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軍事謀略]悍將 作者:叁拾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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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02
第四卷赤騎卷了平崗第四節割須棄袍
可他們哪里知道,鄧家的這群瘋狂子弟,每天來回奔跑訓練的時候,那十來斤的沙袋重衣都在身上呢,這區區十斤上下的武尉細鱗鎖甲又算的了什么?更何況他們之中,還有四人已經開了真六竅,而同來的一批武尉的真正實力更不要提!

于是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轉眼之間,這群武尉家的子弟們先出庫的前兩隊已經一色的細鱗鎖甲在身,肅立在了武庫大門前!這群武尉家子弟現在的隊列看上去更是如同一等一的精銳軍旅,要知道他們穿的可是武尉鎧!而天下軍馬,除了少數大帥的直屬精銳之外,一般的部隊哪里可能會用一色武尉組成一隊?

人心翻滾驚疑不定時,武庫內又響起的一聲口令之下,咔嚓一聲,六十細鱗刀槍兵的腳步聲響動成一聲,隊列齊中整齊的向著左右分開,后面是弓兵直接跑入,隨即閉合發出一片嘩啦啦的鐵衣甲聲,就在這隊列開合,呼吸之間而已,一切已經歸于了平靜,只有眾目睽睽之下一座兩側槍兵,刀手掩護,弓兵其中的步兵戰陣已經成型!

如此虎狼,只襯托的他們身邊那群,被宋明遠調來幫忙的宋家子弟們黯然失色,人們看來,這武尉鄧家兒郎才仿佛是真正將門!

忽然又聽到武庫內,一片腳步聲響起,人影閃現,是一身文山校甲的鄧海東,頂著一具紅羽戰盔,手持了一把雁翎,在五名武尉的護衛下龍行虎步,走了出來,才出庫就拔出鋼刀,棄鞘于地,指著蒼穹一聲斷喝:“殺!”

威風凜凜,是當世悍將氣概!

“殺!”子弟們聽到總教習令,爆發出吶喊,搶到隊列前的鄧長遠狠狠的把手里掌的武尉旗向前有力的一傾,旗角啪一聲抽的如鞭響,鐵甲鏗鏘,便向著鄧家莊園而去。

準備玩命的楊鎮遠揪心的看著,這鄧家虎子果然已經是武校,他們已經知曉了!一直到鄧家鐵甲轉向,心才一松弛,他忽然發現自己背后已經濕透!雖然這老賊還不解為何鄧家子們知道了內幕卻不來殺了自己,可他反而越發的驚懼害怕。

而洪城百姓已經瘋了一樣的追逐著那虎狼,歡呼著喝彩著。

楊鎮遠悄悄的看看門前那些留看杜家的宋門和官兵也都在議論紛紛,他再也不敢猶豫,趕緊趁亂招呼身邊人,悄悄的退回了西院內,轉到了一個角落,劈手殺了幾個沿途抓來下人,換了衣服,割了胡須就閃出了后門,消失了人群中,沿途低頭急走,拉著馬出了城,上馬就向著赤水狂奔而去。

這是老賊已被駭破了心膽!

而此刻鄧家莊園外的廝殺已經變成了屠殺,一面倒的屠殺!

在之前,武尉鄧家的兒郎剛剛開出來的時候,楊彥烈是暴吼著第一個沖上前的,卻被長天和另外兩名武尉擋住,身后子弟們吶喊著整齊的長槍亂捅而去,打的信心百倍的楊彥烈也不得不避讓三分,因為便是他的武校斗氣也不可能在面對兩名強勢武尉時候,還照顧的到十來桿精銳武兵的鋒利刺殺。

而他身后的數百匹戰馬圍著這邊,根本就無法繞過門前兩邊的深深壕溝,在掀了幾個人幾匹馬,才發現隱蔽的很好的陷阱壕溝之后,杜楊兩家的子弟只能避讓后退,開始下馬,試圖結合楊彥烈這個武校當頭,武尉組隊,硬憾對方,他們也知道,一旦殺退了鄧家這些武尉,鄧家就等著滅族吧。

可是他們面前的鄧氏武尉,卻全是開了真六竅雙翼煉的武尉。

烈虎訣歷經九百余年,終于發揮出了它的真正威力,而上品武訣在過去那種只得皮毛的練法下,還讓鄧家保住了武尉這一階的門第規模,可那時的鄧家武尉和杜家武尉就水平相當了!

等到了現在的話,真武尉一出手,杜家這些家伙哪里夠看的?

于是鄧家莊園前,雖然喊殺震天。

但特別地形下的森嚴軍陣前,大槍戳來戳去,身后弓箭亂飛,莊園內的精壯們登了城頭上,他們就算不會斗氣,也撿起鵝卵石劈頭亂打,武尉鄧家上下一心只打的杜楊兩家不得不后退,同時精壯們還在流水一樣的向前送遞著箭矢補充。

到了第二次沖陣之后,楊彥烈已經氣的快要吐血,他后退之后氣喘吁吁的看著對面,眼神驚疑不定,對方的實力讓他感到不可思議,可鄧家的武尉則氣定神閑的很,就這樣橫刀冷眼看著他。

看那小覷他的眼神,楊彥烈一咬牙再次把楊門金系斗氣赤金訣運到他能力的極致,下武校的境界,又怒吼著撲了上去,此刻的他渾身有質的白光里透著一些暗銀色,面膛紫漲,雙頭戳槍舞的水潑不進,看上去氣勢洶洶,但接戰之前其實就已經是在防守!

長天看著他冷冷的一笑,一抖手腕,真六竅運轉,鋼刀閃出一片火藍,身邊兩個兄弟也同時撲了上去,三名武尉的腰刀亂砍,這下楊彥烈又遮擋不住了,喊著叫著也只能再次狼狽后退。

而他身邊一群杜家武尉,卻已經被其余的鄧門武尉連連擊斃了好幾名!早在他之前,就喪膽之下匆忙的后退了!

于是從宋明厲這個角度看去,整個鄧家軍陣依靠雄莊,利用地勢,如果是鄧莊是一個巨人的話,那么這支部隊就是和巨人血脈相通的一只鐵拳,收的住打的出,一擊就是雷霆之力!就看到那些如狼似虎的鄧家子弟們吶喊著,一槍一箭,打的對方步步后退。

戰斗至今居然沒有一人傷亡!

人群后面的杜子騰拄著刀,臉色慘白的看著前面的一切,他在開戰時,被箭洗了一番后,還是勇氣可嘉的在楊彥烈身邊,勇敢的沖上去的。可是剛剛他沖上前去的時候,一名鄧家武尉就撲了出來直接一刀砍下,他眼疾手快的擋住之后正要轉臂順勢拉對方一個破膛,卻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人直接就向后飛去,在半空他才驚駭的看到。

看到鄧家那些武尉們手里鋼刀亂舞,而腿如巨斧,一踢一踹之間,自己的兄弟或者叔輩們就人仰馬翻,運氣好的如自己,被踹的后退,運氣不好的直接就當場被踢倒之后活活砍死!人落地時,他看到自己的叔父,族內二代的有數好手杜正勇,一刀劈向對方的時候,卻被幾桿長槍捅來,只能后撤。

但他還在后退,對方一人已經如風的一腿燃著藍色雙翼煉,直接從側面打飛了他的刀,而另外一人一沉身,杜子騰就看到對方刀交左手,掠過叔父身邊,換手刀,人兩截,慘死當場!

再等落地的杜子騰艱難的爬起來時,面前的子弟們已經紅著眼睛第二波沖去,可是上去之后,卻又是一片血氣消散,死傷大片!

三次沖擊,三次慘敗!

而對方殺一人進十步,如今已經幾乎開出了城頭防護之外,可杜子騰站在那里看著周圍,哪里還有人敢再沖上去,前面那一向倨傲的楊彥烈,也呆呆的站在那里,失魂落魄!鄧家的子弟們就這樣冷冷的看著他們。

后面墻上,是他們的莊客發瘋一樣的在吶喊擂鼓喝彩!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02
第四卷赤騎卷了平崗第五節是援軍
拓跋丹之事已經泄露,而且還被抓了當場,祖父昏厥過去,這種噩耗下,他才不顧一切的喊動所有子弟提前殺向這里,因為他知道,拔了鄧家莊園后,就能動了對方根基,后面的宋門子弟和楊門的其他高手再出手,那么武尉杜家還有翻盤的機會。

不能不說他這樣的決斷令熟悉他的家族子弟們為之驚艷,可是當時那份驚艷現在變成了笑話,面前尸山血海,對方居然無一死傷!三武尉對一武校還能接受,可是武尉對戰卻全部大勝,這怎么可能?對方腿上何時練就的雙翼煉?

“少爺,怎么辦?”

杜子騰舉起了刀,眼神看向了楊彥烈,楊彥烈的倨傲早已經蕩然無存,回頭來的時候,杜子騰看著他的眼神心也涼透了,這廝分明是害怕了!看著楊彥烈臂膀上兩道深深血口,腿上衣服已經碎了一片,露出青紫,他的戳槍都已經有些彎了!

對面鄧長天在喊:“再來啊,雜魚!你狗屁的武校,爺單對單也打的你斷筋爆卵!”一句話罵出之后,心中又在想,對敵的時候罵罵咧咧,說說器官,果然壯了斗氣和軍威!這些自然是私下被那忤逆子教導武技的時候罵過的,今日用了敵人頭上,那個爽字了得!

看看楊彥烈雖然面色難看,卻居然忍得住,鄧長天想著要勾引住他們才好,于是豁出了半生自以為好的假正經名聲,跳起腳來抖動鋼刀,指著楊彥烈和杜子騰就喊:“干你們的娘親!”

一句話罵出,看到對面的楊彥烈總算是激動了,那廝就好像被瘋狗咬了臀一樣,嚎叫了一聲,斗氣瞬間居然提到了似乎中武校境界的暗銀透紫的光芒,渾身一抖使的是楊門的卸甲無回,渾身的衣服無風就飛散了大半,倒是保了一條短褲,楊彥烈手腕青筋暴起,戳槍閃出黑芒,隨即一步躍前,對了鄧長天就撲來,直指他的咽喉!

可是,呼啦一下,是五名鄧家武尉并肩出刀,上下亂舞,身后間歇內,兩列二十名武兵子弟大槍向前……

嗷!楊彥烈慘叫著一個后仰,連滾帶爬的才逃過了一劫,還沒站起來頭上一片箭矢射下,他慌忙亂舞,杜子騰沖了上來幫他遮擋著,還險些被已經失心瘋了一樣的他戳了大腿,看著他們這幅模樣,鄧家上下發出一片哄笑聲,遙遙的城頭有缺德的莊客揚聲喊著:“干你們的娘呢!”

但楊彥烈的怒氣已經徹底的被剛剛的一幕給嚇沒了,他呆呆的看著前面,喃喃自語著:“這是武尉鄧?”

“當然是武尉鄧!”杜子騰怒道,心想你都喪膽了,可是你們難道一走了之嗎?我杜家怎么辦?這個時候他已經把一切怪到了給他們拓跋丹,慫恿他們斗鄧家的楊門頭上,全然忘記了其實若沒有私心,又怎么會被對方利用,結果落到這個地步?

聽他喊武尉鄧,楊彥烈一巴掌抽去:“狗屁,你武尉杜家有這等手段?”真正的楊門好手都在樹林內,在宋門面前準備爭口氣呢,這楊彥烈是下武校,平日在族內也不是很受到待見,哪里真正的辦過什么大事,脾氣一急,干脆就喝斥起了杜子騰,于是眼看這烏合之眾居然就當場吵了起來。

鄧長天和身邊的兄弟面面相覷,心想這也算武校門?什么玩意嘛,心思激蕩自信倍增之下,鄧長天正要揮手,突然的遠處馬蹄聲響起,地動山搖一般,從那遠處的山窩內轉出了一面宋字大旗,和鐵甲白羽,直向著這邊撲來,他還沒來得及歡呼,就聽到對面的杜子騰跳了起來,找到救星一樣的對著那邊大喊:“是援軍!是援軍!殺了武尉鄧,殺了武尉鄧。”

然后指著這邊對了手下鼓舞著:“宋門又有人來了,殺光他們!”搞的鄧長天他們瞠目結舌,欲辯無言。

可這個時候,鄧家莊園內的莊客們不知道,只看到宋家大旗,又看到杜子騰那群人興奮了起來,下面子弟們卻如同傻了,頓時慌亂了,鼓聲也歇息了,因為從他們那高處看去,遠方而來的那隊騎兵氣勢就如開了天地一樣,鐵甲白羽不是禁軍羽林嗎?

一時間莊園內的莊客們都驚呆了,下面的杜子騰看到這一幕更興奮:“殺啊!”

鄧長天哭笑不得的看著這群敵友不分的蠢材,忽然明白他們當然不能想到,這隊羽林居然是幫著自己的,福至心靈之下,他暴吼一聲:“穩步后退!”仿佛心有靈犀,一群武尉齊聲喝住了身后子弟們不服氣的叫罵,比如有些年輕子弟在喊:“真他娘的怪事,是幫我們的!”

亂紛紛之中,還好杜子騰那邊沒聽到,鄧家叔輩們低聲道:“裝的敗了,后退勾住他們。”心中想著,鐵騎沖到的話,他們這群沒上馬的家伙猝不及防之下,定然跑也跑不了的,于是就看到鄧家軍陣又開始回退莊園,這下面的舉動讓莊客們更驚惶,有些在城頭開始亂跑。

城頭上留下的羽林信使也不免頭疼,難道自己一方還真的好心真辦了壞事?

這個時候宋明厲驅了戰馬,手里舞著鋼刀一聲不吭,鐵盔帽檐下的一雙鷹眼死死的看著前面,嘴角卻閃出了一道弧度,心中在想這群鄧家子當真是將門后裔,居然知道裝退,因為他看慣了軍陣的,怎么可能看不出鄧家軍陣根本是退而不亂?

當然不會亂!

乙等子弟們雖然年輕,可是知曉這內情,看到鐵騎來又怎么會驚惶?聽到叔父這么吩咐,他們明白之后,笑的滿地打滾的心都有!于是人人穩著腳步,慢慢后退,三排槍兵輪番向前交錯著掩護叔父們,鄧長天他們一群武尉就在一線,死死擋著精神抖擻起來的敵人精銳。

身后箭矢不斷的射出,雖然杜楊兩家幾乎是進一步就倒一人,可是這勁頭是突襲至今最為強烈的,不是真的玩了命,鄧長天他們甚至都真的要被對方打散了!

“頂住!”鄧長天看著一個兄弟腳步一歪,沖到邊上一刀劈去,逼下了眼睛血紅渾身白芒的杜子騰,身邊風聲響動,是一群子弟大槍捅了出來,為他掩護,同時又兩名長字輩也一起出手,打歪了那一桿戳槍!

鐵騎已近,大地在顫動,宋家的大旗烈烈飛舞,一聲暴雷一樣的喊殺聲,就聽到羽箭連珠,嗖嗖的一片,突然從分裂包抄的騎兵里射出,直接從后面把幾個杜楊家的子弟們釘死在地上,楊彥烈驚的回頭,只看到遠處鐵甲橫過,有一名將領一刀劈去,砍翻了牽馬的馬樁!

他身邊虎賁跟上,幾番刀光之后,那一小隊白羽就奪了他們所有的戰馬!楊彥烈驚的跳起來,擋住了鄧長天的一刀,連忙后退進人群,回頭高喊起來:“打錯了,我們是楊家的,我們是楊家的!”

馬蹄聲如雷,滾滾而過,一隊隊羽林交錯著,只是一聲不吭對著他們射出箭矢,然后在遠處回環,漸漸的一隊隊又聚集在了那桿大旗下的文山甲武校身后,整個馬隊成了一個半圓,包住了鄧家山莊當面,騎兵們冷厲的看著這里,長槍如林,雁翎似雪。

他們面前,一地的尸體,就這么一次游射而已,猝不及防的杜楊兩家,便損了數十人!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02
第四卷赤騎卷了平崗第六節同仇敵愾之心
楊彥烈還在那里驚惶的大喊辯解,杜子騰則已經被刺激的張牙舞爪的在那里叫罵起來:“你們楊門宋門把我杜家當豬狗嗎?想殺就殺?爺今兒給你們拼了!”說完居然回頭一刀對著楊彥烈殺來,楊彥烈慌忙擋住罵道:“這是宋家的,關我楊門屁事?我家也死了子弟。”

在這不堪入目的狗咬狗時,那桿大旗下有人揚聲喝道:“大唐天子親軍禁左羽林騎,鷹狼校宋明厲,奉左帥宋缺之令,南巡洪城剿殺匪幫!”

誰是匪幫?

莊園城頭上,被這忽變的局面搞的失措的莊客之間,忽然有兩名他們之前就覺得奇怪的陌生人,一下子掀開了衣服,露出胸口的鷹紋,搶到了鼓前,大喝道:“大唐羽林,如林之盛,為國羽翼,殺,殺,殺!”說完揮動手臂,敲起了兩面戰鼓,鼓點急促如暴風驟雨!

是幫我們的!是幫我們的!莊客們頓時為之歡聲雷動:“殺啊!少爺們,殺啊!”“老爺殺啊!”胡亂喊了一氣,下面的鄧長天大笑著,一抖腰刀狠狠向前劈下:“我鄧家兒郎,刺殺亂匪!殺!”

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少年們端起了長槍,惡狠狠的看著世仇,立即在叔父們的帶領下向著前方徹底崩潰的敵人壓了上去,城頭鼓點忽然變得緩慢,一聲一聲,子弟們心領神會的變了節奏,踩著鼓點,腳步重重,壓著胸中熱血澎湃,一步步向前殺去!

羽林上下看到這一幕,心中更贊,不愧將門后裔,才懂沙場節奏!

楊彥烈和杜子騰被這一幕驚呆了,他們身邊子弟們亂竄,無頭蒼蠅一樣,有些向著兩邊,很快被兩波箭射倒在地,未曾死絕的在那里嚎哭哀求,語無倫次,而還有幾個甚至慌的跳下了壕溝,更有的居然瘋的向著外邊跑去,羽林中立即有幾匹快馬沖出,嗖嗖的射出箭矢釘死當場。

而整個馬隊也呈半弧壓制而來,把來去的路全部堵住,包圍越來越小,看著這殺氣陣勢,楊彥烈驚恐之下,突然的一把抓住了杜子騰,丟了戳槍就拔出腿上的匕首,一刀刺了咽喉內!杜子騰不敢置信的一手死死扼住他的肩膀,一手捂住咽喉……

看到這一幕,周圍杜家子弟們中有人嚎叫一聲,舉起家伙就對著楊彥烈砍殺而來,楊門的人一看立即也動了手,很快的兩邊在包圍內居然殺成了一團,便是宋明厲也沒見過這種怪事,他端著雁翎刀看著這一幕,忽然罵道:“就這樣的一群豬狗,也妄想滅了驃騎后裔?”

說的時候飽含了同仇敵愾之心!

兩邊全停下了手,就看著里面在砍殺著,一個一個的倒下,眼見沒有活路了,杜家子弟們爆發出的力量比自以為還有退路的楊門更盛,所以堂堂的赤水校門居然被杜家子弟一路壓著打,死傷連連,唯獨楊彥烈還能支撐著,連連下著殺手,這廝枉有一個好名字卻異常的無品,口中居然還在大喊:“我們是赤水楊門,是誤會,將軍,是誤會,我們殺杜家,我們來殺…”

看著這幕丑態,再看看面前一群人居然死的七零八落了,隔了這一片,鄧長天看向了對面的宋明厲,宋明厲也在打量著他,看著鄧長天的面貌,和身后子弟們那些幼稚的臉,宋明厲更為驚訝,這群子弟才多大,掃過戰場,打到現在居然沒死一個?

他身邊幾個宋門的武尉也再次相顧無言,一心覺得這次來簡直是白費力氣!

眼看楊門那可惡家伙還在鼓噪,拼命的殺著杜家的豬狗,渾身是血卻沒有一點勇烈的氣概,只是喪心病狂的瘋狗一樣,宋明厲搖搖頭,看到鄧家那個帶頭的武尉對自己拱手,眼中有著感謝和請示的意思,他一咧嘴,做了個請的手勢,心中想著,倒看看鄧家現在怎么辦!

“你們壓陣,我們去殺了那廝。”

于是,宋明厲立即看到了,看到鄧門的幾個武尉,斗氣燃的沸騰,如電一樣的沖出,撞入人群,沿途腿影如風手肘裂石,打的人仰馬翻,破浪一樣直接對了那楊門的瘋狗而去,五個人一涌而上腿腳亂閃,聽到一聲厲嚎,再等人影分開,那瘋狗已經成了一團爛泥。

本就是殺戮場,糾結江湖武斗那種虛禮,有優勢不用,還來什么單對單的才是蠢貨!看著武尉鄧家的好手們這樣的殺伐勇烈,直來直去,宋明厲心中舒坦,更高看了鄧家一眼,就聽他長嘯一聲,雁翎一指:“別被驃騎門比了下去,我宋門子弟,上!”

這下將門也出手了,杜家楊門哀求或是掙扎還有什么用呢。

轉眼莊園前就尸橫遍野,再無一個站著的,鄧長天和一群武尉走上前,去給宋明厲一行致謝,身后派出的子弟們,居然在那里一個個的翻著尸體,鋼刀大槍捅了下去,半死不活的也徹底死透了。

看著鄧長天,宋明厲笑道:“長天兄無需多禮,此次前來,正為了驃騎一門往日對我明遠兄弟的照顧。”

他說話如此和藹,讓鄧長天更是連連感謝不已,心中贊嘆這宋家果真是一方豪族,哪個子弟也這般出色,突然想起了自己家族公他們,他慌忙要說話,宋明厲已經在吩咐了:“即刻整隊,前往洪城,沿途放火……”

此刻,武尉鄧家大旗已經行至了樹林外不遠處,弓兵人人搭了箭矢包了火油,一聲令下火箭直接射入了密密麻麻的樹林中,轉眼就燃起了一片狼煙沖天。

更遠處的一片樹林內,宋門和楊門的觀望哨,忽然看到了洪城方向的不遠處,這道煙火,人人驚疑不定,這到底怎么了?鄧家莊園那邊去了很久也沒消息,正在這個時候,他們北邊又燃起了一陣煙火沖天。

遙遙相對的煙火,夾在這片樹林兩邊,到這個時候,他們若還沒有發現變故也就怪了,可偏偏他們選的這半途埋伏處,背后是一片突兀石壁,毫無退路可言!

“出林!”一聲沉喝之后,再不猶豫,這群蒙面,手提了弓弩刀槍的人馬立即涌出了樹林,一出林,卻聽到長路那頭有馬蹄聲如悶雷一樣滾來,這群人驚的面面相覷,他們聽的出這最少是千匹戰馬奔騰才有的動靜,而長路的另外一頭,卻是腳步聲沉重。

有人在大喊著:“我軍有進無退,唯有死戰!”“有進無退,死戰死戰!”回音雄渾激蕩天地之間。

下一刻,一群才出林來站在路中的埋伏兵馬,看到前面拐角處呼啦一下,潮水一樣的沖出一了一列列的鐵甲雄兵,擁著鄧家大旗飄揚,一色武尉細鱗鎖甲,看到他們之后立即響起口號,腳步停下,隨即流水一樣的陣勢擺開,轉眼就堵住了這片相對狹窄的路彎。

長槍放平,腰刀出鞘,弓箭上弦,當先大旗下閃出了一位著武校文山甲的魁梧漢子,持著鋒利的雁翎,對著這邊張開就罵道:“鼠輩受死!”正是賊禿。同時,轟一下,整個隊列斗氣瞬間彌漫,火系斗氣藍青之芒醒目,仿佛把他們身后的天空也燃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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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赤騎卷了平崗第七節武校領
埋伏的人馬中,宋家長房的子弟驚的喊起來:“武校領?”

他們有見識,看這些兵馬裝束,是一文山甲校帶領一群細鱗鎖甲尉,還是步行前來,又必定來自洪城,少說也跑了三里地,臨敵一刻布陣還能這樣如行云流水一樣,流暢準確。可這分明就是將門也難得的上等精銳,軍中俗稱武校領的將帥親衛配置!

他們聽從了吩咐之后,知道是對付區區武尉門第而已,那還不是屠殺土雞瓦狗手到擒來的小事情,可現在卻見到的是自家被兩頭封堵了,先見的這隊打著武尉旗的人馬,居然還如此的強悍,這如何能不讓他們大驚失色?

而疾馳中的宋明厲,先看到遠處先是狼煙,正趕到第一處樹叢的他于是趕緊吩咐燒林,已經問清地勢的宋明厲發現沒有伏兵后,知道現在自己離那處最后的埋伏還有些距離,正焦急著,結果就看到遠方斗氣沖天!

這難道就是武尉鄧家兒郎的更精銳嗎?是!

宋明厲被那通紅的半壁天空感染的心神激蕩,如此的英雄門第,豪杰將種又豈能夭折鼠輩手中?鷹狼校頓時振臂大喝一聲,于是惶恐中的伏兵就聽到遠方那頭,雷聲滾滾之中響起了又一片喊聲:“奉令南巡,剿殺逆賊!大唐禁左羽林軍,殺,殺,殺!”

密林之上的驚鳥久久盤旋,不敢落下,而兩路兵馬之間的可笑匪幫,甚至有人已經失手丟了刀槍。

聽到那邊響起的喊殺聲,宋門的一位武尉子急促的低聲對著鄧海東道:“總教習,那是我家二爺宋缺的子弟,是我們的人。”

鄧海東一聽這句話,本就有些猜到來人立場的他心頭大定,他站在那里,看著對面的雜魚們回想自己一路走來,管它杜家的陰謀還是楊門的毒計,全都在至陽的武力面前被打的落花流水,成為一場笑柄,而今敵人雖然有埋伏,甚至可能去了自家莊園,但必定也是鎩羽而歸,不然對面的人馬如何會點燃狼煙?

于是不屑的冷冷一笑,指著前面罵道:“后有羽林,前有鐵甲,我看你們怎么跑!”

鄧長天狠狠的用力把武尉鄧的大旗戳了地面,按著腰刀走到了鄧海東的身邊,幾名武尉一起涌上,還有宋門的子弟也站到了前排,都在看著網中魚一樣的看著這群黑衣蒙面的敵人,發出一陣嘲笑聲。

而站在路中間的人更為驚惶,馬蹄聲已經越來越近了,帶頭的一個人一咬牙,指著面前的武尉鄧家人馬,鼓著士氣道:“只有殺過去,不然今天全要交代在這里了。”說完一扯面巾,沖了前面來,對著鄧海東這邊就喊:“宋家子弟全給我讓開!”

鄧海東就聽到身邊的宋家子弟們驚叫起了:“乙隊正?”

“是我們長房族兵的乙隊正,世仆宋正凱,是武校!”宋門子弟焦急的對著鄧海東道,面色有些躊躇,若是外人也罷了,居然是長房的族兵隊正,他們怎么好打?一時間宋門的子弟們都有些發愣,鄧海東氣的罵了起來:“去你娘的乙隊正,這群鼠輩埋伏在這里要滅我武尉鄧家,難道就沒有要搞下明遠兄的意思?讓他個娘!大槍放平!”

“殺!”早就把鄧海東敬畏若神明的甲等子弟們毫不猶豫的一聲斷喝,兩隊繞了前面,把一片片大槍直接放了出來,鄧海東在人群里手一招,要過了兩張弓,搭了箭在手,對著那邊還在呼喊著要動搖這邊軍心的那名武校彎了弓,手里的步兵良弓的弓背被拉成了一個半圓,兩張合一,弦角勾著那枚羽箭。

他一松手,就好比一團翻滾的巖漿里濺出的流火一樣,那枚箭扯動了整個軍陣的斗氣,拽出了一道殘尾,瞬間就射到了對方的面前,對方慌忙一閃身,身后傳來一聲慘叫,是猝不及防的一名同伙被這支足射了一百五十步之外還迅猛無比的利箭洞穿了肩膀!

而鄧海東的話也激起了一群宋門三房的武尉子弟們的同仇敵愾之心,鄧海東說的對,他們長房也是要搞三少爺的,和他們有什么好客氣的,這宋正凱本不過是個外房子弟,仗著長房的勢被拉攏后整日欺壓其他兩房,本就可惡,而現在二老爺的羽林軍也來了,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于是人人振臂已經喊起了好,有人甚至對了那邊罵道:“死吧!”

騎兵更近了,這大地的微微震動和心里的恐懼,壓的一群人終于爆發出了一聲怒吼,揚起刀就撲了過來,羽箭也是迎面,可是卻亂糟糟軟弱無力,就算有些硬弩也沒能在如此距離射穿斗氣釘入細鱗!

轉眼便被這邊壓制。

鄧海東則毫不猶豫的閃身躍出,揚起手里青虹一片的雁翎擋開羽箭,就沖了上去,先護住身后這些武兵,他一動,鄧長青長遠一群武尉全吶喊著也沖了出來,宋門的所有武尉也是,于是對方就看到突然之間,對方軍陣前的槍兵消失了而漫天的箭矢射來,同時,對面一位武校,帶著二十名之多的武尉殺來!

那武校渾身青色,手里雁翎璀璨,分明還是一等境界的上武校!本有決死之心的宋正凱不由遲緩了腳步。

這個時候一陣武兵鼓舞著斗氣射出的箭矢劈頭蓋臉,而這群如狼似虎的人馬涌出,并且令他瞠目結舌的是,對方武校帶頭,身邊居然四名武尉配合著,一起專心的殺向了自己!宋正凱大驚失色。而對面的鄧海東,文山甲呈青,頭上紅羽飄動如火,一聲虎吼,雁翎當頭就砍!

身邊上下翻飛著藍色光芒,四把腰刀橫掃而來,瞬間就封堵了前方所有的路,

羽林軍一陣疾馳,已經聽到前方砍殺聲,宋明厲抖著戰刀一馬當先,心急如焚的率先躍出彎口,就看到前方這段長路的那頭,漫天斗氣中,對陣的一名文山校揮舞著雁翎,步步在前,身邊武尉環繞槍陣跟上,打的那二百多亂兵步步后退。

文山武校,武尉鄧大旗?那莫非是驃騎虎子?

宋明厲睜大了眼睛,身下戰馬不停,而后面大隊人馬涌出,長天已經高喊起來:“總教習!我們來了,是我們自己人!”身邊幾個鄧家的武尉也大喊起來:“我們來幫你們了!”

“當真就是鄧家虎子?”

“正是我家總教習。”鄧長天驕傲的喊道,如雷的馬蹄聲中他聲音高亢,神情興奮,手里的大槍已經抖出了一大片的幽藍槍花!

宋明厲放聲大笑起來:“名不虛傳,好!!”雁翎斬下,轟隆隆的,單列的騎兵從他們兩邊向前延伸而去,同時開始減速,慢慢的一列列的布滿了彎道后,這片谷地的另外一頭,相距對方那群雞飛狗跳之徒還有數百米,留著足夠沖馬的余地。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03
第四卷赤騎卷了平崗第八節悍
看到羽林壓住了陣腳了,鄧海東心中一動,轟的一腳踢翻了一個武尉,橫出一刀,磕開了心慌意亂的宋正凱的攻擊,就招呼了一聲直接向后退去,而就剛剛這段短暫的廝殺,他帶著長天長青兩位便完全壓制住了那名武校。至于其余的鄧家武尉動起手后,居然就打的對方的人馬死傷遍地!

后面還有兒郎們的冷箭壓制著,對方哪里能突破這片關口?

而在剛剛的廝殺時,只有到了并肩作戰,面對同樣的對手后,宋門的子弟們才發現鄧家精銳的真正不凡,他們面對的敵人并非弱手,他們打上去往往要糾纏幾招,可鄧家的武尉上去,一刀就是一刀,一腿就是一腿,只要上去了只要他們出手了,對方不退就傷!

可就在鄧海東他們后退的時候,有殺紅了眼的對手吶喊著還在追殺,宋門的一位上武兵因為趁勢進攻時太突前了,眼看要被對方追上,那宋正凱看的空擋已經側身出刀了,看看宋門子弟就要慘死。正在退的鄧海東不由發出了一聲厲吼,腳下發力突然騰空而起,高舉了雁翎就對了宋正凱撲去。

以為他退去的宋正凱渾身汗毛炸起,斗氣亂舞,連忙轉手來招架,鄧海東一刀劈下,火紅的斗氣嵌入那片銀光瞬間割裂開來,刃口崩開砸出一片火星,打的他臂膀一沉,他連忙再上了一手要去擋,可就在兩把鋼刀相交的時候,鄧海東卻忽然一腳踹出,燃著雙翼煉的一腿狠狠踢到了他的胸口,看到宋明歷嚇的心慌意亂的宋正凱被打的渾身的斗氣亂顫,腳下站不住向后退去,手里的鋼刀上卻隨即傳來了一股絞力,是鄧海東轉了手腕,用力一拉居然拉開了他的上防御,順勢又是一個回撩!

看到這一幕,宋明厲再喝一聲:“好!”聲音還沒落,失去了先機的宋正凱已經被一刀劈中了肩頭,沒有鎧甲防護的他身上彪出了一股鮮血,而那鄧海東正殺的心頭狂野,還管什么后退,還在乎什么現在他已經突入了其中,手里雁翎就再次斬下。

看著對方咬著牙還又擋住,勃然大怒的鄧海東性子徹底發作了,再不管不顧只是暴吼連連,單臂就這樣狠狠的向前,只取他的中路重劈而下,砍的宋正凱根本來不及做其他動作,只有連連格擋,就看到宋正凱那將門武校身上的斗氣仿佛在層層滅散一般,越來越黯。

而看到總教習如此,身邊的鄧家武尉們熱血澎湃,也一起涌入,直接把他身邊的人殺的散了開去。,于是全場就看到那文山甲的鄧家虎子一刀接著一刀,以他為首,殺的對方連連后退,就如同破浪而進。

“殺,殺,殺!”

鄧海東嘶吼著,手里雁翎和對方的鋼刀相撞,發出連竄的,密集的金聲一片,不知不覺,居然已經殺透了對方的陣勢,堂而皇之的就這樣把宋正凱這堂堂的將門武校殺的退了十數步遠!

而周邊人人避讓,已經被他的氣勢壓的魂飛魄散,就算羽林不曾來,那些鄧家武尉不曾威壓他們,他們恐怕也不敢有一些尋釁的意思,只是呆呆的看著,渾身斗氣沸騰狀若瘋虎的鄧海東一刀重似一刀,一往無前!

“死吧!”又是一聲斷喝。

哐的一聲,宋正凱只覺得手里的鋼刀一輕,手腕不由自主的向著外邊蕩去,胸口一涼!在鷹狼羽林上下看來,是鄧家虎子居然連連劈砍,直接斬斷了對方的兵刃,雁翎順勢劈下,還險些給對方破膛。

膽氣盡喪的宋正凱兵刃一斷,面臨死境之時終于紅了眼睛,直接丟了半截鋼刀砸來,隨即并起了手指,臂膀伸的筆直的,就要來戳鄧海東的咽喉,此刻他武校斗氣仿佛已經全部凝聚在了右手一般,暗銀閃耀璀璨!

遠處的宋明厲看的心頭一驚,但就這個時候,鄧海東忽然側身偏頭,在閃過那把斷刀的同時,左腿已經高高抽出,根本就不在意對方的進攻,渾身斗氣更盛,青色巨斧威猛的伐出,一個高鞭打的正是敵人的左側空擋!

腿長而臂短,所以看上去反而是鄧海東這一腿后發先至!

正出手的宋正凱就感到左側的炙熱滾燙和風雷之聲刺耳,而自己面前的對手卻身體偏側,巧妙的順勢已經躲開了自己準備垂死一擊的中線,玩命卻只能輕傷敵人,叫他如何還能繼續打下去,才鼓起的勇氣煙消云散,心慌意亂之下他只能匆匆的抬左手去擋,右臂又回收防御。可他剛剛才把斗氣幾乎全部傾注了右手,這左臂又怎么可能擋得住對方那匯聚四海之力,上品青焰雙翼的一擊?

咔嚓一聲,他疼的已經不由自主的彎腰抱住了自己的臂膀。

本擔憂著的宋明厲看到隨即的一幕后,猛的從馬上站了起來,驚呼道:“封侯!”因為轉瞬之間,他看到鄧海東的刀便再挑起,側腕反撩向對方低側的頭顱,逼的對方后仰之際,忽然一個箭步向前,刀交左手,一振臂那鋒利雁翎就筆直的扎向了對方的咽喉,刀光如匹,一閃而沒,鋒尖已經從那宋正凱的后頸透出!

賊禿那凌厲一手,仿佛用的鎮帥李繼業的家傳絕技,取名封侯,實為封喉,本是大槍術!

此刻,宋正凱右手握住了雁翎卻再無一絲力氣,渾身上下斗氣全無,他眼凸框裂恐懼的看著對面殺氣騰騰的悍將,仿佛要在垂死之前,記住那個人的摸樣。紅羽鐵盔下,鄧海東面色冷厲,神情平靜的看著他,只是輕輕的一轉手腕,對方斗大的頭顱就沖天而起。

脖腔內冒出一股鮮血,他不閃不避,再一刀劈下,直接把對方無頭尸身劈成了兩片,這辣手使出就算是宋明厲也看的咋舌。

等他再看。

那鄧家虎子卻已經持了刀回了身去看著身后,沉聲喝道:“赤水楊門的給老子滾出來,丟了家伙,跪了路左!”人群驚惶,鄧海東皺起了眉:“數三,不從者盡數格殺!”

“是,一!二!”鄧長天按著刀,左臂舉起。

在數到三之前,左側已經有人跪下喊道:“我是楊門的,我是楊門的!”一人帶動,很快的一群楊門的全部跑了出來,跪在了那里,有武尉鄧家子弟已經去壓著了。但中間還留下半數以上的站著,鄧海東獰笑著道:“杜家的豬狗滾到右邊跪下!”

這下無須數了,直接就跑出了一群,跪在那里心驚膽戰的看著這個殺神,鄧海東滿意的點點頭走了過去,宋明厲還在想這廝會干嗎,他卻已經掄起手里雁翎就殺!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03
第四卷赤騎卷了平崗第九節文山校
十數名杜家的子弟,也有武尉手,可是著膽氣已經沒了,丟了武器也沒有想到說他還上來就殺,有人甚至做好了被打幾下的準備,還克制著千萬不能運斗氣,這下倒霉催的,遇到這瘋子,十來個沒有斗氣的肉身,怎么吃得消他的快刀?

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中間站著的宋門長房子弟們,失魂落魄的看著,看到這魔神渾身血腥味,按著雁翎向著他們走來,他們嚇得喊叫了一聲,向著兩邊就跑,鄧海東卻不管他們,走到了被幾名長字輩的子弟們看著的一群赤水楊門的人馬,他走到他們面前,以刀駐地開口道:“你,出來!”

被指著的那人嚇的面色慘白,連連揮手,卻被長海一腳踹了出來,鄧海東踏著他的頭,一刀捅了他的腿上,一轉,那廝凄慘的叫了一聲直接昏了。

鄧海東大笑起來,轉手帶刀又將那貨折磨醒然后道:“任你陰謀詭計,回去帶個信給你們家的老雜魚,就說我武尉鄧說的,從此他家敢來洪城百里一步,老子見一個殺一個!”跪在一群楊門子弟都驚怕的連連點頭,地上的那人卻驚懼疼痛的已經不似人樣。

宋明厲看的握緊了手里的刀,只在想,這才是好男兒,又想他下一步會如何?那邊炸雷一樣的喊出了一句:“全部砍了!”他一發話,鄧家兒郎沒一個猶豫的,心中快慰至極,痛快的把手里鋼刀舞動,楊門的子弟們本以為或許饒了自己,可這一瞬,便是人頭落地!

還有幾個要掙扎的,又哪里擋的住鄧家的虎狼,就在那里哭喊求饒著,卻被兩個對了一個,全部按了那里,直接就砍了腦袋,鄧海東這才算殺夠了本,他回頭對了羽林這邊喊道:“長天,快馬去洪城取了馬車請了醫生來,給這廝治理一番,進城時看看那老狗還在,就速來報我,然后讓他把這群家伙送去赤水。”

聽到總教習吩咐,鄧長天忙一拱手,又回頭對了宋明厲道:“明厲校,長天先去,今日足謝盛情。”

宋明厲頷首,看看身邊的自家子弟們,看向那武尉鄧家的虎子,都是一臉佩服的神色,鄧海東卻已經大步走來了,宋明厲坐在馬上看著他,兩人終于真正對眼的時候,宋明厲本板著的臉露出了一絲微笑,喝道:“好漢子!兄弟們隨我見過,這就是鄧家虎子!”一舉雁翎,橫過胸前。

身邊上千的羽林,前前后后,如浪翻滾,齊聲喝道:“壯!”

看著路那頭,羽林白羽之前,總教習頭頂紅翎飄動,那堂堂的天刀宋缺的長子,國朝禁左羽林軍的鷹狼校,和上下兒郎居然都對總教習如此尊崇,只把武尉鄧家的兒郎們看的熱淚幾乎奪目而出!鄧長青癡癡的看著前面的一幕,對著身邊的長遠道:“若是老父能親眼見到此景,該多好。”

“大哥,這等場面來日恐怕更多吧。”長遠笑著道,仿佛不屑一顧,可是語聲還是有些發顫。

宋明厲已經翻身下馬,迎了上去,遠遠的不知道和那憨貨說著什么,長青長遠忽然看到宋明厲露出一副尷尬的表情,那廝卻在那里沒心沒肺的大笑,最終那片羽林也狂笑起來,長青和長遠相顧無言,趕緊也走了過去,心里忽然泛起憂愁,想著千萬不能讓那畜生丟了家里臉面,于是腳步匆匆。

沿途路過宋門長房的一群人,孤零零的不過十數個,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們看也不看一眼就這樣走過,走近了聽到前面的鄧海東正在說:“也不必等長天了,留幾個人就是,明厲兄干脆再幫我鄧家一把如何,現在就摸去了杜家莊園來個反屠才過癮,我再請你一頓花酒。”

鄧長青聽到花酒兩個字,差點沒跳起來,這才明白,這廝居然是去用花酒引誘人家羽林幫他殺人?可就看到那也穿了一身文山甲的宋明厲居然在笑:“好,依你,兩頓花酒!”身后羽林又是陣大笑,是羽林上下還答應了?!

這匪夷所思的事情讓他頭昏眼花腿一軟,心中轉而又去擔憂,這洪城哪里來上千的陪酒女娘?難道還連夜去調嗎,可我堂堂武尉鄧家做出這樣的事情還不被人笑死,他正無助著,卻看到鄧海東已經回頭了:“這是我家長青和長遠兩位。這位是明遠和婉言的二堂兄宋明厲,是好漢,不是他們那什么狗屁大堂兄。”

宋明厲哈哈一笑:“莫拿我和那廝比。”

“對,對,這不好比的。”

和他們見了禮之后,鄧海東看既然說定了,他也不知道人家這官銜和在朝廷的地位,反正看的順眼于是越發的開心,只在那里慫恿著:“走吧,走吧,今晚還要拼酒。”宋明厲連連點頭,鄧長青兄弟看人家鷹狼校當真是和這畜生對眼了,根本也不計較什么。

心中卻是歡喜之余有些苦笑,現在急著去滅杜家,就為了晚上喝酒?我武尉鄧一族在你這傻小子醒來之前,前幾百年莫非是白過了不成?又覺得這么去想是對祖先不孝,趕緊站了那里反省。鄧海東看這兩個人神思飄忽,深覺丟人,于是吼了起來:“傻了嗎?還不趕緊調撥子弟,立即向杜家開去!”

喊得兩兄弟一抖,連忙轉身就走,宋明厲卻在那邊納悶了:“海東兄,長字輩可是你叔輩?”鄧海東一愣,隨即說道:“叔輩又如何,沙場上只分敵我,令行禁止,不問這些虛禮。”宋明厲聽的贊不絕口,說這果然是驃騎遺風,將門傳承,的確該如此等等。

長青和長遠兄弟聽了之后,兩個人氣的在心中破口大罵,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吞了血淚去做事,覺得自己離了那忤逆子遠些也好。

遠處,子弟在那里搜集人頭,在那里打掃戰場,宋明厲抬起頭看看那群宋家長房子弟,冷笑了一聲吩咐道:“全拿下。”身后鐵甲涌出,包了上去一個個按住了捆了起來,就這個時候,宋明厲忽然一揮手,長青和長遠猛回頭,就看到又是一片人頭滾滾,隨即那沒心沒肺的兩具文山甲就在那里放聲大笑,一派豪氣沖天,他們算明白了,這兩人一見如故不是沒道理的。

鄧海東在那里贊:“干的痛快,你今日不殺他們,我還看不起你。”宋明厲在那里笑著道:“若論殺人我恐怕也不輸了海東兄。”

“這樣才好,不然誰和你拼酒。來日真有那天,我們再一起去拼命!”

兩人說著又是陣大笑,鄧海東接過了一個羽林讓來的戰馬,他翻身上了馬,看到遠處自己的子弟們已經轟轟烈烈的向著遠處跑去,宋明厲看看,更是驚嘆:“細鱗在身,海東兄如何訓練出這樣的強兵的?”

“每日穿重沙衣奔跑十二里路,游水半里。”

“……十二里路?你,你武尉鄧家如此練兵?”

鄧海東詫異的看著他:“這些算什么,不過是基礎而已。”周圍的宋門武兒郎們有心說這家伙吹牛,可是看看遠處鄧家的這些子弟們腳步輕松,隊列嚴整,軍陣跑動后踏出來的煙塵凝而不散,疑惑終于變成了驚嘆,宋明厲就好像見了鬼一樣的看著鄧海東,吶吶了半天才問:“你可知道我宋家練兵也不如你,我禁軍練兵恐怕也…”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03
第四卷赤騎卷了平崗第十節滅盡
將下新人榜,本周個人中心推,不太可能在首頁出現了,唉。

速度放慢,壓點稿子下周爆發,望書友們還能諒解叁伍的不得已,謝謝

本節:

其實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一個武尉家的,練就這樣的強兵到底要干嘛?

鄧海東一笑:“說小處,我武尉鄧家九百年后,定要再回驃騎將門。說大處,這天下隱有不臣,驃騎后裔豈能不立志報效天子,為來日做些準備?”他又不傻,當然知道有些話還是要說說的。

宋明厲聽了沉默了半響,鄧海東奇怪了:“你想什么?”宋明厲拍了拍他的肩頭甲襯處,一聲長嘆:“蒼天有眼,能讓我來一次洪城,見到當世豪杰,英雄門第!海東兄,無需多說了,以后你但凡有事情,一言傳來,我宋明厲一定幫你!”

“好,你若有事,一言傳來,千里萬里我鄧海東也一定殺到。”

“走!”宋明厲心中快意,一抖戰馬韁繩,鄧海東也是如此,兩人并肩,兩具文山甲在前,紅翎白羽,身后鐵騎滾滾,直撲洪城去,沿途長天來報,那老賊果然跑了,鄧海東只是冷笑,隨即繞城遠去。

城頭的守門官看的發傻,不多久卻又看到一列武尉鄧家的子弟們轟轟烈烈的跑過,正是之前殺氣騰騰的沖出去的一群,城頭上的官兵們相顧失聲,這么快就回頭,眼看好像是去杜家方向,莫非今天真要有一族來個全滅,這可是誰也沒見過的場面,武尉鄧家當真是一動就是雷霆萬鈞!

這個時候宋明遠也已經在那里意氣風發的下令著,軍馬已經徹底包圍住了杜家城內的子弟們,猴爺卻在院內團團的轉,口里含糊不清的:“這廝,這廝。”

宋婉言看著他撲哧一笑,可她剛剛看到鄧長天突然沖了進來的時候,卻擔憂的臉也白了心都快跳出來了。

沒想到鄧長天開口就說,羽林軍到,是自己二堂兄宋明厲親自帶領,幫著鄧家殺光了杜楊兩家的攻莊子弟,連那杜子騰也當即殺了,而后賊禿居然一人就殺了長房的乙隊正,武校宋正凱,又把楊門杜門的人全殺的光光。小女孩聽的心潮澎湃,只想著披了文山校甲的惡人英姿,再去想自己那眼高于頂的二堂兄居然對那人另眼相看,心中喜悅的雙眼閃閃,只是在那里偷著樂呢。

看鄧公這樣,她取笑道:“鄧公,莫非你也想去看看?”

“如何不想,眼看這世仇就要在今日滅門,老朽卻在這里眼巴巴的坐著?豈有此理。”說完眼巴巴的看著宋婉言,宋婉言掩口一笑,輕輕的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不多久有一群人拉了一些戰馬來了,宋明遠跟著跑來,問了之后虎著臉不許宋婉言去。

“城主,城主,老朽保的住婉言的平安,給老朽幾分薄面吧。”

猴爺這是純不要臉了吧?宋明遠哭笑不得,手指著那邊道:“你的大仇已死了,鄧公,那些事情讓小兒輩去好了,再說這滅門的事情你如何好去,讓子弟們去了,你還好一問三不知。”

沒想到鄧世平聽到這句話,腰桿卻直了,大聲的道:“就是要堂堂正正的去殺,我鄧家子弟連那赤水楊府的人也殺了,難道他還敢和老夫廢話,我家海東兒說了,他膽敢進洪城百里,來一個殺一個。”

宋明遠被這亢奮老頭逼的無奈,只能和他說透自己的心思,他道:“我二堂兄在,小妹如何能去,若是海東兄。”說到這里,想到那賊禿的可惡,于是直接就跳腳罵了起來:“那廝說話沒輕沒重的,胡言亂語讓明厲知道了他和小妹!你現在急什么,好事還不是你背著我干的?”

鄧公還在一邊呢,怎么能這么說呀,宋婉言羞的亂在那里只晃著自己手邊的桌子,急的跺腳:“什么好事嘛。”

宋明遠一拂袖:“哼!被二叔知道了怎么辦?你好歹等鄧家到了武校門也不遲啊!二叔到時候發了火,把你我趕走,也壞了鄧公一族的事情,到時候有你哭的。”這番話說出來,已經是掏了心窩了,鄧世平想想還真是的,可憐兮兮的去看宋婉言,宋婉言已經喊了起來:“二叔要我走,我就死給他看!”

說完捂住臉,哭的稀里嘩啦的回頭向著屋內跑,但就算蒙著臉也記得賊禿的房間在哪里,鉆了房間內就不出來了。

鄧世平現在哪里還有臉再說什么,看看宋明遠氣呼呼的,他羞愧的連連拱手:“多謝城主成全他們,是老朽考慮不周。”

可宋明遠既然難得的占了上風了還會給他面子?再一聲冷哼,翻了下白眼,轉身又去那邊耀武揚威去了,心中卻仿佛是三伏天吃了窖冰一樣的舒暢,只留下猴爺一人在那里長吁短嘆,走吧,總覺得不帶婉言丫頭去實在對不起人家,不走吧,自己又不甘心。

而站在外邊的宋澤聽到守城兵說的城外軍馬動向,遠遠的看到少爺走來的意氣風發,記得剛剛鄧門長天武尉來報后說的一切,再去看杜家莊園的方向,心中不由想起少爺曾經說的,一旦那人出手,必定殺伐果斷,杜家就是滅族之禍!不想轉眼成真,于是笑了起來迎上來道:“少爺果真懂他。”

正得意洋洋的宋明遠臉色一變,咬著牙道:“那賊禿不如此還叫什么賊禿?”把宋澤說的一愣,知道少爺一定還耿耿于懷那天好心卻被放翻的倒霉事情,趕緊跟了上去憋著笑不再多嘴了。

而城外,杜門不遠處。

羽林已經在減速,宋明厲身邊的軍官連番口令,幾名騎兵沖了出去,杜家就在不遠處的前方了,這是游騎探路,同時大隊人馬在等待著后面的武尉鄧家步卒,說起來,今日是杜鄧兩家的生死之戰,鄧家當然該是主力。

此刻,越是接近,鄧海東越是心中痛快,曾經慨言說殺的武尉滅族校門低頭的誓言猶然在耳,今日卻已經做到了,杜家子弟里的拔尖者,要不現在就被看押著,要不就已經身首兩分了,整個莊園內好手哪里還有多少,而羽林到了附近,這杜家居然還不知曉?

究竟是他們以為自家必勝呢,還是一向如此?這等土雞瓦狗!

宋明厲冷眼看著前方,聽回報說一切正常無人知曉,又聽了說對方莊園的普通模式,和自己看過的鄧家比較起來,這算些什么東西?于是他回顧著鄧海東笑道:“海東兄,要我如何幫你,直說就是。”心中也在存了再考校下鄧海東本事的意思。

鄧海東哈哈一笑,對他來說這種小事實在太簡單了,既然杜家主力已經全滅,其他的老弱哪里還有威脅,于是他揚起了馬鞭隨手比劃著道:“十人一組散開,兩側包去堵住各門,中軍留二百人足夠,就直撲過去以羽林之名喝住對方,聚集直系子弟到他們家的演武場,我鄧家子上去殺他們個干干凈凈就是。”

“好。”

宋明厲既然幫了當然要幫到底,他也已經得知了拓跋丹的事情,本來熱血上頭答應了鄧海東后,還在盤算著回去用什么借口堵住父親的責罵,現在心里完全是理直氣壯的,聽鄧海東說的在理,隨口就吩咐下去。

又等了不多久,后面的步卒已經列隊轟轟的跑來了,一直到了面前,咔嚓一下整齊的站立了,雖然人人氣喘吁吁的,可是那眼神那斗志卻能讓觀者忘記他們的疲倦,就是羽林精銳看這樣的兒郎們,也都心中暗自欽佩,要知道他們可是人人身披十斤細鱗鎖甲,來回奔跑了近十幾里地,還經歷了一場廝殺的。

宋明厲心想,這群子弟居然還能這樣保持著精氣,眼看可以立即戰斗?但鄧海東心中有數,今天這下算是把這群王八蛋跑的傷了,不過今天沒有其他訓練,他們還吃得消。

于是他開口吩咐道:“休整一刻。”嘩啦一下,一群子弟立即坐了下去,刀槍橫下,坐在那里開始休息,又等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鄧海東圈住馬在他們面前來回,口中叮囑著道:“羽林包圍堵截,殺戮由你們來,今日進了莊,凡是杜家直系三代之內的,無論老少婦孺,都需盡數殺盡,誰要是手軟就是給家族留下后患,明白了嗎?”

“是。”

存心煉就他們殺伐心腸的鄧海東于是狠狠的一揚手:“藏了我家大旗,跟了羽林騎之后進莊立即動手。”身邊宋明厲見他準備完畢,一聲呼嘯,率先驅馬就殺了過去,那桿禁左軍大旗飄揚著,鐵甲白羽開出,等到鄧家的子弟們開到山麓另側,能直視對方莊園的時候,就看到羽林已經沖了進去,周邊游騎散開,也正四面八方的散去。

隨即就看著杜家上下雞飛狗跳一片,但已成囊中之物,這數百年的世仇,今朝滅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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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赤騎卷了平崗第十一節兵馬使
而當晚,明明大事已定,城主府內外卻依舊燈火通明。

一身飛禽服的宋明遠就端坐在大堂上,宋澤垂手身后,他面前幾案上有一張錦盤,疊著一套暗紅的衣服,正面領口下一片圖案,繡著一只威猛的火麒麟,怒目圓睜張牙舞爪須發如針,這是大唐正武尉職官服。

堂下兩邊,坐著手按雁翎,一身文山甲的宋明厲,右首一只老猴正喜笑顏開。

而他的正面站著一個光頭,正瞪著眼睛看著他,宋明遠卻只是提著衣服專心致志的看著,手里還拿著一卷印有城主大印的職書,就是不看他一眼,還在那里反復看,仿佛要把這出自江南織造府的官服上,刺繡的針法研究個通透,鄧海東看的來氣,惱火萬分,準備上去翻桌子了,但看到這廝要發作一樣,猴爺就趕緊又咳嗽了一聲嗎,于是賊禿就是再惱火,也只能硬著頭皮忍住。

坐在那里的宋明厲臉色平靜,眼角卻看到屏風后婉言的一片裙角,他于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堂下,鄧海東見他居然也在嘲弄自己,頓時火更大,咬著牙瞪回去,心想你們再他娘的不吱聲,明兒老子就上了你妹!

因為他真是累壞了,在下午殺人放火之后,斬盡了杜家直系,又要安排人檢查漏網之魚,等到忙完一切,已經是天暗了,再留下半數族兵和羽林,他滿是是血的和宋明厲還要趕回城。結果正好是杜家那服丹的子弟發作身亡之際,但宋明遠還沒有下令,不知道哪個好事之徒在外邊喊著,說杜家莊園已經被滅了。

于是殘留的杜家子們玩了命了,上下大約七八十人鼓動起來,沖出來殺向對頭的鄧家院落。

宋明遠連忙調集人手,猴爺領著幾個族老熱血翻涌上躥下跳的,但杜家現在人手數目上不算吃虧,也有一些好手,又面臨必死的局面,居然打的城主府的人馬連連后退!幸虧殺神終于回頭了,知道這一幕后,借口都不要再找,直接快馬沖過門關,鐵蹄踏碎長街。

上來就燃起“武校”斗氣,和身邊的宋明厲一起,揮舞了兩把雁翎,頓時殺的城主府前血染青石,杜家子最后的力量就此被連根拔起!

隨后城中兵馬使也接到了宋明厲的命令,即刻看押杜家外房產業,等待明日將一切轉交鄧家手中,過戶費就是鋼刀,不服就死!這是宋明厲豁了面皮扛著南巡的大旗,公然幫他那一見如故的海東兄弟的家族壯大實力了,城內卻居然歡聲雷動!

等安排了這一切后,賊禿本就累的半死,甚至連兩頓花酒的賬都準備賴了,可惜宋明厲一步不離的跟著他,結果又聽到宋明遠這廝居然一本正經的派人來叫自己“速去見過府尊大人。”光頭心想你這酒量不行的書生也敢調戲爺?于是氣的拔了家伙就闖進來,結果卻看到猴爺瞪著自己,要自己站好。

無可奈何之下,再看到宋明遠身后屏風邊露出一角紫裙,他只能忍了。

一站卻是半天!

宋明遠心中暗笑時候差不多了,再混下去可是自己要倒霉了,他咳嗽了一聲開腔道:“今日公堂授職,不論私交。”先把大帽子扣出,生怕那廝發瘋打了自己也是白搭,隨即他沉身道:“堂下所站何人?”

鄧海東氣的發抖,翻了個白眼,語帶諷刺的回答道:“回堂上大老爺,鄧海東,男,籍貫大唐關中行省洪城武尉鄧家…”

這句話說出來后,堂上堂下終于哄笑起來,屏風后的宋婉言也笑的喘息,這死賊禿,這番話怎么能這么回答,這樣說的只有配軍囚犯過堂的時候才會說的!這廝存心就是故意的!她偷偷從鏤花雕空的屏風看去,果然自己兄長的肩膀在劇烈顫抖,側看那張臉表情古怪,忍笑還是再忍痛?

堂下坐著的,是往常看到自己都難得一笑的明厲堂兄,居然也前俯后仰起來。

宋明遠心中哀嘆,算了算了,和這人還講究什么,只能一拍驚堂木:“鄧海東,有禁左羽林鷹狼校宋明厲作保,今日本城主便授予你大唐武尉正職,號洪城兵馬使,可領二千洪城兵馬,隸屬城主府,此乃官服尉牌,小心收好!”

就在他說完要站起來,宋澤準備抬起錦盤遞下來的時候,鄧海東卻開了口,這次開口神情卻認真異常,他抬頭問道:“城主,請問這兵源現有還是征召,其中步兵多少馬軍多少,兩營名號是何,兵馬又會駐扎何處,我兵馬使一職所轄具體是何?以上還請明示!”

聽的堂弟對著軍旅之事書生意氣,職責未曾當堂明確,本有些皺起眉頭的宋明厲頓時眼中一亮,暗自贊許,他這個細微的神情變化,被宋婉言看到,看的心中更是歡喜,明厲堂兄是舉族稱贊的后起之秀,今日地位絕非靠父親而來,他居然真的發自內心欣賞那賊禿呢!而鄧海東一番問,連珠一樣,卻讓正歡喜的站起來的猴爺趕緊一屁股坐下去,心中汗顏不已。

堂下堂上,頓時變了一種氣氛,將門子弟們人人看著站在那里,披著文山甲渾身血腥味的鄧海東,心想這鄧家虎子的確是小姐所說的豪杰將種,不然怎么能有這樣的見識?至于鄧家子弟管他說的什么,自己懂不懂,反正都凸胸凹肚,做了解狀。

宋明遠詫異的看了看他,不由大笑起來:“告書全有,既然你問了,也罷。”說著他指著鄧海東道:“二千兵馬你自己征召,步卒馬軍不限,本城主近日可撥你最少一千良馬!兩營名號你自取了明日報來,兵馬駐扎城外地方自選,常留三百人為城內巡查,一百人在堂下聽用即可,所轄全城巡查治安一切事務!”

鄧海東點點頭,一抱拳道:“澤叔,現在就寫吧。”

寫什么?宋明厲愣住了,猴爺更驚,他要干什么,宋澤倒是信他提了筆等著,鄧海東沉吟了一番后開口道:“二千兵分三營,五百為馬軍,號赤騎,營官鄧長青副手自選。一千為步卒號陷陣,營官鄧長遠副手自選。末五百為預備營,預備營分二,一步卒三百五十隊,一馬兵一百五十隊,營官領步卒者鄧長海,副手領騎兵鄧長天!”

堂下的鄧長青,長遠,長海和長天已經踏了出來:“是。”

“洪城以北五里地,赤水分流的紅河之畔,官道左側為兵馬使大營,騎營預備營則于右側。”鄧海東低聲說著,心中在盤算著,現在卻已經是在教導幾個營官了,當成定下本軍規章,他吩咐道:“優勝劣汰,無論步騎弱者入預備,再弱則內........其具體考核條例參照本族甲乙等考核,其余軍法如常。”

“是。”卻是猴爺聽的海東兒說的如此條理分明,分配有度,激動的喊了起來。

宋明厲聽的他簡單幾句但其中妙處無窮,一番話值得回味,眼中頓時異彩連連,更是高興自己沒有白白來一次洪城,鄧海東已經分配完了,他走到了宋澤面前,拿過那張紙看了看,點點頭,又對了宋明遠道:“城主,這等安排可好?”

“一切依你,你放心而為就是。”宋明遠歡喜的笑道,今日海東兄在明厲堂兄面前盡顯英才,這也是我宋明遠識得人才,告知了二叔就好!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04
第四卷赤騎卷了平崗第十二節內疚
“至于城中三百,就由步兵每日調二百帶騎兵一百,從陷陣和赤騎兩營選出,二日一調。”

“依你。”宋明遠連連點頭,卻忽然問道:“陷陣和赤騎,這兩營的旗號可合適?”他問的是宋明厲,因為今日搶先授予了鄧海東兵馬使職,是宋明厲先行出具校印擔保的,這樣上到了兵部備案業絕對不會再有任何問題。聽到他這么問,宋明厲連連擺手:“沒有問題,海東兄當世英才,我聽了他的安排都受益匪淺啊。”

鄧海東哈哈一笑:“客氣客氣。”臉上卻是得意洋洋,惹的宋明厲罵了起來:“你這廝也不謙虛一番?”

罵完了卻自己也笑了起來,宋明厲看著鄧海東又問道:“陷陣無前,赤騎踏血,的確是強軍名號,你鄧家兒郎當得起,不過是不是其中還有其他意思?”

鄧海東無所謂的點點頭,站了那里就道:“當然有。”說完指著北方他冷笑著道:“此次讓楊鎮遠那老狗跑了,但他難道還能搬了窩不成?他楊門多年來包藏禍心,此次又暗給杜家拓跋丹,險些壞了我等大事,哼,明厲兄,你看吧,來日我定要率了赤騎陷陣,哼!”

堂上堂下聽他這樣公然的要滅一家校門,心中驚嘆,但又想想他都已經派了人送了一大堆人頭給楊門,還警告說再進百里,就見一個殺一個的這等狂言了,現在這些話又算什么呢,再說看他這副模樣和今日戰績,想想他剛剛顯的一番將才,誰不當這狂言便是他武尉鄧家的誓言呢?

宋明遠心中激賞,擊節道:“好,依你!”宋明厲看看一向文雅的堂弟這副慷慨激昂,眼神古怪的又落到了鄧海東的身上,知道十有八九是到了洪城受到這悍匪的感染吧,宋明遠已經興致勃發的喊了起來:“快快,備了酒菜來,今天要和我堂兄還有海東兄一醉,其余子弟們都有酒菜賞賜。”

明顯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鄧海東忙吩咐道:“關照子弟們今日不可飲酒,為羽林兄弟們戒備。”

鄧家子弟們領命而去,沿途招呼著宋明厲手下的幾個武尉一起,忙著和平三去調撥酒菜,無論如何要今天把羽林軍服侍好了,這是來日的人脈,更是今日的良友,至于杜家一門早就已經被拖了出去,亂丟在了城外放火燒了,除了幾個服用拓跋丹的,丟在斂房,由仵作在那里慢慢的研究,順便寫下癥狀準備上繳吏部兵部。

鄧海東開心的收了那官服,心里得意著,旺財跟著他就捧著這些,只有宋明厲時不時的看看鄧海東,鄧海東厚著臉皮和他低聲道:“今天是不是不太方便,我擔心城內酒娘沒那么多。”宋明厲咬牙切齒,這難得出來一次,幾個月不見女人的,若不是你信口許諾,兄弟們能這么玩命?

于是把他扯了墻角就在那里不依不饒,低聲吼著:“賊禿!你敢賴賬!我是無所謂的,但我那些兄弟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

鄧海東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老子前世今生全是丘八,你這套蒙誰呢,明天你不是從娘們身上爬起來的我就入贅你家去!于是不急不躁的干脆站在那里開始卸甲,一邊忙著一邊還在說:“你看我身材怎么樣,大爺,你喜歡不喜歡?”宋明厲一輩子沒見過一個男人對自己自薦枕席,頓時被他堵的胸口發悶,鄧海東已經回頭招呼旺財了:“去,叫你長青叔爺快過來。”

使喚起旺財來,他把族內輩分算的清楚的很呢。

宋婉言坐在自己的小樓內,頻頻的只是看前面的熱鬧,前院就是兄長的住處,她能看到那道門內進了很多的人,光頭和明厲堂兄卻不見蹤跡,心中納悶著呢,兩只小丫鬟已經被她派出去,就在那邊墻頭疊羅漢的近距離看著,看丫鬟的身手也知道將門的確不凡。

“海東少爺和明厲少爺怎么在那里互相扯衣服…”

“哪里哪里?”“哎呀,你反正看不到嘛,他們家的長青叔來了呢,咿,長青叔怎么冒出了斗氣?”

還是逃不過這一劫啊,鄧長青憤恨的看著這忤逆侄兒,鄧海東板著臉舉著武牌看著他:“你趕緊去辦,吩咐那些外房子們全城大搜,把所有酒娘全調集了來,送到羽林營去。”那廝身邊的堂堂鷹狼校正拉著他:“海東兄,你何必呢…”鄧海東直接一巴掌推了他,然后道:“留兩個最好看的給他。”

宋明厲大羞,這怎么好意思,鄧長青看的作嘔拔腳就走,心中苦悶的他沿途揪住了二弟長遠,又招了其他人來然后開始硬著頭皮商議,不多久后,大街小巷里傳遍了羽林招妓的消息,無數纏頭賣笑的女子們花枝招展瘋狂涌出,然后在龜公們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著軍營開去。

一向嚴正的鄧長青只看的目瞪口呆,洪城怎么這么多娼妓?世風日下,我呸!卻已經有幾個粉頭纏了上來,喊道:“唉喲,這不是長青爺嗎,可想死奴家了。”鄧長青面紅耳赤的在那里掙扎:“我可不認識你們,放開,放開!”才掙扎開,卻看到其中兩個的確不錯,想起那畜生的吩咐,忙又回頭扯著了那兩個道:“你們過來。”

族內一群甲等子弟們站在羽林校尉所住的一處區域外,對面就是羽林兵卒們的住處,他們沐浴陣陣香風之中看的也正是口干舌燥的時候,見到長青叔也扯了兩個美貌的女人一路招搖而來,楞的把刀槍都丟了地上,鄧長青鐵青著臉走到門口,但他進去了沒能出來,數百羽林和宋門子弟們看到恩人來了,哪里能讓他走嗎,不帶這么做人的,于是按著他就眾樂樂一番,幾壇子酒下了來于是長青一世英名就此付諸流水。

只有禍首鄧海東安然坐在了那里,正和城主府上的老仆宋澤拼酒,宋明厲居然已經“不勝酒力”先告辭了,至于城主已經回房去了,這次不怪賊禿,是他以為先服了醒酒丹就可以報的了前仇,結果自尋死路,多了三碗便又癱瘓了。而宋澤看到少爺再次吃癟,肝火上頭于是絕對不放過鄧海東。

鄧海東不想和一個糟老頭糾纏,可是族公他們全去為羽林和家內子弟忙了,這將門武尉級的宋澤纏著他,他若不翻臉又有什么辦法遁走?只能硬著頭皮去和舌頭已經大了的宋澤喝酒,一陣晚風過庭院后,宋澤酒意上涌了,突然在那里拍著桌子喊著:“海東兒,你若是今天敢去羽林營就是對不起我家小姐!”

明顯感覺到墻頭有只小貓看著自己,鄧海東聽的魂飛魄散,他連忙頓下了酒碗喝道:“澤叔莫非辱我?婉言如此情深,我怎會相負,便是唐庭公主鎮帥女兒,我鄧海東也不會動心,何況那尋常街巷里的庸脂俗粉?”

“我錯,我錯。”宋澤大喜,繼續灌酒。

鄧海東心里卻恨的咬牙,這老賊分明是在擠兌我,難道他聽到了明厲兄和自己的安排?羞怒交加之后鄧海東再不留情,抓起了酒就和他玩命,終于辛辛苦苦的把宋澤放倒了,可面前紫裙飄動,少女已經紅著俏臉溫柔而欣喜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柔聲的勸著:“少喝點吧,來啊,讓澤叔回房吧。”

然后款款坐下,等著下人收拾了碗碟,又上了一份佳肴后,女孩深深的看著眼睛發直的鄧海東,低聲的問道:“你所言當真?”

“什么?”

宋婉言微微轉了頭去,白玉一樣的臉上燃起了一抹嫣紅,口里輕輕的道:“我聽你說,便是鎮帥女兒國朝公主當面,你也絕不負我?”

鄧海東咬著牙心虛的道:“當真!”對面的女孩明眸之中閃現了淚光,柔聲在說:“便是海枯石爛,妾身也絕不負君。”說完之后,少女就端起了酒杯輕輕的道:“更祝君會上層樓,重振門第,來日位列凌煙之上,成我大唐一代中興名將。”

已經覺得不勝酒力的賊禿看著對面的少女發自內心的喜悅,縱容難掩羞澀卻神采飛揚,他心中忽然泛起一陣內疚,他端起了海碗,一口飲了砸在桌邊,回手就狠狠的在自己的臂膀上拉出一道血痕,大聲的道:“便是鎮帥女兒國朝公主,我鄧海東今生今世也絕不負你,絕不!”

聽他誓言在耳,再看著這烈性男兒臂膀上鮮血橫流,虎目中飽含了對自己的一片深情,宋婉言欣喜又心疼的撲了過來,抓著他的手臂急的喊道:“你傻了嗎你,你傻了嗎?”

已經語帶哭聲,轉眼抽泣起來,咬著牙扯了裙角給他包著,癡癡的看著滿身酒氣的他,宋婉言低頭下去大起膽子輕輕的道:“我等你來.....娶我。”兩邊的丫鬟看著這一幕,已經被感動的淚眼朦朧,而鄧海東佳人在懷,清香縈繞,色心剛起卻眼前一黑,滾了地上后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壇底一粒三日醉的迷藥還沒有消散,廂房內宋明遠卻在夢里大笑不已,因為他面前的那廝已經被他使計灌倒了,從此看到他就低聲下氣避讓而行!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6:04
第四卷赤騎卷了平崗第十三節定洪城
而宋明厲一直到了天色大亮,睜開眼睛之后發現海東兄弟也沒有來,那床上卻橫陳了兩個卸了妝的女人,天光朦朧之下明明昨日燈下醉眼看的銷魂,今日晨時卻看的膽破,嚇得他連滾帶爬的翻身下了床,身手敏捷的穿了衣服,沖出門外。

外邊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些鄧家的年輕子弟們還在那里守著,雖然疲憊不堪,可是這些少年郎們卻依舊站的筆直,肩上眉頭已染了秋霜,宋明厲面色窘迫的虎吼起來:“來人,全部起來,讓這些兒郎為我們值守,羞不羞人?”因為他知道鄧家這些子弟可是昨日奔跑廝殺了良久的。

鷹狼校發令了,軍號頓時吹響,各處一片雞飛狗跳,立國至今多少年來,禁左羽林何曾這樣狼狽過,隱約還聽到有女人膩聲挽留著,說著什么,大爺別走嘛,奴家還要嘛之類的風流話,沿著晨曦散開,逗的那些少年子弟們面紅耳赤,有人影匆匆,長袖遮擋了臉一閃而過,看他的身手分明是武尉級的好手。

宋明厲一愣:“那不是長青嗎?那賊禿睡哪個房的?”心中郁郁,一心在想踹了那廝房門,倒要看看他自己給自己留了什么好貨色的。

結果聽到說兵馬使已經帶了他家的子弟們去勘察營地了,宋明厲大為慚愧,再聽說鄧海東昨日就睡在城主府的別院,和自己堂弟宋明遠抵足而眠的,宋明厲已經聽的堵住了耳朵,又是頓吼,要將這些娘們盡數趕走,兵卒聽了軍令下來,于是紛紛辣手摧花。

一些女子膽大一些的叫了起來:“你弄疼了人家了。”更有彪悍的直接喊道:“長安子就如此無情嗎?”

還有上等潑婦甚至揪住了昨夜的露水丈夫跳腳罵道:“拔了鳥就無情義的一群賊配軍,老娘和你們拼了。”

宋明厲聽的臉色發青,又不能下令當真殺人,好不容易等著女人們哭哭啼啼罵罵咧咧的走了,他垂頭喪氣的看著周邊的子弟們,面色慘白的道:“今日的事情說出去,主帥就會要了我們的命。趕緊吩咐兄弟們收拾好了,到城外駐扎去,快。”

于是人喊馬嘶,羽林蜂擁而出,迎頭看到一列快馬馳騁而來,光頭穿著暗紅的兵馬使服,神清氣爽的仰著頭喊道:“明厲兄,昨夜安好?”城頭的守備軍馬已經哄笑起來,宋明厲恨不得給這廝一個透心涼,拉了他的馬頭走到一邊低聲道:“趕緊吩咐下去,不可將昨日的事情外傳。”

“誰沒事情說這些,不就是玩玩嘛。”鄧海東不以為然,然后在那里顯擺:“哎,我穿這衣服怎么樣?有點樣子沒有?”

宋明厲瞪著他:“你給我去趕緊安置好了,千萬不能外傳,不然我就把你和我小妹的事情,告訴她父親。”

“……”

“以后就別想我為你和小妹說好話。”宋明厲說著紅了老臉趕緊走開,身后傳來賊禿沒心沒肺的狂笑,鄧海東在后邊抹了眼淚高喊著:“你不幫我,我回頭就把這事告訴你爹!”宋明厲魂飛魄散,那一身轉戰三千里的好功夫也差點沒滾下馬去,而周邊的和城頭的兵馬聽鄧海東這么說,無不驚呆了。

心想,兵馬使大人怪不得和城主如此好,鷹狼校和他也這樣的鐵,原來他認識天刀宋缺!

宋明遠這個時候已經在調撥人手,幫著鄧家清點城內各處杜家產業,一一過戶當場做了手續,那子弟如狼似虎的破門而入,按著人頭就按下手印,看到有往日為惡甚多的隨即就抓出去丟了外邊,不多久城內已經哭喊聲一片,但看到鄧家子弟并不是濫殺之輩,所以沒有幾個人對杜家子有幾分同情之心。

有文人說:“所謂大治之前有大亂,以后洪城又歸武尉鄧一家所有,大家才是真的安康了。”周邊無論真心假意人人附和。

而原先的杜家莊園內,那些莊客的手續已經進行到了尾聲,武尉鄧家的子弟們在看著,連夜就殺去的平三坐在那里一樣一樣的清點各處,人頭物資之類,很快的把能搬走的堆積滿車,陸續先運回到城中,同時又調撥了人親自押解了他們家的精壯,即刻前往洪城附近,按著鄧世平早就打眼好了的地盤,今日開始建造新莊。

至于鄧家莊園,天不亮就男女老少幾乎傾巢而出,已經在那里忙碌起來了,這新莊完全是按著武校門的規模建筑的,至于財力物力,根本無需擔心,兩份武尉家的積蓄,以及年后就會撥下的武尉十一的國朝補貼,還有現在增加的全城的商事,更有即將開始的獨霸洪城一線的海鹽生意,日盡斗金!

而那些杜家的外房們本來就是歷年依附過去的,跟錯了主子只有認倒霉,根本沒有什么傷心的,昨夜的一陣好殺,那些族內的老爺內房什么的,一夜就沒了,他們還敢說什么嗎?于是就仿佛一夕之間,洪城就熱鬧了起來,人流滾滾,城主府別院高坐的鄧世平在那里迎接著絡繹不絕的訪客。

甚至有些直接帶了身家契約前來,就要投靠依附,甘愿為鄧家仆役的。

面對這些忙忙碌碌,鄧海東卻只管干自己的事情,今日他吩咐甲等子弟們休息,卻帶了鄧長青一群到了城主府內,自己霸占了一個院落,抓了旺財,開始和大家說自己的建軍構思。

說是兵馬使,二千城主兵馬,其實誰不知道這是宋明遠對鄧家的回報呢,而鄧海東對自己家族的事情能不用盡全力嗎,口中生花,思如泉涌一條條想法建議說出之后,長青兄弟一輩怎么可能比的上他的見識,聽的到最后插不上嘴,只能在那里連連點頭,叫的貓似的,連連喊妙。

等鄧海東忙完一個段落,準備辦事的時候,才想起了宋明厲的吩咐,于是又叫來了現在榮升鄧家外總管的鄧狗兒,鄧狗兒看到傻爺恨不得磕頭問安了,然后聽到傻爺吩咐他,先去發放全城陪酒女子的纏頭,同時要他帶人警告威脅,絕對不可外傳昨夜的羽林的事情,鄧狗兒大早才從莊園趕來的,聽的發傻,心想傻爺就是傻爺,請人嫖女人也一招呼就是上千人馬,請的居然還是禁羽林軍!

看他發愣,眼冒賊光,有些心理陰影的鄧海東一支筆砸了過去,在他臉上落了一道黑痕,怒吼起來:“鄧狗兒,辦這件事情之前,再派人去平三那里,就說爺說的,先給老子集中人馬,把軍營建好,武力是我鄧門立世之根本,他忙著建那四處漏風的莊園有屁用!”

鄧狗兒連滾帶爬的去了,鄧海東招招手接過旺財遞給他的筆,開始用線條勾勒起了自己設想的三座,扼守洪城以北的官道的軍營,按著他的設計,這分明就是大軍駐扎,對壘沙場的營盤,壕溝烽火崗哨暗位,陷阱處處。不過人人知道現在的敵人已經是赤水楊門,無不贊同他的做法。

畢竟那是武校門,而武尉鄧家就算再厲害,也畢竟才是武尉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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