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七百一五章 成功？剛上路而已
當然了，這麼一個計畫不是說計畫好瞭然後就天衣無縫了，接著就可以壞笑著翹著二郎腿看外國都垮掉了。小漏洞什麼的依然很多，比如說到時候如果日美歐企業直接找中國國內的其他廠商代工咋辦？比如說找富士康代工咋辦？人家也許幾個月裡面可以爆出來大量的產能，雖然可能比不過華夏高科到時候的產能，不過也能讓外國企業保持低廉的成本來競爭。
可是誰說賈鴻漸不能說服富士康一起來搗亂呢？雖然聽起來不太可能，因為郭台銘沒啥「志氣」整天就是想著代工，從來沒想著往上走一步。不過賈鴻漸不怕，因為歷史大勢是站在他這邊的。即使歷史上沒有他，這個進程也在緩慢的發生著，所以呢如果他做成了，那效果就相當的咱，甚至可能會成為歷史上的商業經典案例。如果不成功呢，也不會說一下子就功虧一簣，大勢是很難被改變的！既然哪怕不成功損失都不太大，他賈鴻漸為什麼不進來玩兒一把呢？對吧？
再目送了惠而浦的一行人走遠了之後，賈鴻漸看到了倪潤豐靠近過來，而且他還是面帶疑惑的。好像想問問為什麼要免費租用生產線，然後再以成本價出貨給惠而浦。不過倪潤豐還沒來得及開口呢，賈鴻漸身後就又有人叫他了！「嘿，賈先生，你好，我是美泰兒公司的創始人，我叫露絲-漢德勒……」賈鴻漸一回頭，只見著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太太在一群人的陪伴之下站在自己身後。而老太太身後的一群白人旁邊，還站著一群賈鴻漸看著眼熟的國人。他認識這群國人，貌似是要代工芭比娃娃的國營玩具廠的人。
「你好女士，很高興認識您，您這麼站著勞累麼？要不要坐下來談？」賈鴻漸此時一笑，發揮了咱中國人尊老愛幼的美德，對老太太還挺禮貌的。「哦，謝謝你。要是幾年前我可能會說我身體還硬朗著呢，可是人老了之後就容易覺得突然一兩年之間身體狀況就急轉直下，能坐下來就是最好的了……年輕人，你不坐麼？」老太太坐在了賈鴻漸拉過來的椅子之後，驚訝的發現賈鴻漸還站在她身邊。
「呵呵，在我們中國的傳統裡面，您這樣的女士是長輩。我們是小輩，我們要站著表示對您的尊敬，畢竟您見識過太多太多的事情了，您的經驗很多時候可以讓我們避免很多錯誤，不是麼？」賈鴻漸很溫和的笑道，然後恭恭敬敬的站在老太太的面前。一點沒有要坐下的意思。「哦，年輕人，我可真喜歡你！」老太太笑了起來，「那麼我們來說個正事兒吧，年輕人，我剛才聽你帶來的中國同伴說，他們如果幫我們生產芭比娃娃的話。可以把每個娃娃的成本降低到2美元一個？這正確麼？中間不會包含任何的強迫勞動或者超長工時、童工、歧視、虐待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吧？工資也不會刻意壓低吧？可能你不知道，我們公司在1997年成立了一個部門，專門用來檢查外國工廠的情況……而很多東南亞工廠的報價比你們的還高……」
這也可以理解，賈鴻漸知道在亞洲金融危機之前，這東南亞的貨幣價格一路都在漲，導致他們的工資比大陸高也都可能。不過在97年之後，這東南亞金融危機一來，損失跟颱風登陸一樣。然後就造成了東南亞幣值一路狂降。這樣雖然刺激了出口，不過實際上也蒸發了很多國內的財富。後來這兩年幣值雖然慢慢的在上漲，可是中國也要來搶對歐美的出口，這就讓東南亞有點難過了。
「女士，這點您可以完全放心，甚至我想我的合作夥伴都歡迎您派您的團隊去我們的工廠檢查。不瞞您說，我們這個合作夥伴的工廠是中國的國有工廠。實際上在中國國內福利還算是挺不錯的。畢竟發福利不用廠長自己掏腰包，不是麼？呵呵，簡而言之，我們日常絕對保證每個工人正規上班時間是8小時。超過會有加班工資，這點您完全可以放心。為了達到更大的生產速度，我們會採用三班倒的策略，也就是機器不停但是員工輪換，每個員工都會有8個小時的上班時間限制，夜班員工也會有額外的工資補償。我們的工資絕對符合中國政府對於當地最低工資的要求，同時不會採用童工，也不會有任何強迫勞動或者是歧視之類的事情。甚至這個工廠早就有工會了，也有職工代表大會，可以充分表達職工對於企業各種規定的意見，我們這邊很正規！」賈鴻漸笑了笑說道，
「如果我們不擇手段壓榨工人的話，我們完全可以把成本壓到一個娃娃只要1美金的地步。請相信，我們中國在以前蘇聯的幫助下，從無到有的建立了一個基本齊全的工業基礎，而我們工廠所在的蜀川省以前是作為核戰爭下的最後反攻基地而存在的，所以工業門類很齊全……」賈鴻漸那真是信心十足。甚至可以說不能不信心十足！咱國內血汗工廠的確是各種不靠譜，可是正規國企哪兒還有這種事兒？而且這年頭國企還沒有什麼人員派遣之類的呢，所以基本不會有童工或者強迫勞動的事兒哪怕是半夜叫人過來加班幹活，一般錢還是會給，只不過會不會被車間領導剋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而工會之類的東西哪怕就是發發福利之類的，可是那也算有啊！甚至連富士康之類的基本工資給的低，讓工人靠加班多賺錢的事兒這在國企裡面都沒有，否則國企怎麼會在國內競爭不過他們呢？
對於賈鴻漸的這種保證，顯然老太太很感興趣也挺滿意的。「好，那麼年輕人我們回頭就會安排團隊去你們那邊考察一下，如果的確如你所說的話，我們公司願意把一部分訂單交給你們來做。成本雖然重要，但是有時候並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老太太笑了笑，伸手讓旁邊的隨從把她扶了起來。她跟賈鴻漸握了握手，給了一張名片，賈鴻漸也給了她一張。然後這就算談完了。
看著老太太轉身要離開了，賈鴻漸瞬間從西服的內兜裡掏出來了一個隨身的小電話本，然後再電話本的背面記下來了一行字「芭比代工不用建立新廠，直接國企生產。」沒錯！他通過這麼兩分鐘的交談明顯的可以發現這老太太是由一點「精神潔癖」的那種，就像是剛才老太太說的話一樣「成本重要，但是不是最重要」的，顯然她想要一個比較「善待工人」的廠子來生產。而不是為了成本各種壓抑工人的廠子。這樣一來不是國企本身就合適了麼？建立跟國企合資的三產工廠，然後招募年輕流水線工人啥的，那主要就是要降低福利從而降低成本，來靠成本競爭。既然老太太都不介意成本稍微高那麼一點點，賈鴻漸又何必費事兒呢？他預料到了今天自己的事兒會很多，為了怕自己回頭忙忘了。乾脆就把這事兒給記下來再說！
看到賈鴻漸這邊記完了，倪潤豐剛想開口問賈鴻漸話，可是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著副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倪總，那邊做廚房電器的美泰克公司的人說他們的eo想跟你見面……哦？好，走！」倪潤豐看了一眼賈鴻漸。發現賈鴻漸身邊一瞬間就又多出來了一群人，顯然又是外國公司拉著蜀川什麼廠子的人過來找賈鴻漸諮詢了，一看賈鴻漸忙了起來，這倪潤豐也只能選擇過會兒再找時間問賈鴻漸他的疑問為什麼要零利潤的給外國公司生產東西呢？
可是誰知道他這一晚上都沒時間問出來這句話！這麼一個會場一直到半夜11點，那都熱鬧的跟個菜市場一樣。中美兩邊的企業家在翻譯的陪同下各種自由聊天接觸，然後發現了中國這邊報價超低之後，那真是一個個都跟遇到了騙子一樣不敢置信的拉著中國人過來找賈鴻漸。然後賈鴻漸一個個的再給他們拍胸脯保證說一定沒問題，這樣他們才一個個的放心下來。然後趕忙回去研討！所以賈鴻漸一晚上都沒閒著！可以說除了會議剛開始的時候，領導們上台講話的時候這賈鴻漸偷偷吃了幾口東西以外，之後的幾個小時時間他最多就只能喝水而已，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到了最後各種美國公司團隊走的七七八八之後，賈鴻漸那真是夾著雙腿捂著小腹一路小跑去了廁所！他一晚上說話口乾舌燥，喝了水和香檳之後又不能上廁所，現在他趕腳膀胱都要炸了好麼！這樣的情況下倪潤豐哪兒還有時間問？
從這種細節上面來說。足以證明這次「廣交會」的成功！對於這一晚上會場上「繁華」的景象，領事館的工作人員那最後雖然累的都快站不住了，一個個的都癱在椅子上，畢竟他們要陪著人走來走去當翻譯腳累的很。不過他們卻非常滿足。像是洛杉磯領事館的領事，那更是呆到了最後，更是跟賈鴻漸一前一後的都去上廁所了！在廁所裡，領事跟賈鴻漸挨著，都在「放水」！這領事享受著放水的那種舒服的趕腳的同時，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後他扭頭對賈鴻漸說道：「小賈總，你可真厲害！這次能給咱們蜀川帶來這麼大的利益！真牛！」
看著這領事那真是樂的喜笑顏開的嘴巴都合不攏的樣子，賈鴻漸卻淡淡的笑了笑，「沒，早著呢。實際上我們只是剛上路而已……」說道了這裡，他看到了領事的驚訝，於是沒等人家問他直接就回答了，「像是惠而浦之類的公司，這次只是對一個產品代工感興趣了，而且估計回頭最多就是把一個工廠的生產任務交給我們。距離代工人家一個產品全部的產量，甚至是代工人家全公司產品線的所有產量，我們都還距離太遠，現在只是萬里之行的第一步而已，就這還只剛把八字寫了一撇而已……」
說罷，放完了水的賈鴻漸抖了抖乾淨，把拉鏈拉上，接著轉身去洗手池洗手。領事驚訝的扭頭看著他的背影，沒想到這年紀輕輕的賈家少爺，居然比他這個領事還老於世故！居然比他這領事還更加沉得住氣！這年輕人可不簡單，一看就是能做成大事的人！領事忍不住心裡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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