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仕途]重生之鋼鐵大亨(原名官場之風流人生) 作者:更俗 (已完成)

 
AMA 發表於 2014-1-23 17:06
正文 第九百三十二章 新人舊人

成怡負責開車回市里,沈淮坐在駕駛位上,陸陸續續的接一些知道消息後趕著賀喜的電話,在間隙里又給老爺子崔老爺子宋鴻軍等人打過電話,說了他與成怡領證這事

    宋鴻軍在電話里笑道︰“你們倆為啥昨天藏著掖著不吭聲艾是不是想逗我玩艾我坐車來回跑,我容易翱”宋鴻軍也是中午才坐車回徐城的

    “誰讓你過來了?”沈淮笑著說道,“就是跟你們說一聲,沒人打算請你過來”

    “那不行,”宋鴻軍說道,“你在地方要注意影響,也抽不出時間回燕京辦酒,指不定這頓酒就叫你們倆賴掉了——我今天怎麼也要趕到東華,先喝你們一頓酒再說”

    宋家平時也不喜歡有什麼事就大肆操辦,宋鴻奇跟謝芷結婚也沒有什麼動作;而宋彤跟周知白結婚,那也只是周家這邊操辦婚宴;老爺子八十大壽那次,那還是中辦催著才辦了一超但也算不上多大的規模

    沈淮也是不喜歡大肆操辦的人,但想著這次與成怡去石門,要不要回燕京辦酒,還得听听成怡她爸媽的意見——不過,照成怡她爸的性子,多半也是不主張大肆操辦的

    宋鴻軍夜里要趕過來喝酒,沈淮也就由著他,反正他與成怡夜里也是要陪小姑小姑父他們一起吃飯的

    ******************

    宋彤昨天傍晚才動剖腹產,還要在醫院里住上三五天才能離開,但她的身體無恙,跟昨天夜里比,臉色都紅潤起來,只是刀口還沒有愈合,不能隨便起身走動,但也不用多少人在醫院里陪著守著

    小姑父唐建軍由周炎斌以及褚宜良兩個人,拉出去到翠湖上坐游船喝茶去了——這麼冷的天,翠湖倒沒有凍上;小姑自然是要留在醫院里陪宋彤的,那就都不用周知白留在醫院里守著

    沈淮成怡趕到醫院,周裕也剛好從單位脫身趕過來幫忙

    宋文慧看著天色未晚,沈淮與成怡卻又跑到醫院里來,訝異的問道︰“你們沒啥事做了,又跑過來做什麼,成怡不是說今天要回徐城的嗎?”

    沈淮沒想到周裕會在超自然不想馬上就說領證的事情,但成怡哪里知道沈淮跟周裕還有一腿,听到小姑問及她們為什麼這時候跑過來,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藏在口袋里的結婚證露出一角給小姑看,還倒打沈淮一耙︰“我本來都回徐城了,但沈淮非逼著我今天把這個給辦了?”

    宋彤眼楮尖,先看到結婚證,欣喜的要從床上坐起來,尖叫道︰“艾你們真把證給領了,”她是欣喜之下忘了自己剛動刀口,乍起身就扯動刀口,痛得直叫疼,又躺下去沖沈淮成怡嬌聲怨道,“都怪你們倆,一驚一乍的,害得我痛死了——新娘子快點把結婚證拿給我看……”人雖然坐不起來,手還堅持朝成怡伸過來,要她把結婚證掏出來給大家看看

    “艾你們倆今天領證去的,”宋文慧也是又驚又喜,又怕宋彤看走了眼,走過來將結婚證從成怡大衣口袋里掏出來,翻開來看沈淮與成怡的相片上蓋著清楚的鋼戳,確是今天才領的證,驚喜之余禁不住埋怨,“你們倆也真的,昨天夜里還跟我打馬虎眼,我夜里都睡不著覺,還琢磨著怎麼跟劉雪梅一起數落你們倆呢——成怡,你有沒有跟你媽打電話說領證的事呢?”

    成怡吐吐舌頭,說道︰“還沒,怕我媽罵;沈淮說要第一個過來告訴小姑你……”剛才沈淮那邊是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打進來,成怡要專心開車,就還沒有抽出空來打電話跟她媽說這事

    “傻丫頭”宋文慧笑著說道,讓成怡趕緊給她媽打電話說這事

    這時候有一通工作電話,沈淮看周家請來照顧宋彤及嬰兒的保姆月嫂坐在會客廳里,便走到外面的過道里接電話

    沈淮在電話里說完工作上的事情,就見周裕從里面推開門走出來,只是拿眼楮看了他一眼,不吭聲就往電梯那邊走去;沈淮追上去

    正好有幾個產婦家屬從電梯里走出來,沈淮不便說什麼,便跟著周裕進了電梯,問道︰“怎麼這就走了,是不是生氣了?”

    “我只是從單位開著小差提前溜出來看宋彤,這會兒還要趕到學校去接晴晴放學,”周裕故作平靜的說道,又大又圓的美眸盯著沈淮,又說道,“再說了,哪里輪得到我爭風吃醋呀?”

    “那是真生氣了”沈淮也不知道要跟周裕怎麼說,只是涎臉笑著,反正是烈女也怕賴漢纏,周裕打他罵他,他都認了

    “昨天夜里不是還說不急著領證的嗎,怎麼今天就把證給領了?”周裕問道

    電梯同有兩名護士走進來,沈淮示意周裕跟他走出電梯,看著過道里的指示牌,走到里角的開水間里,將昨天夜里發生的事說給周裕听

    “什麼,你跟成怡到現在都沒有做過那事?”周裕覺得有些不可思異,緊接著又搖頭表示不信,“你這麼好色又急性子的一個人,整夜摟著成怡這麼個大美女睡覺,能按捺得住才叫見鬼了呢”

    “……”沈淮攤攤手,表示周裕不信也沒有辦法

    周裕揪住沈淮的衣領子,將他拉到身邊來,她身子抵住開水間的門,防止別人從外面進來——接著就掏手伸進來沈淮的褲襠里

    沈淮不明所以,沒等著他身子反應過來往後縮,褲襠里那只死氣沉沉的大鳥就給周裕綿軟柔滑的手握住

    沈淮吸著涼氣,眼楮看著周裕,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我就看看是不是真殘了?”周裕抿著嘴,見沈淮一臉驚恐的樣子,她自己都忍不住想笑起來

    周裕的小手將沈淮那根死蛇一般沒有生氣的睫身反握,又掏底兜住蛋囊,指甲在皺皮上面輕輕的刮了兩下,叫撓得沈淮心里癢蟲大動,小腹開始血氣沸騰起來

    只是撞傷的地方還沒有完全消腫,有點反應想抬頭就有刺痛感傳來,沈淮只能吸著涼氣求饒︰“還腫著,痛痛,真殘了……”

    “真殘就好了,以後我就能對你斷了念想;以後也能少幾個大姑娘小媳婦受你禍害”周裕抽出手,悠悠說道

    “你跟我在一起,就這點交情?”沈淮將衣裳整整好,問道

    “那當然,除了這根東西,你說你身上還有什麼叫人念掛的?”周裕咬著嘴唇笑道,水汪汪的眼楮瞥了沈淮的褲襠一眼,想到以往跟沈淮胡天渾地亂搞那根巨物叫自己異常充實的情形跟**感覺,臉頰染上一片飛紅,看著格外的嫵媚艷麗,叫人心動;但是她知道眼前這渾球,叫她割舍不去的是那些更深入人心的特質

    這一刻,她也能理解成怡以前的猶豫跟矛盾以及下定決心後的一往無前

    見周閱情又好了起來,沈淮心想女人的心情真是比三月天的晴雨還難叫人琢磨,小聲的問道︰“怎麼,不生氣了?”

    “人家哪里有生氣?”周裕否認道,俄而又禁不住心里的愛意,摸著沈淮帶胡茬子的臉,小聲罵道,“你這個缺德的小王八蛋,成怡這麼好的女孩子,怎麼就會願意嫁給你?”說著,就將門讓開,讓沈淮回去,“你回去吧,不要讓成怡等急了……”

    “晚上好些人一起吃飯,你來不來?”沈淮問道

    “你個小渾蛋,非要我傷心,你才痛快呀?”周裕咬著唇,水汪汪的大眼楮盯著沈淮看,卻又控制不住情感的湊過來吻了他一下,說道,“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今天哭的舊人還不止我一個,我等會兒去找黛妮一起哭去?”

    “你找熊黛妮做什麼?”沈淮裝糊涂的問

    “你們兩人再在我面前裝!”周裕故作惡狠狠的瞪了沈淮一眼,手摸著沈淮額頭還沒有消去的傷疤,說道,“前些天,姓熊的故意留在崳山,你第二天就在崳山摔破了頭,你們玩什麼花樣,玩成這樣子?”

    “……”沈淮無語,總不能說是給謝芷那臭婆娘拿煙灰缸砸的吧?

    “我以後也要跟你這麼玩?”周裕大膽而直白的說道

    沈淮當然不會叫周裕拿煙灰缸這麼砸自己一下,但也能看到她大膽說這話里眼楮里仿佛烈焰一下的綿綿情意,叫他心里發燙,在她唇上的吻了一下,與她出了開水間

    看著周曾電梯下樓,沈淮再走樓梯,回到婦產科的住院層

    “怎麼接著電話人跑沒影了?”宋彤見沈淮推門進來,問道

    “有件事想到要跟知白他姐談,知白他姐晚上也一起吃飯嗎?”沈淮問道

    “不吧?她去接晴晴放學了,不定再回來要不你跟成怡再打電話問她?”宋彤說道

    “那就算了,”沈淮拍拍手,跟宋彤說道,“反正你也得在醫院里老實的躺著,”又笑著問成怡,“你媽罵你了沒?”

    “挨罵兩句又能怎樣?跟你在一起,我的臉皮也變厚了,說謊也不臉紅了……”成怡笑著說

    沈淮也不知道成怡這麼說是不是意有所指,摸了摸鼻頭,還拿在手里的手機又震動起來,見是孫亞琳的電話,跟成怡笑著說道︰“孫亞琳打電話過來——她總歸是不可能趕回來蹭飯吃的”
AMA 發表於 2014-1-24 06:31
第九百三十三章 起念歸鄉

“姑姥爺、姑姥姥想著這個春節回國走一趟,你跟成怡是不是計劃好回石門過春節?”孫亞琳在電話那頭說道。

    沈淮沒想到姥爺、姥姥在知道他跟成怡領證的消息,臨時起念要回國過春節,說道︰“姥爺、姥姥他們也可以一起在石門過春節,只是,他們倆老人家的身體吃不吃得消啊?”

    成怡坐在床邊跟宋彤說話,听到這事也疑惑的問過來︰“姥爺、姥姥要回國過春節?”

    “……”沈淮點點頭。

    “要轉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姥姥的身體能吃得消嗎?”成怡走過來,依著窗台跟沈淮商量,“要不,我跟你春節到法國看姥爺、姥姥他們去?”

    小姑宋文慧在旁邊也朝沈淮點頭示意,贊同他與成怡趕去法國看望兩位老人家,兩個老人家急著看外孫媳婦,不能讓他們這麼折騰。

    沈淮想著他從縣里走開四五天沒有關系,他陪成怡在石門度過除夕,第二天就可以到燕京轉機直飛巴黎。算著時間,他與成怡還可以在巴黎停上一天再往回飛——他寧可他跟成怡辛苦些,也遠好過兩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家來回折騰。

    沈淮見成怡這麼體諒,也不畏春節這麼辛苦的跟他奔波,抓住她的手,就對電話那頭的孫亞琳說道︰“姥姥的身體剛恢復些,不能住這麼長時間的飛機,春節我跟成怡去巴黎……”

    “這些道理我可都跟姑姥爺、姑姥姥說了,”孫亞琳在電話那頭說道,“可是姑姥姥也說了,她要是不趁著身體還可以走這一趟,以後怕是更沒有機會回家了——還說你媽的墳頭,她跟姑姥爺也有近二十年沒去看過了,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听孫亞琳這麼說,沈淮心頭既是慚愧又是滾燙。

    這些年過去,他雖然跟這具軀體過往種種的人生軌跡都融為一體,但還是無法坦然的去面對那些更深沉、更熾燙的情感。

    沈淮童年所在的滇北,他就從來都沒想,也不敢想著去走一趟。

    “兩位老人家怎麼說?”見沈淮接著電話就沉默起來,宋文慧問道。

    沈淮將孫亞琳轉述過來的話說給小姑听,小姑也輕嘆一聲︰“那是應該要接兩位老人家回國走這一趟;我給人打電話問問,看能不能跟民航總局那邊申請到直飛石門的國際專機……”

    不要說孫家了,孫亞琳那邊都不缺包專機的這點錢,但在國內不是有錢就能為誰專門開一條臨時的國際專機航線。

    這畢竟是私事,小姑輾轉托人,都不知道能不能申請到這個特殊待遇。

    有專機,航程會縮短很多時間,途中少許多的奔波,兩位老人家就會少許多的辛苦;保姆、家庭醫生也就能隨行照顧——不過要把所有人的簽證都在這兩天辦下來,還要托人跟駐法大使館那邊打招呼。

    這樣,春節還是安排在石門過,能兼顧到沈淮陪成怡去跟她爸媽團聚;這些商議定,成怡就跟她媽打電話說了這事。

    宋文慧接下來就在會客廳里,打電話輾轉托人申請專機的事情——只是這種事沒那麼容易能得到確切的回復。

    褚宜良、周炎斌陪著小姑父唐建民,在接到電話听說沈淮與成怡今天領證的事情後,也從翠湖回來,趕到醫院里來。不過他們對兩位老人家申請坐專機回國的事情,也束手無策。

    待到宋鴻軍坐車從徐城趕來,成怡他爸成文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專機以及簽證的事,我讓這邊的外事部分出面辦理,等會兒外事辦的小秦會直接你們聯系,需要什麼材料,你們直接傳真給他……”

    “這個不合適吧?”沈淮猶豫的問道,成怡她爸出面以冀省政府的名義辦這事,自然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因為私人事情就這麼興師動眾,會有負面影響。

    “沒什麼不合適的,”成文光笑道,“你姥爺還是業信銀行的監事,讓業信銀行九九年往冀省的貨幣供給多增加十億、二十億,冀省外事辦出面辦這事,名正言順,不算是專門給你小子開方便之門。”

    “成叔叔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沈淮笑道。

    “你個小子,難道還要等過兩天登門再改口?”成文光在電話那頭笑問道。

    “爸爸……”沈淮喊道。

    成文光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

    宋鴻軍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都能听到成文光在電話那頭的笑聲,見沈淮將電話遞給成怡,問他︰“成怡他爸說什麼,笑這麼大聲?”

    “都改口喊人了,成省長那邊自然高興。”周炎斌等人坐旁邊也哈哈笑道。

    沈淮將冀省外事辦會出面辦理專機及簽證的事說給大家听。

    宋鴻軍撓頭說道︰“還是官大一級壓人啊,我們這邊開特例太難了,得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放省政府一級就要算是正常的接待工作,民航總局及駐法大使館理應配合——不過,怎麼算,成怡他爸那邊都不算虧啊,得了這麼好的一個女婿,臨了還要給冀省拉幾十億的貨幣供給過去。”

    “一家人就不算這個賬,”宋文慧笑道,“不過既然動用冀省政府的資源辦理這事,也確實需要給個說法……”

    ***************************

    在通貨膨脹嚴格受控的情況下,一個地區經濟增長速度,跟貨幣供給量呈正比關系。

    地方官員千方百計的招商引資,將招商引資工作視為重中之重,除了先進生產技術及企業管理經驗的引進外,最根本的一點還是增加地方上的貨幣供給。

    四大國有商業銀行,對各省市的貨幣供應,是嚴格按照各省市的經濟及地區金融發展水平測算的,活動的空間很小。

    地方上要有什麼大型或超大型項目,需要額外的天量貸款,則都需要到國務院及部委層次進行協調,申請額外的信貸指標。

    相比較之外,中小型商業銀行對各省市的貨幣供給,則相對要靈活得多。

    融信銀行,雖然也是全國型的商業銀行,但主要在廣深地區發展,差不多有近百分之七十的存貸業務都集中在廣深地區。

    不過,從去年起融信集團大舉北進,融信銀行作為融信系最為核心的中堅戰力,自然也隨之淮海扎根;九九年僅濱江商圈建設項目就計劃對徐城放出六十億的貸款。

    這個數字,在當前已經可以說是天文數字了;淮海省九八年引進外資總額也不過九億美元、折合七十余億人民幣而已——而融信銀行額外六十億的貨幣供應,也是熊文斌推動徐城大規模市政、新城建設及經濟發展的基礎。

    不過融信銀行北進的動作再凶猛,也不比業信銀行這幾年在淮海省根基扎得深、扎得穩。

    業信銀行截止九八年底,淮海省的存款余額,累積達到一百八十億,貸款余額累積超過一百五十億,存貸業務加起來超過三百三十億,佔到業信銀行全國存款業務的五分之一,而其中又近半集中在東華。

    然而業信銀行在東華除了直接存貸業務超過一百五十億之外,業信銀行作為單一最大股東的東華城市商業銀行,在業信銀行控制在東華發展規模之後,存貸款余額也迅速突破百億大關。

    這也是梅鋼系能直接影響到的金融資源。

    中型商業銀行要快速發展,肯定不能走平均發展的道路,集中資源、與部分地區進行深入合作,深耕區域金融市場,才是致勝之道。

    作為經濟型官員,權衡區域貨幣供給平衡,也是最基本的素養。

    脫離了貨幣供給,地方經濟工作就無從談起。

    成文光在冀省主持政府工作,通過各種渠道、手段增加區域貨幣總供給,是他工作中最重要的一維。

    因濱江商圈,融信銀行九九年將額外向淮海供應六十億的貸款,地方建設及梅鋼所面臨的資金壓力都得到極大的緩解,沈淮也沒有必要在叫業信銀行在淮海擠出太多的信貸資源來;他與姚榮華商議著,也有意推動業信銀行在冀南地區、特別是冀東新區的快速發展。

    即使成怡她爸不說,業信銀行九九年向冀南地區也會額外增加十到二十億的放貸額度。

    這是業信銀行從其他地方往傾斜冀南的信貸資源,相當于冀南地區九九年能額外增加十到二十億的引資成績,還能在地方上帶動更多的民間資金進入大的經濟循環之中——當然,要是能對地方建設有這麼個貢獻在,享受一次國際專機待遇,也不過分。

    ****************************

    成怡跟她爸通過電話,楊海鵬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楊海鵬已經跟冀省外事辦的工作人員聯系上,他等會兒直接跟巴黎方面聯系,就不用沈淮這邊再為專機跟簽證的事情操心。

    楊海鵬這段時間來都留在冀省,除了代表梅鋼主要負責在冀東、石門的兩個鋼鐵物流及加工園區項目,也主要負責替成文光出面組織、維持在冀省與梅鋼系相關的工商業及資本資源。

    鵬海集團以鋼材貿易為核心業務,不可能建設全國性的市場渠道,沈淮也不會將梅鋼全國市場交給鵬海一家負責。

    實際上,梅鋼視華東、中原地區為主要市場進行深度挖掘,努力將市場做細、做透,而由于冀晉京津市場偏離北方,傳統上有燕鋼、灤鋼、鞍鋼等強有力的競爭者,當初要不是為了配合紀成熙刺激燕鋼在冀東建新廠項目,沈淮都沒有打算近年來讓梅鋼大舉進軍北方市場。

    梅鋼的戰略根基還是在淮海,沈淮最後就將冀晉京津不能算為梅鋼核心的區域市場都交給楊海鵬負責。

    有眾信、鴻基、業信以及梅鋼在背後提供資金、物流、人力、項目等各方面資源上的支持,楊海鵬又直接替梅鋼執掌兩大鋼鐵物業及加工園區的建設,在地方上又有成文光、紀成熙等強勢人物的支持,這一年多來在冀省自然也是如魚得水、風生水起。

    不過,無論是考慮到紀家當時同意成文光到冀省任職的初衷,還是沈淮他與紀成熙私下的交情,梅鋼在冀南的擴張,都不可能跟紀家圍繞晉煤東出南線工程組織、發展的晉南集團爭風吃醋、喧賓奪主。

    雖然在冀東新區內建設的鋼鐵物流、加工園區及綜合碼頭,能成為梅鋼的鋼材、化工產品進入冀晉京津市場的橋頭堡,但在跟紀家取得進一步的默契之前,沈淮近期內也無意推動梅鋼系整體的往冀省、特別是冀南地區大肆擴張。

    即使業信銀行下一步會重點挖掘冀南的金融市場,但是不是要推動業信銀行及梅鋼直接注資參與冀南地區、特別是清河市的城市商業銀行組建,這個還是要跟紀家商量。
AMA 發表於 2014-1-24 16:53
第九百三十四章 成禮

石門那邊有楊海鵬、巴黎那邊有孫亞琳,姥爺、姥姥坐專機回國的事情也就不用沈淮再操什麼心,他只需要將霞浦的事情安排好,到時候能脫開身,與成怡一起回石門就可以了。閱讀 ..【更新.】

    宋鴻軍百般不願回燕京,跟他爸媽見面,死活要賴著跟沈淮、成怡他們一起去石門過年,他蹺起二郎腿道︰“沈淮跟成怡沒領證,我還能把他們推出來當擋箭牌,這次我要回燕京,耳朵非給洗薄幾公分不可……”

    “洗薄幾公分還有耳朵,你的皮也真厚,”宋文慧拿這個大佷子也無計可施,笑罵道,“你都快四十的人了,還好意思拿沈淮當擋箭牌?沈淮過年才三十歲,他跟成怡這時候結婚剛剛好。”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離四十還有一截呢,”宋鴻軍嘻皮笑臉的說道,“現在你說沈淮結婚剛剛好,以前還不是總埋怨他結婚太晚,換別人家,小孩子都滿地爬了?”

    宋文慧隨手拿起桌上的紙巾盒就砸過去,砸得宋鴻軍落荒而逃。

    沈淮剛與姚榮華通過電話已經業信銀行執行董事、副行長的姚榮華,在知道沈淮外公沈山要回國過年,也決定這個春節攜帶家人到石門陪同沈山夫婦,加上楊海鵬一家人也會在石門過春節,這麼多人也不多宋鴻軍一個。

    看著天色差不多都黑了下來,沈淮站起來跟小姑說道︰“我們去吃飯吧?”

    宋彤躺在病床上,幽怨的說道︰“你們這樣就把我丟下來了;等我能從床上爬起來,你們一定要請我多吃兩頓補償我……”

    宋文慧趕過來看望生養的女兒,平常的宴席不會去參加,寧可守在醫院里陪女兒說說話,不過沈淮與成怡今天領證,這頓家宴倒不想缺席走過來笑著替小外孫掖好襁褓,與大家一起走出醫院,坐車趕往鵬悅國際大酒店。

    除了宋鴻軍從徐城趕過來說要蹭酒喝之外,也就周炎斌、褚宜良今天陪同小姑父唐建民去游翠湖喝茶、後天再一起到醫院里來。

    沈淮也沒有想著驚動誰,就想著他們幾個人吃一頓家宴,他與成怡這事就算是正式成了,但他跟小姑、小姑父他們趕到酒店,走進包廂里,就見諾大的宴會廳,滿當當的站滿了好幾十號人。

    沈淮看著包廂里都瞞著他趕來吃酒的眾人,走過來跟楊玉權、陳兵、趙東、何清社他們握手,笑著說道︰“都沒有請你們,你們怎麼不請就都跑過來了哩?”

    楊玉權笑道︰“宋書記與唐院長到東華來,大家怎麼也都要跟他們聚聚;大過年的,大家也需要聚聚,我們一合計啊,擇日不如撞日,就湊今天大家聚到一起吃頓酒可不管你跟成怡請不請我們,我們都要吃這頓酒的。”

    沈淮跟成怡肯定不會在東華大擺婚宴,回燕京辦不辦還是未知數,即使回燕京辦婚宴,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將東華眾人都邀請到燕京去。除了今天,大家還真找不到給沈淮正式賀喜的機會。

    沈淮看著宴會廳里的眾人,心頭滾燙,看到朱儀跟她爸媽也在,眼楮里似有深意的看過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大家也是等得饑腸轆轆,算不得正式的婚宴,自然也不講究什麼儀式,沈淮他們從醫院里趕過來,大家就會落座入桌準備開席。

    這時候熊黛妮牽著七七的小手,踩著高跟鞋從外面急沖沖的走過來,與沈淮對望了一眼,又錯開眼神,微垂著頭走近過來,朝沈淮、成怡說道︰“我爸在徐城脫不開身呢,這時候估計還在開會,讓我過來祝賀你們倆……”

    看著熊黛妮走急得都有些喘氣的樣子,沈淮心里一痛,也不知道周裕之前有沒有找到黛妮說過他與成怡領證的事,還是接到她爸的電話之後就直接慌慌張張的趕過來吃這頓飯。

    沈淮伸手摸了摸七七的小臉蛋,蹲下來說道︰“來,讓干爸爸親一口……”這會兒他仰起頭,才與熊黛妮低垂的眼眸對上,看著她柔弱不堪的眼神,卻也只能在七七的小臉蛋上親一口。

    熊黛妮見沈淮親女兒臉蛋時眼楮還盯著自己,倒好像親在她的臉似的,臉有些發燙,閃躲開眼神,小聲的說道︰“我剛才遇到周部長了哩,她帶著晴晴說是先去醫院陪宋彤一會兒,然後再過來敬你跟成怡的酒讓我跟你們說一聲。”

    那邊肖明霞喊熊黛妮領著七七坐過去,沈淮站起身來,也不知道陳丹在徐城有沒有听到他與成怡領證的消息。

    ***********************

    沈淮與成怡都喝了不少酒,最後也只能叫司機開車送他們回住處。

    到城南小區,開門時手機在褲兜里震動了一下,沈淮將鑰匙丟鞋櫃上,掏出手機見是陳丹發的短信︰“祝福你跟成怡……”

    沈淮回短信道︰“想你。”

    “今天不許想。”陳丹又回道。

    沈淮看著這條短信,陳丹那張宜嗔宜喜的嬌美臉蛋似乎就在眼前,清晰得可以觸摸。

    成怡從後面走進來,見沈淮拿著手機走神,問道︰“是不是想到還有誰沒有通知到啊?”

    沈淮將手機也擱在鞋櫃上,說道︰“是啊,我們今天結婚了呢,還有極重要人物沒有通知到,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見……”

    成怡將外套脫掉丟沙發上,走過來亮晶晶的大眼楮盯著沈淮的眼楮看,咬著唇小聲說道,“我也不想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你該不會要我給陳丹姐打電話說這事吧?”

    看著成怡純澈的眼神,沈淮心頭一熱,輕聲說道︰“陳丹知道了,她剛發短信過來……”

    “哦,”成怡應了一聲,疑惑的問道,“那還有哪個重要人物沒有通知啊?是朱儀嗎?還是跟孫亞琳在法國的胡玫嗎?還是其他我不知道的哪個人?”

    “你進來,我告訴你。”沈淮也將又硬又冷的外套脫掉,牽著成怡的手走進臥室。

    成怡不明就里,跟著進了臥室,就見沈淮一屁股坐床沿上,沖著自己的褲襠說︰“兄弟啊,哥哥我今天結婚了,我正式告訴你一聲,兄弟你等會兒要給我爭口氣啊……”

    成怡見沈淮裝神弄鬼半天,最後還只是為了調戲她,“噗”的笑出聲來,捶了沈淮的一拳,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你怎麼就沒有個正形?不是說殘了嗎,他還怎麼听得見啊?”

    沈淮將成怡拉過來,讓她坐腿上,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貼著她香膩柔滑的臉頰,問道︰“我要真殘了,你就不擔心嗎?”

    “真殘了也好,以後我就不用一直擔心哪天會有個女的抱著小孩找上門來大吵大鬧了……”成怡摸著沈淮下巴上刺得手癢癢的胡茬子,倒像是一本正經的說道。

    沈淮除鼓起眼珠子瞪成怡一眼,在這種事上實在沒有立場替自己辯解什麼。

    成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上午真是這麼想的,就急沖沖的又從徐城趕了回來後來,我發現自己還真是挺傻的。只是上了你的賊船,掙扎不脫也只能認命,以後就算擔心這種事也沒有辦法,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害別人……”

    看著成怡純真清澈的美眸,沈淮心間柔情涌動,問道︰“我們睡覺吧。”

    成怡低著頭,臉頰有些紅,低聲呢喃道︰“不要做什麼,你不要再弄傷了自己……”

    “今天就算你想,我恐怕也真不能做什麼,還得再養好幾天的傷。”沈淮笑道。

    成怡嬌嫩的臉蛋更是紅艷,嗔怨的橫了沈淮一眼,不好意思的從沈淮的膝頭站起來,躲去衛生間洗漱去了。

    沈淮帶著點酣然醉意,橫躺在床頭,回味著成怡的醉人嬌態,過了一會兒沒見成怡回來,就听得衛生間里的噴淋頭打開來噴水的聲音。他想到也是有幾天沒有沖澡了,就脫掉衣服想進去沖一下熱水澡,不想成怡從里面將衛生間的門反鎖。

    “怎麼又把門反鎖上了?”沈淮隔著門問道,“我下面這樣子真不能憋尿的啊……”

    “你等等……”成怡在里面說道。

    成怡手忙腳亂的穿上衣裳,赤著腳從淋浴房里出來給沈淮開門,但見沈淮光溜溜的就剩一條褲衩,想關門都來不及,沈淮的一只腳先伸了進來。她想逃也不成,給沈淮一把抓住,又怕像昨夜那般玩鬧動作太大,摔著踫著,成怡只能半推半就的給沈淮抓進噴著熱水的淋浴間里,輕薄的內衣瞬時叫熱水沖濕。

    看著輕薄的內衣濕貼在成怡的身上,薄薄的顯出豐挺雙|乳的肉色,在燈光仿佛閃著光澤的羊脂玉,沈淮激動的握住,矮著身子隔著濕透的一層薄質棉布,吻住那粒嫣紅;雙手抄住成怡挺翹飽滿的臀,感受那叫人心魂搖蕩的彈實,才又站起來問成怡︰“要不要把你的衣裳都脫掉?”

    濕衣裳再輕薄,貼在身上也不舒服,但想到點頭答應,當真是從今蓬門對君開,而沈淮下面那根東西正勃然怒立,頂在她的小腹上,哪里有半點應該是傷殘的自覺?

    成怡不好意思說什麼話,只是摟住沈淮的脖子,將滾燙的臉,貼在他的胸膛,沈淮彎腰褪她的內褲,她只是提腿配合,只是沈淮的手不老實摸到她芳草萋萋的谷底,也只是夾|緊雙腿,嬌聲說道︰“不要在這里……”

    沈淮拉過浴巾,將成怡跟他的身子胡亂擦干,抱她回房。

    成怡想關燈,沈淮不讓,她只能掙扎著拉過被子蓋住身子。

    沈淮要拉開被子只是不願,卻不想沈淮從下面掀開被子,讓她縴腰肢以下都赤條條的橫在被子來。

    成怡的腰肢縴細柔軟,修長雙腿潔白如瓷,豐腴的合攏在一起,不露一絲縫隙,除了一畦芳草整齊的長在桃源谷上,也遮住那誘人心魂桃花秘源。

    沈淮將成怡晶瑩剔透的玉足抄在手里。

    大概是想著昨天無意將沈淮踢倒,成怡強忍住羞澀不掙扎半分,輕易的叫沈淮她的雙腿掰開,滾燙的臉不敢露出來叫沈淮看到,只能伸過指甲涂著紅丹蔻的手遮住雙腿間不叫沈淮看那羞澀處那豐腴嫩白的羞澀處,叫涂了紅指甲油的蔥白玉手襯得叫沈淮額頭青筋都要暴出來。

    沈淮伸手要去撥開成怡的手,嫩白到極的盡處是輕色緋紅,雖然打開,卻有著難以言喻的豐腴、肥美,在燈下已經水澤豐潦、油光閃亮,仿佛萋萋芳草在清晨有露水滑下。

    沈淮俯過身,從腹股溝吻起,成怡怕他往下吻,這才松開手,捧住他的臉,抱住讓他趴到自己的身上來沈淮揭開被子,成怡嬌嫩的臉蛋早已經迷人的酡紅,迷離迷人的眼眸等著他的痴吻。

    沈淮挺身擠進桃花源頭,只覺那里油津津的包裹住自己像張緊抿住的小嘴,也感覺到那里濕潤得充分,就挺身再進,一舉突破最後的障礙物,叫他與成怡緊緊的結合在一起。

    下面雖有撕痛感,但心里的柔情洶涌,只覺自己的人生真就托付了這個叫她深陷泥淖拔不出的男人。成怡也不知道要怎麼應承,只是生澀的將沈淮緊緊的摟住,摟得沈淮難以動彈。

    沈淮哪里肯這樣就滿足,見成怡沒有叫痛,便再動彈;三五下,成怡終是忍不住嬌叫起來︰“痛,痛,你輕點……”
AMA 發表於 2014-1-25 17:13
正文 第九百三十五章 近親情怯

成怡跟她媽商量過,她與沈淮這次春節到石門,也就是簡單的擺兩桌酒請一下在石門不多的親朋好友,兩人就不需要在燕京大張旗鼓的辦什麼婚宴。(百度搜求魔)

成怡索性跟單位將婚假也請了,春節前的最後四天,都跟沈淮親熱的膩在一起白天到市裡陪著宋彤、小姑說話,照看嬰兒,晚上等得沈淮過來一起吃飯,再一起回住所廝守。

沈淮也就讓成怡歇了一天,第三天就又胡天黑地的大搞特搞。

成怡雖然也是初次經歷男歡女愛,但她過年就二十七歲,無論是身體還是綻放的情慾,都有著花期吐芳、待君採擷的滿心期待,不會像十六七歲的花骨朵那麼不堪鞭撻,適應過來也是食髓知味。每天雖然睡得極少,但成怡整個人都是神采奕奕、容光煥發,散發以往未曾有的迷人的女性風情,在醫院裡跟周裕遇上,叫周裕看得眼饞不已。

周裕也總是覺得她竊去本該是屬於是成怡的那份完整情感,有這種心虛在,待成怡也是極為親熱。以前兩人都沒有什麼接觸,周裕心裡愧疚,待成怡也是刻意討好,年底市委宣傳部她這個副部長也沒有什麼跑不開的,這兩天也拉著成怡逛街置購年貨,幫著成怡出謀劃策怎麼將她跟沈淮在霞浦的住所打點得更有年味。

害得兩個女人在一起時,沈淮都沒有臉露面,無論是面對哪個女人,他都透著心虛。

大年三十的上午,沈淮留帶著縣委班子成員,趕到新浦港工地,給留守的工人們團拜給全縣人民的電視新年賀辭則提前錄下中午,沈淮才與成怡讓司機開車送到徐城,到徐城後才跟一直在那裡等他們的宋鴻軍、姚瑩匯合,然後再轉機飛石門。

大姑、大姑父死活不讓姚瑩進宋家的門,老爺子那邊也沒有鬆口,故而宋鴻軍與姚瑩相處八年之久,也只能保持地下關係不過,由於宋鴻軍多年的堅持,對他跟姚瑩的這層關係,大姑、大姑父那邊也爭不過只能默認。沈淮事前也通過小姑,問過大姑那邊,在大姑那邊沉默不吭聲的默認之後,他與成怡才能正式邀請姚瑩到石門成家一起過春節。

沈淮與成怡趕到機場,就讓司機趕緊開車回霞浦跟家人團聚,他們倆簡單的行李,進航站樓找宋鴻軍、姚瑩匯合。

除夕夜的下午,徐城國際機場的航站樓裡,人已經很少,要不是實在因為工作耽擱,沒有人會拖到大年三十的下午才回家團圓;宋鴻軍也讓身邊的工作人員都回家過春節,以前出行總喜歡前擁後護的他,今天也就跟姚瑩兩個人先趕到機場等沈淮、成怡直接過來匯合。

姚瑩怕給人認出臉來,在航站樓裡也戴著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見到沈淮、成怡才摘下墨鏡來打招呼。

沈淮笑著說道:「墨鏡趕緊戴上,我跟成怡,可不想跟你們明天一起上各家媒體娛樂版的頭條……」

宋鴻軍敞開西服,露出微凸的大肚子,將風衣擱在拉桿箱。他與姚瑩的行李有一大堆,看著就知道他們對去石門過春節,要比沈淮、成怡都要重視。

宋鴻軍笑著跟沈淮說道:「能跟我家姚瑩一起上頭條,也是給你們倆面子。」

姚瑩跟沈淮、成怡接觸不多,也不知道宋鴻軍跟沈淮在一起說話是極隨意的,但覺得宋家的門第森嚴,嬌嗔的打著宋鴻軍一下,不叫他胡說八道,沒有屏幕中落落大方的雍容美艷,倒像是小家碧玉的小婦人。

雖然不能陪同宋鴻軍回燕京過春節,姚瑩也極重視這次石門之行。

姚瑩雖然跟沈淮的接觸不多,但她生活在南方,跟宋鴻軍生活在一起,自然清楚沈淮實際已經是宋系小輩裡的領軍人物,而成怡的父親成文光更是中央委員,她這次能與宋鴻軍一起到石門,到成怡家裡跟大家度過春節,實際上是對她身份的半正式承認要不然,她憑什麼在除夕夜跟宋鴻軍、沈淮、成怡到成家吃團圓宴?何況今夜還有沈淮從法國專程趕回國過春的姥爺、姥姥這麼重要的客人。

姚瑩卻是要比沈淮這個要去石門見岳丈的新相公緊張得多。

沈淮、成怡過來,宋鴻軍、姚瑩也就一起辦登機手續、過安檢通道……

沈淮他們飛抵石門機場,與在石門機場等候的姚榮華、楊海鵬等人匯合,再等上一個小時,從巴黎直接起發的專機也如期抵達石門。

由於省政府外事辦的關係,沈淮他們直接上停機坪等候專機降落,

別人是近鄉情怯,沈淮則是近親情怯。

站在停機坪前,沈淮裹緊風衣,叫寒風吹亂頭髮,看著專機從遠處降落,緩緩的剎停在眼前,他實在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態去面對兩位老人家對他無暇的赤誠愛護之情對這兩位老人家,在他心間的印象甚至都有些模糊不清。

然而在客梯車靠上去,艙門打開的那一刻,看著孫亞琳先挽扶著白髮蒼蒼的姥爺走出機艙,見姥爺的白髮在機艙外叫寒風吹亂,看著姥爺俯身張望、似急切尋找什麼,沈淮心頭滾熱,瞬時就叫風迷了眼,雙眼濕潤的與成怡快步走上客梯,抓住姥爺的手,喊道:「姥爺,姥姥呢?」

沈淮再看姥姥就在後面,雖然身上穿著很厚的卸寒衣物,但還是能一眼看得出身子的枯瘦,佝僂的坐在輪椅上由隨行的一名陪護人員跟胡玫推到艙門這邊來胡玫這段時間都留在孫亞琳的身邊工作老人家皺巴巴的臉上滿是老人斑,乘這麼長時間的飛機不好受,但在看到沈淮那一瞬間,眼睛卻是出奇的亮堂起來,伸手要沈淮俯身過去湊近摸著看著他的臉,沒有什麼血色的嘴唇顫巍巍的說道:「是長大了,跟你娘更像了。可怪著你姥爺,非要趕你回國來遭受這份罪,這些年叫你受苦了……」

沈山也是叫風糊了眼,眼睛濕潤的責怨妻子,說道:「玉不琢不成器,玉不琢不成器你也不想秀兒在那裡不瞑目的,就不要胡說八道了。」

沈淮聽了心裡一陣慚愧,也不知道這具軀體的原主人聽了老人家的這番話會有什麼感觸,還是抱怨沈山夫婦當年狠心將他趕回國?

成怡湊上前,給兩個老人家問安:「姥姥,姥爺,我是成怡……」

「亞琳說成家的丫頭長得可俊呢,我還不相信,我想啊,哪個俊俏姑娘能看上沈淮啊?」老人家眼神不好,成怡俯身過來問候,她也是瞇起眼睛往成怡臉上瞅,抓住成怡胳膊的手激動的輕顫,說道,「沈淮以後要靠你照顧了,他真是不懂事的,脾氣也不大好,你要多擔待些他……」

「姥姥,我會照顧好沈淮的。」成怡說道,也不清楚以前的沈淮讓兩個老人家怎麼操碎了心。

姥姥坐著輪椅,不方便下客梯,沈淮讓孫亞琳先攙姥爺下飛機,他將幾乎沒有什麼重量的老人家抱在懷裡,成怡則在前面護擋著,一起走下飛機。

待司機將加長轎車直接開到停機坪這邊來,楊海鵬幫著將車門打開,沈淮看懷裡的姥姥已經激動得流下渾濁的淚珠,心裡感慨萬分,與成怡兩人小心翼翼的將老人家抱進車廂裡。

到車裡,老人家將沈淮、成怡兩人的手抓住,讓他們坐在自己的兩邊,好似一鬆手他們就會溜掉似的;又吩咐孫亞琳將一隻小箱匣子拿上,不要忘在飛機上。

孫亞琳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裡,拿出一隻邊角都有些磨損的小皮匣子,遞過來放到老人家的膝蓋上,說道:「我拿著呢,不放心你就自己揣懷裡。知道是你給外孫媳婦的見面禮,我可不敢偷你的。」

「你以前可也沒有少在我那裡偷東西,」老人家嗔怪的瞪了孫亞琳一眼,將小皮匣子遞給成怡,好似怕孫亞琳有意見,特地鄭重的強調,「這次是給成家丫頭的,以後你嫁人,也少不了給你的。」

孫亞琳跟成怡笑著說道:「得,姑姥姥現在的心是徹底的向著你,我在她老人家跟前已經失寵了。說是有東西留給我,可這次姑姥姥把家裡的好東西都挑出來了,你打開來看看……」

老人家也滿心期待成怡能打開小匣子看了會喜歡。

成怡笑著將皮匣子打開來,小皮匣子裝不下多少東西,但打開的瞬間便洩出滿匣的珠光寶氣,當中所嵌更是一枚鴿子蛋大小的藍鉆原石。

成怡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也不清楚這枚藍鉆原石價值幾何,皮匣子裡其他幾樣都是現成的首飾,但鑲嵌都是極珍貴的玉石,她沒想到老人帶過來給她是這麼貴重的見面禮。

沈淮見姥姥滿心期待的看著成怡,心裡又是慚愧又是滾燙雖然他已經「洗心革面」、「脫胎換骨」,但老人家在巴黎並沒有見到,怕他配不上成怡,所以老人家帶著這麼貴重的見面禮,大概也是「世故」的希望成怡能看到這些見面禮的面上,能真心待他好些……

孫家遠離故土之時,雖有極厚的家底,但真正成為傾國傾城的巨富還靠近半個世紀在歐洲的積累。姥爺、姥姥未參與這段時期孫家的經營,在孫家那巨額財富裡所佔的份額自然也是有限。上回為支持梅鋼二廠項目,姥爺、姥姥可以說是拿出養老的老底;這皮匣子裡的珍貴首飾、玉石,很可能是上一輩老人離世時留來姥姥的老物,兩位老人這次可以說對他是真正的「傾其所有」。

kang111329 發表於 2014-1-27 12:04

第 958 章 年夜


    趕到省委家屬大院,天色已黑,寒風吹得樹梢簇動,還有零星的黃葉飄落下來,在暗沉如水的夜色裡彷彿黑色的蝴蝶飛墜。

    成怡她爸除夕夜也沒得歇下來,人在外面走動,參加各種拜年活動,要等一會兒才能趕回來吃團圓飯;姚榮華的妻子以及剛讀大學的女兒、楊海鵬的妻子帶著兒子,已經先在這邊等候,看到車子在巷子裡停下來,她們與成怡她媽劉雪梅一起走過來迎接兩位老人家進院子裡。

    成文光在省委家屬大院裡的住所,不會奢華,但絕對寬敞,院子裡種了些花草,牆下屋角有幾株老梅正在吐蕊,橫枝如虯。

    沈淮將姥姥抱進暖和如春的屋裡,啥事都不干,就坐下來陪著兩位老人家跟他們絮絮叨叨的說話,將這些年在國內的點點滴滴說給兩位老人聽;其他事情有楊海鵬提前在這裡幫著準備,也不用他跟成怡過來後跟著瞎操什麼心。

    年夜飯早就請省政府招待所的大廚過來精心準備,不過這時候也讓廚師趕回去跟家人團聚——冷碟已經擺上桌,大菜拿熱浴水溫著,幾樣熱炒都準備好食材,等大家杯中斟上酒,家裡做飯水平也不差的保姆直接下鍋炒一下就成。

    相比較之下,姚瑩最是緊張,雖然這次大家也算是默認她與宋鴻軍的關係,但畢竟沒有正式的名份,平時在鏡頭前一點都不犯忤、落落大方的大明星,給大家分見面禮時卻顯得有些拘謹。

    不過,姚瑩這樣子倒也討大家喜歡。

    眾人對娛樂圈一貫都有所偏見,再落落大方的性子也難改固執的偏見,大家反而更待見性子內斂的人。

    成文光很快也坐車趕回來,與大家熱熱鬧鬧的湊在一張大圓桌上吃過團圓飯,又要趕去向駐地官兵慰問。

    劉雪梅專門在家裡給兩位老人家準備好客人房,也臨時在保姆房多搭了一張小床,給陪護睡。姚榮華一家、楊海鵬一家以及宋鴻軍、姚瑩、孫亞琳、胡玫他們,則去省政府接待中心休息——其他的隨行工作人員,已經先一步住進省政府接待中心。

    兩位老人家從法國飛過來,也沒有倒時差的問題,春節聯歡晚會才看了一半,就泛起睏意,就先回房休息。

    夜色漸深未深,成怡她爸還沒有回來,成怡陪著她媽說話。

    看著沈淮從老人房間裡出來,劉雪梅說道:「你們倆出去玩吧,不用陪著我了。」

    「不嘛,我一年到頭都難得陪你說說話的,」成怡撒嬌的摟住她媽的胳膊,跟沈淮說道,「你去找鴻軍、亞琳還有姚行長他們說話去吧,我就陪著我媽,等我爸回來,我打電話給你。」

    ********************************

    穿過省委家屬大院,後面一條巷子就是省政府接待中心的北門。

    沈淮問過門衛,朝宋鴻軍他們入住的鳴鳳樓走過去。

    甬道兩側的道木上纏著綵燈,將接待中心內的園林照得五彩繽紛,遠處天際不時給新年點燃的焰火映紅一片,炮竹聲更是此起彼伏的不休——雖然寒風依舊,卻叫人感受到暖暖的春意。

    沈淮進了樓,值班的服務員看過他的證件,就進裡面的休息室繼續看春節聯歡晚會去了。

    沈淮沒有急著上樓,看著暖和的樓廳裡靠牆有會客的沙發,坐過來拿出手機,撥通陳丹的電話:

    「在幹什麼呢?」

    「跟我媽一起教訓陳桐呢,前些天看到他帶了個女孩子逛街,正問他為什麼不領著回家來過年?」陳丹在電話那頭聲音溫柔的說道。

    沈淮笑了起來,陳桐過年也才二十六歲,估計沒那麼早想把人生大事給定下來,自然輕易不會帶女孩子回家過年,不過陳丹跟她媽都是相對傳統、保守的人,看著陳桐也有一番事業,就想著能有一個女孩子幫著打理生活。

    「你姥爺、姥姥坐這麼長時間的飛機過來,身體還吃得消?」陳丹在電話那頭問道。

    「咱姥爺、姥姥,」沈淮加重語氣糾正陳丹的措辭,又說道,「還成,精神都挺好的,我跟成怡陪他們看了一會兒春節晚會,他們都睡了……」

    這會兒聽到有人遠遠的跟陳丹打招呼,聽著聲音挺耳熟,沈淮問道:「誰住你家隔壁啊?」

    「是寇萱她媽,我之前都還不知道,只曉得隔壁的房子年前叫人買了去,春節前一個月趕著裝修。人今天才搬進來住,我們才知道是余薇——寇萱本來說好要陪小黎在我家過春節的,看到她媽在隔壁露臉後,吃過團圓飯,兩丫頭就開車帶著金子回老宅住去了。」

    沈淮不知道還有這事發生,但只要余薇沒有傷害寇萱的舉動,對余薇、寇萱母女倆的糾結,他也無意再去多插一腿——說起來,他也有好久沒見到寇萱那丫頭了,寇萱好像跟著躲著他似的,他年前還跟陳丹拉著小黎一起吃了兩頓飯,就是沒見到寇萱這丫頭。

    陳丹也知道沈淮時間寶貴,特別是大年初一來臨之前的這兩三個小時裡,不曉得有多少拜年的電話要打進來、打出去,雖然想跟他多說幾句話,還是催他趕緊掛了電話。

    接了幾個電話,沈淮在給周裕打過電話,又給熊文斌家裡的座機撥過去,聽著電話那頭響了五六聲沒人接,就趕緊掛了電話,再撥熊黛妮的手機。

    從熊黛妮的手機裡,就聽到白素梅在電話那頭嘀咕:「誰打電話來這麼沒耐心啊,才響了六七聲就掛了?」

    「都叫你跑利索點呢……」熊黛玲在電話那裡責怪道。

    「你個丫頭,叫你也不動,賴著我哩?」白素梅在電話那頭不知道拿什麼東西砸小女兒,沈淮就聽見熊黛玲咯咯笑著跑開。

    熊黛妮低聲問道:「剛剛那打了就掛的電話,是你打的?」

    「對啊,沒人接,我自然就掛了啊;你要再不接我的電話,我就直接打你爸的手機拜年啊——你爸在家吧?」沈淮笑著說道。

    「你真鬼,我都不敢給你打電話,無緣無故的,給別人看到會很奇怪,」熊黛妮在電話那頭甜滋滋的說道,但也不敢跟沈淮多說話,就大著聲音喊她媽,「媽,剛才是沈淮打電話過來拜年,他還問家裡的電話怎麼沒人接呢?熊玲,你查一查電話,是不是接觸不大靈了。他這又打我手機,你喊爸過來跟他通話……」

    「喊什麼喊,我就想跟你多說說話,」聽著熊黛妮做賊心虛的樣子,沈淮直接好笑,「又不干別的事,你怎麼就這麼做賊心虛呢?」

    「嗯,你倒是做賊不心虛!」

    沈淮驀然聽到孫亞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嚇了一跳,不知道孫亞琳、胡玫什麼時候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她們穿得嚴嚴實實的,應該是出去溜了一圈再回來站在他身後好一陣了,他都沒有覺察到。

    孫亞琳剛才為了偷聽,也沒有離得太近,故而沒聽出來沈淮是跟誰在通電話,這會兒索性就把頭湊過來聽。

    沈淮跟已經拿過電話的熊文斌說了幾句話,約好年後再見面,就掛了電話,見孫亞琳的臉蛋還湊在肩膀上不走,想摸一摸她好久未見的臉,但在胡玫面前不敢這麼放肆,便推著孫亞琳的頭,說道:「有什麼好偷聽的,沒聽過拜年電話嗎?你回去拿手機等著,我給你打兩通……」

    孫亞琳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來,挨著沈淮,擠了擠他,問道:「熊家哪個姑娘給你勾搭上了?還是兩個都叫你勾搭上了?」

    「我還要有好幾個電話要打出去拜年呢,沒空跟你一般見識。」沈淮轉過身,不理會孫亞琳,從通訊記錄裡翻找重要電話,準備接著打出去拜年。

    「我猜是熊黛妮,她是你喜歡的類型,皮膚白得跟歐洲麗人似的,豐乳肥臀,腰卻細得很,最難得是她的性子最是討男人的喜歡,我看了都喜歡,何況是你,」孫亞琳不依不饒的坐在沈淮的身邊「折磨」他,又問胡玫,「你到東華後,有沒有聽過沈書記塌床緋聞,女主角就是熊黛妮哦?」

    沈淮抬頭看胡玫抿著笑,知道她真正留在東華的時間極短,對他在東華種種傳聞卻是熟知,搖頭拿孫亞琳這女魔頭沒轍,問胡玫:「你明天起早開車回燕京,會不會太累,讓人司機送你回去吧?」

    「沒事,從石門走高速回去,也就三百公里,要不是今天有些晚,我都想夜裡開車回去了;我在飛機上睡了一覺,人精神著呢。」胡玫說道。

    「下飛機也才六點鍾不到,你當時開車趕回去,這時候都早到家了。」孫亞琳不留情面的戳穿胡玫的謊言。

    沈淮抬頭看了胡玫一眼,見她白皙嬌嫩的臉頰輕紅,又大又圓的眼眸子含春帶俏,愈添嬌媚,是男人看了都會心迷意亂。

    「既然留下來,那今天夜裡一定要陪我睡覺啊。我們兩個老女人,都孤零零的守著枕頭過新年夜,得多寂寞啊……」孫亞琳伸著懶腰說道。

    聽孫亞琳這話,沈淮自然明白是什麼事情,笑著說道:「我剛才還自作多情的呢……」

    胡玫只當她與孫亞琳的這層關係,不會叫別人知道,而孫亞琳剛才那句話也不應該能引起什麼遐想,但聽沈淮這話,她當下那張胭脂輕紅的俏臉「噌」的染成醉酒酡紅,要滴出水來,轉身上樓回房間去了。

    「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把胡玫拿下來的嗎?」看著胡玫扭著小臀上樓,孫亞琳湊到沈淮的耳根,咬耳輕問。

    叫孫亞琳如蘭氣息吹著耳根發癢,沈淮撓了撓耳朵,問道:「什麼時候?」

    「就是你四天前你打電話過來說跟成怡領了證,我騙胡玫到我房裡喝酒。」孫亞琳得意洋洋的說道。

    「你不會把她灌醉吧?」沈淮問道。

    「我才沒有你們男人那麼沒品,」孫亞琳不屑的說道,「有些女人,其實更喜歡女人,只是壓抑著不能將真實的自己釋放出來——你以為胡玫不婚不戀就為了等你啊,你太自作多情了,她只是對其他男人沒興趣而已。」

    沈淮苦笑,他對這方面還真沒有什麼研究,當然也知道就算因為少年時期一段情愫叫胡玫對他唸唸不忘,也不可能完全無法被另一段更成熟的情感所取代,可能胡玫跟孫亞琳還真是同一類人——不過,沈淮實在想像不出來,孫亞琳怎麼借酒往胡玫也拖下去。

    「你今晚要是敢不走,我跟胡玫可以陪你一起過夜的……」孫亞琳又說道。

    沈淮在想著孫亞琳到底是怎麼借酒把胡玫也拖下水呢,乍聽她在耳畔如此輕語,心兒一悸,但見孫亞琳的美眸直勾勾的瞅著自己,嬌媚帶水,嬌豔紅唇微微咬起,似乎真是很認真的在說這事,他的心魂兒都差點給她這迷人的眼神勾出來。

    「不用你整晚不回去,留下來陪我們到十二點就可以了,胡玫就是不好意思,她肯定願意跟你的……」

    沈淮這時候才知道孫亞琳才是自己心裡最猛的一劑毒藥,當下只能逃荒而逃,連是不是陷阱都不敢試探一下,也不去找宋鴻軍、姚榮華說話去了。
a57095 發表於 2014-1-27 21:17
官場之風流人生 第九百三十七章 年夜(2)
沈淮走到門口,停下來轉頭看了慵散坐在沙發上的孫亞琳一眼,見她一腿斜伸,一腿蜷起,長發披散下來,露出半張美艷到極致的臉蛋,迷離的眼眸張露出風情萬種,叫他看了心里一陣陣的發緊:孫亞琳這一年來很少在國內,他心里終究還是念想著她的,但越是如此,越是不敢在此輕留,只能搖頭輕嘆而去。

看沈淮落荒而逃又有些戀舍不去的樣子,孫亞琳禁不住要笑出聲來,笑罵道:“瞧你多大點出息!”站起身來上樓,進房間見胡玫站在窗前,猶看著沈淮在夜色下裹衣離去。

見孫亞琳這么快就上樓來,胡玫問道:“沈淮怎么就走了,他不找宋總、姚總他們說話嗎?”

“這個沒良心的,現在連膽子都沒了……”孫亞琳坐到窗臺前,看著沈淮給枝葉遮掩的身影,轉回頭來跟胡玫說道。

“怎么膽子都沒有了?”胡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疑惑的問道。

“我跟他說,他要是敢留到十二點過后再走,我們倆人就陪他——他就這樣給嚇走了。”孫亞琳撇撇嘴說道。

“啊,”胡玫瞠目結舌,沒想到孫亞琳會跟沈淮說這種話,但想到沈淮落荒而逃的樣子,又忍唆不禁,嗔怪道,“你怎么什么都敢胡亂往外說啊——沈淮以前的性子很操蛋的,你就不怕他把你的玩笑話當真呀?”

“他要是當真,你陪不陪他?”孫亞琳眼眸子盯著胡玫的臉。

胡玫的臉瞬時染成血紅,嬌嗔的瞪了孫亞琳一眼,然而這一眼卻是嫵媚飛艷,將她內心猶豫掙扎都風情纖致的張顯出來;孫亞琳看了心里想,要是沈淮在場看到,多半骨頭又要軟幾分,連路都走不動了。

孫亞琳見沈淮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那頭,便將窗簾拉上,不再往窗外的夜色看去,舒服的坐在沙發上,禁不住感慨道:“這小子如今偷個腥都心驚膽顫,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真不是他以前的風格啊,也好沒趣啊……”

看孫亞琳坐在那里胡說八道,胡玫忍唆不禁,笑道:“以前他看到件好東西,他恨不得都糟踏了,你就喜歡了?”

“可他現在一副承擔不起責任的樣子,也實在不討人喜歡啊,”孫亞琳瞅著胡玫的臉蛋,笑道,“我不是說我,我是在說你。”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來了,我有什么喜歡不喜歡的,關我什么事情呀?”胡玫撇清道。

“不是你,那是誰喝多酒半夜抱著我發騷卻喊那渾蛋的名字?”孫亞琳瞇起眼睛看著胡玫窘得發紅的臉蛋。

“不跟你在這里胡說八道了,我回房間睡覺了……”胡玫見孫亞琳又提起四天前發生的糗事,嬌嫩的臉蛋染得通紅,都不好意思再留下來說話,扭著身子就要離開。

“陪我說說話吧,我今夜真不想孤零零的一個人過,”孫亞琳拉住胡玫,說道,“我們躺到床上來說話……”

“好吧,不過不能再在床上喝酒了;除了要頭痛兩天外,你還借機趁人家便宜。”胡玫說道。

胡玫長期以來都是孫亞琳的私人助理,算不上眾信投資的正式員工,所以兩人不是老板跟員工,平時的關系已經很是親近。

四天前接到沈淮的電話,得知他跟成怡當天已經領證,孫亞琳心里也有說不出的不痛快,是她拉胡玫到酒吧里陪著喝酒。

喝到興致起,兩個女人又帶著酒回房間喝。

胡玫回房間就沒有節制,喝醉將她當成沈淮,將這些年埋在心里的情感都渲泄出來,孫亞琳才知道胡玫受沈淮的“傷害”是如此之深,她們兩人的關系也就因此更進一步,變得越發的親密。

胡玫也知道孫亞琳以前喜歡女人的事實,也知道她與楊麗麗的“親密”關系,但在她看來,孫亞琳喜歡女人或許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此時的孫亞琳與楊麗麗之間,更像是兩個寂寞女人感情找不到寄托之前的互相慰藉,而如今不過又多了她一個而已。

孫亞琳見胡玫只穿著緊身的內衣鉆進被窩里來,胡玫的身高不顯,但身材的比例極好,胸高高的聳起,里面的胸罩摘掉,豐挺的胸卻無關點下墜,外緣撐出完美的弧形,至腰下漸收成一束,至胯又優美的張開來,襯出豐滿挺翹的美_臀,雙腿比例顯長,收直一線,整個人顯得豐盈纖巧、亭勻合度,渾身透著迷人女人味——孫亞琳在她柔軟的腰肢上摸了一下,說道:“那渾蛋要是看到你這樣子,肯定就不會走了……”

胡玫給孫亞琳摸得腰癢,笑著扭開腰,說道:“你就這么想他留下來啊,那你露給他看呀——你這么有料,不露給他看,他怎么會知道?”笑著伸手過來,在孫亞琳的胸上掐了一把。

胡玫這一掐算是捅了馬蜂窩,孫亞琳要將她逮過來、一定要摸回本,胡玫笑著閃躲,但人還沒有閃開,就給孫亞琳撲在床上,兩個人打鬧滾成一團。

胡玫終究是力氣小,最終無力的橫枕在孫亞琳的小腹上,累得直喘氣,呆呆的看著天花板,跟孫亞琳說道:“我們倆長得都還可以吧,不算差吧,怎么就像是沒人要的老處女似的,連新大都只能相互慰藉呀?”

“你是真想了?”孫亞琳問道,“要不哪天我們趁著成怡不在,試試勾引那渾蛋?”

“胡說八道什么?”胡玫笑著抬了孫亞琳一下。

孫亞琳撐起身子,看胡玫紅撲撲的臉蛋;胡玫拿手蓋住臉蛋,孫亞琳的話仿佛一劑最猛烈的春藥,叫她心里春情涌動,心里要是沈淮這時候死皮賴臉的爬上床來,自己真是沒有半點掙扎的力氣……

沈淮卻是不敢想賓館房間里的香艷,從小巷子里穿過,回到成怡家,成文光也剛從外面忙碌回來。

成怡見沈淮沒走多久就返回來,問道:“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沈淮將手機攤開成怡看,說道:“半道上就接了好幾通電話,還不知道接下來會有幾通電話打進來,想著還是明天再找鴻軍跟姚行長他們說話好了——走到賓館里又走回來了。”

劉雪梅說道:“每年的除夕、春節,應該改天接電話日、上門日……”

“沒電話接,沒人上門,你又得嫌冷清了。”成文光笑呵呵的說道。

成文光話音未落,沙發角幾上的電話就應景的響了起來,劉雪梅嗔怪著跟丈夫說道:“你去接。”

成文光也曉得今晚沒空跟沈淮說話,說道:“你們也早點睡吧,咱爺倆有什么話,明天再說……”

沈淮回到房間,將幾個拜年電話打完,又跟杜建通過電話,有什么緊急事情叫他打成怡的手機聯系自己,就直接將手機關了機,跟成怡說道:“這下子清靜了……”

“不怕給別人說不近人情?”成怡問道。

“我打電話給人家拜年,也是帶著忐忑的心情;要是電話打不通,心里也就踏實下來。別人打電話給我拜年,多半也是這種心態,手機關掉,方便自己,踏實別人,”沈淮笑道,“再說了,一刻值千金,也禁不住這些電話浪費啊……”

見沈淮死皮賴臉的纏過來,成怡嚇得直躲——前幾天在沈淮的住所,大門一關,兩人自然胡天黑地的大搞特搞,但今天在自己家里,姥爺、姥姥睡的客人房就在他們隔壁,要有點動靜叫兩個老人家聽見,還不得羞死人?

再者,成怡有時候也癡,也不知道怎的,每回床上都要做濕一片——這要叫她媽看見,她還有臉再跟沈淮一起回家來?

除了這個,成怡還要考慮用過的避孕套怎么收拾,總不能光明正大的丟垃圾桶里去;扔抽水馬桶,萬一抽水馬桶堵上呢?

想到這些事,成怡就打定主意,在石門這幾天不叫沈淮碰自己。

只是沈淮心火都給孫亞琳勾得快燒起來,這時候怎么可能輕易放過成怡?

成怡心志再堅定,只是洗漱過她穿著保守的睡衣上床,她跟沈淮兩人摟在被窩里一起睡覺,她卻哪里經得住沈淮糾纏?

沈淮先是將她整個人都抱在懷里,然后再伸手進衣裳里抓住那對大白兔百玩不厭的摸搓,摸得成怡渾身發軟,摸得成怡只能背過去不理會沈淮。

只是沈淮在她身后,死皮賴臉的將她的褲子強扒下來,又那根堅硬如杵的物什不要臉的往前湊,擠到她的兩腿之間,說是讓她夾著就好——成怡那處的腿肉極嫩,大腿豐腴緊致,緊夾如握,感覺也十分的好受,但沈淮不會滿足如此。

而成怡叫那粗粗大如丸的杵頭抵在桃花源頭,還不時躡手躡腳還往里杵頂兩下,也是心慌意迷,也不知道何時下面就濕了一片;起初是不經意叫沈淮將那粒粗大的杵頭擠進來,經受多日依舊還有的脹裂感,當即叫她的心魂都差點要給顛出來。

見沈淮在后面動起來不是很方便,成怡只能暗暗的偏著身子,叫沈淮方便能進得更里面些,她很快就會的洶涌狂涌淹沒,剩下的最后理智,也不是拿自己的睡褲墊在身下,避免弄濕被單,又強抑住嗓子眼的呻吟不漏出來,微欠著身子,好叫自己能更方便承受……

這樣的姿態,沈淮不方便動作,但成怡的身子往后微微欠起,豐_肥的臀部抵在他的小腹上,與他輕撞廝磨,則帶給他多重的極致感受。
AMA 發表於 2014-1-29 19:42
正文 第九百三十八章 探親

胡玫第二天起早就駕車,走高速趕回燕京跟家人團聚去了。

    沈淮、成怡以及宋鴻軍、姚瑩、孫亞琳,加上楊海鵬一家三口、姚榮華一家三口,陪著兩位老人在石門呆了兩天;紀成熙又專門派車請大家到清河相敘,然而在清河安排專機,送大家前往滇北掃墓。

    九八年,除了燕鋼在冀河新區的三百萬噸新廠項目外,融信系在石門鋼鐵集團的原有基礎之上,也啟動擴廠計劃,計劃投資二十億,將石門鋼鐵的產能擴大到二百萬噸。加上產能在國內排名居梅鋼之前的灤鋼集團,九九年冀省的鋼鐵產能將達到一千六七百萬噸,成為國內第二大鋼鐵強省。

    包括冀河新港、晉南鐵路等在內的晉煤東出南線系統工程,在獲得相對充當的建設資金注入,九八年進入建設的**期;津清高速、石清高速等一系列重大工程啟動,對拉到冀省、特別是冀南地區的經濟強勁增漲,起到很大的作用。

    這些工程有近半是成文光參與直接推動,建設資金的獲得,更是有賴于成文光強有力的手腕,這對成文光到冀省站穩腳根、獲得聲望,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業信銀行九八年就為晉南線、石清高速、津清高速等項目提供總數達十億的貸款,梅鋼除了直接負責建設冀河鋼鐵物流及加工園與綜合碼頭項目,也以購買公司債的形式,向晉煤南線工程注入兩個億的資金。

    晉煤東出南線一期工程,除了晉南重載鐵路、年吞吐能力達四千萬噸輸煤綜合港之外,同時晉南集團旗下的煤炭年產能也要同步增產到四千萬噸規模,需要投入的資金巨大。

    充足的資金注入,是工程得以快速推動的基本保障,為了將工程提前到兩千年中完成,紀家以及晉南集團還需要籌集八十億的建設資金投進去。

    短時間內這麼大量的資金需求,又不能將地方上的金融資源抽干涸了,紀家及晉南集團高層也只能多渠道籌措。

    紀成熙九五年到清河工作,如今也是第四個年頭,初任冀河縣委書記,繼而擔任清河市委副書記、副市長、市長,在國內廳局級干部里,三十五歲的紀成熙已經算是最年輕的那批人。

    紀成熙調到清河任市長之後,冀河也隨之撤縣改為冀河新區,升格為國家級經濟開發區,從中可以看出紀家的影響力——只是紀家在產經及金融領域的影響力還是偏弱;紀成熙這次是希望業信銀行與梅鋼系能比去年為晉南線、為冀河新區發展提供更多的建設資金。

    一年多來,楊海鵬主要就在清河、石門兩地活動,鋼鐵物流及加工園區、綜合碼頭就建在清河冀河新區,他在清河的活動時間更多,到清河也算是半個地主。景瑞集團的郁文非也是熟人,他女兒郁文麗更是成怡在英國留學期間的同學,兼之譚石偉、譚父女倆今年也在清河過春節,大家到清河後更是熱鬧。

    不過,沈淮陪兩位老人家到滇北,給他母親掃過墓後,還要趕回東華——東華無論是對孫家,還是對外祖父沈山,都是祖藉所在的故土,才是兩位老人家此行的重點;到時候孫啟善、孫啟義也會帶其他的孫家老人,從法國經香港轉飛過來匯合,所以大家在清河也就停留了一天。

    去滇北掃墓,就不用再那麼多人陪同;也就沈淮、成怡及隨行人員陪著兩位老人前下滇北,其他人都約在東華再見。

    ********************

    沈淮母親沈桂秀病逝時,國內當時的政治環境並不好,沈山夫婦也是轉輾曲折,經孫家在海外托了無數的關系才狼狽出國,甚至當年都沒能將沈淮帶出去——當時只是在茅草屋後的竹林里倉促挖就一座孤墳埋下遺體。

    十八年物是人非,眾人尋來,當年的茅舍、竹林、孤墳,早就推平給農場的職工建了四棟集資房,竹林所在的地方還建了一座農貿市場,早就找不到當年的情景。

    沈淮陪姥爺、姥姥在滇北留了三天,找到地方政府,找到當年的左鄰右舍,然而幾經打听,是有人記得這邊有一座孤墳,但誰也不記得農場平地建集資房時,那座孤墳里的遺骸給丟到哪里去了。

    這件事對兩位老人的打擊也是極大,看滇北那麼窮困,最終也只給當年所住的連農場捐了一百萬,用于改建堪堪要倒塌的幾所小學危房,眾人就心情淒涼的乘飛機返回東華。

    好在從法國坐專機飛回國內,旅途上沒有經受太多的顛波,兩位老人的身體還能支撐得住,精氣神卻是差到極點。

    ************************

    到年初六,孫啟善、孫啟義等人,從香港轉機抵達東華。

    與孫啟善、孫啟義同行到東華的,還有跟沈山同輩的二十余人。

    孫家屬于沈淮舅爺輩的,大多數人都白發蒼蒼,最小也六十開外,都是趕在建國前一起遷往海外定居。

    雖然近二十年來,很少有人回來,但多少對故鄉還存有念想,這次也是由孫啟善、孫啟義負責組織,孫家老一輩都還活在世上的,這次都差不多回來看看。

    孫啟善、孫啟義這一輩人,雖然也有不少在國內出生,但離國之前,年歲都幼,對故鄉幾乎沒有什麼記憶,兼之工作繁忙,除了能脫身陪同老人家們回國的,就沒有幾個人參加這次的探親之旅。

    而到沈淮、孫亞琳小一輩,這次就沒有其他人陪同回來。

    不過沈淮這次的目的,也是希望姥姥、姥爺這一輩的孫家老人能回國來探親——雖然孫家到姥姥、姥爺這一輩人,差不多都不在長青集團、巴黎銀行等實業部門擔任管理職務,但只要他們沒有還活著,沒有逝世,真正能決定孫家家族基金以及長青系實業發展方向的,還是他們這些老人。

    在建國前,孫家在東華家大業大,枝葉繁盛。

    市鋼廠早年就是在孫家遺留下來的鐵廠基礎之上擴建;陳丹的尚溪園也是孫家當年留下來的紗廠倉庫改造。

    梅溪老宅所在的孫家埭村,很多孫姓人家也都算是孫家的遠族,只是年歲久長,真要攀親沾故的話,可能要算到五六代人開外去了。

    孫家早年的三兄弟,孫耀庭還曾官至淮海省副主席。

    陳丹在徐城頤園路買下的那座民國公館,就是當年孫耀庭及家人在徐城任職時的居所;當初還是孫亞琳輾轉打听,確認是曾叔祖孫耀庭的故宅之後,才讓陳丹買下來改造成尚溪園在徐城的分店。

    當年孫家還無意回東華投資,長青集團與海豐實業最早在梅溪工業園內直接投資的機電公司,規模才兩千萬——孫亞琳說得好,人總是念舊的,孫耀庭那一支子弟也是人丁繁盛,叔祖輩還有三個人在,徐城的故宅先拿到手里,等著他們想著落葉歸根,總是可以額外敲他們一筆的。

    而孫家在東華的多處故宅,也大都成了歷史遺存,在改革開放之後,地方重視起招商引資工作,考慮到孫家在海外的影響力,市里對孫家故宅的保護則更是加強了力度。

    如今市里的文山公園、南公園,都是在孫家私園的基礎上擴建而來;孫家早年在天寧寺後建的塔園,如今也是東華市最著名的塔陵園。

    對孫家很多老人來說,都是一晃眼半個世紀過去,好些人故地重游、拾起半個世紀之前的童年、少年記憶,都是淚眼婆娑。

    看著這些情景,沈淮滇北之行所帶來的淒涼心境就給沖淡了許多。

    “這麼看來,你的小心思就又轉得通了……”孫亞琳沒有一起去滇北,而是從清河轉去香港,接孫家的這些老人到東華來。春節期間,大多數的工作人員都歇假在家,孫亞琳也是到東華後,才找到足夠的人手幫忙安排一大溜人的飲食起居,不然她只能給他爸以及一大溜孫家老人支使打下手,這幾天也實在是辛苦得很。

    听孫亞琳這麼說,沈淮也只是一笑。

    年前听到姥爺、姥姥到回國來過春節,他就讓孫亞琳安排孫家老人組團探親,也確有將孫家及長青集團的投資重點引導回國內的意圖。

    從七十年代開始,長青集團就開始往亞太地區投資,二十余年在亞太地區積累、控制的各類資產,將近二十億美元。

    這個看上去很可觀,但跟孫家在西歐地區控制的百億美元資產相比,數字猶是很小的。

    而長青集團在亞太投資,前期也主要集中在東南亞及日韓地區,還是在亞太金融危機爆發之後,才被迫大規模的國內轉移。

    就算如此,長青集團在國內直接參與的投資,還不到六億美元。

    沈淮希望長青集團在國內直接參與的投資,應佔到孫家所控制資產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雖然孫啟善也更看好國內的投資機會,他個人名下的資本也有大半通過眾信,參與到梅鋼系一系列的工業項目建設中來,但孫啟善他自己還只是代表孫家家族基金進入長青集團董事會,在長青集團投資戰略方向調整等重大問題,很難發出他個人的聲音。

    正確的次序是改觀孫家老人對國內的印象,滋生他們落葉歸根的情緒,促使能影響到家族基金投資走向的家族意志發生變化,進而才能通過孫啟善、孫啟義等人,調整長青集團未來的投資發展戰略……
AMA 發表於 2014-2-3 15:47
正文 第九百三十九章 漫天開價

孫家也許算不上世界第一流的資本巨鱷,但在華商圈子里,怎麼也要算是排得上名號的。

    過去,孫家擔心國內的政治環境,對亞太地區的投資主要集中在東南亞地區。

    席卷亞太、曾叫全球第二經濟體日本貨幣匯率下挫近五成的東南亞金融風暴,也叫長青集團高層及孫家認識到東南亞工業基礎薄弱、市場分割零散以及人力資源匱乏等致命缺陷對產業投資的威脅有多大。

    雖然孫家從九七年初就積極調整在亞太地區的投資結構,但在持續一年半都沒有完全消除嚴重負面影響的金融風暴里,也沒能說完全避免損失。

    孫啟義負責亞太總部,旗下資產一度高達二十二億美元,損失最嚴重時,賬面資產一度縮水近一半,到現在也不能說完全恢復元氣。

    只是,相比較其他在亞太地區損失慘重的投資商,長青集團從九七年初就開始的積極調整,無疑可以說是獲得了極大的成功,直接控制的主營業務甚至還能保持一定水平的盈利,在九七、九八年的經濟環境之下,就顯得更加的珍貴。

    而所謂積極的調整,就是從九七年初開始,長青集團與梅鋼系所進行的一系列合作,包括出售在泰國、馬來西亞等國的旅游地產、收購鐵礦、海運資產,與梅鋼合作擴大鐵礦、鋼材貿易業務;包括將馬來西亞等國投資的制造業務轉移到國內,與鴻基等方合作,建造更大規模的電子輕工制造基地;包括擴大對國內商業、酒店業的投資……

    這些投資調整都主要集中在東華,長青集團在東華擁有四星級、三星級酒店共計六家,僅與梅鋼合作的鐵礦、鋼材年貿量就高達兩百萬噸,參與新浦港、梅溪港、梅溪電廠等一系列核心工程的投資,而最為耀眼的,就是與鴻基合作建造的鴻基長青電子制造基地一期、二期。

    鴻基長青一期、二期工程已經全部建設完成,總投資高達四億美元,雇用員工總數達到兩萬人,除了機電類產品外,還主要為國內外知名的家電及消費電子廠商配套生產電子元器件、零配件,甚至貼牌生產、組裝各類消費電子產品。

    由于從九七、九八年起,日韓等國主要的家電及消費電子巨頭,在東南亞金融風暴中也被迫調整投資策略。

    為了更積極開拓中國擁有十二億人口的大市場、利用中國廉價、紀律性強且素養高的勞動力資源,這些海外電子廠商最大程度的壓縮在泰國、馬來西亞等國的產能,加大在中國的投資。

    長青集團早一步的調整,時機極其恰當的契合行業走勢,幾乎將競爭對手近一半的業務都搶了過來,目前靠著國內外總計近四萬人的雇工規模,一躍成為亞太地區最主要的代工廠商之一。

    當初被迫調整投資結構,將分散在泰國、馬來西亞等地區的幾家電子廠遷到新浦,主要還是為了節約勞動力成本,短短不到兩年時間,誰都沒有想到無心插柳,竟成為長青集團在亞太地區英明無比、成績耀眼的一項投資決定。

    孫啟義憑借近兩年來的成績,他在長青集團內部的地位,自然也是無人再質疑;當然,從譚啟平被沈淮從東華趕走之後,孫啟義與謝家的關系也就徹底的疏淡開來。

    鴻基長青在新浦的廠區,自然也是孫家眾人這次探親返鄉之旅的重點行程。

    廠區規模高達三千畝地,佔到新浦電子產業園建成區大一半的面積;兼之臨港新城東片區專門為鴻基長青制造基地配套建設的生活區,僅鴻基長青就能支撐起一座相當繁榮的市鎮出來。

    孫家老人听到孫啟義、孫啟善兄弟倆介紹,這附近在九六年之前還是一座荒涼的小漁村,都露出難以置信、不可思議的神色。

    臨港新城東片區建造到此時,大大小小的住宅社區近二十處,居住人口已經超過十二萬人,東區廣場商業以及縣中、職業綜合學院等相應的教育文化社區醫療商業等配套設施也都建成投入使用,前後用不到三年的時間,臨港新城東片區看上去就已經完全像是一座小型城市拔地而起,屹立在淮海之濱。

    這樣的建設速度在國內雖然不能說絕無僅有,但也足以叫人驚嘆了;而且此前眾人參觀的梅溪新區建設規模也不比臨港新城東片區稍小。

    加上工業區,梅溪新區的建成面積也將近四十平方公里了。但凡一地,能有這麼大規模的一個區域崛起,就能支撐地方經濟持續的強勁增漲,東華在沈淮手里就脫胎崛起兩座新興的工業城鎮,說是奇跡也不為過。

    當然,沈淮邀請孫家眾人到新浦,也不是說要炫耀這些年的發展成績,無論是梅溪新區還是新浦想要繼續高速成長,還需要持續不斷的從外部引進發展的資本及各種管理、技術上的優質資源。

    孫家此時在國內的直接投資不過六億美元,倘若孫家將長青集團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產業資本都轉移到國內,那就意味著長青集團還有三五十億美元的投資潛力可挖。

    以渚江科技大學、縣人民醫院、公用事務集中區為核心的南片區,啟動建設也有一年時間,再有一年時間就能將南片區的框架拉起來,現在已經到了考慮啟動新城西片中心商業區的建設了。

    沈淮是想在新城西區,跟在徐城渚江南岸一樣,再建一座鵬悅現代城,使整個臨港新城的框架確定下來。不過,兩座鵬悅現代城(一座在徐城渚南、一座在東華新浦)要同時啟動建設,梅鋼面臨的資金壓力就大了。

    另外,鴻基長青要在徐城市城東大道以東的國際產業園內,啟動建設雇工規模達兩萬人的三期工程,需要投入的資金同樣巨大……

    長青集團也非搖錢樹,旗下控制的資產雖然高達一百二十億美元,但每年數億乃至十數億美元的盈利,大部分都要給股東分紅,集團手里能用于投資的資金實際上也相當的有限,沒有太大的潛力可挖。

    鴻基長青啟動一、二期工程建設時,長青集團主要是將在馬來西亞等國的電子廠轉移過來,除了設施、技術及業務外,直接投入的資金也很有限,更多的建設資金還是宋鴻軍從旗下的產業基金里拿資金出來參股。

    當然,要是能說服長青集團以及背後控制長青集團的孫家,徹底的改變長青集團當前重歐輕亞的投資戰略,出售西歐地區的部分資產,套現轉移到國內,就能一石多鳥的解決很多難題。

    長青集團旗下在倫敦金融區的一座超高層酒店商廈就價值十億美元,孫家要是同意長青集團高層把這棟商廈賣了,兩座鵬悅現代城以及鴻基長青三期工程的建設資金就齊全了。

    “沈山當年就怕你不成器,整天都愁眉苦臉,我就跟他說啊,凡能成大器的,沒幾人年輕時不混賬的,”站在西山島的山頂涼亭里,白發蒼蒼的孫長庚,笑呵呵的跟沈淮說道,“你看現在,他還能有什麼不滿意的?”

    沈淮摸著鼻子,很難厚著臉皮接受這樣的“夸贊”,笑著說道︰“當我就真當舅姥爺您這是在夸我……”

    “……”孫長庚哈哈大笑,聲音爽朗,“不是夸你,還是罵你不成?”

    孫長庚是孫家家族基金的理事會主席,換句話說,也就是孫家這個大家族的“家長”。

    孫長庚年紀比沈山要小一些,但今年也七十五了;他的精神雖然很好,這次帶著年紀未滿三十歲的新娶幼妻,一起回家探親,讓人很擔心他哪天在賓館奢華的房間里中個“馬上風”、就起不來了。

    沈淮在法國時,孫長庚是當時長青集團的董事長,孫家遷國到歐洲,半個世紀以來能發展今日的規模,孫長庚居功甚偉。不過,雖然孫長庚跟沈淮她姥姥是嫡親兄妹,算是沈淮的嫡親舅姥爺,實際上沈淮跟他直接的接觸也僅限于逢年過節有限的幾次。

    孫長庚管理企業嚴格,但治家絕對談不上門風嚴謹,不然孫家在法國半個世紀以來也不可能出那麼多的紈褲子弟。當年也是沈山對闖禍的沈淮失望之極,孫長庚倒是不會介意孫家鬧出什麼丑聞,說到底還是不關心。

    也很難去揣測孫長庚這種心態的真正用意,紈褲子弟醉心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有野心、有能力的不多見,有利于他對整個家族、對長青集團的控制,但也確實不乏孫啟善、孫啟義這樣有能力的杰出子弟出現、進入長青集團擔當要職。

    要想說服孫家眾人同意長青集團放棄以往重歐輕亞的投資戰略,沈淮知道眼前的孫長庚是他需要克服的最大一道難關——他站在涼亭里,迎著寒冷的海風吹面,暗自揣摩一路行來話語極少的孫長庚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然而孫長庚看著西山島東面年造船能力達四十萬噸的船舶制造基地,心里也是感慨萬分。

    孫長庚半個世紀之前在國內就參與孫家企業的管理,到法國之後,更是一步步成長為孫家、長青集團的核心人物,自然也能看明白新浦港形成當前產業布局的不易,以及整個產業布局背後所能形成的影響力及控制力是何等的巨大——沈淮籍此斗垮一個市委書記,當真不能算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要是在一個二三千萬人口的小國家,擁有這樣的影響力跟控制力,左右小國家的政局也非難事。

    要是國內的政治環境能持續寬松,不發生什麼劇烈的變化,孫長庚甚至都願意拿出四分之一的長青集團,將梅鋼系在整個新浦港產業布局背後的控制權換過來。

    真是誰都沒有想到沈山這個毫不起眼的外孫,四國短短六七年間,就能跟孫啟善瘋瘋顛顛的閨女等人,鼓搗出這麼大的局面來。

    長青集團歷經半個世紀的發展,旗下資產那麼龐大,但主要集中在酒店、地產、旅游、輕工等產業領域,在重化產業領域則沒有太大的建樹。

    這也是孫長庚半輩子以來都抱以為憾的一件事,而且他也知道重化產業在當代工業社會里的權重有多大。

    孫家在西歐始終難以進入重化產業領域,與孫家早期資本實力薄弱,在華人社區擁有影響力,更容易進入酒店、地產、旅游等勞動密集型產業有直接的關系,同時也跟華商在西方資本世界里受排擠的地位也不無聯系。

    全球發展實業大獲成功的華商那麼多,外界估計華商擁有財富逾萬億美元計,但在重化產業領域有建樹的華商沒有幾個,在資本世界里的話語權也不強,政治上更是處于弱勢。

    此時站在西山島的山頂涼亭里,能眺望臨港產業園的遠近,孫長庚心里波瀾起伏,他心里想,長青集團要是能在一地、在重化產業領域能有梅鋼在新浦港的產業布局,何至于這些年來飄忽輾轉,摸不準未來發展的重心?

    孫長庚也認真考慮到回家鄉投資的事情,最直接的影響還是八十年末事件,使中國與歐洲各國的關系降到冰點,當時西歐投資商對中國的諸多產業轉移及投資都受到嚴格的限制。

    孫長庚這一輩人,對政治因素又格外的敏感,故而對國內及家鄉大規模的投資,一直都沒能大規模的啟動;當年出資參與業信銀行的組建,也是沈山前後做了大量的工作。

    不過孫長庚對東華九十年中期以前的情況,還是極了解的。

    放在四五年前,要是有人跑到他跟前,跟他說東華在兩千年前之前,會發展成鋼鐵產能逾千萬噸的工業強鎮,孫長庚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然而到今日,梅鋼在梅溪、新浦兩處生產基地,年煉鐵能力高達四百五十噸、長流程煉鋼達四百萬噸,短流程電爐煉鋼達一百五十噸,兼之省鋼集團、富士制鐵以及融信集團在東華的鋼鐵產業投資,待新津鋼鐵項目今年底建成之後,作為支撐東華經濟強勢崛起的鋼鐵產業,煉鋼能力就將突破一千萬噸——這是四五年前絕對無法想象的一個數字。

    東華僅憑著鋼鐵產業,就能在國內躋身工業重鎮之列,而年煉化能力達五百萬噸的新浦煉化建成運營,更是彰顯出梅鋼在重化工業領域的野心比他人想象中的還要巨大。

    這也是孫啟義近年來最受人垢病的地方。

    梅鋼剛起步時,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籌集發展資金,孫亞琳那麼硬的脾氣,回香港、回法國,恨不得為十萬八萬美金的投資都要到處賣可憐相乞,長青集團當時完全可以以最優惠的條件參股,獲得極大的佔股比例。

    而孫啟義帶著對沈淮一貫的偏見,到梅鋼二廠都已建成之際,都認定梅溪的一切只是沈淮、孫亞琳他們在玩過家家,一直到沈淮成勢,有能力將堂堂市委書記譚啟平從東華逼走,他才在嚴峻險惡的形勢之前幡然悔悟。

    雖然與梅鋼合作,長青集團從九七年起對亞太的投資結構調整還算成功,但也無法分享梅鋼崛起所帶來的最大紅利,錯過一舉在國內奠定產業基礎的良機。

    這也不能過度指責孫啟義的不是,梅鋼的崛起真是出乎太多人的意料。無論是孫亞琳,還是在長青集團擁有極大影響力的孫啟善,仰或是沈山及眾信銀行多次提交的分析報告,都沒有引起長青集團高層及孫家其他人足夠的重視。

    便是孫長庚他也是拖延到今天,才親自到東華來實地的走一趟、看一看。

    紙上得來終覺淺,唯有身臨其境,站西山島的山頂涼亭里,孫長庚才能更清楚的看到沈淮在推動梅鋼及新浦港口產業發展上的思路。

    無論是鋼鐵、煉化,還以是恆洋船舶為首的海洋工程制造裝備產業,沈淮都在推動往產業集群方向發展,梅鋼只是提綱挈領的掌握幾家重點骨干企業,然後通過產業鏈使影響力往上下游方向延伸、滲透——而業信銀行在東華以及東華城市商業銀行,都主要往產業金融方向發展。

    這些個“二兩撥千斤”的手段,說起來誰都明白,做起來絕非易事;孫長庚近半個世紀以來,無非也是推動長青集團往這樣的方向發展。

    如今長青集團的規模可謂龐大,但說到對產業集群的控制,長青集團就絕不能算成功的典範。

    孫啟善出面組織的這次返鄉探親之旅,時機可以說是偶然,但孫長庚也明白沈淮、孫亞琳的期待。

    只是孫長庚有他自己的權衡,沈淮與孫亞琳雖然都要算孫家子弟,但都已出去自立門戶,也是野心勃勃才有梅鋼今天的規模,所以賬還是要分開來算清楚。

    長青集團在歐洲發展有半個多世紀,大起大落的經濟周期也經歷過幾輪,規模如此龐大的企業,在發展之前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更長久的生存下去;保證在行業內及資本市場的影響力,比單純的項目盈利更重要。

    要是長青集團僅僅是分散的參與鵬悅現代城等一個個項目,這對鞏固長青集團在全球的產業基礎、擴大影響力,並沒有特別大的好處,

    孫長庚也無需直接介入談什麼。

    長青集團如果一定要抓住淮海灣崛起的發展機遇,孫長庚是希望能直接在梅鋼系的結構頂層注入資金參股、獲得最直接的持續影響力,而非一旦項目建成就會給踢開的短期合作……

    “啟善他家丫頭,一直都在英國、法國游說更多的產業資本加入進來,我看著她也相當的辛苦。眾信要是可以讓出控股權,長青集團還是能注入兩三億美元,促進眾信進一步的發展……”

    在從山頂涼亭往下走,孫長庚給眾人簇擁著,不經意的提到這個關鍵問題。

    沈淮稍作遲疑,臉色便恢復如常,眾信投資畢竟是屬于孫亞琳名下的純私人企業,無需他在這里表什麼態;孫亞琳看了沈淮一眼,見沈淮低下頭走路,也不作聲立即給叔祖什麼明確的回復。

    孫亞琳在英法等國募集資金,主要注入眾信產業投資基金中去,此時產業投資基金的規模已經超過十億美元,眾信對梅鋼等企業及項目所持有的諸多股權資產,主要也是歸這個產業基金所有——眾信投資,作為孫亞琳的私人公司,只是這個產業基金的管理方,對產業基金直接擁有的權益佔不到兩成。

    不過,這並不影響孫亞琳對整個產業基金的控制,畢竟產業基金的其他投資人是分散的,他們也只更注重資金收益。同時從產業基金的組織形勢上,其他投資人除了撤資等有限的權利之外,也無法直接跟孫亞琳爭奪對產業基金的控制權。

    鴻基產業投資基金的組織形式,也跟此相似。

    孫長庚此時所說不是要對眾信產業投資基金進行注資——這點是沈淮跟孫亞琳最期待的——而是要孫亞琳讓出眾信投資的控股權,讓出整個產業投資基金的控制權,這個條件無疑是極苛刻的。

    所謂“漫天開價、坐地還錢”,沈淮就怕孫長庚等孫家老人對東華當前形成的產業格局不動心,既然動了心,大家完全可以坐下來慢慢談條件。
AMA 發表於 2014-2-3 23:19
正文 第九百四十章 沈桂秀基金會

“這些個老家伙的胃口還真大,也不怕噎著了……”

    孫亞琳對孫家的長輩心里從來都沒有什麼敬意,當著面要裝孫子,整天都著陪著返鄉探親團參觀游覽,也是累得夠嗆,回到房間里她少不得要抱怨幾句、誹謗幾句。

    沈淮則坐在成怡身邊直打哈欠。

    他昨天夜里跟成怡沒怎麼睡好,大清早成怡還能睡個懶覺,他還要趕到縣里,將幾天積累下來的一摞文件給批了。他雖然將幾個不那麼重要的會議給推掉,但緊接著又要趕回來陪同姥爺、姥姥以及孫家長輩參觀鴻基長青在新浦的廠區以及新浦港這幾年來的建設成就,這一天走下來他要比孫亞琳、宋鴻軍他們更累,小腿肚子都酸脹得隱隱作痛。

    成怡坐在沙發扶手,胳膊輕輕的壓著沈淮的肩膀,挨著他而坐,看著他一臉倦容,伸手輕輕的撫摸他下巴上刺人的胡茬子,听著孫亞琳在那里抱怨,心里想也是難怪,孫家老爺子提的條件也是太苛刻了,孫亞琳雖然說也是出身家門,但自立門戶已久,已經無意再受孫家的控制,哪里會將眾信的控股權拱手讓出去?

    回到酒店後用過餐,大家也都是酒足飯飽困意足。

    孫家長輩都是七八十歲的老人,夜里也無需再陪同什麼活動,沈淮在房間里與孫亞琳、宋鴻軍閑扯著話,就打算與成怡回去休息。

    孫啟善、沈山敲門進來。

    見沈淮他們四個人還坐在房間里,孫啟善將房門關上,看著女兒,問她道︰“你四爺爺今天可以把條件劃出來了,成與不成,你們這邊也是要給個回應……”

    “總不能四爺爺他張開血盆大口,我就真主動的將胳膊伸過去給他咬一口吧?”孫亞琳坐在沙發,意態懶散的抱怨,她在她爸跟前不敢那麼放肆,但心里的不滿也不會做太多的掩飾,“梅鋼的股權結構,爸你是清楚的。要是在三年前,四爺爺拿兩億美元出來,我們除了繳械投降之外,當然沒有什麼談的資格。現在嘛,談不成,還真就談不成了……”

    沈淮哈哈一笑,他們現在雖然還在千方百計的想著籌集發展資金,但已經過了將核心利益廉價讓出來與人分享的階段。

    “你們這是叫翅膀長硬了……”沈山笑呵呵的坐下來,說道。

    “姑姥爺你要是跟我爸,一定要我們接受四爺爺的條件,我們也認……”孫亞琳說道。

    “沒有姥爺你們的支持,梅鋼根本不可能發展到今天的規模,你們是梅鋼真正的定海神針,梅鋼未來要怎麼走,還是你們說得算。”沈淮也誠摯的說道。

    “這些事不要再扯上我,你們自己決定,”沈山搖頭說道,“我過來是要跟你們說別的事情。”

    “要說什麼事情?”沈淮問道。

    “人活百年,壽時有盡,我跟你姥姥這些年在法國生活習慣了,不想再回國定居,這次回去怕是也沒有幾次能再回來。有些事也一直都有在考慮,今年回國總算是一個明確的想法,也就跟你們說一說……”沈山說道。

    沈淮心想姥爺、姥姥無意回國定居,應該是受這次滇北之行的打擊所致,兩位老人這麼決定,他也只能尊重,但听姥爺說話的語氣十分的鄭重,不清楚他有什麼重要的決定要談,握著他的手,一起坐到沙發上來,耐心听他說下去。

    “你跟成怡都無意繼承我跟你姥姥的財產,我跟你姥姥就想以你媽媽的名義成立一個基金會。孫家的家族基金無法分割,是件很遺憾的事情,不過我們就想著,當初拿出來的三千萬美元都置換成相應的股權,都放到這個基金會名下,後續收益就主要用于支持渚江科技大學的發展……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我們能再多活十年八載,也很心滿意足了,趁著人生還有些時間,有能力就想做些有意義的事情。當然了,這個還需要你跟成怡答應。”

    沈淮看了成怡一眼,握緊姥爺枯瘦的手,說道︰“你跟姥姥這麼決定,我跟成怡怎麼不會支持?”

    如今歐美社會,都對遺產高比例的征收遺產稅;億萬家產想要傳給子孫,在征過一次遺產稅,通常就要縮水一半以上。

    主要以企業股權形式存在的遺產,就更經不起這樣的分割跟折騰。

    為了規避遺產稅制對家族財產的分割,歐美社會的富豪家族,通常都會將財產置入私人控制的福利基金會,名義上說是捐給慈善事業,就可以規避遺產稅的分割。

    這種基金會名義上是公益性質,但每年最低只需要捐出總額5%的資金用于公益慈善事業,就能保證基金會名下的巨額財富始終受這個家族的後人控制。

    孫家的家族基金差不多也是這個性質,基金理事會的成員都由繼承者擔任,共同決策基金的、管理投資及公益事務,基本上就保證基金始終受孫家後人控制。

    不這麼做,經過兩三代人的遺產分割,長青集團早就不受孫家控制了,孫家也早就四零八落,哪里可能還會有今日之氣候?

    沈淮與成怡,就算以後想要繼承姥爺、姥姥遺留下來的財產,首先要給法國政府的遺產稅制割走一半以上的肉。

    國內當下還不強制征收遺產稅,但這也是大勢所趨。一個社會想要不致于嚴重失衡的持續下去,不可能允許一個家族無限制的像滾雪球一般的聚集財富,也不可能允許食利階層無限制的膨脹下去。

    如果姥爺、姥姥想要將他們名下的海外財富轉交到國內來,沈淮所能想到的理想方式,也是成立慈善基金會。

    同時,渚江科技大學建立之後,後續還需要源源不斷的巨額資金投入,才能真正的扎根發展下去。

    渚江科技大學,霞浦縣政府僅僅作為出資方之一,本質不屬于公辦大學,後續建設可以由霞浦縣政府共同參與注資,但辦學不能都依賴于公共財政拔款;成立基金會之後,就能穩定的提供一部分辦學經費。

    沈淮還想在仕途上有更大的發展,就不能直接在梅鋼持有股權。不過,基金會名義上是公益性質,最終基會金的控制權會由他來繼承,實際也就是在梅鋼所對應的那部分股權也就直接受他掌握,也有益他加強對梅鋼的控制。

    這對沈淮來說,其實也是他繼承他母親以及往後繼承他姥爺、姥姥財產最理想的一種方式。

    他的子孫,要是有能力,自然能通過這個基金會,干出一番事業;要是沒有能力,也能從這個基金會里領一份高薪混吃等死——就像現在有很多孫家子弟從家族基金領錢過活一樣,也有像孫啟善、孫啟義這樣的孫家子弟,進入家族基金控制的企業擔當要職,獲得相應的社會地位。

    沈淮想著姥爺、姥姥兩位老人家經過滇北之行後,心思應該是格外的疲憊,也沒想到他們從滇北回來這幾天,還是殫精竭慮的為他而考慮。

    孫亞琳咂咂嘴,跟她爸說道︰“控股權就不用談了,梅鋼的資本結構決定了,我們不可能將眾信的控股權讓出去,但四爺爺那邊想要對眾信持股,或者說希望眾信變得更開放,這個不是不可以談的,但除了一定規模的注資之外,我們還有一些條件……”

    “你們有什麼條件?”孫啟善問道。

    “姑姥爺不是愁他跟姑姥姥在家族基金里的份額沒有辦法分割出來嗎?要是四爺爺那邊同意我們將在家族基金的份額,折算成業信銀行的股權,轉到姑姥爺新成立的基金會里,眾信就可以變得更開放,”孫亞琳說道,“爸,這個還要你想辦法做四爺爺的工作。”

    “你這個死丫頭,就知道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孫啟善笑了起來。

    梅鋼所直接控制的旗下產業集群,除了國有股權外,更主要的還是以眾信、鴻基、渚江三家融投資平台為支撐。

    眾信除了是新浦鋼鐵最大的單一股東之外,新浦煉化得以建成,更是主要由眾信旗下的產業投資基金負責注入建設資金。

    要是將眾信投資的控股權讓出去,相當于將整個梅鋼系的核心利益都拱手讓予他人掌握。

    眾信在過去數年里,最初還是得沈山、孫啟善兩人的鼎力支持,繼而孫亞琳又大膽將名下所有的權益都抵押出來,特別是拿新浦鋼鐵的權益跟富士制鐵進行對賭,從富士制鐵關聯的日資銀行獲得大量的日元貸款支持新浦煉化項目建設,才最終將旗下的產業基金鼓搗到十億美元規模,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了。

    眾信還想在短時間內進一步驀集到更多的產業資本、擴大規模,繼續保持當下封閉保守的管理狀態,顯然是不適宜的。

    沈淮與孫亞琳他們的條件,眾信甚至鴻基投資都可以變得更開放,讓長青集團或孫家家族基金或者其他關聯方參與進來持股,可以接受更多規則的約束,但在相關方沒有證明足夠的善意之前,眾信的控股權不會分散出去。

    大家族永遠都不能簡單的親情去衡量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宋家內部這些年的糾纏跟錯綜復雜的矛盾就足以證明一切,所以有些事還是一開始就攤開來說清楚的好。

    當然,就算眾信打開,讓長青集團或孫家家族基金參與進來持股,也不是沒有額外的條件。

    孫家的家族基金,名義上是公益基金會,孫家子弟名下的份額理論上不能分割、不能再歸私人所有,但將相應的資產轉移到另一個基金會,只要不逃避監管,法律上則是允許的。

    孫家為了保證家族財富不分散,通常不會允許這麼做,但事事都非絕對;只要利益足夠,什麼事情都可以通容。

    孫家家族基金,主要在長青集團及巴黎銀行持有股權,目前旗下直接持有的淨資產在五十億美元左右。

    沈山夫婦雖然是孫家第二代子弟,但一直拖到八十年初才出國,在基金會里的份額大約也就3%不到;就算如此,沈山夫婦所佔的份額就已經比孫啟善、孫亞琳父女要多得多。

    由于沈山夫婦去國晚,在家族基金里佔的份額又不高,故而在孫家、對長青集團、巴黎銀行的影響力很弱,幾乎談不上什麼支配權。要是能有機會,將這部分財產從家族基金分割出來,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能做的事情也會很多。

    除了梅鋼系的核心資產能得到進一步的壯大,進一步增強對業信銀行的影響力及控制力之外,沈山夫婦所成立的基金會規模也將直接擴加數倍,渚江科技大學也能獲得更充足的辦學資金。

    孫家的家族基金為了維持公益性質,每年最少也要拿出資產總額的5%用于各種公益事業,但主要都是注入自己旗下的學校、醫院、研究所等機構里去。

    現在沈淮、孫亞琳他們是自立門戶,就算從基金會每年拿出5%的份額用于公益事業,也要拿過來支持與梅鋼密切關聯的學院、研究機構發展。

    *********************

    孫長庚這種在國家統戰部都掛得上名號的海外華僑,省委統戰部自然也不會忽視統戰工作——接下來兩天,省委常委,統戰部長楊奇傳與省招商引資局的負責人,帶隊趕到東華,與孫長庚等人見面洽談。

    市委書記陳寶齊、市長郭成澤等人,即使知道這次真要能談出什麼成果,也是跟孫家同宗同源的梅鋼系獲益最大,但擴大的終究是東華乃至整個淮海省的基本盤,他們也不得不“熱情”的出面招待一番。

    沈淮接下兩天,也是更深入向孫長庚等人介紹有關淮煤東輸、淮電東送以及淮海經濟區的一些情況。

    長青集團這種級別的企業,雖然還不能算世界第一流的工業聯合體,但也需要從更宏觀的市場環境跟趨勢變化去權衡投資布局的問題。

    淮煤東出、淮電東送、淮海經濟區的發展,都從更深的程度去筌釋了梅鋼未來能有的發展空間跟潛力。

    返回法國的專機,由省委統戰部這邊負責安排。

    在送姥爺他們到徐城國際機場乘機的當天,沈淮同時也將姥爺沈山夫婦欲將旗下部分財產捐出來成立基金會支持渚江科技大學發生的事情,向市委、省委組織部門作了匯報。

    這不僅涉及到沈淮在孫家的繼承權及他母親遺產的處置問題,還涉及到沈淮個人與梅鋼的股權關連。這些問題在沈淮的組織檔案里必須要得到澄清,他才有可能得到進一步的提拔任用。

    孫亞琳隨機飛回法國,負責眾信投資放開持股限制的談判細節,一直到四月上旬,才與孫家長輩、與長青集團、巴黎銀行的高層才談出一個大家都相對滿意的結果出來。

    眾信投資打開注資持股限制後,孫家的家族基金、長青集團以及巴黎銀行總計注入二億美元的資金,換取25%的股權;孫啟善最初注入產業基金的五千萬美元資金加上收益,轉為眾信投資15%的股權;沈山夫婦最初注入的一千萬美元及收益,轉為眾信投資15%的股權,孫亞琳個人獨攬眾信投資45%的股權;孫亞琳與他父親孫啟善同時還承諾,五年時間以內她們父女將向第三方轉讓不低于25%的股權,最終以保證眾信投資的開放性,不受個人的絕對控制。

    英國武家及柏克萊銀行,甚至跟梅鋼長期合作的飛旗實業、西尤明斯都對眾信25%的股權感興趣,只是在轉讓的價格上一時間還沒有談攏。

    沈山夫婦回到法國之後,成立的沈桂秀基金會,除了注入眾信投資15%的股權外,還持有渚江投資10%的股權、鴻基投資10%的股權,此外孫家還將業信銀行5%的股權作為沈山夫婦名下的應得族產,從巴黎銀行、長青集團轉入沈桂秀基金會。

    這樣,除了孫家及巴黎銀行還繼續持有業信銀行7%的股權外,眾信及鴻基投資,還持有業信銀約4%的股權。

    業信銀行的股權是相當分散的,即使國資股也僅有15%;持有5%股權的沈桂秀基金會已經算是業信銀行第二大單一股東,再聯合眾信及鴻基投資,梅鋼系在業信銀行董事局就擁有兩名董事的提名權。

    而沈桂秀基金在法國注冊成立,依照相關法律,成立之初就注入三億美元資產的基金會,每年就需要向公益事業捐出一千三百萬美元的資金或物資,才能維持其公益性質。

    這樣的結果,要說還有誰心里不滿意,那就是孫啟義了。

    這次孫家計劃對國內擴大數億美元的投資,幾乎都是通過眾信投資間接實現,長青集團亞太事務部在國內的業務並沒有得到直接的擴大。

    雖然眾信投資這次會拿出一億美元的資金以及此前在日本收購的多家科技公司,注入鴻基長青,與鴻基、長青集團共同推動鴻基長青在徐城國際產業園的三期工程的建設,但這實際也意味著孫啟義從此之後,只能跟他的佷女孫亞琳平起平坐,他心里自然不能談得上愉快。

    形勢不由人,孫啟義心里雖然不能算很痛快,但也能認清現實,這段時間也是多地奔走,積極的推動徐城國際產業園及鴻基長青三期項目的建設。
a57095 發表於 2014-2-5 07:58
官場之風流人生 第九百四十一章 傳聞
四月中旬,淮海灣及沿渚江區域發展規劃獲得國務院的批準通過,淮海灣經濟區作為一個區域經濟概念,正式浮出水面。

淮海經濟區發展領導小組,也正式成為省委省政府的下設機構,由省委副書記、徐城市委書記徐沛兼任組長,由省計委黨組副書記、主持計委工作的常務副主任紀仲平擔任副組長、辦公室主任。

除了省建設廳、交通廳以及淮海灣經濟區范圍內的政府一把手以及李谷以淮海融投董事長、吳海峰以淮海政府建設基金理事長身份進入領導小組外,沈淮成為領導小組成員里唯一一名正處級官員。

淮能集團作為主要在淮海灣經濟區內發展的大型央企,其黨組書記、總經理葉選峰,也進入發展工作領導小組。

梅鋼系已經深度介入淮海灣經濟區范圍內的主要建設項目,領導小組又沒有嚴格的行政級別對應,很多人都覺得沈淮進入領導小組,有利協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也有更多的人則習慣性的解讀出更多的東西出來,有人傳沈淮會很快兼任東華市委常委,也有消息說他會直接調到省里擔任要職。

沈淮也無意去分辨這些消息到底是外圍人員的胡亂解讀,還是有心人故意在散播。

他到徐城第一次參與發展領導工作小組的協調會議過后,就直接與胡舒衛坐車趕往淮山市,考察渚江上游位于淮山龍水的第二座大型梯級電站前期籌備情況。

淮山位于渚江的上游,從徐城出發,經淮西到淮山市有四百多公里的路程。

從徐城到淮西的高速公路修建都還沒有正式提上日程,到淮山就更沒有指望。

淮山倒是有座軍用飛機,只是沈淮臨時給胡舒衛拉著去淮山看龍水電站籌備情況,想搞架小飛機飛過去也麻煩。

沈淮與胡舒衛兩人以及東江電力及省電力局的人員,只能從徐城坐車出發走省道,慢騰騰的在路上開上一天才趕到淮山市里,人在車里屁股都坐得僵硬,渾身酸痛,更不要提開車司機的辛苦。

淮山市這邊的招待,倒是熱情;沈淮他們到淮山市郊,淮山市委副秘書長周延與副市長楊凱等人,就在路邊等候。

淮山市委副秘書長周延,以前負責淮山的勞動輸出工作,經常帶隊往東華跑;楊凱又是分管電力及工業的副市長,淮山境內三座梯級電站的籌備,地方配合工作就由楊凱分管,大家也都認識,在路邊寒暄幾句,看著暮色漸深,在家就趕著往淮山市里走。

兩邊車隊匯合后,沈淮才知道淮山市委書記魏福明更是帶著淮山市委市政府的一群官員,在市政府招待賓館備下宴席,等著他們過去用宴。

沈淮正而八經的只是霞浦縣委書記,進入淮海灣經濟區發展領導小組,也沒有所謂的行政級別對應;硬是往高處抬,勉強能算是享受副廳級待遇。

胡舒衛倒是正而八經的副廳級,他除了執掌東江電力外,當初為了保證東江電力的國有性質,他同時還進入省屬國企工委黨組,以保證東江電力的黨建工組受省屬國企工委領導。

不過就算如此,淮山市委書記魏福明親自帶隊接待——聽淮山市委副秘書長周延介紹,魏福明將其他公務推掉,接下來還將全程陪同沈淮他們對電站前期籌備工作的考慮——這就已經算是超規格待遇了。

電站前期籌備工作,特別是進場公路修建及移民安置,都要依賴于地方上的配合;淮山市的積極態度,自然是沈淮、胡舒衛所希望看到了。

淮山是淮海的農業大市、人口大市,工業發展相對滯后,九八年地方財政收入、人均生產總值、城鄉人均收入等情況,只抵得上東華九二、九三年時的水平。

淮山市的城市規模甚至還遠不如七八年前的東華;坐車進入市區,沈淮看著沿街就找不到有十層以上的高層建筑,狹窄的街道,破損處也多,應該是缺乏充足的維護資金,更遑論有財力建設新的公路了。

各地的政府招待賓館,風格大多類似得很。淮山市再破落,也有整飭得能裝點臉面的街區。

位于市中心的淮山賓館,從外面看著也像是林深幽僻的園林,車隊從柏油路面的甬道開進去,頭頂的天空就給兩邊茂密的枝葉遮住,在傍晚時分更顯幽暗,給人以別有洞天的感覺——車隊開到里面,能看到有好幾棟小樓錯落有致的分布其中,有一條河將招待賓館的整個園子環抱在里面。

車子停在一棟小樓,北面是碧波蕩漾的小河,河對岸看著像是一座市民公園,周邊的環境看著真是十分的怡人。

只是沈淮與胡舒衛下車來,沒有閑暇時間欣賞這里傍晚時分的幽靜景色,淮山市委書記魏福明就帶著一群人從小樓里迎出來。

魏福明五十歲剛出頭的樣子,身子不高,人則發福得很。

四月中旬的天氣,淮山的天氣已經有二十來度,魏福明穿著一件淺藍格子的襯衫,腆著大肚子,一條牛皮帶幾乎要不支的托在肚皮下,肥厚的臉頰也都有往外鼓。

沈淮看魏福明臉膛紅亮,似乎在他們過來之前已經喝過一回酒,也不知道他此前趕著招待誰,笑著與他握手:“我與胡舒衛過來,沒想到會驚擾到魏書記你……”

沈淮在淮海官場也算是達到登堂入室級別,跟魏福明差了兩級,但以前到省里開會,也有機會遇到——魏福明清楚梅鋼及東華市的狀況,在沈淮跟前也是恃什么身份,以前就有點頭的交情,但也僅限于點頭交情。

“沈書記你說客氣話了,”魏福明人看著猥瑣,說話的聲音卻是爽朗,“龍水、巖鄉、盤溪三座電站,淮山市的民眾可是整整盼了三十年啊。眼見著今年就有啟動建設的盼頭,還能不知道是沈書記你推動的功勞?”

魏福明爽朗的笑著,介紹身邊的淮山官員給沈淮認識,多為淮山市建設及電力部門的中層官員。

他們待沈淮的態度算不上多熱情,畢竟沈淮離他們甚遠,他們中即使有知道梅鋼系的一些情況,也不甚詳細,但他們不敢對能決定他們前程及仕途的魏福明稍有怠慢,看著魏福明如此鄭重其事的看待沈淮、胡舒衛的此行,自然也是熱切的擠出笑臉。

“整整是三十年啊,六十年代末,我還剛參與工作沒幾年,那時候省里就提出要大水庫,一晃就是三十年過去了,”魏福明猶有感慨的回憶往事,說道,“我們在淮山能力低微,只能盡最大的能力做好配合工作,怎么能說是驚擾?我就是怕你與胡總今年還不過來多跑兩趟啊……”

“魏書記你謙虛了,要沒有你們在此前做了那么多的工作,很多事情都沒可能有這么順利的進展。”沈淮笑著說道。

六十年代末省里就明確提出要在渚江上游建大型的梯級電站,八二年由省水利廳、地質勘測設計院、電力局牽頭編撰了梯級電站規劃稿,幾經勘測修改,九零年就形成現在的四梯次開發渚江上游水電資源的方案。隨后九二年也正式在淮西市境內先啟動第一座大型梯級電站建設,到今年前前后后算起來,都已經是超過了三十年。

渚江上游四座梯級電站,有三座規劃建在淮山市,但在去年之前,這三座梯級電站則完全看不到要啟動建設的模樣。

這也不能怨省里的動作緩慢,整個淮海省西部地區,工業發展水平滯后,限制了對電能的需求;而淮西青峰等地,又有極廉價的豐富煤炭資源可以發展火電,渚江上游的水電資源再豐富也沒有開發的機會。

不過,再沒有開發的機會,勘測選址以及規劃設計方面的工作,淮山市及省里相關部門都在追著做,所以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拿出成熟的方案出來。

“淮電東送”比“淮煤東出”更優越的地方在于,“淮煤東出”只是將淮西地區的煤炭資源輸送出去;“淮電東送”,除了就近建設坑口電廠,將當地的煤炭轉為電力輸送出去外,還能充分的開發渚江上游的水電資源——而淮海西部地區,火電、水電資源充分開發出來,除了可以往缺電的華東沿海地區輸送外,還能支撐地方上的工農業發展……

規劃在淮山市境內的三座大型梯級電站,僅龍水電站裝機容量將達到一百萬千瓦規模,投資愈三十億元,這對地方財政收入僅六七億的淮山市,到底有多大的意義自不用多言。

大家客氣的站在小樓前寒酸,接著魏福明又左右推讓了一下,領著沈淮、胡舒衛往小樓宴會廳走,在一溜人里,陪同沈淮過來的杜建,要算是級別相當低的,也作為貴賓請到主桌上入座。

在服務員傳菜之間,沈淮與魏福明、楊凱等人挨著坐,雖然很多情況在過來之前已經有過初步的了解,但淮山眾人熱情,沈淮自然也是很有耐性的聽他們再介紹一遍淮山市前期所做的配合工作。

龍水電站建在淮山市西南的龍水鄉,從淮山市區出去,進山區之后蜿蜒走三十公里的盤山公路,才能到項目地。目僅有一條砂石公路通往龍水鄉,但離電站選址還有一段距離,故而要東江電力要先掏錢修通省道直通電站江峽、長近四十公里的進場公路。

龍水電站什么時候正式啟動建設,還要看江東省電力集團負責的超高壓主干電網何時啟動建設,不過僅這條進場公路就能極大改善淮山市西南山區的交通狀況。

相關工作從去年秋季開始啟動,淮山市這邊也由副市長楊凱專門分管相關工作,進展很快,預計到七月下旬,進場公路就能建成通車。

此外還需要地方負責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移民安置。

龍水電站的大壩建成后揚程最高達一百二十米,在上游及支流河道將會形成延伸十余公里的大型水庫。龍水鄉及上游的五岔等鄉鎮,差不多有近一半的居民要遷出來安置。

為此,東江電力將配合淮山市,先要在淮山市的南面建造一座能容納三萬人居住的移民新城鎮;要是在淮山市境內的第二、第三座梯級電站,近期也要啟動建設,移民城鎮最終會擴大六七萬人的居住規模。

淮山市這邊,已經將新城鎮初期的建設用地劃了出來,甚至還想依托移民新城鎮建一個工業園,但這個配套項目什么時候正式起建,還是要看江寧與淮西之間的超高壓骨干電網何時啟動建設。

沈淮這次給胡舒衛拉了過來,就是要看這邊的工程前期籌備情況,然而會根據這邊以及青峰坑口電廠的籌備情況,再相應的去推動超高壓輸電骨干電網建設等方面的工作——淮電東送是個很大的系統工程,東江電力也只承擔一部分的工程建設,需要協調的地方很多。

這事除了淮海省與江東省電力集團外,就沒有特別強力的部門牽頭組織;沈淮想偷閑也不成,他與小姑宋文慧也只能疲于奔命,到處為這事游說。

眾信打開持股限制后,孫家的家族基金與長青集團、巴黎銀行,直接注入兩億美元換取眾信25的股權;除此之外,作為持股的條件,巴黎銀行、長青集團的投資部門還將向眾信旗下的產業基金注入兩億美元——僅這一項,就能解決梅鋼諸多項目今年內的建設資金需求;都不用急著從新浦鋼鐵、新浦煉化的盈利里抽取資金。

要是國務院那邊審批進展順利,江東省電力集團年中啟動超高壓骨干電網建設,龍水電站、青峰坑口電廠一期工程今年入秋也差不多可以同步啟動建設。

在酒桌上,沈淮將梅鋼、東江電力的一些情況跟魏福明通報,希望淮山市能更積極的配合到省里推動相關工作進展,顯然要比梅鋼單方使力的效果更好。

招待晚宴,簡單座談,魏福明等淮山市官員離去,雖然天色不早,沈淮猶沒有睡意,與胡舒衛在小客廳抽煙說話。

“你進淮海灣經濟區發展領導小組,倒是惹來很多的猜測啊,說你會直接調到省里,我聽到這消息,似乎還是東華傳出來的……”胡舒衛說道。

沈淮將半截煙灰彈落到煙灰缸里,笑道:“我自己都壓根不知道了,外面的消息卻傳得兇;這些年也一直都不缺有人希望我能離開東華。”

胡舒衛會意的一笑,說道:“或許省里并沒有這層考慮,但消息傳開來,你這邊要沒有一點回應,省里也許就會想,這未嘗不是一種選擇。”

“這才叫人頭痛啊,”沈淮蹙著眉頭,苦笑道,“本來就是沒有影的傳聞,叫我怎么去回應才顯得不那么大題小作?隨他們折騰去吧,這幾年我也就指望幾個工程能如期建成,其他什么事,我也沒有精力去插手,離開東華到省里,也未嘗沒有不可以的……”

胡舒衛心想沈淮這話也是,新浦鋼鐵、新浦煉化以及恒洋二期工程都如期建成,已經將新浦港的產業格局撐了開來,臨港新城西區的鵬悅現代城項目一經啟動,霞浦未來的城市布局也將成型——繼任者只能在沈淮奠定的格局做小范圍的調動。

就眼下,看不到有誰能強行中斷新浦港繼續強勢崛起的進程,也看不到有誰能推翻梅鋼系在新浦的根本利益——沈淮確實也不需要永遠都盯在霞浦不離開。

徐東鐵路復線改造工程與淮電東送需要數年的時間逐步的去建設,新浦鋼鐵、新浦煉化也需要時間沉淀積累,短時間內不會再作激進的擴張;只是大家都習慣沈淮擎旗沖鋒在前,未曾想過沈淮有離開東華的一天。

不過,胡舒衛也不會為這樣沒由頭的傳聞煩惱什么。

梅鋼系在全省經濟建設發展已經到了不容忽視的地步,省里對沈淮的提拔任命也不可能輕易被這種沒有根源的陰謀詭計所左右——正常情況下,省里即使壓著不叫沈淮升任東華市委常委,也不應該輕易將他調出東華。這跟沈淮個人愿不愿意,沒有太大的關系。

這時候外面風聲大作,吹著玻璃窗嘎嘎作響,窗外的樹影在夜燈下搖拽不休,還有葉子刮到房間里。

沈淮看向窗外,說道:“傍晚時天還好好的,看風刮的樣子,要是下大雨來,明天進山的路就難走嘍了,”他將煙蒂捻熄在煙灰缸里,站起來走到窗外,要將給風刮得嘎嘎作響的玻璃窗關起來,無意間看到他們所住的小樓前有幾個人走過去,微微一怔,訝然說道,“我還說誰今天在淮山呢……”

他們到淮山后,與魏福明見面,魏福明當時明顯是喝過酒的——走過來要幫著沈淮關窗戶的杜建,也好奇怪淮山市委書記魏福明在他們趕過來之前在招待誰,只是魏福明沒有提起,他們也不方便問。

這時候聽沈淮發出這樣的感慨,杜建探頭看過去,恰看到副省長宋炳生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抬頭往這邊看過來,他也是一怔。

要不是他父親刻意吩咐,沈淮相信魏福明沒有必到刻意跟他們隱瞞他父親也在淮山的消息——沈淮將玻璃窗丟給杜建去關,他走回到沙發這邊來坐下,朝不明所以的胡舒衛說道:“‘宋副省長’是不想我們知道他在淮山……”

聽沈淮將“宋副省長”四個字咬得特別重,胡舒衛也只能一笑,對宋炳生與沈淮之間的父子恩怨,實在不是他能說什么的。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cheninda1234567

LV:5 騎士

追蹤
  • 160

    主題

  • 13719

    回文

  • 19

    粉絲

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