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軍事謀略]悍將 作者:叁拾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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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5:55
第三卷他日若得遂壯志第一節明遠憂思
鄧海東哪里能知道身邊這對鄧家的首席主仆之間的孩子氣,老小老小,猴爺偶爾失常他也能接受,他現在抬起眼看去,過了這些時辰,太陽偏西了,那些子弟們因為當時只是赤柱縈繞而已,所以現在進展還不是很大,但有五人護法,也不擔心意外。

終于,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子弟完成了修煉,一邊有人讀著沙漏,在他名下寫下時辰。這也是鄧海東要求的名冊,詳細記錄每個子弟的成功失敗名冊,并建議了族公族老,到時候根據長字輩評價和花名冊記錄,而選定優先全力培養對象。

這種全憑實力的選擇方法,讓各族老都舉手贊同,無它,公正兩字!有公有正則無內患!

鄧海東提出這種意見,自然是惹的老頭子們又一陣夸贊,光頭反正也聽煩了,左耳進右耳出,覺得受不了的話還嚷嚷幾聲,于是周圍就會安靜一會兒。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耗時三時辰,終于全部突破真六竅!這批人明日開始鞏固六竅,鄧海東看著這進度,暗自搖頭,可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六竅開時最好對了正陽,不然火氣不盛的話,這些五關也沒過的子弟恐怕難以掌握六竅位置。

他拿過一支筆隨意一劃,字體雖然丑陋而且有的很奇怪,但卻寫了清楚,平三正在不解,就聽到他在那里說著:“要二十五日啊,若是上午開始則需要一十二日有余,加上休息和萬一天陰,這一批就要月余,哎,罷了罷了。”然后他站起來走了過去。

可憐平三哪里見過這些來自異時空的符號算法,他趴了過去看了半天,再看前面鄧海東的背后,更是覺得高大,喃喃的道:“東哥兒還會算數?這又是何意?”每月被家族內的進進出出折騰的半死的平三嘴唇動了動,心想晚上問問海東兒,是不是能有辦法幫幫自己。

在他心中過去的傻兒如今已經是無所不能。

這個時候鄧海東卻走到了那邊搖頭道:“怨不得你們,你們五關六將還未曾過,所以時間才如此緩慢,讓你們全部練好,最少耗時二十天,而長字輩也將筋疲力盡,所以明日開始,長字輩先來,然后修腿部的雙翼煉!最后試試二十六階,就算沖不過關的話,你們的實力也會遠超之前!”

“是,總教習。”對于他的安排,之前已經有所知的子弟們自當遵從。

鄧海東滿意的點點頭:“看利不爭先,搏命不落后,長幼互助精誠團結方是我鄧家好兒郎。”聽他這句贊,就算那些叔輩也覺得面上有光,鄧海東看他們表情灑然一笑:“明兒長字輩的修煉,依舊是五人輔助一人,輪番過關,甲等子們則和我好好學格斗術,不過你們要做好準備,傷筋斷骨是難免的,不見血不吃苦,你們是記不得的。”

看他說的咬咬牙的發狠模樣,偏偏臉上又掛著笑意,這怪異對比讓人心頭仿佛被杜家的寒冰訣打了一拳一樣,鄧家子弟們唯唯諾諾,心中在想,是不是他要趁機報仇?當時長字輩不可能來欺辱晚輩,這群甲等子弟同為海字輩,玩起傻蛋來可是爭先恐后的。

想到心驚膽戰,就連解散的時候,這群人腿都發軟了。鄧海東看著他們遠走,口中云淡風輕的道:“這群不肖子弟,還當我會公報私仇嗎?”這廝首先已經把自己輩分拔高到了猴爺的等級,同時心中狂喜,畢竟能報仇還是好的,靈魂不是那個靈魂可是記憶還在嘛。

一邊的猴爺自然是威嚴的點頭贊同,高聲說:“打,要見真章才行。”子弟們跑的飛快,魂飛魄散,各自歸家各自找媽,做好休養的準備,于是一夜內不知鄧家多少大嫂躺了那里含淚擔憂,只有鄧海東這等罪魁禍首高枕無憂,明臺有靈,便是吃喝拉撒時也在修煉之中,這讓他如何能不自在逍遙?可平三來了。

而今夜無月,宋明遠正坐在案前,青燈之下默默的翻看著信箋,良久之后宋明遠抬起頭來,將信箋放下,走到窗前看著烏黑一片的天空,似乎滿懷心思。

“少爺。”宋澤走到了門外低聲道。

宋明遠回頭過來,招招手:“坐吧,宋澤,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老爺要我忍耐,并說已經報給大伯和祖父,呵呵,其實說了又有何用?”

宋澤一時無語,宋明遠揉著眉心嘆了口氣:“我這一房,兄妹兩人而已,我又練不得斗氣武技,不為族內看重卻在爺爺庇護下,霸占著洪城之位,難免有人眼紅啊。其實,我知道,小妹之所以來這里,還不是為了我這個無用的哥哥?”

宋澤慌忙站起來說道:“少爺言重了,老爺和太爺都是很看重少爺的。”

“但下任族公卻是大伯,爺爺百年之后,宋門還有我宋明遠的立足之地嗎?三代之后恐怕我這一房就要淪落為外房子弟了。人說將門榮華富貴,誰曉得其中艱辛,我看武尉鄧家上下齊心,心中甚羨慕那海東兄啊。”

“少爺放寬心吧,太爺怎么會不問他的親孫呢?”

“你可知道年末就是上繳稅賦之時,恐怕這又是一個難關啊,這杜家已經和我勢如水火,那鄧家如今知道了我無依無靠,難道還肯盡心?唉,如今我這是進退兩難。”

“少爺,我看鄧公不是勢利小人,更何況那鄧海東熱血豪勇。”

宋明遠微微搖頭,心中毫無把握,唐武十一尉法,全城稅賦十分之一給予杜鄧兩家平分,可這歷代前任都是和稀泥的角色,從來不管這兩族爭斗,也不敢插手,于是這天下第二大城的稅賦所得卻極低下,因為杜鄧兩家的稅賦根本就收取不到。

城主若是“曉事”,那么這兩族則還會給些面子,因為洪城每年都有定額上繳,去了這杜鄧兩家,城主能獲多少稅賦?全靠兩家幫襯才得以交足賦稅,于是城主拿人手短,壓制又無力,最終杜鄧各自半城,歷代城主只能按著這個規矩而來。

但如今,已經等同和杜家翻臉了,豈不是說還要倒貼十分之一出來,給了杜家難道不給鄧家?

若是不給,杜家豈能沒有借口?洪城歲入如今不過百五十萬金,到年末還有兩月,差額本就還有近乎一半!這交不足賦稅,又是自己為政無能的表現。

而宋澤的意思是干脆和鄧家借款度過難關,可是要鄧家拿錢出來然后還分給對頭?這如何可能呢!

想到糾結處,宋明遠滿臉無奈沒有良策,長吁短嘆道:“被逼至此,可笑枉為城主!這世道啊,天子問不得鎮帥,城主問不得所轄,據說交界之處,鎮帥在拉攏將門,將門在爭奪校門,武校之間甘為馬前卒試探爭斗,于是武尉轉眼滅族破家,天下三分之象已出,亂世將至,身處這關中腹地帝都之側,又能平安幾時?”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5:55
第三卷他日若得遂壯志第二節反諷
說到這里,宋明遠回頭看著宋澤,凄慘一笑:“爭來奪去又有何用,大伯為人剛愎自負,武勇了得卻飛揚跋扈過甚,二叔一心只帶兵馬,埋頭不問外事,可憐我父一向不爭,只是勞心勞力,但辛苦多日卻不得重用,宋家將門啊,百年之后或許還不如武尉鄧家氣象。”

宋澤面色慘白的看著他,少爺所說句句是實,可是他又能如何,眼看少爺好不容易振作起來,不想才過了一日,他便又陷于這賬目之中,宋澤咬咬牙,然后開口道:“要不,少爺,我們便回去求老爺吧?”

“他向來反對我放任外方,說徒惹事端,是我和小妹求了娘親和二叔才得到的職位,大伯也是買了二叔面子才勉強允許,可笑堂兄弟們還當我在這洪城得了多少好處!我又如何求的父親,求的二叔?”

“可,可怎么辦才好呢?”宋澤憂愁的道,宋明遠搖搖頭:“走一步算一步吧,再不行今年的上繳一半,拖過年后再說就是。”

宋澤想再說什么,心想卻是給少爺添了煩惱,只能默默的點點頭,看宋明遠轉身走進了廂房,他緩緩的退下了,獨院之外,宋門兩名武兵的不遠處,武尉鄧家的子弟負手站著,警戒著四方,看著武尉鄧家的兒郎的英武,宋澤心中更有些不是滋味,腦中閃過少爺的那句話—鄧家氣象。

而在遙遠的城外,草廬之內光頭正在那里盡顯腹中才華,邊上坐著一臉癡呆狀的平三。

“你看清楚了?一一得一…三七二十一,你們有這句話嗎,叫不管三七二十一!”鄧海東鬼畫符一樣的在紙上寫下算法,標明區分,然后敲著桌板問身邊的平三。

連夜摸來請教白天所見的平三聽著聽著,腦子就翻糊,問:“為何三七二十一。”這個問題把鄧海東問倒了,于是咆哮起來:“我說的就是規矩,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你記著三七當然就是二十一!”

這種填鴨式的教育方法對于思維固定的平三顯然效果不大,鄧海東實在懶得和他說了,直接搶過了賬本,看著那破賬本上亂七八糟的,他不由苦笑,隨即他看看平三,拽過一張大紙,然后在上面畫了表格,先了明細,進出,日期,一一標明,丟到平三面前:“你按著你的賬面,三天的賬目,各項進出一一寫入。”

平三埋頭苦干,揮汗如雨,窗外滿是鬼鬼祟祟的白發蒼蒼…

“進來吧,痰氣那么重。”鄧海東沒好氣的罵道,門打開了,一群老頭涌了進來,海東兒還知道算法,這可是鎮帥之才啊,武門也讀些詩書但誰去學算法,但統帥大軍掌管一方的話,兵馬糧草事務繁瑣,不能知己,何談沙場決戰?

鄧海東才不搭理這群老頭,整天把他當寵物似的養著,還要給他配偶過冬,他已經煩透了,不是可能還打不過族公他早翻臉了。

“寫好了?好,你看著,豎著看,算到最后,每列算好。”

“好了。”平三道,然后大叫:“然后總計!”

“以后家族內做采購軍需等,就按著這個辦法來,單個和數量,然后按著那個算法訣計算總量,橫豎算好,歸納所得,自然一目了然!”

“哎,哎,老爺,海東少爺真是大才啊,這什么表格,我真是聞所未聞。”平三激動的要死,鄧海東撇撇嘴:“三叔,多教幾個子弟,然后慢慢教出去,但不可外傳。需知道這一點一滴別家沒有之處積累起來,就是我鄧家遙遙領先他族的距離!而這樣上下計算飛快,你只要七天總計一份日表,然后月底算上四份周表,年底算十二分月表,不就行了?”

聽他那句點滴積累就是領先他族的距離,族公等自然是眼放異彩。

而平三還在問:“是是,海東少爺,我,我能教出去?”

“你先學透了吧,明兒開始把前三月的所有賬目都重新做一次,三個月的你做下來了,以后就手到擒來了,還有,我建議這周月年表的事情,最好找些女子做,女人心細!”

“是,是,回家我就教給我家丫頭。”平三激動的道,然后敬仰的看著果真無所不知的總教習,心中閃出一種狂想,自己那丫頭也算長得水靈,不知道海東兒可有興趣?要不,請族公抽空做個月老?想到心熱,這狗頭開始拍完了鄧海東的馬屁去拍族公馬屁。

但聽到這混蛋居然當面譏笑自己,說什么慧眼識珠發現了海東兒的不凡,往日關心海東少爺細致入微等等,聽到這等犀利的反諷,猴爺頓時心虛惱羞,當即發怒趕走了這惡奴,要他以后不得再來煩總教習,可憐平三狼狽的捧著鄧海東的墨寶遠去,青著臉皮便在發誓,等這老頭子再喊自己,自己一定要連續聽不見!

等這惡奴走了,族公坐在那里氣喘吁吁而心虛的看著鄧海東,半響后憋出一句說:“武侯真是了不得啊。”

不想這句委婉贊嘆偏偏也是鄧海東的痛腳,光頭頓時也惱羞成怒,大吼自己是生而知之,而后跳了床上就蒙了頭,被堵的尷尬不已的猴爺只能灰溜溜的步了平三后塵遠去,回屋后沒在床下找到夜壺,可他喊了八聲的平三兒,居然沒半點回應,心里知道那從小當兒子養的潑猴這是給自己臉色呢,頓時氣的捶床不已,一夜就沒睡踏實。

這等高層的折騰,族內子弟們一無所知,當他們起床后,卻看到總教習已經拿著一卷東西背著手站在了草坪上,目光如海一般深邃,仇深似海的海。

“見過總教習。”

“長字輩今日按著我所吩咐的,開始開六竅,甲等子們,跟我走!”說完鄧海東拔腿就走,甲等子們列隊而行,幾步一走散了架子,鄧海東回頭來,子弟們嚇得連忙站住,鄧海東瞪了他們一眼:“亂什么?前后左右手對齊,便是走上千百步也不可亂!”

然后他轉身就走,這次身后的子弟們老老實實的列隊跟著,一句話不敢說,只是心想去哪里?

鄧海東帶著他們從側門而出,來到了狼山下不遠處的一片草地上,他吩咐平三派來的小廝道:“這里插下紅旗一面。你們給我整齊的從這里,向著前面狼山腳下樹林處跑上一圈,再回來,人人必須摘得一枚針葉!”

針葉林唯獨狼山有,便是秋風吹落山腳,從這里去那邊也要來回六里,一句話說出沒吃過這一套的子弟們都有些要亂,可是遠遠看著族公他們來了,嚇得慌忙要跑,鄧海東喝道:“沒有命令,如何能動?全體后轉,告訴你們,最后抵達的十名,我會獎勵他們的。開始!”

這些甲等子弟們心中暗罵,卻無可奈何的只能向著那邊跑去,有僥幸之心的想找到沿途可有針葉,卻一無所獲,只能垂頭喪氣,但心中想起那廝說的晚到的要有獎勵,估計是被抽一頓板子吧,心中又發緊,欺辱傻兒最甚的幾個心慌之下發了腳力,甚至隱約運氣了斗氣。

鄧海東看著他們冷笑著喊道:“沿途運斗氣者賞二十鞭,互相監督!知道你們矛盾重重,有仇報仇哇。我等你們好消息。”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5:55
第三卷他日若得遂壯志第三節如此武兵
早上起來晚了的族公在一邊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鄧海東回頭一笑:“不把他們打造成真正的一個整體,知曉榮辱與共,去了這些少年心頭其實根本不值一提的芥蒂,來日如何能齊心協力振興家族?”

“那為何要跑?”

“健身,可讓氣息悠長,能跑自然能勁久。”鄧海東看著一群老頭淡淡的一笑:“斗氣再好,也是后天所得,而身強體壯的武尉一定打的過本體實力不如他的同等對手!不練體魄如何能行?”

鄧世平說道:“往日也練。”心中卻是有些不滿,本以為海東兒今日教他們武技,沒想到卻是在窮折騰。

“就每日一個時辰的摔石鎖,拿大頂?流汗了力氣長了就算健體了,那我武尉鄧家是耍戲的嗎?”鄧海東惱火的道,這破地方的些古武訓練方法實在落后,他對體能和培訓可是權威,他討厭權威但更討厭別人挑釁他的權威。

說完他拍出了后半夜自己爬起來寫下的訓練計劃,逐日逐月,各項細分,至于器材單已經丟給了平三,上面有器材式樣圖紙,以及質地要求,還準備了上百件的負重沙衣綁腿。

“這些有用?”鄧世平問道,他看著這些聞所未聞的辦法,鄧海東一笑:“族公,你雙手抱頭標準下蹲再起立,不運斗氣一百次給我看看。”

半響之后猴爺精神抖擻挑釁的看著鄧海東,鄧海東不屑一顧:“雙手撐地,身體筆直,雙腿并攏腰不可軟,連續一百次。”

猴爺不多久后精神抖擻的站了起來,額頭已經有汗珠滾落,鄧海東贊道:“體力不錯,好,現在原地高提膝至胸,只可腳尖落地,交錯而為一百次。”

猴爺狐疑的看看他,看他表情不像是在玩笑于是咬著牙,發了瘋一樣的支撐著做下了,鄧海東驚訝的看看他,于是又道:“那你再雙手抱頭,腿分開下蹲,然后原地努力跳高,這叫蛙跳,蛙跳一百次。”猴爺終于急了:“混賬小兒,你耍我?”

鄧海東撲哧一笑:“不敢了?”猴爺面皮發紫,咬著牙依言而行,于是跑回頭的子弟們看著族公以一種怪異的姿態在那里蹦跶的時候,本已經跑的氣喘吁吁的他們都眼前發黑,看看總教習在那里笑的焉壞,心想族公爺難道被這廝氣瘋了?

好不容易等他做完了,鄧海東笑道:“如果我說再加跑六里,然后游水一里呢。”族公很想去試試,但是還是忍住了,鄧海東認真的看著他又問:“如果說每名子弟能負重五十斤的情況下還做完這些,那么來日遇到廝殺時……”

“便是披上重甲,也能…”族公不由叫了起來,正史野史都流傳著當年武侯平西爺帳下有那么一支精銳,身披重甲卻行動自如,上馬可沖陣,下面可結陣,攻時如水火,守時如磐石,是謂安西虎豹卒,開國至今享名九百余年而未曾一敗!

鄧海東哪里想到老頭子又亂想了,他回頭看著回頭的人群,等他們氣喘吁吁的列隊站好了,鄧海東翻了下名冊,點出最后十名站了一邊。然后不理會他們開始下一步要求,而猴爺玩剩下的這些孫子敢不聽話嗎?鄧海東命令他們分兩組,互相監督標準,再次鼓舞道:“有仇報仇啊,今天晚上悄悄告訴我,明天我收拾他,我不會出賣你們的。”

放完了這把野火,鄧海東回頭看看那十名子弟:“互相監督,各自加做五十!”聽到居然是這個懲罰,十名甲等子如釋重負,可是沒多久他們就感覺到了這輕松簡單動作在反復之下的壓力,但互相之間虎視眈眈著,族公他們還在那邊轉悠,誰敢放松,只能咬牙堅持著。

鄧海東卻已經走到一邊,交代族公:“他們做好后,你叫他們做第二個動作,你反正做過了,然后依次下去,最后在那條河中游出一里地,方可吃飯。”猴爺吹胡子瞪眼睛的看著他,鄧海東忙道:“我該修煉斗氣了。”這句話一說出來,族公恍然,連忙要他走,鄧海東又低聲道:“今天他們會肌肉酸痛,一定要備一些藥草,另外告訴他們,今日下午我教他們武技,但到傍晚還要如此一次。”

“這,這吃得消嗎?”族公深受其害,而其這些子弟們訓練比他更多的多了,不由擔心。

鄧海東面無表情的道:“再告訴他們,十日后考核,落后的五名降入乙等。”最后才淡淡的來一句:“現在吃不來苦將來就會丟命。”

看他轉身遠去,族公拿著那卷字體不堪入目的計劃,反復再三,自然又開始幻想來日如何如何。

鄧海東卻已經走回了禁地,長字輩的子弟們正在開六竅,過五關六將的子弟們進展之快不是甲等子弟可比的,也就這大半個上午時分,二十名子弟便已經完成了第一批的三位,現在那三位正在繼續鞏固之中,周邊守護的子弟們都羨慕的看著,赤柱上下六竅盡開的子弟眉心已經閃現藍色光芒。

正一步進入中武尉境!一切只源于這六竅循環不絕,于是明臺勃發生機。

親身經歷和旁觀是兩種感覺,在他們看來,自幼一起長大的兄弟能如此,他們自然更添自信,看到鄧海東走來,他們慌忙發自內心的致禮,再沒有什么比現實更能震撼他們的,奇跡的創造者理所應當得到他們的感激。

鄧海東微微一笑,其實他的心中也并非表現的這樣鎮靜,在這據說殺人如麻,武夫當國的亂世之初,還有什么比壯大了自己的實力同時,還能讓整個家族的實力得到提升更為令他振奮的事情呢?他頷首走過人群,走到了草廬之前閉起了眼睛,默對了陽光感悟著明臺,六竅運轉自如,雙翼如煉!

那雙臂雙腿,雙翼煉雙雙顯現,于是光彩奪目,幽藍一片!

雖然他才入門,才是武兵,可是有史以來鄧家何曾有過這樣雙翼煉的武兵呢?二十六階盡通,真六竅開,上下雙翼入煉!那些長字輩的子弟們都站在那里看著他,眼帶敬仰之情,就算是武侯托夢于他,可是武侯難道還身替他過階之苦,還指點烈虎訣法的嗎?

鄧海東正在緩緩的打著一套拳,慢慢騰騰,但動作舒展,長字輩子弟們心中一動,忽然分列開來模仿起了他的動作,隨著他提手開合,亮翅單鞭,上步七星退步跨虎,閉著眼睛的鄧海東微微一笑,這些是他記得的太極式,世間萬物行為軌跡其實無處不是圓弧,只是程度不一而已。

而太極養生,松體固神而懸頂,正暗合了明臺修煉。

子弟們不動時不覺得,動了幾次之后,這群叔輩高手自然看出了一些門道,再聽鄧海東低聲說出一段拳訣,無不心中狂喜,轉眼間身影飄轉,此刻才感覺到明臺處格外的生機勃勃,正是運轉自如生生不息之意,鄧海東忽然開口道:“二叔公別總躺著裝嬌柔啊,起來跟我練。”

二叔公面皮黑了一片,和鄧世平斗了大半輩子的他性格好強,在族內誰不讓了三分,臨老卻被稱嬌柔女兒態?可是他能拿鄧海東有什么辦法呢,氣苦之下只能揪住同命相連的四叔公,一起站了起來,一邊服侍他們的內房下人們自然暗地里笑破了肚皮,但豈敢流露一分一毫,于是人人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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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他日若得遂壯志第四節催稅
“這太極養生,正適合二叔公和四叔公,你們練的時候,緩緩催動明臺,或許有一日我再想想辦法你們能恢復當年。”鄧海東低聲說道,然后不再管兩個老頭,又領著一群人打了兩趟,他站定了那里,老老實實的收了斗氣,開始全力催動明臺赤柱六竅,開始了修煉最為枯燥的積累過程。

明臺火焰本就已經成青,但又一道雙翼煉消散開來后,所以才顯得仿若稀釋一般,退成了藍。

但有六竅之門,有赤柱通關,加上靈臺成靈,本就源源不斷吸納火氣,結果那些長字輩的子弟們驚訝的看到,鄧海東的身體赤柱附近本來的紅色也漸漸成了藍色,而雙翼煉處卻時不時的泛起了淡淡的青光,仿佛溢滿了的水池一樣不可抑止。

事實情況也正是如此,赤柱連接天地雙雙翼后,鄧海東發現現在自己修煉的時候,明臺之火越來越旺盛,他不得不彌漫開雙翼才緩解下自己的壓力,畢竟他練習烈虎訣時日還短,還不能控制太雄渾的力量,根據烈虎訣,明臺有靈后,會在武校的火如荼時有一次擴張。

于是本源更盛,才能斗氣雄渾。

鄧海東卻好像倒了練法一樣,現在他提前斗氣有靈自轉,而明臺還是流火炫時的明臺大小,你要他如何能裝的下這些?而且現在煉得的全是上品青火斗氣,他又如何能再提升無可提升的本源質量?唯有排解出來,于是不多久,那些累的狗一樣的甲等子們爬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陽光之下總教習的模樣。

雙臂上露出的藍中透青的光芒足有半尺,雙腿亦是如此,而胸膛背后俱是藍中透青的火色,那青芒還在慢慢變得厚實,眼看就是全身上品青色斗氣籠罩,近乎就差一步便能夠進入真正的火如荼境界,而且看上去是上品武尉境?

只看的一群子弟們心中的不滿轉眼就煙消云散,總教習能如此,他們不是也能?

整個鄧家,禁地之內一片安靜,原因無他,那個仿佛穿著一件青甲的男人已經完成了全部雙翼煉的上品進展,甚至看上去就好像已經到了上品火如荼境,而他從昨日到現在,仿佛就只用了一個上午而已,如此進展速度,在場的人無不是聞所未聞,更是見所未見!這樣下去的話,他何時成為舉族第一人呢?

雖然發下宏愿,求先祖保佑,想得回將門榮耀的鄧世平,也沒有真的奢望自己有生之年能真的目睹一切,但今日看看海東兒這進展,他假如一旦成為上品武兵的話,那么下一步就直接是上武尉境!他離開超越自己仿佛就也只差一步了!

鄧海東此刻卻是苦不堪言,渾身青火,明臺卻已經無處可安,這時階難道突破明臺嗎?但明臺擴展可不是一個人可以輕易完成的,猶豫一番后,記得烈虎總訣內,說到火如荼時,有雄魄隨身,碧血化焰一段,他還是放棄了自己現在的突破,只要有了實力,當然是不行險才好!

于是這廝猛睜開眼睛,一道電光閃過已經跑到了前面的一排鐵衣樁處,又是一頓發泄,打的一片狼藉收了斗氣才轉過身來,雖然這次他的斗氣刻意的沒有多運轉,只是把流轉身體之上但無法再被吸納的斗氣揮霍一番而已,可是這如今他卻是青上品斗氣,威力豈是之前能比?

可憐木樁,地面,甚至遠處墻壁,無不是碎裂鐵衣,和被轟殺的慘烈痕跡。

回頭看看那些弟子,鄧海東無所謂的一笑,吩咐開飯,吃飯的時候自然平三又是圍著他轉,族公則仿佛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因為這對主仆今兒繼續賭氣之中,鄧海東吃著吃著看的詭異,于是悄悄的問平三,平三也吃不準他是不是會站在自己這邊,只能含糊其辭,口中開花胡扯些族內雜事,十句有這么一句提到自己的女兒貌美如花之類的。

鄧海東聽聽不對頭,低頭吃飯不再搭理這個存心不良的人,平三無趣之下也只能腆了臉轉移話題,和他討論合為五七三十五,二八一十六的奧妙,心想海東兒能夠會人所不能,夸他天授之才必定喜悅,卻聽的鄧海東惱羞成怒,直接把他丟了一邊,這下可把暗中偷窺這里的猴爺心中狂喜不已。

鄧家正在熱火朝天的準備,而城主府內今日卻是劍拔弩張。

那些鄧家武尉入駐城主府的消息已經在城中流傳開來,開弓不回頭的宋明遠雖然暗下有些優柔,但遇到一生大事這也是自然反應,起碼場面上,或者是受到鄧海東這廝的刺激,宋明遠已經處事剛烈很多,而如此撕破臉皮也讓武尉杜家的杜月陽不再顧忌。

雖然不至于殺上城主府,但信箋已來,正是宋明遠所擔憂的,信中客客氣氣只說家族人丁眾多,卻都不堪大用,族內負擔日重入不敷出,所以懇求城主提早撥給今年唐武尉十一之救濟。

這姿態放的如此低下,卑微,無非一點,以后讓人無話可說。

而被擠兌的宋明遠也不含糊,雖然書生一個,他也有些光棍氣,毫不客氣的回駁說:“荒唐,國法如此,當先交付今年杜家稅收。”然后要派了人跟去,不指望收到只是惡心惡心對方。

這等扯皮手段他也見的多了,這個來回說起來還是他反而奪回了上風,杜月陽的人于是問道:“鄧家呢。”

宋明遠不怒反笑,索性命人按到這個咆哮公堂的杜家子,直接噼噼啪啪一頓軍棍,打了二十之后宋明遠道:“武尉鄧家莫非是你等主家?事事要和鄧家看齊?也罷,今日饒了你一命,回去帶信杜公所知,惡奴無行,本主代為管教一二,速將稅賦交付,不然國法難容。”

這番狠辣的話和動作之后,幾名換了親兵服的鄧家子上了前直接把那家伙丟出了城主府,當街又大聲的把宋明遠的話一頓復述,百姓們和人群里的鄧家子們哄堂大笑,而杜家子們頓時洶涌,宋明遠卻走出門來喝道:“誰敢再次喧嘩?全給我散了。”

鄧家的人當然帶頭散了,百姓們看看不對連忙也走,結果城主府門口剩下的全是杜家的外房們和幾個內房帶頭的人,宋明遠站了臺上,穿著大紅官服的宋明遠面如冠玉,氣派不凡,身邊的親兵涌出,槍就放平了喝問:“再不散去?”

號角也響動,依稀聽到遠處說守備出動了,鎮守偏將還算是宋缺的部將,雖然平日不問城內閑事,但人人也知道他和宋家關系,這宋家子弟被人逼圍的話,他的手下怎么也要出動的,就算他這鎮守手下不過一些平民士兵,但難道杜家敢殺官兵嗎,一旦做了的話,明日百五十里外的赤水關駐軍就會殺來。

杜家子們只能狼狽散去,宋明遠站了臺上看著這群雞飛狗跳之徒,忽然覺得好笑,自己居然會被這等貨色逼的走投無路?若是鄧家那些如狼似虎的兒郎也就罷了!看到這一幕,宋明遠更為堅定了自己的選擇,他一轉身,走入府邸之中。

可才過了花墻,就看到墻角露出一顆腦袋,看到他小臉驚的雪白,左耳一點朱砂,正是自己妹妹那對雙胞胎丫鬟里的妹妹小昭兒。

看她精靈古怪的心虛模樣,宋明遠啼笑皆非的心想,定是自己妹妹又干了什么,大步走入一眼看到一個青衣男子正急匆匆的從自己妹妹樓上沖下,頓時驚的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而再看看眼熟,這眉清目秀的小廝不正是自己的妹妹嗎?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5:55
第三卷他日若得遂壯志第五節無名火
正要偷偷跑出的宋婉言看到被兄長撞破了,只窘的滿臉通紅,垂手站在那里,宋明遠給小妹這幅心虛模樣也折騰的胸口發堵,走到她面前想狠心斥罵幾句,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前來,是因為二叔疼她,她才跟了來想靠自己在二叔面前的得寵而維護自己一番,心頭于是還是軟了,他低聲問道:“婉言,你這是去哪里。”

“我想去城內轉轉。香粉沒了,步搖壞了呢,還有……”宋婉言紅著俏臉手指捏著衣角,只是扭捏不已,口中胡言亂語著宋明遠為之頭疼,正這個時候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另外一個丫鬟小貂兒興奮的沖了下來,也穿好了小廝的衣服,大概是去換妹妹的崗了,結果突然看到城主居然在門口,一臉喜悅轉眼呆了,腳下一滑,從木梯上滾了下來,轟轟烈烈一往無前的趴了嚇一大跳的宋明遠腳下,驚怕疼痛之下干脆舉起袖子坐了那里就嚎啕大哭起來。

宋明遠頭大如斗的看看這一幕,而此時身邊有一陣香風涌動,是姐妹連心的小昭兒已經撇了小嘴流著淚勇敢的沖過了他的身邊,撲到了姐姐身上,宋婉言看到自己兩個丫鬟那副傷心模樣,也仿佛…宋明遠嚇的調頭就走,頭也不敢回。

他才出門,宋婉言說道:“走了。”小昭和小貂一抹臉,揉揉眼睛站了起來,撅起嘴看著宋婉言,宋婉言連忙贊道:“你們哭的像。”小貂破涕為笑:“小姐,人家真疼呢。”

小女兒家自然又是一頓亂七八糟的來回,宋婉言為之憂愁起來,小昭問道:“小姐,那你還去不去了?要不請莊哥再去一趟吧。”

“怎么能這樣,這次可是我要去求人家為哥哥辦事情啊。”

原來是宋婉言聽說了杜家的嘴臉和哥哥的心憂后,想了再三,準備去鄧家纏纏那鄧公,心想自己是女兒家還能說一些話,就是被人堵回來也不算丟人,再不濟順便找那賊禿踢幾腳出出氣,也就行了。

可聽小姐說的這么低聲下氣的,小貂卻有些憤憤不平了,她說道:“小姐你找哪個人,才是給了他臉呢,長安多少的少爺還……”宋婉言聽到這句想起那光頭忽然覺得心煩,仿佛不愿意他知道自己被人煩的不行,她慌忙道:“不許和他說。”說完后失言之下,有些發怔,心想這下要被兩個丫頭取笑了吧。

沒想到姐妹兩卻都沒吱聲,過了會,小昭偏著頭看著小貂口中說道:“恩,不說不說,不過小姐,其實我覺得海東少爺也不錯呢。”小貂自然立即點頭贊同。

宋婉言聽的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你們說什么呢?那個賊禿還不錯?不是為哥哥我才不會去找他呢!”說完紅著臉站了起來,拍拍衣上塵埃,手指帶過自己的臀于是又想起恨事,委屈的撅起嘴:“你們就不知道他有多壞!”

然后又道:“我們走!”一對雙胞胎小蘿莉傻傻的看著小姐,不知道她這無名火又是為何,心中想小姐難道真的討厭那個光頭嗎?宋婉言被她們看的無奈,一跺腳要小昭上去換衣,既然哥哥發現了就光明正大的去好了,問到了就說想去鄧家吃蟹膏!

不多久后,在書房的宋明遠吃驚的看著面前三個小廝模樣的丫頭,那眼睛還紅紅的呢,原來她出去是為了去鄧家?宋明遠看著妹妹,有心要拒絕,可是想到或者能通過妹妹和鄧公關系更近些,他想想,緩緩點點頭:“好吧。”宋婉言嫣然一笑:“哥哥,那你也一起去吧,看你今天這么心煩。”

宋明遠想了想,搖搖頭,他提起筆來說道:“你幫我帶封信給鄧公和海東兄如何。”

宋婉言自然答應,不多久,馬隊出動,向著城外而去,宋明遠不放心妹妹安全,已經提起叫人去了鄧家報信,隨即又派出了自己大半的親兵,還準備了一份三百年的北海老參,而大半個時辰后,鄧海東正在和幾名子弟講格殺技巧,正說到興高采烈,連族公他們之前突然全走了也沒注意,看子弟們領悟的很快,他激動的說道:“來,你打我!用力打!”

“海東兒,宋家小姐來啦…”平三沖了過來喊道,鄧海東現在聽不得武侯和宋家小姐這兩個人的名字,頓時驚駭的轉了頭分了神,一拳來勢洶洶,只打的這廝鼻血長流,只唬的那動手的甲等子弟在一群叔輩要殺人的目光中尖叫起來,臉色發白雙手直搖的喊道:“我不是故意的,他要我打的!我不是故意的!”

丟盡了臉皮的光頭男仰著頭,看著落日背影寂寞滄桑,心中火的不行了,平三站在他身后不敢吱聲,一臉的進退兩難,于是求助的看向其他人,但那些甲等子弟全躲的遠遠的,長字輩則老老實實的站著,只當看不見他的眼神,平三努力再三后,終于勇敢的喊道:“海東少爺。”

“不去不去。”鄧海東抹了下鼻子,對了剛剛才打過他的那個子弟道:“不怪你,是我自己分神了。”

平三焦急的道:“族公說有事情找你。”

鄧海東徹底的爆發了:“他能有什么屁事找我?老子每天忙的要死要活的,他在一邊就知道拆臺!正經事情不干就知道操心這些娘們事,他怎么不去改行做媒婆?”

“什么是媒婆?”平三瞠目結舌的問道,鄧海東差點昏厥過去,這啥世道居然沒有媒婆這個職業?這時一邊的長字輩的副隊正長海熱心的解釋道:“總教習說的是月娘吧。”

鄧海東回頭就揪住了他的脖子:“給我帶那些兔崽子去出晚操,把大早干的事情再干一次,滾!”他的嫡親堂叔長海看他面目猙獰,眉心青火隱現,下午已經被他打怕了的鄧長海嚇的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趕緊帶著所有人風風火火的殺出了莊園,一溜煙不見了。

看看沒人了,鄧海東拔腳就走,平三跟著他追問:“你去哪兒啊。”

“族公不是叫我嗎?”鄧海東奇怪的問道,一邊的平三被他無辜的眼神和口氣刺激的一下子舉起了手,最終訕訕的放下心里卻恨不得哭出來,什么人嘛。

不多久后,頭皮青光的鄧海東就大步走進了待客廳,猴爺正在那里喜笑顏開的看著宋婉言,兩個雙胞胎丫鬟就那樣亭亭玉立的站在小姐背后,看到他來了眼睛一閃,而周圍那些族老們正在不知道口水飛濺的說著什么,逗的宋婉言笑的花枝亂顫。

笑聲突然停止了,鄧海東進來的一瞬間,他眼睛一掃,一群族老有些尷尬的看看他,鄧海東哼哼一聲,這群老頭子!看他們那副緊張的樣子,宋婉言驚的睜大了眼睛,鄧海東現在在他的家族內到底什么地位?可憐這小娘皮就不知道,若不是她那日初見的時候,亂吹典故,本對一切一無所知的鄧海東哪里能有今天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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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他日若得遂壯志第六節蓄勢
還是猴爺打破了沉默,他開口道:“海東兒啊,正和婉言說到你呢,是這樣的,婉言今天心情不好,就出城來散散心,你陪她坐回兒,或者到處走走,等會一起吃飯,正好還有些事情要商議。”

“什么事情?那邊子弟們還在出操,我要去看看呢。”鄧海東皺起眉頭看著猴爺,猴爺覺得這猢猻在外人面前不尊重自己,于是臉色一沉做出威嚴狀態:“你哪里這么多廢話,快去!”

鄧海東大喜之下調頭就走,猴爺一愣,宋婉言今天就是要找他的,可被他的無視激的就再次暴走,站起來就沖了出去:“鄧海東,你給老娘站住。”急怒之下,市井粗口也爆了出來,說完就捂住了嘴,頭上的小帽卻已經落了地上。鄧海東頭皮發麻的回過頭來,眼神古怪的看看她,哭笑不得的道:“還真受不了你,整天瘋瘋癲癲的。”

兩個小丫鬟要看熱鬧,那群老頭怎么能讓她們壞了好事,連忙七手八腳的拉住兩個小雙胞胎,開始亂扯,可憐小昭和小貂兩個丫鬟心急如焚,眼睜睜的看著鄧海東在前,小姐在后居然跑遠了,兩個丫頭只能頹廢的嘆了口氣:“唉。”一群老頭實在看不得如花少女莫名的憂傷啊,頓時花樣百出的開始哄著她們,順便套套那宋家小姐的心思。

宋婉言已經腳步輕盈的走在了鄧海東的身邊,看鄧海東沒趕走自己,已經心滿意足的她于是喜笑顏開的看著鄧海東的側臉:“哎,你們在出操?帶我去看看好嗎。”

鄧海東心想,我趕你走猴爺又要發瘋了,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你不是跟著了嗎?”一句話說的宋婉言更是心花怒放,連連點頭:“你今天沒和我兇哎。”說的鄧海東猛停下腳步,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宋婉言本是少女天真,隨口而說,看他眼神怪異,忽然有了一絲羞澀,垂頭不說話了。

“你多大了?”“十八。”

“哦。”“你什么意思?”

看看她的青絲在風中貼著羊脂白玉一樣的臉頰上,雙眉微挑充滿了喜悅,明眸之中仿佛有著無盡的情意,雖只不過是相識不久,等若初見時,但鄧海東的心里不由微微悸動,原來自己并不是表現的這樣討厭她啊,想到這里,他微微一笑:“跟我來。”

宋婉言乖乖的點點頭,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刁蠻氣,看到鄧海東為了等她似乎刻意放慢的腳步,宋婉言的心頭忽然有些甜甜的滋味泛起,在這賊禿面前她的幸福就來的如此簡單,夕陽之下阡陌之上,并肩而行的一對年輕男女看上去,男子英武剛如山岳,而女子嫵媚柔似繞指,兩人是如此的相配。

沿途不時有族內的乙等子弟們躬身問候:“總教習。”

“恩。長青長遠他們呢。”

而聽到喊他總教習,身邊的宋婉言納悶不已,想問可是礙于人多。

“回總教習,長青叔他們去看甲等子出操了,我們正也準備去。”說話的少年偷偷的撇了下站著鄧海東身邊的宋家小姐,又害羞的低了頭,仿佛不敢面對她那逼人的美麗,少年的害羞惹的宋婉言咯咯一笑,鄧海東瞪了她一眼:“頑皮。”說話口氣就如丈夫喝斥嬌妻一樣,子弟們自然聽的傻了,而宋婉言忙捂住嘴對他眨眨眼,可是眼睛卻已經成了月牙。

無奈的伸出手拍拍她的頭,鄧海東道:“走啦。”周圍子弟們都…宋婉言大羞,窘的連忙跟了上去,低聲抱怨道:“還有人呢,打人家頭。”后面那群眼熱的貨色聽了整齊的倒吸一口涼氣,那沒人的時候總教習如何如何的呢?于是一群家伙連忙遠遠跟著上去。

鄧海東這廝既然現在心情大好,于是本相畢露,眼神亂轉一番,其中含義樹林內的受害者怎么會不明白,紅透耳根的宋婉言罵道:“不是好人。”伸手輕輕打了他一下,然后裝的很鎮定的轉移了話題,說道:“哎,我哥哥有份信箋給你。”

“是嗎?”鄧海東接過了信,此刻他們已經已經走到了莊園外,宋婉言忽然發出了銀鈴一樣的笑聲,而外邊一群子弟們正在監督之下進行蛙跳,看到總教習來了,再看他身邊小廝居然是宋家小姐,這群好面子的家伙想到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樣被傾城國色看到了,頓時陣型大亂,惹的鄧海東罵了起來:“混賬東西,練場如沙場,每人加罰除長跑之外各項訓練五十下!”

“是,總教習。”子弟們心中卻大為憤慨,這傻蛋人模狗樣的踩著兄弟們的面子擺威風?

可讓他們沒想到是,接下來鄧海東卻回頭對了宋婉言又咆哮起來:“練武乃至陽之舉,再敢在此擾我軍心,我就收拾你!”宋婉言嚇的后退了幾步,連忙點頭,她是將門女,知道自己剛剛的確不該,各族有各族的訓練方法,鄧海東能帶她來這里,已經是親近的表現了,自己不該嘲笑的。

看到宋家小姐被這粗貨當面指責,舉止無禮,卻還這么乖巧,人群里于是響起了幾聲心碎的哀嘆,頓時有長字輩立即沖上去抓了出來,管他是誰家的,哪怕自己親子,也按了地上就是三記軍棍,打完就丟回去喊道:“繼續!”

而鄧海東看宋婉言居然今天這么懂事,不免對她印象大為顛覆,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于是難得的道:“恩,我剛剛脾氣不好,不要見氣。”說完他就坐了地上,雙腿一分,拆信去看,眼角余光看到宋婉言站在那里愣愣的看著他,這廝奇怪的很,拍拍身邊的草皮:“坐啊。”

大戶人家的女子就算男裝了,也不會這樣隨便的坐在地上的吧?何況他剛剛的溫柔,讓宋婉言正…感動著呢,自從認識這可惡的家伙以來,他什么時候像今天這樣,對自己好過?宋婉言想著這些,看他又拍了下草地,她只能繞了半圈,走到他身側,然后跪坐在了那里。

鄧海東看她這幅小媳婦樣子撲哧一笑,抖抖信箋口里胡言亂語起來:“還真是賢惠。”然后沒事情人似的去看他的信了。丈夫稱呼妻子才說賢惠兩字,這家伙真是什么也敢說呢!宋婉言心頭亂跳,想為了尊嚴而斥一下他,讓他知道以后不可這么輕慢自己,正在鼓著勇氣呢,鄧海東已經回了頭來說道:“這么說,杜家開始找你哥哥麻煩了?”

聽他說這句話,宋婉言一愣,本是來找鄧公或這賊禿幫忙的她心想,難道哥哥信里已經開口了?她連忙好奇的轉頭去看哥哥給他寫了什么,臉頰都快貼到了鄧海東的肩膀,為了看清楚還挪過來了一些,一群長字輩在遠處偷窺著,心中暗笑這算不算傻兒有傻福呢。

而不察覺這些的兩個人卻正在說著正事,宋婉言這才知道,哥哥信中果然是希望鄧海東為他,和族公說上幾句話,并詳細分析了如今局面,等同近乎委婉的求助了,看到自己那個好強的兄長這樣的低聲下氣,宋婉言看向了鄧海東,眼神有些咄咄逼人的問道:“你答不答應?”

那副模樣好像蓄勢待發,要知道將門女兒可是天生勇敢,她心中已經做好準備,一旦這廝敢說個不字,她定要使出自家最厲害的手段,哭著撲上去和就和他耍賴,若天殺的賊禿不吃這套的話,就再去找鄧公.....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10 15:56
第三卷他日若得遂壯志第七節女兒心
“何須多問,我回頭就和族公說,一定會幫的。”

鄧海東卻是頭也沒抬,聽她問了直接開口就回的干脆的很,絲毫沒有猶豫。他想的很明白,這有何好說的,自然要幫宋明遠,錦上添花的事情人人會做,雪中送炭的事情可不是人人有機會做的,宋明遠這人目前落魄,但未必永遠落魄!更何況幫他就是助己。

宋婉言做夢沒想到他居然這樣的斷然,預備的幾番說辭甚至些無賴的手段也用不上了,卻是驚訝之下欣喜萬分,眼中異彩閃現,不知不覺已經情竇初開的小丫頭偏了頭難免在想,或許是因為我嗎?有我的原因嗎?想到心慌意亂的她低聲道:“謝謝你。”

“呵呵,應該的。”鄧海東回頭道,不經意之間,額頭卻撞到了女孩的紅唇上,一觸即分。

那邊隱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長字輩隨即亂入軍陣,掄起大棒就打......

而宋婉言驚叫了一聲掩口低頭臉頰緋紅,少女情動后的神態在此刻的夕照之下明艷動人至極。鄧海東揉了揉額頭,明臺處微涼的觸覺柔柔弱弱,雖是一瞬卻入骨三分,身邊清香隨風而來,這憨兒厚著臉皮嘿嘿一笑,惹的宋婉言大羞,小拳頭捶了他一下,嬌嗔道:“你不是好人。”

鄧海東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異常的開心,干脆放聲大笑起來,惹的人看來宋婉言溫柔的跪了他身邊,頭已經垂的都快打了自己的胸口了,子弟們無不在心中大罵,這惡棍常年偷后院女人衣服,必定又不知道干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才惹的宋家小姐如此,這群家伙忘記了,當時傻兒可是被他們慫恿的。

等他笑完,看看前面又有些亂,自己覺得也沒臉說別人了,鄧海東訕訕的收了笑聲說道:“走吧,我去找族公。”然后招手對了長海道:“你監督吧,記得記錄。我去和族公商議事情。”長海連忙應諾,只想這瘟神快走,不然估計那群小的要集體暴動,操是沒法再練下去了。

回頭一路上,看到鄧家莊園內處處炊煙,凡是遇到鄧海東的都連忙致禮問好,又偷偷瞥了自己含笑示好,在長安城內受盡追捧不勝其煩的宋婉言,卻為這城郊莊客農婦們的禮貌而覺得開心,她看看這一刻周圍無人,終于憋不住好奇的問道:“他們怎么喊你總教習呢,難道你現在掌管全族?”

雖然這么問,但心中卻有些不信,怎么可能孫輩的掌管一族武事,就算是武尉這樣的小家族也不會這么沒輕重吧,難道他真有非常過人之處嗎?正想著之前族老們對他的態度。

鄧海東已經回答道:“恩,我現在領武牌管武事。”

宋婉言看了他半天,杏眼撲閃,鄧海東看她可愛的模樣,為之莞爾:“這有什么奇怪的,你看吧,我還會拿下兵馬使,還會。”心中想著滅了杜家這等殺人放火的事情還是不說吧,太煞風景了,于是準備改口繼續胡亂扯些人生理想。

這半句戛然而止卻讓宋婉言有些亂想,對他真正心動了的女兒家能想什么,無非心中情事,看的那不解風情的家伙心頭發毛覺得莫名其妙,所以腳步加快了,前面猴爺已經站在了那里招呼:“海東兒,看的如何啊。”一雙老眼卻含義深刻的看著嬌羞的跟著鄧海東的宋婉言。

兩人之間關系似乎更密切了點?不然怎么會這樣怪異呢。人老成精的猴爺之前就已經從那對傻乎乎的小丫頭嘴里掏出了宋家小姐常常說到光頭的閨中密事,有心不惜一切代價乃至慫恿族孫賣身的猴爺自然大喜,恨不得今兒晚膳里就放些傳說中的七夕定情蠱,讓這對小兒女干脆生米做成熟飯……

鄧海東走上了卻拉住了他,回頭對了宋婉言大大咧咧的道:“你先進去,我和猴爺,呃。”宋婉言撲哧一笑,族公已經拉下了臉來,猴爺?知道他要發作了,鄧海東連忙轉移話題,恭恭敬敬的道:“族公,城主來信,年末洪城稅賦的事情。”

“我已經知道了,也給了我一封,你那邊想必是要你幫忙說些好話的吧。”

鄧海東笑著點點頭,看到族公問自己如何看這事情,心中不由佩服族公,被自己當面喊出猴爺還能這樣拿得起放的下,當真是氣度了得,于是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聽他說錦上添花容易,后一句說雪中送炭未必人人有機會,猴爺歡喜的連連點頭,做人行事若不看大局,只計較小場面和偶然得失,將一生成不了事。鄧海東能這樣看事,族公自然高興的很,他說道:“城主已經丟下了面子來求,這幫人的情分既然做了,就要做足,我已經命平三準備,明日婉言小姐回頭的時候,你親自送到城主府去。”

“其他族老沒有意見?”鄧海東問道,因為他在和長遠他們閑聊的時候已經明白,武尉鄧家和杜家在某些方面也是一路做法,隨即他看著鄧世平道:“要知道,今日一給,就是定額,以后年年要給了,不然的話杜家可會有話說的。”

“拿下兵馬使,杜家覆滅不過早晚的事情!沒了杜家我們全得這一份,還愁補不回頭?再說家族內豈是真缺了錢財,不過是不值得交付而已。”

鄧海東笑道:“族公倒是對我有信心。”

猴爺哼了哼:“只要你把那日說的手段拿出來,杜家算得了什么?而我鄧家給了,這杜家不給的話,宋明遠就要問責,杜月陽這廝難道說自認經營不善無力為繼,那傳出去豈不是自貶不如我家了?哈哈。”鄧世平捏著一根胡子得意洋洋的大笑起來,這等不過錢財小事,就既幫了城主的忙,又打擊了對手的事情他干起來自然精神抖擻。

但隨即就眼神開始不對勁了,他瞪著鄧海東道:“你這猢猻之前當著宋家小姐面,喊族公什么的?”手快如電,已經揪了上來。

雙翼煉在身的鄧海東如今的身手可不是之前的時候了,腳步一閃,看看族公揪空了有些變色,他趕緊又湊了過去,生怕傷了老頭自尊心,趕緊哄他道:“揪吧,揪吧,出出氣。”鄧世平被他作弄的七竅生煙,跳起來一記腦勺,然后手一背,轉身向著路那頭的偏廳走去。

鄧海東嘿嘿一笑,跟了上去,雙手捏著老頭的雙肩,一邊給他松著筋骨一邊狂拍馬屁道:“族公這肌肉真是結實啊,這么大歲數了腹肌還有九塊,我家族公就是不簡單…”猴爺只是板著臉昂著頭在前面走著,心中卻在納悶老夫明明八塊,這廝說的另外一塊在哪里?鄧海東就這樣跟著跑,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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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他日若得遂壯志第八節步步緊逼
滿屋人看著這對祖孫的怪異模樣,鄧海東這廝口中還在胡言亂語著:“我家族公最會關心晚輩了,度量最大,不氣不氣。”純粹卻是忽悠小孩的口氣,猴爺難堪的扭了身子,口中急的罵道:“混賬東西,放開我。”鄧海東順勢收手,嘿嘿一笑,看看站在那里咬著紅唇的宋婉言,擠擠眼睛,對了前面的猴爺一撅嘴,做了個鬼臉。

一對雙胞胎的小丫頭往日在長安,盡看到那些公子哥兒在小姐面前裝著斯文,包含深情的時不時朗誦些酸了腿肚子的詩歌,什么時候見過這樣本性流露,而滑稽好笑家伙的?小昭和小貂摟著小姐,笑的眼中都有了淚花,宋婉言也花枝亂顫的再也矜持不住。

猴爺摸不著頭腦,回頭看看一本正經的鄧海東,再回頭不解的看著眾人,那無助眼神,是老兄弟們和長青長遠兄弟倆一輩子也沒見過的,更是惹的大家大笑不止。

而當聽的鄧公說已經調撥了錢糧,明日就會送入城主府,宋婉言不由欣喜萬分,以為全是那光頭惡人的功勞,看向他的眼神更為柔情似水,族公看了自然心中大悅,抽了瘋似的飲個不停,飯還結束就已經把自己放翻了當場,族老們自然借機拆臺,當著長青長遠兄弟的面,指著醉倒猴爺說上幾句…最終逼的鄧海東拍了桌子這才消停。

等到晚膳之后,莊園內,演武場前高臺之上。

憑欄而立的兩人身后是那對雙胞胎的小丫鬟,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們一直來到了這里,手里還不忘記捧著下午族老們塞給她們的零嘴,兩姐妹坐在臺階上,嘴里不停,皓月秋風之下,本是并肩靜看天地浩大的好時辰,卻總是從身后傳來這種嗑瓜子之類的雜音,鄧海東頭大如斗,側看宋婉言,宋婉言卻是一臉的風輕云淡。

鄧海東又不好趕走她們,可想而知自己干出這樣的舉動,估計身邊的宋婉言還當自己要行什么不軌的吧。苦惱之下又聽到身后傳來撥糖衣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兩個小丫頭的輕笑聲,鄧海東回頭看去,兩個丫頭正惡作劇的用力搓著糖衣,看到他回頭,連忙露出乖巧樣,一臉天真無邪。

鄧海東哭笑不得的瞪了著她們:“頑皮。”小昭在那里雀躍著,因為她現在知道這個光頭是好人了,她清脆的問道:“海東少爺,你怎么不和小姐說話啊。”堵的鄧海東憤憤不已,作勢要爬上了高臺欄桿口中還在喊道:“不活了。”宋婉言嫵媚含笑的橫了他一眼,當然明白這壞人苦惱的是什么。

其實她想錯了,鄧海東還真的沒有別的意思,眼看平三馬上就要把錢糧裝車調撥到演武場了,再說雙方不過好感萌生,難道失心瘋了要在這年代和據說能帶甲十萬的將門女兒搞一夜情嗎?他真的只是單純的郁悶這種被小女孩欺負的感覺而已。

而小昭和小貂看著那天惡人其實這么好玩,姐妹倆開心的笑成一團,鄧海東于是負手而立滿心悲涼,一聲長吟:“如此良辰美景,相對坐蠟……”宋婉言聞言俏臉微微一紅,暗中啐了他一口,小貂卻驚喜的道:“海東少爺還會念詩呢!”

光頭男險些吐血,一邊的宋婉言再看著他的頹廢模樣,不由掩口一笑,仿佛他的一舉一動都能讓她格外的開心。

這樣的女孩初陷愛河,既怕他不來又怕他亂來,所以她才默許了兩個小丫頭跟來的,而且她怎么好意思把這兩個跟屁蟲趕走,自幼就跟了她一起長大情同姐妹,這番做了,回去之后必定在閨中被這對活寶取笑的羞死人。

“你今天真的很好。”半響之后,宋婉言低聲說道,不知道是夸他今日毫不猶豫幫了哥哥,還是夸他今日對族公其實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鄧海東淡淡的一笑,隨便她說這些,偏了頭來問道:“婉言,你兄長和他堂兄不和嗎?”

提到自己親兄的事情,宋婉言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說道:“是我大堂兄他們,本來就嫉恨我父親在族內掌權,一家一族無非武事人事財物事,我父親管著全族財物,一大家的進出都要他算計過問,看似風光其實勞心勞力,而且容易得罪人。”

看著鄧海東專注的看著自己,宋婉言微微扭轉了臉龐,她避讓開今天有些令她心跳的注視,繼續說道:“大堂哥好強,從小就橫行霸道往往惹下事端,其實我兄也未必不可練習斗氣,只是據說幼年時被堂兄一下推入了冰池,才傷了本,從此我父自然不會對堂兄有什么好臉色,于是漸漸雙方勢同水火。”

心中或是壓抑很久,宋婉言提到這些煩心事情,她語氣低沉:“二叔看了不對頭,索性丟下了家族武事,自己去投效了天子,如今坐鎮長安禁中,但他雖然不問事情,大伯還是對他有些顧忌的,所以看他的面子也不敢對我父兄如何過分。”

“至于祖父,呵呵,長安將門多的是勾心斗角,兒孫若是不成材轉眼家族破滅,所以他一向放縱晚輩爭斗,如同養狼一般,只有家族而已,但對我還好,是因為我女兒身吧。”宋婉言說到這里,看著鄧海東問道:“鄧家有內斗嗎?”

這句話其實冒昧了,但鄧海東沒有在意,他笑著道:“人心自私自利,如何沒有內斗,但只要處置公正,就能保持家族平穩,我想你祖父在處置事情的時候,還是會公正的,只是放任下面爭權,想養出虎狼而不是羊羔而已。”

“那你有一天也會這樣嗎?”宋婉言看著他,勇敢的問道。

鄧海東一愣,面前少女明媚動人,似羞似怯的星眸里流露著前所未有的認真,仿若在等一個回答要做一個決定,其中之意讓他惶恐,他不堪壓力的就要轉過頭去,逃避開女孩此刻的眼神。

宋婉言看他神態猶豫,深深為之失望,她激動的大聲道:“如何做事只因本心,莫非你有一日會因事易心嗎,你怎么不能回答!”

好好的坐著,看到小姐忽然和海東少爺吵起來了,覺得氣氛不對的兩個小丫鬟連忙垂手站了起來,擔憂的看著,宋婉言氣極之下回頭喝道:“你們下去!”兩個小丫鬟不敢持寵生嬌,都連忙低頭委屈的向著下面走去,宋婉言已經回頭逼視著鄧海東了。

鄧海東怎么也想不到這平日常被自己欺負的女孩性格其實這等的剛烈,在她的目光下,想了想之后緊張的問道:“我如果說不會那樣,你想干什么?”

“那你會騙我嗎?”宋婉言步步緊逼,鄧海東慌的向后退去,他手扶著欄桿狼狽的看著對面的少女,苦惱的道:“我騙你有好處嗎?”

月下的他一襲白袍氣質英武,身材修長劍眉星目,可是神情驚惶,看著他難得的可憐模樣,她的唇角漸漸綻放出了一絲笑容,明月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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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他日若得遂壯志第九節烈性紅顏
而若是此刻還不能明白對面女兒心思,他也白活了一回,這廝的腦中現在變得一片糊涂,最終只有和這少女的點點滴滴浮現心頭,看著她,他于是情不自禁的脫口說了一句:“我會拿到兵馬使的。”說完之后自己卻才如夢初醒一般,原來自己來到這一世后,一直忙于生存,其實不知不覺中,卻對她已經有情。

聽到這樣的回答,宋婉言之前的勇氣潮水一般的退去,仿佛也抽去了她渾身的力氣,她的俏臉嫣紅一片,眼神似水的看著鄧海東,羞澀的一笑,輕輕的道:“還不夠啊,笨蛋。”就在鄧海東不免為之目瞪口呆之際,她已經飄然轉身,向著臺下走去。

卿若付我三生約,我愿酬卿一念癡…

鄧海東想喊住她,可女孩腳步匆匆,身形飛快,就仿佛一只受驚的小兔一樣頭也不敢抬起的急急忙忙離去,身后兩個小丫鬟跟在后面,時不時還回頭看看愣在那里的鄧海東,然后輕聲笑著,擁著她們的小姐消失在了轉角。

兩人其實一夜難眠,而第二日的大早。

鄧海東正在演武場上看著長青他們安排人手,今日進城要大張旗鼓所以鄧家派出了連帶長青兄弟在內的長字輩一半人手,以及五十名甲等子。

場上十數輛大車上裝滿了錢糧,武尉鄧的火紅旗號插在每輛車的車頭,子弟們清一色的鐵衣裝束,其中長青和長遠還披掛上了鐵甲,只有鄧海東一人只穿錦袍如此醒目,族公正在笑瞇瞇的和他說著閑話,忽然看到站立一邊的子弟們一陣騷動。

鄧海東猛回頭,穿著一身紫衫長裙,云鬢高聳水袖盈盈,娥眉淡掃紅唇帶笑的女子,正在兩位穿戴一模一樣的長相也一模一樣的粉衣丫鬟的陪同下,在朝陽之下款款向著他走來。

看到他們看著自己的女裝流露出的驚艷神色,宋婉言大為得意,走到了鄧海東面前抬起頭來看著他,頑皮的一笑:“我要坐馬車進城。”所有的人都在看著白袍和紫衫,看著她微笑背后的決然,鄧海東知道,若是這樣進城而去,那么從今日起直到自己能娶到她之前,將門武尉之間的巨大距離,世俗的眼光,流言蜚語和冷嘲熱諷,不僅僅會對著他而來,更為對著她。

鄧海東深深的凝視著她,嘆了口氣說道:“婉言,你何必…”

宋婉言打斷了他的話,轉身看著那武尉鄧的招牌,她回首一笑:“聽說你立志要讓家族重回驃騎將門。”

“放心吧。”

紅顏有情,如此一往無前,若再退縮豈不是枉為男兒。

呆呆看著這對壁人的鄧世平,他眼中少女容光明媚令人不敢正視,眼神清澈,柔情似水卻有著剛烈,一心想著他們能成就好事的鄧世平直到此刻,只覺得自己的心思……子弟們也鴉雀無聲,他們對這個早晨發生的一切永遠都不會忘記,心中只有祝福,惟愿他們能成就三生之約,愿家族能重回將門。

馬車在兩列武兵的護衛下,向著城池而去。

聽到外邊的喧嘩聲,正在納悶的宋明遠看到宋澤神情驚喜的闖了進來,宋澤對他喊道:“少爺,武尉鄧家在小姐帶領下大舉入城,繳納今年稅賦!”宋明遠失手打翻了杯盞,茶水橫流,他顧不得收拾,趕緊向外走去,幾名武尉鄧家子弟前后跟上,城主府正門大開。

無數的百姓聚集在主街的兩邊,一列馬車正安靜的停在城主府前的廣場上,武尉鄧的旗幟在風中飄揚,鄧家兒郎們衣甲鮮明隊列森嚴,人人駐刀在手,看到宋明遠走了出來,整齊的彎腰致禮,鄧長青大聲的道:“奉我族鄧公之令,按大唐國法所定,武尉鄧家今日前來繳納今年稅賦,請城主派人接受。”

“好,好,好。”宋明遠點點頭,努力壓抑著一夜患得患失之后的激動心情,他連忙吩咐下去,隨即請鄧門子弟進府,鐵甲寒光之中閃出一襲白袍,身側紅妝醒目,巧笑倩兮正是自己的小妹,宋婉言微笑著看著他,又看看身邊的鄧海東,對了宋明遠頑皮的擠擠眼睛,在鄧海東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人群里發出了一片驚嘆之聲,鄧海東笑瞇瞇的帶頭,宋婉言跟隨在他身邊,長青長遠在后,一行人走到了宋明遠的面前,宋明遠狐疑的看看小妹壓下心中疑惑,此刻全城已經沸騰,洪城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熱鬧事情了,市井之間有些見識的人分析之下,瞬間把杜家推上了風口浪尖。

消息傳至杜月陽耳中,杜月陽先是灑然一笑:“這鄧家老兒瘋了吧。”隨即臉色大變,拍案吼道:“鄧家子欺人太甚!”然后負手在后,在書房之中來回踱步,神情之間怨恨之色濃郁,險些咬碎了牙,連連罵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而城主府內,在鄧家子們走后,宋明遠忙完了事務,獨自一人來到了小妹的住處,他只是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小妹,宋婉言毫不退讓的看著他,宋明遠猶豫再三之后,他問道:“你可知道……”

“我知道。”

宋明遠看著自己的妹妹,頹然一嘆,坐下之后他苦笑著道:“從此不得安寧了!婉言啊婉言,何苦如此轟轟烈烈,唯恐天下不知?”

“不是如此,我怕后悔終生。”

聽的宋明遠神情一滯,半天說不出話來,宋婉言走到了他的面前,低了頭去伏在兄長的膝上,輕輕的搖著他的身體哀求道:“哥哥,難道你也不肯嗎?可是我們已經。”宋明遠大驚失色的扶起了妹妹,看他的眼神宋婉言滿臉緋紅,嬌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說完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決定了,再不更改,便是他將來負心薄幸,我也不悔!”

“我妹妹如此嬌美,那傻小子舍得嗎?”宋明遠無奈的拍著妹妹的頭,寵愛的揉了揉她的秀發,說道:“起來吧,不后悔就好,鄧海東英武不凡,我看也非池中之物,有空我去求求二叔收了他,我便是舍棄了這城主之位,為兄也要成全你的心愿。”

“不,哥哥。”宋婉言微笑著搖搖頭說道:“你不反對就行,我宋婉言看上的男兒豈能沒有一番作為!”

“他烈性如虎,英雄蓋世,屢救我兄妹于困境。”心中想著那個人,她緩緩站起身來,昂起頭對著自己的兄長也像是在對著她自己。

少女神采飛揚雙眸晶瑩閃亮,她幾乎是一口氣而沒有停歇的大聲說道:“并有良謀胸藏甲兵,他是立志復興家族眼光長遠的好漢,是來日終會名震天下的豪杰將種!這樣的男兒自會頂天立地,又怎會托庇于他人門下,你難道想他一輩子受人恥笑嗎?”

“就,就是,海東少爺最了不起的!”兩個小丫鬟好像兩只小貓一樣,張牙舞爪的護衛在小姐身邊,看著宋明遠勇敢的挺起鼓鼓的小胸膛證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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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他日若得遂壯志第十節那又如何
“好!這才是我將門虎女,烈性紅顏!”宋明遠先是愣了半響,仿佛為自己妹妹神態所攝,然后放聲大笑起來:“海東兄的了得我早聽他族內子弟說過,鄧家兒郎豈是妄言之人!好,我也對此深信不疑!”

聽到哥哥這樣的贊譽,和他的笑聲,宋婉言才想起了自己是不是太激動了一些,這些兒女心聲為兄長所知,羞怯之下跺了跺腳,轉身進了閨房再也不敢露面,兩個小丫鬟看看宋明遠的狂態,心中驚慌勇氣頓失,也趕緊轉身跑了。

留下宋明遠還站在那里大笑不已,眼中卻漸漸已經有淚,若是當年…

而直到鄧家武兵們的身影消失在了大路盡頭,城內的百姓們還在眺望著久久不散,今天他們算是見識到了武尉家真正的威風,那鐵甲那鋼刀那軍旅氣派。

有些事情若是堂堂正正做來,反而更顯氣度,按著國法繳納稅賦本是好事,百姓無知也見到每日有官吏到處催繳錢糧,武尉鄧家交付這些有什么丟人的?

城內的鄧家外房子弟們自然昂首挺胸,這是他們的族中武兵,是他們的驕傲,相反的是杜家人偃旗息鼓,最近的低調是他們百年來未曾有過的,宋明遠則根本不就不去想那杜家的族長在算計什么,只是揚眉吐氣的派人前去催繳該得稅賦。

鄧世平這年歲,要么不賣人情,既然做了自然會漂漂亮亮的做到徹底。這次交付的足額稅賦之外,他另外還贈予了一份給宋明遠,美其名曰是送給城主的薄禮,并陳書說因為族內事務繁多,耽誤了上繳日期,感謝城主大度不究,這份公函誰也不會當真,但拿出去誰又能對此非議什么?

宋明遠心領神會的大筆一揮,分毫不取全部上繳庫房。

這年代要交付的三百萬金已經有了大半,而年末的最后一季稅賦還沒有收取,就這一關他已經輕易度過了,這派人去杜家,不過是耍著杜月陽玩來著,杜月陽又怎么看不透呢,看著城主府的來人,還是出身宋家的武兵好手冷著臉站在那里,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說給我把來人轟出去,只能憋著氣命人作陪,自己避而不見。

到了黃昏時分,抵不住宋明遠不識趣的再次派出一撥來人催促,還說或者要上報兵部說洪城杜家或是已經難以維持,不如取締了事云云,不知杜公意下如何。

把杜月陽氣的渾身發抖的,心想事情未定之際,不必為了這等小事惹人注目,于是思前想后還是將該繳納的稅款給付了,但心中實在有些火大,一個人在房內咬牙切齒算計著,宋明遠和鄧家還能有幾日快活?想到最后,在那里冷笑連連。

當城內居民們看到杜家人居然也來繳納來了,而這群人來的時候當然是遮遮掩掩,灰頭土臉的,只惹的城內的百姓無不恥笑這群家伙,杜家名聲日跌。

放下杜月陽這邊懷恨尋機不提,猴爺這兩日其實也有些煩心的情緒。

比武之日還有一周而已,同為武尉門并在一城的杜鄧之爭雖然人所皆知,但這和之前的三年一任的商路競標是兩回事情。

因為這次不再虛假的比什么雙方的出得定金多少,上繳多少,比武只不過是互相的試探,勝負無所謂,往年雙方還留著一絲顧忌,正常輪流坐莊,免得因為鹽利豐厚,一家常年占有會獨大一方,最終惹出彼此的滅族死爭!

而這次就是滅族的死斗!是真刀真槍的放到臺上打斗,五局定了一門前程的事情,是不死不休之局!

武尉爭斗自然有校門高手前來坐鎮監管,因為這也關系到他們的利益。

鄧杜以上的校門是赤水平崗的楊府,據此百五十里,向來眼紅這杜鄧占據洪城,但鄧家是將門之后素有些人情面子,別說他區區校門,就算他的上家,官拜鎮南候的馬將軍府也不可能為了一方錢糧惹來無數非議。

因為今日之沒落武尉鄧家,或許就是明日他家將門,門第興衰誰能知曉呢?

所以,赤水楊府最終只能不聞不問這洪城一帶,但心中卻巴不得兩邊斗的死去活來,滅了一家才好,最好還是杜家把鄧家滅了,以后他們吞并沒有根底的杜家,還能打出正面旗號無人追究問責,于是常年以來,楊門對反而杜家頗為扶持,對鄧家卻隱隱打壓。

鄧公煩心正是此事,眼看家族復興在望,而這次生死之爭卻迫在眉睫,武斗之時情況復雜,萬一有人做崇的話,豈不是愧對祖先?甚至他有些暗恨,假如海東兒早些醒來該有多好?

他心有憂愁,坐在那里只在想著。

正鍛煉完了,休息一番的鄧海東看他那副模樣有些奇怪,莫非中年喪偶未曾再娶的猴爺看到自己桃花開了,他也動了凡心?想到這里,這貨居然還煞有其事的去詢問鄧世平,鄧世平被他氣的三尸神暴跳。

鄧海東慌忙去撫慰了他一番,這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看猴爺焦急,鄧海東奇怪的很,他問道:“你到底擔心什么?現在子弟們境界突飛猛進之中,今日我放了權限,又有五名長字輩好手開了真六竅,昨日的,包括長青長海都開了腿上的雙翼煉,加以時日這武校門難道還是可望不可及的嗎?”

“可這迫在眉睫啊!”

“別說這次不會輸,就算輸了,難道一日之內他杜家就敢滅了我族?宋明遠只要拖著兵馬使不給,拖延他一個月后,老子就帶了一群武尉兄弟們殺上沒官身的杜家,當即滅了他們帶頭的杜月陽還有那個杜子騰的話,到時候誰還會為死人出頭?”

“這..你這廝胡言亂語!如何能使的這樣的事情,這武門爭斗需堂堂正正才可震懾四方。”

“我沒聽過這歪理。”鄧海東不屑一顧,斜了眼睛看著族公,他問道:“兩族死斗之局,如爭天下,勝者為王,管他陰謀詭計,以力破之便是!何況他杜家在洪城不得人心,再說我們鄧家是將門之后,持著將牌為了全族存亡,族公你低頭去長安拜見一番先祖當年友家,他們說上幾句話,那什么校門能放個屁!”

說的激動,他站起來用力的揮了下手,說道:“只要我鄧家能得到平安半年一載的,我料定我鄧家將跨入校門。”

鄧世平頓足道:“你知道校門要全族五名武校,五十武尉嗎?說的容易!”光頭惱怒的瞪著他,隨即手指著遠處草坪上正在修煉的子弟們,他道:“就在那里!大話不敢說,但半年后我給你三名武校,三十武尉,另外給你三百武兵!”

“老夫一生不過是個武尉,小兒大言不慚。”鄧世平吹胡子瞪眼睛的罵了起來。

“現在是在開真六竅,通對雙翼煉,再走二十六階,如何不能成為武校?”鄧海東吼道:“我還告訴你,那些其余的子弟就算是斗氣難成,我也要練的他們上千人組陣成軍后,能威震四方!”猴爺一跳三丈高:“你要是做不到呢?”

鄧海東一愣,隨即真的火了,一甩手拔腳就走心中暗罵,又被這賊老頭騙了,這分明是在激我!

猴爺卻在后面煩惱一掃而空,海東兒說的對,他還在后面喊著:“你說的啊,你說的!”鄧海東惱怒之余,看到長遠正在那里看著自己笑,他虎著臉走過去語重心長的教訓道:“乙等子們今日開始的早操完成了嗎?哦,那你閑了是吧,家族生死存亡之際,你這不孝子看看你爹在那里急的樣子!還不加緊時間修煉斗氣更上層樓?”然后揚長而去。

長遠被這忤逆侄兒罵的,頓時渾身斗氣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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