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軍事謀略]悍將 作者:叁拾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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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5:48
第二卷潛伏爪牙忍受第十二節五行
鄧家歷代,上溯勇烈公也沒有玩過這種花招,莫非虎生雙翼不夠,還要生兩對才叫帥?鄧世平看的心疼不已,海東兒一條小腿皮開肉綻的,鮮血涌出,也不曉得筋骨還好?連忙撲上來抱著他,一邊一群族老也已經大呼小叫的沖來,二叔公腳下輕飄,卻身形飄逸,不知道怎么就來到了前面,伸手一摸,說道:“沒斷。”

“你這憨貨!要你練雙翼煉,你起腿是為何?”

“等到了武尉境,自然雙腿會有斗氣保護,你到時候起腿就是!現在急著干嘛?”

“......真是!”四叔公在人群外探頭探腦的發出了半句感慨,鄧海東已經坐了那里勃然大怒,一半是丟臉一半是不服,他對先祖武訣可沒有半分的尊重,武技自然要逐漸提升才是正道,豈有一出世就沒有一絲一毫可以改動的什么圣經?

于是這家伙就直起了脖子嚷嚷道:“腿有膝門,流火炫反復為何不能成為另一對雙翼煉?再說連擊正踹和中鞭本來就是一套千錘百煉的實戰手段,格斗動作要有霸氣有連貫,才能打的對方還不了手,打的對方步步后退,打的對方死去活來!有什么好笑的?”

站在那里的鄧長遠眼睛一亮,這時聽到鄧海東在說:“腿,膝,肘,頭,肩,拳腳,只要對敵,什么地方不能攻擊敵人,既然這些地方正是六門所在,為何不能練的堅如磐石?”

鄧世平看他神情激動,連忙安慰附和,然后拉他起來先回屋去,鄧長遠在那里卻在琢磨,心想這傻小子是不是還知道什么絕技沒有說出來?他追上去問,鄧海東回頭一笑:“有一種拳法,練習時全身赤裸,踢打木棍,樹干,最后到踢打鐵柱,練到全身筋骨就好像鐵鑄一樣,再輔以斗氣加持,天下誰是對手?”

“你可會?”

鄧海東推開了族老們,走到了鄧長遠面前,站好了姿勢,隨即打出了一套改良之后的,脫胎于泰拳的軍中格殺套路,肘砸膝撞,頭錘拳舞,腿影如風高踢低掃,動作簡單但殺氣凌厲,這本就適合軍隊廝殺的時候所用。然后他又走到了鄧長遠面前,手指著他的身體。

鄧長遠愣愣的看著他,就聽著傻貨在說:“這里一擊,就會昏迷,這里一擊就會半身不遂,這里,這里,這里。”說的全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說的陰毒無比,可是這正是對敵的必須手段,越毒辣越好。聽的鄧長青和一群族老都眼睛發光,當然,他們知道這肯定是傻小子和武侯學的,族公在那里說:“慢些慢些,我叫人記了然后畫下圖來。”

鄧海東賣弄的說到興奮,得意洋洋的道:“柔術,摔法,地面術,絞殺技……哈哈哈,我全會,我教長青長遠,然后你們教給子弟們,以后出去打斗,加持斗氣出手,對方擋得住才怪。”

“海東兒,你當真肯教給族內子弟?”

鄧海東納悶的看著激動的鄧世平,心想猴爺今兒是怎么了,我可是鄧家子,不教鄧家子難道教給外人不成?他自然忘記了,鄧世平等“凡夫俗子”對早在民間封神了的武侯爺等輩的敬畏,在他們看來這些是武侯交給鄧海東的,他們怎么敢去開口胡亂要求?

他點點頭:“當然。”

鄧世平激動的,族內類似軍法的族規治家,向來賞罰分明,鄧海東這樣的決定對家族立下了多大的功勞?鄧世平習慣性的想開口提拔他一番,卻想起來現在還有什么可以給他的?難道讓鄧海東當族公嗎?鄧海東看他山羊胡子抖了抖,眼神亂轉,吃了多少次虧的光頭自然緊張起來:“你又想干嘛?”

正說著,鄧海東忽然心中一動,他仿佛想起來了,自己今天練就雙翼煉雖然值得慶賀,但好像還有一樣什么,是自己忽略的,他也拍著腦袋沉默了起來,于是一老一少就這樣面對面的站著。鄧海東在想,自己今天這斗氣成青,真正的原因是水系斗氣的侵入,那么反過來說,豈不是自己可以吸納水系斗氣,這種現象普遍嗎?

他有心要問,鄧世平卻已經開口了,他說道:“海東兒,既然你愿意教導我兒這些絕技,老夫想想,和各位族老商議一下,是不是在本族內給你個正名。”

“難道給我做村長嗎?”鄧海東哭笑不得,誰要什么正名,還當你神神秘秘什么事情呢。

而鄧世平一腔火熱被村長這兩個字激的立即冰冷,他忍無可忍,面皮漲的青紫,瞪著鄧海東罵道:“混賬東西,我武尉鄧家是鄉村野人嗎?”

鄧海東嘿嘿一笑,心想這老頭恨自己說他是村長吧,哈哈。鄧世平更氣,于是劈手揪住了他的耳朵抓進了草廬,猴爺一生就在意面子和里子,被這孫子當面諷刺自己是村長,那群老兄弟一輩子沒當上,都趁機發笑,你要他怎么受得了,于是口水連天,上溯勇烈公開府舊事,下說武尉鄧如今洪城的體面。

聽的鄧海東頭大如斗,劈口問道:“族公,我今兒被水系斗氣侵入體內。”他話還沒說完,鄧世平已經皺起了眉頭,有些緊張的問道:“在哪里。”

鄧海東一指肩膀,鄧世平又問可曾驅除,鄧海東有些覺得不對了,他點了點頭,但問道:“斗氣入體必須驅除出去?”

鄧世平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說道:“斗氣入體就是受傷了,這就好像刀子捅了體內,怎么能不拔出呢,真是孩子話。”

“那異種斗氣可以合并嗎?”

聽到這句話鄧世平愣住了,他懷疑加震驚的看著鄧海東,周圍的人也是同樣的表情,鄧海東覺得不對頭,他說道:“我就問問,怎么了。”

鄧世平眼神古怪的看著他,然后問道:“你難道說合并了那股水系斗氣?”眼看這狀況不對頭,鄧海東哪里敢說是?他連忙搖頭:“什么呀,我問問你們,你們怎么了這是?”

聽到這句話,鄧世平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他無力的道:“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唉,海東兒,斗氣只能吸收無主同種之氣,才可壯大自己,水火怎么能一體?除非你到了武將之上的鎮帥也許有可能。武侯爺沒和你講過這些?”

現在鄧海東聽說提到武侯那名就火大,他惱火的道:“別提他。”

把鄧世平驚了一跳,趕緊低調下來點點頭,然后老老實實的和他說道:“自古以來,加上前朝和上古,這武者出類拔萃者,到鎮帥能青史留名,甚至開國的,三千年來也不過區區二十余人。”

“前朝?”

“大周朝,一千八百年天下,最終被節度李靖取而代之。”鄧世平知道這傻小子不知過去,隨口說了一句后繞回正題,他繼續說道:“這斗氣修煉,一旦接了明臺本源的種子,是什么就只能練什么,但也有極其少數的可以修煉兩種斗氣,這些人無不是驚采絕艷之輩,比如大周武皇帝,明皇帝兩位鎮帥級的帝君,比如大唐太祖李靖,比如....”

鄧海東聽的入神,心想這都誰和誰啊。

鬼才知道這混球如此不尊重前輩,鄧世平還在那里說著,終于說到了重點,他說道:“但是我也不知道,據說水土雙修,斗氣如墻而進摧枯拉朽,柔中帶鋼。金土混修,可以......我也不知道。”

他也的確不知道,這些早已經是傳說的人物,而無一不是將門,這等絕學外姓怎么會知道。倒是火木相助是好理解的,然后又道:“但是在他們之上還有極其特別的,據傳可以容納一切斗氣為己用,混合五行成就大道,這也是據說。”

鄧海東更是頭大,鄧世平卻已經在開始準備細說野史,如軒轅皇老,神農帝君,蚩尤魔主,九黎真君,共工爺.....鄧海東受夠了,原來都是胡扯。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5:49
第二卷潛伏爪牙忍受第十三節兵馬震宵小
他受夠了,原來都是胡扯,于是自己偏了頭開始去想,自己究竟是吸納了水性斗氣還是說吞噬了,但不管怎么樣自己已經做到了,于是他試探著道:“如果我以后遇到這種情況,把水系斗氣吸納到明臺……”

鄧世平卻已經跳了起來:“明臺本源,萬萬不可有一絲一毫外力侵入!水系斗氣一入明臺豈不是自毀功力?你今天難道這么做的?”但他話出口后也覺得不可能。

“怎么可能?我就是好奇,不懂還不能問嗎?”鄧海東已經在惱羞成怒的回嘴道,然后又問:“那他們容納斗氣是怎么做到的?”

“我如果知曉方法,我鄧家早就封疆裂土為候為王了。”鄧世平更為惱怒。

鄧海東于是沉默了,鄧世平怕他犯渾,在一邊只是拼命叮囑萬萬不可將明臺失守,只能催動明臺讓它自然吸納火氣,而不可如何如何,說千言萬語就是明臺是根本,就是武者性命和一生功業所在。聽的不耐煩的鄧海東心中卻想:“或許,正是這樣的規矩,才讓那些傳說成為傳說的吧?”

五行?五種斗氣如果融合了會是什么樣子,五行是天地萬物根本,如果五行俱全的話,豈不是說明臺自成天地?心中琢磨著,鄧海東還是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的,雙翼煉既成,但還須鞏固,而兵馬使之爭還有半月左右,自己一定要努力突破,最不濟也要再提升一些自己的實力。

兵馬使那一戰會是武尉鄧生死存亡的一戰,因為大唐武尉正職在手,按著宋明遠的說法,簡直就是半個城主,并且以國朝的名義可以練就兵馬,這樣的要職之爭,自然是勝則武尉鄧興,敗,則讓大敵杜家奪取要職,宋明遠遲早會黯然離開,到時候恐怕武尉鄧就會一蹶不振,任人魚肉了。

而且這天下如此之大,校門將門鎮帥天子,方圓無數里江山錦繡,可自己現在才不過是區區一個最低階的武兵,哪里也去不得,現在想太多有什么用呢?看鄧世平居然還在嘮叨,鄧海東趴在了床上,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

此時鄧長遠已經抓了平三回頭,鄧海東一夜沒休息,看他那么興奮,無奈之下只能先和他大概講了一番,比如人體脆弱部位和有效打擊方法,鄧長遠等人本來就是武技好手,只不過沒有鄧海東這樣的見識,而有基礎的他們一點就透,聽的心中興奮連連叫妙。

可憐平三傷才回轉,在那里畫人標志,累的滿頭大汗,但也是對為他出氣一番的鄧海東更為驚訝。

一群人鬧的鄧海東最終忍無可忍,撒了野的把他們趕了出去,老老實實的躺在那里閉起了眼睛休息了,等他一夢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多了一個什么武尉鄧府武技總教習之職,甲等房上房待遇,配下人十名其中居然還有丫鬟二名,再有月供五千銀等等。

不過一切要等到他完成了固體藥湯的全部過程以后才可以。

睡的迷迷糊糊的鄧海東聽了半天之后,無所謂的隨口答應了,但要求丫鬟一定要配的好一點,血緣必須在三房之外,這番話自然把前來示好的鄧長遠聽的目瞪口呆,心想這憨貨難道不知道嗎,這可是自己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后來想想他還真不知道。

鄧海東卻又在那里埋怨:“說來奇怪了,我怎么就沒看過鄧家有幾個女人?”

“胡扯什么,你,你那時候整日竄入后院一帶,哼。”鄧長遠想到這家伙以前的一些行為,就為之不屑,鄧海東一臉茫然的開始回憶那些零碎往事,迷迷糊糊的只記得鄧家后面有女眷住所,莊內總有些人慫恿了自己去拿些掛著的衣物之類……

想起了這些丑事,鄧海東不由恨聲道:“那時候我傻,被人騙了有什么辦法?”而聽他說的這么實在,鄧長遠心中隱隱懷疑這小子是鬼上身的念頭,終于徹底煙消云散,自然也不去計較這混貨前年夏初時分,在一個細雨紛飛的下午拖了自己侄女一件褻衣去他狗窩的舊債了。

比起這昨日光頭一頓亂攪,結果陰差陽錯破了詭計大勝一場的鄧家,杜家一夜以來卻過的異常悲憤,杜月陽算計再三之后,卻丟了臉面,這等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勾當,一生精明如狐貍的杜月陽何曾做過,若不是他一向手段了得,杜家也不會在近些年壓了鄧家一些。

管家腿折,武兵死傷,客棧被焚,更可氣的是城內開始流傳說的些話,包括嘲弄杜家賊喊捉賊的嘴臉。

玩弄陰謀詭計者,一旦弄了自己頭上,還被人恥笑,這羞惱起來的滋味可不是凡人能體會的,只氣的一向講究所謂表面風度的杜月陽,連連仗斃了數個他懷疑眼中帶了譏諷味道看他的下人,到了天明,城內已經傳出什么杜月陽給氣的吐血了之類的。

自然不會再有人敢告訴杜月陽,但是杜月陽想也想的出來。

他縮頭不出,可是杜家在城內的下人們卻忍受不了這滿城的譏諷,急怒之下有杜家子一貫囂張的,打了幾個平民出氣,一見了血就守不住心了,而今日也沒有什么人來管教他們,于是一群正常在城內橫行的杜家子逐漸糾結了起來,開始商議著準備大干一場。

索性在城內鬧他個天翻地覆,把杜家門面也徹底的羞辱一番。

茲事體大,還有穩重些的于是報信回了莊園,下人等了一番后看杜月陽傳出話來,放手去干!杜月陽也想明白了,反正是遲早要紅臉的事情,既然現在臉皮已經撕破了,那就早干一番,鬧大了趕的宋明遠走人了,不信這鄧家還討的了什么好。

武尉杜這邊摩拳擦掌,集結的時候,就已經被宋明遠得知。

宋明遠既然昨日已經和鄧世平商議定下了,事到臨頭他就再也不會遲疑,畢竟是出身將門的子弟,就算一向從文,可是骨子里流的還是彪悍的武人血脈。

聽到回報后,宋明遠二話不說,即刻下令召集全城各處的名宿長者,商賈之流,說是今日要大宴賓客,理由是秋日漸深蟹膏肥美。然后又說為了防止宵小鬧事,于是下令洪城守備和各門官兵巡查四方,還把自己府邸內宋家派來保護他的一行護衛全派了出去。

說是巡查,就在這杜家的一帶轉悠著。

杜家雖然強橫,也一心要把這往日只知道和稀泥,還常常有些偏袒鄧家的城主弄下去,但是怎么也沒到有資格造反的地步。城主府派出的人全部有大唐官身正職,守備的兵馬更是自成體系隸屬行省軍門的,哪怕只是一些普通軍卒,可是杜家子就算一個人能打兩個,難道還敢公然攻擊大唐官軍嗎?

這一出手,同時也表示宋明遠公然站在了武尉鄧一邊,上任以來一向低調的甚至給人一種無能印象的城主如今這樣的表明了立場,行為如此強勢,惹的全城更是一片沸騰。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5:51
第二卷潛伏爪牙忍受第十四節再向狼山行
這時在城主府內大會賓客的宋明遠正高坐堂上,城內的這些所謂名宿有些受到杜家好處的,甚至杜家養著的,也有鄧家的人脈,但在這種情況下,只能異口同聲的陪著笑順著宋明遠的話說。

坐在席上的宋明遠談笑風生,言語帶刀,時不時的刺刺這杜家,說起昨日一場賊喊捉賊,更是語氣陰森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發下誓言:“若是抓到這縱火的正兇,一定要剝皮抽筋,以正國法!”

震的全場一陣安靜。

宋明遠放眼看去廳堂上這十幾號人,和外面坐著的上百號人,看到人人目中有些驚懼,他忽然想放聲狂笑,早知道今日又何必當初一再隱忍,牧守一方自然要有牧守一方的氣派,往日自己做事有些內斂于是這堂上堂下的人,難道就沒有心中輕慢自己嗎?

可是今日自己真正出手之后,看看他們的臉色!

心中快意之下,宋明遠半是失言半是譏諷的說出了一句話,他說:“要動我這城主之位,除了家主之外,莫非天子,鼠輩陰招只會招來雷霆。”語氣平淡,可是在場的人都能感覺的到他心中翻騰的怒火,以及他此次辦事的決心和力度。

站在一邊的宋澤看著少主如今英姿勃發的模樣,不由深深為之欣慰,不會斗氣又如何,前朝一代名臣周公瑜手無縛雞之力,但各方鎮帥將門,哪個不對他敬佩有加,至今民間都常戲說文曲斷案等典故,少爺現在終于丟下了包袱,若是干出一番事業,來日那幾房爭斗里,未必不能勝出。

城內的鄧家下人們,和外房子弟們本來也如臨大敵,但才派出報信的人,就悄悄的得知了,城主已經支持了鄧家,于是歡聲雷動。

洪城兩邊,杜鄧涇渭分明,這片的歡騰隔了敵意森森的軍馬傳來,把一群給堵在窩內的杜家子險些沒氣死。

而聽到這個消息的,杜鄧兩家族公自然表情各異,杜月陽是又摔了一塊玉,咆哮頓足指天畫地發盡了毒誓要如何如何,鄧世平卻眉開眼笑的坐在那里,輕輕的叩動手指,說:“明日狩獵日,海東兒,你可不要再氣了宋家小姐啊。”

“什么?”

鄧世平一笑,一副知道你不好意思的模樣,然后起身遠去,留下怔怔的鄧海東,忽然覺得眉頭直跳,他看看鄧世平的背影,心中惱火,鄧海東過去傻現在又不傻,早就明白家里分明就是想盡辦法要把自己奉獻給那個小娘皮。想的惱了,鄧海東眼中賊火一閃。

可宋婉言卻對明天的一切充滿了期待。

狩獵日,穿馬靴披軟甲,持彎弓跨駿馬,從小就羨慕那些族內的兄長們,恨不能生為男兒的宋婉言最喜歡這樣的獵會郊游,她父親宋門宋天,性格剛毅,便是極其疼愛這個女兒也往往不茍言笑,可是鄧世平卻慈眉善目的,這讓在外日久,有些想家的宋婉言格外覺得親切。

尤其是那個兇神惡煞的光頭明日要老老實實跟著自己,情竇初開的少女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復雜心情,整日念著一個人代表了什么,但她就是期待能看到他,看到他吃癟一次宋婉言就會暫時心滿意足了,而腦海里一想到那個光頭在樹林內扛著自己,然后干的那件事情。

宋婉言咬了咬牙,抓起來桌上的步搖,對了床頭就是一頓戳,門口的兩個雙胞胎小丫鬟看著近日變得越來越古怪,時常發呆,咬牙,微笑的小姐又做出這種古怪動作,兩個明眸皓齒的小丫頭相視著偷偷一笑,丫鬟們常常接觸到一些下人,聽他們言語無忌,所以更能早些明白世俗的事情。

小姐這是在想哪個讓她恨的難忘的人嗎?

可第二天,鄧家雞飛狗跳,直到城主府的馬隊來了也沒消停,半天之后臉面全無的鄧世平才無奈的告訴宋明遠,重點是告訴宋婉言,那混賬居然連夜跑了,留書說什么入山感悟天地變化和自然萬物之奇,希望能突破武技新境界,明日就回!

滿心期待的宋婉言興沖沖的殺來,準備耀武揚威一番,結果得到這個消息頓時給氣的眼前發黑,宋明遠不由為之莞爾,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那光頭是被自己妹妹欺負怕了吧?心中暗笑,可憐這些老頭們白費心機了,他豈能還不知道鄧公的小算盤,至于他這樣裝著糊涂,只是知道自己妹妹一向單純,從小就喜歡做些精靈古怪的事情。

而更讓他發笑的是,那光頭居然絕對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整日就躲鬼似的躲著自己這個如花似玉,名滿帝都的妹妹,他這才樂的先看看熱鬧再說。

抬眼看莽莽狼山,初生日照之下,滿山郁郁,風吹林動,其中不知道隱藏了多少飛禽走獸,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

宋明遠和鄧世平相視一笑,一起驅動了馬匹,身穿獵裝著長褲馬靴,勾勒的身材玲瓏的宋婉言則沉著俏臉握著精致小巧的騎弓,看那殺氣騰騰的神情,恐怕她一入林中,只要遇到反光的就要射個透心涼才過癮吧。

他們前方一條蜿蜒曲折的可走單馬的小路一直通向狼山半腰的平川處,山腳下數里之外的鄧家山莊,這旌旗招展人喊馬嘶的動靜一直傳到了這里。樹林內卻忽然響起了一聲低喚,半響又無聲息之后,突然就起了一陣騷動,怒喝聲中,一顆光頭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迅猛的蹦了起來,這廝隨即就大呼小叫著發瘋一樣的在林內亂竄,沿途發出一連串刀劍相撞的金聲刺耳,隨即他又沒影子了……

這時山腳下的人馬正在進發。

宋婉言心中氣難平,若說在城主府內女裝時,或者還會努力裝著一番鎮靜模樣,可是今日來到鄧家這里,她在鄧家族公的呵護下,自然小女兒脾氣更盛。

一邊的鄧世平看著她撅起嘴掛了油瓶,只是因為那光頭孫子不在,心中其實不怒反喜,過來人知道人生漫漫不在一朝一夕,或者那賊禿這番可惡,反而會惹的小女孩恨而難忘。

于是猴爺自然打起全部精神來陪著說笑,宋明遠在一邊忍的腹疼,昨日一出手之后全城震懾,他心中正在高興,愉悅之下也由著妹妹,見長青在身邊,既然大家現在休戚與共,他也不再顧忌口舌,索性和長青談起來鄧家對月末的兵馬使想法。

沒想到公認的鄧家下代家主居然說到最后,總是離不開說海東兒,也就是那光頭。

聽到有人提那廝的名字,宋婉言自然轉過頭來譏諷幾句,一插嘴之后,鄧世平理所當然的又跟著加入了話題,無語之下,宋明遠也算徹底明白了,將來這兵馬使鄧家拿下后,十有八九就是給那海冬兒的。而且他能感覺到,長青長遠兄弟所言發自肺腑,并非是什么為了在自己面前幫著那做事有些猛的光頭說好話。

越是聽著,越是好奇和納悶,宋婉言開頭還說說話,后面聽到他們夸那光頭如何如何,最終居然露出了笑臉說::“他還會練兵呀?”惹的猴爺恨不得給她發誓,說光頭從小聰慧只是大智若愚,族內子弟的規矩其實就是那廝制定,假托老朽之手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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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潛伏爪牙忍受第十五節撞破險局
而老頭說的未免太露骨了,就算天真嬌憨的宋婉言在旁人憋笑的目光中,也覺察到了不自在,凡事落了痕跡就會讓人拘束,宋婉言臉上微微一紅,一時不知道再說什么好,跟了她前來的雙胞胎丫鬟現在也總算明白,那個害的小姐牙癢的男人叫什么了。

聽到那外形,兩個明眸皓齒的小女孩就更為期待,居然是光頭哎!據說還很兇猛,據說還很能打,據說還很英俊,據說害好有才,沒聽鄧公夸他說自幼飽讀詩書胸藏甲兵嗎?

小姐嫁人她們可是要跟過門去的,看看城主好像也不反對呀,于是兩個小丫鬟開始幻想…

偏偏就在此刻,狼山忽然冒出了一股濃煙,正走到半路的一行人都不由變色,長青一聲呼嘯,長遠已經帶著子弟們撲了過去,不多久一個子弟回頭。

在宋明遠的注視下,那子弟咬著牙道:“族公,林中昨夜有人埋伏,海,海東哥正帶著長遠叔追去。”

宋明遠和鄧世平都沉下了臉,對視了一眼后,鄧世平喝道:“調集人馬給我搜!”一句話落下,更多的子弟沖了過去,而快馬已經向著莊園而去,不多久莊園內浩浩蕩蕩的子弟洶涌而出,人人持了弓刀在手,長青去喝令一番,子弟們魚貫入林。

就站在山腳下,扎住了馬的鄧世平坐在了軟榻上,宋明遠也在一邊一言不發,兩個人心中想著同樣的一個“杜”。而前方煙塵之中,不多久后,涌出了幾個子弟,卻人人面色古怪,還抬著一人,鄧世平凝神看去,這一波還沒到面前,又從其他方向涌出了幾個子弟,來到面前才看到,他們抬著的是早已經斷氣的兩個人,而這些子弟們都好像……

一個人脖子扭曲的露出了白骨,血似乎都流淌干凈了,另外一人則喉頭癟下雙臂反折,因為死了一段時間,身軀已經發硬所以姿勢古怪恐怖。

宋婉言嚇的轉過頭去,身邊兩個小丫鬟也面色發白,聽到身后弟子稟報說是那個海東干的,兩個小丫鬟頓時都傻了,只有宋婉言還沉的住一些氣,將門女兒看這些廝殺也多了,她安靜下心緒轉過頭來,這時候林中子弟連珠回報,尸身越來越多。

每多一具,鄧世平臉色就緩和三分,最終似有得意神色,而宋明遠已經越發坐不住了,他問的冒昧:“是鄧海東一人所為?”

鄧世平怎么會和他見氣,呵呵一笑,很淡定的道:“還是等海東兒回來詳細問問吧。”宋明遠這才覺得自己失態失言了,他緩緩坐下抬起頭看了看遠處,現在面前已經抬出五具尸體了,看看那鄧家子弟們面色也是敬佩帶著驚訝,絕非作偽。

再想到那狂徒在“未曾學會斗氣”之前,就一人保護著小妹格殺了一十四名杜家外房子,他想想倒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難道那野人還會練的倒退不成?

樹林深處,一顆綠油油的光頭正和長遠并肩而行,臉色黑綠條紋橫過,殺氣騰騰的,但一臉衰樣,一邊走他一邊惱火的說道:“跑了三個,不是天亮的這么快,爺能給他來個全滅。”

聽他在自己面前自稱爺,長遠也懶得計較,周邊的鄧家子們也似乎已經麻木了,因為他們從進樹林開始,就看到通向狼煙處,沿途狼藉,數十步一尸,死的奇形怪狀,更讓他們奇怪的是,這些家伙大部分就好像是趴在那里任人宰割一樣的。

這傻兒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最近接二連三的遇到麻煩,還殺人如麻,莫非真是族內傳言的鬼上身了嗎?

鄧海東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只是看鄧長遠不怎么搭理自己,鄧海東不免為之不滿的喊道:“你想什么呢?怎么盡是這些事情,我說長遠,要不今兒晚上我們也去杜家轉轉!”

“你說其中一人甚是兇狠,使的一手好刀?”

“有些本事,能躲避過我出手的必定是好手,我看他比你差些吧,算了算了,回頭去和族公說,我可不想說兩遍。”鄧海東仿佛是不耐煩似的揮揮手,沿途于是也不再說話。

鄧長遠當然不覺得意外,身邊這憨貨近戰持械的手段他算見識了,他這可是在夸自己呢,可是身邊的鄧家子們聽他居然敢這么說,鄧長遠還不否認,鄧長遠是誰?是全族子弟的武技教頭!就算他們上次已經親眼目睹了這光頭的彪悍,但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時候,林中總共抬出了七具尸體,全部是沿著山路兩邊發現的,人人黑衣蒙面,而當子弟們把一件臂弩送回的時候,剛剛不動聲色的鄧世平也露出了驚駭之情,剛剛從那些尸體虎口等處檢驗他就發現有些不對,心中預感現在終于驗證,鄧世平苦笑的回顧身邊的人。

宋明遠在那里發怔,宋婉言坐到了哥哥身邊,她看著這具臂弩,再看看哥哥的眼睛,她悄悄伸出手拉住了哥哥,小女孩雖然嬌憨又豈是對世事險惡完全無知?

這個時候,遠處樹林邊,最后一批子弟也退出了,擁著兩個并肩行走的人,一人面沉如水,一人卻吊兒郎當的舞著刀花,身邊起碼空出了五米方圓無人敢近。

兩個站在小姐身后的小丫鬟終于看到了傳說中的光頭男,看著他綠頭花臉,渾身血腥味手里持著一把缺口的破刀,這幅初見的形象如此不堪讓兩個小丫鬟的幻想瞬間破滅,想到未來一生也許會陪伴此等粗漢度過,正在花樣年華的她們頓時心中涌出一陣........倍感酸楚悲涼,覺得天地昏暗一片。

可是誰會去觀察在意她們倆?鄧世平已經命令閑雜人等退下,隨即她們就遠遠的看到那鄧海東已經在講起了什么,她們只看到小姐一直看著那個光頭。

原來昨夜他上山后,在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就算擔心哥哥,宋婉言還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光頭男現在豈有功夫和她斗嘴?只是在那里說著,什么自己一入林不久聽到外邊動靜,就隱藏下身形。

說到這里時,鄧海東住口了,他看看宋明遠,宋明遠苦澀的一笑,說道:“是來殺我的吧。”

“不錯。我開始還以為是杜家子又來添堵。”

聽到這句話,想起這貨剛剛還在慫恿自己今晚一起去杜家干活的長遠,看看鄧海東,他算服了,這家伙就沒一處是簡單的!他給杜家扣罪名,還不是怕事情未曾了解清楚,知道的人多了口雜了,傳出去讓家族被動。

“他們,說什么的。”宋明遠語氣艱澀的低聲問道,聽的兄長這樣的嗓音,宋婉言心中一疼。

鄧海東嘆了口氣,平靜的看著他說道:“還能說什么?我也曾經這樣被人說過,我已經幫你出氣了,何須再和死人計較?而這群刺客無非就是借機殺了你嫁禍我們鄧家,不過被我無意撞破,雖然沒活口,不過你也該知道他們是誰指使的。”

一邊肅立著的宋澤為鄧海東的話暗自點了點頭,鄧世平卻坐在那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額頭似有冷汗。而鄧海東說著就抽著刀在地上畫出山路,點出埋伏位置后,簡單的把自己的廝殺說了一次,就是宋明遠現在心思翻涌,聽到這貨說的這樣詭異,也不由的睜大了眼睛轉移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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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潛伏爪牙忍受第十六節休戚與共
因為鄧海東說,他藏好后怕身形,看看對方開始分散了,于是他就遠遠繞到后面摸上去,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到第六個的時候天也亮了,自己也爬的累了,而那家伙也終于發現了自己了,于是上去殺了那廝后,其余四個就逼了過來,他再次潛竄繞行,然后干脆放了把野火,惹的外邊鄧家入林了,這才逼的對方落荒而逃,他追上去又干掉了最后一個。

聽他說的平淡,還說什么自己為了防止被人發現,才再頭臉和身上抹了這些草枝偽裝的,就算現在氣氛緊張宋婉言還是不禁為他的這幅丑態竊笑,光頭聽到笑聲自然是惱怒的瞪了她一眼。

宋明遠又問道:“你可知道那帶頭的是誰?”

“中年,無須,雙眼狹長,左眉有痣,是好手,他的地點在這里,該是主殺,所以我從外圍繞行,不然恐怕早被他發現了。”

宋澤聽到這外貌形容,震驚的看著鄧海東,從看到一具尸體開始到最后,他都表情平靜,可是聽到鄧海東這么形容,他終于開了口:“你肯定?”

“當面廝殺所見,這刀口就是他砍來留下的,他也沒落好,小腹被我踹了一腳……那白癡是誰啊?被我摸光了手下居然還不知道,真是廢物。”鄧海東晃了下手里已經缺口的鋼刀,發自內心的評價自己的對手,說的宋澤啞口無言,他看對方神情卻更奇怪了:“說話呀。”

心緒已經在妹妹的安慰下逐漸平靜的宋明遠看著他,從剛剛他的講述中,宋明遠能覺察到鄧海東的過人之處,鄧公夸他出眾的確不是虛言,武技是一個方面,而他面臨一場打殺之后依舊能語氣平靜,講述的條理清晰,再落目地上的刻痕,那是鄧海東剛剛用鋼刀劃下的戰場草圖。

鄧海東可不知道,他只不過習慣性的隨手畫下,便于整理自己思路而已,而在外人看來他卻是一派軍旅作風,小處已顯了將才。

聽他問來人是誰,宋明遠搖搖頭說道:“我大堂兄的貼身族仆,武尉好手。”

鄧海東也不以為然,武尉就武尉吧,這貨代入感太差,又忘記了自己身邊的族公不過是武尉,而他在沒斗氣的時候就翻了兩個武兵,會了斗氣就翻了一群武兵再打的一個武尉落荒而逃?那他什么時候能隨隨便便打的鎮帥呼天搶地呢?

當然了,這話說回來,若不是夜間叢林中,有心算無心的偷襲的話,將門派出的十個人可不是上次的杜家外房子弟水平,公開戰的話鄧海東是必死無疑,而最終不是那把狼煙,天色亮起鄧家要大舉入山的氣勢驚退對方,讓對方沒來得及再和他糾纏的話,對上一個斗氣涌出的武尉,鄧海東恐怕也難逃死傷的下場。

可是畢竟現在活蹦亂跳的是他,第一次是奇跡,第二次是意外,第三次難道是巧合嗎?

鄧海東該說的說完了,鄧世平還在那里沉思,他也不便說話,這件事雖然也針對了自己家族,可是說起來還是將門內斗,自己受到的無妄之災,而宋明遠此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氣氛沉悶,鄧海東不耐煩了,開口道:“你們想什么呢,這還不簡單。”

“你是何意?”宋明遠抬起頭來問道,鄧世平有心要阻攔,卻又開不了口,而宋婉言也好奇的看向了鄧海東,光頭一臉輕松的道:“既然是你大堂兄所為,那你現在就把這些人頭全部砍下,木盒裝了快馬送到長安,請你們父親做主就是,這些弓弩刀具也帶去。”

“少爺,海東少爺說的對。”

第一次聽到宋澤這樣稱呼光頭,宋婉言眼神亂轉,她輕輕推推沉默的哥哥,鄧海東火了:“你還在想什么呢?別人要殺你了,你還忍了不成?再說這群刺客想嫁禍我武尉鄧家,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不得對城主無禮!”鄧世平喝道,他聽混賬現在嗓音越來越大,態度有些無禮過頭了,連忙站了起來。

宋明遠卻不以為然,他擺擺手:“鄧公無需動怒,海東兄是真性情,真男兒脾氣,我豈能計較,何況今日他還救了我一命。”他說的沒錯,若是亂軍中弓弩暗殺的話,他不會武技恐怕一箭就要了小命了。

聽著鄧海東所言,宋明遠笑道:“海東兄,我豈是在忍。”他解釋之完后,拍了拍鄧海東的肩膀說道:“那些人既然想趕走我,甚至下此毒手,我再避讓也讓你看輕了。宋澤。”

“在。”“即刻快馬去長安,送去人頭弓弩刀具,告知老爺一切詳情。”

“是。”

宋明遠吩咐完了之后,對著鄧公一笑,說道:“還請鄧公近日為我調撥一些好手坐鎮。”

“這?”鄧世平有些猶豫的道。

宋明遠忽然一躬身,慌的鄧世平連忙扶住他,口中喊道:“城主,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不可如此。”

宋明遠緩緩起身,他厲聲道:“鄧公莫非不愿助我?”鄧世平一愣,鄧海東開口道:“族公,事情已經至此,豈有退路?”

“好,今日盛情,必有回報。”宋明遠點點頭,宋婉言站在了哥哥身邊,看向了鄧公,鄧世平無奈的一笑,心想海東兒還是太嫩了,這可不是幫宋明遠一人這么簡單,而是對上了將門的長房子弟啊!但再想想,事已至此,也沒有什么可回旋的余地可言,對方分明已經做事沒了規矩分寸,視武尉鄧家為無物,放肆算計,自己一世逞強臨老卻反而失了虎氣,還不如海東兒豪氣。

想到心中沸騰,鄧世平緩緩的道:“好。”一字千鈞。聽到鄧世平說了一個好字之后,宋明遠繃緊著的心終于徹底的放松了下來,開弓再無回頭箭,一回議事堂內,鄧世平就調撥了五名武尉子弟這段時間前往城主府入駐。

聽了鄧世平的手筆,宋澤這樣將門出身的老人也不免為之咋舌。

宋明遠不修武技,所以體會還不是很深,他幾番想開口要鄧海東卻又開不了口,心想鄧公寧可讓長青長遠出面大概也不會讓那小子出面吧。

識得那光頭以來,就見他連番的手段翻云覆雨,今日甚至能打的武尉好手狼狽而逃,回想自己看到的一切,有些偏信命理的宋明遠覺得,這鄧海東就是一員福將,而且今日鄧海東隨口一句,說他過去不能修煉斗氣時候也見多了冷嘲熱諷,這更讓宋明遠對他有了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

這個時候光頭卻已經跑到了后面,分撥給他的甲等房內,正忙著清洗滿頭草汁和一臉叢林紋。一群下人正在那里閑聊今天聽到的事情,忽然見到一個滿臉花紋的光頭風一樣的沖了過來,都被這廝嚇了一跳,然后才想起了這不就是那個殺人放火傻少爺嗎?

聽到他在屋內連聲咆哮著要水洗漱,幾名上房下人連忙為他忙碌,半響后鄧海東清清爽爽正在穿衣,外邊有人報說城主找他,鄧海東納悶著,還是急急忙忙的胡亂把衣服整理了一番后,連忙走去把宋明遠迎了進來,至于那一身獵裝,眼神挑釁的宋婉言他就直接無視了,跟著兄長的宋婉言看他的視線甚至沒在自己身上停上半刻,自然又恨的牙癢。

倒是硬著頭皮一起前來的兩個小丫鬟,現在看“梳洗打扮”之后的鄧海東,言談有禮,落落大方,眉清目秀的模樣,這眉頭稍微舒緩開了一點,鄧海東看到這對雙胞胎姐妹,好奇之下視線停了一瞬,對上他那雙銳氣十足的眼睛,一對小姐妹慌忙彎腰欠身,小臉都紅了。

而那些下人看到城主居然親自來拜訪自己現在的主子,無不挺直了腰桿,站了那里精神抖擻,遠處其他甲等房的下人們都眼熱的看著,當時笑這群人是歹命,沒想到現在那傻少爺卻當真一飛沖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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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潛伏爪牙忍受第十七節不服
等端茶送水的下人退下,宋明遠坐下后當即又站起來先拱手謝了他今日的出手,遠遠看著城主坐在那里又站起來給海東少爺行禮,然后看到鄧海東站起來一巴掌就把城主按了回去,門內的兩個下人看的更是血脈賁張,仿佛那一巴掌就是他們自己拍下去的,沒看到城主還在笑嗎?

可再次坐下后,宋明遠卻只是看著他,鄧海東不解了:“我怎么了?”宋明遠忽然問道:“海東兄,你這些手段是和誰學的?”

“你說什么?”鄧海東不由頭疼了,難道還要當著這“知根知底”的小娘皮的面去和宋明遠說是武侯托夢的?

宋明遠看了一眼身邊的宋婉言,緩緩開口說道:“小妹她對我說,親眼目睹海東兄使的我宋門刀術,所以一直心中納悶,莫非海東兄曾認識我宋家哪位?”

鄧海東這算是明白了,難道說這宋明遠還是有些心中無底,于是來盤問自己的,他有些不喜的皺起眉頭說道:“我鄧家已經擺明車馬相助,難道城主還懷疑我家族公虛情假意不成?”

“海東兄切莫誤會,明遠豈有這樣的意思。”宋明遠連忙搖頭,語氣誠懇的道:“明遠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絕無....”

“你和我哥哥再無禮試試!”可是在一邊本就憋了半天氣的宋婉言,卻像吃了火藥似的找到機會尋罪過了。

鄧海東理都不理她,看看宋明遠他一笑:“那天也聽她問我,這武者格殺手段其實無非是合適的時機合適的手段,只不過是出手的方式巧合而已,沒有你宋家將門的斗氣輔助,這形似而神不似,算什么換刀術呢?比如就是村夫打架也知道動拳踢腿,莫非這一舉手就是我家烈虎訣套路里的起手式,一擺腿,就是什么武校譚家的連環打?”

宋明遠聽他說的有趣,而宋婉言看他自比村夫,兄妹兩個都撲哧一笑,心想自己還真是想的岔了。

兩個小丫鬟看著自己家的小姐,剛剛一進門就氣呼呼的,然后好不容易搶白那鄧海東一句,又被鄧海東毫不理會之下刺的俏臉發白,沒想到她說笑居然又笑了。姐妹倆心意相通,對視了一眼齊齊抿嘴一笑,靜靜的站了一邊繼續看笑話,不過此刻她們看鄧海東卻是越看越順眼,因為平時常常作弄她們的小姐居然也有吃癟的時候?

鄧海東沒有讓她們失望。

鄧海東只是白了宋婉言一眼,就又把她無視了,正掩口在笑的宋婉言看到這混球居然!于是臉色再次沉了下去,發作的重重放下了茶杯,宋明遠正要開口,被她嚇了一跳,看她那摸樣心中惱火,不知道這小妹最近怎么變了個人一樣。

可是光頭卻想的明白,他可是故意的。

他連忙開口道:“別理她就是。”一句話說出,宋明遠都聽的不服了,滿腹心事的宋明遠狐疑的看著這光頭,自己小妹國色天香如此,他居然真能說這樣的話?至于顏面全無的宋婉言氣憤之下猛的一撇嘴,開口已經帶了哭腔,卻是在氣勢全無的委屈起來:“憑什么不理我。”

這下,所有人全傻了,始作俑者面色尷尬,摸了半天腦袋后他無奈的道:“這不是正和你哥說正經事情呢。”

宋明遠面色更為尷尬,心想這都什么事情,他看看鄧海東,再看看小妹,宋婉言又在那里踢著長腿喊著:“那我打攪你們了?”

“好了好了,真是麻煩。”鄧海東實在是受夠了她,他看著啞口無言的宋明遠問道:“城主,還有什么事情嗎?”這混球是下逐客令嗎?兩個小丫鬟眼神亂轉,憋著笑的她們表情可愛至極。

宋明遠雖然一向講究氣度,可是在場面之下,氣苦郁悶之際,少爺脾氣也發作了,他硬邦邦的道:“有,你真會練兵?”

“會。”

“拿到兵馬使,有二千名額任你選才,你若有信心,早做準備。”

“好。”

一時再無言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鄧海東于是和宋明遠大眼瞪小眼的坐了那兒。

半響之后,宋明遠和鄧海東相視一笑,都覺得今天真是莫名其妙,而一邊的宋婉言看著一幕,看到那憨貨居然能把哥哥堵的這樣,她也破涕為笑起來,為之側目的宋明遠心中詫異,小妹難道還真對這光頭動心了吧,不然如何會這樣不顧場合耍小性子,哭哭笑笑的毫無顧忌?

再看對面那廝!那廝還是那樣神態無謂的搖頭晃腦著,然后說道:“怎么這么孩子氣。”宋婉言得意洋洋,梨花帶雨的俏臉對著他:“我就孩子氣,我就孩子氣。”說完之后才想起了哥哥還在這里,自己這不是撒嬌嗎?立刻羞的紅了臉頰,感覺如坐針氈于是匆匆站了起來,向外跑去。

兩個小丫鬟慌忙跟了上去。

宋明遠看的無語,也覺得實在無顏再待下去了,可憐他一腔壯志本想和曾經同命相連,以為能懂他的鄧海東說上一番,被小妹這頓攪之后他頭更大了,只能站起來拱手道:“海東兄,那明遠就靜候佳音拭目以待了。”心中卻在想,或許這鄧海東現在不能去城主府幫忙才是好事,不然自己哪里還有安寧之日?

“好。”鄧海東哈哈一笑。

這時候宋澤來請,說鄧公已經調撥安排定了,問城主是不是回城,宋明遠點點頭,問宋婉言去了那里,宋澤道:“小姐剛剛上馬就回城去了,已經派了人去護送小姐了。”說完還看了鄧海東一眼。

宋明遠點點頭向著前面走去,謝了鄧世平點了人手之后,在莊園門口,他本已經要上馬,卻又回了頭來眼神復雜的看看鄧海東,忽然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帶著鼓勵一樣的說道:“努力吧,我相信你。”然后揚長而去,留下鄧海東站在那里發怔。

猴爺在一邊只是在笑,鄧海東聽到他在歹毒的說道:“這宋明遠也不簡單啊,這分明是說給我聽的,為了拉攏鄧家,甚至連妹妹也舍得拿出來了,海東兒,那你就別客氣了,這宋門可是將門,若是能有了姻親,我武尉鄧…”

“丈夫功名馬上取!”鄧海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一背向著禁地走去,口中輕輕念著:“雙翼煉,雙翼煉。”說著忽然回頭道:“族公,烈虎訣是馬背功夫是吧?”

“這當然…”

鄧海東卻不聽他人老了,又在那里碎碎說著什么,他加快了腳步,心中卻想著,昨日打通了雙翼煉,今日再試試自己想法對不對!越是提升實力后,他越是感覺到了烈虎訣的玄妙之處,早在當時,他怎么肯相信自己居然有天能一拳就擊碎包了厚鐵衣的合抱木樁?

越是早些讓自己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就能早一天去看看外邊的天地,鄧海東想到興奮處,腳下生風,背后的族公自然是一溜小跑的跟著他,喊個不停:“海東兒,海東兒,你聽不聽我說話?”

鄧世平豈能看不出來,這憨貨分明是準備去修煉雙翼煉,而且要別出心裁的修煉到腿上,這先祖所留的烈虎上訣,豈能這樣胡亂修改?再說萬一有了什么差錯,豈不是讓人抱憾終身?心中焦急,看前面這禿頭居然敢不聽,怒的老頭子終于冒出了斗氣。

一溜殘影就竄到了鄧海東的面前,張開雙臂火烈鳥似的在那撲騰著。

“我如何不能修煉?四肢血脈骨骸甚至經脈構造都是相通的,這雙腿就這樣白白的空著?”鄧海東不服的辯解道,心中想你難道還能阻攔我一世嗎?

陽光下,渾身斗火氣的發抖的鄧世平還要喝罵,鄧海東卻指著他道:“果然如此,族公你看你上半身和下半神斗氣,我若是斗氣武技和你相當,全力攻殺你下三路會如何?亂軍之內大槍亂捅防不勝防,雙腿是人身站立根本,為何不將雙腿也煉上?”

“老夫…”

“火如荼境不過是外氣包裹了下肢而已,豈比得上雙翼煉為基礎的上半身。馬背功夫,戰將難道落馬就損一半功力?”

“此乃先祖所得的上品武訣!”

鄧海東最痛恨權威,他斜著眼睛看看族公,也不著急,心想我有的是機會悄悄的修煉。鄧公還在那里喊叫:“雙翼煉背有肩門,所以能融匯交錯蓄力,雙腿之上有什么,臀門嗎?”

聽他說的有趣,鄧海東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卻險些把猴爺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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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潛伏爪牙忍受第十八節真六竅
兩人站在禁地之外這番爭吵,惹的族內子弟們遠遠的圍觀一番,長青長遠兄弟兩個聽出了端倪,他們看看站了那里一臉憊懶的鄧海東,都不知道和這家伙說什么好,先祖遺寶豈能是后人隨便可動的,怪不得父親焦急萬分,偏偏這家伙還不以為然。

鄧海東卻趁著族公還在那里激憤,他繞了半圈向著禁地走去,手指只在身上比劃著,口中說著什么亂七八糟的,滋陰補腎,腰間盤突出之類,忽然他停下了腳步,人人就看到鄧海東一下跳了起來:“腰盤有路!”

聽的人人摸不著頭腦,他卻已經風風火火沖了進去,很快的有資格進入禁地的都跟了進去,只留下外邊的武兵和入門子弟們在那里議論紛紛,雖然說笑剛剛那副模樣,但口中對鄧海東過去的輕慢已經不見了,說起來也都是海東,海東,再無一個傻字。

禁地內。

鄧海東拿起筆來,就在書桌上的黃紙上畫下了人背后的整體圖,一條脊椎階階分明,走到中盤腰部時,鄧海東在兩邊點了兩點,再延續而下一直拖出兩條線至足底,隨即又在兩點之間橫拉一道,他一丟筆:“就是此處!我過二十六階的時候感覺的到這里分明有外氣進入。”

“胡言亂語,勇烈公…”

鄧海東沉聲反問道:“勇烈先公難道過了二十六階了嗎?”鄧世平一聽這句話,沒轍了。

“赤柱連彼岸,騰挪有風雷,何為彼岸,自然是連系天地,而騰挪兩個字,若腿脈不通叫什么騰挪,倒立行走嗎?”

滿堂族老啞口無言,長青長遠兄弟兩個面面相覷,這番道理卻也真是說的過去的,可是誰也沒過二十六階,如何能判斷他說的對錯呢?萬一著腰部分明沒有竅門,這不是自毀身軀嗎?鄧世平可不敢冒著險,只是不肯,可就看到這鄧海東已經走到了外邊草坪之上,想了想,他趴在了二叔公的軟榻上。

鄧世平剛剛要說話,鄧海東卻舉起手來:“我試試!你們看著我這里兩處,不是萬不得已,不要打攪了我!”

陽光灑下,照在他肌肉糾結的背部,這廝想想不適宜,又站了起來,把褲子也脫了,光著腚再次趴下,喊道:“我真的開始了啊!”

族老們無能無力,鄧世平看著他那兩瓣只能咬著牙點點頭,心中想著,就算拼了一輩子的功夫,也要保住他的明臺,但看鄧海東說的如此堅決而有些道理,所以他不免又多了一些期待,若海東兒說的是真的,那么烈虎訣豈不是更上一層樓了?

明臺的斗火本源青幽幽的一片,急速的旋轉之下,可見鄧海東的背部赤柱和橫連的交錯十字開始泛出青紅光,精純的本源斗氣在擴散和外力注入之后,就好像被稀釋了一樣。

隨著他的運轉和范圍的擴大,而從青色上品漸漸退至了火紅一片。

這個時候,鄧海東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感受赤柱下半截腰盤兩邊,貼近腎臟后面的部位,果然那里傳來了暖洋洋的感覺,陽光照耀之下,一群族老們睜大了眼睛,氣也不敢喘的看到鄧海東的腰胯兩邊有兩處白光,就好像雙翼煉通臂的時候的現象。

足底忽然閃現出青火隨即開始了回轉,鄧世平看的到趴在那里的海東膝門處正有閃耀,那是外力注入的表現。

鄧海東感受著足底和腰側的暖洋洋的氣息,他深深的吸著氣緩緩的吐出,明臺的火焰急速的選擇著,這是烈虎訣以來,鄧家多少代子弟也沒有開始過的突破性試探,成功失敗誰也難以預料。

赤柱兩側好像骨盆縫隙處,閉起眼睛的鄧海東只覺得那里,之前隱約感覺過的細微縫隙開始擴大,的確有外力泄入,自己腰部腎臟處的溫暖越來越明顯,陽光照了背后,他覺得整個人的疲倦都已經消除了一樣,他神念再探,左側血肉中,好像就有一個光點閃耀,紅彤彤的一片。

就好像無數的火氣星點被堵在了狹小的門外一樣,而右側相同對稱的位置也是如此,更令他驚奇的是,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赤柱最中間的兩側也有這種現象發生,足底的流火炫已經收回,輕輕的流過腿走過膝門帶動了一些熱流回頭,沖上了腰門。

好比那房門此刻被打開了,鄧海東就覺得轟的一聲,而旁觀者們都看到他的腰側光芒更盛!

正把神念要移動到那上方的鄧海東趕緊收斂心神,此刻血液已經如同沸騰一樣,沿著流火炫回頭入赤柱的途徑,那無數的火星洶涌的從兩道門進入,匯聚流火炫,最終一起向著靠的極近的赤柱而去,鄧海東心中一動,本來有些吃不消洶涌火氣的他干脆引導著它們先注回赤柱。

二十六階而上,到了十五節處,他放緩了速度。

而一邊的族老們都看的呆住了,因為肉眼可見的是,海東背部現在居然有六處閃耀,肩頭腰部和兩側,這到底是怎么了?

而鄧海東卻正在沉思,神念微微停滯也就一瞬間,只有自己能清楚自己的變化,早在背后閃耀出另外兩道門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不過讓他奇怪的是,比起肩門和腰門,這兩處中間的竅門卻是在微微的外泄身體內的火氣!

自己走的是前人沒有走過的路,也不過是又活了一次,何不試試?

下了決心的鄧海東不管不顧,一鼓作氣的干脆斗氣沖上,一道筆直向上回歸明臺,而兩道分流瞬間就沖出了他自己的身體,一出體的斗氣立即如水一樣散開,于是此刻鄧海東身邊的斗氣沸騰,紅光滿身,而那從赤柱內泄出的斗氣和外界的火氣混合著,轉眼卻又被腰門和肩門吸入體內。

循環!鄧海東狂喜的恨不得要笑出聲來,偏偏明臺火焰已經歸位,而那循環的斗氣飛快的過了腰門肩門后又回于赤柱,再向上沖來,而沖出體外,帶入更多的火氣進入身體,同時,鄧海東感覺到了一次循環后,就有一股超越過去的斗氣向著明臺而來!

一股股巖漿注入火海一樣,明臺在翻滾,青火在急速旋轉之中,逐漸壯大,已經無暇他顧的鄧海東現在只能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控制明臺之上。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的背后出現了一個瘦長的“田”字一樣的光紋,肩中腰和一道赤柱,有靈的斗氣帶動外界的火氣不斷注入身體,不斷涌出,一次又一次的循環之中,他的背后于是漸漸成為了一片光幕,陽光之下也那么璀璨,并開始蔓延下去,最終這片紅色居然籠罩了他的全身。

“火如荼!”鄧世平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不,這不是火如荼,這是什么?他忽然福至心靈的想到,難道是火如荼的奠基嗎,就好像勇烈公晚年才發現的二十六階可惜無人能做到,而今天海東兒居然又開了四門!

斗氣還在翻滾著,控制了明臺青火的鄧海東幾乎要喊叫起來,因為他興奮的發現現在青火已經壯大到了超越之前藍火的個頭,現在還在向著最初時那片旺盛的紅色火海的大小邁進!

赤柱總是把最精純的一部分斗氣提供給了明臺,而六竅生生不息的運轉著,這才是六竅為門,他忽然明白了,膝門肘門不過是攻擊輔助,而真正的六竅是這六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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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潛伏爪牙忍受第十九節鐵衣裂
狂喜之下的鄧海東忽然躍起,站了起來,這個動作嚇得周圍的族老們都連連后退,誰看到一個渾身火海一樣的人也會有些畏懼,斗氣不傷人時則有光無溫,催發由心,鄧海東只在那里站著,一邊的鄧世平跳了起來一揮手:“三鼎!”

善!

很快的,鄧海東感覺到了身邊一股藥草香味飄來,他面對的陽光的方向,明臺青幽幽的一片,胸口處那前無古人的“田”字架式的六竅回旋循環不已,脊椎赤柱一陣陣的跳動,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覺,低吼了一聲,他催發了斗氣,四周一片火熱!

這時候他的皮膚上開始沁出一片片的烏黑雜質,身體內的陳年毒素,轉眼被斗火燒盡!漸漸的他的皮膚開始變得紅紅的,然后發白,微微一動于是被斗氣卷過,那掉落的褪下的外皮也轉眼灰飛煙滅。

而他的明臺光芒卻異常的耀眼,但和過去不同的是,此刻明臺的青光是那么的集中,只是對著太陽的方向一道沖天!

長青長遠兄弟二人說起來也年到中年,見識不凡,可是此刻他們看著海東兒這威武姿態,甚至想去頂禮膜拜。

光頭現在就好像傳說中上古的三眼巨神站在天地之間,三座古樸的青銅鼎煙霧繚繞,如云海在他身邊翻滾,仿佛下一刻他睜開眼睛后,天地就會傾覆,炎陽也會失色!

整兩個時辰了,鄧海東站在那里,明臺的青火不再如同上次那樣的桀驁,純粹是他意志下注入的巖漿融入的不過是母體而已,所以一切平靜,六竅還在運轉自如著,鄧海東現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腳步微微的移動,鄧世平發現他永遠是正對著天空中的金烏!

平三在一邊揮毫狂書著,鄧世平在低聲口述著自己看到的海東身上發生的現象,他明白海東如果安然度過此關的話,烈虎訣將要更上一層,武尉鄧家的前途更無須再說!

這時候其他的禁中子弟們都已經站在了不遠處,抬來了鐵衣包裹的木樁,然后由長青長遠兄弟接手,放在鄧海東附近不遠處,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認為,但他們就是認為海東兒即將開始了雙腿的雙翼煉!而那些禁中子弟們看著站在那里的鄧海東,他們都面露激動和期待,因為這是武尉鄧家的子弟!

他能做到,而他們也必定受惠!

果然斗氣向著鄧海東的雙腿而去,而這個時候,鄧海東居然緩緩抬手,做了一個張開手的動作。

長青立即吩咐,五根鐵衣!鄧海東這廝居然露出了一點笑意,還點點頭,隨即再次沉靜下去,因為他到了關鍵的一刻,另外四竅的發現不過一半是偶然而已,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腿部能使出雙翼煉!

青火已經不能再壯大的他,神思操縱下,斗氣開始向著腿下蔓延,他的頭也已經低下,流火炫一閃,赤足站在地上的鄧海東雙腿泛光,赤柱和腰部的一道橫鎖閃耀,隨即完成了一個雙翼煉的下回旋,此刻,他猛的睜開眼睛,青銅鼎之外,十步左右,放著五座標靶!

陽光下他的瞳孔閃著琥珀一樣的光,狀若虎目,鄧海東一個向前,沖出了五步隨即躍起,厲吼了一聲,右腿已經高高的揮起,瞬間一道青紅間雜的光充斥了他的腿部,就好像一把巨斧伐木一樣,轟隆一聲,鐵衣破碎,木樁兩截,這時候,他的身體順勢回旋。

右腿落地的時候,他的身子已經轉的背對了目標,背部斗氣狂閃,于是左腿如風一樣回旋抽去,自下而上,轟隆一聲巨響,另外一架鐵衣靶也就此斷裂,鄧海東一聲長嘯,雙臂閃動,身形如電,一刻不停的一個前沖,一拳重重砸出,第三根木樁上半截飛出十來米,而震驚的人群聽到砰,又一聲,那是他的沉重左勾打飛了目標的下半截。

隨即就看到他身體一轉,右肘砸去,然后左膝斜撞,右膝跟進連環撞擊后,再次躍起,這次他高高的翻起了左肘,雙腿落下時居然幾乎是騎在了最后一根完好的鐵衣樁上,然后他高高抬起的左肘伴隨著一聲今日以來最暴烈的喊殺聲,重重砸下,自上而下!

五根鐵衣樁,支離破碎,慘不忍睹,周圍呆若木雞的族內子弟和族公族老們,沉默了短暫的幾秒后,忽然整齊的爆發出了一聲歡呼,一群人瘋了一樣的撲到了鄧海東身邊,鄧世平雙眼已經全是淚水,他在那里喊著:“海東兒,海東兒!好海東兒!”

喊了幾聲后居然當眾嚎啕大哭起來,只在那里涕淚交加的說著:“祖宗啊,你們看看,你們睜開眼看看,勇烈公啊,這才是六竅!這才是六竅啊!”其余族老們也無不失態,長青長遠兄弟也激動的紅了眼眶,扶著一邊的二叔公四叔公,兩位老朽在那里頓足道:“死也瞑目了,死也瞑目了!”

“驃騎上將鄧!海東兒,你可是答應我的。”

“放心吧,族公,平三叔,來,我給你說說我是怎么感悟的,你寫下來給族內的兄弟們看看,月末爺們去滅了杜家!”

“正是!”鄧長遠喝彩道。

本涕淚交加的鄧世平,忽然爆出了聲大笑:“杜家算個屁!杜家算個屁!老夫就是死了也有臉去見祖宗了,他們錯了!哈哈哈!你們小輩要給我好好練,多聽海東兒的話,明白嗎?”

“是,父親。”“是,族公。”

回答整齊,人人肅立躬身對著鄧海東行禮,每個子弟眼中都是狂熱的光芒,雙腿連接雙翼煉,身體開的六竅門,我武尉鄧就此將一飛沖天!

鄧海東嘿嘿一笑,伸出手來肆無忌憚的拍拍長遠的肩膀:“長遠,你這么客氣我不好意思啦。”本是如此嚴肅的環境,這貨卻還是這么憊懶,鄧世平在一邊撲哧一笑,泛起了一個泡泡,慌忙去擦,鄧海東已經笑的癱在了那里,顏面全失的鄧世平紅著老臉指著他,哆嗦了半天,卻又冒出了泡泡。

周邊立即響起了一陣哄笑,老頭子一輩子面皮一朝丟光,窘的上去揪住了鄧海東的耳朵:“你這混孫!”自己卻還是笑的軟了手。

而當晚,族內的鐘聲再次響起,火把和月光照耀的整個演武場一片通明,甲乙兩等子弟們看著祖廟高臺上燃燒起來的巨大火堆,和下人們流水一般的送上的祭品,而族老們和族內叔輩的好手,都人人肅穆。

高臺上一顆光頭在皓月之下如此醒目。

“唐九百三十五年秋,武歷十月十五之夜,不孝子世平領全族子孫拜祭列位祖先。”

“拜!”長青在他身側大喝道。

站于族公背后的鄧海東屈膝在地,重重的磕下了頭去,如此三次,神情莊重。長青的命令下從高臺而下,波浪一般的人潮起伏,上千聽令拜倒的子弟也為這凝重氣氛而感染,但心中疑惑不定。

他們跪在地上看著高臺上起身的族公轉頭說了一句什么,鄧長青隨即大喊道:“請驃騎將牌,盔甲兵刃及遺卷!”

人人震驚,十年大典才過三個月,如何在這秋日夜晚又來一出?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5:54
第二卷潛伏爪牙忍受第二十節領武牌
臺上,兩列穿了皮甲的族內武兵已經將供奉在祖廟內物件,請在了臺前:是一枚足有半人高的,上書篡字驃騎鄧的青銅將牌,一頂虎式戰盔,一尊滿是刀槍箭痕的黑色鎧甲,一桿虎頭大槍,兩道卷軸,依次陳列。

鄧海東靜靜的看著,聽著鼓點緩慢而沉重,心隨之跳動血在沸騰,因為他知道,在他面前放著的是武尉鄧門蒙塵的光榮和尊嚴,而此刻的鼓點,則是家族走向復興之前的吶喊!

“甲等子弟上臺!”

聽到命令,下面跪著的一百余名,穿著紅衣的子弟走上了高臺,鄧海東看著他們面色平靜,而他們眼中的疑惑,是不解如此突然的大典,和他為何能在這種時候還站在族公之下,全族之上吧。

“從今日起,鄧海東為我武尉鄧總教習,掌族內子弟生殺大權,鄧海東。”族公面色凝重的將一面腰牌遞給了鄧海東:“此乃武尉鄧歷代武事所持信物。”

紅衣子弟們,和下面的乙等子弟們都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族公,因為族公居然將被該在年后給鄧長青的,本族內除了族公令牌外的最重要的武牌遞給了鄧海東,而長青等叔輩子弟居然一臉理所當然。

隨后鄧世平卻又回頭對他們道:“從今日起,鄧海東先為爾等的斗氣教習,爾等須盡心學習努力進取,不聽號令者格殺勿論,死后不得葬于祖地,遺眷降為外房,三代內不得歸宗!”

豈能不人人失色?

就算是長青長遠兄弟也沒有想到父親下的命令如此狠辣決裂,鄧海東則不動聲色,看的鄧世平心中暗贊,而那些族老們在一邊,看著各方屬自己的直系孫輩也同氣連枝的沉聲道:“聽到沒有?”

這么多老一輩開這個口,那些子弟們都嚇得連忙跪在那里回應,鄧世平喝道:“拜教習!”

看著這一百多族內第三代的精英拜倒在自己的面前,鄧海東站在那里,等他們拜完之后,族內子弟們卻更是驚訝,因為族公居然轉身對了鄧海東一禮,那些族老們如此,而叔輩的高手們也都如此,駭的他們慌忙躬身,臺上臺下唯獨鄧海東傲立當場。

火光照耀的他鐵鑄一樣的身體上,投于后方祖廟的墻壁上,人影巍峨幾乎頂天立地。

“海東兒,且將這份烈虎真訣燒給祖先吧,只有你有這個資格。”站起身來的鄧世平將放在勇烈公遺卷邊的那道卷軸拿起,那是黃昏之后平三寫下的一份草卷,關于真六竅和雙翼煉修煉變化的記錄。鄧海東點點頭接過了那道卷軸,轉身走到祖廟之前的銅鼎,大聲的說道:“列祖列宗在上。”

說這幾個字的時候,他的心頭仿佛閃過了一道熱流,明月之下身穿白袍的鄧海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大聲的道:“今日,就將是我武尉鄧一門,回到將門,甚至更高門第的起點!你們放心的看著吧,我武尉鄧,必定復興而再度名震天下!”

隨著他的聲音,長遠用力的敲動了戰鼓,鼓點急促忽如暴風驟雨,又似鐵馬踏裂冰河,正是一段慷慨激昂的將軍破陣樂!

聽著這鼓聲在心頭如雷滾過,看著淚流滿面的長遠叔和那些激動萬分的族老們,叔輩們,甲乙兩等子弟們都已經看的癡了,今天我武尉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如何又扯到勇烈先公呢?

而此刻,臺上的族公已經在發令:“從今日起甲等子弟入禁中,一名長字輩子弟帶五名甲等子,跟隨總教習重新修煉雙翼煉。乙等子弟則入甲等房居住,明日隨長青長遠教習重修煉流火炫!平三。”

“在,老爺。”

“調撥外房子五十名,隨你采購中上兩品藥草材料,便是耗盡武尉鄧數百年積蓄也在所不惜!”

“是,老爺。”

“總教習所令,不從者,死!”

全族子弟齊聲道:“是!”在鄧海東拱手,在長青長遠的帶領下,他們再次對著鄧海東拱手為禮,一字一句的道:“拜見總教習!武令所至,不從者死,死則不得葬入祖地,遺眷罰為外房,三代不得歸宗!”

今夜,武尉鄧家,變天了!到第二日上午,禁地內的草坪上,鄧海東看著這些盤膝而坐的上百名紅衣甲等子弟,和他們之間的二十名武尉長字輩,他開始講解自己的所知。

“所謂六竅,是背后六竅,你們根基已成,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忍受二十六階之苦,但是,我想這六竅并非不可通!為了穩妥起見,我和族公族老以及長字輩商議之后決定,讓你們先修煉六門,爭取早日能靈臺有靈,以源源不斷提升明臺本焰。”

“是,總教習。”

“磨刀不誤砍柴工,就算為了你們奠基而需耗費上很多時間,我也等的起,族公族老們也等的起。”鄧海東站了起來負手而立,他低聲說了一句:“因為我武尉鄧家已經等了九百一十年整!”

隨即他拔高了音量:“而家族復興第一關,是十余天后兵馬使一戰,所以,今日先看看你們四人耗時多少,若是太久,那么明日就長字輩先來!修六竅走下雙翼,然后固體,你們則先隨我學習格殺技!”

“是!總教習。”

坐在那里的子弟們,仰面看著這個光頭,心中激蕩,今日晨練開始,他們才接觸了家族最新的秘密,聽聞這個消息后他們都驚呆了,勇烈公也沒有練到的境界,鄧海東卻已經練成了?這意味著加以時日,鄧海東必定會超過勇烈公,而讓他們更為激動的是,自己也有這樣的機會!

鄧海東聽了回答笑了起來,他說道:“練功不得貪功冒進,長字輩子弟每五名子弟照顧一名甲等子弟,開始六竅奠基!”

然后他指著一群叔輩命令道:“你們要力保這些子弟沒有任何的意外。因為十年之后,他們將成為復興家族的主力軍,而他們就算死,也要死在和復興之戰的征途上,而不是死于振翅高飛之前!不用心維護后輩者,斬!”

“敬遵總教習令。”

誰不想當武將,天下誰家將門又能有如此多的后輩可能成為武將?誰家能夠?若是十年之后,這群少年到了壯年時,我鄧家也許能校有上千武將上百,實力就將成為天下第一,便是武侯家族也不敢小覷我等!

坐在一邊的鄧世平心中想著這些,心花怒放,一撮羊須就在風中顫抖不已。全部放權的他聽到了鄧海東的這種安排,只會欣慰。

掌管全族子弟生死的人,不能是濫殺無德之輩,若沒有愛護子弟的心,刀再快也不正,濫殺只會自毀家族。不過猴爺和一群族老才不會擔心呢,海東兒可是開國將帥親授的精通兵馬戰術,曉得各門技巧的蓋世英才!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5:54
第二卷潛伏爪牙忍受第二十一節炫目
這個時候鄧海東已經在正式的開始講解昨日自己的感悟,和親身體驗,面前一張木板上畫著一個人的正反面,他用木炭在上面標著清晰的路線圖,并步步詳解,他面前這些子弟們都恨不得把這板看的吃了下去。而鄧家無數代傳承武技斗氣也不過是口口相傳,又怎么會有這種板書式的印象講解?

子弟們越聽越明白,就連坐在一邊的族公族老們都有些躍躍欲試,只是厚不下面皮和晚輩們搶先而已。

鄧海東只說的口干舌燥,一邊的平三連忙給他倒上水端來,平三看著這個為自己出氣,現在成為全族武教頭的家伙,再看看坐在那里的,自己的兒子,微微一笑又默默退下,心中想今晚兒子回家后,一定要和他好好談談,來日他跟著海東兒,只會飛黃騰達!

“該說的說完了,不過警告你們,誰敢私下單練,就算成功過關了,我也要廢掉你們的斗氣要了你們的小命,為將掌管一軍,當令行禁止,不服也要服!聽到沒有?”

一句爆喝,讓一些心思翻動中的子弟們連忙點頭喊道:“是,總教習。”才說完就感覺到自己這不是不打自招嗎?鄧海東已經笑了起來:“知道就好,我真希望有個人試試,這樣我要殺人立威!不剁了一個,你們體會不深啊。”

看這廝笑瞇瞇的說這樣的話,就算長字輩的子弟們也心頭發毛,真正的殺氣和威脅不在于外,而在于內,誰敢質疑鄧海東實踐這句話的決心?

轉過身的鄧海東對著平三道:“將這個移開,再抄寫昨日的那些分發給這些子弟們一人一份,讓他們先觀后練。”平三領命。

鄧海東看著后面露出來的一列鐵衣樁,他說道:“我現在明臺成青,身開六竅,練的臂膀下肢兩道雙翼煉,雖然是武兵級,不過我自信就算武尉好手,我也能一戰,甚至擊殺之,這就是我鄧家上品烈虎訣的真正威力,你們可看好了。”

說完,他渾身的藍色光芒閃耀,斗氣彌漫。

昨日一番修煉之后,六竅積累之下明臺火焰更純,于是現在他的雙翼煉已經成藍,假以時日一對雙翼煉都成青的話,便如他所說,便是武尉,也未免抵擋住他的攻擊!而鄧海東剛剛還說了他的新領悟,他說自從六竅開,下雙翼煉成后,赤柱現在聯系天地,他發現攻擊威力遠遠超過了之前一倍有余!

鐵衣樁成兩列,各五根,子弟們看著那個近乎已經練成火如荼的背影,敬仰萬分,一些人心在甚至恨不得自己也傻上十年才好。

鄧海東動了!

拳,肘,掌,腿,膝,腳,一連串的爆響聲,如同重鼓連珠催動大軍一樣,他一個人就打出了千軍萬馬也一往無前的氣勢,就看到鐵衣翻飛,木樁斷裂,一拳一腳之下,甚至能飛出十數米遠!

當鄧海東從盡頭回身的時候,坐在那里的子弟們都齊聲喝道:“彩!”

他為之莞爾:“中午開始正式修煉,前排四人切記安靜心思,二十名長字輩要記得用心,飯后給他們半個時辰默看昨日的記錄,上飯!”平三連連點頭,一溜煙小跑,隨即吩咐了下去,很快流水般的佳肴端了上來,全是二叔公精心選的食材,可以補身的。

鄧海東已經在那里利用趕工制出的器械炫耀起了自己的格斗技巧,詠春式樣的木人樁,太極的石球...隨即是格斗術展示,實戰套路演練,一番眼花繚亂的動作之后,提雁翎在手劈砍撩刺,舞動生風水潑不進,最終斗氣彌漫而出,一招據說是宋家將門的換手刀術,掠過的鐵衣成兩截。

鋼刀一丟,鄧海東看著瞠目結舌的一群人,包括族公他們,他大言不慚:“你們要學的還有很多!吃飯!”

“是,總教習。”子弟們狂熱的喊道,瘋了,真是瘋了,那些是什么招數,怎么使的出來的,那么凌厲而漂亮,太炫了,實在是太讓人羨慕和向往!鄧海東笑瞇瞇的看著那些人,那些恭敬的神態,至此全面確立自己地位的賊禿摸了摸腦袋,回頭看看猴爺一笑:“族公,開心嗎?”

“開心,開心啊。”

“開心呢,那你怎么獎勵我?”鄧海東嬉皮笑臉的走了過去,這混不吝和族公放肆習慣了,而子弟們現在也已經看的習慣了,鄧世平自己更是習慣的很,他還在想,一邊的二叔公已經拍著大腿道:“海東兒,我們給你去說親去。”

鄧海東頓時調頭就走,身后一群老頭吵成一團,紛紛指責二叔公說的太直接,傷了海東兒的面皮。鄧海東甚至聽到三叔公在那里中氣十足的喊:“你不知道這孩子實在嗎?你要他怎么好意思,該我們悄悄的去。”鄧海東聽的魂不附體,慌忙竄回去嚷嚷道:“你們去,我就不教了!那小娘皮能惹嗎,你們可別和我煩啊。”

一群老頭敷衍的點點頭,互相看看,露出一副理解的模樣,鄧海東氣的七竅生煙:“你們試試看!”然后真的怒氣沖沖的走了,他這副模樣只把在那里安靜吃飯的子弟們看到的莫名其妙,心想總教習是厲害,可是他難道還有些傻氣,看不到宋家小姐如花似玉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容貌嗎?再說人家可是將門女啊!撒潑的鄧海東卻虎虎的走來,一屁股坐下口中就罵道:“一群老王八蛋。”

子弟們無不面色尷尬…這群老爺可是各自的爺爺或者父親,最不濟也是叔祖父或者叔父,可是誰敢和他說什么?平三聽他罵老爺,卻是心里那個樂啊,活該!要你沒事情和我犯痰氣!

等到正午,一群虔誠的子弟放下了手里的書卷,鄧海東在那里大放厥詞道:“你們這四人不要高興太早,你們不過是后面人的樣子,誰先上的其實最不安全,所以要給我越發小心,好了,你們準備。”

說完一擺手,安安穩穩的走到了遠處,悠閑的坐在了平三身邊,告訴他,現在他畫的器械這是木人樁,那石蛋叫太極球等等,又開始和他慢慢聊招數,順便還安慰他:“不會斗氣沒關系,會這些武技就可以,學了殺人招,遇到斗氣好手裝慫包,然后抽冷子出手,武校恐怕都能滅了。”

平三心花怒放心想,下次老爺再和自己咆哮,自己抽冷子就給老爺子點苦頭,讓他不敢再欺壓自己。這惡奴于是對鄧海東更是盡心,寫些字看鄧海東茶杯空了就放下筆,繞著桌子一圈屁顛顛的給他倒上,搞的鄧海東有些不好意思,他還要死要活的非要這么干。

族公坐了那邊,茶杯空了,茶壺也空了,吹吹胡子蕭索的自己起身去添水,心中自我安慰說平三兒也是在照顧海東兒,自己受點冷落算什么呢,只是平三越寫越覺得領悟頗深,于是開始信心膨脹,偶爾看來眼帶殺氣,看的鄧世平心想:“這廝什么意思?莫非在和海東兒告狀說昨兒我罵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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