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邪色領主 作者：貓頭 (已完成)

正文 231 力量1

眾人對楚天行了一禮，然後相繼走出帥營。內華特對楚天微微一笑，眼中充滿讚賞，遂與紫暮二人一道向月戀道，「女王一路辛苦到此，還未歇息。在下這就為您準備安歇之處，軍中條件簡陋，還望女王不要見怪。」

月戀輕輕點頭，目光轉而望向楚天，後者微笑道，「先好好睡一覺，有空我就過去陪你。」

「雖然眼下事務繁重，但也不要太累到自己了。」月戀也笑了笑，「我們一定會擊敗人族聯盟的。」

「嗯。」楚天點頭。一路行來，如果不是她在自己身邊，自己恐怕未畢能夠抵達梵爾辛。對月戀的感激之情，楚天從不表露，但卻暗暗藏在心中。

月戀隨紫暮等人走後，偌大的軍帳中只剩下包括楚天在內的九人，除了那幫吵著要擺酒迎接楚天歸來的兄弟，和對主人寸步不離的果拉外。營中兩個女孩都站在原地不動，目光都直直望著楚天。

「這話沒道理啊，打仗歸打仗，這頓酒可不能少，再說又不是明天就要打。」多牧琦揪著楚天道，「算算看，上次我們喝酒到今天已經過了多久了。」

殘落跟著道，「反正這頓你今天是逃不了了，也算是哥幾個祝賀你這大元帥走馬上任。」

喝酒倒沒有什麼，只是在當前這種氣氛下，幾人在軍營中喝酒未免顯得有些不諧，而且自己身為主帥，在此迫在眉睫的危機下，自然也應該嚴肅起來。

幾人都知道楚天的性格，哪怕明天就是世界mo日，天塌地陷，日月無光。也影響不了他今天的心情，有酒照樣醉，有妞照樣泡，待到號角吹起之時，只管躍馬上陣，萬敵從中，任憑戰刀飲血便是，沒有那麼多囉嗦。

雷基當下便道，「放心，這山這麼大，我們會找一個沒人的地方，保準影響不到將士們的情緒。」

楚天聞聽此言便不再多說，詩諾跑過來，小鳥依人地彎著他手臂。楚天輕輕握住她的小手，抬目卻望見另一名女孩，觸到自己的眼神，她忙將目光移開。

「好久不見了，櫻洛。」楚天微微笑道。

「嗯。」櫻洛低下頭，小小應了聲，臉上似乎隱隱含著些許黯淡。

多牧琦在一旁笑道，「想不到櫻洛大人和楚哥也是老相識啊，既然好久沒見了，那就請大人也一起來吧。」

「不，不用了。」櫻洛抬起頭，笑容有些勉強。楚天看她神情有異，不解道，「有什麼事嗎，櫻洛？」

「沒有，沒有。」櫻洛慌忙搖了搖頭，小聲道，「只是想說，那次在死靈深淵下，楚大人離開我們後，大家……心中都好擔心。」

楚天一臉歉然道，「對不起，由於我的緣故，讓大家不安了。」

「沒有的事，只要能看到楚大人能夠平安無事地回來就好。」櫻洛揚起嘴角笑了笑，抬手沖楚天敬了個禮，便匆匆出帳而去。

楚天一時感覺有些怪怪的，記得她平時說話的語調，似乎不是這樣，手臂上忽然一痛，卻是詩諾用力掐了自己一下。

負責制備糧草的是多牧琦，家裡有幾瓶珍貴的陳年佳釀實在捨不得丟下，便混在糧草裡偷偷運了出來。

這時天色已經微明，幾人在山中尋了一個僻靜之處，此刻終於能夠開懷暢談了，回憶起先前在學校裡的那些事，幾人心中不jin感慨萬千。而眼下突然間猶如戲劇性的轉變，讓殘落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誰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真的踏上戰場，在生死和鮮血之間穿行。大陸最終的命運，竟會落在自己的肩上。

看到五人的魂力，皆已修煉至赤魂境界。楚天心中自是欣慰，拉魯斯那個老傢夥，不知現在怎麼樣了，大家都走了以後，他免不了又要一個人在那冰冷的圖書館中孤獨了吧。

而一提起他，五人的第一反應卻都是面容猙獰，yao牙切齒，這三個月來，五人嘗遍了拉魯斯所有的殘酷訓練，此刻想起來仍是不寒而慄，用殘落的話說，那個靈魂老頭生前多半就是一虐待狂，死之後積攢了五百多年的虐人心理，盡數施用在五人身上，三個月來彷彿讓兄弟幾個提早到地獄環遊了一轉。

話雖這麼說，當初要離開梵爾辛的時候，如果不是拉魯斯堅持要留在自己守護了五百年的藏書中，並且用枴杖大敲幾人的腦袋，殘落幾人說什麼也會把他從學院裡抬出來。

楚天聽了微笑道，「那老頭將靈魂融入在魔獸的體內，就是為了能夠永世守護那些魂術密卷，那是他存在的意義，別人自然是奪不走的。」

雷基聽了不由歎息一聲，「現在五大國結為聯盟，還談什麼國家機密，只要是能夠拿出來分享的，恐怕早已大昭於天下了吧。只是可憐老師他，為了聖木國如此費心盡力，甚至連靈魂都投入了其中，到頭來，這份意志卻是被毀在自己國民的手中。」

「霍卡洛院長還好吧？」楚天始終忘不了。這個第一次關自己jin閉的人。

然而五人的臉色卻在一時間黯淡了下來，楚天眉頭一皺，一種不詳忽然在他心中升起。

殘落垂目低沉道，「院長大人他……已經去世有一個月了。」

「為什麼？」楚天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霍卡洛身ti很好，他第一反應想到的，定然不是正常死亡。

「因為反對聖木國參與神界之門計劃，院長大人被判為褻瀆神明之罪，就在議會前的火刑柱上……」雷基緊緊攥著酒瓶子，重重yao了下嘴唇。

「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會帶來怎樣的後果，而霍卡洛院長他卻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切，他最後在離開學校前，還提起了你。」

楚天不說話，靜靜聽下去。霍卡洛那張掛著小小的圓眼鏡，笑容可掬胖胖的笑龐，此刻彷彿慢慢浮現在自己面前。

「不要盲目跟從於任何東西，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事物是真正絕對的，只有在不受束縛和制約之下，人類才能永遠地延續下去。」腦海中的霍卡洛對著自己瞇眼一笑，「臭小子，一直以來你都是以這種姿態活在我們身邊，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壓得倒你，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讓你深信不疑，你總是懷疑一切，並試圖去反對一切。說到最後，雖然我是你的老師，但卻是你教會了我這一切。所以不用顧慮什麼，只要按照自己想走的路，一直走下去就行了。」

正文 232 力量2

「最後他說，他相信你，一定能夠真正的活著。」殘落說完，面前的楚天已是深深低下頭。

「真是囉嗦的老頭啊。」他的臉一點點從陰影中抬起來，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我選擇的路，從開始到現在，從來都沒有顧慮過。」

「放心吧，老頭。」他將杯子裡的酒慢慢灑在地上，「我會讓剛澤拉和整個議會一起為你陪葬的，這也是我選擇的道路之一。」

「主人。」這時立在他身後的果拉耳朵一動，小聲道，「有人過來了。」

妖jing的感知能力和治療能力，大陸中任何生物也無從比及。這一點平常不為人所知，只有隨著魂力的增長才會明顯地表現出來。在果拉偷吃了月神之果的第四天，楚天驀然感覺到了從其身上散發出的強大魂力，妖jingxiong中原先淡淡的魂火，在這四天之中，突然化為熾目的六角狀。它只用了十秒鐘，便治好了自己身上難以痊癒的傷。楚天和月戀都大為驚訝，果拉所釋放出治療之力，竟然遠遠超過身為九尾妖狐的月戀。而且吞食了月神之果的果拉，還能夠感覺到方圓十公里內所有的靈魂流動，它能夠準確說出，關於二人靈魂力量的所有資訊，包括魂屬性和等級，甚至連楚天的鬼力，和月戀的月光之力也能夠洞察清楚，當真令二人匪夷所思，想不到不起眼的妖jing一族，卻有著如此驚人的力量。

聽果拉此言，楚天當下略一凝神，大約過了十分鐘後，對方的靈魂氣息才進入了自己的感知範圍，來者有四人，其中三人的靈魂都為自己所熟悉。

「沒事，是紫暮他們。」楚天淺淺啜了口酒，不多時，旁側的峭壁後轉出來四人，其中一人抽了抽鼻子，猛然三步並作兩步奔過來，搶過一瓶酒便仰脖灌了下去。

楚天幾人起身對四名騎士見禮，紫暮笑了笑，「大戰在即，元帥大人倒是從容不迫啊。」

楚天笑道，「紫暮先生來得正好，在下對聯盟軍的部署還不是太瞭解，正想請教先生。」

凡卡辛一口氣將一瓶酒喝去大半，這才一擦嘴，咂了砸舌道，「好酒，好酒，楚兄弟你真不夠意思，有這等好酒也不叫上哥哥我。」

眾人見他如此嗜酒如命，心道，傳說中的王下騎士，原來也沒想像中的那樣嚴正死板。

殘落一笑道，「凡卡辛大哥若嫌不夠，我那裡藏的還有，等下再派去送去大人帳中。」

凡卡辛哈哈大笑，「前幾天在牢裡，可真是憋死我了，今晚幾位過來，我們再喝個痛快。」

「喂喂，別忘了我們可是身在軍中，眼下不久便要打仗，凡卡辛前輩你不以身作則，怎麼能縱容他們。」琉南斯皺眉道。

「那又怎樣，排兵佈陣那是楚兄弟的事，老子只管上陣殺敵，不喝酒哪有力氣揮劍。」凡卡辛不理他，又將剩下半瓶酒灌了下去。

眾人重新席地坐下，羅蘭望著楚天道，「實不相瞞，方纔我四人在這附近，是循著一股突然湧起的異樣氣息追尋而來，不想卻遇到了各位，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對方的眼神直直盯著自己，楚天自然明白，這時垂目一笑，這件事眼前眾人人遲早會知道，而且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想過要瞞著大家。

看到楚天嘴角的笑容，琉南斯知道他察覺到羅蘭話中的意思，當下徑直道，「梵爾辛城中那短暫的一戰，我等都已經見過楚元帥過人的力量，但恕我直言，這種力量似乎並不是來自你人類的靈魂中，只以赤魂之力，應該是無法瞬秒間放倒五名王下騎士的吧。」

「哥哥！」詩諾不高興地瞪了哥哥一眼，自從兩人見面起，哥哥對楚天的態度似乎就一直不好。

楚天看了眾人一眼，紫暮道，「楚大人不要誤會，我等只是有些疑惑，關於大人的力量。」

「我明白諸位的意思，作為統帥，在下也理應要讓各位放心才是。」楚天嘴角一揚，話音一落，身周忽然湧起了濃濃的黑暗，然後沿著大地，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旋轉滾動，數秒鐘後，復又回到了他體內。

黑暗收攏之處，楚天的身影緩緩現出，面前眾人臉上的表情像是被凝固住，過了三四秒後，才漸漸現出詫異不下的神色。

方纔那陣如同夜一般的黑色氣流，直給人一種陰森透骨，腐朽枯萎之感。紫暮唇下白胡微微顫動著，瞪大眼睛看著楚天，「這……這是……魔界氣息？」

「如眾位所看到的，與世人所信奉的光明不同。」楚天目光打在眾人臉上，「黑暗，便是在下的力量。」

親眼看到真正的黑暗氣息貼身滑過，那種冰冷凋零之感在眾人心中留下的痕跡久久無法褪去。

可是……即便如此，每個人心中都無法相信，如此隨心所yu地馭動黑暗，就人類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如同光明屬於神族一樣，黑暗永遠是魔族手中的武器，以人類的力量，無論如何也無法控制這兩者。大陸數千年的歷史中，隨著魂術的發展，人類已能夠縱馭風、雷、地、火、木五種元素作為攻擊。但就算再強大的魂術師，也沒有辦法創造出能夠控制光和暗的魂術。除非突破最終魂境，拋棄人類身份而躍升為神，才能夠召喚光。但對於人類來說，黑暗卻是其永遠無法企及的。人類修神，妖族修魔，這已是這個世界的定律，只有魔族可以召喚黑暗，而魔界的大門，卻是永遠拒絕向人類所開通的。

正文 233 神之陣型

凡卡辛嚥了口唾沫，終於打破了沉寂，「難道是……那個時候，在死靈深淵，與大蛇王的一戰中……」

在場眾人一時都將目光轉向他，當時與楚天一同身處死靈深淵的，就只有凡卡辛和櫻洛二人，如果楚天在那裡發生了什麼，也只有二人清楚。

然而事實上，楚天與大蛇王的那一戰，根本沒有第二個人在場，具體在大蛇神殿中發生了什麼，凡卡辛也只是猜測。

自己的力量和大蛇王並無關係，但說起來，鬼力的真正覺醒，的確是在那個時候，而且自己更不想提起某一段往事，楚天便點頭道，「說起來，也算是吧。」

然而只有殘落等人此刻明白，楚天這種力量，自從很久以前便具有。那時在聖迦葉學校中，他橫掃六大學院的實力，不僅僅只是魂力這麼簡單。

不管此事何等匪夷所思，但楚天具有這種力量，已是擺在面前的事實。現在的問題是，面前這個男人擁有的卻是被世人稱作為邪惡的力量，紫暮和琉南斯不jin臉上一沉。

看到幾名騎士此時的神色，雷基忍不住皺眉道，「四位大人，如果有什麼話就請說出來，別憋在肚子裡。」

紫暮聞言思忖片刻，卻搖了搖頭，「人類自古以來都崇尚光明，詆毀黑暗。然而現在威脅這個世界的，恰恰就是被視為聖潔的光明淨地，到底何謂正義，何謂邪惡，原來不過只是千年積澱下來的陳腐之論，又被庸俗的世人加以奉信而已，這一點困擾了老朽數十年，好在今日終於醒悟過來。」

羅蘭一笑道，「眼下我等與世人眼中的光明為敵，並意與妖族聯合，自然不會執念於這些無聊的事情。只是覺得楚大人的力量，實在不可思議，無法為我們這些凡人所理解。」

楚天抬目道，「紫暮先生，聯盟那邊的情況，就拜託你了。」

紫暮點點頭，「楚大人請跟我來。」

經歷了一夜的行軍，男人們臉上雖並無倦色，但詩諾卻已是困的睜不開眼，楚天送她回房間後。眾人遂提起魂氣，攀上山峰，沿著尤裏諾山脈向北前行，翻越過幾個山頭之後，遠處梵爾辛城的輪廓，以及城市外圍密密匝匝壘積著的軍營，此刻都隱隱出現在眾人眼中。

千餘萬的軍隊以城市為中心，向外蔓延數十裏，將整個梵爾辛圍地如同鐵桶一般。昨夜光是穿過這些軍營，也花去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可想而知其數目的龐大。

楚天看了片刻，尤裏諾山的餘脈在這裡遠離城市向西蜿蜒，便是令梵爾辛處在一片開闊的地勢中，四面八方均無依託，敵人可以從任何方向發動突襲，或者多面夾擊。如此守禦無疑能確保萬無一失，但遠遠望去，軍營前方的土地卻有些奇怪，像是標著某種印記。

他不jin眉頭一皺「對方將軍營如此布列，看樣子，倒像是有什麼玄機在裡面。」

紫暮點頭道，「不錯，聯盟軍此番排布的陣型，是由六名半神所指導，名為『混沌之壁』的陣法。倘若遭遇敵襲，士兵便可按照地上所標之位，迅速結成陣型對敵。」

「混沌之壁？」多牧琦咂了咂嘴，「聽名字倒是聽不得了的。」

「這麼說來，先生見過此陣？」楚天問道。

「老朽也只略知一二，只曉得混沌之壁為一圓形陣列，能夠防禦來自四面八方任何一向的攻擊，倘若敵軍散落來攻，那便止陣不動，如是從集中一方而來，在確認沒有餘軍後，整個陣型便會展開進行包夾，譬如南方一旦觸敵，則東西兩邊的軍隊便會從兩翼包攏，對其進行圍擊。如此只要對方軍隊一旦與之交火，便免不了會陷入包圍之中。」紫暮道。

楚天心中哼了一聲，對方顯然已經算準了，來襲軍隊的數量必定只會在聯盟軍之下，而且懸殊很大。

紫暮又道，「另外，此陣由外到內總共分為三層，最外一層由重甲步兵組成，全以防禦為主，用來抵扛對方的襲擊，主要目的是為內層的輸出戰力和兩翼的援軍拖滯時間，而第二層則是騎兵大軍，在重步兵的掩護下斂而凝發，以衝鋒嘶破對方的陣線。法陣的中心則是由術師組成，據說其中置有五國聯盟這數十年內秘密研發的攻城武器，可以先手對遠處的敵軍進行打擊，在其到來之前先消耗其戰力，另有傳聞說，在陣型的最深處，有來自五國的一百二十名白魂者，守護著梵爾辛四面城牆。其中每個人都擁有以一敵萬的強大力量，此次戰爭倘若聯盟動用數千年前便被否定的jin術，這些人能夠便瞬間將方圓數百里的軍隊一擊抹殺。」

眾人聽完，背後不jin微微有些發寒，如此恐怖的陣容，不要說區區一百萬人，就算再加上妖族，也很難能夠將其擊破。

「看來我們之前的想法，的確是太天真了。」飛雀沉沉道。

「面對這種強大的陣形，除了速攻之外，沒有別的辦法。」羅蘭道，「我等之前便是這麼考慮的，唯有集中攻擊力，用最快的速度，自一方打開突破口進入陣中，在被包圍的軍隊從後方追上前殺到城下，但眼下最大的難題就是守衛城牆的那一百二十名白魂者，一百二十名白魂結成的防線，恐怕除了神魔之外，世上根本無人能夠突破，以我們的力量，更是無從談起。」

「對了，琉南斯。」殘落想起了什麼，「你的魂之能力，不是可以令時間靜止嗎，我們可以利用這個空隙，越過那些白魂者突入城內。」

琉南斯看了他一眼，「如果有這麼容易，我們早就將祭壇摧毀了，還用得著費這麼大勁從城中跑出來，我的魂之能力只能影響到與自己處於統一階位的生物，對白魂者和半神都是無效。」

「既然如此，我們可以配合妖族，從空中發動攻擊，楚哥來時不是乘坐著飛艇嗎，可以利用這個，對那幫人來個出其不意。」多牧琦眼中一亮。

「真會想。」雷基斜了斜目，「還沒等你飛近，一千萬人裡的弓箭手，也足夠把你射下來了。」

正文 234 神之陣型2

幾人一時陷入了沉默，只感覺原先聯盟軍映在心頭的陰影，這時又濃重了許多。

「現在想這些還有點為時過早。」楚天回頭望著眾人道，「機會是隱藏在不斷變化的過程當中，不到大戰真正來臨的那天，某些東西是不會顯出來的，起碼現在還不需要絕望。」

「好了，回去吧，現在還有點時間佈置一下軍隊，畢竟是一百萬人的隊伍，不能草率而動。」面對眼前如此強大之敵，相對於眾人，楚天臉上的表情仍是淡淡。

回到軍營後，楚天用了兩天時間，將整支軍隊做了大幅的調配和整改。其實這一百萬人的隊伍，兵種也只有兩類，步兵和騎兵。讓他覺得有些頭疼的是，因為軍中三分之二兵士的都是由平民轉為，沒有任何的武技和作戰經驗，大部分人雖然會騎馬，但在馬上作戰，卻有令當別論了，所以在這樣的士兵裡面明確分屬出來一支騎兵，的確很難。

一天下來，殘落等人的臉色越來越差，比起方才紫暮口中聯盟軍的混沌之壁，再看看自己的士兵，人人心中都暗暗倍受打擊，雖然已經有面對平民隊伍戰力弱的心理準備，但也沒想到會糟糕至這種地步。雖說主力戰場已決定交給妖族，但這樣一支平民隊伍，就算去輔助偷襲，也不免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所有人中，只有楚天一直面無表情，認真地對這支雜軍進行調配和布化，臉上絲毫沒有露出失望和抱怨，眾人都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麼。

夜幕時分，眾人終於將這支混亂不堪的軍隊整頓完畢，散會之後，楚天走出帥營，背後一聲鏗鏘的腳步聲微微頓住。

他停住身笑了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總喜歡突然出現在別人背後，琉南斯。」

背後之人低低哼了一聲，「父親把這支拼湊而來的軍隊交給你，也許是高估了你的能力，所以說，你也不用太過勉強。」

楚天回過頭一笑，「我只是做我想要完成的事情而已。」

琉南斯盯著他道，「其實你也明白，我們獲勝的希望，實際上無比渺茫。」

「我說過，事情沒有到那一步之前，誰也不能斷定什麼。」

「你難道真的指望，那些妖族會派得上用場。」琉南斯語氣咄然道，「數千年來，它們在與人類的戰爭中，從來沒有打贏過。」

「從一開始起，就沒有指望過任何人，我相信的，只有我自己而已。」楚天轉過身道，「晚安吧，琉南斯，看來騎士臂章戴在你的身上，還不是很合適啊。」

「你這傢夥……」琉南斯臉上一繃，看著男子慢慢離去的背影，良久後，嘴角卻微微露出了笑容。

「還是和從前一樣自大啊，你這傢夥。」他垂目一笑，又想到了二人第一次交戰時，自己將長劍遞入他xiong膛的那一剎那。

從那一刻開始，自己就感覺到，倘若有一天世界發生了某種改變，多半會是因為這個目光深沉的男子。

楚天回到營房裡，詩諾已經做好了晚餐，乖乖等著自己回來。

看到桌子上擺著的，楚天口水不jin一湧，在魔天大陸狐女城中天天吃果子蔬菜，感覺自己都快變成兔子了，也想不通，狐狸應該也是吃肉的，但偏偏新月城裡的狐女們對吃動物屍體異常反感，難怪一個個細腰纖瘦的。

想到狐女，楚天立刻聯想到月戀，她在這裡會吃不習慣人類的食物，但紫暮是個細心的人，以月戀狐族女王的身份，應該不用自己多擔心。

「想什麼呢，快去洗手啦，要開飯了。」詩諾伸手推了推他，身子偎在楚天身旁不肯離開。

楚天洗完手後坐在桌子前，樟茶鴨子，怪味雞塊，幹燒巖魚，幹煸牛肉絲……都是自己喜歡的菜，也不知道在軍營這麼簡陋的環境裡，她是怎麼做出來的。現在管不了這麼多，楚天夾了一個丸子放進嘴裡，也不知多久沒吃到肉了，果然還是時間產生美。

「老婆，你真是太偉大了。」楚天鼓著腮幫子，吃水不忘挖井人。

「因為不是在家裡，許多佐料都找不到，味道可能有些欠，等回去了，我每天都做給小天吃。」詩諾托著下巴，眼神看上去有些擔心。

「才不會呢，這是我這幾個月裡，吃到的最好吃的東西，老婆的手藝又見長了。」楚天看著女孩臉上露出開心笑容，卻一皺眉道，「你剛叫我什麼？」

「小天啊。」

「怎麼不叫我哥哥了？」

「可是……你剛剛……」詩諾俏臉一紅，低下眼羞赧道，「剛剛你都叫人家老婆了，我還怎麼叫你哥哥。」

看著她羞澀的神情中夾雜著一絲幸福，楚天心中也不jin溫柔起來，嘴上故意道，「這樣啊，那我以後不叫了。」

「為什麼？」詩諾小臉一急，不jintuo口而出。

「因為你本來就還不是我的老婆啊。」楚天端起杯子，轉動著裡面的紅酒。

看著他壞壞的笑容，詩諾驀然明白了什麼，臉上緋色更濃，扁著嘴嘟囔道，「討厭……大壞蛋。」

楚天笑著伸手去桌下mo她的小腿，卻被她躲開，詩諾眉頭一蹙，嗔道，「乖乖吃飯，不然等下你自己去洗碗。」

楚天聞言當下乖乖吃飯，詩諾在一旁靜靜看著他吃，忽然道，「對了，若若夕妹妹呢，你走之後，我就沒有再見到她。」

楚天眼中微微一怔，慢慢停下筷子，久久盯著桌面，半晌才道，「她……回家了。」

「回家了？」詩諾睜大眼睛，在她印象裡，若若夕與楚天總是寸步不離的。

男子點點頭。

「那……若若妹妹的家在哪裡呢？」

「很遠很遠的地方。」他喝了一口湯，像是被裡面的辣椒嗆了一下，猛然咳嗽起來。

詩諾忙拍著楚天的背，把紅酒送到他嘴邊，屋子裡隨後便沉默了下來。

正文 235 大陸戰爭1

正當兩人情濃之際，帳外忽然喊道，「大哥，大哥。」

是多牧琦的聲音，聽上去頗為急迫。楚天一皺眉，這傢夥平時說話就一副急相，一大清早的，不知又是那根筋不對了。

他沒有理會，繼續疼愛懷裡的溫香軟玉，詩諾輕輕推離開他，「好像有什麼急事呢。」

「能有什麼急事。」楚天話音剛落，就聽多牧琦急聲叫道，「大哥，妖族的軍隊已經開過來了，我們這邊已經集合完畢，就等你的命令了。」

什麼？比預計的早了一天嗎？楚天心中微微感到意外，沉聲道，「知道了，我很快就過去。」

他起身穿上襯衣，俯身輕輕在詩諾額頭上吻了一下，「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諾諾哪都不要去，乖乖等著我回來。」

詩諾緊緊攥著楚天的衣襟，滿臉擔心地望著他道，「小心一點。」

「嗯。」楚天微笑點點頭，「晚上記得要做好吃的給我。」

詩諾眼中仍是憂心不下，楚天替她蓋好被子，穿戴完畢後來到營中，前方軍隊已在山麓上集結。見楚天過來，眾人齊齊行一軍禮，雷基上前道，「前方斥候傳來消息，在離梵爾辛約二百里處，發現大舉前來的妖族軍隊，方向正是朝梵爾辛而來，估計三個小時後，便可到達梵爾辛城下。」

「數量呢？」

「約有二百餘萬。」

「二百餘萬……加上我們才不過三百萬人，對付聯盟那個陣形，仍是夠嗆。」飛雀表情凝重道。

「也說不定，妖族的魂力修為普遍要高出人類很多，在戰力上應該不會輸於聯盟軍。只要我們能聯合在一處將敵方陣線嘶開條缺口，突入城中便不是問題。」羅蘭看上去信心滿滿，「而且妖族軍中，魂力達到黑魂的妖怪應該也不少，倘若其中再有半魔級的妖族，那對付城下的白魂者，便不成問題。」

紫暮搖頭道，「話雖如此，但關於人類與妖族的戰爭，也只是從史書記載上讀到。我們誰也不知道，那些妖怪們在戰場上，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關於這個，九尾大人應該知道罷。」琉南斯轉頭望向月戀道。

後者搖搖頭，「這種大規模的戰爭，我生下來起還從未遇到過。」

「不要說遠的了，聯合只是我們一廂之願，對方未畢會肯。」琉南斯道，「畢竟兩族數千年來都是處於敵對之中，合作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那現在怎麼辦，大哥？要把隊伍拉過去和對方交涉嗎？」多牧琦道。

楚天搖搖頭，「不，先等一下。」照之前在烈虎城中，血牙對人類的態度，如果貿然帶軍前去，恐怕還未與聯盟軍交火，這兩邊便已先廝殺起來。

「你們先往梵爾辛進發，盡量將隊伍掩蔽在聯盟探子的視野之外，也不要讓妖族發覺我們的存在。」楚天轉身望著眾人道。

「那你呢？」殘落不jin問道。

「有件事雖然希望不大，但還是要試一試，不用擔心，時間不會太久。」楚天剛說完，月戀緊隨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楚天衝她一笑，「姐姐跟大家在一起，倘若路上出了什麼差池，還少不了你的魂術罩護。」

「那……」月戀眉頭一蹙，yao了yao嘴唇，「你要小心。」

楚天一點頭，眼中紅芒隨之一現，身周的空氣立刻震動著扭曲起來，他的身ti在其中如同水波般彎曲顫動著，隨即突然間消失在了原地。

眾人臉上皆是愕然，紫暮望著楚天消失的地方，喃喃道，「紅色瞳芒……想不到，楚大人竟也是能力者。」

羅蘭點點頭道，「按照元帥的意思，我們要趕在妖族之前到達梵爾辛，眼下時間無多，還是趕緊動身吧。」

其實此地距梵爾辛只有一個小時路程，但如此龐大的軍隊想要不被對方覺察，就只有自尤裏諾山脈上跋涉過去，一路遠離梵爾辛，再從東繞回去。將近一百萬人的隊伍要在山石陡峰間穿行，當真不是一件易事，故此才覺得時間緊迫。

眾人留下一小部分兵馬駐守營地，遂各自率領本部，沿著綿延的山脈向北而去。

同一時間，距梵爾辛一百裏外的地域上，遮天蔽日的大軍在濃濃揚起的煙塵中，正以一種幾近於爆發的速度疾馳行進。妖族的鐵蹄踐踏過農田、莊園和村落，將這片王城所屹立之土地上的人類文明，盡數毀在其腳下。

疾奔的魔獸背上，熊族首領蒙塔用尖爪在自己三寸厚的xiong甲上磨劃著，一副手癢難忍地樣子，「奇怪了，一路上遇到的怎麼都是些空城鎮，那些該死的人類都躲到哪裡去了。」

他頭頂上方，羽達然在風中道，「不要忘了，蒙塔，我們之所以聯合，目的只是為了摧毀神界之門，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收你那副和平者的虛偽嘴臉吧，人類對我們來說，永遠都只是邪惡的根源，根本不值得同情。別忘了在我們忍氣吞聲的那段日子裡，他們對我們做過的那些事。」蒙塔哼了一聲，「好不容易迎來這場戰爭，如果有可能，我恨不得將人類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根絕掉。」

看著他面對即將迎來的鮮血和殺戮，臉上興奮顫抖的神情，羽達然閉上眼搖了搖頭。

正文 236 大陸戰爭2

「想一想，那些女人和小孩細嫩的肉，我又忍不住想要流口水了。」蒙塔粗糙的舌在嘴邊一tian，笑道。

血牙回頭道，「閉嘴吧，蒙塔。眼下攻破人類聯盟大軍，摧毀神界之門，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路上少了很多暖場節目，讓人感覺很失落呢。」

「那些東西都已經不重要了。」怒拉什在前方咧了咧嘴，「梵爾辛就在不遠的前方了，我好像都能聞到那些人族身上臭哄哄味道了，等著吧懦夫們，我會將你們最後的防禦徹底擊垮，然後讓所有人類，盡數臣服在我的腳下。」

這時前方遠處，隱隱一片範圍內的空氣像是被嘶裂而開，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妖族大軍的前方，瞬間的感覺，像是由彎曲破碎的水影拼湊而成。

怒拉什瞪大眼睛看了看，臉上遂微微現出意外之色，前方之人身形單薄，一襲黑色長衣，顯然是個人類。

「人類嗎？」他尖牙一挺，微微哼了一聲。

「就只有一個人，難道是人類聯盟害怕了，派人過來與我們講和嗎？」蒙塔笑了一聲。

「開玩笑！」怒拉什吼了一聲，「現在才想到講和，早已經晚了！」

他說著，粗大的手臂一揮而過，將一團黑暗氣流直朝對方甩去，身後血牙忽然驚叫道，「等一下，先莫動手。」

但此刻已為時已晚，怒拉什聽到卻已收勢不住，隨著面前手臂上湧過的黑色弧線，一團直徑六米黑暗氣彈直向對方飛去。

遠處男子立身不動，身周湧起的黑暗，在其面前凝為一道彎曲的障壁，怒拉什的氣彈遂重重轟落在其腳下，暗氣射湧中，男子身旁數十米的範圍內盡數爆毀而開。

眾妖此刻眼中都是一驚，剛剛如果沒看錯的話，此人身上散發出的，的確是黑暗氣息。這是只有半魔級妖族才具有的力量。其身為人類，怎做到這一步。

前方爆出的黑霧中，男子的身影慢慢現出，眾妖眼中驚色更甚，怒拉什的實力已達到半魔級，此刻竟無法對其造成傷害。

「怎麼可能。」怒拉什一皺眉。

血牙上前道，「這個人我認識，你們先行一步，我隨後便趕上。」

怒拉什盯了他一眼，「想不到你在人類中，竟然還有相識。」但見到方才對方身上所湧現出的黑暗力量，頓時明白其不是聯盟的人，當下也便打消了敵意。

楚天立身不動，眼前奔湧而來的大軍瞬間漫過自己，隊伍前方，四名騎在魔獸背上的妖怪分別看了自己一眼，其中虎族首領血牙停在自己面前，二人相視片秒，血牙歪了歪嘴角，「真想不到，你會一路追到這裡。」

楚天抬起頭，「反對聯盟的不光只有妖族，這裡也是我的戰場。」

血牙沉聲一笑，「在這關鍵時刻，人類當中竟然也會起內訌。」

「面對大陸的存亡，我們都應該放下種族之見，選擇正確的道路，不是嗎？」楚天盯著對方道。

血牙搖搖頭，「大陸不會如你們人類想像中那樣滅亡的，所有妖族，會用手中全部的力量，來捍衛我們的家園。」

「如果你真這樣想的話，就不應該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楚天眼神一凝。

「你來這裡，還是為了說這件事。」血牙聞言一笑，「我說過，繼承了虎神之血的戰士，絕對不會做那種苟且偷生之事。既然已經來到這裡，我和白虎大人，都必將與人類一戰。」

楚天輕輕歎了口氣，「戰鬥只是為了達成心中的目的所做的選擇，並不是一定要使用的手段，許多時候，某些事情要比戰鬥更為重要。」

「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被人類擊敗的。」血牙一挺獠牙，遂馭動座獸走過他身畔，「我不會照你所說的那樣藏起來，戰場上再會吧，楚天。」

魔獸馳過揚起的風，掀動著楚天的長衣，他垂下眼搖了搖頭，然後消失在沙塵之中。

起義軍剛翻過一個山頭，楚天便已回來，看著他臉上隱隱的失落，眾人均不知發生了何事。

月戀走近他蹙眉問道，「他還是不肯聽你說的嗎？」

楚天點點頭，望著遠處的山巒道，「好了，不去想那個了，讓隊伍再提速一點，妖族軍馬上就要到城下了。」

此刻天色異常陰鬱，黑沉沉的雲壓滿天空，低沉的幾乎yu將塌下來，梵爾辛城前一片被燒盡，作為戰場的白地上，冷風不時捲動著沙土掠過。

妖族軍今日會抵達梵爾辛城下，消息早在昨夜就傳入了五國議會中，在此之前妖族故意放慢速度，然後在臨一天到達之際驟然提速猛進，意圖出其不意地發動突襲，好令其措手不及。但如此還是沒能逃過聯盟軍嚴密的監控，事實上妖族軍自從進入聖木國之時起，一路便都有聯盟的探子跟著，時刻將情報反饋至城中。包括剛澤拉在內的五位國王，在今夜淩晨下令聯盟軍列陣迎敵。

當楚天等人悄悄臨近梵爾辛周邊時，混沌之壁已經展開將整座城市包圍在中央，遠遠望去，梵爾辛四週一片鐵甲海洋，烏壓壓的鐵色佈滿大地，城市周圍方圓數十餘裏的地域內均不見土色。

果然是一千萬人所組成的巨陣，看到如此般龐大，在大陸上堪稱神跡的陣勢，眾人xiong中不jin倒吸了口涼氣，接下來的戰鬥究竟會怎樣，此刻人人心中都感覺沒底。

楚天凝目望去，紫暮說得沒錯，排在陣列最外層是重甲步兵，數量大約占聯盟軍總數的五分之一，遠眺而去，重步兵中隱隱凝立著不少高高的鐵器，依次緊靠著排列而開，像是在陣列外層豎起了一圈鐵壁。

「這是曼沙國近年來研製出的一種防禦武器，名為『牆盾』，體型遠遠超過步兵平常使用的塔盾，每隻均有三米多高，由三名步兵共同支撐，盾牌上刻有秘術符文，能夠抵擋大部分的魂術襲擊，也算得上是一件魂器。凝陣時，盾與盾只見不留縫隙，陣中重步兵上陣皆不帶兵刃，所做的便只是撐起這些巨盾，為後方部隊凝築出最堅固的防禦。」紫暮在旁道。

正文 237 遠程火器

「開什麼玩笑，三米高的盾牌，這樣緊密相連，就算再強的衝鋒也奈何不了這道鐵壁。」飛雀眉頭緊皺道。

「這種防具原本便是為了抵禦妖族而開發，妖族進攻主要以強大的魂術開路，並且有體型龐大的魔獸部隊作為前陣，五大國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醞釀這場戰爭了。」羅蘭道。

重步兵後方是騎士部隊，看上去數量遠遠要超過守禦在最外層的步兵，差不多是步兵的三倍之多。楚天望見步兵陣和騎士陣之間並非緊密相連，而是隔著很長一段距離，應該是給騎士留下足夠發動衝鋒的空間。

紫暮看了楚天一眼，後者臉色凝重，多半也從此陣中看出了什麼，遂對餘人道，「一旦妖族部隊被阻擋在牆盾之外，騎兵便會伺機發起衝鋒，兩陣間隔著很大的空隙，騎兵可以任意在裡面活動，尋找薄弱點，進行突破。數十裏長的陣線，每一段防禦後，所暗藏的衝鋒力量都不相同，並且可以隨著情況而變化。換句話說，妖族軍在各處都有可能遭遇到最強的衝鋒，指揮官會迅速找出兵力比較薄弱的位置而予以攻擊，在最短的時間內嘶開對方的陣線，這才是混沌之壁，真正的可怕之處。」

「乍看之下好像是防禦陣型，但其中卻暗藏著最犀利的攻擊，不愧是半神手下的傑作。」琉南斯撇了撇嘴角。

混沌之壁的中央，因為距離太遠而看不清，但隱約似乎有幾尊龐大的物體直指向天空，應該便是紫暮口中的各國幾年來密而不露研發出的攻城武器，同時在那裡的還有來自五國最jing銳的術師部隊。可想而知，陣型的最深處，還暗暗隱藏著一股無法估算其大程度的毀滅力量。

這時，隆隆的戰鼓聲從西方地平線上傳來，妖族的大軍終於到了。

震徹人心的戰鼓夾雜著魔獸躁動的嘶吼，相貌猙獰的野獸們自戰塵飛揚中緩緩行進而來，彷彿一股熾熱的火氣，瞬間蔓延至整個戰場。在最前方列陣的，是烈虎、黃獅、黑熊、巨猿、雄鷹，祝天大陸之上的五大妖族部落，兩翼跟隨著諸多中小部落，數不清的超大魔獸夾雜在其中，數量直有數萬之多，此刻在戰鼓的催動之下，妖族士兵心中的戰意和對鮮血的渴望一點點被激起，已經進入了戰鬥興奮狀態。

最前方的獸背上，獅王怒拉什振臂一呼，後方的獅族大軍齊齊發出震天的咆哮，虎族和熊族的戰吼之聲也隨之響起。隨著妖族的到來，整個戰場登時如同雷鳴般沸騰起來，震天的吼聲直刺人耳鼓，彷彿連腳下的山石，也微微顫動起來。

相比起妖族的磅礡氣勢，人族這邊卻安靜地出奇，一千餘萬將士中竟沒有一人說話，人人靜立不動，從盾牌的縫隙間盯著眼前的敵人。

看到人族早已列好陣勢等待著自己，木爾沙臉上微微一沉，看來自己的突襲戰術，儼然已是失敗了，對方似乎早已得到己方到來的消息。

他旁邊一名妖族首領，望著前方黑壓壓一片的人族軍隊，只見長長的陣列一眼望不到頭，竟是無法目測其戰線的長度，語氣不jin有些吃緊道，「人族部隊的數量……究竟有多少？」

木爾沙心中也沒底，沉目道，「兵力之間的確有些懸殊，倘若等到魔天大陸上，我們的盟友趕到，形勢應該會好轉一些。」

「多此一舉。」怒拉什壓下眉頭哼了一聲道，「以為人多便能阻住老子的腳步嗎，數量來多再多，也不過只是枯草敗絮而已，不堪一擊。等下便看我如何將其擊潰。「

「嘿嘿，看到這麼多人類，真是興奮啊，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嘗到人類的鮮血了。」蒙塔臉上厚厚的毛此刻顫抖著，望著遠方的人族陣列，眼中卻是愈加興奮。

「怒拉什說得沒錯，數千年來，我等祖先與人族間爆發的數百餘次大戰中，哪次不是以少數取勝。」血牙咧嘴一笑，「他們想去神界，這次就讓我，把他們送入地獄！」

他話音未落，高空之處忽然「砰」地傳來一聲鳴響，妖族們紛紛抬起頭，陰雲彌補的天空中，似乎隱隱有許多道看不清的細線閃過，一名妖族忽然伸手一指，驚叫道，「那是什麼！」

數百米的雲層之下，此刻晃出幾道黑色的小點，正急速向下方追來，漸漸凝為一條細線。在其後方，呼啦啦一片黑點緊隨現出，幾乎充滿半個天空，遂盡數化為黑線，朝下方急速墜來。

「箭？」羽達然抬頭，眼神一愕，轉瞬間來不及發出號令，上空密集的箭雨便已落下，將下方的妖族覆蓋在其中。

從天而將的利箭，如驟雨般急速穿入妖族陣中，血牙還未回過味來，身旁的妖眾便已翻到了一大片，許多妖族都呆呆仰著頭瞪大眼睛，然後渾然不覺間便被利箭穿死，(奇*書*網.整*理*提*供)這波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箭雨，速度之快，竟容不得下方妖怪有半分反應。

「怎麼回事？」怒拉什驚訝地望著腳下死去的兵士，旁邊蒙塔口中大罵，不住問道，「哪裡來的箭，哪裡來的箭？」

眾妖環看了一下四周，除了一目數裏的原野外，並無他物，更遠處則是光禿禿的山，上面岩石聳立，藏不住人。

而眼中能看見的，便只有前方列陣凝立的聯盟軍了。

「難道是對方射過來的箭？」木爾沙臉上驚疑不定道。

「怎麼可能，這中間隔著至少三四裏，誰能將箭射到這麼遠的地方，別說人類，就是尋常妖族也做不到。」怒拉什皺眉道。

這時空中又傳來「砰砰」數聲，響聲緊密相連，有遠有近，卻是辨不清究竟有幾聲。方才躲過箭雨的數千名妖族兵士臉上一變，當下忙將盾牌舉過頭頂，數秒後，淩厲的箭雨再次漫天落下，數量比上次更為密集，大範圍遭到攻擊妖族部隊一時有些混亂，速度微微緩慢了下來。

這幾波落下的箭雨，所覆蓋的區域均不一樣，對方顯然是經過了周密的計算。五名妖首心中皆是一驚，不知究竟是什麼東西，有如此強大的攻擊範圍。

鷹王羽達然飛入高空中，當下看得真切，此刻前方聯盟大陣後方，忽然斜空升起數道明亮的火線，心下便是一凜，忙遠遠傳聲覆蓋整只大軍道，「所有人小心，又有攻擊要來了。」

他話音未落，那些沖天而起的火線，遙遙自雲間驟然炸開，陡然散出數百枚火球，向大地湧落而來，一時間戰場上空黑煙滾滾，無數烈焰劃過天空，重重撞擊在妖族軍中爆燃而開，妖族長長的軍列中，一時間各處火光沖天而起，變得混亂不堪。

正文 238 遠程火器2

「大王！」一名虎族將領道，「現在我軍單方面處在對方的火力範圍下，停留地越久，只會被攻擊地越多。」

血牙伸手將面前上方直徑六米多的火球彈開，哼聲道，「既然如此，那便一口氣衝過去，與人類來個了斷！」

他張開雙臂，身周暗氣一湧，聲如雷吼道，「烈虎部的兄弟們，人族的陣營就在前方，放下你們的盾，奮力向前，用人族的鮮血，來祭典戰死的兄弟們！」

「吼！」虎族將士齊齊咆哮一聲，當即撤去身周的魂罩，跟在首領座獸之後，疾速向前方衝去。

怒拉什一掣長槍，座下魔獸猛然躍起，落在血牙前頭，回目笑道，「這種好事，怎麼能讓你搶先！」

一時間，整支妖族大軍轉防為攻，在人族遠程火力的阻礙之下，全體猛然提速向前衝鋒而去。

聯盟軍陣列深處，此刻升起的火線也愈加密集，天空彷彿被點燃一般，瀰漫著濃濃的火霧，將下方的大地映得雪亮。

妖族衝鋒之陣上方，與漫天的火流對應的是數十萬灰色羽翼，鷹族戰士們斜扛著肩上的圓盾，保持著一個固定陣型，隨著下方軍隊的衝鋒同時移動。

「所有鷹族聽我口令！」羽達然展翼立在羽叢最上方，望著紅色蒼穹上紛亂掉落而下的火球，鷹眼中光芒一凝，數百米範圍內下墜的火球和身下的陣型迅速在其腦中重合。

「一二四六小隊，分別對其三五八點鐘方向，三五**小隊，對其一點鐘方向！攻擊！」

下方組成十人陣列的小隊中，鷹族戰士齊齊張開嘴，口中十道魂流一起激射而出，在半空匯成一股，將空中下落的火球擊碎而開。

除了羽達然外，每八個小隊中便有一個將官，來判定上方火球的落勢，指揮部下進行防禦。

「想不到羽達然那個傢夥，進行掩護還真是有一手呢。」怒拉什抬目，望著頭頂遮蔽的翼影笑道。

「不要誤會了。」羽達然低目冷冷道，「不依靠你們陸地部隊，我們空軍是無法取勝的，我只是不想你們還未衝到敵人面前，便已經被揍得七零八落了。」

「嘴硬的臭鳥。」怒拉什嘴角一斜，前方梵爾辛城下這時又有數十道藍色光芒一齊射上天空。

「這些慢慢吞吞的人類，這次又是什麼，有什麼料別掖著藏著，都給老子一起放出來！」蒙塔不耐煩地吼了一聲，掌中兩隻巨錘交互一撞，炸出一聲震耳的巨響。

他上方羽達然卻是臉色微變，頭頂上空的藍光此時暴湧綻開，登時化作數萬道冰芒急墜而下，紛紛洋洋灑滿整個天空，眾鷹族戰士忙射出魂氣抵禦，但此番爆出的冰芒紛碎散亂，將整片天空都籠罩其中，如同暴雪般席捲而來，幾十萬妖族的魂氣仍是抵其不住。

瞬時間，漫天冰芒大範圍落入妖族叢中，濃濃的寒氣登時在大地之上漫湧而開，將妖族腳下及前方大片地面盡數凍結，眾多妖族疾衝之下，登時站立不穩撲到在地，同時身週一硬，行動登時變得遲緩起來。方才凝聚力量一舉向前的隊伍，此刻速度驟然大為減滯，衝鋒中好不容易凝起的陣形再次散亂開來。

「靠！」怒拉什罵了一句，坐下魔獸四蹄一打滑，險些跪倒在地。

「木爾沙，看你的了！」混亂之中，不知誰叫了一聲。

猿族的猴子們，此刻已是紛紛仰目向上空，長長的手臂在身前結出法印，面前均湧起一團烈焰，向上方噴湧而去，盡力將落下的冰芒化開。

「懦夫人類，不敢與本王堂堂正正地決一勝負嗎？」怒拉什大吼道，猛然掣搶在面前一劃，將前方地域上的寒冰盡數清開。

「還差一點！」血牙凝目道，「一鼓作氣衝向前，只要讓我們靠近，這些遠程武器便形同廢鐵了！」

妖族士兵當下紛紛擺tuo附著在身上的寒冰，繼續向前突進。這時離人族陣線只剩下不到一裏路程，遠處的山巒之上，楚天立在寒霧之中，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下方的妖族大軍，還未觸碰到人族的衣甲，便已屢屢受挫，眾人臉上皆有鬱色，羅蘭低低道，「想不到這些秘術器械，竟然如此厲害。」倘若是支小軍隊，僅靠這些攻城器械，便已能在十數裏之外將其盡數滅殺。

琉南斯搖頭輕歎道，「看來聯盟軍早已布策好了應對妖族的戰術，先用遠程武器進行牽制，以阻斷妖族的衝鋒，如此便能大大減少雙方交兵時對方的戰鬥力，眼下還有一裏多地，妖族的衝鋒，顯然已是發動不起來了。」

凡卡辛心中咕噥了一聲，老子原本便沒有指望這些妖怪，只礙於月戀在旁，沒有說出來。

「紫暮前輩，依你之見呢？」楚天問道。

紫暮搖了搖頭，「元帥可曾聽過一句戰場上的俗語，『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限制其衝鋒並不最主要的，重要的是在人類如此數番阻撓之下，兵士們剛剛鼓起的士氣，轉瞬間便隨著衝鋒的阻斷而又下落，如此反覆幾次，妖族的士氣自會大大降低。對於一支軍隊而言，勝敗的關鍵便在於士氣二字，沒有士氣的軍隊，便與散兵游勇無二異。眼下妖族士氣頗受打擊，就在這一點上，已是輸給了聯盟軍。」

正文 239 分裂的進攻

「那現在是不是輪到我們動手了，趁著這個空擋殺出去，定能讓聯盟軍措手不及。」多牧琦像是怕延誤了戰機，急聲道。

「先看看再說，對方既然排出此陣，自能夠防禦來自四面任何攻擊，倘若現在衝出去，那邊前功盡棄了。」楚天望著下方黃沙飛揚的戰場道，大軍一路偷偷繞過來，遇到數十名敵軍安插在各處的探子，均被月戀的幻術所惑，所以他確信聯盟軍並不知此事。

此刻遠方戰場上，妖族大軍與人族陣線已僅隔一箭之遙，令眾人想不到的是，僅在短短的一裏之地，妖族竟然將全軍速度片刻間提升至極限，再次發起了第三次衝鋒，望著眼前躲藏在鐵甲之中的人類，妖族們眼中的怒火洶湧燃起，在首領的戰吼聲中，戰意登時一觸爆發。

「這些妖怪們，倒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弱。」步兵陣後，一名統領微微哼了一聲，隨即舉起手中劍大喝道，「舉盾！」

「舉盾——」

命令沿著長長的陣線迅速傳開，前方的重步兵齊齊呼喝了一聲，將三米高的塔盾，用力支撐而起，相鄰間拼合在一處。

望著眼前突然升起的鋼鐵之壁，將敵人完全從自己視野中隔開。怒拉什眼中露出不屑的目光，「人族懦夫，果然只會做縮頭烏龜。」

「以這種廢銅爛鐵，就想擋住我嗎？」血牙哼了一聲，掌中黑芒一湧，在身前橫掃而過，登時將一道十米長的黑色氣波揮擊而出。

那些牆盾雖然有附魔之效，但怎能抵擋得住半魔級的攻擊，面前百米長的一列步兵，登時在黑霧暴湧中化作飛灰散去。血牙怒吼一聲，掌間黑氣四溢，接連推出，坐下魔獸口中烈火噴湧，整個人連同座獸如同地獄的惡魔般衝入人類軍陣之中。

「都給我死啊！」怒拉什仰天咆哮，伴隨著獅王的怒吼，一圈黑色氣波從其身上擴散而去，將前方數百米範圍內人族盡數嘶碎。上方遮天蔽日的鷹族空軍急掠而過，繞至步兵牆盾後方，羽箭如雨般撒下，對方陣線中一大片鐵壁，登時轟然間倒下。

看著身畔飛過的殘肢肉塊，蒙塔興奮地呼吸著空中鮮血和靈魂的味道，手中巨錘籠罩著兩團黑芒，亂舞之下，腳下人類不斷消失，只留下一灘糊在地上的血肉。

看著三名妖王帶隊徑直向敵軍陣中衝去，木爾沙忙喊道，「三位不要心急，先將對方防禦完全擊潰再行突進。」

但三妖均不予理會，手中摧枯拉朽之下，仍是不斷往陣型深處突去。

「漂亮！」山頭上殘落忍不住叫道，眼看聯盟此陣，根本擋不住妖族的攻勢，前方步兵的防禦陣，須臾之間便被突破。多半人臉上均有喜色，人族的防禦看似堅不可摧，但在妖族強大的輸出前，卻也脆弱不堪一擊。

凡卡辛此刻也不jin佩服，點頭道，「看來當真不可小看了妖族魂術。」

身後眾人一片讚歎聲中，楚天在風裡瞇了瞇眼，遠遠望去，山下銀色的人族陣列和赤色的妖族大軍此刻牴觸在一起，聯盟軍長達數十裏的陣線，目前只被攻破了很小的一段。銀色的鐵甲海洋中，僅有三股妖族軍長驅而入，如此還並不足以嘶開人類龐大的陣線。

楚天心中一沉，自己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這時前方三股力量已經突破了外圍的步兵陣線，直向騎兵陣衝去，厚厚的騎兵陣中早已黃沙瀰漫，密密匝匝人頭如同開水般沸騰滾動起來。

「那些妖族們該小心了，騎士正在調整隊形，馬上要對薄弱點發起衝鋒了。」紫暮在旁道，聲音已沒先前那般悅然。

隨著戰局的發展，眾人心中不jin微微有些下沉，只見方才步兵陣線被打開的缺口，此刻竟又慢慢合攏，除了那三支軍隊外，妖族軍大部分仍被阻在「鐵壁」之外，而那三支突入陣中的妖軍，卻是被復又合攏的人族軍，嚴絲合縫圍在了當中。

這個道理眾人自然都明瞭，混沌之壁為一圓形陣型，就如同一個轉動的車輪般，無論何處兵力空虛，旁側的部隊立刻便會輪轉支援而上，如此一面受敵，其餘各處的兵力均可為之補充。

妖族的進攻看似雖然兇猛，但卻毫無章法。正如楚天之前所憂，眼下人類聯盟統而合一，五國凝聚為一個整體，而妖族各部落雖然聚在一處，名為聯軍，可一旦踏入戰場，便立刻分散而動，各部落只顧進行自己的戰鬥，不懂得相互配合。數千年來的三次大陸戰爭，妖族最終均是敗在人類的手下，也是此因所致。

這時聯盟軍南北兩翼的軍隊慢慢開始移動，陣型由圓形漸漸拉長。

楚天心下一凜，如此下去，妖族軍一旦從後方被圍襲，就算不是全軍覆沒，只怕也要元氣大傷。

聯盟軍肯出動南北兩翼的軍隊，這也說明對方相信短時間內，妖族不會再有增援了。

「傳令下去，各部軍馬準備向梵爾辛發進。」楚天轉過身，眼芒一聚道。

「羅蘭、殘落、飛雀、雷基、多牧琦、阿雄，率1至3騎兵師，趁敵軍變陣的空隙，突襲梵爾辛北門。記住，這次只是佯攻，如北邊敵軍一旦折回，便立即撤退。」

「遵命！」

「其餘人隨我帶大軍往西北方向，全力阻擋聯盟軍的左翼圍襲，此次作戰主要目的是為了掩護妖族部隊撤退，務必要確保其安全退出。」楚天凝聲道。

正文 240 分裂的進攻2

「瞭解！」

望著楚天臉上的表情，紫暮心中一動，不jin道，「難道你早就料到，妖族會在這場戰爭中敗北？我們一直在此埋伏，就是為了要救其tuo困嗎？」

楚天微微一笑，「若不如此，對方又怎肯與我軍聯合？要令其對我們消去敵意，也只有這個辦法。」

羅蘭聞言眼中驚色微露，想起來先前在兩軍還未交戰之時，楚天便把隊伍藏身在了這裡，這麼說來，莫非他在那個時候，心中就已有了整個作戰計劃。

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望著楚天的背影，他眉頭一皺，身具黑暗力量，同時又有著如此深謀遠慮，對方的身份，當真就只是一名普通的騎士這麼簡單？

視野中梵爾辛的城牆已經很明晰了，血牙率兵踐踏在人族群中，一路廝殺向前，放眼望去，四野之下儘是密密麻麻的鐵甲，如同海潮一般望不到頭，印象中怒拉什和蒙塔是與自己一道衝進來的，不知何時卻已是看不到了。

不管這些了，眼下自己要做的，便是衝入梵爾辛，找到神界之門開啟之處，並將所有與之有關的人族和器物盡數消滅，如果有必要，就算將整座城市毀滅，也再所不惜。

「大王，我們好像已經衝出人類的陣列了！」身旁一名部下這時叫道。

血牙抬目望去，在對方步兵防禦陣線之後，空出約有二裏白地，再前方便是人類的騎兵陣線。他鼻中哼了一聲，「久聞人族騎士的衝鋒勢不可擋，千年前曾席捲過半個大陸，今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樣個勢不可擋法？」

對面的騎士齊齊列成一條直線，面對迎面襲來的虎族軍隊，儼然像是做好了衝鋒的準備。

血牙大吼一聲，拔出戰刀，坐下魔獸猛然提速，龐大的身軀登時如同小丘一般朝對方壓去。面對如此之勢，人族騎士陣中，一名將領揮了下手，騎士們隨之躍馬而動，不是向前，卻是往兩旁移動，厚厚的陣線登時滾動著從中向兩邊分開。

血牙微微一愣，隨即大笑道，「怕了嗎？懦弱的人類？」

前方的騎士不斷如潮湧般像兩邊逃開，急促躲避著妖族犀利的進攻，前方隨即便露出一條通路，在騎士陣渙散之下，後方的梵爾辛城登時赤然坦露在妖軍的面前。

血牙狂笑聲中，帶兵長驅直入，不管那些潰逃的騎士，逕直向遠處的城市衝去。

「大王且慢！」座獸左後方一名年老虎妖這時急聲道，「前方人族如此輕易便退散而開，這其中可能有詐。」

血牙在疾風之中不屑哼道，「區區人類，就算有詐，又能怎麼樣？眼下敵軍門洞大開，正是一舉攻入梵爾辛的大好機會。」

此刻原本向兩旁散開的人族騎士，忽然兜過一個半圓，朝虎族軍中央截殺而來。血牙餘光掃見，仍是不予理會，直向前方衝去，自己早料到對方會從兩側包攏，但只要讓自己突入梵爾辛城，摧毀正在開啟當中的神界之門，此戰便是妖族勝了。

面對人族騎士突然自側後方轉來的逆襲，多半虎族軍不得不放棄衝鋒，長長的虎族衝陣當下被阻斷，前方血牙率著三四千將士，隻身向梵爾辛城衝去，後方大約四萬虎族軍隊，卻是被人族騎士圍困在了原地。

「神界之門，我來了！」血牙雙目一凝，這時他前方空蕩的戰場上，空氣忽然不規律地顫動起來，一個灰袍男子的身影，漸漸出現在地面之上。

「什麼？」血牙眼中微微一滯，前方的男子慢慢抬起頭，赤色長髮下，兩隻深紅的眼眸靜靜看向自己，輕輕開口道，「終於等到你了，烈虎之王。」

望著對方背後隱隱現出的聖環，血牙嘴角線條一咧，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自己也早就等待著這一刻了。

「肯現身了嗎，半神？」血牙笑聲中，掌中七尺長的戰刀上黑芒一湧，橫掠而過向對方斬去。

戰刀揮出數米長的黑色氣旋，將前方數百米的土地盡數嘶裂掀起，男人的身影微微一晃，驀然間消失在了原地。

在上面嗎？血牙哼了一聲，手中戰刀驟然上舉，半空中遂爆出一道劇烈的氣波，將二人身周的兩族士兵盡數拋起掀開，男子立在空中，面前橫著一把邊鋒殘缺不全的古劍，抵住血牙的巨刃。

虎王雙臂魔氣再次湧動，刀刃之上黑芒立刻如同風暴般滾動起來，男子輕輕一晃身，從自己面前飛開，那把古劍彷彿有靈性般，如影隨形地浮在其身畔。

血牙從魔獸背上一躍而起，隨上對方的身形，手中魔氣旋轉的巨刃瞬間揮出六刀，每刀斬出的黑色氣流紛亂絞殺而去，如同風暴般席捲向對方。

男子身前浮空的古劍微微一旋，瞬間分裂出數十把劍影殘像，在其身前飛速轉動，將襲來的黑色氣流盡數阻擋在外。

血牙眼中一驚，對方手中這把看似腐朽的古劍，想不到卻有著如此神力。他心中一凝，刀上魔氣遂更強一分，逕直橫斬出一道長達數十米的氣芒，直將對方整個身影湮沒在其中。

就在此時，他眼前一花，只見無數只劍影陡然從四面八方飛刺而來，還未來得及反應，數十道白色光芒便已是一齊掠過自己身畔，血牙微微yao牙，只覺身周各處像是火燒般一痛，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他心下一凜，忙向後躍開，男子的身形慢慢自散去的黑暗中現出，空中數十隻劍影倒飛而回，在他面前復又凝而歸一。

血牙銅鈴般的巨眼此刻睜得更大，方才自己那全力一斬，卻像是未對對方造成半點傷害，而且以自己半魔級的能力，卻無法躲開其手中那把怪劍的攻擊。

他低目掃了一眼，自己全身鮮血淋漓，但都只是些淺淺的口子，並未傷到要害，對方像是刻意手下留情，而不傷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