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龍預 作者:賊燒包 (已完成)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4-6 09:17
第三十九章 出路
“奧義訣分上,中,下三冊,修煉要得其法,世間流傳的奧義訣乃是前人混淆而致,誤人子弟,不可信之,而且也僅僅只是上冊。每冊修煉之法大致相同,都要從后往前練才為真正的奧義訣,并且最為重要的一點,單練一冊,將來必萬劫不復,切忌切忌。奧義訣,奧義訣,這些才是奧義訣真正的奧妙!”

這短短的幾行字看的天君渾身直冒冷汗,有點哆嗦的感覺,六神無主,兩眼無神。

征的一驚,翻起丟棄的奧義訣本章看了起來,越看越驚,翻到最后一頁,來回的翻騰了十來次,有一種不翻壞不罷休的架勢,完全不相信,嘴里念叨:“就這么完了?怎么就完了呢?”

云夕看了之后也有點后怕,真的是害死人啊。

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云夕從字里行間已經清晰知道大概天君現在所修習的可能只有上冊。

云夕拽了拽天君:“天君哥哥,相信這位前輩肯定說的不是謊話。他既然這么說,那表示他肯定知道中冊和下冊奧義訣在哪里,你仔細翻翻,看看有沒有線索。”

云夕這個時候比天君更焦急。

天君恍然大悟,重新翻看了一遍,指了指說道:“云夕,快看,這里有注明!”

云夕大喜,湊頭上去,一起尋找著答案。

“上冊可保益壽延年,爭霸一方;中冊則可心轉意至,意至身到,瞬息千里,可達仙家所謂之修登仙籍;下冊則可破碎虛空,飛升入仙!”

話說的相當霸氣,也讓人無限憧憬,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沒有中冊和下冊,其他等于浮云,都是白說。

換做誰都沒有心情去考慮那不切實際的想法,中冊和下冊沒有了下文,一切都是空談。

難道這輩子就是這樣玩完了嗎?有些不甘心,不是有些,是很不甘心!

好難受!原來一直活在夢里,如今卻被現實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難道無力回天了嗎?天君的內心煎熬著。

“車到山前必有路,天君哥哥這么宅心仁厚,必然不會被老天所拋棄!”云夕不住的安慰著天君,只是她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感覺到心虛心慌,毫無底氣。

天君定了定神,也想開了許多,也明白了許多。

“把這本注解拿回去讓兩位爺爺看看,以兩位爺爺奪天地之造化肯定會有辦法!”為了不讓這個重要的東西弄丟,天君讓云夕放入了儲物戒指之中安全保管,萬無一失為好。

可他沒有想過,這位前輩乃是飛升之人,而他的爺爺也才剛剛邁入上仙境界。所謂近親則親,天君犯了大忌,這是后話。

當務之急是趕緊出去,既然已經有了脫困之法,那刻不容緩,即刻動手。

兩人分頭行動。天君尋找器物去水源處接水,云夕則擦拭著翡翠鐲,生怕有一絲的紕漏。

準備事宜就緒,云夕躡手躡腳得把翡翠鐲放入水中,期待著驚喜。

一刻,二刻……

沒有任何動靜發生,云夕不耐煩的拍了拍水里的翡翠鐲,翡翠鐲“賭氣”得發出一聲長鳴,悅耳動聽,使人心曠神怡。

這長鳴之音,回蕩起在這石屋之中,跌宕起伏,似乎在喚醒著某些沉睡的東西。

音色由清脆變渾,最后泯然眾人。石壁上銹跡斑斑的墻體開始龜裂,迸裂開來,上面些許泥土一點點灑落下來,恰如其分的“變幻”出一個洞口。

這洞口四四方方,不大不小,只有天君那么高,換做成年人,也許就要“卑躬屈膝”。

收拾好一切,念念不舍得看了一眼這個讓兩人飽受痛并快樂著的地方,兩雙小手吃力的開始推著這個洞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臉憋的通紅,努著一口氣。

一點點微光滲了進來,看到希望更是喜不勝收。天君運動全身的靈力于掌心,秉著千里決堤,毀于螻蟻的信念,奮力的推搡著。

洞門發出吱吱的響聲,洞口也越來越大,新鮮的空氣撲鼻而來,額頭的汗水也應運而生。

啪!洞門重重的倒了下去,兩人呼呼的喘著粗氣,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

只是這石屋竟然比外面更亮,原來到了深夜。

乘勝追擊,兩人踏著石門走了出來,外面是一片樹林,目光從稀疏的樹枝間看去,投落到地上,細碎的月影到處都是。

在樹旁,樹枝堆積,雜草叢生,遠處傳來幾聲咕咕的啼叫,慘厲而且恐怖,給人陰森森的感覺,好像有許多鬼怪,在張牙舞爪的吃人一樣。

云夕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不知是愿意呆在石屋里還是愿意行走在這片驚悚的樹林中。

但天君卻顧不得這些,一腳踏出洞門外。

“嘎吱”,地上的枯枝被天君踩個正著,發出一聲脆響,驚擾的安然入睡的野鳥振翼而飛。這撲撲的振翅之聲,在荒無人煙的林中,顯得更是駭人。

夜風之中,兩只飛行之物更是在兩人面前掠空而過,速度極快,看不清楚何物。

云夕大氣不敢出,緊緊的抱著天君,不離半步。此刻對于云夕來說,比之前碰到的喇叭洞口的情形,更加難以讓她接受,胸口震動劇烈,想要嘔吐。

這情形別說看了,就是聽,想必也能殺人于無形。

天君心中自然也害怕,可是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發往前走,默念起法訣,堅信心正則萬魔不侵,開始向前摸索走去。

也許是天氣的原因,也許是刮風的原因,越往前,地上的枯樹葉也越來越厚,片片堆積,有些甚至齊人高,踏在上面簌簌作響。

兩人定了定神,繼續前行,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也許一個不經意的動靜,都可能導致兩人神經奔潰。

“云夕,快看,前面有光!”眼前隱隱發光的東西格外耀眼,像聚群的火把,又像是群居村莊的燈火,天君一眼看見,喜出望外,比發現了寶藏還興奮。

有人家?本來埋頭直行的云夕,無神的兩眼也發出了炙熱的光芒,內心充滿了無限的渴望。

就像是沙漠中饑渴難耐的人遇到海市蜃樓一樣,不管是真是假,沖上去再說。這是人的一個本能,兩人也不例外。

瘋狂的撒起腳丫子奔跑,口中興奮的叫喊著,似乎想讓前面“村子”里的人聽到。

近了,近了,更近了……心中壓抑許久的郁悶此刻都已付之東流,滿腔的喜悅充斥在臉上。

“呀!”一個驚天動地,響徹云霄的慘叫聲呼嘯而出,云夕“健步如飛”的躲到了天君的身后,緊緊閉著眼睛,拽著衣服不肯松手,全身有些顫抖。

天君緊握的雙手也有些吃力起來,聲音也有些顫抖:“這,這……”

夜風颼颼,斜月掛在夜空,無力的看護著眼前的這個地方,有些懶洋洋的樣子。

一座座石碑矗立,一座座亂墳在雜草叢中冷清而凄涼的豎立著,訴說著萬千的痛苦,傾訴者各自的憂傷,一盞盞鬼火尋找著自己的歸宿。

右側似乎有一絲短短的氣息,兩人緩緩地轉過身來,同時都直接嚇暈了過去。

一個人臉緊緊的,沒有一絲笑容,看不清楚模樣。但那兩只眼睛卻亮如朗星,直射人心扉,在這種環境下,叫人從心里直冒寒氣。

這人活了過來,將兩人夾在臂下,兩腳一頓,躍出十丈之外,幾個起落已遠遠的消失了蹤影。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4-6 09:18
第四十章 歸來
日影西斜,暮色已經摟抱住了整個山谷,為之披上了一層夜幕。

涼風漸起,輕輕的回蕩在山谷中……

“這兩個娃兒,看來嚇的不輕,都兩天兩夜了還沒有清醒過來。”一個調侃聲順了出來。

這聲音有些心疼,有些無奈,更有一些歉意。

“呵呵。”一陣略帶嘲笑的語氣開口:“誰讓你裝神弄鬼,嚇到了兩個孩子,加之有些神經恍惚,不暈倒才怪,看來吃了不少苦。不過話說,也該醒了。”

話說之間,手在兩人身上輕輕一拂,注視著這飽受風雨的兩個孩子,心中有著一絲喜悅,毫不掩飾的笑了出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第三個聲音有些年輕,但語氣顯得比其他兩人更為緊張。

手指幾乎不約而同的蠕動了一下,嘴唇微微的綻裂開來,似乎在極力吸允著什么,靜躺著的兩人開始蠢蠢欲動。

慢慢,慢慢地,有些疲倦的睜開了雙眼,有些累,有些模糊,更有些不敢相信。

引入眼簾的三個熟悉身影讓兩人頓時清醒了許多,有些興奮,嘴唇蠕動著想說點什么,可也不知道從何而起。

這三人只是在一旁愉悅的笑著,兩人摸著頭腦想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來的?什么時候回來的?中間發生了什么?

有太多的為什么在腦海中徘徊,揮之不去。

只記得好像在那片古樹林中嚇暈了過去,對于中間的過程,兩人已經毫無思緒,模糊不清,想不起來。

但只要到了這里,那表示一切都安全了,之前所受痛楚有些想哭出來。

沒錯,這三人便是飛宗、云生、福伯。

在亂墳崗遇到的那個人便是云生喬裝打扮的。雖然知道了兩人的線索,但仍然摸索了數月之久,最后在那亂墳崗敬候佳音。

只是百無聊賴,加之已經感應到了兩人,前來接應。不想兩人在月色映襯下,誤會自己,鬧出了點笑話,出了點意外。

不過好在沒事,休養生息即可復原,于是便把兩人帶回了谷中,真是操之不盡的心。

沒想到兩人會累成這個樣子,竟然熟睡了兩天,倒是有些過意不去。

“再休息片刻,你們兩個詳細道來發生的事情。”飛宗看兩人已相安無事,就想知道兩人有何際遇。

福伯急忙上前攙扶起云夕,天君也自顧得站了起來,摸了摸身上的東西,確實有很多問題、很多疑惑想弄清楚。

也不管休息不休息了,自己一五一十的把中間發生的一切詳細的講了一遍,中間云夕也穿插的描述。

雖然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幾個人還是有些唏噓,福伯更是隨著天君的語調而抑揚頓挫,他心里是為大小姐而擔憂,沒想到會這么復雜,有些心疼的望了望云夕,摸了摸此刻正靠在自己身上靜養的云夕。

說的口若懸河,猶如河水滔滔不絕,十分興起,一句都沒停頓的侃侃而談,末了,咳嗽了半天。

飛宗和云生沒有打岔,腦中一直的盤旋著,思考著其中的細節和問題。

皺了下眉頭,飛宗開口說道:“把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讓我們看看。”

幾本書籍,幾個藥瓶,還有那封書信擺放在了眾人的面前。

“不用你的翡翠鐲。”云夕本來打算把鐲子摘下來,讓兩位爺爺過目這封書信,云生直接止住了。

想了片刻,飛宗沖著云生說道:“云老頭,你說說把?我自信學識不如你。”

這句有些奉承的話,云生很是受用,哈哈大笑了一聲,也不反對。兩人斗了幾輩子,讓飛宗說句服軟的話很是不易,自己也就不落井下石了。

“先說說天君最關心的奧義訣。”云生打開了話題。

天君聽的仔細,生怕有一絲紕漏,這可是關系到自己命運的事情,不可馬虎。

“這奧義訣無需擔心,以前我也曾擔心過,按照你飛爺爺的研究和我的推斷,練完這上冊,自然能感應到中冊,練完中冊,也自然能感應到下次。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無須擔心。你放心修煉即可。”云生這番話徹底的打消了天君心中的疑慮,頓時心情寬敞了許多。

對于奧義訣這個事情,本來以前還有一些顧慮,曾和飛宗爭辯過,但從眼前的形勢來看,奧義訣果然不是泛泛之學,打好基礎尤為重要,所以兩人讓天君在門檻處徘徊了兩年,就是為了日后的突飛猛進。

“這幾本書籍,我覺得就是為云夕量身定做的,就全部留給云夕把。”云生鄭重其事的把三本書交給了云夕。

福伯本打算出口言到云夕的身子不能修習,但念頭一轉,兩人這次出去的最大目的就是尋找赤陽草,所以兩位前輩必然是胸有成竹,自己也就不再打岔。

云夕站起身來,雙手接過書籍,眼睛有些模糊,她明白,自己的病癥是有希望了,噙著淚水點了點頭。

大恩不言謝,一切盡在不言中。

云生點了點頭,默默的想著:這丫頭著實聰明,著實讓人喜愛。

“這些藥丸正好搭配著來治療云夕的天陰絕,絕對是事半功倍,萬無一失。”云生自信得說道。

這些藥品品級都在六級以上,還有一個竟然是九級丹藥,這就是是傳說中的天丹,果然是大手筆,自己自信只能煉出八級丹藥已是極限。當然云夕治病也用不了那么多,私藏一些留給兩個娃兒以后用,以后的歲月長著呢,尤其是這個九級丹藥,自己要多加研究一番。

中間頓了頓,“當然,還有這個東西。”

看著云爺爺手中晃蕩的黑色小草,兩人不禁唏噓感慨,最近事情的發生全部是由它而起,現在就由它而終,倒也不枉費了兩人的辛酸。

“明天開始治療,云夕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會很辛苦。”云生關心得囑咐著,不在吭聲,直接和飛宗轉身離開。大家明白兩人這是去做準備,能讓兩位爺爺如此鄭重,看來明天必然會很辛苦。

天君看著兩位爺爺遠去,回頭瞅了一下云夕,點了點頭,直接去冰火兩重天修煉。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也認識到了自己的無力,更明白了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需要什么。

想要將來保護一個人,沒有足夠的修行是行不通的。弟弟如此,云夕也是,自己更是如此,甚至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痛定思痛。

云夕在福伯的陪伴下安靜的享受著美妙的夜色,心緒難寧。

明天?好遙遠又好近的日子,一切都能順利嗎?

這個糾纏了自己多年的東西終于有機會消除了嗎?這個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終于要成真了嗎?

明天,一切的一切都將揭開謎底。

靜靜的,無聲無息的坐著,安然的入睡。

一切,始終是那樣的安詳、謐mì靜……

“呵呵。”蒼老帶著喜悅的聲音笑了起來,那是發自內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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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4-6 09:18
第四十一章 丹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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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目霞光從東方的天之一角射出,映照在谷中,給那花草平添了許多絢麗的色彩。

谷正中放著一個別致的爐鼎,不知是何材料所鑄,小巧玲瓏,讓人愛不釋手。

天君正捧著這爐鼎摸索,摸摸這,摸摸那,甚是好奇。而且不管何種姿勢拋出,爐鼎都四平八穩的落下,讓人不得不贊嘆造型的別致。

看見云夕走了過來,天君招招手,打著招呼讓云夕一起過來欣賞。

爐鼎很小,天君兩只手都托了起來,一抓到手里,頓時就覺得身體一沉,差點把身體都壓垮了,只是不大一會功夫就放了下來,就算天君使出靈力也只能維持片刻,這鼎竟然看似輕巧,實則重的嚇人。

鼎是玄鐵鑄造,臥龍大陸,玄鐵最為精貴,是眾人必爭之物,乃是祭煉法寶的絕佳材料,一小塊都有價無市,找都找不到,這里竟然這么大一坨。

福伯努力的把驚詫而上升的唾液生生的咽了下去,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大驚小怪的一面讓人看到,影響不好。

近身而看,這上面刻著許多飛禽走獸的圖案,栩栩如生,有些看著陌生,根本不認識,看來這可能是個幾千年,甚至上萬年歷史的家伙了。

乖乖,真是了不得,兩人不禁嘖舌。

天君好奇這東西,右手摸了摸那些花紋,左手直接伸手去掀蓋子,可不論如何使力都打不開,只好縮了回去,悻悻的坐到了那個蒲團之上。

“怎么了,天君?”兩位爺爺閃現了出來,看到一臉不高興的天君,以為出了什么事。

“沒有什么,趕緊開始把。”天君頑皮的笑著,催促著兩位爺爺,云夕的事可是大事,同時也好奇并且期待這個爐鼎有何妙用。

“真是拿你沒辦法,那么準備開始把。”云生忍不住的笑著,走到溪水旁邊,手里多出了幾個飛劍,這幾把飛劍一寸左右,一般造型,大概尋常百姓都可以買到的那種。

這飛劍之間都系著一根細線,肉眼勉強只能看見。云生交錯縱橫的把飛劍插到地上,有時蜿蜒曲折,有時筆直而去。

腳步飛快,一把把飛劍如仙女撒花般的把溪水匯集而成的潭水包圍了起來,插完最后一把飛劍,呼了一口氣,便盤膝坐在蒲團之上凝神靜養。

其他人鴉雀無聲的看著,剛才看似雜亂無章,可能其中暗藏著諸多不解之謎,讓人浮想聯翩。

“云夕,坐到潭水里面。”飛宗指著剛才云生圍起來的潭水,示意云夕進去。

眼前是一個小小的水潭,臥龍湖的水自上游流入這個水潭里,發出叮叮的清脆聲響。

云夕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走了下去。

翠云谷中一年四季如春,但這潭水因為長年累月的積蓄,這潭中之水有些冰涼,云夕有些發抖,齜著牙打著冷顫。

換做修煉之人剛開始也有可能有些不適,更別說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

天君心疼的看著,瞅向飛爺爺,奈何飛爺爺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云夕靜靜的沒入水中,不帶一絲情感,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忍著寒冷,慢慢的,一點點的沒入水中,等腳面觸及到潭底,不深不淺,正好淹沒整個身子,只留下頭部露出水面。

云夕仿佛一個冰雕一樣,盡管冰冷的溪水侵蝕著她的肌膚,她也沒有移動分毫,哪怕是短暫的呻吟。她的心神似乎全部投入了身體里,依靠著體溫和一股信念支撐著。

飛宗點了點頭,有些贊揚的說道:“很好,云夕你不要抗拒,我要先為你探查一番。”

云夕動了動現在唯一行動尚且自由的頭部,完全的放松了下來,那一陣陣刺骨的涼氣越來越重。

飛宗盤膝坐好,運氣一周,神凝氣聚,伸手手掌,按在天門頂上,立刻有一股暖流,從頂部滲入,緩緩行走。

云夕只覺一縷暖氣緩緩的沿著經脈行遍全身,循序漸行,只是中間有些行阻,兩大周天之后隱匿不見,只留下一絲尚存的暖意滋潤著她。

云夕明白,這是飛爺爺特意為之的,心里不免心存感激,暖烘烘的,著實舒服。

這大約有一頓飯時間,飛宗常舒了一口氣,把手掌挪開,開口說道:“我已查明天陰絕脈之所在,云老頭,就看你的丹藥如何了。”

話音剛落,積蓄已久的云生似乎只是在等待這句話,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這雙眼的氣勢真可以直上云霄,通透明亮,與之對視必然甘拜下風。

霎時天人相會,空靈寂滅,靈氣已行遍全身,走至雙手掌心之上。

雙手做環抱爐鼎狀,嘴里默念起法咒,一股股洶涌澎湃的力量積蓄了起來,這恐怖的力量鎮壓的天君和福伯喘不過氣來,爐鼎似乎感應到了這股氣息,有些喜悅的發出清脆的聲音,就像是迎接久違的老朋友一般。

爐鼎蓋被里面充斥飽和的氣體撞開,轟的一聲飛入天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砸了個深深的大坑。

醍醐灌頂般全部攝入爐鼎之內,爐鼎被迫承受起這股滔天的壓力,開始慢慢變化。

云生的臉上變得凝重了起來,溫度一點點的在升高,爐鼎已經漸漸由漆黑轉化成赤紅,如燒焦一般,滋滋作響。

這火候極難控制,稍有不慎,導致受勻不均,只能失敗。

看到火候已到,云生眼睛眨了一下,飛宗心領神會的拿出了一個儲物袋子,一個瓶子、一些藥材、赤陽草和一個雨滴排著順序,一字排開浮現了出來。

抓起瓶子,瓶口拔開,傾瀉出一團藍色的渾濁液體,以爐鼎熾熱的程度,相信這些液體瞬間便會化作烏有。

但這些液體卻出乎意外的在里面流淌開來,一股股被蒸發的紫氣散發出來,凝聚在爐鼎口處揮之不去。

云生全神貫注的控制著雙手的力度,控制著爐鼎的溫度,重則前功盡棄,輕則于事無補。

看到此幕,那堆不知名的藥材也直接被丟了進來,數量有數十種之多,形狀、顏色各異,功效自然也各不相同。既然是煉制八品丹藥玲瓏肌,相信這些也絕非無名之輩,否則倒也上不了這個臺面。

渾濁液體毫不客氣的包圍起這些獵物,先靜觀一番,然后慢慢聚攏靠近,進而直接覆蓋其上。

這些藥物不做任何反抗,心甘情愿的下沉,化作一灘污泥,混入了這渾濁液體之中。

這堆藥物數量龐大,渾濁液體吞噬下去,自然有些難以消受,發出砰砰的響聲,如四分五裂,在爐鼎中不停的翻滾,四濺開來。

這爐鼎搖搖欲墜,幾乎把持不住,云生的臉已然蒼白,飛宗伸手攔住了想去幫忙的天君和福伯,只是沉默不語的默認著這一切,大概對眼前的這個情形心知肚明。

說時遲那時快,久聚在爐鼎的那團紫氣,按耐不住躁動的情緒,抱團塞入這爐鼎之中。

這爐鼎陡然接納這龐大外來之體,心有不甘,配合著渾濁液體一起行動,與這團紫氣分庭抗爭。

中間劃出一道清晰的分界線,兩邊都互不相讓。

看到這啼笑皆非的一幕,倒讓云生有了喘息之機,空暇之余飛出一個藥丸落入口中,臉色神情恢復如初,清醒的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4-6 09:18
第四十二章 丹成(二)
正午的太陽已經高掛當空,灼熱的燥氣折騰著站立的旁人心神不寧,煩躁難耐。

爐鼎之中仍然水火不兩立,只是兩者都出現了疲軟的頹勢,似乎想要休整,以期卷土重來。

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轉眼即逝,云生時不我待,心神一動,趁著這天賜良機,大喝一聲,全身靈力爆發,吹的衣服勁起,錚錚作響,爐鼎靈力大增,溫度驟然提升。

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滾落而下,猶如瀑布一般直線滑落,完全沒有擦拭的意念。滾進眼睛之中,滾進嘴唇之內,滾進脖頸之下,卻絲毫不敢輕易動彈。

這浩瀚的靈力聲勢滔天,猶如怒發沖冠,穿過爐鼎四壁,討伐般的出現在了兩股氣勢面前。

這兩股氣勢掙扎著重新凝聚,奈何衰而竭階段,已是強弩之末,有心無力,有些不甘情愿的發出悲哀聲音,似乎在求饒投降。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靈力絲毫沒有受到假象的影響,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乘勢追擊,拎起這兩個孱弱的氣勢,一口吞了下去。渾濁液體不再翻滾,沉寂了下來,但依然能聽到吱吱的聲音,里面蘊含著無限的生機,似輕微顫抖,而紫色云團則安靜的躺在那里紋絲不動,任人宰割。

但是這兩股氣勢原本就龐大,就算現在弱小期間,仍然讓云生的靈力吞噬的吃力,消化了半天,才勉強完成,慢慢稀釋成純凈白色液體。這白色液體春靜如水,猶如一面鏡子,倒影也能清晰可見。

飛宗此刻也開始密切的關注起爐鼎的反應,靈識已經深入查探,隨時隨地匯報著新的情況。

熟悉的一幕終于發生,刻不容緩,拿起赤陽草丟了進去,這一下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讓人懷疑兩人可能不是第一次這么配合得當。

這赤陽草也感受到了自己命運的終結,在落入爐鼎口之時,已經先行自解,沒有與白色液體有一絲一毫的接觸,便自行依附到了爐鼎內壁之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剛才熱鬧非凡的爐鼎,此刻終于安靜了下來,似乎已經讓人忘卻了剛才那驚世的一切,似乎所有的驚濤駭浪,所有的風風雨雨都已經與他們毫無瓜葛。

靜,靜得讓人舒服,讓人愜意,讓人魂不守舍。

“嗡!”最后的那粒水滴懸浮了起來,顏色有些發黃,在空中不停的旋轉,嗡嗡的繞著爐鼎上下飛轉。

“怎么回事?”天君看著這飛旋的水滴,莫名其妙的心頭疼楚,似血肉剝離,親切和傷感油然而生。

這水滴便是天君的血跡,是上次飛宗卷走天君的那一灘血跡提煉而出。

雖然上次委婉的提到過這個想法,但兩人都異口同聲的強烈反對,也就沒了下文。只是沒想到飛宗和云生事后竟然瞞著兩人,偷偷提煉了出來,并且脫胎換骨,也自信天君看不出來,要是讓天君和云夕知道,不知道會是什么反應。

這血滴才是重中之重,關鍵的關鍵,沒有了這血滴,就算其他物品完備也于事無補,說不好聽的,就算其他藥材不全,但只要有這個東西存在,玲瓏肌也照樣提煉。

現在顧及不了許多,這爐鼎已經蓄勢待發,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著!”飛宗怒吼了一聲,奮力的把這血滴擲進了爐鼎之上,清脆之聲再次響起,迎接著最后結丹的時刻。

這血滴飛入爐鼎中,在白色液體之上盤旋,沒有絲毫融合的意思,兩方又是靜觀其變,誰也不愿意走出這關鍵的一步。

“轟!”白色液體已經迫不及待的沖了上來,攜千鈞之勢,沖撞著這血滴,血滴紋絲不動,盡情享受著白色液體沖刷帶來的快感。

巨大撞擊讓血滴上面開始剝落,表面的一層開始破裂,陸陸續續出現許多小沙粒一樣的物體掉落下來。

那一粒粒小沙粒逐漸脫落,血滴變得更加圓潤,更加剔透,更加完美。

白色液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所剩無幾,最后的一灘水跡也被血滴吸收了進去,血滴逐漸變大,漲到手指大小,絢麗的停止在那里“洋洋自得”。

依附在爐鼎內壁的赤陽草看見這“天賜良機”,豈有放過之理,一股腦的包裹住這個血滴。

果然不愧是陽之及物的赤陽草!百聞不如一見,見到爐鼎中這一幕,飛宗嘴里嘖嘖的贊嘆著。

黑色草葉,白色液體,一黑一白膠著在一起,顯得格外醒目,嘰嘰的摩擦聲不絕于耳,因為體積的關系,赤陽草強勢得圍得血滴水泄不通。

濃濃的青煙從爐鼎中翻騰而起,嗆的人直彎腰悶氣。、

佟!佟!佟!

爐鼎之中傳來聲聲震響,云生收起靈力,靈識也跟著慢慢褪去,爐鼎也逐漸退卻了惹眼的熾熱之氣,慢慢恢復了原樣。

爐鼎從半空掉落下來,破裂兩半,在彌漫的青煙中展露出來一個黑不溜秋的藥丸,這藥丸桀驁不馴,沖天而起,吸取著翠云谷的靈氣。

“不會吧?這么難看?真的是玲瓏肌?”天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自己心中的玲瓏肌,丸如其名,定然是五彩繽紛,姹紫嫣紅的樣子,可眼前的這個無論如何都不能與心中所想相提并論,不僅有些大失所望。

這時,低頭看見云爺爺身上有一大片血跡,幾縷胡須上也沾上了鮮血,有些粘稠,竟然把胡子都粘了起來,不禁驚聲喊出:“云爺爺,您怎么了啦?”

云生擺了擺手,制止他說下去,突然咳嗽了幾聲,雙手按住胸口,顯得很是痛苦。稍一平息,口中法訣念出,伏魔棒自體內蹦出,沿著云生所指的方向,飛奔而去。

抬頭順著伏魔棒飛奔方向望去,谷中上方不知何時竟然烏云密布,瞬間白晝遮蓋的無處落腳。

隨即電閃雷鳴,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之下,閃電如游龍一般四下飛竄,旋即鋪天蓋地劈下,只是到了離地三丈之處,便無聲無息,但也震得整個山谷都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被籠罩而成的夜幕,在連綿不絕的閃電之下,又如同白晝一般,驚雷在一旁作勢吶喊助威,聲聲震天。

玲瓏肌仍然在天上不停的旋轉,有些肆無忌憚的射出一條黑光與眼前的一道閃光相觸碰撞,頓時火光四射。

“真是生怕不知道自己張的難看。”天君對于玲瓏肌出格的表現十分不滿,心中不停的怒罵著。

半空之中忙得有些不可開交,伏魔棒在玲瓏肌周圍架起了結界,全力的抵抗者那些閃電,玲瓏肌則悠閑自得的望著這一切。

呼,呼!

閃電已經停止了攻擊,散落在外面的閃電慢慢的靠攏,猶如綻放的煙火,蓄勢待發準備最后一擊。

在這千鈞一刻之際,玲瓏肌脫離伏魔棒的結界,朝著聚攏的地方沖了上去。

真有不怕死的?突如其來的變故,天君和福伯倒吸了一口冷氣。

閃電不禁一震,原本尋找的目標重新出現,齊刷刷的對準了玲瓏肌飛來的方向。一道足有萬丈長的電光惱怒一般怒視殺來,劃破天際,狠狠的砸了下來。

兩強相爭,必有一傷。碰撞發出的沉悶聲音,遁進了人們的腦海,讓人不覺眩暈。

結果意料之中,卻也在意料之外。

閃電被毫無懸念的反彈了出去,一條條無神的閃電吱吱作響,茍延殘踹著聚攏在黑幕之中。這黑幕瞬間猶如被打碎的盤子,,不斷的蔓延破裂,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君觀望著一切,不住在想,換做自己,可能已經煙消云散。

福伯也不住得感嘆:“奇異丹藥,在這震天懾地的威勢下,不但毫發無傷,而且加以提煉,真是通靈寶物。”

玲瓏肌傲然的看著黑幕的落去,滿意的上下翻滾。

看著上面,云生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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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4-6 09:18
第四十三章 順脈(一)
這笑意十足,神情徹底放松了下來,襯托著蒼白的臉,真是笑不如哭,讓人瞅著哭笑不得。

但云生不在意那些,看到飛宗雙眉緊鎖,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打趣的說道:“怎么?你飛老頭竟然會有壓力?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呀。”

“哼!”飛宗重重的哼了一聲,對于云生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腔調,有些看不下去。

云生他自己應該比誰都清楚,這順脈比煉丹辛苦的多,就因為自己不懂這煉丹之道,才被云生撿了個便宜,在那里得意忘形,不過看情況他稍微有些損耗,但自己只怕消耗的更大。

真是大傷腦筋,只是沒想到云夕竟然有幾處經脈受阻,這次只怕要出血本了。明知道是激將法,可形勢所逼,也只能硬著頭皮鉆進去。

云生念起法訣,分裂兩半的爐鼎開始尋找各自的另一半,慢慢爬行靠攏,進而咯吱咯吱的擰擠在一起,飛入云生左手中,完好如初的聳立著。

“真是個寶鼎。”天君流著口水,眼饞的說道。

云生看到天君那沒出息的樣,搖了搖頭,右手也沒清閑,拿著那個小瓶,對著天上喊了一句:“回來吧。”

正在空中嬉戲玩鬧的伏魔棒和玲瓏肌不樂意的止住了,分離開來似乎交流著什么,一聲聲哀怨的聲音隨即傳入眾人的耳尖,似意猶未盡。

人在玩耍的時候被人打斷,都有意猶未盡、余味無窮的感覺,更別說這兩個正在放風的兩個通靈之物。

但現在爭分奪秒,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飛了下來。

伏魔棒變小鉆入體內,玲瓏肌也不再調皮,乖乖的落入瓶子之中。

“呼……”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云生隨手將瓶子丟給了飛宗,淡淡的說道:“下面看你的了。”

飛宗探手接過,一股濃濃的清香撲鼻而來,不由為精神之一振。

只是皺著的眉頭仍然沒有松開,左手不停地搔著頭,往來蹀踱著,好一會才咬了咬牙暗忖道:“運功行遍大周天,云夕體內三處絕脈,真是聞所未聞,當真是駭人聽聞。若是造化夠,三處皆可破去,若是造化不夠,絕脈攻心,就算有大羅金丹,她也只能含恨而終!”

馬虎不得,必須打起精神,舒展一下筋骨,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小樹,放在了蒲團旁邊。

此樹一出,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一片嘩然。

這小樹巴掌大小,全身上下金光閃閃,流光寶氣,葉端紛紛吐出了新綠,鮮活鮮活的耀眼,竟有一種光芒四射的神采,令人激賞,令人感奮。

風骨不俗,帶著藍黑色,好像木質,但又不是木制,氣度超然,體型好似人形,玉樹臨風,讓人欲罷不能。

“這,這……這是天機樹嗎?”福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這樹不論體型還是特征,都與書中描述如出一撤,只是色澤讓人有些懷疑。

“天機樹是什么?很有名嗎?”天君自然不明白福伯為何神情如此驚詫,傻傻的問道。

“這……”福伯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覺得天君這句話問的有些讓人哭笑不得,和鄉巴佬沒有什么區別,只能憨憨的傻笑了一下。

飛宗接上了福伯的話:“天機樹,又叫蟠木樹,相傳在上古時代,有一處園林,甚是有名,里面花草樹木眾多,而這天機樹就是這片園林的根基。只是自記事起,這天機樹不翼而飛,那園林也跟著消失不見,據說是被一位上古大能怒劈而死,當然這只不過是個傳說。而且我們都沒有經歷過那個年代,這話實有幾分,虛有幾分,我們都無從考究。至于這樹的功效,據說這天機樹三千年一出葉,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食之成仙得道,霞舉飛升,長生不老,更能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

飛宗明白幾人清楚了這寶貝的能耐,肯定更想知道這寶貝的來源,也索性但也有些模糊的說了出來:“這寶貝也是我無意之中發現的,倒還有些淵源,被我僥幸得到,終日靈力滋潤,方才有今日之成果。”

飽含深情,下意識的摸了摸那幾片不多的枝葉,這樹葉也心有靈犀的碰了碰飛宗的手指,似在回應。

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描述,但在場之人都明白過程的艱辛,這等寶物沒有重重險阻,是不可能輕而易舉得到的,定然有能被外人所道的經歷,否則人人手里都要有一些拿得出手的寶物了。

“寶物易得,心性難得。有德者居之!”在潭底泡了許久的云夕,由于飛爺爺的一股暖氣,現在舒服了許多,不由感慨萬千。

“居然有這么好的寶物?”天君驚喜的說道。他沒有料到,這么一個不大點的小樹,竟然如此神奇,讓人如此著迷,不愧是天地瑰寶。

受到稱贊的天機樹有些心花怒放,一股濃如水的靈氣撲面而來,沁人心脾,頓時像是沐浴在圣水之中,渾身每個毛孔都奇妙的張開,盡情的吸收著這玉露瓊漿。

各自情不自禁的發出舒爽的聲音來,只是這奇妙的感覺稍縱即逝,讓人不得不欽佩這天地瑰寶的能耐,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讓人感覺心曠神怡,如沐春風。

“可惜了我的天機樹,犧牲這生機,不知道有沒有機緣能看到它開花結果了。”飛宗有些心疼,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還是這么聰明伶俐的孩子,不舍也能舍得。

臉上堅毅了起來,目光也完全的收斂,緩緩開口說道:“時機已經成熟,你們都退后一些,以免誤人誤己。”

盤膝坐在蒲團之上,看了看和自己對視的云夕,有些心疼的說道:“云夕,你身上有三處絕脈。”

不等飛宗繼續,天君猛的插話說道:“怎么會這么多?有沒有搞錯?”

飛宗扭頭狠狠的瞪了天君一眼,天君瞅了瞅周圍的人,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尷尬的不再吭聲。

“一處在手脈,一處在腳脈,最關鍵一處在心脈。其余兩處尚且好說,只是這心脈……”飛宗頓了頓,“這心脈頗有些麻煩,而且會伴生諸多困難,只怕……你做好準備了?”

其實飛宗想把很多事情都交代清楚,但又明白,有些事還是不讓他們知道為好,也是為他們著想,心中有了顧忌,難免心生雜念。

流水聲潺潺的響著,云夕沒有答話,只是緊緊的閉上了雙眼,等待著一切的開始。

三花聚頂,頭上白氣朦朦,原本梳理齊整的白發這個時候根根向上聳立,猶如高不可攀的高峰,上不得也下不得。

雙手推出,原本平靜的水面開始蠕動,這清澈又帶點深色的溪水上下翻滾,猶如燒了的開水一樣沸騰。

云夕在里面猶如過山車一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胸口有些沉悶,攪得人心神不寧,眩暈嘔吐。

溪水不停的加速旋轉,漸漸形成了一個漩渦,云夕正好處在這個漩渦中心,被漩渦卷起的水飛濺出來,懸在頭頂,中間形成一個真空狀囚籠。

這囚籠的水滴之間相互擠壓,發出吱吱的聲音,被擠壓出去的水滴落到地上,直接被砸出一個小坑,這上面竟然附著了飛宗的靈力。

靈力加身,水滴披掛上陣,重裝出擊。

這囚籠慢慢的放下,完全裹住了云夕的身體,這鋒利的水滴一刻也沒閑著,衣服撕的衣衫襤褸,露在外面的肌膚也沒有幸免于難,一絲絲鮮血冒了出來。

只是云夕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這大概是因為速度太快,所以察覺不到。就如人平時不小心刮傷什么,也許半天才會有所反應是一個道理。

這玄而又玄的事情讓幾人大氣不敢出,更別說敢胡言亂語的,畢竟天君已經吃了這個虧。

這囚籠禁錮住云夕的身體,右手被支撐的抬了起來,有些松垮的耷拉在那里,軟弱無力的樣子。

飛宗眉頭一緊,右掌直接拍上了云夕抬起的右手,左手手掌按在了頭頂百匯穴,兩股靈力齊出,緩緩攻入經脈之中。

原先在體內的那一絲暖氣,感應到了這兩股靈氣,急忙前來匯合,由于之前靈氣注入少,所以來回自如。

但這次是兩股來勢洶洶的氣流,殺氣騰騰的奔來,與以前今非昔比,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前面勢如破竹,銳不可當,云夕的經脈被撐的鼓脹,,有些破裂,難言之隱痛不欲生。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4-6 09:19
第四十四章 順脈(二)
云夕全身的經脈由于長年累月被絕脈所侵蝕,故注入的靈力行動十分緩慢,那痛苦也就不言而喻。

一刻鐘之久,兩股氣流仍然蠻不講理的前進著,推進至手腕之處,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阻擋著,幾方互相的牽引著,誰也動彈不得。

這是一塊黑色的物體,漸漸幻化成人形,盛氣凌人,飛橫跋扈,身上爆發的黑色火焰氣勢熏天,阻止靈力前行的便是此物,而這也是天陰絕脈的手脈。

這人形理直氣壯,高傲的站在經脈的正中,大有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的架勢。

飛宗冷笑了一聲,口中默念一些難懂的咒語,只見其中一路靈力避其鋒芒調轉方向,繞路而行,另外一路靈氣原地不動,兩者都互不相讓,形勢已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雙拳難敵四手,這人形也明白這個道理。眼見一路靈力回轉,自然欣喜若狂,趁另一路靈力氣勢稍弱,率先出手,噴出黑色火焰,與身上爆發的黑焰如出一撤,必然有所蹊蹺。

這靈力下意識的展開防御結界,這黑焰撲殺過來,收到碰撞,被原封不動的反彈了回去,可結界也有些受損,被這黑焰燒掉了外圍的一圈靈力,且還有少許的黑焰在上面,輕輕觸摸,竟然被燃燒殆盡。

被反彈回去的黑焰被主體一口吞了下去,有些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之余,攜余威再次殺到。

黑焰也明白,這靈力也不能等閑視之,想一口吞掉有些為難,這次干脆全家老小一起上,意在全力剿滅這不速之客。

逼近一寸,它退一丈,如此重復,始終與黑焰保持著距離,不愿與它做困獸之斗。

黑焰惱羞成怒,煩躁不安,身上的火焰熊熊的燃燒,所到之處,猶如火烤,云夕忍耐不住,呀的一聲叫了出來。

這疼痛苦不堪言,難受之極,忍耐不住,只覺得全身好似侵在開水之中,燙的渾身滾燙,滿身冒汗。

天君和福伯聽到這聲慘叫,心驚肉跳,跌宕起伏,可也有心無力,只能心中默默的祈禱。

云生有些司空見慣,仍然在一旁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高深模樣,不為外事所擾。

飛宗有些手忙腳亂控制著靈力,原本有意拖延時間,不想那東西竟然無事生非,禍及到云夕身上,所料未及,不免有些歉意,更義憤填膺。

這推到拐角的靈力加快了速度,一把沖了過去,瞬間撲倒了黑焰,生硬的壓迫著,想乘勢出擊一舉拿下。

但黑焰也不是省油的燈,天時地利人和它是一應俱全,長久盤踞此地的地頭霸主自然有些能耐,竟然硬生生的抗住了沖擊,并且有扳回的趨勢。

這股靈力一點點的在燃燒,持續的對抗對它來說有些為難,畢竟這黑焰有著燃燒一切的能力,長此下去,只怕它也要后繼無力,被這黑焰所吞噬。

黑焰有些得意忘形了起來,嘶嘶的燃燒聲使它越來越舒服,也許慢慢的看著對手被燃燒殆盡是它的樂趣。

“咚!”

巨大的沖擊聲響徹起來,黑焰的眼神中散發著難以置信的疑惑,直到現在還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畢竟剛才自己明顯勝券在握。

但事實勝于雄辯。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一切都晚了,黑焰懊惱的悔恨,也于事無補。

原來,調轉方向的那一路靈力并不是揚長而去,而是有目的的繞到了黑焰的后方,前面一路虛張聲勢,拖延時間,后面一路則趁人不備,背后襲擊。就在前面一路奮力和黑焰對峙,甚至有些節節敗退之時,后面一路趁勢殺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得來全不費工夫。

雖然黑焰已經覺察到不對勁,慌張的神情一覽無遺,但逃無可逃,一瀉千里,慘死而終。黑色焰火慢慢升騰,從云夕流血的小縫之間滑溜而出,在烈日的照射下,化為灰燼。

雖說手段有些見不得人,但對于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云夕來說,怎樣來的快,怎樣效果好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這期間,靈力消耗很大,速戰速決尤為重要,畢竟這天陰絕脈有三處。

飛宗正了正身子,剛才的交鋒讓他摸索到了一些痕跡,對接下來的兩處地方會有所幫助,心中為之一喜,要是只是這種程度的話,那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甚至玲瓏肌都不會被派上用場。

兩股靈力又分散而行,沿路搜索著殘留的絕脈,一路之上只是星星點點的,倒也沒費多少周章。

循序漸進來到這第二個絕脈所居之處。但讓人不可思議的是,與之前探測到的時候相比,現在變得煥然一新,一塵不染,截然不同的景象。

這第二處絕脈收到了第一處絕脈臨死時發出的呼喊,知道事情棘手,有些不妙,竟然望風而逃,這沿路搜尋也不見蹤影,不出所料應該和第三處絕脈匯合去了。

這兩股靈力立刻一上一下,循著兩條不同的路徑向心房竄行,只希望路上能遇到第二處絕脈,但是大失所望。

心事重重的來到了這心房口。

怕什么來什么,果然兩處融合了一起。

原本紅彤彤的心臟,被這兩處絕脈占據了半壁江山,一黑一紅,顯得尤為扎眼。

心臟本是人最脆弱的地方,所以修煉之人修煉金丹很大一部分就是為了保護心臟不受損壞,心死則無生,心活則永存。

“這,這……”一直作壁上觀的云生坐不住了,怒然的睜開了雙眼,語無倫次的指著云夕,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已經感染的這么深,這丫頭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啊!看來,她以前的那些補品沒有補給自己,大概全部補給了這個家伙,真是貽害萬年的禍害。

飛宗也自然明白問題的嚴重性,這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設想,事情變得越來越琢磨不透。但有一點,這個東西必須趁早除,后患無窮。

左手撤離云夕身體,相應的這股靈力跟沒了軸心骨似的,慢慢與旁邊一道融會貫通。

完美合體的瞬間,猛然沖擊,以摧古拉朽之勢劇烈撞擊,那股龐大絕脈已經預感到了,全力的防御,雖然有零星的散落出去,但每次都無功而返。

云夕勉強著自己緊緊的咬住牙關,苦苦的支撐著,但連續撞擊心房的舉動,一聲聲的慘叫聲開始痛徹心扉,但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之感

“不要失望,不要焦急,黑暗已盡,曙光已露,離天明還會太遠嗎?”飛宗

不為所動,加大了力度,臉孔蒼白,眉心當中一道鮮紅的痕印,在閉著的雙眼之間,一條黑線橫在眉宇之間,顯然他是盡全力在為云夕打通關口。

憑借強大的根深蒂固的防守,黑焰雖然剝落了外面的表皮,但內部卻無傷大雅。靈力一點點的被燃燒,有些后續乏力的感覺。

飛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左手拔出了瓶子,玲瓏肌喜悅而出,但看到眼前的一幕,二話不說,自主的飛進了云夕慘叫張開的嘴巴。

飛宗如釋重負,緊接著把手放在了天機樹上,天地瑰寶天機樹顯現了它無與倫比的效果,飛宗體內靈氣竟然循環周始,生生不息,已然毫無疲憊之感。

飛入體內的玲瓏肌速度被云夕所消化后效果顯著,內臟慢慢蓬一股浩瀚無邊的靈力,撐起了本已瀕臨死亡的心臟,里面破損的器官頓時也煥發了蓬勃生機,猶如起死回生。

得到外援的靈力又恢復了往日的風采,不知疲倦的一波又一波的強攻者,在玲瓏肌相輔相成的配合下,天陰絕脈已然千瘡百孔,從里到外生生的被剝奪、脫落。

經脈肌血硬化之速度,也已大見縮小,逐漸凝成一硬質血塊阻于心房,臨死還想負隅頑抗。

最后一擊來臨……

一陣山風呼嘯而過,云夕發出一聲呻吟,她猛然一張嘴,吐出一口黃黑的水液,霎時周圍洋溢起一片腥臊之氣。

一座承載邪惡的大山倒了下去!

囚籠破開的瞬間,生生的把云夕甩了出去,正好落入福伯的懷中。

云夕盡情呼吸著這久違的清新空氣,放肆的呼喊著內心的壓抑,縱情的哭泣著那不堪的往事。

許久,許久……

“爺爺,爺爺,你怎么了?”天君驚駭的扭頭一看,飛宗面色蒼白,瞑目垂首,奄奄一息。

“他沒事,不要打攪他。”云生急忙出來解釋,生怕眾人打擾了飛老頭的休養生息。

“咦!這樹怎么了?”他一轉頭,驚詫的叫了起來。原來旁邊的天機樹被抽取的靈力過多,本來翠綠的樹葉,迅速的枯萎了,樹莖也都變成蒼黃,一瞬間,整株小樹都枯干了,成了青黃不接的樣子,讓人心疼。

“我沒事,它也沒事。”一個疲倦而又滄桑的時候傳了過來,飛宗的臉色也稍微的恢復了一些起色。

“哈,飛老頭這次虧本大了去了,連藥丸都省下來了,不錯。”云生早已又恢復了老頑童的樣子,不和飛宗斗斗嘴還有些不習慣。

飛宗呵呵得傻笑了一聲,這次確實有些辛苦,雖然損失有些慘重,還不是不可彌補,何況云夕這孩子沒事就好。

看了看滿臉歉意的云夕,飛宗吃力的說道:“很好!天云絕脈已然痊愈,配合玲瓏肌,日后修行必然一舉兩得。”

云夕只是不停的抽搐著,心中有萬千語言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明白,此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順勢跪了下去。

衣袖一扶,跪姿又起,飛宗搖了搖頭:“孩子,不必如此,先去好生調理,過幾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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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離別
翠云谷絮繞著嘻嘻的打鬧聲,伴隨著嘩嘩的流水聲,歡快的節奏渲染著每一個人。這谷中已經許久沒有這歡聲笑語,每個人嘴角噙著一抹開懷笑,連平時有些拘謹的飛宗也偷樂著,一副久違愜意十足的畫面。

撲撲!

這谷中飛來一只小鳥,原來是久違露面的小鷹飛了回來。只是小鷹飛行姿勢有些詭異,翅膀無力的撲打著,這小腿之上血跡斑斑,嗷嗷的叫著,奮力的栽進了云生的懷中。

一顆金色丸子直接塞到了這奄奄一息的小鷹嘴里,治療術也隨之紛沓而至,看來傷的不輕。

漸漸蘇醒了過來,瞅見站立兩旁焦慮的兩位爺爺,慌張的吱吱呀呀的叫著,似有十萬火急之事。

只是云夕有些納悶,自己與生俱來有與靈獸溝通的能力,可如今這小鷹傳遞的信息自己卻渾然不知何意,費解。

兩位老人的臉色越來越沉,兩股難以形容的沖動油然而生,瞬間的惱羞成怒,怒目相視之下,怒發沖冠而語。

從沒有見過兩位爺爺會如此火冒三丈,這少見的一幕讓幾人明白,看來出了大事,而且是那種很大的事,究竟是何大事,不得而知。

“云夕,天君,收拾行李,明日出谷。”云生稍微平伏了一下心境,但字里行間里仍然透露著讓人不可抗拒的腔調,還有些咬牙切齒的惱怒之情。

看著怔怔愣在那里的云夕,云生的語氣雖然有些緩和,但仍有些生硬:“不是你的原因,你明日出谷回家去,這里非久居之所。不必多問。”

又扭頭看了看天君,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天君茫然不知所措,云爺爺點頭的意思他明白,就是你也是如此,只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接受不了。

不給幾人回話的時間,兩位老人不約而同的破空而去,那速度有些過快,猶如生生撕裂了空間一般,零星的火花都飛濺了出來。

三個面面相覷的人迷茫的站在那里,互相猜測著出了何種大事。

天君來到溪水邊,躺在草地上,翻來復去,想起兩位爺爺恩情深重,哪里能安然入定。

要知道,天君來到這谷中兩年有余,情逾爺孫,兩位爺爺對他的關照、愛護和體貼,簡直無微不至,一旦離別在即,哪能不使他依依難舍呢?

大病痊愈的小鷹圍著他呀呀的叫著,似已知道天君即將出谷,竟然露出依依不舍之情,讓人倍感傷心。

天君明白,兩位爺爺打定的主意八匹馬都拉不回來,而且白天的狀況表明出了大事,只恨自己不懂小鷹的話,也曾問過云夕,她竟然也沒聽懂,雖然有些不明就里,但能讓兩位爺爺都大驚失色的事情天下間似乎屈指可數。

天君不住的逗著小鷹:“小鷹,給我說說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嗎?”

小鷹如今已經恢復元氣,歪著腦袋,小翅膀呼扇著天君的臉龐,嘴里念念有詞,可惜一句沒有聽懂,悻悻的躺在草地上發呆。

夜,靜,無聊,惆悵,迷茫,迷糊之中朦朧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紅日滿天,連忙一躍而起,來到草堂之中,兩位爺爺閉眼打坐,明顯是在等他。

天君撲通一聲跪倒,顫呼道:“爺爺,孩兒真的要離開嗎?”

淚水已經忍不住的留了下來,三人在一起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年,但這兩年,兩位老人完全把天君當成了親生孫子來看待,平日雖然有些嚴厲,但天君明白兩位爺爺的苦心。自己孤苦伶仃,要不是兩位爺爺的收留,說不定已經客死他鄉,恩情無以為報。

兩年的時光,就這么悄然無息地從身邊匆匆而過。相聚不知珍惜,別離才顯情重。此刻,看到兩位爺爺熟悉而又滄桑的面孔,就想起那感人的深情,想起當初相逢時,一幕幕涌上心頭,怎不讓人感慨。

兩人不是無情之人,更何況是自己疼愛的天君。強忍著淚水,努力的噙在眼里。飛宗好似沒有聽到天君的哭喊聲,返身進了后堂,片刻后緩步走了出來,手里多了一個小包裹,放在了桌上,淡淡的說道:“這里有些東西,日后可能會有些用處,都是些三,四品的丹藥,平時小傷之用。”

從其中抽出一個白色瓶子,放到了天君的手上,說道:“這顆六品丹藥能抵修煉者百年靈力,重創之下亦可復原,你好生保管。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這臥龍大陸六品丹藥為尊,雖然也有一些藏龍臥虎之人,但你云爺爺的丹藥不易示人,也不能給你,我和你云爺爺不日或許就要用到,你有一顆六品丹藥保命即可。”

說到此處,語氣忽然一沉,凝重地緩緩接下去道:“你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厚愛,以后千萬不可起了懈怠僥幸之念。雖然我輩修仙之人不拘小節,但大處卻絲毫不準茍且,切忌一二。”

話說到這里,飛宗面容一整,不怒而威,天君聽之深切,不由凜然,拜服地上恭謹受教。

飛宗話已說完,扭頭走了回去,打坐入定,盡量的恢復靈力,兩位老人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疲憊不堪的神情,應該是昨日發生了什么變故,才導致兩老如此。

云生緊跟著站了起來,輕聲說道:“孩子,起來。”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交代,時間有限,兩人也即將遠行,不能太過耽擱,能說一點是一點。

天君泣不成聲,被扶了起來,手里多了一個劍穗。

這劍穗不是很長,色彩鮮艷,想必是女子之物。

劍穗無非就是系在光禿禿的法寶上,可以使法寶多出幾許生動來,森然打斗中,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冷艷之美,實在沒有任何實際功效,就是一個裝飾品。天君翻來覆去的看了看,覺得沒什么大用,本欲說明。

“這是云夕留給你了,她已經走了。”

“什么走了?什么時候走的?”天君轉頭就欲去追趕,不料被一股引力固定著動彈不得。

心急如焚的看著云爺爺為何如此,“傻孩子,云夕是個聰明的孩子,你們兩個日后自會相見,不用急于一時。我把百草集,燕之舞和包括注解都送于了她,相信以她的聰慧,日后必然會百尺竿頭。這劍穗是她留于你日后相見之信物。”

短短的時間,兩人結下了深重的感覺,云夕不辭而別,天君不免有些不爽,但看到了這劍穗如見其人,默默的把收了起來。

云生半天才緩緩開口:“我們可能要分離一段時間,這期間,你就去雪之天谷修煉。這天谷有一套本命書與我同出一撤,倒也掩飾你的修行,這個拿去,可以隱藏修為,你需拜入天谷門下,好好修行。”

一個符咒從袖中飛了出來,款款落到天君面前,云生念起了咒語,這符咒聽話的鉆入了天君的體內,毫無任何不適之處。

“只要你不說,別人不會知道你的修為,當然也有大能之人可以識破,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到了天谷,好好修行,勿辜負了我們兩個的心血,明白嗎?”

天君本也是聰明之人,兩位爺爺所談各種之含義哪有不明之理,暗暗銘記于心,只是離別在即,不免有些傷感。

“時候到了,我送你出谷。”一團白霧無中生有,慢慢的彌漫在了整個屋中,靜靜的等待著天君上去。

天君看了看這居住了兩年多的草堂里的一切東西,都不禁感覺依依,伸手摸摸這樣,又摸摸那樣,直到最后才硬著心腸,眼含淚水,騰身飛上白霧,佇立良久,跪拜而下:“爺爺,孩子這一去……今后……恐怕……很少有機會伺候您們了!”

云生狠狠的扭過來,白霧飛身電掠出谷而去,只是天君臨走之際卻沒有看到,兩位老人老淚橫生。

眼簾垂下的是無盡悵然與無奈,淚水碾壓者親人的牽腸掛肚,可恨的天和地,為什么總是把人揉碎在分離中。

但也許被迫放棄也是一種修為。

舍得之間的取舍,誰又能拿捏的精準呢有舍有得舍得舍得,舍棄了才能得到。

雛鷹遲早要飛翔,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

這也不失為一種境界。

(我這人不在乎成績如何,只在乎兄弟朋友姐妹的支持,請支持我,謝謝)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4-6 09:19
第四十六章 沖突
風和日麗,正是春光明媚的大好季節。

雪云鎮雖然不大,但倒也熱鬧異常,加以又是靠近雪之天谷的岔口,因此一天到晚來往的過路倒也不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此這里的生意也十分火爆。

這天,傍晚時分,有一個身穿黑色小褂的少年,滿臉風塵之色,背上背著一個小包袱,踽踽獨行的走進了這個小鎮,兩只眼睛東張西望的,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

“沒錯啊,應該這里就是天谷的入口處啊,再找個人問清楚點。”少年自言自語道。

這少年便是天君,自離別兩位爺爺后,步行了三日方才到達這雪云鎮。雖然這雪國乃是天君的出生地,但幼年家亡,這路也是半生不熟,一路之上風塵仆仆才算趕了過來。

駕云出谷的空隙,云生傳音給他講了許多東西,這一路之上倒也很好的消失了一些,其余需要自己慢慢摸索。

所談者都是各門各派及各門各派修煉精華,一些特別注意的功法,火候,及其體貌特征,以及一些奇聞怪事等等。

所談這些,實深具含義,因天君下山在即,其目的是欲廣增天君的見聞,以便將來行道時,知道那些門派為玄門正宗,那些門派為邪魔外道,并使其警惕。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奇人異士盡多,切不可恃技驕狂,而且修仙之人并非人人存善,詭詐多端更是層出不窮,處處均應小心提防,不可大意疏忽。一步走錯,可能引起冤怨相報,永遠糾纏不清,必須心懷仁慈寬大,不到萬不得已時,切不可輕易出手傷人,如非萬惡之人,萬萬不可殺之等等。

這也造成了天君很久一段時間的性格。天君一路之上也謹記于心,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和馬虎。

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只顧著埋頭思索,竟然沒有看清來路,磕住了某些東西。

一聲慘叫:“你……你混蛋,怎么走路不張眼睛!”

急忙抬頭觀望,一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只是令人看著有些不太順眼。黑長發稍微有些天然的卷,五官精致,嬌俏身材,奶白皮膚,小嘴嘟嘟著,小臉兒也繃得緊緊的,兇巴巴的,這樣子讓人看著急害怕,又可笑。

圍觀的人圍得水泄不通,天君自知理虧,急忙賠禮道歉。

可這小姑娘得理不饒人,依然不依不饒,上手直接拽住了天君的袖口,嘴里大大咧咧的罵著。

這么一來,圍觀的人可直了眼啦,失了魂魄!

不但圍觀的人,就連路過此地之人也因為那不堪入耳的話而駐足而立,誰還不都是一樣?

里三層,外三層的人都鴉雀無聲地直瞪著眼在瞧著她,猶如是看一只奇異怪獸。

天君此刻猶如油鍋上的螞蟻,不自覺的低下了頭,明知是自己的錯,也就不在狡辯。

忽然聽到一聲清脆之聲傳入耳邊,猶如一串鈴兒響叮當似的,說道:“這小子不止土頭土腦,而且還害臊,真是讓我看的生氣。不過,總算是塊未經雕刻的渾金璞玉,好能好好調教,說不得數年后還是個人材。”

這姑娘的話話中帶刺,但,那聲音真好聽,又甜又脆,好比是炎炎夏日清涼解渴的泉水,聽得人舒服之極。恐怕就算她諷刺的再厲害點兒,也不會有人生氣的。

天君大著膽,抬起頭,朝那姑娘望去,那曉得那姑娘的一雙俏眼也正好朝他這邊看來。

那姑娘云鬢低挽,眉細若黛,唇紅若朱,挺直的鼻子上兩顆烏溜溜的眼睛,有似那碧綠的大海一樣湛清。

兩個人的眼光一接觸,那姑娘忽然朝著他輕盈地一笑,那意思好像是在說:“我可是幫你解了困了。”

這一笑可不要緊,那刁蠻的小姑娘可生了氣了,只手叉腰的叫喊著,生怕全大陸的人聽不見一樣。

一見刁蠻姑娘,猶如老鼠見了貓,竟然伏地拜倒跪下:“小姐,出了什么事?”

“他,她,他們兩個欺負我。”刁蠻丫頭逼真的委屈的哭了出來,指著兩人惡人先告狀。

那姑娘冷冷的笑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也不喜歡爭辯,扭頭看向了一邊,根本不愿與對方嚼口舌之爭。

三人看著那姑娘,更一聽這番話,本就含怒欲發,那還經得起她這種目中無人的姿態,其中一個漢子忍不住兇眼怒瞪,猛地一聲暴喝道:“臭丫頭,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難道連我們輝煌三兄弟都不看在眼里?”

這三人就是“名震遐邇”的輝煌三兄弟,自上次做了天君那單生意之后,吃喝玩樂,早已揮霍一空,只好出來重做老本行——看孩子。

不想今日正巧遇見,也幸虧天君不識得這三人,更不知道當年的往事,而這三人也大馬哈之人,對天君也沒有印象,否則冤家碰頭,惱羞成怒當即動手也說不準。

不見答話,更是惱怒,三人一個眼色一使,心有靈犀的圍住了這個姑娘,拔出家伙準備動手。

“慢,慢!”一陣急促而有力的聲音傳了過來,人也吃力的擠進了人群之中,望見在場之人,直呼誤會,誤會。

這男的相貌倒也清秀,長褂加身,兩只眼睛卻有些賊眉鼠眼,不停的瞄來瞄去,給人猥瑣的感覺,但后背插劍,衣服左肩處一個雪字,明白是雪之天谷的修仙者。

“破逆軍,不好好收你的人,來此地作甚?”那姑娘冷冷的開口道,明顯是認得來人。

“師姐,誤會,誤會,這個小姑娘是來報名修仙的,我正準備去接她呢,不想在這里發生沖突。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這些熊包在這里慪氣了。”破逆軍奉承的說道。

這輝煌三兄弟眼見破逆軍而來,本以為是幫架之人,不想倒成了看客,反而恭敬起那個女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這個女的是破逆軍的師姐,修仙之人,那著實不好辦。

這三人果然是欺軟怕硬的主,打定主意,直接扔了兵器,跪了下來:“女俠饒命,小人們有眼無珠,還望女俠擔待。”

這刁蠻女童一見三人這等德行,心中氣炸了肺,一個個挨著踹了起來,還不過癮,吐了口氣在他們臉上:“滾,都滾,沒用的東西。”

眼見在這里也討不到好處,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姐姐咱們后會有期。破逆軍,前面帶路,咱們走吧。”

天君走到那姑娘面前,拜謝說道:“素未平生,多謝這破逆軍對著師姐拱手道謝,擺了擺手讓圍觀的人散了開來,左手一擺,畢恭畢敬的說道:“婉莎小姐,這邊走。”

變臉如變天,這婉莎高抬著頭,趾高氣揚的邁起步子,來到那姑娘身邊,冷淡的說道“修仙就了不起,以后咱們走著瞧。”

哼的甩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那姑娘眼色稍微陰沉了一下,眉毛陡然一挑,星目神光一閃而過,怒意隱現眉宇,但立馬又恢復如初,自也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等以后找個機會再教訓不遲,反正她早晚是天谷的人。

那刁蠻姑娘不知那姑娘的深淺,破逆軍不會不知,眼見氣氛尷尬異常,只好又出來打圓場。

“姐姐出手相助,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那姑娘抿著嘴笑了笑,腳底升起一柄飛劍,嬌軀順轉,飄然掠起,眨眼之間便已沒了蹤影。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4-6 09:19
第四十七章 報名
天色已晚,先找個安頓的地方再說,等明天再沿路上去,尋個究竟。

“小哥,小哥,慢行,慢行。”天君不明就里,自顧前行,直到被拉了一把,方才察覺。

天君結界本欲張開,但看到來人,迅速擴散隱匿了起來,因為這來人沒有惡意。

原來是那個叫破逆軍的家伙,不是說他接引刁蠻丫頭去了嗎?怎么現在又反轉了回來。

破逆軍四周轉了轉,發現沒有可疑情況,神乎其神的開口說道:“小哥是不是想拜入天谷門下?”

舉動有些可疑,話語閃爍不停,定然有些蹊蹺,天君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來看看。”

這破逆軍頓時眼前一亮,小眼珠里冒著閃閃金光,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讓人欲罷不能。

雙手不停的拍打著,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自己也發覺神態舉止不雅,嘎然止聲,開始從懷里摸東西。

這夸張的表情,歇斯底里般的嚇人狀,著實嚇了天君一跳,一雙小眼不停的往自己身上瞟,心里便起了三分警戒,心中疑云頓生。

這破逆軍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雅,急忙正了正衣帽,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呈現了出來。

懷里的一張紙取了出來。這張紙被疊的四四方方,每一個棱角都十分有型,看出是用心在折疊,翻開查看,四角沒有任何損傷,紙上的字一個個清晰可見,紙質有些新,看來是近日所寫。

天君端正拿好,一字不漏的看了下去,眉毛開始抖動了起來,嘴巴也鼓脹不少,臉上憋的有些猙獰,最后差點撲笑出來。

破逆軍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這孩子,真不懂事,想笑就笑,不用那么拘束。笑完嚴肅起來。”

天君如得圣旨,嘩的大笑了出來,憋的難受的流出了眼淚,那內容簡直滑稽可笑。

這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仿佛是一場鬧劇。雪之天谷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讓人不敢想象。

原來這紙上所寫竟然是關于天谷招人的消息:今雪之天谷門戶大開,望雪國有志之士、才俊青年切勿錯過十年之難得際遇,期待著你們的加盟!

破逆軍看出了天君的心思,手忙腳亂的解釋了起來。

從前人心惶惶的時候,個個流離失所,無處安身,到處流浪,這修仙之門不失為一個好去處,如有幸進入,無疑平步青云,一步登天不在話下,因此當時可謂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不論男女老少,擠破頭皮也要想著法進去,真可謂盛況一時。

現在這臥龍大陸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人們過起了平靜的生活,心中的想法也隨之轉換,修行的辛苦,隨時隨意都有性命危險,這些顧慮根深蒂固,因此出現青黃不接的困境,其他幾個門派也是如此。

世風日下,大陸在變,形勢也日益嚴重,不可能強人所難強取豪奪,因此才出此下策,分設地點,懸掛招人榜,希望能吸引人才,不論條件,不論出身,只要答應入門,就可立時進駐。否則千年之后,這臥龍大陸修煉之風將不復存在,后果將不堪設想。

天君一絲不茍的聽著,腦中不停的盤旋。想當初自己和弟弟一股腦的只想著修仙,可沒想到門檻原來這么低,如今是人都可以進來,真是想扇自己的臉,但也頓時明白了當初兩位爺爺的告誡,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天君臉上的陰晴圓缺皆落在破逆軍的眼中,這破逆軍的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盤,自然不能讓天君知道。

天谷分設十個地點,自己這只是其中之一,也是咽喉之地,這后方便是天谷的大本營,因此自己的任務也最繁重,三個月必須招滿二百名,完成則有獎勵,完不成自然有門規伺候,因此自己的壓力也最大。

自己求爺爺告奶奶,好歹湊齊了一百九十九個,再有一個便可功德圓滿,這不,今后是最后一日,自己本已無計可施,不想天上掉餡餅,自動送上門一個,換做誰能不高興?

破逆軍心里偷偷的樂著,差點沒有笑出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趁熱打鐵,一舉拿下。

“小哥,水在流,云在游,鳥在飛,葉在舞,你在想什么?還想找臟兮兮的地方睡?還想忍饑挨餓?還是想醉生夢死?來把,加入我們。這里沒有扭曲的面孔,這里沒有沒有金錢權利之爭,沒有撕裂的感情,沒有那些躲不開、甩不掉的塵世煩惱!這里有風,有雨,有滿天星辰,有高山流水!這里,有你,我,還有其他人,我們并不孤獨,讓我們攜手相約同行,一起面對那浩瀚的蒼穹!”

破逆軍侃侃奇談,盡情抒發著激情,大道理舉不勝舉的列出來,讓人驚艷的同時也陷入了沉思,心里防線頓時土崩瓦解,想不動心都難。

天君現在心情開朗起來,一去剛才沉悶之態,受了破逆軍的影響,也不覺拋開了心中烏云,不禁有說有笑起來。

天君本就有意前去,這么一說,倒也順水推舟,做出一番勉強答應的姿態,讓破逆軍的心中咬牙切齒直癢癢。這種人不去做買賣,真的對不起他的才能。

天君忍住了笑意,心里擔憂了起來,不禁問道:“你是天谷的人嗎?怎么看著不像啊”

破逆軍這么一聽,竟然有人有眼不識金鑲玉,那還得了,指著身后的長劍:“看到沒?飛劍?知道厲害了把?”

“那能飛起來嗎?”天君反問道。

破逆軍頓時臉色難看,青一塊紫一塊,猶如被人打臉一般,硬著頭發,不好意思的說道:“咳,快了,等我這次回去,修行再上一臺階,就可飛行。”

“剛才你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師姐,她也跟我打了招呼,你沒見她飛起來嗎?這下信了吧?”破逆軍趕緊轉移了話題。

看見天君仍然半信半疑的樣子,破逆軍急了,抓著自己左肩,對著天君喊道:“小哥,看到了沒?這!這可是如假包換的天谷的標示,外人敢亂穿,發現就被繩之于法。”

狗急了都跳墻,更別說被天君折騰了半天的破逆軍,眼看天色已晚,時候已經不早,只好軟硬一起上,抓起天君的胳膊:“走,走,可以先去看看,不滿意再走也不遲。”

天君順勢跟著來到了拐角的一個庭院,這庭院有些破舊,還沒進入,里面嘈雜混亂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破逆軍臉色有些喜悅,換做以前,必然要嚷嚷一番,可想到即將到手的二品丹藥,想到自己馬上就能突破人仙境界,心花怒放之余,也就默認了眾人的不守規矩。

吱呀一聲,庭院之門打開,本來大聲喧嘩的眾人都靜了下來,靜的就算掉下一根針,也能聽見。

眾人的目光緩緩的從破逆軍身上移到了天君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似赤裸裸要把人看穿一般,隨后津津有味的交談了起來,意思大概是說恭喜上了賊船。

天君的靈識在茫茫人群中感覺到了一絲敵視,順著靈識望去,一張噩夢般的小臉讓天君大感頭疼,真是唯恐躲之不及。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婉莎正狠狠的瞪著天君,猶如下山猛虎,欲生吞活剝,方才一吐為快。

“不會把,當時就該想到會有這么一茬。哎,爺爺啊爺爺,這可如何是好?日后有孫兒的苦果吃了。也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天君有些絕望的想著,要不是兩位爺爺讓他前來,說不定看到那張臉,就已經躲的遠遠的了。

從婉莎的臉上一掃而過,看著庭院擠得滿滿當當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心里五味瓶子打翻了一樣。

對,那個!就是那個看著白發蒼蒼,一直在咳嗽,感覺隨時可能倒下的人也是來報名的?看著明顯不像天谷執事之類的人,有些徹底絕望,心也有些哇涼哇涼的。

真的是參差不齊,這真的是天谷的入門弟子嗎?其他的地方是不是也是這樣拿來湊數?天君已經想都不敢想了。

不由的唉聲嘆氣!

(今天和編輯談了一天的話,談了許多,茅塞頓開,對我以后的寫作很有幫助,只能不好意思的一更了,抱歉。明天星期,我努力碼字,三江還在期待,謝謝大家支持!)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4-6 09:19
第四十八章 入門
“肅靜!”一聲洪亮的聲音響徹了起來,瞬間震懾下了眾人嘈雜喧鬧的聲音,每個人的耳邊都回蕩著回音,天君也從迷亂中清醒過來,眾人感覺猶如兜頭一盆冷水潑來,原來熱情似火的心情立馬撲滅,壓威立大。

一個壯年男子,年紀估摸三十來歲,相貌倒蠻清秀,兩只眼睛朗然有光,炯炯有神的看著面前的一群“烏合之眾”,眼神忽隱忽現,臉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半天吐出幾個字來:“成何體統!”

破逆軍一看勢頭不對,情勢不妙,明白來人不很滿意,急忙阿諛奉承起來,恭敬的施了一禮:“師兄,你來的正好,我正頭疼不已,你看你一來就全部震住了他們,我就不行,果然我就說咱們天谷辦事能力你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在雪之天谷,除了掌教和八位長老之外,其他弟子不論年紀大小,只按入門時間來算,長著為大。

這秦天宇比他入門早了十年,是以自己只能屈居為弟,而且從道行上來看,自己與他也相差太大,破逆軍有自知之明。在修仙界,一切以實力說話,你強別人就怕你,你弱別人就欺負你,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這秦天宇一聽這馬屁,倒也很是受用,臉色明顯好轉,但仍然流露著一些不滿,對于這充人數的做法,道聽途說過,沒想到有這么嚴重,更有些太過離譜,心中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

不滿歸不滿,難以接受歸難以接受,也明白如今的情勢,也不好講究那些,自己也無可奈何,取出一粒藥丸扔給了破逆軍。

破逆軍看著藥丸從天上劃出的那道弧線開始,嘴角的笑意都未停止,雙手直接接了過去,仔細的端詳了起來,小眼睛已經瞇成了一道縫。

“是真的,收起來吧,我要趕路了,你也即刻回去。”秦天宇看著破逆軍那猥瑣的樣子,氣都不打一處來,再也看不下去。

一道靈符飛了出來,秦天宇在上面不停的比劃著,閉目默念著咒語,許久睜目大喝:“開!”

這震耳欲聾的聲音透入庭院深處,不見回響,庭院從這一處開始,柵欄、屋梁、房頂、地基逐一隱退,一道狹長的谷道從天而降。

眾人無不驚訝,竊竊私語議論著這法術的精妙,眼神之中亦然有羨慕的目光奪目而出,興奮之余,溢于言表。如果說剛開始被脅迫或走投無路才投奔天谷,那見到這如真如幻的場景,熱血頓時沸騰了起來。

這谷道千曲百折,曲徑如走蛇,是天谷接納凡人進出的必經之地,平日都隱蔽躲藏,不外所人所知,只有在十年一屆的開山收徒典禮上才會啟用,畢竟天谷有諸多禁制,這凡人來拜師學藝也要有門路。

這規定幾千年前就已經被立了下來,一直沿用至今,長期以來怨聲載道,認為畫蛇添足,但到了如今,尤其是近千年人丁稀少,天谷才恍然大悟原來祖師留下的這條規矩是那么的明智。

一個小小的顯擺營造的氣氛,既能拿出天谷的聲威,也能讓那些本無意安心修行的人心頭平添好奇,對修行一道充滿渴望,如今這天谷不少人都是因為這個小小的機會才留下來潛行修煉。

眾人按照秦天宇的安排,兩個人并肩行走進入這谷口,只見兩邊均是峭壁懸崖,嶙峋怪石,中間是一條狹窄的谷道,也就勉強只能容納兩個人并肩行走,并且還有些擁擠。

剛走進谷口,眾人都陡覺得眼前一花,人影一閃,原本不慌不忙緊隨其后的秦天宇和破逆軍,已超越到眾人前面,

兩人一前一后掠過,谷道狹窄,已無空隙,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個走法,竟能超到眾人之前,這等奇妙之事,真是神出鬼沒,令人駭然,大家不覺對天谷更多了一絲期待。

只有天君看的真切,只是一般的浮空掠影之法,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也就沒有多話,繼續悶頭向前走著。

四下一片漆黑,天空的皓月已被烏云遮去,連星月都已經隱沒……

這段幽長的谷道讓眾人覺得陰森可怕,要不是前面有兩人開道,說不定許多人早已嚇的魂飛魄散,屁股尿流。

遠去一絲微弱的柔光忽隱忽現,隊伍前面陸續傳來歡呼雀躍的聲音,秦天宇的聲音又響徹起來:“大家抓緊趕路,馬上就到天谷。”

猶如打了一針強心劑,眾人紛紛抖擻了精神,健步如飛的飛奔了起來,隊伍最后那個古稀老頭竟然也不落人后。

哇!眾人原地打轉看著眼前的一幕,真是塵世之外,另有仙境。這天谷竟然不是一個谷地,而是在一座大山之上,當真讓人匪夷所思。

這山地勢險峻,滿生巨木喬松,濃蔭蔽月,環境甚是優美,天上的明月猶如放大一般,照耀著整個山勢通透明亮,真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正門氣勢磅礴,順著這為數不多的石階抬頭看去,牌匾上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奪人眼球,上書:“天谷!”

這字蒼勁有力,行云流水,一筆而下,觀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來自空無,又歸于虛曠,這近乎癲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沖動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靈氣。

天君被深深的折服,收起了先入為主,輕視天谷的想法,萬年古門,底蘊十足,雖然眼下不盡人意,但卻不是自己所能小看的。

腳下是一個大廣場,長方形結構,地上鋪著平整的石頭,表面整齊劃一,光滑亮潔,好似完整一塊,排列的恰到好處,圍墻向兩側伸延開去,直達數十丈之遠,在皎潔的月光下,流露出壯麗的形體,就像護山大獸匍匐的蹲在地方。

廣場之上,密密麻麻的井然有序的已經站著不少人,大概是其他分組的人早已等候多時,天君籠統的數了一下,應該在一千來號人左右,竟然毫無擁擠感覺,反而覺得稀松不少,可想而知最鼎盛時期,這廣場有可能是萬人盛況,心里不由的又多了一份敬意。

“秦師兄,你怎么現在才來,都讓師叔等急了。”一個尖嘴年輕人對著秦天宇有些怪罪的說道,秦天宇沒有理會。

旁邊一群人也陸陸續續的打著招呼“秦師兄!秦師兄!”秦天宇微笑著打著招呼,看來秦天宇在這群人當中資歷最老。

環顧一周,天君驀然發現石階上已悄無聲息的多出幾個人,為首之人是一老者,天庭飽滿,鶴發童顏,兩耳垂肩,眉長三寸,目光炯炯射人,悠然自得的站在那里看著眾人。

一對深邃明亮的眼睛嵌在瘦削的面孔上,有意無意間撇向天君的方向,與天君的目光不期而遇,天君神情慌張的扭過頭去,不再觀望,覺得這人似能把一切世事看穿,而自己卻看不穿對方的修為,生怕暴露了自己的底細。

這老者目不轉睛的盯著天君,凝神沉思:“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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