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極品明君 作者:晴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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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3 02:20
極品明君第二百三十一章意外地消息……


“他若是能夠撐得過瓦刺殘余的反撲,那朕自然會付清余款。”朱祁鎮很是輕描淡寫地說出了最后一句話,可臉上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卻讓人感覺到這句本該屬于是誠實守信地諾言地話完全變了味道。

聽到了這句明顯不懷好意的話語,那袁彬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哪怕是他真的成功了,可是想要統合整個準噶爾部,彈壓其他部落的野心,袁彬自己都不相信,這個已經年過古稀的老人,還能夠有那么旺盛的精力。

阿刺再怎么的,也只是整個準噶爾部中的一個強大氏族,雖然他對于準噶爾部很重磅,但是,準噶爾部中的重磅選手可不單他一個。

比如那個阿樂楚所擁有的實力雖然稍遜于阿刺,可是,他同樣精明,更重要的是心狠手辣。

更何況,除了準噶爾部內部的紛爭之外,還有那些不屬于準噶爾部的,只是被也先暫時給征服的草原部落和氏婁,他們難道真傻?難道就不會乘著瓦刺的紛亂之機,掠取利益不成?

袁彬完全可以想見,那位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老阿到,一旦真地把這事給做了,那么,剛剛建立起來的,看似強大的瓦刺帝國,很有可能會在一夕之間隕落,崩分瓦解。

想想朱祁鎮看似慢不經心,實則陰險毒辣至極地布局,看樣子跟太上皇陛下比起來,一向自認為有輔國之才的自己還真就像是那草原上的小白花一般純潔。

“另外一方面,就要看看那石亨那家伙上不上道了,若是不上道,朕可不想,在日后在自己的身邊,留下一根釘子。”朱祁鎮轉頭望向了西南方一眼,幽幽地輕嘆了一聲言道。袁彬亦不由得沉默了下來,同樣把目光投向了那西南方舟朱祁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暴喝一聲縱馬朝著宣府城疾馳而去。

軍營之中,將士們仍舊在揮撤著汗水,楊俊和石彪繼續在營中督促著將士們的訓練,因為,朱祁鎮已經給了他們肯定的答案。五個月,最遲半年,他,將會親自率領這只軍隊將會開赴草原,蕩草原諸雄揚大明之國威。

看著這些雄糾糾氣昂昂地將士,楊俊的心里邊不由得升起了更多地感慨。僅僅用了數月時間,就能夠訓練出一只完全不亞于經久戰陣的老兵隊伍,甚至在軍紀和膽氣方面,遠遠勝過其他軍隊的上皇的親軍。

只要能夠經歷過戰場的洗禮,楊俊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他們將會蛻變成為,這片土地上,最強悍,也是最勇敢也是最有紀律的一只精銳之師。

楊俊實在是不得不佩服那個老喜歡壞笑,陰招迭出,但是卻又能待人以誠的太上皇,能夠想出這樣新穎而又極為有效的訓練將士的方式,這還是那個當初連軍隊都不懂得指揮,猶如一個木偶般地讓王振那個死jiān宦晃點的朱祁鎮嗎?

而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就是此次獨石口堡之戰,斃瓦刺鞋子八千,可是自京師保衛戰以來,大明所獲得的前所未有之大勝,這等戰績便是入京獻俘,帝祭太廟亦不為過,可是當今天子做了什么什么也沒做。

甚至連一句讓他們把戰俘押入京師的屁也沒放一個,就賞了點錢帛還有就是加了勛職,這樣的做法,莫說是自己,怕是宣府上下都覺得心冷,把國事和私怨都扯到了一塊,宰相肚里都能撐船,何況你還是堂堂的大明帝國的皇帝,我們是為國效命,沙場廝殺,可換來的,就只是幾句輕飄飄的嘉獎之言,這樣的天子,他楊俊還真是有些鄙視。

而看看朱祁鎮是怎么做的,且不說其他的,就是方才聽到的賞賜,這手筆,可比當今天子大方得多,更重要的是,他能夠理解軍人,當聽到了說要建一個英靈祠時,楊俊當時就覺得,能夠效忠這樣的上位者,哪怕是死了,也是值的。

看樣子,古人說的還是有道理,天將降大人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只是,如今是太上皇的朱祁鎮,老天還玉降下大任……

一想到這,楊俊的心神陡然一栗,趕緊擺了擺頭,把這想法拋到了腦后,自己先做好自己的事情,那些還沒發生,或者說即將發生的事,非是自己所能夠阻攔的。

再說了,跟朱祁鈺相比,楊俊也遠遠覺得,朱祁鎮更有資格,坐在那個至高無上,代表著皇權的位置上。

而石彪,穿著那貼身而筆tǐng的軍服身形tǐng直得猶如旗桿,雙目緊緊地盯著那些正在揮刀砍殺的士卒,濃眉緊緊地鎖在了一起,對于朱祁鎮,他已然從最開始的輕視,到疑惑,發展到了現在,發自內心地尊重。

雖然他并沒有給自己封官許愿,但是,他給了自己一個舞臺,給了自己一個能夠自己展現和證明自己價值的舞臺,石彪發現,自己更喜歡現在的生活,在軍營里與戰友在一起,在戰場上與袍澤一起搏殺強敵。

而不是游蕩在那京師的大街小巷里邊尋花問柳,過去在身邊奉承吹捧自己的那些話,現如今回想起來,讓石彪自己都覺得惡心。他深深地記得,在獨石口堡一戰大勝之后回師至宣府時,朱祁鎮,這位太上皇陛下,只是親切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了一句。辛苦了可就僅僅只是這一句話,還有那充滿了贊許和認同的目光,讓石彪覺得,這才是世界上最大的褒獎。

不過,讓石彪隱隱擔憂的,就是自己叔父對于太上皇的態度。畢竟,石彪很了解自己的叔父,當今矢子上位之后,在那于謙的一力支持之下,自己的叔父才能一步登天,成為權盛一方的總兵官,手握十萬精銳。如果,天子與太上皇之間矛盾擺到明面上時,自己的叔父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自己叔父的大恩人于謙,這位兵部尚書對于天子的忠誠,可以說天下人都知道,這位于尚書,乃是當今天子上位的最重要的功臣之一,

他不可能背叛當今天子,而自己的叔父屬于是有點死心眼的人,怕是到時候,十有會因為于謙的站隊而跟著站隊。

這一點,最是讓石彪煩惱,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是自己的叔父站到太上皇的對立面上。從朱祁鎮這些日子以來的舉動,石彪也同樣隱隱地嗅著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但是,他卻無可奈何,畢竟,自己,實在是沒有說服自己叔父的能力。只希望發生什么奇跡,最少,能夠讓自己的叔父在局勢明朗之前,保持中立,那就已經是天之幸事了。

而在此刻,大同鎮總兵府內,四方臉面,身軀高大,胡須及膝的石亨據案而坐,一雙炯然大眼,正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跟前這位已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客人:大同鎮守太監郭順。

至去歲以來,石亨佩鎮朔大將軍印,帥京軍三萬人,巡哨大同,并出鎮大同以來,就跟這位鎮守太監郭順打起了交道,不得不說,這位郭順雖然面白無須,長的很不男人,也是畢竟人家是宦官,下面都沒了,還能咋男人?

但是,郭順地性格卻頗為豪爽大方,待人頗誠,至少,石亨赴任大同以來,未受過其一絲留難,反而經常受其照拂,也不能說是照拂吧,畢竟他石亨終究是當今天子愛將,極受重用。

不過,刻意地結交石亨地郭順卻給了他一些東西,一些除了權勢之外,讓他同樣動心無比的東西,那就是財富,大筆大筆,幾可耀花人眼,liáo撥人心的財富。很快,兩人便從同事關系,漸漸地變化為了利益共同體,而且是經濟基礎十分牢靠地堅實盟友。

那郭順笑吟吟地抬起了手一揮,自然有人將一兩口沉重無比的大箱子抬入了廳中。“大將軍,今日此來,是把上個月咱們的收益交給您。

上個月,宣府那邊要的量又大了些許,幸好,咱們大同如今開鑿得法,不然,怕是還真滿足不了呢。”

看到那兩大箱,怕是一箱最少得有兩三百斤重的內容的大木箱子,石亨那張向來向芶言笑的臉龐上亦不由得多了幾份悅色,朝著那郭順拱了拱手。“多謝郭公公了。”“大將軍說的是哪里話,咱們可是說好了的,有財,大家一起發,何況上次若非是大將軍替咱家在天子跟前說話,怕是咱家早就灰溜溜地回京師去掛個閑差了,哪還有今日的如意?”郭順趕緊起身回了一禮,周全的禮數,讓那石亨臉上的笑容不禁又多了數分。嘴里邊倒是很輕飄飄地謙虛道:“哪里,有郭公公在,我大同邊鎮方能安寧穩固,就算是郭公公不尋石某,石某也自當為國家社稷,向天子進言的。”“大將軍高義,咱家銘記在心,他日,必有厚報。”郭順一臉感激之色地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抬起了茶盞輕抿了一口。“對了,前些日子咱家著人往宮里頭送了孝敬,卻意外地聽到了一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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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3 02:22
第二百三十二章 意外的厚禮……


,意外?

聽到了注話,石亨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揚,目光再次落在了郭順的臉上。()他知道,郭順此人跟自己打交道的時候,很了解自己的脾氣,向來不會在自己的跟前說什么廢話才對。既然他提到了,那這個意外,怕是還不小,說不定還會與自己有關才是。

石亨炯然雙目不由得微微一瞇,能與自己有關的事情,似乎最近就只有一樣,那就是莫非那件事出了什么岔子不成?心里邊越發生疑地石亨清了清嗓子沉聲言道:“還請郭公公明爾。”看到石亨的表情變化,郭順心中暗暗一笑,臉上的表情倒是顯得頗有幾分難為。“大將軍,這事,原本咱家是不想當面跟您說的,畢竟,若是咱家說了,會讓人誤會咱們在挑拔您跟您的大恩人之間的關系呢。”“可若是如果不說的話,咱家又怕大將軍您給蒙在鼓里,到時候,挨了天子訓斥不說,還來不及辯駁。”

聽著那郭順慢慢地說著這兩句看似有些荒誕而又不著邊際的話,石亨紅潤的臉龐陡然變得陰沉漆黑了起來,雙目也猶如利刀一般地刺在那郭順那張面白無須的臉龐上。

大手一抬,原本侍立于廳中的親后役仆盡數退出了廳外,而石亨這才沉聲低喝道:“郭鎮守,你此言何意?”聲音雖然仍舊平衡從容,但是憑誰都能夠聽得出他話語里邊透出來的怒意。

“大將軍,你覺得咱家還能有什么意思?”郭順嘆了一口氣,從那懷里邊取出了一封信,上前來,親手恭敬地遵到了那石亨身邊的案幾上。

“這是咱家的干兒子親手所書,他當然不敢欺瞞咱家,更不可能說假話。更何況,怕是過不了幾日,萬歲爺的使節也會到此,到了那時,真相自然明了。()”

石亨也不廢話,抄起了那封信,折開之后,只一入眼,石亨的眉頭就不由得向上一挑,而原本臉色只是不過是略顯得陰沉,可是待他看完了這封信之中,哪怕是用面如鍋底,氣沖斗牛來形容亦不為過。

啪的一聲巨響,石亨將那封信紙惡狠狠地拍在了案幾之上,用力之大,震得那案幾上的茶盞險些傾覆。那長可及膝,保養得極好的長須正無風自動,一雙利目之中,羞怒、不忿、疑惑等各種情緒完全地糾結在了一起。

“這,這不可能……”半晌,石亨艱難地從口中吐出了這么一句話來,聲音黯啞如沙,空洞的表情,暴露了他內心的不甘與掙扎。

“大將軍,咱家,也希望是那干兒子聽錯了,或者是看錯了,唉…大將軍,咱家先告辭了,還望大將軍保重身體。”看到了石亨如此,郭順心里邊已然了然石亨怕是已經信了九成了,不過這個時候,深歆人心的郭順自然很清楚現在不需要自己再去做什么,自己要做的僅僅就是離開,讓石亨自己好好想清楚罷了。

“爹,您說這能行嗎?”待郭順離了石府,身邊湊過來了一人,正是那郭順的繼子郭瑞,此刻的郭瑞卻穿著一套錦衣衛的飛魚服,腰挎繡春刀1原本顯得有些癡肥的身胚此刻倒真是變成了一身的健子肉,人廈下來,再配上這身裝束,倒也將人襯顯得精神英tǐng了不少。

“呵呵,萬歲爺沒告訴你嗎?”轉過了頭來,看了自家繼子一眼,郭順那雙精明勁十足的三角眼里邊不禁多了幾分寵溺和慈愛,不過更多的確是欣慰。

過去的郭瑞,雖然也算得孝順,也算得精明,可是啊,聰明勁全沒有用在正道上,可他又是自己唯一的繼子,舍不得打來又舍不得罵的,只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明白自己這個繼父的心思,能夠給自己傳續香火來著。[]

可沒有想到,居然會撞到了朱祁鎮的槍口上,讓自己在權衡利弊之后,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見了朱祁鎮。說實話,郭順當初雖然揣著把這繼子交給天子打磨的心思,可更多的念頭卻更覺得天半將郭瑞留下,怕起的是拿其為質的意思。可是當月前,再見到從精神面貌,再到談吐都猶如換了個人似的郭瑞時,郭順這才明白朱祁鎮的心意。

而郭瑞這小子,在宣府,還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先是去服了近三個月的勞役,不過不得不說,這小子有腦筋,做事也有聰明勁,三個月的勞役期滿之后,表現頗為優異,朱祁鎮就將他給納為了自己的侍衛。

當然,想要成為自己鼻邊的侍衛,可不是說發你一身衣服就行的,朱祁鎮是誰,后世過來的穿越者,能把沒經過考驗和不放心的人手擺身邊嗎?自然,郭瑞成為了一名新侍衛之后。直接給下放到了侍衛隊甲邊,跟著天子親軍經過了好幾個月的打磨和操練,總算是給磨出點人樣來了。

所以,這一次,朱祁鎮為了拿捏石亨,就干脆把已經脫胎換骨的郭瑞給遣了過來,既顯示了自己對郭順這些日子以來的服從和努力辦事的認可,也讓這對父子團聚一番,畢竟,郭順跟郭瑞至上次一別,就再沒見過面。

“陛下沒說可行不可行。”郭瑞搖了搖頭,然后補充道:“陛下只說過,至少以石亨的秉性,此事大有可為之處。”

“呵呵,不愧是子歲爺啊,比咱家這個長年累月跟石總兵打交道的人都還看得清楚。”聽到了郭瑞這話,郭順不由得搖頭連連砸舌不已。

看到那郭瑞投來的疑惑目光,郭順拍了拍那繼子厚實的肩膀。

“萬歲爺把石亨的性格已經拿捏透了,面且,照今日石總兵的表現來看,怕是,事情也不是沒有機會。”

聽到了這話,郭瑞不由得兩眼一亮:“那咱們應該做些什么?”

“呵呵,急什么,有句老話聽過沒,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你啊,還是太年輕了,雖說現在比過去好多了,可怎么一遇上事還是有些毛毛燥燥的,看看人家萬歲爺,比你大不了幾歲……”

“爹,那可是萬歲爺,我比得了嗎?”

“…你這孩子,行了行了,快回府,咱們爺們還真得好好合計合計陛下傳過來的那些……”

一………

吱嘎嘎一個大木箱子被打開,站在那木箱子跟前的老阿刺不由得兩眼微瞇,因為隨著那箱蓋的開啟,箱內的事物,正反射著天下射下來的陽光,卻又轉換成了一種雪亮滲人的光線。

老阿刺只是打量了一眼,就能夠確定,這木箱子里邊裝著的這些,絕對不是樣子貨,而是那種草原上的勇士們夢寐以求的上好的彎刀。

要知道,自從元蒙覆滅以后,蒙古人就再也沒有了優秀的工匠,而且草原上缺乏燃料,想要打造出良精的彎刀,那是難之又難,他們手中的彎刀,其實大多都是從他們的父輩的手中傳續下來的,修修補補著用,當然,也會從其他的汗國通過貿易獲得。甚至其中有不少,就是從漢人的商販的手中進口而來。

而這兩年來,連番大戰之下,后刃的折損可是不小,但是與大明之間雖然于去歲暫時恢復了貿易,可問題是朱祁鎮實在太過賊精了,連一兩鐵器都沒有運往草原,但凡是有膽敢往草原私運鐵器的,輕則沒收,若是刀具,那人頭直接就掛在了邊堡之上。

更何況,去歲末之時,奉了氣極敗壞的也先之命,草原各部又不得不冒著風雪傻呼呼地攻打了一回宣府,結果連根毛都沒撈著,反倒都出現了不小的損失,因為,除了戰爭的傷害之外,嚴寒也是大敵。

而且,各部大軍抵至各自要攻擊的目標之下的時候就傻了眼了,因為,怎么也沒有想到,明軍士兵居然如此卑鄙,把那城頭澆的成冰堡似的,城墻墻面滑不留手,莫說是得冒著明軍的炮火還有擂木落石攻城,就算是耍攀爬比賽都會有掉下去率死的危險。

這樣一來,各部大軍攻城自然顯得小心謹慎了許多,而因為他們的謹慎,部族中的士卒死傷不大,可是再加上凍得沒胳膊沒腿的來,這也不少了,至少那一戰下來,傷亡在明軍手上的諸部勇士,居然只占到了總傷亡率中的四成,近六成是給凍傷的。這讓草原諸部更加地心頭越發地不甘和憤恨。目標,當然是那個二貨大汗也先,如果不是他因為一已之憤,草原諸部怎么可能會在那種艱難的自然環境下,發神經去找虐?

而經歷了此戰之后,阿刺的心里邊可真癢了,因為,草原諸部的怨聲載道,他豈會聽不到?而且,不少的部落,偏遠一些,方自順服的部落,因為也先的冬季攻勢而心生不滿,已然反叛的部落,至今春,阿刺就聽到了不下七八回。

可惜,去歲之時,他也不得不奉命攻打明軍邊堡,心里邊很為難,正擔心朱祁鎮會因此而惱自己,可誰能料想得到,朱祁鎮不但沒有惱自己,還遣來了身邊最得力的心腹大臣袁彬,并且,還給自己帶來了一份厚禮……!。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3 02:22
第二百三十三章大事定矣……


除了那五百柄打造精良的彎刀,還有五十副鐵甲,這可是正宗的大明制式鐵甲,其防護性能遠遠比瓦刺自己粗制濫造的甲具好得多。

除了這兩樣關于軍事的之外,更運來了五車茶磚,五車鹽,還有兩箱只在也先的金帳里邊見到過的那種玻璃制品,光是這兩箱晶瑩剔透的玻璃制品,也先身邊的主爾卿氏貴族和將軍們的眼珠子甚至比看向武器時還要多紅上幾分。

“這些,這些實在是,承上國太上皇帝陛下的厚愛了。”阿剌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了內心的激動,恢復了平常心,大手一引,將那一身人裝扮的袁彬引入了帳中。

坐在大帳之中,當著這些主爾卿族的貴族和將軍們,袁彬就直接挑明了自己的來意。“……這些,是我們上皇陛下,給老將軍您的一份厚禮,同時,這也僅僅只是一份預付的酬金。”

“今草原不靖,君者不為,肆意生威,亂草原之舊俗,壞汝等先輩之共約,長此以往,大者愈大,弱者愈弱,怕是再有三五十載,草原之上,唯有一姓氏也。”

“且自去歲以來,也先連施昏招,致其眾日益離心,如今,怕是草原諸部,鐵了心要與綽羅斯氏站在一邊的,怕是最多也不過三成了吧?”

聽那袁彬慢條斯理,有一句沒有一句地剖析著利害,內心里邊仍舊在猶豫的阿剌自然不會讓袁彬輕易地知曉自己的底牌,雙眉一攏,略顯不悅地道:“話雖如此,可是也先畢竟是大汗,老夫乃是準噶爾部的老臣,若是有人反亂,那老夫焉能袖手。”

“呵呵呵……”聽到了這話,袁彬先是一愣,旋及便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那阿剌及帳中諸人都不由得一愣。

“老將軍不愧是準噶爾部的中堅人物,亦不愧是瓦刺的忠耿之臣,呵呵,既如此,那就當袁某沒有來過,那些禮物,也就當是我家陛下,賜與老將軍最后的禮物吧。”袁彬笑罷,起身朝著那阿剌一禮,便玉拂袖而去。

這樣,原本還想要學漢人一般繞彎子說話的老阿剌可真的急了眼了,趕緊一把扯住了袁彬。“袁大人這是做什么,下臣對上皇陛下敬畏有加,正待恭聽垂訓,大人焉能如此轉身就走,若如此,置我等于何地?”

“原本袁某還以為,老將軍不但是一位身經百戰的草原名將,更是一位有膽有識之士,而我家太上皇更是對老將軍推心置腹,同仇敵慨,可惜,老將軍所言,實在是讓袁某大失所望,再留于此并無益處,故爾辭之。”袁彬掃了一眼廳中那些覺得自己失禮而神色不善的瓦刺諸人,郎聲言道。

“大人此言差矣,上國上皇,待我主爾卿氏以誠,我等豈會不以誠報之?大人實在是太著急了。”那位一直瞇著眼睛不吱聲的大長老撫著那雪白的寥寥長須緩緩言道。

袁彬聽此言,不由得側頭望向那阿剌。“這位是我主爾卿氏的大長老,他的話,足可代表我主爾卿一族的意思。”阿剌不敢怠慢,給袁彬解釋起了這位大長老于主爾卿氏的重要性。

“原來是大長老,袁某失禮了。”袁彬打量著這位垂垂老朽的老人,行了一禮,溫言道:“大長老覺得袁某太過心焦了?呵呵,有句話,袁某不得不提醒大長老,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今此良機若不把握,他日,怕是后悔莫及了。”

“袁大人的意思,此乃是良機?”大長老抬手示意請袁彬坐下,正色言道。

“大長老乃睿智之人,焉能看不透嗎?”袁彬自失一笑,毫不客氣地liáo袍一坐,端起了一盞馬奶酒一飲而盡,抹了抹嘴,笑瞇瞇地反問道。眼角余光一掃,卻見那老阿剌示意了一番之后,帳中的諸人都顯得有些不情愿地離了大帳,見此情形,袁彬的心里邊不由得更有了把握。

“大人,雖然也先與我主爾卿氏有著血海深仇,然憑我主爾卿氏之實力,實難撼動大汗的統治,稍有不慎,舉族盡沒,我等,焉能不慎之?”大長老笑瞇瞇地言道,話語之間,還頗有些咬文嚼字的功底。“何況,上國上皇,乃是上國的上皇何以對我瓦刺諸部如此關切?”

袁彬聽得此言,不由得笑了起來。“大長老,可曾聽說過這樣一句話。”

“什么話?”大長老雪眉一揚,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旁邊的老阿剌卻沉默不言,只管支愣著耳朵。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袁彬把這句從朱祁鎮那里聽到的話,直接給剽竊了過來。

大長老先是微微一愣,略一沉吟之后,不禁失笑道:“上皇陛下,果然非常人可比。可是若是那敵人消亡了呢?”

“那就要看,我們是做朋友,還是成為敵人。”袁彬這話坦率得過份,不過在場的兩人也都不是那種熱血入腦的小年輕,更不是肌肉全長腦袋里的有勇無謀之士,自然很清楚,袁彬的話說的就是事實。

“袁大人痛快,這話,甚合老夫之意,族長您看……”大長老呵呵一笑,把目光轉向了那阿剌,略略頷首。

阿剌知道,該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清了清嗓子言道。“不過單我主爾卿氏一族之力,實不足以抗也先,何況,綽羅斯氏,為我準噶爾部之主,若是我主爾卿氏叛之,草原諸部,當以何等眼色看我主爾卿氏一族?”

“老將軍多慮了。”袁彬淡淡一笑。“主爾卿氏,及草原諸氏,皆為也先所欺壓,毀過往之盟誓如棄敝屣,更是不顧諸部應得之利而擅以勢力壓人而取之,后更是以下犯上,弒主篡位,之后,大肆殘殺功臣……”

“……如此種種,諸部早生異心,怨聲載道,反亂連連,莫非老將軍身在草原而不知?”袁彬步步進逼的話,將那阿剌問得啞口無言,而大長老只是在那撫著長須,手指在那腿上有一下沒有下一敲著。

看到兩人皆盡默然,袁彬深吸了一口氣,情真意切地道:“老將軍乃是瓦刺之重臣,在瓦刺素有重望,若是能站出來,振臂一呼,當可孚重望著而得諸部之助。正是因為忌憚于此,那也先才會三番五次難為老將軍,而今,您若還要繼續猶豫下去,焉知到時候,也先又會對您做什么?還請老將軍,大長老三思啊……”

“上皇陛下,遣來了一個好說客。”沉吟了半晌之后,阿剌與那大長老目光交流了一番之后,抬起了目光落在了那袁彬的臉龐上,不由得苦笑道。“不過,若我瓦刺有變,不知上皇陛下,可有應對之策?”

聽到了這話,袁彬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緊握成拳的大手也漸漸地松開,大事,定矣……

“……至接旨之后,石總兵在府中大發雷霆,甚至,甚至還罵了一些不該罵出口的話。”一名青衣小仆,跪在那書房之內,向著那郭順和郭瑞父子二人小聲地稟報道。

“圣旨都說了些什么,可曾設法打聽道。”郭瑞不由得站起了身來向著那名青衣小仆詢問道。

“回少爺,圣旨里邊似乎嚴辭斥責了石總兵一番,說石總兵枉顧恩義,還有徇私之類的話,具體的內容請恕奴才實在是沒辦法探聽。”那名青衣小仆恭敬地答道。

“無妨,小七啊,此事你辦得不錯,去帳房那里,領五十兩,給你三天的假,回家好好陪陪你兒子和你婆娘,知道嗎?”郭順抬頭示意那郭瑞不必再多言,和顏悅色地吩咐道。那名青衣小仆不由得喜動顏色,連連道謝之后,這才緩緩地退出了書房。

“父親,看樣子,天子怕是……”郭瑞待那小仆離開之后,雙眉不由得緊皺在了一起,擔憂地望向了那端著茶盞仍舊在笑瞇瞇地郭順言道。“天子不旦下旨斥責了石總兵,也下旨斥責了您,父親您就沒有一點擔心?”

“呵呵,你且坐下罷。”郭順示意那郭瑞坐回了椅子上,臉上的笑容份外地從容。“是啊,為父也沒有想到,萬歲爺不單下旨斥責了石亨,還順帶著連為父也不放過,也訓斥了一頓,可是,瑞兒你從那圣旨里邊聽出了什么沒有?”

“這……孩兒只覺得萬歲爺口氣很是嚴厲。”郭瑞撓了撓頭,想了半天之后有些猶豫地道。就在今天一早,鎮守府迎到了從京師而來的天使,這讓郭順也不由得吃了一驚,不過當接了旨意之后,郭順不但沒有哀聲嘆氣,反而立即著心腹家仆往那總兵府去打探,而郭瑞追問了半天,郭順卻笑瞇瞇地不言,只說待那人帶回了消息再說。

“是啊,萬歲爺的口氣很嚴厲,原因呢,是因為有官員和御史彈劾咱們與民爭利,擾亂民生,總之一句話,咱們都快成眾矢之的了,要咱們不得再犯。以息眾怒……”郭順搖頭晃腦地將那天子訓斥其的旨意解讀了一番之后,

“呵呵,這樣的旨意焉能傷咱家一根毫毛。”到了最后郭順將那茶盞一擱幾上,翹起了二郎腿。笑瞇瞇地看向了自家那緊鎖著眉頭的繼子郭瑞。

:更新到,大伙瞅,鉆被窩去嘍,嘿嘿。今天在明君吧現身的當然是我,唉,百度太難注冊了。RO!。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3 02:24
極品明君第二百三十四章好一招借……


咱家再怎么的,也是宮里的人,萬歲爺身邊的近人,雖說跟為父沒有過多的交集,可是,興安、金英、王誠,皆與為父為至交,此三人如今亦為萬歲爺之左膀右臂,他們焉能眼睜睜的看著為父倒了?”“別忘了,為父每年給宮里頭的孝敬可都不少,去歲以來,更是大把的銀子撤著,哼,萬歲爺想拿下為父,他們要是不幫著說話,就別想再像現在一般發財發得痛快。”

郭順的話是糙了點,可這理卻一點都不糙。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宦官更是如此,畢竟,他們都是身體殘缺了的人,能有念想的,就像那些過去的大太監似的,賺了足夠的錢帛,捐上一間寺院,為自己討得香火,以求來世的富貴。

明初以來,不少的大太監的理由都是這樣的,興安等人何嘗不是如此,即使手里的錢帛夠建廟宇,可是,誰又會嫌錢多呢?而郭順此人又極為精明,不但拉住了老關系,還借著此三人的關系,跟那朱祁鈺身邊的心腹伴伴也拉上了關系。

一句話,你們想要大把大把的收孝敬,撈銀子,就得保住咱們的地位。說實話,宦官之間的斗爭是相當殘酷的,但是,宦官之間一旦抱成了團,形成小集體,卻又會相當的團結。

如今大部份的官員都站在了朱祁鈺這位當今萬歲爺的對立面上,這使得他更加地信任人重用這些宦官,而這些已經被郭順的銀彈攻勢給拉攏的宦官正是郭順自信的來源。

聽到了郭順的剖析,郭瑞不由得長吐了一口氣,看向自己偏宜老子的目光又多了幾絲敬佩之色,自己要是跟這樣的人做對手,怕是沒兩下子就得給扔坑里埋了。當然,比起自家偏宜老子來,朱祁鎮這位太上皇自然是更甚一鼻,不然,為啥像咱爹這樣的人物,也只有俯首貼耳的甘心替他賣命。

“父親,那石總兵那邊呢?”郭瑞想罷,又把自己內心里的疑惑給提了出來。郭順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緩緩地搖了搖。“石總兵定然無事。”“咦”郭瑞明顯一愣,覺得自己的腦子實在是有些轉不過彎來了。“為何父親您說的,跟上皇陛下所言一般。可惜陛下沒有解釋理由,只是說,孩兒若是有疑惑,可問父親您。”

“噢,上皇陛下是如此說的?”聽到了這話,郭順不由得眉頭一跳,眼中閃過朱祁鎮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還有那仿佛能夠把自己看穿到無所逍行的目光。

“正是。”郭瑞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言道。

郭順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泛起了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朝天拱了拱上。“看來,上皇怕是早料到了,呵呵,看來啊,咱家這步棋還真沒有走錯。”

郭順也不理會那郭瑞臉上的疑惑之色,清了清嗓子言道:“瑞兒,你可知道,那石總兵何以有今日?”

“這點孩兒自然是知道的,當日石總兵還不過是一員參將,佐武進伯朱冕守大同。他與西寧侯宋瑛、武進伯朱冕等在陽和口大戰而敗,宋瑛、朱冕戰死,石亨單騎而逃歸,后收納潰敗兵將,立功贖罪。當時彈劾其之人可不少,還不是于少保一力保之,又舉薦其為將,掌管五軍大營,晉升為右都督。最終在京師保衛戰時立下了功勛,這才為當今天子所重。”郭瑞如今對于那石亨的事跡張嘴便來,看樣子還是做了準備的。

“正是,那瑞兒你可知曉,時邊將之中可堪稱大將之才者首推楊洪,次者為石亨。”郭順接著那郭瑞的話言道。“況且,石亨在上皇為帝時,官不過三品,位不過參將,而今呢,在當今天子手下,不但封侯,還位高權重,為一方總兵大將。”

“他可是當今天子一手提拔上來的,天子之所以訓斥嚴苛,其實,是有理由的……”郭順小聲地給自己的兒子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因就是,如今在大同過得份外滋潤,位高權重的石亨,為感激于謙的知遇之恩,于月余之前,向當傘天子請求封賞于謙之子于冕,天子頗為中意,便詢于諸臣,豈料于謙卻斥石亨之行徑為徇私,而且這還不算完。

而且,還因為某位不良太上皇陛下的暗中指示和不經意地泄漏,讓于謙通過了一些渠道,知道了他石亨在大同謀取煤礦之利。總之,沒有理解,朱祁鎮這位不良太上皇也能忽悠出理由來。

而于謙一跳出來,自然,己經與孫氏父子關系良好的部份御史之類的官員卻站了出來,站在了那于謙的反方,極力為那石亨辯護,總之,讓朱祁鈺這位當今天子大腦當場當機,怎么也想不到,應該屬于忠誠于自己的于謙居然會如此態度強硬的彈劾屬于自己得力干將地石亨,而做為本該站在自己對立面的那些御史們居然像是吃錯了藥一般百般石亨辯解。

而原本心胸就不怎么開闊的朱祁鈺雖然知道,石亨乃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不會背叛自己,但是,他那多疑的性恪,讓他做出了一位疑心病重的帝王最常干的一件事,那就是下了嚴指訓斥了那石亨一鼻。

“…石總兵終究是那楊洪之后,我大明有數的名將,況且又是當今天子一手提拔上來的,京師之戰后聲名大震,再加上如今擁兵十萬于大同,監視上皇陛下,這等險要之位置,焉可輕動之?”

“那既然如此,石總兵何以惱羞成怒到這等地步?”郭瑞實在是有些想不通了,看自己老爹和聽到的石總兵接到了圣旨的表現來看,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差別實在是太大了點。

“呵呵呵那就是因為,石亨的性格所致。”朱祁鎮淡淡一笑,將那份情報交給了侍衛,向著那身邊的美人兒小秘萬貞兒解釋道。

“石亨有才華,有能力,能擔大任,軍事上頗有建樹,而且極為自信,這些,都是他的優點。可惜,正是因為他有了太多的優點,養成了他性格上一個極大的缺陷,那就是,太過自傲,剛腹自用。”

萬貞兒不由得兩眼一亮,抿唇低笑道:“奴婢明白了,而今,石總兵的一片好心,于尚書不但沒有接納,反面斥其徇私,又彈劾其與民爭利。而當今天子,因為那些御史的突然站隊,而對石總兵也暗中生疑,所以……好一招借……”萬貞兒生生把借刀殺人給咽回了喉嚨里邊,畢竟這個成語實在跟夸人不怎么沾邊。

朱祁鎮一面欣賞著這位漂亮妞沉思的表情,一面在心里邊嘿嘿嘿地陰笑不停,郭順自然要替那石亨說是一番偏宜話,畢竟這些東西,咱們都是有理有據,有查有信的東西,憑啥要訓咱們。這下子,石亨不但與于謙交惡,連帶把朱祁鈺這個倒霉孩子一塊給恨上了。

在另外一個歷史時空,他之所以會背叛朱祁鈺而迎自己重新登基為帝,起因正是因為與于謙交惡。且不管他的這個行為的對錯與否,但是,已然暴露了他身上的性恪缺陷。在朱祁鎮的心里邊,就算說石亨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亦不為過。

甚至是一個能因私而毀公的人。

更何況,在那個歷史時空里,石亨得了寵信之后,肆意弄權貪財,其行之惡劣,怕是比那王振也好不了幾分。

所以,朱祁鎮現如今利用他,倒也沒有什么心理障礙,反正,日該觀其行,予其相應的待遇便可,自己可不是那個心軟的跟個娘們似的明英宗。

“陛下,若是瓦刺有大變,您真要親征瓦刺?”就在那朱祁鎮正在思考的當口,那萬貞兒不知道何時已然湊到了身邊,很是理所當然地輕抬皓腕,替朱祁鎮按摩起了額頭。

“是啊,此戰,朕不得不去,不單是因為答應過娜仁,盡量地讓她的兄長平安,更重要的是,朕要憑借此戰,讓草原再無寧日,而且……………”朱祁鎮說到了這,不由得一頓。

“而且什么?”萬貞兒不由得眨著那雙水汪汪地大眼,看向了仰臥于榻上的朱祁鎮那俊朗的臉龐。

“呵呵,暫時保密,等到了那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朱祁鎮捉狹地沖萬貞兒眨了眨眼,嘿嘿一笑道。萬貞兒不由得一愕,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覺手上一緊,纖手已然落在了朱祁鎮的大手之中。

“陛,陛下您”朱祁鎮這一舉動,讓那萬貞兒心里邊是羞喜交加,喜的自然是朱祁鎮這段時間以來,與自己之間的關系越發地親昵,偶爾,朱祁鎮會把自己當成女人,而不只是奴婢。羞的自然是這里可是辦公場所,里邊的人可不少,朱祁鎮卻這么做,措手不及之下,女兒家的矜持讓她羞紅了臉。

“貞兒,因為有些事情,朕還沒有盤算好,所以,暫時不方便說出來,可沒有想要瞞你的意思,明白嗎?“朱祁鎮抬著眼睛看著那萬貞兒那張交艷玉滴的臉蛋,心神亦不由得一蕩,握著那只溫潤滑膩的纖手的大手又不自覺地緊了緊,低聲溫言道。!。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3 02:25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部兩尚書……


聽到了這話,萬貞兒焉有不明白朱祁鎮這番解釋的意思,說明,自己已然在他的心里邊,占有了位置,想到了這,本該欣喜的萬貞兒卻心頭一酸,妙眸里那水氣已然蘊染而出,晶瑩的淚水兒,在陽光的映照下,發著眩光,恰巧就滴落在了朱祁鎮的嘴c魂之上……

萬貞兒不由得低呀一聲,玉伸手將那朱祁鎮c魂上的淚水拭去,卻沒有想到,朱祁鎮卻抿了抿嘴c魂,將那滴淚水抿進了口中。這讓萬貞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表示,呆呆地看著那朱祁鎮緩緩地坐起了身來。

而周圍的那些官員和侍衛們都在繼續勤懇地忙碌著,誰也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異樣,或者說,就算是瞅見了,也只會當看不到而已。

“苦了你了。”朱祁鎮打量著這位千交百媚的女子,倒真沒有想到,她的一顆芳心,會在自己無知無覺間,已然系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此不是這些日子,錢一娘的暗示,朱祁鎮說不定還要被蒙在鼓里。

說起來,朱祁鎮這段時間的心思全都撲在了耍yin謀詭計上邊,收納人材,加緊軍備,布置大局,如此種種,皆是在為了早日重登帝位而作準備,雖說沒有冷落身邊的錢一娘等人,卻沒有時間,或者說沒有注意到萬貞兒的異樣。

待那錢一娘提起,朱祁鎮回頭細細把前后一聯系,仔細想來,這才省悟,萬貞兒,確確實實對自己是有那樣的心思,朱祁鎮不是柳下惠那種變態,但也不是那種成天就歪歪醒來提大刀片子剁人腦袋,喝醉了就抱漂亮妞大腿哼哼的二百五。

更何況,萬貞兒給自己帶來了頗多的幫助,從自己一開始知道萬貞兒的消息,到如今,她的每一件事,都對自己有利,并且不求回報,這樣的默默付出,朱祁鎮要是再裝純情視而不見狀,那豈不是想要搬凳子跟柳下惠那死變態坐一塊了?

而今天,接到了從大同鎮傳回來的喜報,讓朱祁鎮心情歡暢之余,也決意向萬貞兒表明自己的心跡,至少要讓萬貞兒明白自己的態度,自己不是二百五,也不是柳下惠,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但是,現在自己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重登皇權上面。

春天已經到來了,行宮之中的積雪已然盡數化去,原本干枯的老樹樹梢,已然有絲絲的nèn綠,鉆出了芽鞘,迎著那春日的和風肆意而輕柔地擺動著。

偶爾,能夠看到一兩只鳥兒,在那樹梢處穿梭而過,歡快的鳴叫聲,仿佛像是在宣布著尋找到了可以棲身的家園。青石鋪就的小徑兩邊,那上一個季節輪回落下來的枯葉,已然腐化,浸潤進了土壤里,讓那土壤呈現出了肥厚而飽滿的黑色,青蔥的野草,正絲絲縷縷地從那泥土之中鉆出來,使得大地上,多了一層清新的綠意。

那靜泊的池塘里,各種色彩的游魚,正在那水中歡快地游弋著,追逐不停。

淡泊寧靜的如畫風景下,一雙身影,倒映在那清徹見底的池塘里。正是那高大魁梧,英挺軒昂的朱祁鎮與一襲水綠長裙緊裹著凹凸有致的身姿,青絲如云、明眸皓齒的萬貞兒。

而朱祁鎮的大手,正牽著萬貞兒那若玉蔥般的纖指,一雙烔亮的鷹目里充滿了溫柔與愛憐。“……至知,朕方知道貞兒的這一片良苦用心。辛苦你了,貞兒……”

“陛下,奴婢,唔……”心里邊幸福與甜mi還有羞意在糾結的萬貞兒剛一開口,就被那朱祁鎮抬起了手擋在了嘴前,感覺到那指腹碰觸的溫潤濕熱,朱祁鎮的眼底溢散的溫柔越發地明顯。“貞兒,等朕,等朕把事情做完,回到京師,到時候,朕會給你一個交待。好嗎?”

那溫柔而滾燙的目光,將那萬貞兒藏于心底的委屈盡數地化去,過去,默默而艱辛所做的一切,不就是希望能夠得到如此的回報嗎?萬貞兒垂下了眼簾,怯生生地,聲如蚊蚋般低應了一聲。

朱祁鎮伸出了大手,將其攬入了懷中,感受著懷中佳人的身軀由一開始的僵硬,到漸漸地軟化,朱祁鎮心里邊份外地覺得滿足與驕傲。

說實話,萬貞兒這妞既漂亮又聰慧,讓朱祁鎮越用越是順手,越發地覺得自己把她給留下來還真是留對了。不過,也慶幸自己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不然,就憑自己那個意志不堅定的兒子,不知道會讓她給晃點成啥樣。

提前改變了歷史,正努力想要向老扒灰方向進一步發展的朱祁鎮卻不以為恥,反以為容,當然,他有一個很厚顏無恥的理由,那就是,為了那朱見深那純樸善良的傻孩子著想……

酒樓三樓的雅間之內,不少三品,四品的官員,正圍攏于一名二品官員身邊,紛紛舉杯邀敬,而這位二品官員不是別人,恰恰是前任左都御史,現如今的新任吏部尚書王文雖然表情顯得很是矜持,諸位吏部官員向其敬酒之時,他的態度也頗為謙和,可是那眉宇之間的喜色卻是怎么也掩飾不住。

有喚其閣老的,有喚其大人的,不過更多的則是喚其為王天官或者是王尚書。任憑王文那刻薄固執的性子,這會子也終究因為這一些大喜事而軟化了許多,至少酒過數巡之后,其臉上的笑容是越發地和悅起來。

之所以能夠如此高興,不外乎是他不但仍舊屬于內閣成員,更重要的是,天子終于讓他更進一步,成為了吏部尚書。

但凡閣臣,一般而言位重而職卑,唯有王文一人,以二品大臣之貴而進入內閣。而今更是被當今天子授以吏部天官之職,吏部尚書是啥?掌管全國官吏的任免、考課、升降、調動、封勛等事務,是吏部的最高長官,更是為中央六部尚書之首。雅稱大冢宰。

可以說,內閣的權利很大,六部雖不為其管轄,卻又受制于其,但唯有吏部可以不鳥內閣,因為,內閣雖然能夠輔佐天子治理國事,但是吏部卻掌握著天下大部份官員的晉升之路,這份量,可不是一般的重。像那老王直,從正統八年正月,代郭璀任吏部尚書以來,已然不鳥內閣很多年。

而這個時候,一名吏部郎中上前敬酒。他的祝酒詞雖然不是很新穎,卻是很讓人覺得意味深長,那意思就是希望王文能夠像仍舊在任的老王直一般,能夠長期地干下去,為大明江山社稷嘔心泣血。

此言一出,廳中的原本稍顯得熱鬧的氣氛也不由得微微一冷,這位吏部郎中看到了王文臉上的表情閃過了不愉,這才省起自己這破嘴,實在是不小心拍錯了馬屁的方向,可這種事是越解釋越蛋疼,他只能在諸官那不善的眼神鄙視下,灰溜溜地縮回了自己的席位上悶頭飲酒。

“諸位同僚,來來來,咱們同飲此杯……”這時候總算是有玲瓏之輩站了出來,總算是沒有讓這氣氛就這么繼續冷下去,不然,這場賀宴可就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王文也笑瞇瞇地,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生一般,與諸位同僚一齊盡飲杯中之酒后,道了個罪,更衣去了,所謂更衣,自然是雅稱,實際上就是上茅房的意思,在心腹家奴的拱衛之下,下得樓來,朝那茅房行去時,臉上的笑容盡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苦惱和yin郁。

不為啥,因為引起他內心不愉的正是那個方才被那名郎中提到的老家伙王直。

因為,王直這個老家伙其人雖然年老,但是德高望重,更是因為其做事公正嚴明,無人可指謫,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卻仍舊愛崗敬業。莫說是諸位大佬,便是平時里最喜歡彈劾人玩兒的諸多御史以及給事中們,卻沒有哪個敢跳出來指責這個老家伙尸位素餐。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而正是因為有了這個奇跡在,莫說是諸官沒有誰敢站出來說請您老先生挪挪屁股,把那令天下官員眼紅嘴饞的吏部尚書之位讓給我。

便是天子也不敢輕動,而此前,朱祁鈺已然數次暗示老王直,那意思就是,王老尚書您老人家年紀都這么大了,干這吏部尚書也有不少的年頭了,您老是不是歇歇?

結果,老王直發揮了老人家的專長,在天子勸說其時,裝老眼昏花,耳背幻聽,可是到了朝堂上和自己的吏部內堂時,又變得精神抖擻,兢兢業業,努力地發揚干一行愛一行的精神,做起事來無人可以指謫。讓那朱祁鈺氣得牙根險些咬碎之余,偏又無可奈何。

最終,惱羞成怒,經常性異想天開的朱祁鈺再次打破了常規,作出一個令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甚至可以說是被雷得外焦里nèn的任命,著令王文為吏部尚書,輔佐吏部尚書老王直做事……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3 02:26
極品明君第二百三十六章家奴狂揍清流……


這PS個任命一出,諸官反方不一,但是這一次,朱祁鈺咬著牙根堅持,再加上如今的內閣為其所掌控,所以,圣旨一發,有了內閣的批紅,圣旨就等于是有效的,諸人皆無可奈何。

而那老王直的反應卻讓朱祁鈺心里邊直犯嘀咕,同樣也讓王文直犯嘀咕,有別人來搶班奪權,作為這個位置上原本的主人,或者說,這個茅坑的主人,突然發現要多一人跟自己蹲一個坑。

一般會有什么反應呢?只要是個正常人,鐵定都會提kù子反臉,麗瑪戈壁的,老子蹲得好好地,蹲的正好高,你丫居然跑來這跟哥擠,這不是找抽是啥?

任誰也沒有想到的是老王直的反應,再反對無效之后,老王直的反應,實在是平靜得讓人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或者說,這個成天跟天子較勁,好像不跟天子駁上一回就不痛快的老家伙像是突然轉性了似的。

怎么說呢,再反對無效之后,老王直很是痛快地接受了王文變成跟自己蹲一個坑的坑友,好吧,這么說是有點惡心,換種說法就是,天子把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人硬給捏在了一起。

王文雖然性格刻薄固執,可并不代表他就沒有心機,雖然跟王直蹲一塊的感覺讓他也份外地尷尬,但是,終究自己也名正言順地成為了吏部尚書之一,嗯,沒辦法,誰也不敢去摘老王直頭頂上的烏紗帽,所以,他只能成為之一,而不是唯一。

而王文也很清楚,天子為何如此執意,硬要把自己給弄進吏部,很簡單,吏部尚書在官員層面,完全可以說,是天下大部份官員的頂頭上司,掌握著這些官員的前程。

這個六部之首,若是掌握在朱祁鈺的手中,那么,朱祁鈺所能夠獲得和利用的資源,足可以與朝堂之上的重臣分庭抗禮。而朱祁鈺手中,最堪大用的優秀人才,唯有王文,畢竟他好歹也是左都御史,堂堂的二品大員,論能力有能力,論資歷也有資歷。

或者說,唯有他獲尚書之職而不會受到太多朝臣的反對和干擾。

可王文也深深地知道,吏部這潭水夠深,絕對淺不了,為啥?還不因為人家老王直在戶部都已經干了七八年了,而且其人極有能力,可以說,吏部上下雖然沒有讓他打造成一塊鐵板,可是,自己想要生生地插進手去,這也頗難為自己。

何況于那老王直也不是啥善與之輩,除非王直得了啥大病,要么就是他自己突然想通了,請求退休。不然,自己沒有個三年五載,怕是很難將王直完全從吏部架空,這還是有朱祁鈺這位天子在屁股后邊給自己撐腰加油打氣的結果。

這也是為什么,王文會在今日邀請一干吏部同僚來這里喝酒的原因,自己既然想要掌握吏部,當然要跟下屬拉好關系,此乃不得不為之交際。

一想到那作為自己堅實后盾的當今天子,王文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因為現如今的朱祁鈺在朝堂上,實在是有些不得人心,畢竟之前干的破事爛事太多了,莫說是那些站在對立面的大臣,就算是王文自己,私底下也頗有怨言。

你整太上皇,想把他拉黑,想把他給扣留在瓦刺,想要獨掌權柄,這些都可以理解,甚至連你要干掉皇太子,這王文也能理解,可問題是,拜托您老人家那智商提高點行不行?

常常是昏招迭出,弄得滿朝文武人盡皆知,這還不算完,每一次朱祁鈺先做好了布置,可總是被那太上皇給輕而易舉的化解,甚至還倒打一耙,把朱祁鈺的險惡用心給扒出來,曬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來二去,莫說是朝中官員,便是大明的平民百姓,現如今誰不知道,當今天子實在是二得可以,二出了精彩,二出了風范。

而就在前些日子,市井坊間,又在流傳著當今天子喜歡倡妓的流言,雖然王文等人都堅定地認為這絕對是流言,畢竟,宮中如花似玉、

的美人兒可真不少,天子再怎么的,哪能去做這樣的事。

只不過,能夠傳出這樣的流言,說明天子在百姓們的眼中層次越發地顯得低下了。

心中思慮甚多的王文在二路走廊上行進之時,卻聽到了前邊不遠處的一間雅間之內冒出了一句喝罵,讓他不由得一愣。

“天子昏庸,天子實在是昏庸無道。視國家大事如若尼戲,擅改祖宗之制,任用jiān佞小人,唉……”

“當今天子,視天下黎庶如無物,一心只為爭權奪利,枉我等往日以為天子乃圣明之君,聽其言,觀其行,怕是還不及昔日之上皇。”“……。蘿,一部兩尚書,這等厚顏無恥的事情。也真不知道那天子怎么能夠如此異想天開,那王閣老又怎么好意思,還真把自己當成眾望所歸。”

“一條kù子,本來就是一個人穿的,可咱們王尚書硬是把自個的腿給塞進去,也不知道咱們那位新任王尚書有何感想”

隨即,那屋里邊暴發了一陣張揚肆意的狂笑之聲,聽到了那里邊肆無忌憚地抨擊自己的后臺的狂勃之語,更聽到了對自己的冷嘲熱諷,已然微有醉意的王文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無比。

哪怕是再有涵養的老男人,被形容成搶別人的kù子,而且還硬把自己滿是長毛的大腿塞進別人還沒有脫掉的kù子里,怕都沒幾個會有好臉色,更何況于是心胸本就不開闊,一向刻薄慣了的王文。

王文氣的嘴皮子都在哆嗦,正所謂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聽到了里邊的人在罵自家的主子,再看到自家主子那臉色,知道自己等人再來作出個表態,怕是連尚書府的狗洞都甭想鉆了。

“混帳王八蛋!”打前頭引路的家奴又高又壯,當先一腳就把那雅間的門給踹得直飛入內,然后人跟門進,撈起袖子,就沖著那些笑聲未歇,就被眼前飛來的大門給嚇得目瞪口呆的文人士子們揮起了拳頭。

有一個人動手,自然會有更多的人幫拳,更何況,堂堂的二品大員,帶出來的家奴,哪一個不是身強體健,彪悍如牛的,一句話,就跟那站殿直班的大漢將軍一回事,不但能夠以氣勢壓人,更能夠在必要的時候,保護到自家主人,至于現在嘛,當然是得好好地替自家主人泄憤。

三五個剽形大漢跳將進了雅間揮拳耍腳噼里啪啦就是一頓暴揍,一面揍還一面連聲喝罵。“哪來的狗東西,居然膽敢污蔑埋汰我家主人,不收拾你們這幫混帳,焉知馬王爺有三只眼……”

聽著那雅間里邊拳腳到肉的暴揍和喝罵聲,王文頓時覺得念頭一陣通達,感覺就像是三伏天喝了冰魚粥一般,太解氣了。老夫何等樣人,焉能由著你們這些窮酸肆意羞辱,不讓你們這些家伙吃點苦頭,豈不是想要來日騎到本尚書大人頭上拉屎不成?

聽到了這邊的喧鬧,自然惹得上上下下的賓客們都探出了頭來,朝著這邊望去,雖然酒樓之中,多為商賈之士,可也同樣有官員在此飲酒作樂,更何況,王文還宴請著一票吏部的官員在此宴飲。

王文心里邊是出了氣了,可此時終于覺得不妥,清了清嗓子,正玉喝止了那些正在行兇泄憤的家奴,卻在此時,聽到了那內里傳來了喝呼之聲。“哪來的潑徒,本官乃是兵部給事中,居然敢毆打,

“我乃堂堂江西道御史,賊子爾敢,救命,快報官”

“……………,啊,店家速速報官,某乃禮部左給事中……”

“我乃國子監,我的腳啊……”

里邊傳出來的喝罵之聲,讓原本正神清氣爽的王文臉色變得難看無比,瞬間凝出了一頭的冷汗。你妹的,老夫難道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歷?怎么連讓幾個家奴揍人都能夠揍出一個馬蜂窩來,而且還是超級無敵馬蜂窩……

一個時辰不到,新任尚書王文,囂張跋扈,驅使家奴惡意暴打羞辱一干官員的惡行,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師,雖然已是深夜,但是整個京師仍舊仿佛讓巨浪給掀了一掀似的……

因為,被打的那一群人雖然官小位卑,但是他們的職權卻都不可小

窺,御史是干啥吃的,大家都知道,反正一句話,看你丫的不順眼,老子就找理由彈劾你,天下官員誰沒有點齷磋?

而且莫說是其他官員對這一票成天就知道彈劾人玩的官員畏之若虎狼,便是王文這位原都察院上官也很清楚,雖然他掌控過都察院,可并不是說,下邊的御史就都會鳥他。

更何況,被揍的官員里邊,還有一票同樣官小位卑,職權同樣讓人膽戰心驚的官員,那就是給事中。

明朝置給事中,掌侍從、諫諍、補闕、拾遺、審核、封駁詔旨,駁正百司所上奏章,監察六部諸司,彈劾百官,與御史互為補充。而更重要的是他們這些言官所構成并且代表著一股強大的力量:清流。

PS明朝的清流是很牛叉的,至判日當牛叉,重要的是,大多都是小

年輕構成的熱血憤青集團,而不是之后的東林黨厚顏無恥地自謂清流。!。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3 02:27
第二百三十七章越鬧越大,登聞鼓響……


例如六科給事中,十三道御史,監察院等就屬于是清流中的中堅份子。大家熟知的海瑞就是其中比較極端的例子。

這些官員別看他們官都不高,可是,人多力量大,而且又容易抱團,而且,一個二個脾氣都是又臭又硬的主,就跟那剁不爛嚼不碎的滾刀肉似的。  

而且多為年輕熱血之士,按后世的話來說,就是一票憤青級別的人物,憤世嫉俗,天下不平事,落他們眼里,都想管管,對于朝政,他們沒辦法跳進朝堂,可是他們卻經常大肆評議朝庭的各項政策,進而影響到某些朝庭的政策走向。

而王文好死不死,偏生揍了這么一群清流中的骨干份子,其運氣,不用背到了家實不足以形容。要知道,朝中的諸位重臣,誰都知道這伙熱血小年青很難搞,而且是不是一般的難搞。

大多數的朝庭重臣,雖然不敢說會去刻意地交好籠絡這些清流,但是,卻也都十分地關注,當然,自己如果有小同鄉啊什么的,自然也就順便給收攏一番,至少得給予這個集團一些好感。別成天沖我開炮。

可這會子,王文來上這么一氣,可真把這些清流給整炸了鍋了,就像是沸油里邊澆上了一瓢水似的。

王直府上,老王直目瞪口呆地看著二十余名年輕的官員簇擁著七八名給揍得鼻青臉腫口歪眼斜的人形狀物體,站在了自己家的廳中,正所謂群情洶洶,七嘴八舌地亂作一團。

那老王直不由得一擰眉頭,沉聲喝道:“爾等作甚,來老夫府上,若是有事就說事,焉能如此不成體統!”

老家伙畢竟是吏部尚書,更是大明朝有數的老臣,積威之重,誰都不敢輕誨,這么一喝,原本還鬧成一團的廳中頓時變得冷清了起來。

這時候,這群年輕官員里邊總算是推選出了一位代表。“下官吏部給事中鐘大生,攜一干同僚見過王尚書。今夜冒昧登門打擾尚書大人,實為京中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能為我們作主者,非老大人不可。”

“噢,到底京中出了何事,讓爾等連袂至老夫寒舍?莫不是與這幾位……”老王直抬手指了指那七八名已經給揍得眼斜口歪,眼青臉黑的家伙。

“¥#……”其中一人,看到那老王直手指了過來,頓時眼冒淚花,一臉的悲憤之色,張嘴就來,問題是沒有一人能夠聽明白這位嘴給打腫,舌頭被咬掉了一塊皮還蹦飛了幾顆齒的兄臺說的是啥。

那位鐘大生趕緊上前將此不久之前,在那酒樓內,所發生的一件令人瞠目結舌,同樣將會令朝野震驚的大事件給娓娓道來。

當聽到了這位口才相當不錯的吏部給事中鐘大生繪聲繪色地講述起了此事的經過,當看到掙扎著逃出了一名懲兇暴徒的惡爪,逃到了走廊時,看到了在門口外邊一臉陰險毒辣笑容(絕對是夸張修辭)的新任吏部尚書王文時,老王直差點把那剛剛咽下的茶水全從鼻子眼里邊噴了出來。

“什么?你說是王文,新任吏部尚書王文?”老王直顧不得抹那須邊的茶葉沫子,騰身就跳了起來,年近七旬的文官,還能有這樣矯健的身手,但是把諸位清流官員都給嚇了一跳,鐘大生自然拍著胸口連連保證。

老王直聽完此言,又詳細地詢問了一番之后,臉上的表情凝重得可以,可是實際上這老家伙在心里邊早笑翻了。“王千之(王文的字)啊王千之,老夫正愁拿捏不住你的把柄,把你從老夫的地盤給踹出去,這下倒好,你居然轉眼就送給老夫這么個了不得的大禮,老夫若是不順水推舟,豈不是要辜負了你王閣老的這番美意?”

這時候,鐘大生只當是老尚書害怕惹事,不由得高聲喝道:“老尚書,您可得給咱們作主啊,王文那廝太過囂張跋扈,居然膽敢驅使家奴,毆打朝庭命官,而且還玉隱匿行藏……其人手段之酷烈,行事之卑鄙,著實令人發指,這等jiān佞小人,焉能讓其為閣臣,焉能讓其主掌吏部……”“夠了!”老王直瞪了這家伙一眼,沉聲喝道,原本義憤洶洶的諸官不由得一陣啞然,有幾位還玉開口,老王直倒自己先說起了話來:“此事的確乃我朝立國以來,前所未有之事,實在是太過恥辱……”老王直的口才不是蓋的,至少一番義正嚴辭的斥責,讓這一伙年輕官員大生知己之感。

老王直眼角斜到諸人的表情之后,頓了頓:“不過,老夫主掌吏部,雖可將此事奏秉天子,奈何……”說到了這,老王直的臉龐上緩緩地呈現出了傷感與忿憤之色。

鐘大生能夠成為這票人的領頭之人,除了是一位熱血憤青之外,更重要的是心眼也不少,瞅見這位老尚書眼珠子溜溜直轉,趕緊湊前一步,低聲討教。“還望老尚書教我,還我等一個公道。”

“其實此事,說不難也行,只是若是天子若是一心……”老王直玉言又止狀,掃了一眼廳中的諸人,目光又落回了那鐘大生的臉上。

“老尚書放心,我等人人愿做那鐵膽的御史,報國的錚臣。”鐘大生自然是頭一昂,身形一tǐng,擺出了架勢。身后諸人也齊齊昂首tǐng身,包括那七八個給揍得不成人形的家伙也都努力地站直起身。

老王直滿臉欣慰之色掃了一諸人,然后,輕扯了一把鐘大生,然后在其耳邊一陣細語,鐘大生不由得喜動眉梢,朝著那老王直長躬及地。“多謝老尚書,我等這便去了,定要讓那等jiān佞小人知道,朗朗乾坤之下,焉有他的容身之所。”

“爾等皆是國之棟梁,切切不可因此而對國家失望,望爾等謹以此事為鑒才是。”老王直從容地在那一雙雙疑惑的目光注視之下,扶起了那鐘大生,一臉感慨地道。

“是,下官將銘記老尚書之教誨,今日擾了老尚書清靜,他日,我等再登門謝罪,天色已然不早,我等就行告辭了……”鐘大生當先辭別王直,沖身后諸人使了眼色。

不多時,一票人很快就離了那王直的府邸,就在府門外,鐘大生不待諸人詢問,便將那老王直所教之策,悄然告之諸人。聽得諸人不由得眉飛色舞,連連稱善,一番布置之后,原本的一伙人頓時分成了幾個集團,每個集團,拽著一名受傷者匆匆而去……

“都走了?”老王直仍舊呆在前廳,看到了送那伙官員離開的老管家回來之后問道。

“回老爺,都離開了。”老管家想了想之后言道:“他們在門外說了一會話,就分成了幾茬人,各自而去了,老奴遵照老爺您的吩咐,已經遣了下人相隨,想必過不了多久,應該會有消息來報。。”

“呵呵呵,好,那鐘大生倒沒有讓老夫失望。”老王直聽得此言,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接過了侍女端來的香片,輕抿了一口淡淡地笑道。

“老爺,您這是讓他們去做什么?”老管家湊到了近前來,一臉疑惑地道。“此事,正好拿那王文開刀,老爺您為何還讓他們離去?”

“呵呵,王文乃是當今天子的得力干臣,把他塞進吏部,一句話,就是想要把老夫架空。”老王直頓了頓之后撫著花白地長須一笑:“王文此人也算得是干才,此前,老夫沒能抓住他什么把柄,卻不想……也怪他自持甚高,心性涼薄,有了錯也絕對不會去認。這不把這些年輕人給逼急了才怪,鬧到了我這兒,怕是,那他王文就再沒有平息此事的機會了。”

“老夫其實也沒說什么,只不過是讓那鐘大生再多糾集一些同僚,尋各部尚書,還有能管此事的衙門,先把事給訴之予朝庭諸位大員,而且,老夫還教了他們一招,若是諸部大員和衙門態度曖昧的話,讓他們直稟天子,登聞鼓多年未響,怕是早抹了厚厚一層灰,也該敲來聽聽聲了。”

聽到了這話,老管家看到了老王直那張似笑非笑地臉,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乖乖隆的冬,大餅卷大蔥,這主意也忒損了,就算是一起傷人案也就算了,哪怕是毆打了官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而自家老爺支了這么一個陰招,分明就是越鬧越大,要知道,那些清流向來就不好惹,要是真有百十來個的清流份子,全部都跑去敲那聞登鼓,聞登鼓是啥,明太祖朱元璋也設立了登聞鼓,并設有專人管理,一有冤民申訴,皇帝親自受理,官員如有從中阻攔,一律重判。到明宣德年間,一位官員曾上奏取消登聞鼓,宣德皇帝以其為祖上所設未肯。

也就是說,只要敲響了那面鼓,天子就算是想裝聾作啞那是完全不可能滴。

“今夜之后,怕是京師朝野,此事都將會喧囂塵上嘍……呵呵呵,暢快,著實暢快。”老王直說到了最后,不禁大笑出聲來。!。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3 02:28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成心跟朕過不去!


“萬歲爺,王尚書已經候在了殿門外,您看……”王誠站在殿,對著那臉色鐵青,眼兇光四溢的朱祁鈺心翼翼地道。

“他還有臉來見朕?他不覺得丟臉,朕都替他丟臉,朕不見!”聽到了王誠的稟報,朱祁鈺目厲光一閃,怒火騰騰騰地又再次暴發。

倒是興安在旁邊接了口勸道:“萬歲爺您可千萬息怒,來,王尚書這么做,的確顯得有些辜負萬歲爺您的信任,可是,他畢竟對您忠心耿耿,陛下您交待的事,王尚書向來是執行到底,兢兢業業地為了萬歲爺效力。哪像那些朝堂的官員們,根本就不把萬歲爺您的話放在眼里。”

朱祁鈺的臉色略顯得緩和,可是口氣仍舊很是憤然,“哼,若非如此,朕今日早朝就治了他的罪了,哪還會替他話,為他周旋?!”

“萬歲爺您的一片仁善之心,天下皆知,王尚書自然也是知道的。老奴雖然的書不多,卻也知道有句老話,叫做:彼若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興安呵呵一笑,又再進了一言。

朱祁鈺撫了撫手上的玉扳指,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罷了,讓王卿進來罷。”

“罪臣王,參見陛下。”面容枯稿,一副霜打蔫茄子似的王入了殿之后,就向著朱祁鈺長拜請罪。

“哼,既然知道犯了錯,那昨夜就該及時阻止家奴行兇。哪怕是出了事之后,能夠及時地作出決斷,又焉會有今日這般的被動。現如今,此事已然是朝野皆知,就算是認再多的錯,又有何用。”一提到這事,朱祁鈺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才剛剛把這位自己看的得力干臣給提到了吏部尚書的位置上,就是希望他能夠替自己去跟那老王直撞班奪權,爭取把那吏部給控制于手。那時再加上已為自己所用的內閣,那原本不受自己意志所左右的朝庭,將會受到自己的控制,那么,自己就不會像現在一般,像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君主一般。

王一臉悲苦,拜伏于地,對于朱祁鈺的一番斥責,他只能打掉了牙也得和著血往肚子里咽。不為啥,就因為現在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自己昨天的表現實在是太過丟臉?

打了人,自己當時沒有及時的制止,這是其一;自己當時又太好臉面,不愿意當著一干被自己宴請的下屬丟臉,反而還與那些人起了一番爭執,這是其二。

但是,王的的確確沒有想到,此事何以鬧得如此滿城風雪,其實,那些清流也不是沒有與其他的官員發生過爭執,也不是沒有挨過勛貴家紈绔子弟的揍,可是,事情向來多是大事化,事化了。

但是可別忘記了,自己是誰,堂堂的內閣要員,更是為央六部尚書之首,雅稱大冢宰的吏部尚書,那些昨天夜里被揍的清流,亦屬于自己的管轄之內。

再了,昨天夜里,那些家奴下手也是有分寸的,絕對沒有缺胳膊斷腿的事兒發生,畢竟,他們終究知道自家的主子乃是朝庭的大員。雖然打人可以泄憤,但是,要是鬧出了人命官司,那可就等于是在毀自家主人的前途。

這也是王何以今日上朝之后,大腦就陷入了一片混亂的原因,直到現在,他仍舊是想不通,想不明白,事情的發展實在是太過出于自己的預料了。

“好了,還不起來?!”了半天,嘴角都冒了白沫的朱祁鈺看到王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只得悻悻地拂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低喝道。

那王誠看到王走神,急扯了他一把,王這才驚醒了過來,趕緊謝恩,站起了身來,可是,一時之間,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看到王如此,朱祁鈺頗為不悅地道:“王卿,汝既來見朕,莫非連話都不準備?”

“回稟陛下,臣知道讓陛下您失望了。可是陛下,臣有一言,不吐不快。”王再怎么的,終究也是官場上混了多年的大佬,如今一旦恢復了理智,自然是發現了其的不對。

“昨夜之事,臣的確錯處頗多,臣不敢不認,也甘愿俯首認罪。然而,昨夜這樣的事情,過往我朝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可是,能夠鬧成這樣的,卻只有此次故爾,此來,一是向陛下請罪,二是,覺得此事太過蹊蹺。”王再次拜下,昂首向著朱祁鈺言道。

“太過蹊蹺?”朱祁鈺咀嚼著王之言,眉頭輕揚。“莫非這里邊有什么玄機不成?”

“萬歲爺,其實方才,尚書大人也曾跟老奴過,這事,老奴也覺得有些不對勁……”王誠湊到了朱祁鈺的身側,將那些疑點一一述出來,聽得朱祁鈺不禁面露恍然之色,旋及,就浮起了一臉的怒容。

“這么一來,老奴也覺得此事太過可疑了,王尚書的家奴犯了事,是該嚴懲。可是,這等事情,國朝不是沒有發生過。老奴還記得前些年,富昌伯的兒子房鼎還有另外幾位勛貴子弟,也是跟這些清流鬧了別扭,當場就在酒肆里打了起來。此事雖由御史上奏,彈劾勛貴子弟,也驚動過朝庭的大員,可也沒有鬧到這樣的地步。”興安也摸著自己那沒有胡須的下巴,一臉的疑惑之色。

“們的意思是,有人在暗指使?”朱祁鈺不由得低聲喝道。

這時候,方才一直沒有話的金英拜倒于地,“萬歲爺,雖然沒有證據,可是,今日朝會之上,何以在登聞鼓敲響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里,六部尚書及諸多御史皆盡上表盡述此事,皆彈劾王尚書,甚至有些勛貴亦與他們同流合污……”這話若是在外邊,非把滿朝武都給得罪光了不可,可是在這里金英卻毫不諱言,因為他很清楚,當今天子跟滿朝武有多么不對付,越是這樣,對于他們這些宦官才更有利。

所以,能夠通過此事,讓天子更加地排斥那些外臣,信重他們這些內宦,他又何樂而不為,反正自己不落井下石,外頭的那些武大臣也不會自己一聲好。

金英頓了頓之后又續言道:“若無人穿針引線,老奴還真不敢相信,此事能夠在短短大半夜的工夫,就能夠讓這些大臣們皆盡知曉,就連那些去玉泉山取水回來的宦官都起,京師可有不少的百姓都正在議論此事……”

“一群混帳!”隨著一聲暴喝之后,就是啪地一聲脆響,朱祁鈺抬手將擺在御案上的茶盞給掃落于地,名貴而又精美的官窯青瓷,瞬間就砸在地板上裂成了一堆碎片。

飛濺起來的茶水,還有那瓷片,砸在了金英的臉頰上。不過金英卻不敢有絲毫地稍動,只是悄悄地抬起了頭,心翼翼地打量著暴跳如雷的朱祁鈺。

“朕可是大明的天子,為什么總有人喜歡跟朕作對?!查,著令錦衣衛,給朕徹查此事,看看到底是誰?!朕倒要看看,看看是哪個混帳,不把朕放在眼里,成心跟朕過不去?!”

朱祁鈺的臉色青白得怕人,站起來一頓咆哮之后,臉色突然顯得有些異樣地潮紅。興安見此情形,趕緊又扶著朱祁鈺塵回了龍椅上,朝后飛快地招了招手,一盞早就已經備好的參茶就建遞了過來。

興安殷切地遞到了朱祁鈺的手,一臉的擔憂,“萬歲爺,您可得好好地保重,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才是。”

朱祁鈺接過了那盞還熱乎乎的參茶,喝了一口,閉上了眼睛。平靜了一會之后,臉上總算是恢真了正常,這才朝著那方才讓他的舉動給嚇得又重新跪拜于地的王言道:“朕知道了,王卿,先退下,就先罰俸祿一年,先在府閉門思過,至于那些奴才……”

“微臣這就回府,將他們交給有司處置,以彰國法。”王臉色絲毫不變恭敬地道。這幾個家奴的生死,焉能與他的前途相提并論?如果不是要讓天子有給自己周旋的機會,王現在棒殺了那幾個家奴的心都有了。

待如釋重負地王離開了大殿之后,興安清了清嗓子,俯低了身子言道:“萬歲爺,聽,杭貴妃昨日因思念萬歲爺,感了風寒,您看……”

“怎么,這是想替她傳話與朕嘍?”朱祁鈺側著頭,似笑非笑地打量了興安一眼。興安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趕緊拜伏于地,連連磕頭不已。

“好了,朕不怪,既然杭貴妃有恙,那就著令太醫院好生診治。告訴杭貴妃,讓她好生將養身子,朕若有暇,自然會去看她,知道嗎?”

“老奴遵命。”興安這才松了口氣,連聲應是,心里邊卻暗暗感慨,天威難測!想不到,前些日子,還對杭貴妃愛意不減的朱祁鈺會出這等話來。若不是看在杭貴妃會成為皇后的份上,他興安又焉會答允此事。

不過,朱祁鈺現在的反應,讓興安及在場的諸位宦官都明白了過來,怕是萬歲爺的心,不知道又讓誰給勾走了……

更新到,大伙慢瞅,鉆被窩數羊去也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3 02:29
極品明君第二百三十九章擅長丹道的天師……


“萬歲爺該不會又去那教坊司了吧?”恭送著那朱祁鈺的身影離開了視線之后,王誠站起了身邊,拂了拂那前襟不存在的塵土,臉色顯得有些陰郁悶地道。

興安聞此言,不由得面泛苦色笑道。“這半個月來,萬歲爺幾乎就沒有留宿過任何一位嬪妃,就連杭貴妃那兒都……”

王誠卻輕嘆了一聲:“咱家聽說,前些日子,貴妃娘娘做了好些讓萬歲爺不快的事情,惹得萬歲爺勃然大怒,還狠狠地訓斥了貴妃娘娘一頓,興公公,此事……”

“這個說來,咱家也不清楚,不過只知道,前幾日,有一個進宮獻藝的倡妓暴斃,太醫診治,說是犯了心疾,不過,咱家后來問了問,怕是……”興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目光掃了身邊的金英和那王誠一眼,無奈地苦笑道。

聽到了這話,金英和王誠都不禁眉頭微微一跳,不消說,怕是那位進宮獻藝的倡妓的死,十有,必然是跟那杭貴妃有所牽聯,說不定天子也知道了這件事,以至以對杭貴妃心生反感,所以,這段時間才對其避而不見。

“咱家這邊,倒也聽說了一件事。”那金英花白的眉頭聳了聳,笑容也顯得頗有些古怪。“至從皇后被廢以來,貴妃娘娘就一直期望能讓萬歲爺早日將其扶正為后,當然,最好現在,就行廢立太子之事。惹得萬歲爺頗為不快。”

在場的三人都不由得暗暗搖頭,這位杭貴妃娘娘,說實話,從過去的表現來看,頭腦很精明,并不蠢。可是現如今,皇后才被廢,她就這樣急惶惶的,雖說廢立太子之事,朱祁鈺是肯定要做的,但是杭貴妃的態度,卻讓朱祁鈺很膩歪。

有些事,現在還不到時候,急是急不來的,可是杭貴妃卻跟吃了槍藥似的,一個勁地催促,朱祁鈺哪里會不心煩。再有,朱祁鈺正是因為讓她給鬧得心煩了,所以,才去找新鮮,尋刺激,可誰能想到,杭貴妃卻是持寵生驕,越發地囂張,居然妒嫉那些倡妓,指使人把其中一名頗受朱祁鈺寵愛的倡妓給害了。

朱祁鈺焉能不怒,這還是因為看在她是自己唯一兒子朱見濟的身份,再念在二人的舊情份上,這才沒有一點處置。雖然沒有處置,可他終究是心里邊越發地瞅這成天在耳邊絮叨的杭貴妃不順眼,為了這個,他自然是更加地沉迷于與那些經驗豐富地倡妓的娛樂活動中。

“天子與貴妃娘娘鬧別扭倒也罷了,可是這段時間,卻日日陷在那溫柔鄉,身子明顯都顯得不濟了。可是那張永、王勤等人卻又不加勸戒,長此以往…英不由得一聲苦嘆。

王誠恨恨地一擊掌言道:“哼!張永、王勤之輩,除了逢迎拍馬,排擠同仁,貪腐斂財之外,連一件正經事都做不出來。”

“那又如何,咱們幾人在宮中雖然勢大,可終究不是萬歲爺身邊的舊人,萬歲爺自然是信他們,多過信咱們。”興安看到那王誠一臉的忿忿之色,不由得開口勸道:“咱們如今,就算是賣再多的命,也比不上那些人在萬歲爺跟前的恩寵啊。”

“那又如何,如今,咱們不把命賣給萬歲爺,難道還能夠賣給千里之外的太上皇不成?”那王誠眼皮一翻,尖細的嗓音里邊透著濃濃的疲憊與無奈。

聽到了這句話,金英和興安亦不由得相視苦笑,皆盡黯然不語,是啊,他們自然是誰的大腿粗,就抱誰的,再說了,昔日朱祁鎮專信王振,他們幾個,幾乎都成為了擺設,好不容易,王振死了,新天子來了,王振的死,讓而他們終于擺脫那個籠罩在他們的頭上,一直把他們壓得動彈不得的龐讓大物,獲得了自己本該擁有的內庭的權力。

而當今天子能夠上位,不得不說,他們三人出力甚多,就是希望能夠有擁立之功,借此擴張自己的權柄,不過,也正因為這些,才會與那朱祁鈺身邊的心腹宦官們面和心不和,雖然表面上,大家都同樣效忠于那朱祁鈺,可是臺面底下的勾心斗角,卻是接二連三地來。

王誠、江安、金英掌握著內官的大部份資源,這一方面,讓張永等人是又妒又羨,但是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人脈不是說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就能夠培養出來的。

何況,此三人,皆是有才干的,不然也不會在王振的手底下干事,還能夠爬到大太監的位置上。相比起來,張永等人這一方面亦是不及多矣,可是誰也沒有料想到,那張永、王勤等人卻另外有招,而這從教坊司領倡妓入宮,以供天子吟樂,正是出自那張永的手筆。

這些日子,天子幾乎就沒有在他那幾個嬪妃處休息過,成日里就是召那些教坊司的倡伎入宮,說是觀歌舞,可真觀啥,那可就只有天子才知道了,畢竟其他人誰也沒有膽子去說什么。

再說了,王誠等人屬于是內官,而那歸屬于禮部管轄的教坊司,他們自然只能干瞪眼,手再長,也不可能伸到禮部的兜里去。

教坊司隸屬于禮部,主管樂舞和戲曲。隸屬于教坊司的官家妓院,明代教坊司因永樂的瓜蔓抄抓,廠衛的酷刑,使教坊妓女大增。

而除了那些罪官的妻女之外,也有主動落籍于教坊司的倡伎,也有是被招募的,而正是因為教坊司的主要職能是專門在慶典或迎接貴賓時演奏樂曲的。它有眾多樂師和多種歷代相傳的樂器。

正因為長年養育在教坊環境里,在那些前輩的音樂老師的教育中,在多種樂器伴奏下,這些妓女精通音律,能彈琴瑟、琵琶等等,能歌善舞,這又不同一般妓女了。

引人注目的是明末南京禮部教坊司的秦淮名妓如董小宛、李香君、顧橫波、卞玉君、陳圓圓,更是名噪一時,她們通琴棋書畫、能歌度曲。但要花大錢才能于教坊落籍。

教坊司除了承應官方儀式中的樂舞差事外,還是可以接ī活的。京城權貴人家辦禮事,都要請教坊司演藝助興,當然演出費不能少,并由禮部直接收取。也就是禮部的小金庫來源。可見,中華民族的小金庫政策,真可謂古已有之。

另外,入了教坊司之后,也就等于是有民辦轉國辦,相當于是國家公務員,呃,雖然這么說顯得有點扯,但的確如此,這樣可以避免像一般妓家會受到的各種侵擾。

興安看到另外兩位同仁一臉無奈之色,興安不禁黯然地輕嘆了一聲,說實話,他與王誠和金英,可以算得上是至王振以下,最受朱祁鎮重用的大太監。

可是,就是因為王振在時,主掌了大權,才使得此三人心中對朱祁鎮頗有怨意,以致于,他們三人甚至很迫不及待在關于是否盡早擁立新皇的風波中,成為了第一波表達者和支持者。

可是誰也料想不到,朱祁鈺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點,雖然居于天子之位,可是卻因上皇之事,與外朝文武鬧得雞飛狗跳,有些事情,甚至連他也看不過眼,卻也無可奈何。

可是現在,朱祁鈺給興安的感覺,完全就沒有一最初登基時,銳意進取的風貌,好像是在經歷了這一系列的挫折之后,膽氣盡沒,如今,朝中諸事,天子沒有什么興趣,他的興趣在于,廢后,換太子,還有自己享樂。

而且,這些日子以來,朱祁鈺性格上的擔缺陷已然完全地暴露了出來,多疑,脾氣急躁,而且不喜聽逆耳之言,就是這兩個月,因為惹惱了朱祁鈺,而被杖斃的宦官,就不下五人,而當年,朱祁鎮這位太上皇在位的時候,雖然說大權盡委于王振,可是脾氣卻要好得多,至少不論是內臣還是外臣,向來少有苛責之語,更別說杖斃了。

想到了這,興安晃了晃自己那發緊的腦袋,如果,沒有那土木堡之變,又或者,土木堡之變,只是那王振給宰了,而天子逃回京師,那該有多好。不知不覺中,興安的心里邊,隱隱后悔起了自己當初的選擇。

此時,褪下了宦官袍服,穿著一身綢衫的王勤在京師的外宅內,迎進了一名束發為冠,須眉如鐵,長得頗為仙風道骨的道長,見得此人,王勤那張養尊處優的臉龐上不禁多了幾分笑容,站起了身來,朝前數步,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吳天師,久見天師大名,卻一直未能得見尊顏,今日能夠請得天師進我寒舍,咱,王某心中甚喜。”

“見過王施主,貧道不過是方外野人,對那煉丹養氣之術略通一二罷了,哪里是什么仙師。”這位方士手中的拂塵一擺,只是朝著那王勤略略一頷首,烔亮地雙目,打量著這位面白無須的內宮大太監,從容地言道:“不知施主有何要事,非要貧道出觀來此……”

“呵呵,久聞吳天師道法高深,在京中諸觀中,最富成名,丹道之術,更是個中翹楚,王某玉慕名而親往,奈何,實有難言之苦,故只能請天師來此一聚,請上座。”王勤笑瞇瞇地手一引,示意請這位吳大天師入座……

:更新到達,大伙去瞅,呼,累了,睡之。另,興安也投靠了朱祁鈺,然歷史上朱朱復辟,卻未有干掉他,說明必有原因。RO!。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6-3 02:30
第二百四十章第七次下西洋之后的今天……


你能確定那吳天師進了那王勤的外宅了?”繼宗眉頭緊鎖,望著那跟前拜伏于地的家奴沉聲詢問道。“吳天師在他處呆了多久,另外,事情到底如何?”

那名家奴恭敬地言道:“大少爺,1小的是親眼所見,吳大天師進了王勤王公公的外宅足足一個時辰之后才出現,1小的擔心會有人碰上,

所以,一直只在暗中跟隨著吳大天師,等他回到了觀中之后,小的才與他見了面。”“吳大天師告訴小的,他已經送予了那位王公公兩丸丹藥,王公公給了他兩百兩銀子,說是,此藥若是有效,日后自當再著人前來購之。”“很好,孫七,你再辛苦一趟,拿一千兩銀子去給吳天師,再把這幾日,他兒子隨老師讀書所寫的字貼也拿幾份過去,也好讓他安心。

告訴他,只要照咱們的吩咐去做,不但可以保得他全家上下老小的性命,他還能夠大賺一筆,足夠他一家子一輩子的富貴。知道嗎?”孫繼宗徐徐地吐了一口氣。

“大少爺放心,小的明白。

”叫孫七的家奴很是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恭敬地再施一禮之后,退出了書房疾行而去。

旁邊老二顯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沒有幾絲喜意,反而是陰沉沉的憂長,咱們如此做,是不是太過冒險了?而且咱們瞞著父親他們……”

孫繼宗收回了望著書房外的目光,落在了那孫顯宗的身上,抬手拍了拍那孫顯宗的肩膀:“二弟啊,父親這段時間,身子可是不好,而三弟四弟,也在為上皇的事情奔b,咱們哥倆,也總得為上皇分憂才是。

要知道,咱們老孫家,可是跟上皇陛下,一榮皆榮,一損俱損啊………”

“如今,若不是咱們還有眼線在宮里邊,恰巧知道此事,那可就真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了。”孫繼宗坐了下來,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看到那孫顯宗雖然面色稍緩,卻仍有疑慮。孫繼宗溫言勸道:“如今,上皇陛下在宣府做了那么多的布置,咱們可都是看在眼中,我們這些當舅舅的,焉能不幫其一把。”

“再說了,為兄我也只是布置了這么一著暗棋,他們自己非要自己撞上來,那可就怪不得為兄了。”孫繼宗撫著領下長須,一臉陰冷的笑意。

“可是兄長,此事當需謹慎啊,若是稍有泄露”孫顯宗點了點頭,露出了一臉狠絕之色。

孫繼宗看到了孫顯宗的神色變化,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笑著解釋道:“孫七是咱們家的家生子,對咱們老孫家的忠心毋庸置疑,至于為兄我所遣的那幾個家奴隸亦如此,他們做事,你就放心好了,定然出不了什么岔子。”

“兄長,那吳天師,是否真的可靠?”孫顯宗又追問道。

“那吳天師俗家姓吳,本不過是涿州清云觀的一個雜役,后來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士的手里邊弄了幾個壯陽的方子,就干脆扮起了道士,自取道號為吳清子,專門憑借丹藥以換取錢財,來到了京師也有快五六年的功夫了,他在涿州老家,有一妻兩妾三女一子,每年都會詐稱云游,實則是回老家……”

孫繼宗嘴角一彎帶著幾許尷尬和無奈地繼道:“說來還真巧,你那不成器的侄兒就曾經遣人去購過藥,后來,那名見過其的家奴,去涿州辦事時,看到這位吳天師一身富賈的打扮,攜妻帶子的出游恰巧那家奴的婆娘是你嫂子的身邊近人,讓你嫂子給知曉了,為兄這才知道,收拾了那小子一頓。不過這事,為兄當時也沒放在心上……………”也是,堂堂的國舅爺,再怎么的,難道還去為難一個賣壯陽藥的不成?也就只是聽在耳中就算了。

可誰曾想,這些日子以來,那位朱祁鈺卻m戀上了躲貓貓的游戲,這家伙小身板本來就不是什么體壯如牛的主,短短兩月不到,身體就給淘得有些空了,宮中的補品用量大增。

而這個消息,傳到了孫繼宗的耳中,思來想去,方想到這位在京中道觀內賣壯陽藥越賣名氣越大的假道士,于是開始籌劃了起來,原本想著,讓這位吳天師主動進獻丹藥來著。

可是,誰曾想,這邊還沒有想出一個穩妥的法子,讓吳天師進獻丹藥。那邊,那王勤居然就遣人上前來拜訪。既然是自己撞到子孫繼宗的安排上,心中正愁找不著法子的孫繼宗自然覺得喜從天降,焉有再行推諉的道理。

“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孫顯宗聽得此言,不禁搖了搖頭,臉上多了幾分鄙夷之色,這可是標準的自投羅網,那可怪不得人了。

“二弟你只管放心就好,其實那位吳天師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只不過嘛,把原本的藥物的量,稍稍的添了兩成的藥量。”孫繼宗嘴角一歪。“若是常人而言,偶爾一試,兩成的藥量,于身子倒也是無甚妨礙,可若是經年累月的不加收……”

“那會如何?”孫顯宗不由得追問了一句。那孫繼宗只是神秘地一笑,并沒有多言,不過,孫顯宗已然從自己兄長那顯得有些詭異的表情里邊瞧出了什么,心里邊微微打了個寒戰,不過旋及一想到自家外甥還有那太子所遭受的磨難,孫顯宗拋掉了最后一絲猶豫。

江南好1風景舊曾諳。自古以來這里便是中國文人的m夢1沉淀著四季任何美麗的幻想:春季里綠堤聞春曉:夏日里荷鄉深處弄蓮子:秋來飲酒賞秋月:冬來踏雪尋梅……

而今,正是陽春三月,大明境內,多地仍舊略感寒涼之時,江南卻已是春日融融1柳絲清揚滿城光溢hu香十數名難掩臉上風霜之色的剽形大漢,正一臉好奇之色地欣賞著這襟江帶河,依山傍水,鐘山龍蟠的繁華大都市。

為首者,乃是一名年不過二十許的年輕俊朗士子,抬手指點著這周圍,朝著那些剽悍的騎士,還有身后的數人笑意吟吟地介紹道:“這便是南京,六朝古都,更是我大明初的帝都,如今的陪都。此城之歷史,可遠溯至春秋之時,先后有春秋時吳國、東吳、東晉、和南朝的宋、齊、粱、陳(史稱六朝)、隋陪都、南唐……”

“好一個煙雨江南啊,老夫至二十年前離此之后,就再沒見過這等境致了……”隊伍里邊,一名身著錦袍,年近五旬的中年人撫著長須,頗有些感慨地道。

“尹大人在南京呆過?“那名年輕士子不由得一愣,旋及一拍自己的額角笑道:“看晚生這記性,大人乃是隨三寶太監下過西洋的,焉會沒有在南京呆過。”

“呵呵,老夫其實也就在南京呆了一年不到,宣德五年就便三寶太監漂泊于大洋之上數載,至宣德八年七月方至南京,時隔未有一年,又隨南京守備王公公(王景弘)出使南洋諸國,至宣德十年,為了送那蘇門答臘國王弟哈尼者罕往北京朝貢,老夫就留在了北京工部任職,再未南來。不想,今生還有重臨此地之時啊……”這位尹大人打量著這春江綠水,姹紫嫣紅的南京,心里邊不由得感慨萬千。“昔日的故友,而今,不知道還能有幾人。”

那名年輕士子笑著寬慰道:“尹大人此言差矣,當年下西洋時,人以萬計,且多以壯年之姿以遨游四海,而今,雖時過景遷,不過想來,故舊當有不少健在才是。”

“這倒是,不過可惜,三寶太監及王公公皆已故去,若能得此二人之助,陛下的心愿也能早日達成。”尹大人姓尹名偉,字析瑞,原為南京工部主事,因其祖時,便從事海貿,對海事頗為精通,其人又頗精于船舶之事,壯年之時,曾隨三寶太監下過一次西洋,遠抵b斯灣和非洲東海岸,后又隨王景弘下南洋,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奈何,至宣德九年到了北京之后,就再也沒有回到他摯愛的航海事業上,變成了一名北京的工部官員,而在土木堡之戰時,作為一名對于器械頗為精熟的工部郎中的尹偉也隨大軍前往,最后被俘,而最終,他為朱祁鎮所解救。

當時聽聞尹偉居然是鄭和下西洋時的一員時,朱祁鎮足足呆了小

半盞茶的功夫,之后,將這名已然意冷心灰,一心只想要回故鄉的工部郎中給硬留了下來。

當時,仍舊身為瓦刺戰俘的朱祁鎮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用上他,但是朱祁鎮卻很清楚,這個家伙自己若是不留下,那就證明自己沒有資格作為一位優秀的穿越者。在西方大航海時代來臨之前,自己目前所有的希望,怕是只能夠寄托于他的身上。

而至朱祁鎮回到了宣府之后,與這位尹郎中多方面的深入交流之后,終于讓這位尹郎中明白了朱祁鎮的的確確有重建大明海事,擴大官方海貿的決心和勇氣,這才下定了決心,效命于朱祁鎮麾下。

而這一次,正是出于他的建議,正為了宣府諸事,還有謀劃重奪皇位的朱祁鎮才意識到這個重大問題,于是,遣了這位原籍于南京的趙姓宣府吏員為領路人的隊伍,趕往南京,以作布置和準備。

而此時,距離第七次下西洋,時間過去了十八年,而距婁王景弘南洋歸國,時間,剛好過了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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