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色生梟 作者:沙漠 (已完成)

   
cx_2131 發表於 2013-5-4 07:35
第五一零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大風暴確實來了。

當大家專注於互相廝殺的時候,卻似乎忘記了最恐怖的威脅一直在向他們逼近,當有人發現一道巨大的龍捲風已經席卷而來,都已經齊聲驚呼起來。

塵沙被龍卷風卷起,扶搖直上,那恐怖的風聲讓人毛骨悚然,這一道龍卷風靠近沙坑的西邊,並沒有從沙坑中間橫腰而過,但是其帶來的破壞力,卻已經是令人震驚,所過之處,西邊的沙丘瞬間就被破壞捲起,從旋風中散出來的沙子,就如同細細的炮彈一樣打在人的身上,只要碰上皮膚,立刻就能打出血口子。

靠近西邊,並無駱駝隊,但是卻有三四名沙匪正在與七八名近衛軍殊死爭殺,地上也已經躺了數具尸首,當他們察覺到龍捲風已經席捲而來,根本來不及反應,龍捲風那巨大的吸力,頃刻間就將他們吸入進去。

天地似乎重回混沌時代,宛若天塌地陷一般,無論是沙匪還是近衛軍,面對這樣恐怖的龍捲風,早已經沒有了鬥志,竟是爭先恐後往東邊奔跑,躲避龍捲風,風暴過處,沙丘已經不存在,地上重新出現沙坑。

即使沒有被捲到龍捲風之中,但是即使離上數十米,也能感受到它強大的威力。

場面此時重新陷入混亂,兩派人馬一面迅速躲避風暴,卻又一面找準機會給對方一刀。

楚歡砍殺一人,也瞧見那道龍捲風,這道龍捲風顯然比之前所見的更為恐怖,也幸好處在西邊,若是從沙坑中間切過,只怕沒有人能活的了性命。

他四周望了望,似乎處處都是喊叫聲,又似乎處處都是殺聲,依稀瞧見有一群沙匪正在東邊地帶廝殺,他清楚記得,那是馬車所在,立時想到什麼,神情肅然,調轉馬頭,往馬車那邊衝了過去。

褚百戶此時依然與黑風殺的難分難解,倒是木頭將那名神衣校尉逼得連連後退,武功顯然遠遠在那神衣校尉之上。

黑風和褚百戶廝殺之間,卻也瞧見了木頭的古怪,先前木頭殺了兩名沙匪,褚百戶還以為是自家人前來救援,但是木頭又突然對神衣校尉動手,這讓褚百戶十分吃驚,搞不清楚這木頭到底是何來路,木頭身穿棉襖,頭戴斗笠,顯得神神秘秘,但是他的武功確實是十分的了得,褚百戶心中知道,不出十招,神衣校尉必將死在木頭刀下,可是此刻他卻被黑風死死纏住,騰不出手去救援,甚至於他自己已經看出,就算自己上前救援,也未必是木頭的對手。

黑風卻已經瞧見柳媚娘鉆入馬車車廂之中,心中大急,他手下的馬匪此時卻是與兩名神衣校尉和兩名近衛軍兵士糾纏,兩名近衛軍兵士,其中一人已經受了傷,但是兩名神衣校尉非但對敵游刃有余,而且還能適時照顧近衛軍兵士,這些沙匪雖然人多,但是人叫馬嘶,卻騰不開手腳,但有人往馬車靠近過去,神衣校尉立刻便會出刀阻擋,這幾人雖然整體處於下風,卻也沒能讓沙匪們迅速接近。

“都他娘的去奪車!”黑風砍出兩刀,厲聲吼道:“給老子衝!”

本來沙匪們被神衣校尉纏住,甚至被斬殺了幾人,都想將這幾名攔路虎斬殺,此時聽到黑風吼叫,頓時醒悟過來,有人便繞開正面,想從側面摸過去,便在此刻,後面已經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又聽到一聲慘叫,便見到一騎飛馳而來,電光火石間已經斬殺了一名沙匪。

來者自然是楚歡。

媚娘此刻在車廂之內,已經掀開了幾塊木板,探手往裡面摸過去,便摸到了一人的身體,欣喜之下,輕聲道:“大哥,我是紅蛇!”已經將那人從木車下面的夾層之中拉了上來,這人身體極重,卻無聲息,媚娘將他背到背上,出了車廂,此刻木頭已經找到機會,一掌拍在了神衣校尉的肩頭,將那神衣校尉擊飛出去,見到媚娘出了車廂,身上背著人,沉聲道:“我來奪馬!”腳步如飛,已經靠近一名沙匪,探出手去,不等那人出刀,已經抓住那沙匪的一條腿,猛力一喝,將那人生生地扔了出去,隨即拉拽著駿馬,到得了馬車邊上,沉聲道:“上馬,快走!”

媚娘並不猶豫,已經背著人從車轅頭上了馬,木頭在後面一拍馬臀,駿馬便即向前飛馳而出,陷入混戰的神衣校尉和沙匪見到柳媚娘奪人要走,都知道媚娘背負的那人非同小可,一時間都是往這邊搶過來,楚歡在人群中瞧見,神色冷峻,也是拍馬衝過來,厲聲喝道:“哪裡走,把人留下!”

媚娘駿馬馳出數米,回過頭來,叫道:“木頭,快走!”

木頭卻已經迎頭擋住一名首當其衝的沙匪,厲聲道:“你先走,我馬上來!”迎風一刀斬,竟是沖著馬頭砍了下去。

媚娘見到眾人都往木頭一擁而上,大是著急,聽得駿馬慘嘶,木頭一刀斬下,那頭駿馬被砍的往前栽倒,馬上的沙匪已經摔下來,木頭並未去斬殺那沙匪,而是探手抓住,虎吼一聲,宛若天神,對著旁邊一名衝過來的沙匪砸了過去,兩名沙匪撞在一起,馬上的沙匪竟是被從馬背上砸了下去。

木頭動作敏捷異常,那沙匪落馬之時,他已經如同豹子一樣竄過去,翻身上馬,殺馬砸敵奪馬的過程當真是流暢至極,一氣呵成,媚娘見到木頭上馬,終是鬆了口氣,已經夾著馬腹往前竄出,木頭在後面也已經追趕上來。

黑風和褚百戶此刻也早已經停下了廝殺,追趕過來,而楚歡在人群中往前猛突,眼瞧見柳媚娘竟是奪人而走,拍馬急追。

本來還在廝殺的兩隊人馬,此刻都已經如同洪水般往媚娘和木頭追趕過來。

媚娘知道追兵甚急,不敢停留,連催胯下駿馬,向南邊飛馳,木頭跟在後面,猛地感覺到側面勁風襲來,一道箭矢如同流星般劃破空氣勁射而來,若是別人,騎在馬上,恐怕根本無法應對這又快又急的流星一箭,但是木頭卻似乎全身都是眼睛,箭矢靠近過來之前,他已經察覺到,身形如鬼魅,竟是在電光火石往側面一沉,看似是落馬,實際上雙腿緊夾馬腹,在千鈞一髮之際做出了一個嫻熟的馬技動作,堪堪避過了這雷霆一箭,箭矢劃過,卻射入附近一名沙匪身體,那沙匪立時栽倒馬下。

這一箭依然是狼娃子射出,他此時已經肯定木頭存有異心,便毫不猶豫出箭射殺,只是卻被那木頭匪夷所思地避過了一箭。

木頭馬技驚人,提防還有箭矢來射,依然是側身馳馬。

媚娘駿馬飛快,眼見快要上沙丘,卻見到那沙丘之上,卻陡然衝下一匹馬來,速度極快,直往媚娘迎面而來。

媚娘柳眉蹙起,此時她已經將身負之人橫放在自己身後的馬背上,本來一手執韁一手向後扶著那人,此時迎面過來一騎,不敢掉以輕心,按住身後那人的手立刻收回,取出了一把柳葉刀,前面那人已經靠近過來,一身黑袍如墨,不但容貌,便是連身形也看不出。

黑袍雙眸如電,與媚娘交錯而過之時,媚娘一刀砍過去,黑袍卻已經身體向後一仰,輕描淡寫躲過,又已經探出手,竟是抓住了媚娘身後那人的腿,輕鬆地將之搶了過去,媚娘大吃一驚,黑袍卻已經將那人橫放在自己身前馬背上,調轉馬頭,往西面飛馳而去。

媚娘又驚又急,嬌喝道:“不要走,你是何人?”拍馬急追,她身後木頭也已經追上來,木頭的馬技比之媚娘顯然要高出不少,已經超過媚娘,緊追黑袍而去,媚娘緊隨其後,連抖馬韁,又是憤怒又是焦急,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將人救出來,卻不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竟是被人輕而易舉地奪走,這讓她如何不怒。

楚歡此時心裡也是又急又怒。

被奪走之人,自然是青天王手下四侯之一的黑蛟侯,此人刺殺摩訶藏,最後失利被抓,西梁使團提出由大秦使團將之帶往西梁,交給西梁王處置,秦國答應了這個條件,但是知道此事的人卻並不多。

朝廷清楚,青天王雖然在河北道被官兵打的連連受挫,但是青天王手下卻有著諸多的奇人異士,而黑蛟侯更是青天王手下的一員虎將,他既然落網,青天王的人自然會想盡辦法救援,若是被人知道秦國使團要將黑蛟侯帶到西梁,青天王的人一定會想辦法在中途營救。

為此,朝廷調動了神衣衛,專門制作了一輛馬車,而且將黑蛟侯藏於馬車夾層之中,車廂內卻是設下了機關,其目的就是防備中途出現差錯。

柳媚娘和木頭動手營救黑蛟侯,楚歡終於知道這兩人十有九就是青天王的人,趁沙匪偷襲,竟然找到機會救走了黑蛟侯。

楚歡當然不允許他們將人帶走。

黑蛟侯是要交給西梁國,若是中途丟失,無法交差,此事甚至可能引起諸多的變故,須知大秦朝堂想要對楚歡不利的人大有人在,若是黑蛟侯真的被救走,他日回到秦國,楚歡相信必定會有人跳出來,以此事對自己發動攻擊。

他在後面緊緊追趕,卻瞧見突然半路上殺出一個黑袍,那黑袍竟是輕而易舉地從媚娘手中劫走了黑蛟侯,此時楚歡大是疑惑,不知道這半路殺出來的黑袍又是何許人物,為何也對黑蛟侯感興趣。

不過說到底,他當然不允許黑蛟侯就這樣被劫走,此時他胯下是從沙匪手中搶到的駿馬,適應沙漠追襲,加上他馬術極佳,很快就超過眾人,奔行在最前面,一手握著血飲刀,目光冷峻,緊緊盯著前面的柳媚娘不放。

天地為之色變的大漠風暴之中,黑風、褚百戶、神衣校尉、沙匪、近衛軍卻都如同洪水一樣,在後面紛紛追趕過來,一時間一條長龍竟是往西邊迅速游動。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5-4 08:39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5-4 07:36
第五一一章 天地之變

馬蹄聲聲,大漠浩瀚。

狂風呼嘯怒吼,蒼涼冷漠,大漠視萬物為芻狗,人在大漠之中,便以不能成為主宰,真正的主宰,乃是大漠本身。

人無法勝天,人馬追趕之間,狂風飛沙撲面而來,在浩瀚的大漠之中,他們顯得是那般的渺小,大漠的風暴,絕非一般人所想像的那般簡單,也絕非人們所看到的幾道龍捲風而已。

真正的風眼中心,其實就靠近西邊,他們並不知道,此時有十數道龍捲風正自北向南席捲而來,每一道龍捲風,都足以讓他們魂歸天外。

這是一場真正的災難,只可惜許多人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馬蹄聲聲,黑袍一馬當先,宛若閃電,其後不過數米遠,木頭馳馬急追,如同影子般緊緊貼住,媚娘也是緊追不捨,在媚娘身後不遠,就是楚歡。

楚歡身後不過數米遠,便是奪馬而來的黑風和褚百戶,這兩人幾乎是齊頭並進,其後便又是一大群人,但是隨著追趕的時間越來越長,許多人早已經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面。

楚歡此時緊咬牙關,媚娘的身影近在眼前,楚歡有些自責自己的後知後覺,雖然他也一直在懷疑媚娘的身份,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嬌滴滴的尤物竟然是青天王的人,她竟然一直圖謀營救黑蛟侯。

那鬼哭狼嚎的風暴聲又逼近過來,楚歡心下吃驚,扭頭望過去,只見到右前方不遠,竟豁然又出現了一道恐怖的龍捲風,速極快地席捲過來,如同擎天沙柱一般,最前方的黑袍卻是徑直往前,木頭緊追過去,楚歡和媚娘距離其實已經很近,那龍捲風席捲過來,若是往前衝過去,很有可能正碰上那道龍捲風被捲入進去,但是媚娘沒有猶豫,依然往前飛馳,楚歡一咬牙,拍馬緊跟上去,堪堪過去,那龍捲風便已經只有數米之遙,後面的黑風和褚百戶見狀,已經清楚,此時若是衝上去,十有八九正碰上那道龍捲風,這兩人雖是勇猛,但也不甘就這樣喪命,急忙調轉馬頭,往回疾馳,那是要躲過龍捲風。

龍捲風面積巨大,哪怕沒有直接撞上,只是距離稍近,也很有可能被吸入進去。

楚歡掠過之後,身后龍捲風已經趕至,他甚至能夠隱隱感覺有一陣吸力拉扯著自己,好在胯下駿馬倒也矯健,硬是往前衝出數米,脫離了危險。

後面眾人被龍卷風一阻,已經被拋下,前方四人依然是你追我趕,並不鬆懈。

這四人騎術都是不差,一直保持著距離,也不知追趕了多久,早已經遠離了谷形沙丘,陡然間前方又是一道龍捲風捲過來,四人都是拼盡全力衝過去,躲過了這道龍捲風。

四人一路向西,楚歡只知道金古蘭大沙漠浩瀚無邊,自南向北橫跨大沙漠已經需要近半個月時間,而自東向西到底有多漫長,卻是並不清楚。

如不是黑袍馬背上多負了一人,恐怕早就將身後幾人遠遠拋下,因為多了一人,一直不能拉開距離,但是後面三人卻也始終追趕不少。

陡然間卻瞧見黑袍一拉馬韁,轉向北邊,駿馬再次往北邊馳過去,後面幾人也都是迅速轉向,但是楚歡心裡卻有些驚訝,這些龍捲風都是自北向南席捲過來,若是往南,倒能夠躲避龍捲風的威脅,此時黑袍卻迎北而上,膽子當真是不小,若是一頭撞上後面席捲過來的龍捲風,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只是此刻楚歡已經不能放棄,黑蛟侯事關重大,自然不能就這般被黑袍帶走。

大漠之中,四騎如同四個小黑點,你追我趕,往北方追了不知多遠,聽的前方傳來呼嘯之聲,黑袍顯然也知道是龍捲風席捲過來,立刻又掉頭往西,要繞過迎面而來的龍捲風,後面幾人也只能轉向跟上,如此這般,後面三人固然追不上黑袍,黑袍卻也是無法輕鬆甩脫後面三人,在大沙漠中,一時向北,一時向西,漸行漸遠。

往西又追出許遠,又一道龍捲風自北襲來,這道龍捲風並不大,但是速度卻是快極,黑袍奮力衝了過去,後面的木頭一咬牙也衝了過去,但是龍捲風此刻已經靠近過來,媚娘若是還往前衝,必被吸入進去,她終究不敢白白送命,調轉馬頭,往南邊疾馳,楚歡此時也是知道無法追趕黑袍,那龍捲風說到就到,也由不得他多想,見到媚娘往南馳去,也是往南追了過去。

黑蛟侯是青天王的人,媚娘和木頭顯然也都是青天王的人,此時追趕黑袍不上,楚歡只想將媚娘拿下,拿下媚娘,或許能夠問出黑袍的身份。

他們倆的馬快,但是那龍捲風卻也實在不慢,距離越來越近,而楚歡此刻也已經與媚娘咫尺之遙,厲聲道:“不要走!”

媚娘扭頭看了楚歡一眼,也不答話,而是連連催馬,楚歡聽到身後那龍捲風的聲音越來越響,回頭望過去,卻見到那龍捲風已經逼近過來,照現在的速度,用不了片刻,兩人都要被捲入其中,叫道:“風暴來了,你想死就繼續往前。”知道不能再耽擱,調轉馬頭,轉向東邊,拍馬便走,那龍捲風卻已經旋轉過來,駿馬剛剛馳出,楚歡就感覺到駿馬忽然長嘶一聲,龍捲風那強大的吸力竟然已經吸住了駿馬。

楚歡大吃一驚,當機立斷,從馬背上躍起,往前竄出,那駿馬已經被吸入風中,楚歡身在半空中,卻也感覺到身後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吸過去,心中大吃一驚,暗想:“千算萬算,想不到死在龍捲風之下!”身體已被捲入裡面,眼前一片漆黑,天旋地轉,身體完全不由自己控制,被大風捲起數米之高,此時此刻,楚歡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自己必死無疑。

只是片刻間,他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同炮彈一樣,風暴竟又產生一股巨大的拋力,將他從裡面拋了出去。

楚歡只覺得全身上下根本由不得自己控制,飛出數米之遠,然後拋物線般重重地落在地上,他只覺得這一剎那全身上下疼痛欲裂,肌膚就似乎被撕開了一樣,頭暈目眩,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爾後就此昏迷了過去,人事不知。

使團營地。

黑風帶人追趕而去,在沙坑各處廝殺的沙匪已經漸漸處於下風,他們人數上畢竟處於絕對的劣勢,近衛軍和駱駝客也都是驍勇善戰之輩,特別是邱馬兩家的駱駝客,在沙漠中的戰斗技巧十分純熟,雖然也死了好幾人,但是他們殺傷沙匪的數量卻委實壯觀。

軒轅勝才此刻已經找到時機,迅速讓身邊的部下集結成陣,人數雖然不多,但是聚在身邊的數十人卻迅速集結成了兩派,前面一排是刀手,後面一排是弓箭手,往前壓了過去。

沙匪畢竟是烏合之眾,讓他們發動突然偷襲可以,但是一旦陷入僵局,與經過軍事訓練的近衛軍打持久戰,這就非他們所長,也是他們無法承受的,黑風已走,群匪無首,已經有人開始退卻,有一人退,便有第二人,很快,在近衛軍的箭矢之中,沙匪們開始狼狽逃竄。

軒轅勝才自然不會讓部下追趕,此時距黎明尚有一段時間,他只是讓兵士和駱駝客集中起來,依然是嚴陣以待,以免沙匪去而復返。

等他找到薛懷安的時候,薛懷安和幾名文官擠在一起,在近衛軍兵士的保護下,所在沙壁下面,見到軒轅勝才過來,薛懷安已經顫聲問道:“軒轅將軍,情況如何,那些……那些沙匪可退走?”

軒轅勝才拱手道:“大人受驚了,沙匪已經退去。”

薛懷安終是鬆了口氣,身邊幾名文官也都吁了口氣,今夜又是沙匪,又是風暴,將這幾位大人折騰得夠嗆,也確實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定了定神,薛懷安才問道:“可知道傷亡如何?”

軒轅勝才凝重道:“暫時還沒有統計,不過……損失不小。”

“對了,楚副使呢?”

軒轅勝才此時也醒悟,楚歡竟然不見蹤跡,皺起眉頭,已經有一名兵士道:“大人,副使大人追拿沙匪去了!”

“追拿沙匪?”薛懷安急了,“他帶了多少人去?”

兵士搖了搖頭,道:“小的不知,好像……好像沒幾個人!”

薛懷安更是著急,一路之上,可都是靠了楚歡才撐下來,若是少了這樣一個主心骨,後面的路還怎麼走,急道:“軒轅將軍,楚副使絕不能有事,趕快派人去找。”

“大人放心,末將這就派人去尋。”軒轅勝才道:“大人,天很快就要亮了,大人先在這里歇息,不要輕舉妄動,其他事情,等到天亮再說!”

薛懷安揮手道:“軒轅將軍快去忙,快派人找到楚副使……哎,他可萬萬不能有事!”

楚歡迷糊之中,只覺得全身發熱,喉頭十分的干澀,艱難地睜開眼睛,入眼處,卻是金色一片,眼前卻滿是金子一般的黃沙。

他此時斜躺在沙地上,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身體骨骼疼痛難忍,想到昨夜自己被捲入龍捲風之中,自己竟然能活下來,當真是個奇跡。

他一時間也不動彈,目光到處,只發現眼前都是耀眼的黃沙,微微扭頭,望天空望去,竟發現已經是烈日當空。

昨夜狂風大作,地動天搖,就似乎是世界末日一般,但是今日卻又變得炎熱無比,只看眼前這一切,誰有能想到昨夜那場驚天動地的大風暴。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5-4 08:57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5-4 07:53
第五一二章 無雙寶典

烈日無風,楚歡感覺自己身上滿是汗水,又動了動,身體的骨骼頓時又是疼痛無比,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壓住,此時終於發現,自己身上竟然覆蓋了厚厚一層的黃沙,抖了抖腦袋,沙屑紛飛,不由嘆了口氣,要坐起身來,但是身體剛剛起來一點,便感覺自己的脊椎骨又是一陣劇痛,眉頭皺起,一時間竟是起不來。

楚歡心中吃驚,終於明白,自己雖然大難不死,但是卻已經受了重傷,皮肉之傷對楚歡來說算不得什麼,但是此刻他卻是骨骼出現了問題。依稀想起昨夜被龍捲風捲起,隨後被拋出來,或許就是那樣一摔,讓自己身體的骨骼移位脫節,而且絕非一處兩處。他記得昨天捲住自己的那道沙塵暴其實很小,也正因為小,所以速度快,自己沒能躲過,現在想想,也幸虧那沙塵暴不大,若是換成大風暴,將自己捲入十幾米甚至數十米高空,然後拋出來,那一定是要被活活摔死。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四周都是蒼茫黃沙,昨夜席捲而來的大風暴,其實已經將四周的環境完全地改變,那些以前存在的沙丘蕩然無存,卻出現了新的沙丘,莫說楚歡初入沙漠,即使是常年在沙漠中的人,四周突然發生如此改變,也絕不會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烈日炎炎,覆蓋在楚歡身上的沙子發燙,楚歡現在最緊要的事情不是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最緊要的卻是能夠站起身來。

他骨骼受了重傷,動也不能動,俗話說得好,傷筋動骨一百日,若是不能及時想出對策,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活活死在沙漠裡。

沒有食物,記得腰間掛了水袋子,也不知道那水袋子還在不在,此時情況已經是十分嚴峻,楚歡深吸了幾口氣,再次動了動身體,骨骼關節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傳遍全身,實非常人所能忍受,楚歡苦笑嘆了口氣,此時別說站起來,就是動動身體都如此疼痛難忍,看來自己已經是遇上了天大的麻煩。

他記得昨晚為了追拿黑袍,已經不知追出多遠的距離,如今黑袍那些人早已經不見了蹤跡,自己卻還落下這樣的處境,當真是讓人郁悶至極。

記得自己昨夜閃躲風暴的時候,柳媚娘似乎也在風暴的席捲範圍之內,自己當時沒能逃脫風暴的吸力,卻不知柳媚娘是否逃了出去。

四下無人,沙漠中人跡罕至,再加上浩瀚無邊,想要被人碰上救援,那希望實在是渺茫,楚歡倒是相信使團會派出人來找尋,但是自己距離使團太遠,使團能不能找到這裡,卻也不敢肯定。

他口中乾渴,只想飲水,但是身體被厚厚的黃沙埋住,骨骼受傷,無法動彈,喉頭蠕動,卻也只能看著眼前的黃沙。

閉上眼睛,大漠在烈日的蒸烤下氣溫是越來越高,楚歡也不知道使團現在的情況如何,想到那黑袍突然劫走黑蛟侯,也不知原因何在,但是又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自己如今還需要別人來救,卻又哪有多余的心思去關心別的事情。

“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楚歡低聲自語,再次動了動身體,依然是劇痛鉆心,這股疼痛好半晌才恢復過來,楚歡嘆息一聲,陡然間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自語道:“龍象經……浮塵道……!”此時終於想到,自己可是修煉過羅多傳授的龍象秘術。

直到今日,楚歡依然不清楚這《龍象經》的神奇奧妙,但是不可否認,這《龍象經》絕對是無雙天下的絕世寶典。

有時候修煉《龍象經》的時候,楚歡自己都時有驚詫之心,他不知道這樣的無雙寶典,羅多為何會傳授給自己。

他也曾懷疑羅多不安好心,但是羅多武功奇高,遠在自己身上,若想對自己不利,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龍象寶典修煉產生的身體痛楚,卻是一度讓楚歡生出退卻之心,但是一旦突破達成的能力,卻也實在讓人難以割捨。

照輪道讓楚歡的氣息得到了大幅度的改善,無論何樣的條件,氣息都是十分充沛,在大漠風沙之中,許多人氣息艱難,但是楚歡卻感覺自己的氣息十分的順暢,完全可以適應大漠惡劣的環境,因此還能讓自己的體力減少巨大的損耗。

至于浮塵道雖然尚未突破,但是每次修煉之後,楚歡都覺得自己的骨骼似乎有所改變,到底有什麼改變,他也說不上來,但總是感覺有所不同。

此時他全身骨骼疼痛,關節甚至錯位,陡然間便想到了無雙寶典《龍象經》,浮塵道對骨骼似乎有某種作用,楚歡便想到如果利用《龍象經》,是否能夠讓自己迅速恢復。

他雖然有此想法,但是卻也覺得可能性不大,自己的骨骼畢竟傷損嚴重,浮塵道至今沒有突破,往日裡雖然修煉浮塵的時候,感覺骨骼有所變化,但他還是覺得《龍象經》不可能有迅速恢復骨骼傷勢的能力,只是楚歡卻不求能夠迅速痊愈,只要能夠減少痛楚,讓自己能夠站起來,那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龍象經》三百二十字口訣,楚歡銘記在心,滾瓜爛熟,其實修煉《龍象經》,還真沒有姿勢的規定,無論是躺著坐著甚至是趴著跪著,只要無人打擾,都可以修煉,其修煉方法,實際上就是將丹田之內的氣息通過身體的經脈進行流走。

人體經脈,錯綜復雜,千頭萬緒,氣息修煉,自然不可以胡來,無數的修氣方法,都是前人通過實驗而來,若是胡亂運氣,沒有效果倒是尋常,一個不小心,就能夠走火入魔,讓經脈毀壞,落下殘疾,更有甚者,甚至丟掉性命。

楚歡此時全身不動,但是已經按照口訣運氣,實際上他已經修煉了無數次浮塵道,如何運氣,當真是熟練至極。

氣息從身體內的經脈流淌而過,從一開始,楚歡就感覺到今日的氣息有些異常,氣息在經脈中運行的速度,明顯比以前要慢上許多。

修煉浮塵道一個周天,需要半個時辰以上,但是按照此刻氣體在身體內運行的速度,楚歡覺得至少要一個時辰才可能運行完一個周天。

好在他現在不能動彈,有的是時間,便是兩個時辰,他也必須撐下去。

氣息行得慢,而楚歡很快就感覺自己身體的骨骼關節開始酸疼起來,沒過片刻,就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來,這聲音,竟豁然是從自己身上傳出來。

就像在火熱的鍋裡炒豆子,身體的關節響個不停,而楚歡頭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流淌的越來越快,響聲不絕,痛楚不減,半個時辰之後,楚歡臉上汗如雨下,就似乎有人往他腦袋上潑了一盤水,就是連頭髮也已經濕漉漉的。

在那噼里啪啦的骨骼響聲之中,楚歡臉上顯出十分痛苦的神色,眉頭緊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顯然是在極力忍受。

這要是換了意志薄弱之人,絕不可能忍受得了如此的痛楚,哪怕這是活命的機會,意志薄弱之人也是難以撐下去。

楚歡卻是緊咬牙關,拼力支撐,他感覺自己體內的骨骼就像是活了一樣,在血肉之下蠕動著,痛楚之下,這種感覺卻又是讓楚歡大感奇怪。

或許這天下沒有幾個人能擁有如此怪異的感覺。

誰能感受到自己的骨骼在跳動?楚歡也不知道這是福是禍,但他也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只有《龍象經》,才有可能讓他在短時間內站起來,否則在這裡一旦站不起來,就只有死路一條。

時間流逝,楚歡咬牙堅持,終於,骨骼的跳動之感,從自己的脖子處開始消失,慢慢往下延伸,肩頭、肋骨、脊椎骨、腰骨、胯骨、大腿骨、小腿骨、腳踝一直到腳趾,那些宛若跳動的骨頭似乎已經累了,都開始慢慢安分起來,而此時,浮塵道一周天也已經即將完成。

氣息緩慢,但終究還是還於丹田,運氣完成,楚歡已經是氣喘吁吁,全身骨骼此時還是酸疼無比,他喘著氣,等候著奇跡的降臨,但是又過了近半個時辰,自己只要動一動,骨骼依然酸痛,心中嘆氣,早就知道《龍象經》不可能那般逆天,看來最後的指望也已經消失。

又等了小片刻,楚歡一直不敢輕易動彈,免得又給自己帶來那股疼痛,須知只要身體疼痛,喉頭就會發乾,乾渴不止。

修煉浮塵道一個周天,大汗淋漓,卻讓楚歡身體的水分大量流失,楚歡喉頭直冒煙,實在難忍,終是咬著牙,在黃沙底下,伸探出手,往自己的腰間摸過去,看看水袋子是否還在,摸到腰間,竟是喜出望外,卻是摸到了水袋子的皮囊,小心翼翼收回手,抬手放在自己眼前,驚喜交加,驚的是自己的水袋子已經裂開一條大口子,裡面的清水流失了大半,喜的是雖然流失了大半清水,裡面卻還有一小半,可以應對現在的危急,興奮之下,竟是從沙塵裡坐起來,雙手小心翼翼捧著水袋子,飲了兩小口。

清水所剩不多,也不知後面情況如何,這一點清水,比之黃金還珍貴,自然不能一次飲光,那清水流入喉嚨,如同甘霖一般,全身上下竟是一陣舒暢,不敢多飲,忽地感覺自己的腰間甚是嗝人,似乎有什麼東西頂在腰畔,小心翼翼放下水袋子,兩手扒開腰間的塵沙,卻瞧見是刀柄嗝在那裡,血飲刀竟然沒有遺失。楚歡心中歡喜,將血飲刀取過來,想到當時自己雖然被捲入風中,卻緊握血飲刀,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刀終究還是陪在自己身邊。

手拿血飲刀,心中感慨,陡然間,楚歡表情一呆,看著自己的雙手,終是緩過神來。

此時此刻,雖然他已經坐起來,甚至飲水取刀,可是不知不覺中,骨骼的酸疼感竟然已是蕩然無存。楚歡眼中顯出驚訝之色,猛地從沙土中站起來,烈日照大漠,楚歡長身而立,手握血飲刀,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無雙寶典《龍象經》竟真的將他骨骼之傷恢復過來。

這當真是神奇無比,若非親身體會,楚歡哪裡相信《龍象經》竟然有如此玄妙之處。

忽地意識到什麼,楚歡急忙盤膝坐下,再次運氣,這一次依然是修煉浮塵道,氣息這一次竟然是順暢無比,之前每一次修煉浮塵道,骨骼都會產生不適之感,但是這一次,身輕如燕,氣息順暢,毫無不適之感,甚至運氣之間,能夠清晰感覺自己的骨骼竟有一種舒服之感。

活鐵通鋼,是聞浮塵!楚歡心中一陣興奮,他現在已經確定,這一次因禍得福,自己竟是因此一難,突破了《龍象經》第二道浮塵道。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5-4 09:46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5-4 07:58
第五一三章 落難冤家

突破了浮塵道,讓楚歡好一陣歡喜,但是很快,這陣歡喜就開始消散,此時顧目四盼,天地蒼茫,漫漫黃沙,沙丘起伏,蒼茫天地之間,楚歡只覺得僅有自己存在,渺小無比。

日照當空,楚歡身上又沒有攜帶司南指示方向,根本無法辨別東西南北,他記得昨夜追趕之時,時西時北,也不知道翻過了多少道山丘,莫說已經記不清昨夜的道路,即使能夠記住,但是經過昨夜大風暴的席卷,地貌已經完全改變,依然無法按照原路返回。

楚歡皺起眉頭,即使可以行走,即使突破了浮塵道,但是如果不能迅速找到使團,他便是再厲害,也依然要死在沙漠里。

有駱駝客的帶領,穿越沙漠也要大半個月時間,如今才走了一半路程,後面道路還遠,記得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不熟沙漠的道路,沒有經驗豐富熟識沙漠地形的人帶領,莫說大半個月,甚至幾個月也走不出大沙漠。

楚歡手邊現在只有小半袋清水,這點水,楚歡甚至三兩下就能解決,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食物,如果就憑這點東西在沙漠行進,哪怕楚歡意志再堅強,那也堅持不了三日。

更為狼狽的是,昨夜被龍捲風捲入進去,雖然活了性命下來,但是身上的棉襖已經是殘破不堪,就是連裡面貼身勁衣也頗有破損,頭上的髮髻已經散開,宛若披頭散髮的乞丐,而且楚歡臉上也出現了許多的小口子,帶著絲絲血跡,乍一看去,確實是十分嚇人。

無法確知方向,自然無法行走。

他倒是知道,在大沙漠之中,除了司南,還有兩種方法可以辨別方向,如果是在白天有太陽,可以根據落日的方向,確定方向,太陽東起西落,倒是容易判斷,若是夜裡,如有星辰,可以北斗七星為判斷方向,七星所在的方向,便是北部。

但是此時日當正空,根本無法辨識出方向,要想清楚沙漠的方向,就只能等待著半下午時分,看看太陽落山的方向。

楚歡知道,如果在沒有確知方向之前,只能等候,否則若是輕易走動,若是偏離方向,只能越走越遠,而且他心中還是有一絲絲希望,希望使團派人出來找尋自己,自己四處走動,使團即使真的找來,也未必能夠找到自己,若是此刻定在一處,倒有幾分渺茫的希望。

希望是渺茫的,昨夜放馬奔馳,追趕的時間不短,而且快馬如飛,楚歡估摸著離使團的距離絕對不近,使團就算派人出來找尋,沙漠浩瀚,也未必真的能尋到自己。

他坐了下去,拿起水袋子,那口子幸好處在水袋子的上方,若是在底部,恐怕滴水不剩,這般拿著,也不適合,當下拿過血飲刀,將皮袋子上方削去,然后將上面的口子收攏,從身上撕下布條系住,拿著小半袋子清水,搖頭苦笑,他雖然剛才飲了兩小口,但是此刻依然是口乾舌燥,只不過這點清水實在太重要,用不起,重新掛在腰間。

說起來,肚子還有饑餓,想到昨夜自己那匹馬似乎也被捲入龍捲風,不知是否也被拋在附近,當下整理了一下衣裳,這才站起身,四下看了看,見到前面不遠處似乎凹陷下去,快步過去,不過片刻走了過去,發現前面已經出現了一處斜坡,自己卻是處在一處沙丘上。

黃沙耀眼,光滑的斜沙坡下,看起來倒是平坦的很,他四處掃視,陡然間發現左方向有一件東西從黃沙中冒出來,烏黑一點,距離有些遠,也看不清是什么東西,當下從沙坡上往下去,走動之時,塵沙翻起,楚歡到了那處,已經看清,似乎是一頂斗笠,斗笠豎起來,半邊埋在沙子中,露出了一小部分。

他探手拿起,立時皺起眉頭來,這斗笠上,竟然繡了黑色的紗巾,這紗巾已經殘破不堪,只看一眼,楚歡就已經斷定,這黑紗斗笠正是柳媚娘戴在頭上的。

楚歡立時四下張望,卻看不到媚娘的蹤跡,他知道如果媚娘躲過龍捲風,這斗笠必然不可能出現在此地,黑紗斗笠遺落在這裡,只能證明媚娘也很有可能被龍捲風吸住。

楚歡無法判斷媚娘是否就在附近。

他被拋出來,並不代表媚娘也被拋出來,也有可能媚娘真的被龍捲風帶走,那龍捲風速度奇快,轉眼之間就能旋出許遠,連自己的馬匹都已經不見蹤跡,此刻四下裡見不到媚娘蹤跡,看來十有八九也是被捲走。

楚歡對媚娘自然已經沒有什麼好感。

這個狐貍般的女子,極其難纏,楚歡落到現在這個處境,雖然責任未必全在媚娘,但是與媚娘卻也脫不了干系。

若是此刻媚娘就在眼前,楚歡絕對會對她不客氣,但是此刻不見她的蹤跡,楚歡卻是皺起眉頭來,心中卻在尋思那個妖嬈多姿的狐貍是否真的死在龍捲風之下。

他拿著那頂斗笠,跑上了沙壁上,居高向下瞭望,除了漫漫黃沙,並不曾發現其他的蹤跡。

楚歡嘆了口氣,重新往沙丘上走去,陡然間卻聽到耳邊出來極輕的呻吟,這呻吟聲其實很輕,但是此刻大漠無風,四下死一般的寂靜,楚歡雖然疲憊,但是耳力卻著實厲害,竟是聽聞到了一絲端倪。

這呻吟雖輕,但是聽在楚歡的耳力,無疑與驚雷一樣,立時往沙丘下望過去,依然沒有發現蹤跡。

楚歡皺起眉頭,剛才那呻吟雖輕,但卻很真切,難不成自己竟是產生了幻覺,只是那一聲呻吟過後,竟再無聲息。

楚歡忍不住叫道:“是誰?誰在這裡?”

他放聲大叫,只希望真的有人,無論是誰,孤身在這大漠之中,確實有一種壓抑之感,如果還有他人,楚歡心中實在是很愉快。

就在此時,卻聽到又一聲輕音響起來,這一次楚歡有準備,已經聽出來,聲音竟豁然是從自己右邊的沙壁傳過來。

怪不得往下面瞭望看不到蹤跡,原來那人竟是在沙壁之中。

他扭頭望過去,卻發現數丈遠外,沙面忽然蠕動起來,楚歡立刻跑過去,靠的近了,才發現果然有人從沙中出現,螓首如墨,楚歡距離三米之外,已經看出,這人竟不是別人,豁然是媚娘。

這還真是巧的很,媚娘非但沒有被龍捲風捲走,竟然也活了下來,看她還能動彈,倒似乎受傷不重。

楚歡知道沙中是媚娘,頓時有些惱火,握住血飲刀靠近過去,隔了幾步之遙便即停住,卻見到媚娘已經掙脫了沙土,從沙中坐起來,只是兩條腿還埋在黃沙之中。

此時的媚娘,也顯得頗有些狼狽。

她的髮髻凌亂,身上的棉衣也是破裂,裡面的錦衣更是凌亂不堪,露出了一抹雪白的脖子,脖子上沾滿了塵沙。

感覺身後有人,媚娘終是轉過頭來,見到楚歡,那張俏臉先是顯出詫異之色,但很快就露出迷人的媚笑,嬌滴滴地道:“楚大人,你也活著?”

埋在沙土之中,烈日炙烤,媚娘也是香汗淋淋,或許正是香汗緣故,將諸多細沙吸附在她的臉頰上和脖子上,俏臉上卻是沒有血跡,看起來倒是完好無損,只是沾著細沙,再加上青絲被香汗黏著貼在臉上,顯得頗有些狼狽。

不過那媚笑依然很迷人,嬌滴滴的聲音,依然是酥媚入骨。

楚歡面無表情,淡淡道:“柳姑娘,看來本官要恭喜你了,你竟然也能活下來,實在是出乎本官的意料!”

媚娘幽幽嘆道:“楚大人,聽你話裡的意思,難道你很希望媚娘死掉?”

“死不死與本官沒有關系。”楚歡冷冰冰道:“只是本官卻想不到,你竟然是反賊青天王的人,你一路跟隨使團,原來是包藏禍心!”

媚娘眨了眨迷人的眼睛,忽然想到什麼,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臉,將臉上的細沙拂去,露出白嫩嫩卻被香汗打濕的俏臉兒,故作疑惑道:“青天王?楚大人,媚娘……媚娘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楚歡緩步走上前,血飲刀出,已經指在媚娘雪白的喉嚨處,冷冷道:“你當真不知道本官在說什麼?”

媚娘閉上眼睛,委屈道:“你是大男人,想要逞兇濫殺一個無辜的弱女子,你就盡管動手,反正也沒人知道,你欺負弱小的丑事也不會傳揚出去。”

“弱女子?”楚歡沒好氣道:“就你這樣的,還是弱女子?”

媚娘香唇已經乾裂,看上去很是憔悴,一副楚楚可憐之色,嬌弱道:“人家手無寸鐵,還受了傷,你楚大人拿著一把大刀對著人家,人家還不是弱女子?”隨即幽幽嘆道:“楚大人,你要殺媚娘,盡管動手,媚娘死在你的手裡,心裡很開心。”

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顫動,一副幽怨之色,加上髮髻凌亂,衣衫不整,看上去當真是惹人憐惜,烈日之下,她臉上香汗珠子依然往下滑落,那白皙的脖子上亦是汗珠流淌,滾入衣襟之內,也許是風暴之故,將她勒住雙峰的帶子掙開,她的胸前已經沒有了束縛,傲人的酥胸已經挺拔起來,呼吸之間,酥胸起伏,甚是壯觀,這一副景象,當真又是勾人又是惹人憐。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5-4 10:01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5-4 10:03
第五一四章 紅蛇

媚娘一副楚楚可憐之色,楚歡並不理會,只是森然道:“你是否覺得本官不會殺你?”身體微微前傾,“在本官眼中,你只是禍亂大秦的反賊,本官的刀子只要往前一點點,你這條性命也就活不成了。”

“你想殺我,盡管動手。”媚娘閉著眼睛,睫毛顫動,“媚娘並沒有說你不敢動手。”

“螻蟻尚且偷生,本官知道你並不想死。”楚歡道:“你不想死,也不難,只要告訴本官,你究竟是什麼人,那黑袍又是何人?黑袍為何要劫走囚犯?”

楚歡心中其實也經認定媚娘必定是青天王的人,也只有青天王的人才會處心積慮營救黑蛟侯,但是黑袍究竟是何人,楚歡卻毫不知曉,他只希望能從媚娘口中問出結果。

黑袍如今不知蹤跡,楚歡就算找不到此人,至少也要弄清楚此人是何來歷,否則堂堂大秦使團押送的囚犯被人劫走,竟然連是誰劫人都不知道,那實在是說不過去。

媚娘輕嘆道:“媚娘也想知道那黑袍究竟是誰。”她這樣說,也就等於說不知道黑袍的身份。

這女子狡猾多段,楚歡並不相信她的話,冷著臉,忽然問道:“你受傷了?”

媚娘睜開勾魂的眼睛,微點螓首,嬌弱道:“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跡,若是連一點傷也沒有受,那也太對不起老天爺了。”

楚歡並不覺得她的笑話好笑,繼續問道:“傷在何處?”

媚娘媚眼兒一轉,嬌笑道:“楚大人,你是捨不得媚娘嗎?”

“本官問你,傷在何處?”

“腿!”媚娘動了動身體,柳眉便即蹙起來,微顯痛苦之色,並非作偽,“我左腿不能動,好像……好像傷的很重!”

楚歡“哦”了一聲,似笑非笑道:“你是說你現在無法走動?”

媚娘見楚歡笑的詭異,竟也是有些害怕,反問道:“楚大人難道想要為媚娘治傷?”

“你身上的水袋子還在不在?”楚歡又問道。

“你想幹什麼?”媚娘見楚歡連續問話,似乎存了歹意,頓時緊張起來,卻見到楚歡已經蹲下身子,將掩蓋媚娘雙腿的黃沙俱都撥開,露出了兩條修長的腿兒來,他並沒有立刻去動媚娘的腿,扒開沙子找尋了片刻,終於道:“你的水袋子沒有了。”

媚娘腰間掛著的水袋子不見,楚歡只以為有可能埋在沙子裡,所以扒開沙子找尋,依然沒有見到水袋子,已經確定,媚娘的水袋子確實遺失。

媚娘聽到談起水袋子,白皙的喉嚨便即微微蠕動,看向楚歡腰間掛著的水袋子,眼中顯出渴望之色,卻並沒有說話。

楚歡沒有找到水袋子,這才看向媚娘的腿,她伸手將遮蓋住雙腿的錦衣下擺掀起來,媚娘已經緊張叫道:“你做什麼?你要是趁人之危,我可喊人了。”平日裡她風騷放浪,看上去似乎是個男人她都願意勾引,更似乎隨時可以陪任何男人上床,但是楚歡此時只是掀開她衣襟下擺,她就已經顯出緊張之色,倒似乎害怕男人觸碰一樣。

楚歡掀開下擺,卻已經瞧見媚娘左腿的褻褲上沾有血跡,褻褲上已經出現一條口子,露出里面的肌膚來,隱隱可見之上有一條血痕。

此時楚歡確定沒有說謊。

這女子的左腿確實受傷,恐怕不是僅僅皮肉之傷,她既然不能動彈,方才只動一下便即蹙眉,很有可能已經傷了骨頭。

其實媚娘的運氣已經是實在不錯,楚歡被拋出來,全身骨骼多出受損,而且極其嚴重,如果不是有《龍象經》,楚歡此刻定然還是動彈不得。

媚娘看起來也僅僅是傷了一條腿,並無大礙。

楚歡抬了抬頭,看了媚娘一眼,只見媚娘那雙水汪汪的眼兒正瞅著自己,潔白的貝齒輕咬著已經有些乾裂的香唇,當下伸手拖住媚娘左腳腳踝,媚娘急忙縮腳,但是只動了一下,悠悠站起來,慢條斯理道:“你的腿確實受傷了,至少三五日之內是站不起來了。”

媚娘楚楚可憐道:“那怎麼辦?”

楚歡淡淡笑道:“別說三五日,在這裡不出兩日,我想你就會死在這裡。你沒有水,沒有食物,白日裡太陽炙烤,晚上又是奇冷無比……!”看了媚娘身上那已經十分破損的衣裳,搖頭嘆道:“不用兩日,你既然自稱是弱女子,那麼明天這個時候,你恐怕已經死了。”

媚娘咬著嘴唇,她知道楚歡並不是在說笑。

她現在已經是又餓又渴,熾熱的陽光蒸烤著黃沙,散發出的熱氣讓人只感覺是在蒸籠裡,腿上的疼痛她能夠忍受,但是又渴又餓又熱的折磨,實在讓她有些受不了。

她更知道,自己身上的衣襟破損的厲害,特別是棉袍,碎裂多處,雖然錦衣也有多處破損,因為內穿褻衣之故沒有露出春光,可是這般衣著,等到了寒冷的夜晚,十有八九是頂受不住。

她正想著晚上如何度過,卻見到楚歡已經將刀配到腰間,並不多言,竟是轉身往沙丘上走去,一句話也不多說。

媚娘頓時急了,叫道:“喂,你要去哪裡?”

楚歡回過頭來,含笑道:“我不殺你,你既然不想告訴我,我也不難為你。”徑自往沙丘上去,媚娘急叫道:“楚大人,好大人,你要丟下人家嗎?喂,楚歡,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見死不救?你不要走……臭男人,王八蛋,你走吧,沒有你,我也死不了……好大人,你別走,媚娘錯了,你別丟下我……你這個沒良心殺千刀的王八蛋,待會兒老天爺一雷劈死你……!”楚歡卻根本不理會,很快就上了沙丘,片刻間就沒了蹤跡。

媚娘又氣又急,奈何左腿傷勢極重,根本動不得,見楚歡消失,咬著香唇,恨聲道:“見死不救,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眼巴巴地盯著楚歡消失的地方,此時終於明白,楚歡又是找水袋子,又是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左腿受傷,原來是要將自己丟在這裡。

她銀牙緊咬,一開始還以為楚歡只是和自己開玩笑,呆呆地等著,可是過了大半個時辰,四下裡死一般的寂靜,毫無一點生氣,楚歡再不露面,竟似乎真的離開,無奈躺在沙地上,閉上眼睛,又過了半個時辰,楚歡依然不見蹤跡,媚娘終於死心。

她此時全身上下虛弱無力,幾次想掙扎站起來,但是腿骨顯然是受了傷,根本無法站起,望著蒼茫的大漠,偶爾間,天上竟是傳來鷹鷲的鳴叫,抬頭望天,鷹鷲在天空中盤旋,嘆了口氣,幽怨自語:“想不到我會死在這種地方?等我死了,鷹鷲一定會下來……!”想到傳說中大漠的蒼鷹最喜歡以尸體為食,自己一副姣好性感的軀體最終要落入蒼鷹的腹中,又是不甘又是無奈。

“哎,剛才告訴他就是了。”媚娘閉著眼睛,幽幽自語道:“就算他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就算我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又如何?誰也走不出去,兩個人一起等死,總要比一個人要好的多。”

“既然知道,就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媚娘耳邊忽然傳來那既熟悉又討厭的身影,急忙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卻發現楚歡不知道何時已經躺在距離自己不遠的沙地上,雙手撐在腦後,還翹著二郎腿,一副悠閑的模樣。

媚娘此時又是歡喜又是惱恨,嗔道:“誰讓你回來的?你不是讓我自生自滅嗎?你盡管走就是。”

楚歡“哦”了一聲,坐了起來,盯著媚娘的眼睛,十分認真道:“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當真要讓我走?”

媚娘張了張嘴,見楚歡神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倒也不敢真的激他,眼圈一紅,委屈道:“你一個大男人,不知道關護我這樣的弱女子,還處處欺負我,你……你心裡過意的去嗎?”

“你是青天王的人?”楚歡盯著媚娘,淡淡問道。

媚娘微一猶豫,終是點了點頭。

“那你又是誰?”楚歡問道,又加了一句:“你只要撒謊,我立刻就走,而且保證你到死的時候都瞧不見我!”

媚娘輕嘆道:“你這是趁人之危。”但還是回答道:“媚娘另一個名字,叫做紅蛇侯!”

“紅蛇侯?”

媚娘見楚歡沒有顯出驚訝之色,只是露出疑惑,反倒蹙眉問道:“你沒有聽過我的名字?”嘆道:“世人只知道紅蛇侯,可不知道柳媚娘。”

“紅蛇侯……黑蛟侯……!”楚歡皺起眉頭,這兩者顯然關系密切,但他卻還是有些不明白。

媚娘眨了眨眼睛,道:“青獅白象,黑蛟紅蛇,我的好大人,你連這也沒有聽說過?青天王部下四侯,媚娘便是其中之一。”

“原來如此。”楚歡恍然大悟,他實在想不到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竟然在青天王部下有如此顯赫的身份,冷哼一聲:“以蛇為名,看來你果然是蛇蝎心腸。”

“蛇蝎心腸?”媚娘眼波流轉,“我對你蛇蝎心腸了?”

楚歡也不理會,又問道:“黑袍是誰?木頭又是誰?”

媚娘搖頭道:“黑袍是誰,媚娘真的不知道,木頭……!”猶豫了一下,終是苦笑道:“你現在知道,也沒有用處。”盯著楚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木頭,便是青天王!”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5-4 10:25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5-4 10:04
第五一五章 銷魂呻吟

谷形沙丘。

實際上谷形沙丘的地形已經有所改變,至少靠近西邊的沙丘已經被風暴捲平,已非之前的谷形沙丘,變成了馬蹄形狀。

戰後清點已經完畢,使團方面,戰死者多達三十多人,其中三十四名近衛軍兵士,另有四名駱駝客戰死,三名是邱家駱駝客,一名則是馬家駱駝客。

不過黑風沙匪也是遭受重創,偷襲的人馬,也是損失近百,亦有四十多具沙匪尸首留了下來。

清理戰場之時,薛懷安等文官被血腥味道熏得只想嘔吐,看到沙谷之中遍地尸首,亦是心驚膽戰,昨夜一戰,可說是極為慘烈。

使團戰死者的尸首,都被同伴好生安葬在沙漠之中,至於沙匪的尸首,近衛軍上下自然不可能妥善安葬,將他們俱都抬出沙谷,扔在了沙谷之外,天上早已經有蒼鷹盤旋,等候大餐。

褚百戶等追趕人員是在太陽升起之後,才疲憊不堪回到了營地,昨夜追趕,各派人馬混在一起,最後因為風暴阻止,沙匪和褚百戶兩路人終究是沒能繼續追擊,本以為還要大殺一番,但當時雖然黑風帶著二十多人,人數還處於上風,卻並沒有與褚百戶激戰,而是帶著手下的沙匪立刻撤離。

褚百戶也知道沙匪對沙漠的地形遠比使團要熟悉適應得多,而且人數比沙匪要少,又恐沙匪設下圈套,小心謹慎之下,倒也沒有追趕,帶著使團的人馬返了回來。

他們追趕的路途並不遠,只是順著原路返回,既是如此,也差點找不到沙谷,好不容易分散找尋,才能找了回來。

軒轅勝才見褚百戶回來,急忙詢問楚歡下落,褚百戶卻是搖頭,顯出幾分慚愧之色。

他負責守住黑蛟侯,為此還花費了一番心思,誰知道最後黑蛟侯竟還是被人劫走,非但如此,就連楚歡如今也是不知下落。

薛懷安過來之時,軒轅勝才將情況告知,秦國的使臣大人頓時大為著急,好在軒轅勝才也已經派出幾路人馬出去找尋,只能等候他們的消息。

昨夜又是沙匪又是風暴,將本就疲憊的使團折騰的筋疲力盡,清理完戰場,軒轅勝才令眾人食用乾糧,原地歇息,等候楚歡回來。

到正午時分,派出的幾路人馬先後回來,全都沒能找到楚歡的蹤跡,大漠無邊,幾路隊伍卻也不敢走的太遠,一來畢竟還是擔心會再次碰上沙匪,二來卻也是擔心走的太遠,自己也會在沙漠之中迷路。

薛懷安一陣斥責,他倒不是真的擔心楚歡的個人安危,若非出使,楚歡便是粉身碎骨也與他無關,但是如今他知道楚歡對使團的重要性,但有難事,那位副使大人總能頂上,如今少了楚歡,他的擔子將會大大的增加,凡事都將由他來主持,難得清閑。

眾人都不敢說話。

邱家駱駝客趙誠見此情況,鼓起勇氣上前來,道:“諸位大人,大漠浩瀚,哪怕是只隔了一道沙丘,近在咫尺,都有可能擦肩而過。大漠之中沒有固定的道路,想要找尋人,那是十分的困難。楚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自不會有事,但是若是離這裡太遠,想要一時半刻就能找到,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指了指那被龍捲風捲過的缺口,道:“昨夜風暴極大,小的以為附近的地形只怕都有變化,如此一來,更會增加尋找的難度,副使大人如今甚至有可能已經迷路。”

軒轅勝才正色道:“那你可有什麼好法子?”他知道比起使團上下,駱駝客們對沙漠更為熟悉,此時不知如何找尋楚歡,也只能依靠駱駝客了。

趙誠苦笑道:“大人,在沙漠之中尋人,根本沒有好法子。若是尋人容易,那麼沙匪們便可輕易截獲從沙漠經過的每一支隊伍。”搖頭嘆道:“沙漠實在是太大,而且沙丘疊嶂,如小的剛才所說,哪怕隔了一道沙丘擦肩而過,雙方甚至都無所察覺。”

薛懷安心急如焚,道:“這可怎麼辦?楚副使沒能尋到,咱們又如何上路?”

旁邊一名文官湊上前來道:“大人,咱們也不能一直在這裡耽擱。咱們攜帶的食物和水,無法讓咱們長時間滯留在沙漠中,而且西梁摩訶藏當初說過,咱們必須在點親節之前趕到西梁青羅王城,否則若是點親節一過,西梁人便有借口反悔。”

薛懷安點頭道:“本官知道。”

軒轅勝才皺眉道:“若是分散隊伍找尋,保不準尋人的隊伍也要迷路,那些沙匪都是亡命之徒,無法保證他們不會繼續來犯……!”

幾人都是愁眉不展,只覺得事情實在是太過棘手。

忽見背弓佩刀的狼娃子走過來,拔出佩刀,用刀柄在地上寫了兩行字,然後還刀入鞘,眾人瞧去,狼娃子卻是主動要留下來繼續找尋楚歡,讓使團繼續上路,不要耽擱。

軒轅勝才想了想,道:“大人,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咱們留下人,留下充足的水和食物,讓他們繼續找尋楚副使,咱們使團繼續趕路,出了沙漠,那時候便容易匯集。”

薛懷安此時也是毫無主意,想了想,終是點頭道:“只能如此了。”

軒轅勝才向狼娃子道:“狼娃子,你和馬家駱駝客就在這裡找人,我給你再留下二十個人,留下足夠的水和食物,務必要找到楚副使。邱家駱駝客帶著我們繼續北進,如果你們找到楚副使,向北進發,中途碰上自然極好,否則我們出了沙漠,會在那邊等候你們,若是時間來不及,你們便徑自往青羅王城去找尋我們!”

狼娃子面無表情,微微點頭。

白瞎子和孫子空對楚歡的下落自然是更為關心,在旁邊一直聽著,此時白瞎子終於拱手道:“軒轅將軍,我二人也要留下來找尋楚副使!”

軒轅勝才知道這兩人都是楚歡的親隨,點頭同意。

大漠之中,被使團惦記的楚歡卻是一副驚訝的表情,當媚娘說木頭便是青天王的時候,楚歡簡直不敢置信,只覺得匪夷所思。

他不知道紅蛇侯,但是青天王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

青天王是河北叛亂的首領,嘯聚數萬亂匪,曾經在河北道猖獗一時,朝廷派出左屯衛軍忠武將軍韓三通率軍入河北道圍剿,好不容易才將青天王的隊伍打散,化整為零,分散在河北道各地。

只是青天王的隊伍雖然連吃了幾場敗仗,但是韓三通卻一直未能抓到青天王,而青天王的殘部依然在河北道四處活動,並沒有被完全剿滅,在江淮道陷入天門之亂的時候,據說河北青天王勢力又開始蠢蠢欲動。

楚歡一直以為,青天王一定還身處在河北,伺機而動,卻實在想不到,青天王竟然跟著來到了大漠之中。

帝國黑名單上的頭號人物,讓朝廷和韓三通心神不寧的青天王,竟然跟著使團進入沙漠,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楚歡只覺得匪夷所思。

楚歡甚至懷疑媚娘說的是不是真話,但是不知為何,雖然他一直覺得媚娘是個狡猾如狐的女子,可是內心深處卻相信木頭真的是青天王。

昨夜他看到過青天王的出手,武功極高,那絕非泛泛之輩。

楚歡沉思間,媚娘已經嬌笑道:“怎麼?不相信?”

楚歡回過神來,淡然道:“青天王與你一同進沙漠,就只是為了營救他一名部下?”他覺得這事情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青天王部下,據說奇人異士眾多,他既然是群匪之首,這種救人的事情,根本不應該由他親自出馬。

“你們當官的,自然不會清楚。”媚娘似笑非笑道:“青天王待部下如自己的兄弟子女,出了事情,親自出馬,並不稀奇。”說到這裡,秀眉蹙起,臉上微顯痛苦之色。

楚歡知道她腿上的傷勢很嚴重,微皺眉頭,不等他說話,媚娘就已經嬌聲道:“楚大人,你就這般眼睜睜看著?你問的問題,媚娘都如實告訴了你,你是否有準備過河拆橋,丟下媚娘不管?”

楚歡抬頭望了望天空,太陽已經開始偏移,此時到已經可以判斷出東西方向,他記得清楚,昨夜追趕的方向,時西時北,要找到使團,便需要往東面方向前進。

楚歡此刻倒是猶豫,給媚娘處理一下傷口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處理傷口之後,是否要將她帶著上路?

沙漠行進,艱苦萬分,帶上一個傷者,那更會大大降低速度,成為大大的累贅,更何況這女子心計狡猾,帶在身邊,也未必不是麻煩。

但是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子受傷,將她丟下這裡,她必死無疑,與親手殺了她並無區別。

更何況楚歡心中還在想著,黑蛟侯被劫,如今抓了紅蛇侯,真要是找到使團,走出沙漠,日後還能向西梁和大秦方面都有所交代。

他在猶豫,媚娘卻已經幽幽嘆道:“算了,楚大人,你不殺媚娘,媚娘就已經很開心了。你帶上媚娘,一定會連累你,你盡管走吧,不要理會媚娘就是。”她躺了下去,飽滿雙峰將衣裳高高撐起,依然是挺拔如山,一副善解人意的口氣道:“好大人,帶著媚娘,你死的會更快,媚娘可捨不得你死,媚娘不會連累你,只盼你能早日找到你的使團,早日走出沙漠,若是以後無事可想,便想想曾經有一個女子十分喜歡你,便是死了也忘不了你……!”說到這裡,媚娘聲音滿是感受,宛若生死訣別,但是眼眸深處,卻閃著狡黠的光芒。

楚歡自然知道媚娘這是故意做出可憐之態,只有腦子進水的人才相信她現在說的話,心中有些好笑,扭頭看過去,媚娘正用媚眼兒瞟著他,見楚歡扭頭過來,媚娘臉上立時一副楚楚可憐之色,咬著發乾的香唇,就似乎已經認命。

楚歡搖了搖頭,走到媚娘腳邊,一屁股坐了下去,瞅了媚娘一眼,問道:“你那刀子還在不在?”

媚娘見楚歡在自己身邊坐下來,眼眸子劃過喜色,卻還是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樣,道:“你要刀子做什麼?”

楚歡掃了幾眼,媚娘身上那兩把柳葉刀早已經不見了蹤跡,當下也不多言,拔出自家的血飲刀來,探手小心翼翼地將媚娘腿傷處的衣襟割去,一截子白嫩嫩的小腿便即露出來,晶瑩如玉,不過此刻上面還是沾滿汗水,水漉漉的,在陽光照耀下之下,有些油亮,帶著異樣的誘惑。

只是白嫩嫩的腿上,卻有一條細長的傷口,也幸虧被沙子粘住,止住了鮮血向外溢出,否則一處傷口一直淌血,媚娘恐怕也會早就失血而死。

傷口處殷紅一片,血液已經凝結,在殷紅沙血的襯托下,媚娘那腿兒更是顯得雪白,比之黃沙更為耀眼。

“我先將你傷口的沙粒去除,然後會將你的傷口包扎起來。”楚歡盯著媚娘眼睛道:“清理傷口的時候,一定會很疼,你堂堂紅蛇侯,應該是能夠忍住,不過忍不住,你盡管叫出聲來,反正除了我,這裡也不會有其他人聽見。”

媚娘俏臉其實有些蒼白,嘴唇已經不是當初那豐潤鮮艷,毫無血色,卻還是勉強嬌笑道:“你幫我治傷,豈不要耽擱你?”

“莫要假模假樣。”楚歡沒好氣道:“說的動聽,真要將你丟在這裡,只怕我沒走出幾步,你又要罵我王八蛋了。”

媚娘咯咯嬌笑起來,酥胸起伏,波濤洶涌,媚聲道:“打是親罵是愛,人家罵你,是喜歡你,你這都不明白!”

“莫要胡說!”

“我沒有胡說,你……哎喲……!”媚娘話說到一半,忽地呻吟一聲,那是痛楚的呻吟,但卻總是給人帶來一種的感受,此刻楚歡卻已經割下了一塊較為乾凈的衣襟,開始為媚娘清理傷口,觸碰傷口一剎那,媚娘還沒準備好,一陣辛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她全身繃緊,銀牙緊咬,楚歡見她痛得厲害,停了手,抬頭看了他她一眼,皺眉問道:“忍不住?”

“能忍住。”媚娘倒是有幾分倔強,卻問道:“楚大人,媚娘問你一句話,成嗎?”

“什麼?”

“你剛才讓媚娘若是忍不住,就盡管叫出聲來,只有你一人能聽見。”媚娘臉色蒼白,卻還是風情萬種嬌滴滴地道:“楚大人,你告訴媚娘,你是不是很喜歡聽女人叫出聲來……哎喲……楚歡,你這個王……!”卻是楚歡見她又胡言,再次開始清理傷口。

“你敢罵我?”

“我沒罵!”媚娘撅嘴道:“我說你是王,又不是罵你王八蛋。你現在就是媚娘的王,媚娘生死在你掌握之中,你不是王又是什麼?”

“狡猾多段,伶牙俐齒。”楚歡沒好氣道:“你既然問了,本官就回答你,本官以前並不喜歡聽到女人的叫聲,不過你剛才那兩聲叫的很歡樂,本官還想再聽聽……!”

“咯咯咯,媚娘就知道你喜歡我……哎喲……啊……你……輕一點……噢……王……王八蛋,你是故意的……哎喲……好人,求求你,輕一點,媚娘……媚娘受不了……你不是好人,趁人之危……欺負人……哎喲……!”

媚娘呻吟之聲帶著痛苦,但是或許天生如此,那呻吟聲中,卻又讓人心蕩。

大漠之中,一個男子坐在女子腿邊處理傷口,而女子那蝕骨卻又夾帶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間或帶著幾聲叫罵,畫面異常的詭異奇特。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5-4 10:49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5-4 10:05
第五一六章 大漠歌聲

當楚歡將媚娘傷口處的細沙和血跡清理乾凈之時,媚娘花容已經是蒼白一片,香汗淋漓,青絲貼在雪白俏臉上,倒有幾分慵懶的風姿,只可惜她臉上的表情卻實在不嫵媚,這種痛楚,一般的男子也無法承受,更何況一個女子。

楚歡清理好傷口,抬起頭,問道:“左邊還是右邊?”

媚娘恨恨看著楚歡,也不知是男人真的粗手粗腳,還是楚歡故意為之,楚歡清理傷口,真是讓媚娘受盡了痛楚。

“什麼左邊右邊?”媚娘迷人的眼睛等著楚歡。

“包扎傷口,需要乾凈的布。”楚歡道:“你外衣都是沙子,不能包扎,兩條褲腿,選一條,我好用來包扎傷口。”

媚娘急道:“褲子撕了,晚上豈不凍死人?”

“那你是想傷口感染而死,還是想凍死?”楚歡盯著媚娘,面無表情問道。

媚娘蹙起眉頭,楚歡卻已經不等她說話,拉過媚娘的右腿,在媚娘掙扎下,已經用血飲刀割下了一片衣襟來,媚娘雪白的腿兒頓時露了出來,在媚娘吃人般的目光下,楚歡自語道:“不夠。”兩手又在媚娘褲腿上撕扯,“刺啦”聲響,一時間用力過猛,本只想撕開小腿褲腳,不妨一條大口子裂開,竟是連半條雪白大腿也露出來。

她的腿兒修長不失飽滿,白的耀眼,欺霜賽雪,勻稱至極,在褻褲裂開的一剎那,楚歡甚至能夠看到那結實修長的腿兒急劇顫抖。

美腿如玉,飽滿卻彈性十足,好在只是露出了小半截子大腿,若是向上延伸露出更多的地方,只怕又是讓人怦然心動的絕美艷景。

媚娘媚眼兒一轉,幽幽嘆道:“你就這樣待人家?你要真是想看,媚娘自然答應,也不用這般用強。”嬌滴滴地問道:“好哥哥,你想看不?”

楚歡已經開始小心翼翼為她包扎傷口,也不抬頭,只是道:“我可不敢有你這樣的妹妹,這稱呼受不住。”楚歡年紀二十三四歲,媚娘年紀其實不比楚歡小,也有二十四五歲模樣,這一聲“好哥哥”叫的楚歡身上肉麻的緊。

“人家就要叫你好哥哥。”媚娘此時說話調笑,還真不是有心思在這個時候打情罵俏,先前傷勢沒有清理,傷口處已經麻木,感覺不到疼痛,此時經過楚歡清理,卻反而緩過來,辛辣疼痛,她只能說話調笑來轉移自己的精神,減輕痛楚。

楚歡將小腿處的傷口包扎好,這才抬頭問道:“還有其他地方傷著沒有?能不能站起來?”

媚娘掙扎著要站起來,只是動了動,秀眉蹙起,搖頭道:“不成,不只有外傷,裡面的骨頭好像也傷了!”

楚歡鎖起眉頭,輕聲道:“得罪了。”一只手開始在媚娘腿上撫摸起來,媚娘秀眉鎖起,叫道:“你做什麼?”

楚歡沉聲道:“不要動,我摸摸你的骨頭是不是斷了。”

剛才一心治傷,倒沒什麼感覺,但是此刻手掌在媚娘光滑雪白的腿上撫摸,竟是滑膩彈手,那感覺實在是妙不可及。

媚娘習武之人,比之一般女子,肌肉便要結實許多,雪白的腿兒也就更加擁有彈性和韌性,緞子般光滑潤手,說不出的美妙,楚歡雖然心無歹念,但是撫摸著如此尤物光滑雪白的,卻還是禁不住心中一蕩。

媚娘卻是閉上眼睛,咬著嘴唇,長長的睫毛顫動著,雖然楚歡是在檢查骨頭是否受傷,但是那粗糙卻有力的大手撫摸在自己的腿上,竟是讓媚娘身上升起了一種極為古怪的感覺,粗糙的手掌劃過肌膚,讓媚娘全身緊繃。

楚歡從小腿開始檢查腿骨,一只手慢慢向上,到得膝蓋處,漸漸要靠近大腿的時候,媚娘媚眼兒微微睜開,瞇成一條縫,終是感覺楚歡的手在自己的膝蓋處停下,用力捏了捏,一陣痛楚涌上來,媚娘“哎喲”呻吟一聲,楚歡已經抬頭道:“你運氣還真是不錯,骨頭沒有斷,但是關節脫落,需要接骨!”心中卻想著這娘們兒的運氣實在是好極,至少比自己好的太多,被龍捲風捲了,非但沒有喪命,還只是關節脫落,這運氣已經是好的不能再好。

看來昨夜媚娘被捲入進去之後,很快就被拋出來,高度不足,所以才只是輕傷。

媚娘卻已經好奇道:“你會接骨?”

楚歡倒也實在,道:“沒親手試過,不過見過別人接骨,知道怎麼弄,倒可以試一試!”

媚娘氣道:“你以前沒有接過骨,你……你這是第一次,用我來試?”

楚歡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往西邊緩緩降落,道:“時間不早,我還要早些趕路,你如果不願意,大可以拒絕!”

媚娘知道沒有選擇,閉上眼睛,楚歡知道她已經同意,這才道:“你先躺好!”媚娘倒也聽話,躺在沙地上,楚歡移動了身形,蹲到媚娘兩腿.之間,輕輕托起她的左腿,緩緩抬起,媚娘一根手指橫放在唇間,輕輕咬住,秀眉緊蹙,這動作當真是撩人至極,性感無比,楚歡卻已經有模有樣地一手把住膝蓋,另一只手托著媚娘小腿輕輕活動。

兩人這姿勢,當真是十分曖昧,若非情非得已,很難出現如此場景。

媚娘心兒繃得緊緊的,陡然間感覺膝蓋處一陣劇痛,銀牙一緊,手指差點咬出血來,依稀聽到傳來骨骼之聲,聽得楚歡已經道:“算你運氣好,已經接上,不過這幾日恐怕還不能劇烈走動,否則會傷了骨膜……!”

媚娘鬆了口氣,楚歡卻已經將她的腿放下,站起身來,此時楚歡也是大汗淋漓,就似乎是洗了個熱水澡,口中冒煙,摘下水袋子,飲了一小口,潤潤嗓子,隨即瞥見媚娘那水汪汪的眼兒可憐巴巴看著自己,也不說話,無奈搖頭,知道媚娘定然也是口渴無比,她留了太多的汗,若是一直沒有水,甚至有可能脫水而死,道:“只許飲一點點,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們,這是最後一點水,也是最後一點希望!”

媚娘點點頭,楚歡準備將水袋子遞給她,但還是覺得不妥,自己拿著水袋子,蹲在媚娘身旁,喂她飲水。

媚娘只飲了兩小口,楚歡立刻收回,媚娘有些急,但是楚歡已經躲開,知道自己肯定多飲不了,有些沮喪,但是兩口水進入喉嚨,還是讓媚娘感覺一陣舒服,此時只覺得天下萬物,沒有任何東西能比水珍貴,感覺嘴唇乾裂,伸出小丁香舌兒舔了舔雙唇,誘人勾魂。

“不能再耽擱了。”楚歡收起水袋子,拿起血飲刀掛在腰間,望向太陽降落之處,只需要向相反的東邊而行,就能夠接近使團,但是是否能夠找到谷形沙丘,楚歡卻是沒有一點把握,甚至他都無法確定使團是否還在谷形沙丘。

但是他相信,使團一定會派人出來找尋,自己往東邊行去,如果上天保佑,倒也有機會能碰上找尋自己的隊伍。

媚娘躺在地上,酥胸起伏,聽楚歡自言自語,問道:“咱們現在就走嗎?”

楚歡似笑非笑道:“是我們嗎?”

媚娘委屈道:“好哥哥,你要丟下人家?”

“你能不能走?”楚歡道:“你若是能站起來一起走,我正好可以將你押送回朝廷!”

媚娘白了他一眼,頗為嫵媚:“我知道你捨不得丟下我,你是個好人!”伸出一只手,“好哥哥,你扶我起來!”

楚歡知道此地不可多留,倒也沒有猶豫,知道憑媚娘自己,不可能站起來,他甚至不敢肯定媚娘可以走動,伸手將媚娘扶起來,剛剛站起來,媚娘就“哎喲”一聲,臉上顯出痛苦之色,嬌軀竟是情不自禁的靠進了楚歡的懷裡。

媚娘的嬌軀又香又軟,有些女人的汗水都帶著香味,媚娘顯然就是這樣的女人,柔軟的身體靠在楚歡懷中,楚歡卻很快將她扶好,皺眉問道:“不能走了?”

媚娘一副嬌弱之態,苦笑道:“你已經為媚娘治傷,媚娘心中感激,不能再拖累你了,你自己先走吧……若是媚娘能活下去,自會去找你,要抓要殺,都由你就是。”

楚歡看她裝模作樣,倒也是嬌弱可人特別惹人憐愛,不冷不熱道:“不要在我面前賣弄小聰明。”心中也清楚,腿骨剛剛接上,想要這麼快就在大漠中行走,當真是有些強人所難,皺起眉頭,媚娘一只手搭在楚歡手臂上,湊近過來,香氣四溢,嬌弱無力道:“好哥哥,你要真是想帶媚娘走,你就……你就背著媚娘吧?”

“你倒是想的美。”楚歡沒好氣道:“行走沙漠,本就是艱難,背負一個人,也虧你想得出來。”

媚娘可憐巴巴道:“媚娘也知道這樣不成……哎,連累你,媚娘真是過意不去。”

媚娘此時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伏在楚歡的背上,只覺得楚歡即使背著一個人,腳步依然是那般的有力。

她玉臂環住楚歡的脖子,螓首輕輕往楚歡肩頭搭過去,楚歡已經挺了挺肩膀,“老實一點!”

“人家好困嘛!”媚娘嬌嗔道:“就借你肩膀歇一歇!”

“你要真是困了,我大可以將你扔在這裡,你一閉上眼睛,可以永遠不睜開!”

“討厭。”媚娘撒嬌道:“好哥哥,不都說男人的肩膀是女人的依靠嗎?你是男人,媚娘是女人,你的肩膀當然可以借給媚娘歇息的。”

“柳媚娘,不,紅蛇侯,本官警告你,你可不要得寸進尺,更不要耍小聰明。”楚歡冷冷道:“本官對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可不會對你太過容忍。”

媚娘的身子軟綿綿的,伏在楚歡背上,胸前兩團軟綿綿卻又豐碩的雙峰擠壓在楚歡的背部,隨著往前走動,兩團軟肉輕輕蠕動,雖然隔著衣服,卻似乎能夠清晰感受到其豐滿與彈性,換做別人,只怕要舒服到骨子裡,但是楚歡此時一心想要早些找到使團,也無精力去感受這種美好。

便是他雙手托著媚娘那又圓又翹的香臀兒,結實彈手,卻也是沒有太大的感覺。

“好啦好啦,人家不借就是,沒見過你這樣小氣的男人。對了,好哥哥,媚娘好無聊,你講個故事給媚娘聽一聽吧?”

“沒故事!”

“那你唱個曲給媚娘聽?”

“要不說說你自己的故事?”

“陪媚娘說說話?”

“媚娘要不你唱曲?”

楚歡淡淡道,陡然發現自己似乎是中了這狐貍的圈套,果然聽到媚娘幽幽嘆道:“你什麼都不行,原來是等著媚娘給你唱曲。你也不早說,媚娘唱的就算不好,也願意給你唱的。”

楚歡冷哼一聲,並不說話。

此時落日余暉照在大漠之上,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在黃沙之上,兩人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足跡,蒼茫的大漠之中,兩人的身影顯得異常渺小而孤單,卻聽到媚娘那婉轉動聽的歌聲已經在大漠之中響起來,她歌喉極好,詞中春意濃濃,為死一般的大漠平添了一分生氣。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5-4 11:07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5-4 10:06
第五一七章 夜空下的孤男寡女

昨夜大漠地動天搖風暴肆虐,今夜卻是一片平靜,就似乎天地昨夜已經耗盡了心力,今夜的風沙卻是很小。

媚娘早早就找了一塊布巾將自己的臉龐包裹起來,大漠的風沙便是再小,那細細的沙粒打在人的臉上也是生疼,媚娘或許不怕疼,但是她卻絕不允許風沙傷了她細皮嫩肉的俏臉,女人特別是美麗的女人,無論何時都不會忘記保護自己的外貌。

兩人終於歇了下來,楚歡哪怕是身體如鋼,但是背著一個人,行走大漠之中,卻也不可能一直撐下去,殘留的清水不敢輕易飲用,更可怕的是兩人沒有一點食物,消耗的體力,只能依靠歇息恢復一點點,但是如果沒有食物,體力也將一點點的消失。

若是意志力薄弱之人,行了這麼久,依然不見一絲生氣,精神只怕也是要崩潰。

沒有食物,不但使身體無法得到補充,更緊要的是體內將無法產生熱量,在寒冷至極的大漠之夜,並非什麼人都可以撐下去。

兩人雖然還套著棉襖,但是支離破碎,根本無法抵御嚴寒。

楚歡將媚娘放好在沙地上,這個美麗的女子此時也沒有多余的力氣說話,坐在沙地上,楚歡喂了她一口水,自己也飲了一口,又小心翼翼收起來,抬頭望著夜空,卻不想大漠的夜空之中,竟然還有繁星,夜空繁星點點,楚歡很快就找到了北斗七星的位置,確定了北面方向。

走了這麼久,沒有看到一個人跡,楚歡的表情愈加凝重起來。

面對蒼茫大漠,武力再高也施展不開,智力再高,可是又能如何?

“先歇息吧。”楚歡在媚娘身邊坐下,面無表情道。

媚娘躺在地上,微微緊了緊身上的衣裳,一雙眼眸子看著楚歡,一路上為了應對沙漠的蒼涼和死氣,媚娘時而調侃,時而唱歌,其實那已經加劇了她體力和精力的消耗,此時她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輕聲問道:“咱們……咱們明天還能活著嗎?”

楚歡知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實際上已經也分不得敵我立場,只是兩個在沙漠中面臨死亡威脅的同伴,看到媚娘虛弱無力的樣子,搖頭道:“不知道,活著,就繼續走,死了,也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媚娘幽幽嘆道:“若不是我,你或許能多活幾天。”

“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用處。”楚歡感覺身體有些倦乏,乾脆也躺了下去,望著夜空繁星點點,“只要沒死,就繼續活……!”

“你現在還有力氣,但是到了明天這個時候如果還帶著我,一定不會再有力氣。”媚娘轉過頭,側面看著楚歡,星光之下,楚歡的臉上有著許多風沙吹開的小口子,披頭散髮,看上去異常的狼狽,但是那張棱角分明已經被太陽曬的發黑的臉,卻帶著一股堅毅之色,更是透著一股英氣,媚娘盯著楚歡棱角分明的側臉:“明天如果你還活著,你自己走吧,不用再管我了……!”

之前她都是故作柔弱,但是楚歡這一次卻聽的出來,媚娘似乎並不是在說假話,或許她真的已經準備放棄。

楚歡緩緩轉過頭來,與媚娘四目對視,雖然已經十分虛弱,但是媚娘的眼睛卻還是帶著一股子天生的媚意,十分的迷人,“你是不是很後悔進入沙漠?”

“沒有。”媚娘輕聲道:“如果再讓我選擇,我還會進沙漠,只是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為了黑蛟侯?”

“他是我親大哥。”媚娘輕嘆道:“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你說我會不會救他?”

“你們一路跟隨,沒有找到機會,所以一直跟進沙漠,尋找時機救人?”楚歡問道:“青天王為了自己手下的大將,也陪著你一同進沙漠?”

媚娘只是“嗯”了一聲,她發現自己只要說話,體內那殘存的一點力氣就似乎隨著自己所說的每一字向外溢出。

“黑蛟侯刺殺西梁摩訶藏,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楚歡皺眉道:“為何要刺殺摩訶藏?”

媚娘輕輕一笑,道:“現在說這些有何用?你就算知道一切,又有何用?”她美眸流轉,望向夜空,“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星星了,好哥哥,你不要再說那些不開心的話,說些好聽的話,讓媚娘死前也高興高興。”

楚歡感覺到她確實已經十分的虛弱,隨著夜深,溫度也越來越低,楚歡自己也都感覺身體四周的寒氣直往自己身體侵襲,他實在無法確定媚娘是不是真的能撐過今天晚上。

他相信,如果有食物,特別是肉食,補充熱量,那還會撐下去,但是如今別說肉食,便是連一點點乾糧也沒有,熱量無法得到補充,媚娘雖有武功,但終究是女流之輩,而且還帶著傷,撐下去的可能性實在不大。

見楚歡沒有聲音,媚娘轉頭問道:“為何不說話?”

“說什麼?”

“咯咯咯,那我問你,媚娘生的好不好看?”媚娘輕聲嬌笑道。

楚歡想了想,終是道:“好看!“

媚娘聞言,眼中笑意更濃:“那你心裡喜不喜歡媚娘?”

“你都要死了,還關心這個問題?”楚歡淡淡道:“你是賊,我是官,官賊素來不兩立!”

“媚娘可不管是官是賊。”媚娘幽幽道:“以前媚娘一直都以為,天下的男人見到女人,不過是想將女人帶到床上按在身下而已,天下間,真正的男子漢很少,都是一些貪財好色之徒……你知不知道,媚娘一開始找你,只是想試試能不能讓你聽話,你是副使,如果你能幫媚娘辦事,媚娘的計劃就會順利許多。”

楚歡面無表情,也不說話。

“只是媚娘發現,你和別的男人不同。”媚娘輕嘆道:“別的男人瞧見媚娘,那眼睛都想要吃了我,可是你……你不同。”

楚歡淡淡笑道:“所以你不敢輕易利用我?”

媚娘眉眼兒一挑,吃吃笑道:“媚娘還準備等著你動了心,才用你做事,只是想不到機會卻早早來了……!”頓了頓,才問道:“好哥哥,媚娘快要死了,問你一句話,你要說真話。”

“什麼?”

“你對媚娘動過心沒?”媚娘看著楚歡,嬌笑道:“你心裡對媚娘有沒有一點點好感?”她看似問的輕鬆,但是眼眸子之中,卻是隱隱帶著一絲期盼。

楚歡凝視著媚娘雙眼,不可否認,這雙眼睛很迷人,也很勾魂,這個女人也確實是一個尤物,她那性感火爆的身體可以吸引天下間任何一個男人,但是若說楚歡現在對她生出了男女情愫,卻實在是有些牽強,只是看這個女人虛弱無比,而且真的有可能撐不了多久,今夜就算熬過去,也未必能熬得過明夜,楚歡卻不知如何回答。

媚娘等了片刻,見楚歡閉上眼睛,呼吸勻稱,就似乎已經睡著,竟是回避了自己這句話,頓時咬著嘴唇,恨恨道:“你裝睡,好吧,今晚不與我說話,明早起來的時候,只怕我也不能再與你說話了。”她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但是剛才說話還好,一停止說話,大漠的寒意就籠罩整個身體,身下的黃沙冰涼透骨,刺骨的寒氣直往自己的身體裡鉆進去。

媚娘小心翼翼收腿,側身躺著,卷曲著,她又冷又餓,感覺自己有些昏沉,閉上眼睛,那眼皮子便即再也難以睜開。

楚歡沒有搭理媚娘,卻在想著接下來該如何計劃,如果這樣漫無目的地繼續往東行,自然有碰上使團的可能,但碰不上的可能性更大。

今日背著媚娘往東行,他就感覺到身處沙漠中的渺小,沙丘起伏,所見之地其實很小,除非給自己一架飛機在空中找尋,又或者自己的運氣好的離奇,否則要在沙漠之中找到使團的可能性實在很低。

其實他現在已經明白,在大漠之中,稍有疏忽,後果實在不堪設想,昨夜他見黑蛟侯被劫走,一心想著要將黑蛟侯追回來,當時後面還跟著不少人馬,當時根本沒有想過迷路的問題,也就是這樣一疏忽,沒有考慮周全,落得如今迷失在沙漠之中的境地。

地形改變,人跡全無,沒有食物,飲水稀少,這種情況下若是繼續往東走,找不到使團,那肯定是必死無疑。

沙漠的艱難,楚歡不怕,但是目前最緊要的,卻是要解決水和食物的問題,楚歡對自己很自信,有了水和食物,哪怕今古蘭沙漠浩瀚,自己一路向北,終會有走出去的時候。

但是四下蒼茫,只見黃沙,看不到任何生命,又從哪裡來食物和水?

楚歡雖然閉著眼睛,神情看似還算平靜,但是兩條濃眉卻還是不經意間擠在一起。

沙漠夜風即使不大,但也依然如同鬼嚎一般,也不知過了多久,楚歡迷迷糊糊睡了一陣,感覺身上寒意襲人,竟是被凍醒,睜開眼睛,卻發現已經過了半夜,正是大漠之中溫度最低的時候,坐起身來,轉頭去看媚娘,不由吃了一驚。

只見媚娘嬌軀卷曲,縮在一起,雙手環抱胸前,身體卻是在瑟瑟發抖,眼睛緊閉著,那長長的睫毛之上,竟是有些許寒霜。

媚娘臨睡之前,是將裹著臉龐的布巾打開,此時那張臉上毫無血色,蒼白的可怕,發乾的嘴唇已經是凍得烏青,楚歡心中吃驚,急忙湊過去,輕聲問道:“柳……媚娘,你怎麼樣?”

他伸手探了探媚娘額頭,冰冷一片,如死人一般,若不是身體在發抖,楚歡甚至都以為媚娘已經被凍死。

媚娘勉強睜開眼睛,看了楚歡一眼,眼眸子裡黯然無光,嘴唇輕輕動了動:“我……我好冷,我……我要死了,你……你自己保重……,媚娘……媚娘不能陪……陪你走下去了……!”她似乎是用全身力氣說出這兩句話,難以堅持,眼睛重新閉上,看上去已經是奄奄一息。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5-4 11:21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5-4 10:07
第五一八章 患難

楚歡急忙扶起媚娘,讓她靠在自己懷中,取下水袋子,湊近她嘴邊,“快,喝點水。”媚娘抵擋不住嚴寒,固然是因為大漠的寒氣太重,卻也是因為又餓又渴,此時楚歡沒有食物,也只能喂她喝點水。

媚娘勉強睜開眼睛,輕輕搖頭:“不……不要,我快死了,你……你留著水……!”

楚歡也不多說,將清水往媚娘口中灌進去,媚娘知道這清水實在是太過寶貴,自己若是掙扎,撒濺出去,那更是不好,當下飲了幾口水,待喉嚨裡潤了一些,便即不飲,楚歡收起水袋子,感覺媚娘身上寒氣很重,冰涼的緊,而且嬌軀兀自在瑟瑟發抖,微皺眉頭,忽地張開雙臂,將媚娘抱在了懷中。

沒有火具,根本不可能點火取暖,此時也無他物,只能將媚娘抱在懷中,兩人身體擠在一起,多少還能擋住一些寒意。

媚娘螓首靠在楚歡懷中,嬌軀被楚歡抱住,雖然寒意不可能立刻從身上散去,但是心裡卻已經開始生出一股暖意來。

大漠之外的恩怨,她此時也不去多想,只是想著能夠靜靜地被抱在楚歡的懷中,不但可以讓身體暖和一些,也能讓自己的心中暖和不少。

楚歡抱著媚娘香軟的身子,心無雜念,只盼這樣能夠挺過一夜。

沒過多久,楚歡漸漸感覺媚娘的身體開始有了一些暖意,而自己抱住媚娘,竟似乎比先前也要暖和不少。

媚娘渾身無力,雖然感覺到寒意已經大大改善,但是眼皮子卻還是慢慢閉上,心中卻是想著:“就這樣死在他懷中,應該也不錯吧!”

媚娘只以為自己絕不能挺過這一夜,她感覺著一雙有力的臂膀將自己緊緊抱住,男子的氣息鉆入她的鼻孔,從對方身體傳過來的一絲絲熱意,讓她依稀感覺自己的生命還在延續著。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處似乎有液體滴在上面,一股子極其難聞的味道鉆入鼻中,只是那股液體竟帶著熱意,雖然旁邊傳來很難聞的味道,但媚娘卻還是情不自禁地伸出小丁香舌兒,卻感受唇邊的熱意。

液體流入嘴中,一股腥味十分濃烈,她用力睜開眼睛,第一眼卻是發現四周一片明亮,隨即便看到眼前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先是一怔,隨即便以為自己已經到了地府,只是傳說中地府一片黑暗,想不到竟然如此明亮。

“你死不了。”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媚娘轉頭看去,便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楚歡看起來還是有疲倦之色:“先喝點血!”

“血?”媚娘意識清醒過來,這才發現,楚歡手中竟然拿著一只毛茸茸的東西,細細一看,卻是一只蒼鷹。

蒼鷹顯然已經死了,喉嚨被割斷,從喉嚨處,正往下滴著鮮血,那股子極難聞的味道,就是從蒼鷹尸首上散發出來。

媚娘顯出驚訝之色,她實在不明白,楚歡是從哪裡撿到這只蒼鷹的尸體。

但是這只蒼鷹的血液依然冒著熱氣,十分的新鮮,竟似乎剛死不久,楚歡見她發怔,催促道:“快點喝血,有了這只蒼鷹,咱們一時半會都死不了。”

媚娘蹙起柳眉,雖然腹中空空,但是讓她飲血,而且是蒼鷹之血,實在讓她有些為難,楚歡見她還在猶豫,皺起眉頭,沉聲道:“你想死?”

媚娘無奈,只能張開嘴,楚歡將蒼鷹血液滴在了媚娘的口中,媚娘實在聞不慣蒼鷹身上散發出的味道,捏著鼻子,她也知道要想活下去,這鮮血還真要喝下去,只能無可奈何飲血,她幾次都想中止,但是看到楚歡瞪著她,就只能委屈地繼續飲血。

楚歡覺得差不多的時候,這才收手。

雖然飲血十分的惡心,媚娘感覺自己口中滿是血腥味,但是這些鮮血淌入腹中,還真是讓媚娘感覺身體似乎變的舒服不少。

楚歡仰著頭,自己飲血,媚娘抬頭望天,發現太陽已經升起很高,四周依然是茫茫黃沙,看來昨夜竟真的是生生挺了下來。

楚歡飲了血,這才取下血飲刀,很是利索地將蒼鷹分尸,切下鷹肉,媚娘瞧著,感覺楚歡動作實在熟練的很,倒似乎經常干這種事兒。

楚歡拿著血飲刀切鷹肉,這把血飲刀乃是當年漢陽國忠孝陵王的貼身兵器,絕世寶刀,如今卻要用來切割鷹肉,不知道那位忠孝陵王在泉下有知,又是何樣一種心境。

切了一快肉,楚歡伸手遞給媚娘,媚娘蹙眉道:“我們……我們還要吃鷹肉?”

楚歡不冷不熱道:“否則就等著餓死!”

媚娘無可奈何,只有鷹血,當然不足以維持生命,接過鷹肉,只見這半塊鷹肉血淋淋的甚至站著沙塵,看著就有些噁心,一時不敢吃,卻看到楚歡已經坐在沙地上,拿著半塊鷹肉,竟似乎有滋有味地嚼咬起來,蒼鷹的肉自然是極其粗糙,楚歡嚼咬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媚娘見狀,幾乎要嘔吐。

楚歡瞥了她一眼,見她不動,道:“快些吃吧,咱們還要趕路!”

媚娘沒有法子,身體實在有些虛,嘗試著嚼咬,只覺得一股血腥味直沖腸胃,又想著吐出來,可是她實在饑餓難受,勉強吃了小半塊,問楚歡道:“這是你撿的?”

蒼鷹在空中飛翔,楚歡身上也沒有弓箭,媚娘自然不相信楚歡還能飛上天空抓住蒼鷹,只可能是運氣太好,撿了一具蒼鷹尸首。

楚歡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將手中半塊鷹肉吃了下去,隨即拿起地上殘留的鷹肉,從身上撕下布條系住,掛在腰間,見媚娘還有大半塊沒有吃完,道:“只有這鷹肉充饑,要不要吃,你自己看著辦。”

媚娘又吃了小半塊,實在受不住,將鷹肉遞還給楚歡,楚歡接過,收了起來,這才起身指著一面方向道:“那是北方,咱們不能繼續往東邊走了,照這樣走下去,很難找到他們,而且在沙漠里多呆一日,咱們就多一日的危險。”頓了頓,才道:“使團找不到我,應該就會自己上路往西梁去,我們不能沒頭沒腦找他們,也往北邊去,只要走出沙漠,一切都好辦了。”

媚娘雖然吃的不多,但是喝了不少鷹血,再加上也吃了小半塊鷹肉,還真是恢復了一些精神體力,嫵媚一笑,道:“你說往哪裡去,我跟著你就是。”

楚歡收拾一番,背上媚娘,不再往東,而是往西邊走。

被楚歡背在身上,媚娘將手搭在楚歡肩頭,楚歡這一次倒沒說什么,媚娘則是在楚歡耳邊輕聲問道:“昨晚是你救了我?”

楚歡還是含糊地“恩”了一聲,媚娘有了體力精神,便又恢復了嫵媚風情,嬌聲道:“我記得昨晚你好像抱著我?”

楚歡也不搭理她,如同昨日一樣,媚娘說著話,楚歡偶爾應一聲,多數都是讓媚娘自己一人自言自語,媚娘無聊之時,又唱起曲兒來。

走走停停,到了晚上歇息,媚娘不過片刻又喊冷,楚歡知道要撐過晚上,自己或許能夠勉強撐得過去,媚娘卻必須要與自己身體接觸才可以。

不過昨夜抱住媚娘,媚娘意識不清,那時候只是為了救人,心無雜念,但此刻媚娘意識清醒,楚歡自然不會主動去抱她。

倒是媚娘見楚歡不動,小心翼翼地挪到楚歡身後,見楚歡背對著自己側躺,嘻嘻一笑,從後面抱住了楚歡,楚歡感覺到媚娘身體貼過來,豐滿酥胸貼在自己的背上,閉上眼睛,任由她抱著。

上半夜這般撐下去,到了下半夜氣溫下降,媚娘身體又開始瑟瑟發抖,楚歡只能轉過身去,又不好與媚娘面對面,讓媚娘背朝著自己,自己從後面抱住了媚娘,手兒抱著媚娘腰,媚娘身體縮在楚歡懷中,渾圓的豐滿臀兒卻是時不時地扭動兩下,貼在楚歡的小腹處,楚歡雖然心無雜念,但是這狐貍精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挑逗,臀兒扭動,還是讓楚歡身上泛起一股子熱意。

楚歡終究是血肉之軀,正是精力旺盛的熱血年紀,媚娘的臀兒比之一般女子,更為挺翹,飽滿凸起,渾圓結實,她只要輕輕扭動兩下,便帶來極大的誘惑,而且媚娘棉衣的後擺處恰恰殘破,臀兒只被並不厚實的錦衣裹著,往後拱起時,錦衣被香臀嘞得緊緊的,顯出完美的形狀,幾乎要將衣裳撐裂,楚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中卻也禁不住蕩漾,只要媚娘不安分動一動,他便抬手在她臀上輕輕打一下,每次打過之後,媚娘都會安靜一陣子,隔不了多久,又扭動兩下,楚歡只能又在上面拍打,讓媚娘老實一些。

媚娘不說話,卻是偷笑,那“咯咯”偷笑聲傳過來,楚歡便咳嗽兩聲,媚娘便捂著嘴。

等到次日早上醒過來,尤物兀自是在自己懷中,自己的一只手,竟是不知什麼時候攀在了媚娘胸口,那裡豐滿挺拔,雖然隔著衣服,卻也是感受極其彈手,楚歡急忙收手,心裡懷疑是媚娘昨夜趁自己睡著拉上去的,只是自己下面一柱擎天,雖然也有媚娘的責任,但是主要原因還是在自己了。

楚歡有些尷尬,媚娘則是故意裝睡,等到起來後,楚歡將昨日最後剩余的鷹肉分了,那蒼鷹看起來極大,但是卻沒有多少肉,從昨日支撐到今日,為了補充體力和熱量,一隻鷹對兩人來根本不足夠。

重新啟程,水袋子裡的水已經越來越少,照這樣下去,哪怕再是節省,也撐不了兩三日,但是楚歡知道,要走出沙漠,兩三日是絕對不夠。

背著媚娘上路,中途時不時地看向天空,直到半下午,才看到天上有蒼鷹飛過,楚歡放下了媚娘,讓她躺在地上不要動彈,自己也距離媚娘兩米之外躺了下去。

媚娘有些奇怪,這才半下午,還有時間趕路,卻不知為何楚歡要停留下來,但是想到他一路上背著自己,或許是體力匱乏需要歇息,自然不會多說什麼,楚歡讓她不要動彈,她也就照著吩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如同死了一般。

陽光熾熱,楚歡卻似乎真的很疲憊,躺在地上,如同一具尸首,就這般過了大半個時辰,媚娘奇怪,問道:“你怎麼了?”

楚歡已經沉聲道:“不要說話,千萬不要動!”

媚娘大是驚奇,沒過多久,忽聽得空中一聲嘹亮的蒼鷹啼叫,媚娘雙眸微微睜開,便看青天之下,驀地出現了一點黑影,那黑影漸漸變大,竟是一只蒼鷹從天而降,惡狠狠地往媚娘撲過來。

媚娘大吃一驚,楚歡聲音已經傳來:“千萬不要動,不要怕!”

蒼鷹以尸首腐肉為食,在浩瀚的沙海之中,也只有這樣兇猛的飛禽,才可能來去自如,得以生存下來。

蒼鷹呼嘯而至,極是兇猛,媚娘閉上眼睛,不敢再看,當蒼鷹距離媚娘只有半米左右,鐵鉤般的鷹爪已經探出來,楚歡卻已經陡然返身,手腕一轉,一手揮出,手中的血飲刀化作一道紅光,從蒼鷹身體穿過,那只蒼鷹在空中便已經被血飲刀砍成了兩半,鮮血濺出,從空中灑落,落在媚娘的身上,而蒼鷹兩半軀體,也已經先後落下來,都落在媚娘的身上。

血飲刀斬鷹之後,激旋不休,最後刺入了黃沙之中。

楚歡已經起身來,大步走過去收起血飲刀,回到媚娘身旁,只見媚娘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楚歡卻已經將鷹尸收起。

“你……昨天那只鷹,是……是這樣得到的?”媚娘眼中充滿了驚訝。

楚歡淡淡道:“你還真以為在大漠之中能撿到死鷹?你還真以為咱們運氣有那樣好?”

“你……你將我當成誘餌?”媚娘瞪了楚歡一眼。

“我自己也是誘餌。”楚歡伸手扶起媚娘,“只是它選擇了你,這怪不得我。”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5-4 11:38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5-4 10:08
第五一九章 西梁女

媚娘此時終於明白,楚歡看到天上有蒼鷹,便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裝死騙過蒼鷹,蒼鷹若是瞧見大漠之中有尸體,自然不會放過。

媚娘雖也是聰明,但還真是沒有想到利用這一招獲得食物,心中其實對楚歡的智慧已經十分欽佩,但還是故作惱意道:“你讓我裝死,若是你剛才那一刀不準,我豈不要成為蒼鷹的食物?”

楚歡含笑道:“你想吃它,自然也要冒著被它吃的危險,不過你放心,我刀法很準!”

得了食物,楚歡心情好了不少。

兩人就這般在沙漠中向北進了四五日,患難與共,經過幾日下來,媚娘的腿傷倒是大有起色,雖然尚不能走很長的路,但是走上小片刻已經不成問題。

整個大漠之中,就似乎只有這兩條生命一般,瞧不見一絲活物,楚歡聽說過大漠之中還有壁虎蝎子,但是卻一直沒有瞧見,在死氣沉沉的大漠之中,若是能發現其他的生命,或許也能讓人心情為之一振。

兩人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各自的身份,只是將對方當做相依為命的同伴,媚娘也習慣了食用鷹肉,每日裡饑渴,便以鷹血止渴,實在不行,兩人才會一人飲上一小口清水,實際上過了這幾日,清水已經快要見底。

白日裡行路,晚上歇息,一如既往,上半夜是媚娘從後面抱著楚歡,下半夜則是楚歡抱著媚娘,恢復了精力的媚娘,每天睡覺之前都習慣挑逗楚歡一番,楚歡每次都是拍打媚娘的臀部讓她老實下來,每天晚上抱著這樣一個狐貍精般的妖艷尤物入睡,好幾次楚歡幾乎都要把持不住。

早上起來的時候,楚歡都是一柱擎天,有時候楚歡甚至都在佩服自己,與這樣一個妖媚的女人在一起,自己還能克制,實在是了不起,恐怕這事兒說出去誰都不相信。

大漠似乎沒有盡頭,五六日下來,翻過一道沙丘,後面又是一道,就似乎整個天空之下,都是黃沙之地,再也找不到綠洲。

楚歡有時候也在想,如果沒有媚娘,僅僅自己一個人這般穿越沙漠,即使能夠支撐下去,但是精神只怕也要崩潰。

裝死斬鷹獲得食物的方法固然不錯,但是並非一直有用,至少沒有蒼鷹的時候,這招就毫無用處。

一開始兩日,倒是斬了三只鷹,但是中間卻有兩日竟是沒有瞧見蒼鷹的影子,正當筋疲力盡頻臨絕境的時候,上天倒似乎垂憐他們,又賜給了他們一只鷹,這一次兩人不敢放開了吃,食量減半,以免再次缺糧。

到的第六日下午,翻到一處山丘之上,望向遠望,前方又是一道高高的山丘,楚歡心中嘆氣,卻聽得媚娘忽然驚叫道:“你看,那是什麼?”

楚歡一怔,只見媚娘已經抬手指向沙丘之下,楚歡順著手指看過去,卻見得沙丘之下不遠處,竟似乎有人躺在沙地上。

楚歡精神為之一振,對二人來說,莫說現在看到一個人,便是看到一匹馬,那也會驚喜萬分,仔細看了看,道:“不是一個,是兩個,有兩個人。”

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但是楚歡卻依稀能夠看見,沙丘之下的沙面上,躺著兩個人,這兩人相隔了一段距離,都是一動不動,身上覆蓋著一層黃沙,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楚歡將媚娘從背上放下來,等媚娘站穩,這才從沙丘上下去,靠近之時,只見果然是人躺在地上,這邊一人一身西梁人的皮革打扮,身體上覆蓋著一層黃沙,臉上也是沾滿了黃沙,雙目緊閉,卻是一個長相不差的女人。

楚歡在旁邊蹲下,伸手探了探鼻息,發現這女人的鼻息異常的虛弱,卻并沒有死,不過也已經是奄奄一息,若不是自己瞧見,恐怕撐不到明天早上。

他又往另一人過去,也是一個身著皮革的女人,伸手探鼻息,鼻尖冰涼,卻已經沒有了氣息。

楚歡皺起眉頭,將她身上的黃沙撫開,只見身上并無傷痕,這女子腰間佩著一把西梁人的小彎刀,腰間掛著水袋子,只可惜那水袋子乾凈無比,已經沒有了水,看來並不是被人所害,應該是渴死累死在沙漠之中。

楚歡站起身來,四下裡張望,並無其他蹤跡,這兩名西梁女子顯然是同伴,不過也迷失在沙漠中,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距離死亡也不遠。

楚歡不知道這兩個女子是不是沙匪,畢竟沙匪並非全部是男人,中間有男有女,而且中原人、西梁人甚至西域諸小國的子民都有。

只不過沙匪素來都是成群出動,兩個女子單獨行動,那卻是很少見,但若不是沙匪,為何兩個西梁女子會在大漠之中出現?

她們身上的衣著,都是最普通的西梁女子打扮,並無特別之處。

楚歡回到那尚有氣息的西梁女子身邊,將她身上的黃沙拂去,卻也是配了一把小彎刀,水袋子也是干癟無比,但是這女子的身材卻是極其火爆,如果說媚娘身材豐腴前凸後翹十分性感,卻畢竟還是中原女子的玲瓏身軀,而這名西梁女子看起來卻比媚娘高大不少,身上的肌膚都是古銅色,皮革將她豐滿之極的胸脯裹住,一條獸皮裙,下面則是一條粗布長褲。

這個女子的身材,就似乎要爆出來,火爆無比。

只是楚歡此時當然沒有心思去欣賞這個女子宛若要爆炸般的火爆身材,摘下了腰間水袋子,正要喂這西梁女子飲水,已經聽到媚娘聲音道:“你要救她?”

楚歡轉過頭去,見到媚娘已經一瘸一拐地過來,皺眉道:“難道見死不救?”

媚娘看了那女子一眼,冷笑道:“你可知什麼時候可以走出沙漠?這最後一點清水,你自然比我還清楚有多珍貴。”

楚歡看了那西梁女子一眼,知道媚娘所言不假,這最後一點清水,千金不換。

“她們只是普通的西梁人,你最後這一點水給了她,就算真的將她救活又如何?”媚娘靠近過來,輕嘆道:“我們缺水缺食物,如果救活了她,你是否還要帶她一起上路?如果丟下她,她還是會死,那麼這點水就白白糟蹋。如果你帶她上路,要在沙漠之中多一張口,我們是否還能撐著走出沙漠,那就只有老天知道了。”

楚歡瞥了媚娘一眼,雖說媚娘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她性情之中的冷酷終究還是顯露出來,淡淡道:“你莫忘記,你也是一張口,我並沒有丟下你!”

媚娘一怔,氣道:“我……我與她不同!”

“有何不同?”楚歡也不看她,“都是性命。”伸手扶起西梁女子,讓她坐起來,她這一坐起來,皮革包裹的胸脯頓時鼓囊囊的向前怒突,似乎要將皮革撐裂,楚歡卻已經將皮袋子湊近西梁女子嘴邊,喂她飲水。

媚娘又氣又急,恨聲道:“楚歡,你自以為仁義,可是一定會害了自己。”

楚歡一邊喂水,一邊淡淡道:“如果真的要死在沙漠里,只靠這一點水,我們也撐不下去。救活了她,她或許對沙漠比我們熟悉,也許會帶著我們走出沙漠。”

西梁女子雖然處於昏迷狀態,但是如金子般珍貴的清水進了她的口中,她的喉嚨頓時蠕動起來,條件反射般貪婪地飲用著清水。

媚娘賭氣地在旁邊看著西梁女子將最後一點水全部飲用,想著為了能夠多留一些水,每日裡和楚歡都只能飲用一小口,到頭來卻都是為這西梁女子節省,剩下的水給她全部飲盡,心頭好生惱怒,倒也不怪楚歡,卻是對這個西梁女子沒有任何好感,甚至已經生出厭惡之心。

楚歡見清水已盡,收起了水袋子,那西梁女子卻微微睜開眼睛,喉頭蠕動,軟綿綿抬起手來,聲音沙啞:“水……給我水……水……!”

媚娘在旁聽見,沒好氣地道:“水都被你飲完,哪裡還有水?”

這西梁女子雙目無神,看到楚歡黝黑的面龐,怔了一下,隨即想到什麼,急問道:“慕阿伊,慕阿伊在哪裡?”

楚歡心中清楚,西梁女子口中的慕阿伊,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已經死去的西梁女子,站起身來,走到一旁,抬手往不遠處指了指。

西梁女子清水飲下去,神智已經清醒,她掙扎著站起來,身材確實比媚娘高出不少,身上的皮革十分緊,將她火爆至極的身材勾勒出來,秀髮則是扎著十幾條小辮子,有些凌亂,瞧見那死去西梁女子躺在地上,急忙過去,只走了幾步,腳下一軟,已經跪倒在地,卻還是連滾帶爬到得那慕阿伊身邊,見到慕阿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一把抱在懷中,叫道:“慕阿伊,慕阿伊,你怎麼樣了?你醒醒,慕阿伊,你……你不要丟下我……!”

慕阿伊身體冰涼,已經死的透透的,自然無法聽到西梁女子的叫聲。

西梁女子伸手放在慕阿伊鼻端,很快就確知慕阿伊死去,神情一呆,隨即將慕阿伊緊緊抱在懷中,眼淚撲梭梭直流淌,顫聲道:“慕阿伊,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她顯得悲痛欲絕,楚歡卻是不明白,這西梁女子為何說是她害死了慕阿伊。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5-4 11: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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