忙著帶了宋琬言一起,奔跑在洪城大街小巷內,花樣百出的努力去甩宋澤,偶爾還要和宋明遠斗智,和宋門的一些武尉好手們斗勇,忙的充實無比。

不知不覺又是幾日過去,終于到了除夕。

洪城上下,處處張燈結彩,等待新年到來,宋明遠和鄧家一起,派出人手去給各戶貧寒送上新衣給了米糧,賊禿則又潛入了城主府帶出了宋琬言,兩個人這次連丫鬟也甩了,一起到了北門城上,憑樓而立坐看滿城的歡喜,看到這人居然還有如此童心,早在城墻上藏了大包的鞭炮禮花,女孩喜的手舞足蹈。

于是不多久,城下百姓就看到城頭上忽然垂下了好幾掛鞭炮,炸的周圍一片雞飛狗跳。

有好事的被嚇的要罵,卻看到那惹事的是誰也惹不起的人,只有捏著鼻子認了,不多久天色漸暗,本是要吃飯的時候了,疲憊的宋明遠和族公等正要去莊園吃飯,滿世界找不到兵馬使和小姐,只抓到兩只小貓哭的眼睛紅腫楚楚動人,正憂愁著,就看到西城上方煙火漫天。

然后一陣鑼鼓響動,巡查的兵馬都沖了過去,宋明遠心想洪城上下哪個有膽子在城門上玩火?氣的手足冰涼就殺了過去,可鄧海東又不傻,看著煙花落下都燃了幾間城頭上用來放雜物的木房,還不趕緊拖了另外一個犯罪犯出癮的人跑路去?

走之前又威脅救火兵丁種種,那斗大的拳頭還砸了城墻一下表示自己很嚴肅。

兵丁們本就覺得除夕執勤有些委屈,再被他這么嚇一次,更覺得當雜魚兵真是傷身傷心,全在那里面面相覷淚眼相望時,城主大人跑來就憤怒的大喊大叫:“那賊禿呢?”一群兵丁大喜,這可不是我們先說的,于是紛紛說兵馬使大人拐了小姐才走,宋明遠和宋澤于是又向著城外沖去,猴爺等在后面也沒臉說話,只能埋頭去跟著。

遠遠看到前方一匹馬兩個人,沖進了莊園。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10
第五卷豪卷添墨長安曲第十二節豎子可惡
宋琬言小臉被冷風吹的通紅,卻唇角含笑死死摟住鄧海東的腰,也不避滿莊的子弟們起哄,等他停了,就跳下馬就去把一袋的糖掏出,在那里分著,闔族上下誰不喜歡她?小孩們歡聲雷動,全撲了上來,口里喊著婉言嬸嬸,婉言姐姐,婉言姑奶奶之類的稱呼瘋了一樣的和她笑鬧。

鄧海東就在一邊笑瞇瞇的看著,火光下,女孩的羞喜天真的模樣和身邊那些族內的孩子們此刻形成的畫面,是如此的溫馨美好而安寧,回頭看到宋明遠氣勢洶洶的走來,這廝連忙喊道:“快去抱住你們明遠哥哥要壓歲錢。”他是全族偶像,而這里可都是武門子弟,軍法治家,于是一聲令下男孩先上女孩跟進無人猶豫,頓時把宋明遠圍的水泄不通。

鄧海東看看宋澤也有殺氣,又喊:“分二十個過去纏住你們宋澤大爺。”趕緊再喊:“分二十個去纏住那兩個傻妞姐姐。”本哭著勇敢的沖向吃獨食的小姐,準備今天過節不分尊卑,來個二打一的兩只小貓當場被無數正太放倒,轉眼就破涕為笑起來。

等到他們沖出人海,什么氣焰也全沒有了,就聽鄧海東在那里數落他們,到了鄧家也不帶點東西給孩子們之類的話,宋明遠在他十步之內,一向氣場不揚,也沒勁和他去斗嘴,只能和宋澤兩個人向著那邊走去,先吃飽了再說,身后的那廝卻居然不依不饒,在那里提醒他們:“今天可是過年呢,要說好話,有什么不快的等初六再說…”

宋琬言在他后面走著,身邊有兩個丫鬟一步不離的跟著她,看到鄧海東回頭,就露出媚笑,等他回頭,就氣鼓鼓的看著心虛的小姐。

等一行人落座后,族公看看時辰已到,發話闔族敬了天地祖先后,開席,流水一樣的菜肴送上,而今夜正是普天同慶之時,無論關中,安西還是江東天下各處,宮內宮外無不是處處張燈結彩,喜笑顏開,煙花處處炮竹聲聲,長安城內,天子高坐殿堂之上,下面群臣拜倒……

酒過三巡,看下面歌姬舞動,群臣開懷,玄宗笑著對身邊的高力士道:“老奴,還不去敬了宋將軍一杯?”隨即,文武就看到高公公端著一杯酒從上而來,走到了宋缺面前,一躬身,頓時滿堂震驚,宋缺詫異的看去,天子含笑抬手,宋缺更是惶恐,這叫他如何敢就這么飲下,他趕緊避席堂下,不知道陛下這是何意.....

五天年關轉眼就過,本來陽光明媚,可一夜過去,第二日醒來河山處處就裹了銀妝。

初六時,宋明遠大早就抓了鄧海東,然后兩人一起坐了長駐亭臺之上,手邊是一封宋缺派人送來的信件,已經看完了信的兩個人都在覺得人生之奇莫過于此,誰又能想到當日那落魄險死的馮三保,居然是玄宗親信,權傾朝野的高力士的親侄!

“生平殺人放火,難得救了一人就是這樣的人物。”鄧海東得意洋洋的道。

因為宋缺信中寫了,除夕夜時,當了殿堂群臣之面,天子令高將軍敬酒于他…而第二日高力士又帶了馮三保親自登門拜謝…他這才知道了其中原委

“原來高將軍本姓馮。”宋明遠白了他一眼又拿過信念了幾句,其實也很開心,然后就輕聲笑著說:“海東,叔父說過些日子要你押運歲款去長安時,先去羽林見他一面,想必是高將軍要謝你,這馮三保可是他家獨苗,你這是救了他的香火,便是陛下聽了馮三保所言,也對你贊譽有加。”

說到這里,書生語氣忽然變得陰柔,宋明遠譏諷的看著鄧海東:“你這廝難道也算的上什么宅心仁厚之輩?”

“如何是高將軍?宦官也做得來將軍?”鄧海東才不搭理他那些酸話直接問道。

“高公文武雙全,今上為太子滅武后余孽時,他就曾出過大力,早些年有天水伯莊成度叛亂,他前往五丈原為監軍時,發現了軍將胡安欲勾結逆賊,你知道他怎么?”

看鄧海東聽的入神,宋明遠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上喊道:“高公風雪出函谷,橫行青海夜帶刀,引弓突騎入石堡,屠盡逆臣取紫袍!”書生熱血再次沸騰,惡狠狠的看著對面的鄧海東問:“高公時年三十有二,聽聞叛逆內外勾結,大軍危急長安危急天下危急,遂單槍匹馬帶了一把長刀高喊天令已至,撞入軍中就劈了胡匪,隨即奪兵權率大軍西向,借機詐開莊賊門戶,滅盡叛逆,得以封將賜穿紫袍!如此人物可算英雄?”

“真英雄!便是沒了下身也是真男兒,愧殺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

“我和你拼了!”宋明遠氣急敗壞的撲上來掐住了鄧海東的脖子,鄧海東哈哈大笑,和他鬧成一團,其實就算宋明遠也不過二十五,兩個人交情日深玩心其實也重,不過這算是宋明遠第一次對他出手,鄧海東掙扎了幾下把書生拍成苦瓜塞回了對面桌位后,看著他問:“明遠,你二叔不方便多為你我說話,現在有了高將軍,這等事情算是好事情,相信高將軍必定會照顧我等。”

“你準備如何做?”

“什么也不做,去了長安馮三保來見我就見,不見我的話,無需去尋他,那樣反而落了下乘。”

“對。”宋明遠揉了揉肩頭,瞪了瞪鄧海東,忽然壓低了嗓子道:“萬事放了一邊,若是真能見到高將軍,問你事情你就把你和小妹的事情說了,求他成全,這樣我大伯絕不敢多說一句,我父也會點頭。”

鄧海東愣住了,看著宋明遠有些感動,宋明遠脫口而出后卻不自在了,臉色一沉,端起杯子掩飾著道:“若不是我看了小妹面上,本城主正眼看你這等粗漢?”鄧海東哈哈大笑起來,去喊小廝上酒菜,今兒怎么也要和這憨舅爺喝上幾杯。

其實遇到這樣的好事,他們又怎么能不高興呢?兩人只是在那里互相打趣著鬧騰,樓梯作響,守了下面和旺財在閑聊的宋澤咳嗽了下,走了上來道:“少爺,小姐來了。”又看看鄧海東,老仆忽然一笑:“兵馬使入了長安,若是發達了,可別忘記了我家少爺。”

“忘了他婉言也會殺了我。”鄧海東嬉皮笑臉的道,刺的過分敏感的宋明遠怒喝起來:“男兒自取功名!”宋澤哭笑不得,只能和他賠罪,說自己多嘴了,鄧海東在一邊翻著眼睛看著,其實知道這是老仆在敲打自己,畢竟救了馮三保的是自己,而不是宋明遠,宋明遠現在離開了自己還真的少了臂助。

越是這樣,越是不該,想到這里鄧海東站了起來:“明遠,你我是兄弟之情,本該福禍同當,何必這般作態,再說你也講功名自取,你我同心互相扶助就是。難道你騰達了就要婉言休了我不成?”正走上來的婉言就聽到后面這句,頓時詫異又羞急的看著自己哥哥,眼中恨的---你非要拆了我們?

宋明遠欲辯無言,擺擺手:“婉言,坐吧,想吃什么,這里沒有我就要澤叔去辦。”這是已經在自找臺階了。

鄧海東苦笑著要婉言坐下,又招呼兩只小貓也坐下算了,把旺財也拉了上來,看到宋澤居然在偷笑,他覺得最壞不過單身的中年男人,就看不得年輕人卿卿我我,于是借機找事,去對了婉言噓寒問暖,提的全是洪城東南角的菜館有的菜牌,若是婉言點頭,宋澤今兒去了再回來最少一個時辰…

等到宋澤悲慘的離去,婉言翻過二叔的信,雖然知道了這些事情,但還是想再看看二叔夸身邊那人的短短幾句話,兩只小貓就擠了小姐身側,不敢去看信,于是用盡閨房小說內寫的女兒家的撒嬌手段,去時不時的對鄧海東偷偷看看,努力在小姐的雌威下,盡量展示已經初綻的青春風采。

旺財看的在一邊竊笑不已,鄧海東惱火,本想當場指婚的,但還是忍住了,一半是因為怕羞了兩只小貓呼天搶地去投河,一半是覺得孿生羅莉若是長成,收入房中也是男兒樂事,于是直接就去問宋明遠,城主府內可有多余的丫鬟,要長得眉清目秀一些,配給自己家的炎武愛徒。

兩只羅莉頓時來了神,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議論說誰好誰不好,嘰嘰喳喳起來,沒注意到城主又火了起來,雄性動物對自己地盤上的所有無血緣雌性都有本能的占有欲,可這廝和明歷那廝,一向無視他的領地禁忌,莫非當我是個擺設,當我城主府的女人全是你們的菜?

最后他忍無可忍,陰森森的看看禍首道:“你的愛徒就配丫鬟?”

“我不在乎。”

宋明遠拍案而起:“豎子!”聲音高亢尖銳,嚇得滿屋無聲,就是鄧海東也被他嚇壞了,旺財更是撐不住流下眼淚,可憐巴巴的道:“明遠叔,旺財不要了。”書生手足發顫,癱了下去,無力的指著鄧海東:“不和你一般見識!”還要記得去安慰旺財,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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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豪卷添墨長安曲第十三節談恩公
看到哥哥這樣,宋琬言終于把身邊的人一頓數落,這才算讓宋明遠心頭平衡了一些,等到宋澤回頭,居然和族公一起來了,上來的猴爺就氣喘吁吁的瞪著兩個小輩:“初九要動身,老夫掛個參贊的名頭,為你們忙前忙后不得休息,你們卻在這里飲酒?”

“族公坐,族公坐。”

“哼,不是看到宋澤在天香菜館那邊,我還不知道你們居然是躲了這里,騙我說什么去軍營?”

宋明遠和鄧海東連忙低聲下氣的道:“才來,才來。”猴爺冷冷一笑,自顧自去和婉言說話了,把兩個人涼了一邊。這個時候他還沒知道宋缺來信的事情,等他聽了鄧海東一說,鄧世平頓時驚的六神無主,在那里喊:“那馮三保居然是高公公的香火?”

“我叔父的信昨夜才到,早上喊了海東來,就是這事,不是瞞著鄧公,只是來的突然想先和……”

“無妨無妨,這是你二叔給你的信,怎么能先我和說。”鄧世平無所謂這些虛禮,再說早上起來后就沒見到他們,但這個消息把他震的,高力士何等人物他這個歲數的怎么會不知道,天子在這個世道,對于子民來說就是天,天子的近臣,比宋缺還親近的,一步不離的人物啊。

看了這份信,看到除夕夜高公居然給宋缺敬酒,領紫袍的高力士官位還在宋缺之上,這代表了什么?這其實是在敬鄧家酒!延續香火,救了親侄,這對一名宦官來說等于救命之恩,甚至更重!猴爺想著想著,就開始去亂說,在那里雙手合十:“怪不得除夕夜,祖廟那長明燈的燈花爆個不停,我和你二叔公說該是有喜事,沒想到是這等事情。”

然后又在那里自責:“還是海東兒仁義,我就沒記得去看下馮公爺。”

“爺他個頭,那廝就算是高將軍的親侄,來我鄧家不拜你,我照樣抽他!”鄧海東聽的火了,你喊他爺我喊他什么才好?猴爺急了:“不得無禮,官拜……”

宋明遠忙勸道:“鄧公,鄧公消消氣,其實海東也說的對,怎么也不能是您去喊他什么馮公爺,他無論如何也是您的侄兒救的。”

“是孫兒。”鄧世平不能容忍族內輩分亂了,這可是治家的綱常。

“是,是,反正鄧公,你萬事放心里,就我們幾個知曉便是。”

鄧世平點點頭:“不可挾持了恩情,到處去說,反而好事變了壞事,就我們知曉便是。”去看鄧海東卻更添了幾分喜歡,拉著他的手就在那里長吁短嘆:“還是海東兒聰慧,仁義啊…”一半是在宋家人面前夸給他們聽的,一半是真的感慨,鄧家這次幫的人情大,幫的人也幫的大,那鄧家豈不是來日更好?

“啊啊啊。”鄧海東渾身不自在的要抽手,鄧世平卻在那里拉著不放,然后語重心長的道:“海東兒,功名要自取,但若是到長安,拜見高公的話,他問你閑聊時,你就說說你和婉言丫頭的事情吧。”

“鄧公。”

“婉言丫頭啊,我家雖然是驃騎門,但現在是武尉門第啊,就怕你父親不點頭,假如高將軍能開口,能成就你們,老夫也就覺得值了。”

鄧海東全身冒汗,終于掙脫開了猴爺的拉扯,喊道:“我知道,我知道,剛剛明遠也說了,萬事放一邊,就求高將軍成全我們。”這句話一說,全屋的人都看向了宋明遠,宋琬言更是羞喜感激。

宋明遠狼狽的支吾著:“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等話?”屋內人全笑了起來,宋明遠恨恨的看著自己妹妹:“還不是為你,被人笑,再和我賭氣?”猴爺已經站起來,去對宋明遠拱手:“明遠兒,虧了婉言有你這個兄長。”宋明遠知道他是感激,但是聽了就別扭,我這兄長倒貼妹子,你鄧家當然說好!

宋琬言已經站了起來,扶著他裝乖巧的低聲道:“哥哥,小妹有時候不懂事..”宋明遠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不,這就是倒貼,什么時候對我這么好過,那天夜里撞破她的丑事,哭喊著還要拿刀殺我呢!

洪城內一片歡喜,而長安城內,宋缺府上,高力士正和他對坐手談。

馮三保就和宋明歷站了一邊陪著自家長輩,宋明歷看著馮三保的摸樣,和高力士是越發看了越發像,想想就借著添水的功夫,對了父親告罪:“父親,高將軍,明歷想和三保兄去轉轉。”高力士哈哈一笑,允了,又對宋缺道:“就讓小輩親近親近,你我的交情延到下輩既是天意也合我心啊。”

宋缺也一笑:“正是。”

離開了他們兩個,宋明歷和馮三保一起走到了自家的院落,吩咐上了茶水,然后對了馮三保一舉杯:“三保兄,當日我是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是。”

“明歷啊,我孤身北上歷經了那段事情,當時又過江東境,如何敢隨口就說。”馮三保低聲一嘆,看著對面英武的青年禁軍校,他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且如恩公說的,江湖險惡。”

“別叫那廝恩公,你也該知道他的脾氣。”

馮三保想著鄧海東的摸樣,也不由失笑:“我把他的些事情告訴了叔父,我叔父也是啼笑皆非,說無論如何要把借條先拔了再說。”一句話說出,和宋明歷相視大笑起來,宋明歷抹著眼角,擦拭著膝前的茶水,上氣不接下氣的道:“那人就這副摸樣,好心總沒個好話。”

“當時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此相助才是古道熱腸。”說出后,馮三保又覺得不對,因為那人那天對他咆哮過,說自己生來殺人放火,就救了他一個,怎么也要救到底過過做個好人的癮等等,于是臉色有些古怪,把這番話和對面宋明歷一講,兩人再次狂笑起來。

笑著笑著,馮三保卻道:“越是如此越是好男兒,我走萬里路也見了不少人物,唯獨那天落難時,看的三位是真好漢。”看宋明歷謙虛,馮三保一笑:“家叔親口對我說過,明歷未曾仗了父輩,全是自己打拼出的位置,禁軍校官們也人人口服心服,這不是我妄言。”

宋明歷嘿嘿一笑,也不虛偽了,眼巴巴的看著他:“真的?”

馮三保畢竟眼看就四十的中年,看宋明歷還是個年輕人,看了忍不住又笑:“怎么會欺騙了你?”話題再轉到洪城那時,馮三保道:“進了城后,這些天多少人物來見,可三保永生不會忘記,更會明白,今日阿諛之人若是看到當時的三保,不踩了一腳就是好事了。”

然后便在那里擔心,那廝知道自己騙了他的話,遇到自己會不會又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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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豪卷添墨長安曲第十四節公孫樓上頌英雄
而宋明歷卻在想,他身在江東治下,又為關中天子近臣的子侄,怎么敢不小心翼翼,而被救了之后,更不會在當時說了自家身份,這才是謹慎之人。宋明歷雖然年輕,但出身將門也見多了人心,他坐在那里又是感慨馮三保終于熬出了頭平安到了長安,也在想著鄧海東這番作為陰差陽錯,又得了一份臂助了!

便是自己的父親,私下說到,也是替他歡喜,替自己歡喜的。

不過凡事在心就是,馮三保這樣的人不論身份也可交,何況現在?反正來日方長,于是宋明歷打斷了馮三保的傷感,就問如今生活,聽馮三保說是單身,雙飛校于是拉扯了馮三保就出了府,說是一起去看看關中好女子們的摸樣,先去找個暖被的丫鬟再說。

自幼清貧的馮三保往日是謹慎自持的,可現在到了長安煩憂也去,何況最落魄時明歷也見了的。和他也就不虛偽,于是放開了心懷,兩個人跑了長安的公孫樓,呼了妖嬈的胡姬陪酒,看了歌女妙曼,興致發處,明歷校于是親自下場舞動利刃,馮三保看的也是沸騰,便在一邊吩咐鋪開卷,飲著酒提了筆,當場就做起了畫來。

樓內有坐館才人,看著場下的關中名少,英武絕倫身手矯健,看著儒雅的馮三保姿態狂放落筆不凡,心喜之下催促樂師撥動琴弦,一調破陣曲激昂拔起,女兒家隨性附詞曰:

長安柳絮飛,箜篌響,路人醉,花坊湖上游,飲一杯來還一杯。

水繡齊針美,平金法,畫山水,詞人筆言飛,胭脂掃娥眉…

明歷將軍舞劍器,劃驚堂,一虹動天地,豪卷添墨長安曲將狂草一筆指馮公…

詞曲人物無不相襯,歌聲清澈無雙,轉而全樓為之轟動,忽然一聲長嘯,場中的宋明歷猛的拋了長劍當空,左手持鞘看也不看,就聽到鏗的一聲,鋒芒盡收,而在彩聲如雷歌聲漸收之際,另外一邊馮三保狂飲下一口烈酒也擲筆硯池,兩名胡姬小心翼翼提了畫來。

就看到卷上是跨朱龍持大槍,玄甲錦袍的一員悍將,于茫茫天地無邊沙場中逆陣而上,所向披靡!

邊上提了一段詩,胡女細細看后朗聲念起:

開國勇烈愛此曲,醉坐笑看看不足…往日西涼萬里疆,今時邊庭在榆中…

天子每思常痛惜,主憂臣辱昔所聞……

誰言無力未能收?明黃虎牙斷赤水,羽林鷹狼戰逆臣,烽煙半壁紅日薄,鐵甲突陣雁翎寒,軍前左帥贈天刀,少侯夸耀世無雙,襄陽馬亂肝膽裂,是驃騎虎子卷平崗!

.....待到來年出雄關,定取河攏七千里!

一首勇烈長頌念畢,全場靜寂良久。

當代公孫氏盛裝前來,敬酒之后細問詳情,馮三保于是慢慢道來當時慘烈戰事,說到慷慨之時擊節而贊,和佳人以及明歷校,三人坐在當庭飲一杯來還一杯,眾人在一邊聽的如癡如醉,轉眼,此詩此詞,和卷內故事就風靡了整個長安帝都....

而年初九這天,終于還是到了。

十幾輛馬車在一群兵馬的護衛下,離開了洪城,向著長安而去,上面滿載了洪城去年的歲入,有一輛馬車落在后面,馬車內的宋琬言掀開窗頻頻回看,自己的兄長還站著那處山崗上對了這里揮手,女孩兒終于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淚來,重重的放下了窗簾,一直到了中午時分,她才紅腫了眼睛下了車。

搭建的行軍帳內,她抱膝坐著,默默的看著兩個丫鬟為她忙碌,對面的鄧海東看著她也不敢打攪,分明是她離開了兄長覺得不舍,此刻說什么也是多余,偏偏宋琬言無處出氣似的,看他坐在那里裝悶,眼睛卻在亂轉,好像憋不住的烈馬要出去撒野一樣,于是就踹了他幾腳。

鄧海東也只有苦笑搖頭,至于宋琬言在那里喊:“你什么意思?”或者說:“你為什么不說話?”之類的,他是一句話也不回,就等外邊的親軍送來午飯,他遞給了她,哄著她吃了下去,然后安慰道:“放心吧,你哥哥在洪城有我照顧呢。”

“你不欺負他就好了!”

忍到上路,鄧海東找機會跑了前面去,對了前面的兵馬吼上幾句,再回頭去賠笑臉,惹的全軍上下都不拿正眼看他,一直熬到了第二日下午,到了赤水關處,李希平迎出關來,他是宗室可以隨了家眷,夫人知道這是自己丈夫難得的兄弟,也親自來迎,多了個溫柔委婉的李夫人開解,宋琬言才算放過了那人。

“憔悴的很啊。”李希平嬉笑著道,鄧海東哼哼了兩聲埋頭隨他進去飲酒,外邊自然有長遠他們照顧一番,這次護送歲入北上,家族動用了一半的精銳,也是想著讓子弟們走些遠路看看河山,也為了防護沿途意外,所以來的人馬浩浩蕩蕩的,赤水關隨即熱鬧了起來。

進了關,到了李希平的住處,宋琬言已經洗了臉和李夫人坐了那里,鄧海東又正式上去拜見了嫂夫人,李希平的家眷是平原府尊的小女兒,是書香傳家,相貌雖然只是中上但氣質優雅,鄧海東很是詫異,問李希平如何騙她到手的,莫非是扛著宗室的牌子,露了明黃底褲?那么之前可有過手沒進門的…

偏偏李希平在娶妻之前,真是個走馬章臺的浪蕩子,而他夫人看似溫柔治家卻嚴,才進門的時候李希平想爭上風轉眼就被收拾的落花流水,但他從不承認過去種種,可今天李夫人隱約聽到鄧海東說的,于是就用眼去看丈夫,李希平只氣的恨不能現在就帶軍馬把洪城來的匪幫給剿了。

鄧海東立地頓悟,這廝懼內!

于是掉頭就去拍夫人馬屁,把李希平踩了又踩,虧他才記得謝了李希平送的透甲槍,只是有些遺憾畢竟不如天刀,關照他以后有機會能偷入宮內武庫的話,千萬找些好東西送給他,哪怕花錢買也行等等,李希平被他撩撥的無可奈何,好不容易吃完了,就抓他去了偏廳。

李希平把近幾日長安的事情說了,鄧海東愣住了:“馮三保會寫詩?”掏出懷中借條,拍到了李希平面前,李希平看了也發笑,可是他總不會懷疑自己兄長關亭侯所言的,于是信誓旦旦,鄧海東聽完了笑了笑,首先很是嫉妒宋明歷居然去喝花酒,還被人稱為什么長安名少!

“希平兄,楊閥后來怎么樣的?天子不是收了一個美人嗎?”

“宮中女子,哪個不是絕色,或者那楊妃有一些出眾,天子久看恐怕也倦了。”李希平笑著道:“再說楊閥被滅也是必然,民間女子出嫁還從夫呢,何況,她能如何?”

“我問你楊閥上下,你就知道后面一句。”

李希平嘆了口氣:“一門興亡是轉眼,天子還算仁慈,其他依附的旁支全部斬了,留下楊妃的直系留了長安,看管著活下去吧,到這個地步能活命已是開恩,還有人說或許他們還要起來的時候,誰知曉呢。”

兩人就這樣坐在那里,隨意的說說談談,互相笑鬧,宋琬言則和李夫人一起,就在后面歇息了,兩個女人也在那里說些私事,主要還是李夫人盤問宋琬言和那人的事情,這番下來總算真的把宋琬言離開洪城的傷感沖淡了些,李夫人安慰她說現在長安知曉他們兄弟三人的大名,有了名望是好事,將來定會成就姻緣的。

看婉言害羞,她是過來人,想到見了的鄧海東模樣,恐怕不是好收拾的主,于是就開始和婉言講治夫的手段,說到投緣了,還翻出壓箱底的,珍藏版的禁書《上官計送給她,說這是武后朝的時候巾幗英雄,當時人稱女相的上官婉兒的治夫手段,乃是她家傳女不傳媳的…

前面的兩名悍將怎么知道后面居然出了這等幺蛾子?

兩個人說到困了,就沒心沒肺的抵足而眠呼呼大睡,到了天亮起來之后,這邊兩個人一起看著那邊兩個女子哭哭啼啼的依依不舍,鄧海東心中還很高興,以后和婉言成親了的話,去李希平這里玩她也不寂寞了。

走出了不多久,鄧海東聽到前面水聲隆隆,他抽了一鞭子先沖到前面,就看到這邊陡巖成壁樹木蕭瑟,落下去的地方傳來如雷的咆哮,駐馬在這九曲瀾滄之邊,看著上游下游蜿蜒曲折,河面翻騰了濃濃水霧遮擋了對岸,鄧海東深深吸了一口氣,知道過了九曲就是京兆,再行兩日就到長安了,他回頭招呼子弟們分批上了李希平早調好的大船。

等到婉言也上了船,鄧海東對了李希平一抱拳:“回頭再見。”

“兄弟保重!”李希平笑著點點頭,又指了下身邊一個二十不到的年輕人,對了鄧海東道:“這是我門上的家生子李東,你叫他東子好了,你去長安人生地不熟的,這廝從小隨我在那里野慣了,知道點門道。”

“東子拜見三爺。”李東翻身就拜,這是按著當日平崗之戰時,三人同了生死后的稱謂來叫的。

鄧海東看著這安排很是感動,兄弟也正是這些細微處的考慮才顯出情分,他對了李希平道:“好,我不會虧了他的。”李希平樂了:“你就虧我!昨兒的草料膳食賬又賴掉了是吧,不是你慫恿,長青那么假正經的一個人會干這等丑事?爺去了洪城不給你掀了個底朝天!滾吧!”鄧海東也哈哈一笑,轉身帶了東子上了大船。

前后有三十步的大船上站了軍馬,緩緩開動,前方一些小船引著,兩邊水軍撐劃北去。

李希平站在岸邊石上,微笑著目送他離去后,又站了一會兒才默默回頭,身邊親兵道:“大人,洪城兵馬使和明歷校這樣的好漢和您站了一起,就是襯。”聽了身邊人拍馬,李希平笑罵道:“不然如何一見就成兄弟,那些豬狗怎么能和他們比。”

周邊子弟連連附和,雖然帶了點阿諛,卻心中也真的這么認為,李希平就在那里想著,這廝現在已經名動長安,可性子太烈,不知道去了那邊會不會惹事,那可是天子腳下啊。隨即又覺得,現在有左帥照顧,還有讓高將軍欠了份大人情,誰惹他的話,恐怕打了也白打。

于是就和親兵們笑著說了,親兵們想想那兇猛賊禿拔了雁翎在長安亂竄的摸樣,無不捧腹。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11
第五卷豪卷添墨長安曲第十五節打回去
鄧海東這個時候卻在愁眉苦臉的蹲在那里,他也不怕水可是偏偏有些暈船,難得看到兵馬使大人也有這般動人模樣,周圍親兵就是要幫也幫不上,就看到兩只小貓圍著他拍拍打打,那小手揉來揉去的,還有宋家小姐在關切著,十個有十個情愿和他換了才好。

所以同情心盡去,各自忙著看大河風景。

周邊的水兵已經知道這就是卷了平崗的人,也早聽說了洪城兵馬的強悍,不然武尉家如何能滅校門呢,可看到這些兵馬對主將的無視,都萬分不解,心想你們裝也要裝一下,不然主將上了岸不收拾你們?再去看,鄧海東就在那里有氣無力的吐清水,吐吐喘下氣,再吐吐。

過河要的半個時辰,但到了半途的時候,已經吐無可吐的鄧海東看著天水茫茫,眼前一亮,居然適應了一些,可誰怎么能理解這種暈船只暈一半的怪事,宋琬言看看他神色越來越正常,只以為他是趁機騙了自己擔心,騙了兩個一天到晚發花癡的傻丫頭去溫存,氣的不行就去掐他。

鄧海東有苦說不出,只好繼續裝不行,好不容易到了岸邊,上了地,他漱了口嘆道:“九曲難過啊,難于上青天。”

宋琬言不理他,進了車也不理兩個丫鬟,沉了俏臉就坐在那里,到了午飯時才消了氣,鄧海東卻越來越覺得婉言這幾日不對。心中想了想,于是抽空捏了小昭小貂到一邊問,是不是婉言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把小丫鬟羞的滿面通紅,心想兵馬使大人居然連這些事情也精通?看她們模樣鄧海東才恍然了,說這兩天她怎么古怪的呢,原來是每個月的這幾天,可是怎么不等走了再上路?

想想前面是年節,后面是期限,她又能如何?

心疼之下抓了兩只小貓,就把她們兜內藏的糖果全搶走,宋琬言正納悶兩個丫鬟怎么沒了一路找來,看到這廝就把兩個丫鬟堵在樹上亂摸,頓時火的撿起石子砸來,用上官計上的話罵他:“你膽敢偷嘴!”鄧海東連忙解釋:“我偷給你吃的。”宋琬言更怒,要追打又走不動,眼淚直流,鄧海東無奈之下走去把自己問的告訴了她,又吩咐子弟趕緊去煮了糖水給她喝,還去問她疼不疼。

說的女孩兒醋心去了,羞的不能抬頭,那廝以為她還氣,連忙再聲明說:“我怎么看得上這樣的小女孩?”邊上的兩只小貓傷心的要投河。

就這樣,大軍在前,他們在后,一路雞飛狗跳終于到了長安不遠處,仔細算算,其實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六天,士兵忙碌著依靠一處山崗和凹處濕地安置起了營地。

于是無事的宋琬言和鄧海東來了帳外,看著這片熟悉的土地,她想起了過去時光,眉飛色舞的對了鄧海東說:“那邊就是長安了。”再指著另外一邊:“那邊就是羽林營。”然后跺跺腳:“我們腳下就是京兆圍場,以前我常常和哥哥們騎馬來這里看打獵,每年春狩秋獵,這里都人喊馬嘶,有時候天子還帶了嬪妃來呢。”

此時已經晚了,軍馬點燃了篝火,算了下日子明日正是元宵夜,婉言就在那里雀躍纏了身邊人,能不能先不忙回去,悄悄去長安看元宵燈火,反正二十日的時候去戶部也來得及,鄧海東連連點頭:“先見了左帥,然后我就全聽你的。”婉言甜甜一笑,閃身先去了帳內。

鄧海東忽然想起來,她身體肯定好了,而此次一別恐怕要些日子才能見到,是不是先辦了再說?

于是在那里團團轉指示了親兵把帳篷搭遠些,去燒好了飯,自己屁顛屁顛的親自送到了帳內,可兩只小貓根本就不懂他的種種忸怩,怎么也不出去避讓,宋琬言沒有想到某人色心,坐了那里吃著吃著,想到即將離別,忽然落淚起來,問他會不會背著自己去找了別家女兒。

“你哪里變得這么多疑?”

鄧海東忽然看到她香褥枕下有一卷書,手快如閃電的抽了過來,再看對面的女孩那副....鄧海東欲哭無淚的舉著這種閨內三十六計:“我說的,你整天看這些東西,不亂想才怪!我去找了別家的,你二叔不劈了我?我現在可打不過他。”

宋琬言心虛的只能紅了俏臉埋頭吃吃的笑,不會出賣了李夫人,卻在那里害羞,自己暗修馴夫手段卻被他看到了,怎么見人啊,于是捂著小臉在那里不肯抬頭,兩邊的丫鬟也早不計較鄧海東看不上她們的可惡,都激動的那里瘋笑取鬧,鄧海東把書給了她,大義凜然的道:“等到要這些手段才留的住心,那人也不值得留,你當我什么人呢。”心里卻忽然想起了是不是這次找明歷去公孫樓顯擺一下,自己就是驃騎虎子。

反正那廝絕對不是明遠那樣的古板之人,問題應該不大。

宋琬言聽了他那些話,抬起了頭來俏目閃閃的看著他,就羞澀的去說道:“恩,不看了呢。”然后把書丟了,又側頭問道:“海東,拿你會拜見我父親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但我遇到高將軍,定會求他的,你放心吧。”說著說著,想起心里的一種擔憂,他就惡狠狠的湊了頭去:“若是你家那傻鳥族公要給你提親,爺就去剁了他,你不傷心吧?”宋琬言咬著紅唇瞪了他一眼,埋怨道:“你真當長安還有人不知道你我?誰會再給我提親了,若你不要我,我還能嫁誰?”

鄧海東大喜:“也是,那你求我吧,求我娶你。”

“你無恥!”女孩叫的聲嘶力竭,傳了外邊,親兵上下無不側目,兵馬使大人在干嘛?怪不得要支開我們!果然無恥!

帳內女孩卻又在忐忑:“我父親一向嚴厲,回去肯定要關了我的,我都不想回去了,我明兒去求二叔,我要住了二叔家去。”兩只小貓想起老爺那副嘴臉也擔心起來,收拾不了小姐還收拾不了她們嗎,于是三個女孩都在那惶恐不安,這幅場面下,鄧海東欲火全熄,險些連他的明臺本源也熄滅了,只好胡亂安慰了幾句后,一個人灰溜溜的出去獨自睡了。

可第二日天才亮起,這邊還在準備收拾軍營。

忽然遠處人喊馬嘶的,好像一大群人向著這邊奔跑而來,軍營向來不得任人沖撞,有騎兵就去喝住對方前面,但說不到兩句,就聽到那邊突前的一個人忽然瘋了一樣的一聲大罵:“你們算什么豬狗,也敢攔住爺們,打!”然后就沖了上來,于是對面的一群人也沖了上來,而幾個游騎看到來人居然上來就打,心中憤怒,但知道這是長安,知道水深,不敢真拔刀,只能先亂擋著。

這邊動靜惹起后,軍營內的人已經呼嘯出去。

看到這邊兵丁勢頭的迅猛,對方才停了下來召集人,等到鄧海東向前的時候,已經看到前面聚集了上百人,全是鮮衣怒馬之輩,對了這里指指點點,口里不干不凈說什么土冒之類,遠處還有煙塵滾滾,似乎還有更多的人來。

而自己的子弟回頭的時候,因為被對方人多所欺,打的額頭流血,鄧海東頓時勃然大怒,不管其他當即就問:“是誰打你的?”看到子弟說了,鄧海東冷聲道:“打回去再說!”

等后面的東子氣喘吁吁跑來時,就看到他已經帶了人撞了過去,而再看到對面人頭,東子不由的面色一變,想去喊住他,但想了想又趕緊回頭先去找宋琬言,然后牽了馬就向著外邊跑去.......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12
第五卷豪卷添墨長安曲第十六節看不順眼如何
聲海東沖了討尖,身蘭現在只穿了一套錦衣戴了風帽的驅馬向前,就撞入了對面,而身邊親兵有他下令,也有了底氣,倒掄了槍桿持著不出鞘的腰刀,就這樣劈天蓋地的兩邊亂打,對面的原來都是京內游少的前卒,一向張狂,剛剛聽了兩個人說對面是些土冒,本來在看著這邊嬉笑取鬧著,沒想到說打對方居然敢打來,頓時猝不及防的被翻了幾個馬下。

而鄧海東就對著其中兩人而去,正是自己兵馬指著的,之前最先出手的兩個。

看到他撲來,對方面色一變,鏗的一聲就拽出了刀來,后面的人也在洶涌,而遠處也有馬蹄聲和呼喊聲,似乎在喊:“哪里的逆賊,膽敢鬧事而似乎還有更多的人馬在更遠處!

長青在后面壓陣,看到這一幕臉色一變,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先自家吃虧,只能緊急喝道:“弓箭上弦,其余罩鎧

來到長安郊外,鄧海東本不想太張揚,所以偃旗息鼓而來的軍馬在昨日安置后,今天大部分人就沒有披甲,只有少數的執巡子弟戎裝了,現在一出事,聽到邸長青一聲令,上下都發了聲喊,有弓者紛紛向前,二十名槍兵護衛,而大多數人立即向著后方跑去。

遠處趕來的人,看到這邊鬧騰,而對面那營人喊了聲,居然紛紛后撤,他們都哈哈大笑起來,離的遠的他們根本沒看清楚前后,但面對面的一群上百人卻看的明白也聽到軍令,都意外了,心想他馬家的兩個不是說這是群但比起那軍馬行動森嚴,前面這錦衣漢子更讓他們覺得攝人。

因為邸海東面對兩邊腰刀斬來,眼也不眨根本就不去讓!

看到他戰馬直沖向前切入兩人之間,那刀光眼看就要臨身,跟隨的護衛子弟已經大喝發力,兩條大槍蟒蛇一樣的刺出,當即挑起了斬下的鋼刀,鄧海東大手已經快如閃電的掐住了兩名對手的脖子,狠狠的一喝。提了起來就在手中一輪,看著居然是砸向后面要搶奪的對手同伙,惹的一片亂叫。

誰能想得到轉暇六被他拿了人在秤

提著兩個人,不過是手上微微用力,兩人已經面色發白的丟了家伙,抱住了他的手腕,感覺他們好像這個時候才要運起斗氣,邸海東一聲厲喝:“鼠輩想死?”手上再發力,聽到喉結響動,兩人眼睛發白,雙腿蹬著直接就昏了過去。

對面的人頓時喊了起來:“他殺了馬家子?。

還有人看的到沒有見血,只是昏了,于是在那里呼喝著:“還不放人,你這廝好膽,知道這是鎮北候家的人嗎?”

或說:“放人,不然滅你滿門

但在剛剛邸海東一出手的驚人威勢之下,再無人上前。

知道這些人越是叫的兇的,越是沒了種,對面一群人的摸樣如此。鄧海東不理會他們的廢話,先把兩個人交付了親兵,立即送后面去,同時接過了一把刀橫著,這才冷眼看向對方:“想玩命,就別他娘的輸了再提家世,算什么好漢!”手再一招,對面人就看到他身邊突前的步兵大槍刺出,仿佛在他們面前綻開了一朵寒鐵牡丹似的,而后面弓兵也掩上,一排箭準確的釘在了他們的馬前。

這一幕驚的他們后退之時,對面又響起了導角聲,隨即聽到沉重的腳步聲,轟轟向前。

轉眼,居然是一列列披堅執銳的甲兵沖了出來,掩護住了退出的人,攔在了他們的面前二百步處,幾聲令下,看到那虎背熊腰的漢子驅馬向后,而之前的人一隊隊交接弓箭,也向后而去,看著大概是去披甲了,至于他們喊的那兩個馬家子,現在已經不知道被押了哪里。

前前后后,從對方突然撞出,到現在拿人之后,主力披甲布陣完成。不過短短的一柱香功夫?

看到這些,見到披甲陣勢,這些京內的人終于真正的變色了,而這個時候,后面呼喝著趕來的對手也終于抵了前面,他們從看到對方披甲列陣開始,也就閉嘴了,一到了前面就在紛紛問自己家的剛剛詳情,但人人云里霧里,只知道馬家的兩個子弟先在前面看到了對方,就起了沖突,現在卻被抓走了

那海東則借機回了營地內,只是吩咐長青把軍馬回收,依靠營地防務,在去帳內換甲之前,看了看子弟們臉色,似乎有些忐忑,他也能理解這些子弟的想法,這里是長安,剛剛對面似乎說是鎮北候的人,是將門。

于是他一笑,大聲道:“爺去劈甲拿刀,誰敢上前給我砍了他就是!”

聽到他去拿刀,子弟們忽然想起了,宋缺的羽林就在不遠處。宋家小姐還在后面,怕什么?頓時底氣足了,齊聲喊道:“殺!”澎的一下,大槍放平,狠狠的看著對面,眼看氣焰更是囂張,而”一有此擔心,吩咐長遠束看住,追了他碉網要說話。邸炮…晨了起來:“管他誰家的,我們不守住,就是有理也輸了,先打了再說!”

這句話把長青點醒了,又聽鄧海東丟下句:“什么也不說只等我回頭,若是沖陣埋頭就打!”

他心領神會,連連點頭,回頭看去,自家軍陣森嚴,踏足的卻是長安地!他忽然一笑,什么時候我武尉家也能這般跋扈了,管他呢,就算那是鎮北家的又如何,海東兒說的是,這世道贏了才是能說理輸了就是白死!于是沖了回去,對了子弟們吩咐道:“管他是誰,一聲不吭,來了就打!”

“是!”

對面人本來就一頭霧水,再看的這對面的軍陣成列聲聲喊殺不由心想看這等氣派,到底是什么門第呢?一個穿了暗紅袍的三十多歲人急的低聲問道:“到底是哪家的?”身邊有人支吾著說那兩位好像知道,那人眼睛掃來氣的罵道:“那他們人呢?”說的一群人不吱聲了,他皺起眉頭看著這邊,就在想難道是我家不對頭的人物,那能和我家不對頭還敢下手的,又有這樣氣勢,肯定不一般。

但算遍了人頭,就是想不出,被抓的又是自家子弟,只能先催人去問清再說,于是有人上來,口中喊著:“我是鎮北馬府的,對面是什么人?”

對面卻沉默如山,一雙雙眼在盔沿下惡狠狠的看著他,標箭射出,嚇了他一跳。

而那標箭一支一支,就這樣嗖嗖的落下,那弓弦振動的顫音仿佛就是此刻的天地之間唯一的聲音,百五步,百步,五十步,三十步,白羽醒目,這分明就是拿出了廝殺的規矩,膽敢亂入便是箭雨當頭,上去試試?

誰吃飽了撐的嘩

來人不得不縮回頭,不多久又有人喊了起來,這次卻只是在原地喊著,放人,放人之類的,或者冒出些威脅的話。

而這邊依舊沉默如山!哪怕對面人越來越多,轉眼密密麻麻,少說也有了近千人,一陣亂動后,對面的旗幟豎起:鎮北馬府,關中侯君,洛府長孫,武平尉遲等等。

長青咬著牙,看著這幾面大唐名門的旗幟,知道這是要亂自己陣腳的威壓手段,他面色平靜的吩咐人去報那海東,又看向子弟們,洪城子弟書讀的少,不知史,沒到過九曲北一次,再說向來只認軍令,所以依舊沉默,陣勢堅如磐石。

這時候,邸海東已經到了軍后,一邊換甲一邊問完了傷兵的話,知道就那兩個人先惹的事情后,吩咐把那兩個綁了堵住嘴的人抓到面前,穿了皮甲的宋碗言就藏在他身后,而等到那兩個馬家的子弟被捆著,提到了那海東的面前,幾把雁翎直接駕著脖子按在那里,口一松開來就要罵人喲呵似的,但脖子上鋼刀緊著冰冷刺骨。

那海東提了透甲槍到了一個人的鼻端:“你,何人?”

“我鎮北候馬家的,乃關中將門,放了我,不然爺滅了你武尉滿門!”

一槍直接抽了過去,打的滿口流血,鄧海東回頭對了第二個人,槍懸著開口道:“問什么答什么,不然現在就殺了你。”那人沒想到他下手這么狠,愣住那里,冠巾被扯著帶了頭發,重重拉住抬起頭,鄧海東透甲槍鋒利的槍尖就這樣頂在了他的嗓子眼上,寒氣沁入,那人只能小心翼翼的點頭。

“明知道我們是洪城鄧家,聽了名號還來打,是仗著外邊人馬,還是仗著你鎮北候家,是被我滅了的楊門上家?”

“你,你便是那,

“爺問你話了?不錯,就是我。”鄧海東知道他要問什么,大槍向下,對了他腿上捅了一下,頓時疼的對方慘叫起來,再問他是馬家的誰,聽了說是馬家的族侄,內房乙兵,鄧海東嗤笑起來:“還當你們是馬家的當家人。”說的對面的人惱怒,卻無可奈何。

“沖撞繳歲入的官軍,毆打兵卒,你好膽!”

“你,你少扯虎皮,爺就是看你這廝不順眼又如何?你殺我!來。”那人忽然被刺激出了血氣,其實想鄧海東不敢殺他,于是掙扎著喊了起來,鄧海東一聲長笑:“居然以為我不敢?死之前先告訴老子,和我家有何冤?”說著大槍拍下,直接把之前一人的胳膊砸斷,凄慘的叫了一聲昏了過去,這邊人渾身一抖,邸海東喝道:“說!”“你,你洪城不過是我馬家下屬,區區武尉,就是我家仆役打不得嗎?”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12
第十七節原是鄧家子
二!初上架,就在眾里拉票,也許會讓有此讀者反感。研處五沒有辦法,因為本就晚了七天了,又不想去開單章破壞了書卷目頁版的整體感覺,所以還請各位諒解,拜托各位火力全開,拜托。

本節:

這人看他手毒,豁出去了死撐著,撒潑似的在那里發瘋,鄧海東心中怒起,我武尉鄧門就被你這種貨色,仗著家世當成豬狗一樣小覷?宋繞言聽了也火,但怕他真殺了人,沖到了前面,居高臨下的指著那人鼻尖喝道:“狗膽,此乃洪城兵馬使,帶的是兵部備案的洪城軍馬,天子鷹犬難道是你馬家的仆役?”

“你,你,你是宋,宋家小姐”那人開始還要罵,看到站出來的宋蜿言,他突然尊大了眼睛。

宋繞言怎么會認得這樣區區的乙兵,不屑一顧的看著他喝斥道:“爾等言行”必定上報左帥,專呈天子!何況從未聽說何等將門可視膘騎后裔為仆役,你馬家開國之時不過一玄甲軍的武校爾,說起來還曾是勇烈下轄!”

女兒家一番言語凌厲,逼的那人立刻啞口無言,那人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她若真說給左帥聽了把話傳出去,外人不說,家里人就饒不了自己,因為犯了忌諱!

其實說起來今天的原因一半還在宋繞言。

因為這些長安子平時呼朋喚友走馬章臺,前些日聽了馮三保那首詩,本就嫉恨這區區武尉家也能有這樣名聲,而其中一些子弟往日都對了宋家女垂涎,隱約聽了洪城的事情,所以邪火就亂竄,在馬家人面前常常笑說,校門被武尉滅了卻沒說法。

雖然這些話也只能私下取笑。畢竟楊門是叛逆。

但說到這些的時候,閑話者是不會去想這次滅楊門也是天子之意的,被鬧者也只會惱火萬分,不好和同等子弟計較,就把恨算了那家身上。于是也忘了年關時節。又會去想,按著規矩。他尉門難道不該來馬家說些行么?

難道現在仗了宋缺就可以無視我馬家了?

馬家本就嫉恨宋缺得到君寵,這族內上下自然就彌漫了一種對鄧門的敵視,所以今天這兩個貨搶先時候聽了居然就是邸家,于是上來就鬧騰,還存了拉著后面人一起的念頭,于是從頭到尾沒提對手是誰,只說是一群土包,圖的是能揚揚自己名頭,說不定還能得到后面大少的賞識!

但他們怎能想到對面居然上來就還了手,這些紈绔就會仗了家世,往日也不過是為大隊前驅的跟班而已,對上這樣血戰過的軍馬,怎么可能是對手?

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拿了來,等到悔了想用家世壓人吧,宋家小姐居然在,他們兩個將門的族侄和貨真價實的將門女比起來又能算什么?

看著宋蜿言再聽那頓話,之前還強硬的那人萎縮了那里,只在喊:“我家大少就在那邊,我家大少就在那邊原來卸去外邊出身門第的光鮮,內在才是豬狗一般。

“綁了堵口,提到軍前看著鄧海東厭惡的看著,聽到前面又有鼓噪,于是一揮手,子弟們上去綁了就提了過去,鄧海東對了宋蜿言笑道:“回去歇著吧”宋碗言搖頭嘻嘻的頑皮著,眼神閃亮,分明是期待著看好戲的摸樣,好像唯恐天下不亂,那海東看的搖頭:“哎,你在長安之前也他們這幅摸樣?”“你!”

那海東嘿嘿一笑,急了就要上去打的時候,長青派了的子弟來說了前面旗號,宋碗言聽完了,忙拉著他叮囑道:“海東,那些門第只會等看熱鬧,你現在上去萬萬不可鬧的太過,今天只能對了那馬家

又在那里關照他:“不可摘了頭盔,你光頭醒目,露了身份再打就不好了,定要只咬著馬家那個大少馬正忠單打獨斗消磨時間,李東去了,我二叔馬上就會到的。”

“什么光頭,長了頭發了,青的一片呢,你看?說的這么難聽,知道知道。

邸海東瞪著她有些不耐煩了,結果宋碗言卻回瞪了他,女孩好心被他這樣給氣的鼓鼓的,而面對那對明眸賊禿立馬英雄氣短,只能垂頭喪氣的去哄道:“好,好。我又不傻,不會亂樹敵的,今日就只找他家的獨斗!”

然后他對了宋碗言問:“三十以下長安高手,可有超過你家明歷的?。

見他能知道分寸,放下心的宋蜿言撲哧一笑,搖搖頭:“就算有,也差不多少。”鄧海東出了一口氣:“那就好辦了,再說我內穿了蠶絲,你二叔馬上又到,城內還有馮三保,那裝文盲的騙子知道了動靜不來,爺就把他割了”

聽他滿嘴胡說,再看他渾然不把外邊人馬放了心里的氣概,宋碗言又是好氣又是驕傲,輕輕打了他胸口護心鏡一下,嬌嗔道:“你這人,亂嚼舌頭,萬事要小心,走吧

又有子弟急促來稟報一“人。前面似乎來了幾個好年,要動了六”鄧海東旦實出他一不下去了,就不和宋碗言再在這里消磨,干脆的翻身上馬向著前面沖去,宋蜿言跟著在后面:“他是武校小心些

而內衛子弟立即把大車拉動,護住了宋豌言這邊的營地,兩只小貓就藏在車后,遠遠的看著前面。

此剪前面還僵持著,兩邊互相不動,對面看到這邊依舊沉默著,也有些喊的無力了,又不敢冒箭上前。而他們眼看這樣的氣勢,也更沒底,心想到底是哪里的人,在這邊還這么放肆,拿了馬家的兩個子弟,現在看了這么多旗號還這么無謂?其實他們不知道,所謂無知者無畏,鄧家子弟知道什么長安門第?

而知者又有真底氣,曉得宋缺來了不會讓自家吃虧的,至于打的話,更為無畏,比如長青等。

所以讓對方越發摸不著底氣。這時的那海東奔到了陣后,就看到對面有幾個人橫在了前面,其中一個穿暗紅袍的在旗下被他們護住,宋繞言說他就是馬家的大少馬正忠,鄧海東點點頭,提了槍一躍而出。

而看著自己子弟被押了那里跪著,在同行中丟了面皮的馬正忠已經急了,突然看到對面終于閃出了一個提了大槍,穿著文山的領軍,知道這定是等了半天才到的正主了,于是遠遠的對了那海東就喝道:“你是何人,膽敢挑釁我等長安豪族,還不放人,等到兵馬到了,定把你們這群逆賊拿了鐵牢之中”。

“扯什么大旗”。

一抖大槍就指著他那海東破口罵道:“拖了別家下水壯膽嗎,有種來和爺單打獨斗試試?”說完又大聲吩咐一句:“槍陣刀兵弓手,全收了,免得他怕”。后面軍馬喊道:“是整齊的一聲,那些平放的槍瞬間筆直指著天空,如林一樣,而寒光閃過,陣內的雁翎也全部歸鞘。弓手垂箭。

雖然千人陣列,卻如一人,對面愣了,藏在那海東陣中的宋蜿言卻在偷笑。

而被邸海東指著鼻子一樣挑戰的馬正忠頓時臉青了一片,因為他感覺左右的他族子弟,自從對方說了扯別家下水壯膽那句后,就眼神內好像藏著了一絲嬉笑一樣看自己,馬正忠不由怒吼了一聲,拿過了一邊的槍要上前,幾個子弟慌忙攔著。有人已經拍馬對了鄧海東而來,渾身斗氣彌漫開來,高聲喊道:“你這廝也配我家大少出手?”

馬蹄聲急促,大槍閃了寒光,看著轉眼即將對上,終于有了這一幕,頓時兩邊人都屏住了呼吸,一邊還是隱隱有些擔憂,這畢竟是將門子。

另外一邊,則在看,對面這人馬從頭到尾不提名號,到底什么來歷呢,而軍陣已經不凡,那么那主將又會是什么手段?

一槍呼嘯筆直的刺來,燃了的爆藍斗焰醒目,是鎮北候馬家的融金烈陽訣。

那海東感覺到自己面前疾風滾燙,但看對方這馬前卒的槍速身段,不過是個中武尉上下,已經能和武校打的他還會把對手放了眼中?冷冷一笑側帶了馬,雙翼煉貫了手臂上,就看到青芒一閃貫穿了大槍之上,澎的一下舞去,對面人借著馬力斗火之功的一槍雖然兇猛,但被他眼疾手快勢大力沉的一桿透甲,由下而上挑了槍桿前端,頓時呼的一下高高蕩起。

那人就覺礙手里一股大力,不由自主的大槍向上,心里一驚的時候弈到風聲和后面的喊叫,他胸口劇痛眼前一黑,已經倒飛了出去!

是鄧海東一槍起后,瞬間橫著抖腕發力,攔胸迅猛的又一個橫掃,上好透甲堅韌的槍桿都拉出了一個弧再疾速彈去,一片青芒就重重砸了對方胸口位置,打的對方連人帶槍直接就在馬背上仰了出去,駿馬還在奔著身上一空,鄧海東已經盤槍交了手,槍尾輕輕在它臀部一戳那馬疼的一聲長嘶,昏了頭的向著后面軍陣撞去。

而對面人看到的卻是那文山校,一槍砸飛了馬家子后,大槍盤收如蟒再吐,身子前俯探臂時那厲芒從左手穿出,居然就追上了半空的馬家子,狠狠向下一拍,轟隆一身把那人砸入馬前!

“你!”下一匆,文山校威風凜凜的指著馬正忠吆戰道。

馬正忠卻像那匹臀被戳了的馬一樣,險些從畜生背上跳了起來,大聲罵道:“原來是鄧家的烈虎訣!你是那家子?你這廝好膽,竟敢冒犯上門,難道不怕滅族嗎?”

“打不過爺就拿家世壓人?果真有其主才有其仆!!”邸海東對了他吼聲如雷:“洪城軍馬護送歲入來京,扎營野外你馬家子沖撞而來,明知是我那家還敢辱我子弟!說什么我洪城兵馬不過是你家仆役?混賬鼠輩還不速速過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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