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仕途]重生之鋼鐵大亨(原名官場之風流人生) 作者:更俗 (已完成)

 
a57095 發表於 2014-3-7 17:47
第九百七十二章交底
沈淮上回到巴黎來,孫長庚也有到醫院探望沈山的病情。

只是上回淮海的形勢從表面上看去還風平浪靜得很,孫長庚也就沒有跟沈淮做太多的交流;沈淮也不會主動將國內高層隱藏在海面之下的交鋒,詳細的跟孫長庚交底。

這主要也是此前沈淮跟孫長庚的直接聯系也少,除了孫亞琳之外,對國內的形勢變化,孫長庚及孫家自然也有其他的信息渠道。

長青集團在國內的投資事務,也完全不需要向沈淮負責什么,有什么風吹草動,都要第一時候向長青集團總部匯報。

王源總理到淮海視察后,淮海省的人事變動迅速加快,有大波大瀾之勢,對不熟悉國內政局形勢的人,自然看得眼花繚亂,多少有些心慌難定;甚至又雜夾許多不明所以、惶惑人心的謠傳。

年初的探親返鄉之旅,孫家及長青集團都做出加大國內投資比重的決定。

對眾信投資注資持股,啟動在徐城國際產業園的鴻基長青電子制造基地三期工程建設,參與白雁磯游樂谷的投資建設,在渚南以及新浦臨港新城的兩座鵬悅現代城范圍內都獨立投資建造一家五星級酒店等等,孫家及長青集團這兩年計劃將向國內傾斜高達十億美元的投資,而且主要都集中在淮海灣經濟區范圍內,對淮海省這么大的人事變更,孫家不可能不敏感、不關心、不追問清楚。

孫亞琳此前也將淮海省可能會有的人事變化,知會孫長庚及孫家,但有些敏感信息也不會提前泄漏,故而孫長庚及孫家在巴黎的一些人,還沒有辦法看清楚全局的變化。

沈淮這次趁職務更替的閑暇時間到巴黎來,孫長庚自然是不會放過,抓住孫啟善一起趕到沈宅來見沈淮。

夜雨淅瀝,沈淮看見姥爺坐在輪椅車里由保姆推出來,他走過去將姥爺膝蓋上的毯子掖好,與孫長庚笑道:“這雨下個不停,還以為長庚爺爺今天不會從意大利回來呢。”

“我的腿也是下雨天就陰疼,怕濕氣,但在巴黎生活習慣了,在外面住長時間,也就想著回來。”孫長庚拍了拍膝蓋,坐下來。

孫長庚年紀也大了,不習慣巴黎陰冷潮濕的冬季,往年入秋后就會離開法國,住到南邊去,但沈淮人在歐洲辦很簽證麻煩,要談事情也只能是孫長庚回巴黎來。

坐下來,沈淮將淮海省這段時間已發生跟將發生的一些人事調整,以及掩藏在水面之下計經系跟胡系、紀系多年錯綜復雜的糾纏關系以及尚存于世的其他開國功勛對中央的影響力強弱,慢慢的分析給孫長庚聽。

作為趕在建國前遷居海外的家族,孫長庚對國內的政治氣候一直都有關注,但畢竟是隔了一層。從建黨以來、黨內纏繞七八十年所形成的錯綜復雜關系,沈淮還得聽成怡她爸及老爺子分析,才能厘清楚,何況孫長庚長居國外,自然是云遮霧繞,難看分明。

聽沈淮這一番分析,也是爾虞我詐半輩子的孫長庚自然也能將纏繞的關系理出線索來,說道:“無論是徐沛個人意愿,還是計經系內部的意見,都傾向趕在三年后換屆之前,使徐沛有機會在淮海主政一方,為將來進入中央權力核心踏出最關鍵一步,但實際上,胡系將平庸的趙秋華換下去,在淮海的影響力反而有可能得到擴大,但梅鋼在這個過程當中,在淮海的發展也能獲得更大的空間……我這么理解,對不對?”

“不錯,”沈淮說道,“年中之前,最想削弱梅鋼的,甚至有實際動作的是徐沛、郭成澤一系——然而徐沛、郭成澤一系之所以急于動作,也就是看到他們在淮海的根基薄弱,不是徐沛當上省長或省委書記就能改善。但也恰恰是徐沛即使當上省長或省委書記,也是相對弱勢一方,我們還得選擇跟他們合作——這其實也是迫于現實的無奈。”

“你都要說無奈,那給你騙到賊船,最后不得不選擇跟你合作的徐沛,不是要吐好幾口血?”孫長庚哈哈大笑。

引徐沛入彀,就此展開與江東省的區域合作一事,孫長庚倒也是早就聽人說了詳經。

“梅鋼在省里最大的缺撼,就是沒有能在省委決策會議上直接替梅鋼說話的代表。”孫啟善輕輕的嘆一口氣。

“我不覺得這是什么缺憾,”沈淮說道,“省常委班子沒有能直接替梅鋼說話的人,看上去騰挪的空間很有限,但國內未來二三十內的政治方向是明確的,只要梅鋼不走錯軌道,就不難從中立者中間獲得廣泛的支持。這也是梅鋼多年來堅持走的中間路線:做正確的事……”

“也對。”孫啟善點點頭,回想梅鋼的發展歷程,每到關鍵時刻都能獲得額外的助力,這絕非只是運氣略勝一籌的緣故。

“這么看來,你調到國企工委任職,長青集團在淮海的發展,還是能將希望繼續寄托你身上的嘍?”孫長庚微瞇起眼睛說道。

“國內未來二三十年,經濟還將持續高速發展,這是一個蛋糕不斷做大的過程,只能做正確的事,不偏離軌道,適當順應形勢調整方向,任何人都能從分得自己應得的蛋糕,”沈淮說道,“這與我在哪里任職,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孫長庚瞇眼一笑。

沈淮繼續說道:“過去很多人對國內的經濟發展模式缺乏足夠的信心,實際上這些人的視野狹窄。東南亞金融風暴雖然能改變這些人的一部分看法,但照我看來,短短三五年內還不會足夠開闊。對長青集團未來的投資方向,我始終建議加大在國內的投資比重。而未來中國經濟崛起之后,走出去則是必然之路。而說到未來中國的走出去,跟當前承接歐美產業轉移、往歐美輸出廉價勞動力產品的外向型經濟不同,未來走出去,是中國經濟崛起之后,在資源及原材料供給上,會逐漸依賴于外部。在這條線索上,我想長青集團都能找到足夠多的投資機會以及合作可能。”

“你對國內經濟的發展,還是真有信心啊。”孫長庚微微感慨道。

“事實上不管海外對國內的政局多有微辭,國內自建國后也確實發生一些波折,但從大的方向去看,中國始終處于崛起的態勢之上,”沈淮知道孫長庚這些趕在建國前離開故鄉的老人,對國內的政局始終會有所看法,他卻是心平氣和的與他說道,“而且經過近半個世紀的積累,國內實際已經走出騰飛的第一步……”

沈淮雖然并沒有談到太具體的問題,高層建瓴的話也許會叫人覺得空洞,但熟悉梅鋼這些年崛起歷程以及新浦港發展模式的人,都知道沈淮這些年一直都在踐行他的這些話。

東華并不是原材料及能源供給地,也不是最終產品的輸出市場,新浦港以及梅鋼在新浦、梅溪所發展的產業集群,更準確的說應該推動大生產、大物流不斷循環運轉的一個發動機,而在原材料及資源也加重對海外的依重比例。

孫長庚也明白沈淮的意圖是什么,僅僅從梅鋼往上游延伸的產業鏈來看,長青集團也應該加大在海外礦產及能源上的投資權重。

長青集團要算是龐然大物,但大而不強,過去數十年過多的將資產集中在西歐地區的物業持有上,一直八十年代末期看到西歐經濟增漲乏力之后,才在亞太地區加大在制造、電子信息及資源開發等產業上的投資,然而這方面的投資比重到現在也談不上多高。

雖然長青集團做出調動戰略方向的決策,但將在西歐地區持有大宗物業轉讓出手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而且海外礦產及能源領域都是資本密集性投資,就算長青集團能抽出十億二十億美元,也很難在海外礦產及能源領域砸出多少浪沫子來,而不要說浪花了。

孫長庚更關注沈淮有可能未來三五年內成為淮海省屬國有資產的掌門人,淮海省即使到現在也都遠遠談不上是經濟發展省市,但省屬國有資產盤算下來也有七八百億凈值。

孫長庚更關心沈淮未來成為淮海省國資部門掌門人之后,還會不會貫徹他“走出去”的方針,長青集團能不能在“走出去”的方針上,跟淮海省的國企系統展開更密切的合作。

當然了,沈淮這次調進省屬國企工委還只是擔任副職,而且國企體系復雜,誰都難言能完全有把握的掌握一個省的國資系統。

也就國內外經濟形勢交換意見,并不涉及具體的項目,這一談也是到深夜才結束。孫長庚都過八十歲的,精神卻是極佳,離開時雙眼還炯炯有神,看不到一點疲態。

沈淮與成怡站在樓檐下,看著轎車駛出庭院,自動鐵門緩緩關閉。

明天一早就要做坐飛機返回國內,成怡也是不舍,回到房間替沈淮收拾行李。

沈淮翹腳坐在躺椅上,理整剛才與孫長庚的這番談話。

他將要到省屬國企工委工作,要站在更高的角度去重新思考一些問題,而不能僅僅只站在梅鋼的立場之上,未來是全新的旅程,卻需要貫注更多的精力。
a57095 發表於 2014-3-7 17:49
官場之風流人生 第九百七十三章 新的起點

新任命頒布下來,沈淮這次回國就成了省管干部,在燕京歇了兩天,就先趕到省委組織部報道辦理手續。

在沈淮回國的當日,趙秋華調任西部地區開發領導小組辦公室副主任(正部級)、徐沛擔任代省長的任命也由中央組織部頒布下來,而國辦副主任崔衛平也在此前正式接替徐沛,擔任徐城市委書記兼省委常委職務。

與此同時,蘇唯君調任省人大副主任,陳寶齊調任省委秘書長,范文智調任東華市委書記,梁榮俊接替范文智擔任省鋼集團黨組書記、總經理的任命,都在十一月里時間集中頒布。

再加上此前周任軍調任省人大副主任、李谷擔任徐城市代市長的任命,這

可以說是淮海近幾年來最大、最密集的一次人事調整,震蕩之余也是叫很多人眼花繚亂,一時看不清楚人事調整背后的脈絡到底是什么。

而且崔衛平到淮海來任職,中組部方面是由沈淮他二伯宋喬生陪同,就又引起一些錯亂的猜測。

相比較之下,沈淮的新任命就看不到什么波瀾了;不過沈淮在到省委組織部報道的當天,徐沛就將他喊過去談話。

徐沛也是剛搬到省政府大樓來辦公,沈淮隨同徐沛的秘書鄭詠今敲門走進去辦公室,徐沛也正忙著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蔣益彬怎么還沒有過來?”徐沛招手讓沈淮先到會談區的沙發上坐下來,放下手里的東西,問接替李谷擔任省屬國企工委書記的蔣益彬到了哪里。

“蔣書記堵在路上,還要過五分鐘才能趕過來。”鄭詠今說道。

“好吧,蔣益彬喜歡喝滇紅,你直接替他泡上,我記得沈淮你喜歡喝崳山老茶?”徐沛倒是細心的記得沈淮、蔣益彬的飲茶喜好,見沈淮點頭,就吩咐秘書直接過去泡好茶送過來,又吩咐了一句,“你再讓曹政江過來一下,我們這邊先聊起來。”

曹政江此前是渚南區委書記,但徐城市的位置已滿,而崔衛平到徐城后,不可能會主動提拔計經系的官員,徐沛擔任省長,就先將曹政江調到省政府擔任副秘書長。

調曹政江進省政府,徐沛不僅身邊能有一個可以信任的得力助手,而曹政江在省政府過渡三四年,資歷、人望積累到一定程度,再到較重要的地市擔任一把手,也將能成長為計經系的少壯派骨干。

蔣益彬原是省計委的常務副主任,早就享受正司局級待遇,早在半年就調入省屬國企工委就是為了接替李谷的職務,此時還兼任省國投董事長的職務。

計經系根基說是薄弱,但那也是相對于胡系而言,徐沛在淮海省還是能有一些可以用的官員。

沈淮與曹政江、蔣益彬都有接觸,但都談不上多深,暗自揣測,徐沛在還沒有正式到國企工委任職之前,就將他、曹政江、蔣益彬喊過來談話,到底是想談些什么實質性的內容?

徐沛搬進來是趙秋華此前的辦公室,沈淮并不清楚徐沛坐進來是什么感覺,但看到著里面的擺飾變化頗大,心想徐沛心里或許多少有些犯忌諱的東西。

沈淮與徐沛先隨意聊一些他這段時間在國外的見聞,曹政江、蔣益彬敲門走進來,徐沛就進入正題:

“國有資產監督管理這一塊的改制問題,我前兩天也跟鐘書記在聊,有些省市已經遠遠的走在淮海的前頭,我們省現在也要抓緊做起來,”徐沛話里對“現在”強重的語氣,好像是為了表現對前任趙秋華平庸表現的不滿,說道,“這也是我最先想抓的一項工作,益彬同志調研了半年時間,也有一些想法;沈淮今天正好到省委組織部報道,也可以提提想法。”

關于成立國有資產管理辦公室的方案,沈淮也早就跟李谷有過交流,此前一直壓著沒有實施,也是省政府這一塊的推動力不夠。

徐沛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把國有資產監管工作先燒起來,也不出于沈淮的預料。

對全省國有資產的監管工作,以前是分成好幾塊,省屬國企工委只是分管其中一部分,主要是監管省屬國企運營及資產管理工作;改制之后,則是要將先計經系統里對全省國有資產的監管權剝離出來,納入新成立的國資辦管理,也是當前需要急切推進的一項工作。

既然蔣益彬此前就為之準備了近半年時間,那相當工作還得是他具體負責,而且最終方案需要得到省常委會及省人大審批通過,沈淮過來帶著耳朵聽就行。

蔣益彬的方案是省政府成立國有資產監督管理領導小組,由省委副書記、省長徐沛兼任組長,然后再在領導小組之下成立常設機構國有資產管理辦公室負責日常工作——這個方案也是對徐沛全面掌握政府行政、財政權力最為有利。

除了蔣益彬跟他之外,省屬國企工委以及將從計經委并進來的副職還有四人,即國資辦將形成一正五副的領導結構,沈淮的資歷還是最淺,所以徐沛要抓權,沈淮不能、也不會阻擋什么,只是耐心的聽蔣益彬介紹他草擬的方案。

聽得出來,這份方案徐沛這邊已經是反復研究過,相當成熟,就差省委省政府批準通過,看來國資辦正式成立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

雖然徐沛在很多事情上都藏有私心,但沈淮也樂意看到這種推著形勢往前走的局面。他這么爽利的同意從東華調出來,也是知道只有他調出來,霞浦、梅溪申請國家級開發區、一類開放口岸等工作,才有可能盡快的得到通過。

徐沛顯然不想將所有的政績光環都加到他頭上來,只有他調離之后,郭成澤、孟建聲他們推動相關工作進展,才能名正言順的享有相關成績;不然怎么都不可能跟沈淮爭功勞。

“鐘書記也早就跟我說過,將沈淮你調到省里,是要發揮你的擅長,國資辦成立后,益彬同志也是推薦你來負責企業處及產權處的工作;你覺得怎么樣?”

“我能力尚淺,也會遏盡所能不辜負徐省長、蔣書記的信任。”沈淮平靜的說道。

國資辦之下的企業處,主要也是負責省屬國企的監管工作,可以說是未來國資辦之下最重要的處室,不過蔣益彬的方案在國資辦之上國資監管領導小組,由徐沛兼任組長,實際又將企業處的應有權力虛置了。

省屬國企本來就是山頭林立的世界,省國投、省鋼等集團都是正司局級國企,蔣益彬都親自兼任省國投董事,范文智調離省鋼,但接任的梁榮俊又是范文智提拔起來的親信,而其他老字號的大型省屬國企又多跟省里人脈關系糾纏淵源甚深,即使上面不設立國資監管領導小組,國資辦企業處想在剛成立之初就要對這些山頭實現有效監管,也無疑是癡人作夢。

沈淮對這些都有清醒的認識,不會在這時候爭什么。

從徐沛辦公室出來,蔣益彬問沈淮:“你今天到省委組織部報道,工委那邊也在昨天收到省委組織部發來的調函,可以說,我們從今天開始就正式搭班子,要將這一塊的工作共同做起來。你打算什么時候正式要跟大家見面啊?”

到省直部門報道,沒有到地市那么隆重,何況還是副職?

沈淮跟國委企業的主要官員,都還是認識的,任命既然都傳達到國委工委了,他剛才在省委組織部就說了他自己過去赴任就行,不用派誰陪同。

“家里長輩生病,我卸任霞浦縣委書記后,就直接出國住了一段時間,現在家當都在還霞浦,”沈淮笑著說道,“要不我下周一到工委正式跟蔣書記你報道?”

這時候陪同蔣益彬到省政府談話的綜合處主任蘇平從一間會議室里走出來,笑容滿面的走過來,說道:“都說沈書記要到工委來工作,我們可以盼望了好久啊,都怕有變故,什么地方搶先將沈書記您搶過去。今天心里一顆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李谷在工委有幾個嫡系,這次都叫他調到徐城市政府去當助手了;趕在沈淮上任之前,蔣益彬就對工委一些處室負責人進行了調整,蘇平是蔣的親信。

沈淮與蘇平握了握手,笑道:“老蘇跟我老相識了,還說這種客氣話。”

蔣益彬笑著跟沈淮說道:“蘇平,你也是認識的。調到省里來,住房、用車,我就讓蘇平替你先安排了。你要有什么不滿意的,你還是直接找蘇平。”蔣益彬看了看手表,說道,“省國投那邊還有個會議,我要去列席一下,就不陪沈書記吃中飯了。我把蘇平留給,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吩咐蘇平。”

用車也不焦急,成怡的那輛高爾夫就丟在徐城,沈淮就直接開起來,方便得很;只是成怡從省人行辭職接管基金會的工作,她在省人行的宿舍也不能一直拖著不退回去,東西要搬出來,而沈淮要將家當從霞浦搬過來,也要先將這邊的住房敲定。

國企工委不是什么大部門,之前也就五個職能處室,加上后勤、司機人員在內,也不到五十人;故而也沒有專門的家屬住宅小區。

不過國企工委權力再大,對省屬國企工委也有一定的監管權,那么多省屬國企都建有職工住房,自然也少不了要給國企工委抹些油。

蘇平也是心思玲瓏的人,他事先預備了三套跟其他工委書記不在一起的住房供沈淮挑選,上車后就細心介紹起來。

沈淮聽蘇平介紹老城門外的月牙湖小區是省屬華賓集團開發的住宅樓,有小部分住房留下來內部分配,就決定先到那里看一看。

月牙湖挨著東城門,是座月牙形的狹長湖泊,雖然尋常意義出了城門就是出了主城區,實際還是跟主城區挨著,湖前是七八十米高的白馬山,小區夾于湖山之間,又臨城門舊址,風景相當不錯。

沈淮隨蘇平到月牙湖小區,小區是九七年建成,住戶不是很多,但小區內環境相當不錯,安保工作看著也相當靠譜,沈淮見房子里家俱、家電都配齊全,當下就決定住在這里,沒有再有閑工夫去看其他兩處住房。

“沈書記您什么時候搬過來,行李什么的,大概要用幾部車?”蘇平問道。

這時候熊文斌的電話打進來,沈淮跟蘇平笑著說:“這個就不麻煩綜合處了,霞浦那邊應該不至于將我的家當扔到大街上,讓我自己撿回來。”

接了熊文斌的電話,沈淮就與蘇平告別,趕去熊家吃中午飯。
AMA 發表於 2014-3-7 18:46
第一卷 第九百七十四章 密謀破局

初冬的中午,天氣還不見寒冷,太陽曬得人暖洋洋的。**.yankuai.**

    沈淮開車到熊文斌家,熊黛妮正帶著七七在院子裡玩耍。

    熊黛妮外套扔在房間裡,穿著咖啡色的羊絨襯,修身的牛仔褲將她的雙腿繃得修長渾圓,臀部豐滿挺翹,沒有一點贅肉,卻有一種要溢出來的豐盈肉感。

    在院子裡玩得額頭滲透,白嫩的臉頰一片緋紅,嬌艷似染,沈淮將車停在院子裡,不忙著下車,就這麼看著熊黛妮。

    還是七七先看到沈淮的車,在院子裡停住瘋跑,又折回房子裡喊:「沈淮過來了,沈淮過來蹭飯了。」

    熊黛妮這才欣喜的看到沈淮停車在門外,跑過打開院門,問道:「你呆在幹嘛嗎?」

    「看你漂亮啊,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再看就剮掉你的眼睛。」熊黛妮嬌嗔的橫了沈淮一眼,讓沈淮進來時,在他的手掌上抓了一下,綿軟的手掌心裡就無限的情義,那一眼更是透著無比的嫵媚風情,叫沈淮心裡一蕩。

    「我下午回霞浦,你回東華嗎?」沈淮低聲問。

    「週末我回東華幹什麼?」熊黛妮有一陣子沒見沈淮,沈淮那根鐵杵在她體內縱橫捭闔、搗得汁液四溢的滋味也是叫她刻骨銘心的思念,但是她今天剛從東華回來陪七七,自然沒有理由再陪沈淮回去。

    「沈淮你倒先到了啊,老熊可能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到家,也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什麼。」白素梅腰間還繫著圍裙,牽著七七的手,從屋子裡走過來。

    沈淮一把將七七逮過來,將她抱到懷裡,捏住她嫩得跟煮雞蛋似的雪白臉頰,凶神惡煞的將臉湊過來,威脅要用胡茬子蹭她的臉蛋,問道:「誰跟你說我是過來蹭飯吃的?」

    沈淮胡茬子硬得跟棕毛刷子似的,七七嚇得直推沈淮的下巴,很沒用的直接將熊黛玲出賣掉:「小姨說的;是我小姨說的。」

    「小孩子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白素梅伸手在七七的腦袋瓜子上敲了一記,讓她下來,七七卻反手扒住沈淮的脖子,像個樹獺似的掛在沈淮的身上。

    沈淮也不用扶著,就帶著七七一顛一顛的進了房子;熊黛玲在屋裡聽到七七將她出賣了一個乾淨,走過來掐她的臉,說道:「今天的玩具白買了,等會兒扔大街上去。」

    「沈淮的鬍子戳人啊,」七七奶聲奶氣的為自己辯解,說道,「要不是他鬍子戳人,我也不會出賣你;要不信你試試?」

    熊黛玲見沈淮下巴留著返青的胡茬子,好像有兩天沒刮,問道:「怎麼這麼不講究?」

    昨天夜裡從燕京坐火車過來,在火車上不方便洗漱,就沒有刮鬍子,沈淮也沒有仔細照鏡子,不知道自己邋遢成什麼樣子。

    白素梅走過來,跟小女兒說道:「不是說要出去跟同學一起吃飯嗎,怎麼還在家裡磨蹭?」

    「我等爸他回來,讓小劉送我一下我。」熊黛玲嬌嗔的說道。

    「你趕緊自己打的走吧,又蹭你爸的車,你就不嫌他嘮叨?」白素梅打發熊黛玲出門坐出租車去。

    熊黛玲抱怨外面出租車難打,要走出好一段路才能攔到車。

    「要不你開我的車走,下午三點鐘之前開回來就成?」沈淮問熊黛玲吃過飯能不能在他回霞浦之前將車開回來。

    「我不回來,你讓小劉開車送你回霞浦,這個我爸肯定不囉嗦。」熊黛玲打著如意算盤,將沈淮的車鑰匙搶過去,又跟黛妮說道,「我說姐你也應該買輛車了,以後回徐城也方便;坐大巴車太辛苦了。」

    「過兩年鐵路提速,坐火車比開車還要方便,我何必浪費這個錢買車?」熊黛妮現在是文山商業集團的財務副總監,文山商場上市後,熊黛妮作為管理層購入少量股份,如今的收入也能買輛車代步,但九九年私家車售價昂貴,總給人望而怯步的感覺,熊黛妮也沒有買車的打算。

    徐東鐵路復線改造,實際車速不會提得太高,但單線改復線,將減少停站讓線的排隊時間,極大提高通行效率。

    預計復線改造完成後,從東華到徐城的空調特快,通行時間將能控制兩個小時左右,要比現在從東華坐火車到徐城節約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不過徐東鐵路復線改造完成通車,最快也要到零一年底。

    見黛玲搶先拿了沈淮的車鑰匙跑出門,白素梅歎氣道:「再有幾個月就要參加工作,人還瘋瘋癲癲的長不大,都不知道怎麼說她好?最近又嚷嚷著要考什麼gre,還想要出國去讀書,也不看自己多大了。」

    「那也是黛玲說說而已,你少嘮叨你再嘮叨,可就真把黛玲嘮叨出去了。」熊黛妮笑著說她媽。

    熊黛妮讀的研究生是兩年半學制的,年底就要畢業,白素梅自然是希望她能留在徐城安定的工作。

    熊文斌今年也五十八歲,過年就是五十九,現在卡著線年紀過八就不再提拔,所以基本上會在徐城常務副市長任上再幹兩年,然而退到市人大、市政協或者省裡的二線崗位上去這對熊家來說,最好的好處就是基本上確定家能徹底的安在徐城,不會再不定的搬遷到其他地方去。

    在屋裡等了一會兒,熊文斌就坐車趕了回來。跟熊文斌調到徐城市政府擔任副處級秘書的張拓,跑進來將一疊材料交給沈淮:「這是你要的資料,我中午還有事,就不留在這裡陪你蹭白姨的飯吃了。」

    沈淮接過材料,讓張拓有事先忙去。

    飯菜都做好了,就等著熊文斌從市裡回來。

    沈淮坐下來,將上午徐沛找他談話的內容說給熊文斌知道:「國有資產整頓,以及省屬國企的改制,徐沛還是要親自抓大局面,我也就只能從小處作手,以點破面的做些事情。」

    「徐省長讓蔣益彬掌握省國投,淮海融投只怕很難從省國投獲得注資了,以點破面,從個別企業入手,也需要資金支持。現在情形,徐省長那裡既希望你能做出成績,但又怕你將局面打得太開啊,就淮海融投的情形來說,短時間內也難以支撐你有大的動作……」熊文斌輕歎道。

    省國投是省裡唯一有資格在海外金融市場融資的省屬國企,作用類似的影子銀行,從海外融入大量資金,以公司債的形式放貸給省內國資、民營國企以及重大工程項目建設,通常不參與持股經營這個也是省裡在財政之外能掌握的最大財源,徐沛顯然不可能讓其他人沾手這塊。

    而淮海融投雖然從名稱上看,跟省國投的性質類似,但實際在成立之初就明確要促進省屬國企的產業進行升級往沿淮海灣區域進行轉移、升級。

    由沈淮以國企工委副書記的身份兼任淮海融投董事長,是鍾立岷的主張。

    由於淮海融投在成立之初,除省國投出資,合併進徐城的一些企業資產,更主要還是將東華京投及梅溪工投的資產並入、實施省、市、區三級政府共同持股的模式,才有這麼大的雄厚實力跟規模。

    當初沈淮沒有爭奪淮海融投的管理權,但梅鋼繫在淮海融投董事會始終擁有三席位子。現在沈淮調到省裡,調到現應的職能職位上,不將淮海融投直接交給沈淮管理,於內於外都說不過去。

    然而,無論是此前參與投資的恆洋船舶重工、徐城水泥、東江證券等企業擴張以及青峰電力產業園、新浦港輸煤碼頭等項目建設,都還沒有到收穫的季節,所以淮海融投旗下總資產規模高達四五十億,但握有的現金流十分有限。

    現在要東華那邊繼續往淮海融投注資也不大現實,而省國投的資金源頭一斷,淮海融投還想要得到進一步的發展,就只能靠自身的資金積累,這個過程又將要等兩三年時間,不利於沈淮立即就施展開手腳。

    「這個切入點可能有戲好唱……」沈淮拍了拍張拓剛交給他的材料。

    「有戲好唱就好,你總是擅長打開局面,這點就很讓人期待,」熊文斌說道,「原野汽車廠原來是淮海響噹噹的品牌,農用車曾做到國內第二,也上了轎車生產線,如今已經沒落成這樣子,叫人為之惋惜。不過圍著原野汽車廠的改制、重組,省裡已經做了很多的工作,而原野汽車廠沒落之後,技術骨幹也大幅流失,人心都散了,你要介入,除了要走迂迴路線,投入的精力也非同小可啊。」

    「因為就是剩下一個爛攤子,他們才會放手交給我去處理啊,」沈淮笑道,「就像你所說的,徐省長既希望我能做出些成績,又不希望我將局面搞得太大,所以我認為他會容忍我將其他人為原野汽車做出的改制、重組方案統統都斃掉的……」

    沈淮將他的一些打算跟切入點說給熊文斌聽,熊文斌說道:「看來這段時間在法國也沒有光想著度假啊。」

    兩人在宅子裡談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下午三點鐘熊文斌在市裡有個會議要參加,而熊黛玲又沒有將車開回來,沈淮不想麻煩熊文斌的司機開這麼遠的路送他,也不想驚動別人,就直接到火車站,準備坐車回霞浦。(未完待續)
AMA 發表於 2014-3-8 17:18
第一卷 第九百七十五章 火車初體驗



    沈淮讓熊文斌的司機開車將他送到火車站,往售票大廳走去,迎頭看到余薇在兩名隨行人員的陪同下走出來,兩人都是一愣。

    「沈書記,你這是要往哪裡去?」余薇倒是先回過神來,見沈淮輕裝簡行,一個人出現在火車站售票大廳前,不是來接站,也不是在送行,想必就一個人坐火車出現去哪裡。

    售票大廳跟候車大廳挨著,沈淮心想余薇大概是送什麼貴客坐火車離開徐城,笑著說道:「我坐火車回東華去;余總是過來送客人的?」

    「有個客人對飛機有恐懼症,要坐火車回燕京去;我過來送他,」余薇笑道,「我下午也要去東華,沈書記坐我的車一起走吧。」

    「偶爾坐一趟火車,也算是體驗,」沈淮笑著拒絕道,「余總有時間也可以坐火車體驗一下。」

    沈淮在售票大廳前跟余薇揮手告別,走進喧雜的售票大廳裡。

    窗口前排著購票長隊都有三四十米,大人小孩、大包小包,邊角有人席地而坐,也有販賣車票的黃牛販子穿插其間,不時從隊伍裡拉出一兩個人到一旁交易,大廳的保安對此也是視若無睹。

    沈淮排在隊伍後緩慢往前移動,好在他趕來的時間恰好,一天兩班客運列車,第一班車過半小時就要發車;沈淮將錢遞進去,要了一張硬座。

    「沈書記,你幫我也買一張票。」

    沈淮正要從售票員手裡接過火車票跟找回來的錢,聽到余薇在後面喊,轉回頭見她踩著高跟腳從後面小跑過來。

    沈淮不明白余薇為何要讓他再買一張票,但後面排著老長的隊伍等著他走開,他來不及問仔細,就先讓售票員多出一張硬座票。

    從購票的隊伍裡擠出來,沈淮見余薇小跑得氣喘吁吁,豐滿的胸膊將質地高檔的大衣高高撐起來,她停下腳步都有些微微顫抖,將火車票遞過去,笑著問道:「不會讓我說一下,余總就真要再體驗一下坐火車的感覺吧?」

    「……」余薇手捂著胸口,微微喘氣,說道,「十幾年前,我離開東華,從徐城坐火車到廣南,那是我第一次做火車,之後也沒有再坐過火車,剛才聽沈書記這麼說,我想著真應該再坐一回火車,讓沈書記幫我買票,不會唐突吧?」

    沈淮心想余薇十幾年前離開東華,大概是拋夫棄女的那次吧?

    他見余薇將兩名隨行人員撇開,自然也不會相信她坐火車真是為了體驗什麼,但對她與寇萱之間的母女恩怨,他也實在不想去插手什麼,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與余薇往候車大廳走去。

    候車大廳裡更是混亂,椅子蒙著青色的人造革,旅客們或興奮或疲倦或呆滯,或坐或躺,或三五成群的高談闊論,都盯著自己的行李包裹,也好幾個臉蛋骯髒的兒童在人群裡挨個乞討。

    沈淮見余薇秀眉微蹙,心想她大概是早就忘了火車站應有的雜亂情形。

    候車大廳雖然還能有個別空位,但周邊都是三教九流之人,那些個男人,眼神往她身上瞅來瞅去,**裸的透著要將她衣裳扒光的**,看著叫人心頭發忤。

    余薇雖然不是怕事,也不是去招惹是非,與沈淮站在候車大廳的角落裡,

    「沈書記這次是正式調到省裡來工作了嘍?」

    自沂城醉酒事件過後,沈淮雖然幫助余薇在顧家站穩腳,在寶和船業站穩腳,但余薇始終是獨立於梅鋼系之外,同時也跟郭成澤、孟建聲他們保持著良好的聯繫——故而沈淮新的任命跟打算,不會事先找余薇這邊溝通什麼。

    余薇也不是很清楚沈淮今天已經到省委組織部正式報道的事情,但既然一起坐火車回去,能聊的話題也就這些了。

    「算是吧。這次回東華,要把家當都搬到徐城來。」沈淮笑著與余薇閒扯,看到北面的天花板吊下來的跑馬燈顯示檢票進站信息,拉著還不知所以然的余薇,往檢票口排隊去,這時候廣播裡也播報檢票信息,從兩側的長椅迅速站起一長溜、提著大包小包的旅客,湧出來排隊,頓時就將余薇跟沈淮擠在隊伍中間。

    余薇剛才就覺得候車大廳裡雜亂,但也沒有想到去東華的人來會這麼多,這瞬眼間的空夫,兩個檢票口前就擠了有好幾百個人,詫異的問道:「怎麼這麼多人?」

    「往東華的火車,目前還是以貨運為主,客運一天只有三趟。雖然時間長些,但票價只有大巴的一半不到,所以人就有些擠。」沈淮說道。

    給後面人擠著,余薇不得不將手抬頭起來,微微搭在沈淮的肩,才不至於身子貼上去,問道:「沈書記怎麼會想到要坐火車體驗?」

    「無論是做生意,還是做官,最基層、最廣泛的需求,永遠都是需要直接體驗,才會有更深的感受,」沈淮笑道,「當然,也有人習慣從報表裡的數據摸索規律,但對我來說,還是不夠直接。」

    余薇笑笑,拋開私人的恩怨,但就沈淮持政梅溪、霞浦這幾年的軌跡,她也曉得沈淮這話並不是冠冕堂皇的說說而已,而拋開私人恩怨,余薇她也不得不感激過去一年多時間裡,梅鋼系對她及寶和船業的扶持。

    雖然在合作中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各得其利,但余薇心裡也明白,沈淮真要是心狠手辣之人,利用經濟危機所造成的低潮以及她個人在顧家的風雨飄搖,將寶和船業支解掉,梅鋼系可能獲益更大。

    她及寶和船業熬過這劫,照理來說,她是應該要感激沈淮,但想到沈淮與女兒寇萱的事情,又叫她如梗在喉,又有著說不出的不舒服,心思錯綜複雜,只是在人流的推動之下,跟沈淮後面通過檢票口。

    在檢票口前隊伍再擁擠還是有秩序的,過了檢票口到站台,大家都擁在一個個車廂,要搶著往狹窄的車門,加上有些人的行李實在是有些龐大,動不動就堵住,後面人看不見又一個勁的往前擠,更是擁擠不堪。

    沈淮與余薇雖然不忙著擠上車,但陷在人流裡也身不由己,余薇整個人幾乎是貼在沈淮的背上,幾乎隔著大衣,沈淮還是能感覺到余薇豐滿的胸脯舒服的頂在他的後背上。

    沈淮身子往邊上撐了撐,將余薇拉到她身前,笑著說道:「這次體驗如何?」

    也不知道是胸脯頂在沈淮的背上難受,還是擁擠累得慌,余薇白皙的臉蛋有些微紅,熱汽騰騰的感覺,很難想像她是一個快要到四十歲的女人,光滑的眼角是那麼漂亮,不見一絲歲月的痕跡,看著就像三十剛出頭的艷美少婦,喘著氣說道:「真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前面的人提著兩隻蛇皮袋,也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東西,散發出些微的腥臭。

    沈淮高大英俊,即使胸脯不可避免的蹭到他的後背上,余薇還能當作享受,要是貼到前面那個頭髮亂蓬蓬、衣服皺巴巴的中年男人背上,余薇懷疑自己能噁心半天,只能身子拚命的往後縮,卻也往沈淮的懷裡貼到更緊。

    胸挨著,腹股溝頂著柔軟的臀部,貼得這麼近,沈淮真是感覺到余薇這婦人臀部又圓又翹,更為難得的是一點都不鬆垮;余薇的腦袋偶爾甩動,那豐盛秀美的長髮在沈淮的下巴、臉夾上撩過,更是香氣撲鼻,叫沈淮懷疑這娘們跟過來陪自己坐火車,是不是懷著色誘他的心思,他是深深的吸著氣,才好不容易按住心裡的躁動。

    擠上車還好一些,沈淮買的兩張票都有座,沈淮讓余薇挨窗而坐,他坐中間,外側是一個抱著小孩、看樣子似往東華打工的年輕女子。這年輕女人雖然就二十來歲,但粗糙黢黑的皮膚,眉散目小,牙齒乏黃,相形之下,余薇雖然過了她這一生最美妙的年華,卻實實在在是一個絕色的美妙婦人。

    上火車後,余薇就在摸弄她的手機,沈淮也是接了好幾個電話,到西嶺、陳橋兩站,又上來好些旅客,車廂裡就變得越發的擁擠。

    余薇將手機遞給沈淮看,說道:「我跟寇萱說,我跟你在一起,她還不相信。」

    沈淮湊過頭看手機屏幕,寇萱給余薇給的短信僅是一個問號,心知這娘們硬湊過來,就要借他挨近寇萱,但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笑笑,說道:「我也沒有想余總你會陪我坐火車。」

    這會兒,沈淮拿在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沈淮打開來卻是楊麗麗發出一條短信:「你是不是跟那個女人在火車上?」

    沈淮還詫異楊麗麗怎麼還質問起他來了,那夜事情過後,他去好幾回崳山,楊麗麗卻避而不見,但轉念想到寇萱此時可能就跟楊麗麗在一起,這條短信是她拿楊麗麗的手機發過來的。

    余薇也猜到如此,笑意盈盈的問:「寇萱拿楊小姐的手機發短信給你呢……」

    見余薇借看手機短信的當,柔軟幽香的身子挨近過來,而她上火車之後,就將外套脫下來,裡面僅穿一件褶皺紋的黑色襯衫,挨過來那豐滿堅挺的胸膊輕微的碰在沈淮的胳膊上,叫沈淮當下就頭大如麻。
AMA 發表於 2014-3-8 20:05
第一卷 第九百七十六章 捨身救女

余薇上火車後,就將外套脫了下來,裡面就穿一件看不出什麼材質、微帶光澤的黑色襯衫,挨過來看沈淮手機短信,那豐滿堅挺的胸膊就貼到沈淮的胳膊上。沈淮在上車後也將外套脫下來放膝蓋,就穿一些毛線衣,隔著毛線衣,那柔軟輕彈、馨香滿懷的感覺叫他心猿意馬,難以自制;而余薇人湊過來,幾絲長髮垂下來,落在他脖子上,更是搞得他心裡都泛癢。

    沈淮心裡知道余薇這麼貼身挨來是不懷好意、別有用心,但身旁熟媚美婦似有似無的挑逗遊戲,也叫他感受到異樣的刺激,也坐著沒有挑破,也沒有刻意的避讓,將手機遞給余薇,說道:「你跟寇萱說吧。」

    余薇接過沈淮的手機,就回了一條短信:「我是媽媽……」

    這條短信發過去之後,就石沉大海,再無回應。

    等了許久,未見寇萱再有回應,余薇將耳鬢邊的幾發跳發捋到耳後,看似尷尬的一笑,說道:「寇萱還是不能理解我當年也有我情非得已的苦衷。」

    這時候過道有個中年婦女,大概站在太辛苦,跟抱小孩的年輕女人小聲商議,在長椅搭了角坐下來;但坐下來沒過一會兒,身子就開始往裡擠。

    沈淮三個人的座位擠了四個人,中年婦女的屁股又肥又大,而中間那個小男孩子又在他母親的膝蓋上爬來爬去,沈淮只能往裡側讓,跟余薇豐盈成熟的身子挨得更緊。

    沈淮本沒有興致聽余薇當年拋夫棄女的「苦衷」,但是旅途苦寂,四個多小時的擁擠,沒有話題打發時間也是辛苦,側過身子,看著余薇的美臉,笑道:「小女孩子總是不懂事的多,再過些年,寇萱能理解余總的苦心。」

    余薇耳鬃又有幾絲亂髮垂下來,落在凝脂似玉的臉頰上,淡妝輕抹,眼亮眉秀,秀直的鼻樑下是輕紅似染的嬌艷嘴唇,臉頰要比少女豐腴,卻也是有著少女難有的成熟風韻,雪白整齊的貝齒在柔軟的紅唇間輕閃,而說話的聲音也是音軟語柔,余薇當真是將一個年近四十的成熟成人修煉到極致,沈淮暗歎:這樣的女人不知道會讓多少男從苦苦追求能與她有一宵之歡?

    即使知道余薇心思叵測,但佳人在側,旅途也當真是飛梭似箭,看著車窗外暮色降臨,就已經是到東華了。

    「余總有司機來接?」沈淮看著前面已經人頭攢動、過道裡的旅客都往兩邊車廂銜接處擠準備下車,環過頭來問余薇。

    余薇聲音嬌軟的說道:「還沒有聯繫上;不過,就算沒有司機來接,我大概也不會走丟了——沈書記,你等會兒也要回梅溪?」

    「你要回梅溪,我們還能再一起擠公交車回去。」沈淮笑道。

    「那我還是跟沈書記你走,我是真不知道要怎麼乘車?」余薇說道。

    沈淮也沒有什麼行李,與余薇隨著擁擠的人流出站,看到在他前兩天回國的孫亞琳正站在出站口翹首望來。

    沈淮快步過去,問道:「你怎麼會好心開車接我?」

    「你說呢?」孫亞琳瞥了落在後面的余薇兩眼,帶著不屑的語氣說道。

    「孫總過來接沈書記啊?」余薇走過來,笑意盈盈的跟孫亞琳打招呼。

    「有人說有隻狐狸精要將沈淮的魂兒勾走,偏又不說是誰,我好奇著哩,就順道過來看看熱鬧,可沒有心思接這渾球,」孫亞琳遇見余薇,還是難忍她的牙尖嘴利,笑裡藏刀的問道,「余總怎麼也坐這趟火車回東華?」

    余薇臉皮再厚,叫孫亞琳這麼說臉也有些微紅,不會再自討沒趣的往前湊,就在出站口跟沈淮道別:「沈書記榮升高位,我還沒有機會跟你道賀,下次有機會到徐城,我再專程去拜訪你。這些年來,寶和船業能熬過難關,也確實受到沈書記你的照顧……」

    沈淮與余薇作別,看著余薇往站外走去,他則與孫亞琳往東邊的停車場走,問她:「就你一個人過來了?」

    「寇萱那妮子在車裡等著呢,她噁心看到她媽對你有企圖的樣子,所以沒有下來。」孫亞琳說道。

    沈淮這才知道孫亞琳回國這兩天,都跟楊麗麗她們在一起。

    「余薇能對我有什麼企圖?」沈淮笑道,想撇清自己。

    寶和船業渡過最艱難的時期,近一年來業績開始復甦,特別是在西陂閘的造船廠建成後,接到好幾筆大單,市值又恢復到百億港幣之上——這就直接穩固了余薇在寶和船業及顧家的地位。

    身為作為掌握百億市值港企的余薇,可以說是最有權力的女人之一;沈淮身上能讓她有企圖的東西還真是不多。

    「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孫亞琳橫了沈淮一眼,「人家用盡辦法不能將寇萱從你身邊拉走,就只能捨身救女啦……」

    「你想多了吧?」沈淮說道。

    「是我想多了?你說,姓余的有什麼手段能將寇萱從你身邊拉走?」孫亞琳站定,轉身盯著沈淮的眼睛,又翹起嘴角,帶著笑意問道,「她這麼做是不是正中你的下懷吧,你好半推半就?你們男人真齷齪。」

    「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沈淮喊冤道,「你怎麼就不說這娘們從頭到底打的主意只是想利用我而已?」

    「你心裡明白就好,」孫亞琳橫了沈淮一眼,說道,「你要真跟這狐狸精搞上床,寇萱肯定會恨你們倆一輩子。」

    沈淮苦笑,說道:「我是真沒有想到她會用這種手段,逼迫寇萱。希望寇萱能早點跟姓余的和解,我能少些辛苦。」

    「不覺得你有多辛苦,」孫亞琳又以一副很理解男人心思的口吻,說道,「說真的,這狐狸精還真是有女人味啊,你看她走路時的樣子,腰胯輕扭,豐而不溢,腿臀上繃緊的肉輕顫而不垮,都是你們男人喜歡的韻味。她要真放下身架來拉你上床,鬼才信你能熬得住。」

    「我不跟你討論這個話題,」沈淮制止孫亞琳說下去,跟她聊這個,總感覺怪怪的,問她,「我們等會兒回崳山嗎?」

    「沒人搭理你,你去崳山做什麼?」孫亞琳問道。

    沈淮攤手,要是楊麗麗願意見她,寇萱會拉楊麗麗到車站在截他。

    走到停車場,寇萱坐在車裡,小臉鬱鬱的,烏黑深邃的大眼睛,情緒複雜的看了沈淮一眼,沒有說什麼。

    「你腦袋瓜子裡想什麼骯髒的東西?」沈淮打開車門,伸手在寇萱的小腦袋瓜子上拍了一記。

    「楊姐跟孫總,都說男人的心思最齷齪。」寇萱低著頭說道。

    孫亞琳聽了哈哈大笑;沈淮無語的催促孫亞琳快開車找吃的地方,都七點多鐘了,他的肚子都快餓癟了。

    孫亞琳將車鑰匙丟給沈淮,要他當司機。

    沈淮坐上車,打著方向盤緩緩駛出停車場,駛進出站的岔道,就見余薇踩著高腳鞋在前面走著,沒有喊司機過來接她,也沒有車站打出租車離開。

    沈淮抬頭從後視鏡裡看了寇萱一眼,見她臉色複雜,他就放緩車速,也不停下來。

    將要超過余薇時,寇萱出聲道:「你停下車。」

    沈淮剎住車,按下車窗,跟余薇說道:「余總上車吧,我們正好也回梅溪……」

    「是嘛,那真是巧了呢。」余薇笑著說道,拿眼角餘光打量寇萱的反應。

    「余總沒有喊司機來接,自己往外走,不就是想蹭我們車啊?」孫亞琳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致的戳穿余薇不堪一擊的偽裝。

    余薇哪裡是孫亞琳這句不痛不癢的譏諷所能打退的,她見寇萱人往裡讓了讓,沒有拒絕她上車的意思,就帶著欣喜的打開車門坐進來,也不敢輕易找寇萱說話,笑著跟孫亞琳說:「還是孫總知道我的心事,不過孫總總不至於連一趟車都不捨得讓我蹭一下吧?那我請孫總、沈書記你們吃飯……」

    孫亞琳也沒有太大的興致跟余薇絆什麼嘴,側過身子來,說道:「你們母女倆難道團聚一場,我跟沈淮就不打擾你們了。」

    余薇不確定的看了寇萱一眼,寇萱咬著嘴唇,說道:「你不要管我跟沈淮的事。」言下之意,跟余薇出去吃頓飯沒有關係,也不想余薇不擇手段的逼得太急。

    沈淮聽了頭皮發麻,在後視鏡裡狠狠的瞪了寇萱這妮子一眼:我跟你有個毛關係?

    余薇只要寇萱態度能比以前鬆開一個口子,自然奢望寇萱能一下子就答應她的全部要求,訕笑道:「我知道我這個媽媽很不合適,你想做什麼,我怎麼會管著你?」

    沈淮看到後面有輛奔馳跟過來,問余薇:「余總的司機又有空了嗎?」

    余薇也不介意小伎倆被看穿,笑著說道:「孫總、沈書記都是忙人,那我跟寇萱就不再麻煩你們了……」

    看著寇萱別彆扭扭的跟余薇下車去,沈淮則是鬆了一口氣,問孫亞琳:「我晚上還要跟王衛成他們見面,你陪我一起去?」

    孫亞琳搖頭,表示沒有興趣:「整天都談公事,都談膩歪了;對了,你在徐城住的地方,定下來沒有?」(未完待續)
a57095 發表於 2014-3-9 15:32
官場之風流人生 第九百六十八章 新家
說是趁這兩天將家當都搬到徐城去,不驚動什么人,但人回到霞浦,就沒有自由,到住處就陸陸續續的有人找上門來道別,要不是丁秀、羅蓉母親過來幫忙收拾,沈淮都沒有閑下手來整理東西的時間。
市里、霞浦、梅溪,三天吃了四頓告別宴,白酒喝下去好三五斤,拿到手的材料也沒有時間細看。

家當都叫陳桐裝車先送往徐城,臨行前看著空落落的住了兩年多的院落,沈淮心里也是感觸萬分。

已經是高二學生的羅蓉,仿佛出水的芙蓉花一般青春嬌艷,身子相比較兩年前又拔高了些許,愈加的亭亭玉立,小臉蛋雪白無暇,精致的五官仿佛精雕細琢,真正是長起來了。

她看著沈淮打開車門要坐進去,戀戀不舍的問道:“我要是考上徐城的大學,能不能過去看你?”

“考上的學校要是太差,我可就不歡迎你啊。”沈淮開玩笑說道。

他猶有惆悵的看著空洞洞的樓道一眼,瑾馨今天到學校里去了,然而這一年多隔院而居,終究是沒有發生叫他隱隱有所期待的故事。

沈淮與母女花一般的丁秀、羅蓉母女揮手告別,鉆進車,讓司機將車開到院子里,拿相機拍下一張照片,跟車里的杜建、王衛成笑道:“成怡沒時間回國,一定要讓我拍下照片留念,”又將房門鑰匙摘下來,遞給杜建,“我這就是跟霞浦道別了。”

“房子其實可以留著的,沈書記您什么時候回來都可以住上。”杜建說道。

“沒必要,”沈淮笑道,“我要是回來,到老杜、到衛成誰家做客不是一樣?”

“要不要去港口轉一圈?”王衛成坐在副駕駛位,轉過頭來問道。

“這次不了,”沈淮笑道,“不要真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我還是淮海灣經濟區發展領導小組的成員,隨時都可以回來的。”

“今年東華財政總收入就將歷史性的突破一百億,上月下旬的市經濟工作會議上,很多人都在期待什么時候能突破三百億、五百億,省里這時候突然就將你調走,絕大多數人都很不解、詫異……”杜建說道。

沈淮笑了笑,說道:“我離開后,你們也不用擔心東華發展的步子會放緩。”

“東華的底子就在梅溪跟新浦,而梅溪跟新浦都是沈書記一手造就,即使東華以后的發展步子不會放緩,也是他們踩著沈書記你的肩膀往上走。”一貫老奸巨滑的杜建雖然是最早就知道沈淮離開已成定局的人之一,但真到這一刻,心里的情緒也難抑的波動起來,而在更早些時候,杜建等一大批人,都是期待沈淮能以霞浦縣委書記的職務上兼市委常委,然而再在東華主政,徹底的帶領大家將東華推向大放光芒的一刻。

王衛成他們感受還淺,未來漫長的人生歲月還將圍繞在沈淮身邊發展,沒有離愁別緒的濃烈,杜建過兩年就要退二線了,感覺自然要更深一些。

沈淮就讓杜建、王衛成送他到梅溪,他在那里跟孫亞琳匯合,與孫亞琳一起去徐城,不麻煩縣里的司機開那么遠的路再返回來。

工委給沈淮安排在月牙湖的房子,是臨湖一棟多層住宅里的復式公寓。

一棟住宅樓就四層高,每個樓道上下左右共四套復式公寓。不過沈淮所住的這個樓道里,其他三套復式公寓看不上像有人常住的樣子,樓前的草坪有幾道新的輪胎碾壓過去的痕跡。

沈淮的住處是三、四兩層。

公寓面積不是特別大,兩層加起來約一百六七十個平方米,樓下廚房、餐廳、會客廳以及保姆室,樓上也就是兩間臥室加一個書房,家俱都是齊全。

推開書房的門,則是一個小露臺花園,用樟子松搭了一個花架,還加裝了鋼化玻璃頂棚,露臺外就是月牙湖跟老城墻,滿眼望去,景色皆十分的宜人。

“還是當官好啊,”孫亞琳拖到一把椅子,坐在花架下,看著映眼通翠的湖光美景,感慨道,“整個徐城,可沒有多少棟豪宅能看到這樣的美景。這棟房子,都叫華賓集團私下扣留討好你們這些當領導的,外人就算有錢也買不到吧?”

沈淮聳肩而笑,說道:“你是過來幫我收拾家當的,還是過來發表感言的?”

“陳丹呢,”孫亞琳好奇的問道,“你搬家,她躲那里去了?”

“她這幾天在燕京,也沒有說她去燕京干嘛去了。”沈淮說道,他不知道陳丹在燕京做什么,他從法國回來,在燕京停了兩天,但在燕京要見的人也不少,沒能歇下來,在燕京都沒能跟陳丹見上一面。

陳桐只是負責將東西送過來,怕將沈淮的資料什么搞亂,他們將一摞裝東西的紙箱子都放在樓下的客廳里就離開了,沒有將紙箱子分門別類的搬上樓來,要等沈淮回來再收拾。

沈淮沒有太多的衣物,但近二十只裝滿藏書跟資料的紙箱子要搬上樓來整理擺整齊,孫亞琳心里就直犯忤,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公司那邊晚上還有事,晚飯也不能陪你吃了……”

“你要走了,以后就不要再上門來了。”沈淮威脅道。

“要不我從公司喊兩個美貌女秘書過來幫你,絕對合你的審美,我讓她們穿超短短裙,就遮住屁股根,怎么樣?”孫亞琳只求自己能脫身,提出條件問道。

“沒多少活,快做事;要么你換上超短裙也行啊,我等會兒回家來看?”沈淮將孫亞琳抓住在這里,讓她先收拾東西,他還要趕到省人行宿舍,將成怡的家當都搬過來。

沈淮想讓孫亞琳穿上短裙收拾房間的計劃,終究沒能實現,但孫亞琳為了方便干活,將外套脫下來,穿著貼身的絨線衣,腰細腿長、翹著豐臀在房間里走動,甚是養眼,也撓著沈淮心癢癢的。

沈淮與孫亞琳兩人折騰到差不多十點鐘,才將房間收拾好。

為了節約時間,沈淮從省人行宿舍回來,就買了兩份鴨血粉絲湯加兩只燒餅,到半夜,兩人肚子餓得呱呱叫,但住所冰箱空蕩蕩的沒有一物,兩人累得筋酥腳軟,誰都不愿意這時候再開車出去覓食……

“老娘這輩子就沒有干過這么多的活,”孫亞琳渾身酸痛的枕在沈淮大腿上,拉著他放自己肩上,說道,“快給老娘松松肩……”

沈淮伸手抓住孫亞琳頸旁柔軟光滑的肩肉捏了兩把,孫亞琳舒服得眉展眼瞇,夸他道:“你還挺有兩下子啊。”她轉身趴好,讓沈淮繼續。

孫亞琳穿著亞麻色的修身長褲,將她的雙腿繃得修長之極,豐滿堅挺的臀部仿佛丘山一起隆起,到腰肢又收束成完美的孤線,沈淮從孫亞琳的肩部開始,慢慢往腰間捏按,眼睛看著她挺翹豐盈的臀,真在上面摸上把,但又怕孫亞琳對他用暴力,只能略過那迷人的臂部,移到她大腿的尋筋摸肉,緩解她的酸脹。

孫亞琳雖然長時間堅持劇烈運動,但大腿上的肌肉堅實卻不失僵硬,有著更好的彈性跟手感,沈淮見孫亞琳像是睡著的樣子,手指不老實的往上移了移,將到孫亞琳大腿根時,孫亞琳屈腿反踢,將沈淮踢倒在沙發上。

孫亞琳擰過頭來,橫了一眼倒在她身上的沈淮:“你就老實點行不行?”

“上回看楊麗麗幫你做按摩,好像也都按到了;我不就是怕把你伺候得不夠全面嗎?”沈淮挨著孫亞琳的背上,恬不知恥的笑道。

孫亞琳伸手掐了沈淮一下,只讓他替自己捏肩,不讓他的手再去亂摸別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好像是疲勞跟酸腫得到緩解,孫亞琳掙扎著從沙發爬起來,說道:“我回去了。”

“你回去,你回哪里去?”沈淮問道,沈淮并不知道孫亞琳在徐城有住所。

“老娘身家十幾二十億,住哪里還要你擔心?”孫亞琳不屑的瞥了沈淮一眼,也不告訴他到底住哪里,拿起車鑰匙、包,就“咚咚咚”的下了樓。

沈淮詫異她晚上竟然沒想著要睡在這里。

清晨,沈淮醒來看天青氣朗,爬起床繞著月牙湖跑了大半圈,熱汗蒸騰的在城墻根下的早餐攤子那里擇座,就著半斤煎餃喝了一碗酸辣湯當早餐,又慢悠悠的往小區里走。

起床跑步時沒看到樓前有車,走回來看到樓前停了一輛黑色的尼桑。

車里司機看著沈淮小跑步走回來,推開車門迎過來,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忙不迭的將鴨舌帽摘到手里,恭恭敬敬的問:“您是沈書記吧?”

“嗯,你是?”沈淮疑惑的打量了來人兩眼,看著眼前這人臉生,不知道是誰,他前兩天還特意跟蘇平說過,不要將他的住址泄漏出去。

“我是小車班的趙紅軍,蘇處長說沈書記您上午要到工委,讓我開車過來接您。”趙紅軍說道。

“哦,”沈淮點點頭,才知道眼前這個青年是綜合處的蘇平安排給他的司機,是他自己想多了,說道,“你上樓來坐會吧,我沖個澡、換一下衣服就好。”

“我在車里等著您。”趙紅軍說道,要沒有特別的吩咐,司機怎么可以隨便進領導家門呢?
a57095 發表於 2014-3-10 17:55
官場之風流人生 第九百六十九章 新來的副書記
李谷早年先兼省國投的董事長、黨組書記職辦,繼而正式負責國企工委的工作,他就將國企工委從擁擠不堪的省委省政府大樓里搬出來,搬到國金大廈,與國投,即淮海省國際金融投資集團到一起辦公。
位于寧海路南段的國金大廈,九七年才建成起用,雖然樓才二十來層高,但通體履蓋天藍色的玻璃幕墻,在城市建設相對落后的徐城,位于繁華的寧海路上,都要算是相當氣派的建筑。

國企工委主要領導及處室都在最頂三層樓上,但小車班及其他一些后勤科室則跟大廈的物管部門都安排在底層北側的辦公區域——沈淮了解過情況,也不用司機趙紅軍陪他上班,讓趙紅軍先去忙其他事,他自己穿過大廈前廳去乘電梯。

正值上班的高峰期,電梯廳里擠滿了人,四部電梯多少有些不堪重負的樣子。只是每一部電梯上去之后,就要等很長時間才會下來,但看到有一部電梯下來打開門,大家都趕著往轎廂里擠,有熟悉的相互打趣,有拿著包子燒麥的擠在角落里啃。

沈淮看著電梯里還有些空間,就擠了進去,聞著電梯里彌漫著肉包子的氣味以及女人身上抹著香水或雪花膏的香氣,也甚覺有趣。

電梯堪要合上,就聽著有人踩著高跟鞋邊走邊喊:“等等我。”

沈淮伸手將擋了一下電梯門,見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穿著紅色呢子大衣擠進來,她眼睛瞅了沈淮一眼,看著臉生,也沒有說聲“謝謝”,就跟站在里面的一個中年婦人打招呼:“我昨天看到你跟你家胖子在華誼里面逛,都買了些啥啊?”

這女人略顯狹長的臉看著頗瘦,要不是抹了太厚的脂粉,還算是頗有姿色。

等了一會兒,沈淮見電梯門還沒有動靜,還以為是那女人站電梯門口擋著了門,他努力往里站了站,想要讓那女人再擠進來些,電梯角落里這時候有人不確定的說道:“怕是超重了……”

這會兒電梯才姍姍來遲“嘀嘀嘀”的響起來,顯示超重。

然而最后擠進來的那個女人卻是無動于衷,抬頭打量了沈淮兩眼,眼睛又轉向其他地方,有著恁怨,似乎怪他沒有眼色。

沈淮見電梯里的其他人也都不動彈,眼睛都有意無意的瞄向他,似乎真應該是他下去,他啞然失笑,也就站在那里不動彈,看誰能僵持到最后。

“還是我來等一部電梯吧。”從個聲音從沈淮身后傳來,轉頭就見是一個四十歲不到的男子從他身邊往外擠。

有人下電梯,就打破僵局,有人在電梯里調侃道:“還是老唐知道發揚精神。”

中年男子回頭笑罵了那人一聲:“就你小子知道貧嘴……”

看著電梯門要合上,沈淮攔了一下電梯門,也走出去,與先下來的中年男子笑了笑,問道:“你是唐寶成?”

那男的疑惑的打量了沈淮兩眼,確定不認得。

這時候電梯門在身后合上,只是電梯里清晰的傳出那個穿紅呢子大衣的女人語氣尖銳的責怨:

“這個小年輕是誰啊,哪個部門,怎么這么沒有眼色啊?都快氣死我了……”

“趙姐,現在社會上沒眼色的年輕人多著呢,趙姐您氣得過來嗎?”

唐寶成聽到電梯里的議論聲,也頗為尷尬,但也無意在陌生人面前說同事的長短,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陌生,疑惑的問道:“我是唐寶成,你是?”

“我是沈淮,”沈淮自我介紹道,見唐寶成愣在那里,伸出手笑道,“前兩天我跟李谷書記一起吃飯,他還提起過你……”

唐寶成這才緩過神來,確認不會有誰無聊到冒充新上任的工委副書記,忙不迭的伸出雙手,用力握住沈淮的手,說道:“沈書記,您好您好,我剛才真是眼拙,沒有認出您來。對了,沈書記您今天第一天到工委來工作吧?工委都沒有通知說你今天會過來。西邊有書記們跟集團高層專用的電梯,我領您過去……”

沈淮是在星期五中午跟蔣益彬、蘇平見面,心想蔣益彬、蘇平下午可能都沒有回工委,而接兩天又是周末雙休,大概除了司機趙紅軍令到蘇平的通知外,沈淮心里想,這棟樓或許都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已經回國、而且今天會過來正式上任吧?

這棟樓除了兩部貨運電梯外,還有四部客梯、兩部消防電梯,沈淮心想唐寶成所說的書記及集團高層專用電梯應該是指那兩部消防電梯,笑著說道:”沒事,我們在這里等電梯下來就好。”

“剛才,剛才也真是的……”唐寶成也不知道怎么為剛才的情形解釋,畢竟在電梯上也不是他的冒犯,見沈淮簡單的穿著深色風衣,線條硬朗的臉頰,胡子刮得微微返青,眼睛深邃有神,看不起特別的地方,但年輕得讓人嫉妒。

唐寶成當然聽說過沈淮的事跡,也知道他年僅三十歲,但真正看到一個三十歲的實權副廳級官員站在眼前,還是難抑心里的震驚,心里想:全省就這么一號人物吧?

“那個穿紅呢子大衣的女的,是哪個部門?”沈淮問道。

見沈淮追問,唐寶成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沈書記您是說趙維娟?”

“哦,原來國投公司的工會副主席趙維娟啊,協調處陶永新的愛人,我還說是誰呢。”沈淮輕輕的應了一聲,也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扯上去。

唐寶成心里想,沈副書記他赴任之前,對工委、省國投的情況有所了解、做過功課很正常,竟然都知道陶永新跟趙維娟是夫婦,這個功課做得還真不是一般的深。

唐寶成對沈淮在東華雷厲風行的作風略有所了解,隱隱覺得這天下怕是不會再太平了。

由唐寶成陪著,沈淮直接到十八樓辦公室找蔣益彬報道。

沈淮第一天正式上任,蔣益彬也起早趕到辦公室,讓秘書將辦公室利落的打掃了一遍,都說空調吹多了會得空調病,他打開窗戶,泡上一杯滇紅抱在懷里捂手,就見唐寶成陪著沈淮走進來,笑著問:“沈書記認得小唐?”

蔣益彬也就比唐寶成大幾歲。

沈淮笑道:“今天算是正式認識了。”

國企工委就五個職能處室:秘書處、綜合處、政策法規處、協調處及基礎管理處,編內編外人員加起來也就五十多人,沈淮在上任之前,就將所有人的履歷看過一遍。

在履歷上,唐寶成四年前因為家庭的緣故,從儀電集團云龍分廠副廠長的位子上調到國企工委來工作。唐寶成到工委后雖然還享受副處級待遇,卻只是普通干部,不再具體擔當什么職務。

作為對全省上千億省屬國有資產擁有監管權的國企工委,自然是全省最重要的省直部門之一,說到對資源的控制,重要性都不在經委、計委、財政廳、辦公廳等要害部門之下,一二把手及重要職務幾乎都是其他部門調過來,在一個蘿卜一個坑的情形下,幾個關鍵崗位被卡住,普通官員升不上,這也就導致了唐寶成等普通干部想要在工委內部擔當什么領導職務或得到提拔,會異常的困難。

要是有門路,下去掛職兩三年再回來或留在地方任職,才是他們這些人的發展捷徑。

沈淮要跟蔣益木彬談工作的事情,還要其他兩名副書記及處室負責人過來見面,唐寶成知情識趣的告辭離開,闔上門之際看到蔣書記往他這邊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叫他看了心里直打鼓:莫非蔣書記認定我跟沈副書記是早就認識的?

唐寶成并不認為這對他就是好事,蔣益彬是徐省長信賴的嫡系,而沈淮在東華雷厲風行、甚至強勢到將前市委書記譚啟平的作風以及他背后深不可測的家世,他也略有了解,唐寶成可不覺得他卷入沈淮與蔣益彬之間的旋渦里會是什么好事。

“老唐,那小子是誰啊,你陪他進蔣書記辦公室里去?”

大清早就有人直接進蔣書記的辦公室,自然引人矚目,唐寶成剛回大辦公室,就給人逮住打聽詳細。而最為緊張的就是剛才在電梯里為附和趙維娟、跟著出言譏刺沈淮不懂眼色的那個小年輕馮建鋒。

唐寶成也不介意馮建鋒“老唐、老唐”的喊著、手搭在他肩膀上拉他到一旁說話,在省直部門里他沒有職務在身,享受一個副處級待遇,根本就不算一回事,辦公室里這么多人,除了去年剛畢竟的小丫頭王明麗,有幾個不是主任科員、副主任科員?

“哦,他就是新來的副書記……”唐寶成說道,他也不知道沈副書記以后能不能從聲音里認出馮建鋒,他瑞倒是饒有興趣的看馮建鋒驚掉下巴、面無人色的樣子。

雖然之前都說新來的副書記這段時間出國去了,一時半會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正式任職,但今天看到新來的副書記也沒有讓省委組織部的誰陪同,一個人就直接出現在大樓,是叫人有些意外,但馮建鋒的反應也未免太大了一些,辦公室有人就訝異的問:“小馮,你至于驚訝成這樣子嗎?”

“操,操,操,他就是新來的副書記!”馮建鋒急得直跺腳,也沒有跟其他人解釋什么,一溜風的出去辦公室,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a57095 發表於 2014-3-10 17:56
第九百七十章一石入湖
新的副書記走馬上任,照理來說,介紹跟交流不需要太長的時間,但處室負責人整個上午都在會議室閉門開會,就叫科室工作人員很是意外了。

由于部門負責人都在,大家不敢隨意溜小號,但互相串著辦公室,討論頭頭腦腦在樓上閉門可能是討論國資辦的組建。

說到這個,大家也是滿心興奮。

此前國企工委在省直系統里,只能算小部門,五個職能處室總共才五六十人,每個正縣處級官員手只有七八桿槍,說出來也真是十分的凄涼。

雖說國資辦的籌備方案還沒有正式公布,但作為內部人員,多少有所了解一些相關內容。其他不說,僅從五個處室擴編到十一個處室,科室工作工員可能擴充三四倍都不止,這就很值得大家興奮一把。

以往工委是僧多粥少,實權職務又差不多都會給空降而來的省領導嫡系人員占去,而內部的一些老機關,在位子上空磨了好些年,卻是難得提拔升遷的機會。

雖然說辦公室里大多數人如今都是主任或者副主任科員,但始終都是科員,沒有機會走上領導崗位,也就進不了另一個被光環籠罩的階層。

擴編到十一個處室,照一正兩副算,也就是說要額外再增加十八個處級領導職務,這還不夠叫大家興奮跟沸騰的?

唐寶馬坐在辦公桌后,拿著玻璃罐頭瓶改作的茶杯,小口喝著濃儼的碧螺春,聽著別人興高采烈的討論組建國資辦的事情,不過去湊熱鬧,但要說他不動心,那純粹是自欺欺人。

他推測新增加的六個處室,會從經貿委、計委等部門挑一批干部來擔當領導職務,會從省屬國企選拔一些人,但多少也會從內部提拔一些人。

這對以往空出一個處級崗位就能讓大家拼得頭破血流的局面,也確實挺鼓舞人心的,但是就算這次內部會有三五個提拔名額,依舊會是僧多粥少的局面。

大家聊得興起,過道里有腳步聲走來,也沒有人覺察,直到辦公室門被推門,大家才嘎然止聲。

基礎管理處處長蔣衛平,看著辦公室里亂糟糟的模樣,有些尷尬,訕笑著跟沈淮說道:“大家知道沈書記您今天會過來領導大家干工作,都難免有些興奮了。”

沈淮看著辦公室里一溜人或站或立,或半個屁股搭在辦公室上,手里或煙或茶,十分的悠閑,也不介意這亂糟糟的情形,笑道:“這么看來,大家都認識我了,就不用再自我介紹了。不過我對大家都還不是很熟悉,蔣處長,你挨個給我介紹一下……”

“剛剛召開的黨組會議決定,我們基礎管理處以后的工作就由沈書記分管領導……”蔣衛平見辦公室里的人都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又刻意強調了一下,然后再從辦公室門口挨個給沈淮介紹基礎管理處的工作人員。

然而蔣衛平這一句話,在眾人心里驚起無數的波瀾:

國企工委雖然有五個職能處室,但權力核心主要就集中在基礎管理處。

包括制定相關規范性文件,推進省屬國企改制及重組,推進省屬國企現代代制度建設、完善提高治理結構,推動國有經濟產業布局極結構戰略調整,制定省屬國業職員及管理者收入分配辦法及組織實施,建立和完善國有資產保值增值指標體系,通過規劃、預決算、審計、統計、稽核等,對國有資產進行有效監管,以及對省屬國企管理經營者業績進行考核、獎懲等種種國企基礎管理工作,都集中在基礎管理處。

從國企工委剛組建開始一直到前任書記李谷,都是直接抓基礎管理處的工作,李谷調到徐城任市委副書記、代市長,之后短短一個多月里,基礎管理處的工作都是向繼任者蔣益彬直接匯報。

由于基礎管理處這么重要,又有慣例在,兼之蔣益彬是新省長徐沛的人,大家都理所當然的認為蔣益彬以后還會直接分管基礎管理處的工作,很多人都卯足了勁,想爭取能成為蔣益彬的嫡系,誰能想到突然冒出這么一出戲來?

辦公室的眾人都有些面面相覷,眼睛瞅著蔣衛平,甚至以為是蔣處長在跟大家開玩笑。

蔣衛平他自己還沒有從驚訝中恢復過來呢,但他也知道蔣書記不可能主動將基礎管理處的分管工作讓出來,更可能是徐省長或者省委鐘書記的直接授意,那就完全不是他們下面能改變的事實。

蔣衛平挨個介紹,沈淮挨個握手,交談幾句話,這間大辦公室里的一圈人介紹下來,已經十多分鐘過去。

唐寶成剛才坐在自己的位置,沒有湊到前面去聊天,也是最后才介紹到他跟前,沈淮握著唐寶成的手,跟蔣衛平說道:“我對基礎管理處的工作還不熟悉,老蔣你要負責日常工作,我也不麻煩你。這里有誰對處室業務更熟悉一些,那就讓他來專門幫我熟悉一下工委的各項工作流程。”

沈淮還握著唐寶成的手,蔣衛平也只有順水推舟的說道:“老唐是我們處的業務骨干,調到工委之前,也在企業擔任過副廠長,業務精通,實踐經驗也足,沈書記您有什么不了解,可以找老唐了解……”

“那好吧,那以后就要麻煩唐寶成了。”沈淮在唐寶成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才松開手,就與蔣衛平先走了出去。

聽著樓道里腳步聲漸遠,辦公室里就有眼光老道的老機關,走過來一副相怨不仗義的模樣,敲打唐寶成的肩膀:“老唐啊,你可是跟我們老哥們都在打馬虎眼啊,沈書記跟你到底是什么關系,你倒是跟我說說看啊。”

唐寶成注意到站在一旁邊的馮建鋒瞥過來的眼神似有恁怨,似乎認定他跟沈副書記認識,早上在電梯里故意看著他跟趙維娟出丑、冒犯沈副書記。

唐寶成自然不會理會馮建鋒的恁怨,但暈乎乎的腦袋里也有一種警醒,并不清楚沈副書記故意將他拉到旋渦中心,是真聽了李谷書記對他的評價有意提拔,還是想利用他將基礎管理處的水攪渾掉?

即使心里忐忑,但唐寶成也知道這可能是他難得的機會。

沈副書記只身赴任,想在錯綜復雜的工委體系內劈荊斬棘、開創局面,即使有利用他攪亂局面的意圖,但他也未嘗不是沒有借這個機會獲得沈副書記信任的可能。

唐寶成這么想定,與辦公室里敷衍說笑了幾句,就著手準備一些沈副書記可能需要用得上的材料。中午到食堂,唐寶成看到沈副書記跟蔣益彬、蔣衛平、蘇平以及省國投的高層坐在一起吃飯,他就沒有不識趣的湊過去。

書記辦公室都在頂樓,唐寶成也沒有辦法窺得沈副書記辦公室有沒有其他人,等到下午兩點鐘,他拿起準備好的簡要材料,就上樓去敲門。

“進來。”

聽著門里聲喚,唐寶成推開辦公室門,赫然看見協調處處長的陶永新跟他妻子趙維娟拘謹的坐在沈淮的辦公室里。

“寶成,你手里是有關管理處業務說明的材料?”沈淮見唐寶成推開門,見他要退出去,招呼他進來,將材料接了過去。

沈淮將材料隨意翻看了兩頁,才對陶永新、趙維娟說道:“不用特地道什么歉,所以不打不相識嘛,趙副主席也是很直接的人,我怎么會怪罪她?整棟辦公樓就四部電梯,在上下班高峰期,也確實太擁擠。現在整棟樓不到四百人辦公,以后五百人、六百人辦公,怎么辦?超重了誰上誰下都沒有什么規矩。所以,我上午就直接跟蔣書記說了,北樓那兩部專用電梯以后要放開來,不能再限制只有書記跟省國投老總才能乘坐。我跟蔣書記說,這也是趙副主席代表工會的建議……”

趙維娟涂得頗厚一層脂粉的臉,叫沈淮說得也是青一道紅一道,拘謹的拿小半個屁股搭在沙發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恨不得地上有道縫能讓她鉆進去,然而這個歉她又是非過來道不可。

然而看唐寶成進來,趙維娟打心里也將他恨死,暗道別人都說唐寶成是只咬人不叫的狗,自己怎么就沒有早覺察到?

唐寶成自然知道趙維娟這個心眼狹小、又偏執的人心里在想什么,不過沈淮教訓趙維娟的同時,竟然第一天直接跟蔣益彬書記提撤消專用電梯的事情,他也是暗暗心驚,都說沈副書記在東華作風“蠻橫直接”、大刀闊斧,看來還真是不虛。

“我跟唐寶成還有事情要談……”沈淮抬了抬手,示意陶永新、趙維娟可以離開了。

唐寶成也不看陶永新、趙維娟的臉色,隨后將辦公室的門合上。

沈淮將唐寶成拿過來的材料丟到一旁,拿起桌角另一份材料,示意唐寶成拖把椅子坐到他辦公桌的對面,問道:“我看你的材料,你以前在儀電集團云河分廠分管生產、安全等工作。在你分管工作期間,工委以及儀電集團對云河分廠的業績評價都是相當不錯,你后來怎么就主動申請調到工委來工作了?”

唐寶成也知道檔案里寫有他申請調動的原因是因為愛人跟小孩都在徐城工作、學習,但沈副書記既然問起,自然是不相信檔案里寫在明面上的緣由,尷尬一笑,略帶苦澀的說道:“原因很復雜,主要還是我之前的愛人誤會我在云河私人感情有問題,希望我能調回徐城工作。我結婚比較早,小孩子當時正讀初三,是人生比較關鍵的時期,我想著以前撲在工作上的時間太多,也沒有盡了責任,也應該調回來……”他也不知道年紀輕輕的沈副書記,能否理解這種家庭生活背后的辛酸。

沈淮作為人生有經歷的人,自然能從唐寶成簡單的幾句話里聽出更多的東西,說到底也是很正常,個人作風歷來都是攻擊對手最有力的工具,唐寶成也許能潔身自好,但他的對手只要讓他的妻子相唐寶成有這方面的問題,就能鬧得他雞犬不寧,不過他此前也沒有詳細的問過唐寶成的家事,不清楚他已經離婚的事實,問道,“以前的愛人?我聽說你現在的妻子,省交廣電臺的主持人文蘭,是你的高中同學,我還以為你們是一開始就在一起的呢?”

“調回徐城工作兩年后,我還是跟前妻離了婚,”唐寶成苦澀笑道,“我跟文蘭還是去年才在一起生活的;沒想到沈書記您也知道文蘭啊。”

“哦,偶爾會聽文蘭主持的電臺節目,有一次跟李谷坐車,就是聽你愛人主持的電臺節目,才偶爾聽他提起文蘭是你的愛人,我就記得了這事。但沒有想到會有這些曲折,”沈淮笑道,“我還想找你隨意的聊一聊,沒想到倒成打聽你家的八卦了。”

唐寶成笑笑。

“好吧,我們把八卦放到一邊……”沈淮將唐寶成的人事檔案丟到一邊,又將唐寶成剛才拿過來的材料拿起來。

唐寶成還以為沈淮要跟他了解工委的運作情況,也是坐直身子準備聽他提問。

“我在上任之前,手里是有一份人員名單的,你是其中之一,”沈淮沒有跟唐寶成聊工作流程的事情,單刀直入的說道,“國資辦最快會在年底之前正式成立,工作要開展起來,局面要打開來,沒有時間空耗在僵持跟無謂的明爭暗斗上。機關作風之下,即使自己受委屈,去打破僵持的局面,也未必會受待見,但僵持的局面確實又需要有人去打破,在機關里工作了越久,越少人有這種勇氣。很多小事上的處理細節,都能體現一個人的秉性,所以我跟你今天才是初處見面,就想想問一問,你愿不愿意給我當助手?”

唐寶成沒有早上在電梯里的無意舉動,會叫沈淮的印象這么深刻。

他并不確認沈淮所說的“助手”,具體是指什么,但機會擺在眼前,自然也不會放過,點點頭,說道:“謝謝沈書記您能信任我,我一定會努力工作。”

“省屬企業有一百多家,我一家一家的走,也要走大半年的時間,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沈淮說道,“重組,推動企業改制的工作還要進一步深化,省直屬的國資企業,我以為保留三四十家就足夠了,你這幾天擬一份重點名單給我。這份名單暫時對外保密,我不希望看到外面有什么風吹草動……”

唐寶衛聽沈淮的吩咐簡單,但知道這項工作并不簡單、容易,他要是對當前的國企改制趨勢、對省屬國企的經營現狀及潛力以及省內經濟產業未來發展格局有深刻的認識,怎么從一百九十二家省屬國企里挑選出三四十家重點企業擬一份名單出來?而這份工作他要是做得不能叫沈副書記滿意,以后自然還是難談重用,他也不確定沈副書記手里的那份人員名單,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什么人,但想來這些天或直接或托人踏破沈副書記家門想得到提拔任用的人,不會在少數。
AMA 發表於 2014-3-10 21:30
第一卷 第九百七十一章 手裡的牌

省屬國企大規模、大幅度的重組改制,現在時機還早,沈淮先讓唐寶成做準備工作、擬名單,除了篩選他會重點調研的企業之外,也確實有考究唐寶成對未來經濟產業發展格局的眼光,到底在不在水準線以上。

    唐寶成剛走出辦公室,秦大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與伍浩已經到樓下。

    沈淮今天到國金大廈才一天時間,上午開會,中午在食堂吃飯,與同在一棟樓裡的省國投高層見過面,下午就忙著看各種材料,秘書跟司機都沒有敲定下來,他對國金大廈也不甚瞭解,就讓秦大偉與伍浩摸著上樓來。

    李谷卸任之後,推薦沈淮兼任淮海融投董事長,推薦秦大偉擔任淮海融投的總經理,沈淮實際並不需要將太多的精力放在淮海融投的日常管理上去。

    沈淮還要等這邊手忙腳亂的一段時間忙過去,才會再去淮海融投那邊上任。

    秦大偉與伍浩走進來,看著沈淮有些空曠的辦公室,笑道:「還是工委這邊闊氣啊,可沒想到沈書記您的辦公室會這麼大……」

    「李市長在國金大廈給工委留下三層樓,在他任內就是考慮過要成立國資辦、考慮處室大擴編的事情,」沈淮站起來說道,「現在五六十人佔了這三層樓是太空曠了,等國資辦成立,十一個處室,就未必夠分了。我還想著在東半邊隔出一個會議室出去。不然,我一個人佔這麼大的辦公室幹什麼?」

    「國企工委的方案敲定下來了?」秦大偉問道。

    沈淮回國後,秦大偉都沒有機會跟沈淮見面,還不瞭解具體的情形。

    「現在方案差不多定下來了,過兩天就內部通報,我這裡有一份文件,你們可以在這裡先看,」沈淮從桌角一堆文件裡拿出一份遞給秦大偉,說道,「除計委、經貿委會有兩個處室直接劃進來之外,還缺不少人,老秦你在省直部門工作多年,有什麼熟悉的人推薦?要不,你把伍老師還給我?」

    「伍浩就兼著集團董事會秘書的職務,你是董事長、黨組書記,他是直接聽你的指揮呀,」秦大偉還是賴著不讓伍浩直接調進工委來,不過他此前工作的省外經貿委確有人想調到國資辦來,但引薦人的話題可以延後再談,他要將焦點從伍浩身上先岔開,感慨的說道,「徐省長對沈書記你還是蠻優待的,這個我在之前確是沒有想到。」

    沈淮在區域合作上引徐沛入彀,迫使徐沛在與平江市的地方橫向聯合上選擇跟梅鋼合作,秦大偉等人一開始是有擔憂的,畢竟陳偉立在東華拋出千億優勢產業概念,背地裡實際就是徐沛想對沈淮及梅鋼系下手鉗制。

    然而實際形勢演變成當下徐沛雖然得到他渴望已久的省長寶座,卻又不得不更依重梅鋼的結果,是秦大偉事先所沒有想到的。

    「原因很簡單,實際工作還是要有人去做,」沈淮笑道,「而在計經系內部,主流還是發展跟建設上,在大局利益上。」

    說到對大局形勢的掌握,秦大偉還是自歎不如沈淮,但細想他差沈淮最大的還是氣魄,即使他能算到這種種變化,也只會走更穩妥的道路,說到底不是誰都有與虎謀皮的勇氣跟魄力的。

    見沈淮走到茶水櫃前,要親自給他及伍浩倒茶,秦大偉忙走過去,說道:「我們自己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沒有讓伍浩幫忙,倒了兩杯茶,又給沈淮的茶杯裡續了水,才坐下來談其他事情。

    雖然沈淮是不太介意這些細節,但秦大偉也知道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有所講究。特別是在當前階段,很多人都還看不清形勢,要是在一些細節不講究,可能會叫一些人產生不必要的誤解跟妄想。

    沈淮第一天赴任,工作環境還沒有怎麼熟悉,自然也沒有立即要上手處理的特別事務,他就與秦大偉、伍浩在辦公室裡聊天。

    夕陽西下之際,秦大偉問沈淮:

    「老胡不在徐城,一頭紮在淮西、淮山忙電站建設的事,我們是不是到孫總那邊坐坐去,蹭他一頓飯?」

    沈淮沉吟片刻,搖了搖頭,說道:「孫浮敬也挺難做的,不要逼他了。」

    成立國資辦,主要還是要加強對國有資產的有效監管,系統單位內的國資企業,管理層人事任免、產業規劃、預決算、規劃、審計以及經營業績審核,都會放到國資辦,所以未來國資辦所牽涉及到權力格局不會再局限在內部,而是在將所有省屬國企、國資參股企業都包括進來的國資體系裡,會形成新的權力格局。

    雖然省屬國企工委下轄的企事業系統單位有一百九十二家,但真正有影響力的,數數也就十來家。

    孫浮敬執掌之下的淮煤集團絕對要算其中之一。

    淮煤集團經過這幾年的發展,煤炭總產量達到兩千五百萬噸,佔全省總產量的四成,經新浦等港向東南沿海省市及海外形成年輸送動力煤、焦煤、焦炭達一千萬噸的能力,擺脫此前虧損大戶的帽子,連續七個季度實現盈利,預計今年「利稅」總額將達到十二億,其中淨利也超過三億,將有可能追平省鋼集團,拿下省屬國企上繳稅收、盈利並列第一的寶座,同時又參股東江電力,參與淮電東送項目建設,將初步完成煤電聯營的格局。

    沈淮未來在國資體系要推進的種種動作,無論是國有資產重組,還是發展新的產業增長點,抑或推動新的管理、考核體制,甚至將來全省經濟活動與地方建設的重心跟大頭戲,都將主要就是這些省屬國資巨頭所參與進來的縱橫捭闔。

    要是孫浮敬此時能代表淮煤集團明確支持沈淮,這對沈淮在當下錯綜複雜的國資體系關係掌握住局無疑則是一大助力,只是沈淮不覺得應該操之過急。

    國資體系新改制的方案,是要形成國有資產監管領導小組與國有資產管理辦公室雙層組織架構,徐沛會上層架構國有資產監管領小組裡直接兼任組長,說到底徐沛還是想直接掌握整個淮海省國資體系的最高權力。

    以前梅鋼跟淮煤的合作非常的愉快,但說到底還只是合作關係。

    孫浮敬是能對形勢看得透徹的人,能看得透沈淮與計經系之間纏繞複雜的關係。要是沈淮僅僅是跟蔣益彬搞競爭,孫浮敬不難做出選擇,但是沈淮試圖要跟省長徐沛爭奪在國資體系內的話語權,叫孫浮敬此時怎麼做選擇?

    沈淮也不想在這時就暴露出太大的野心,叫徐沛對他只有警惕而無支持。百由於此前所形成的框架,今後數年內,梅鋼與淮煤還將保持愉快的合作關係,沈淮與孫浮敬保持正常的工作接觸即可。

    當然,除了淮煤集團,沈淮在淮海國資體系內,除淮海融投之外,並不是沒有其他牌可打。

    東江電力的股權結構雖然是混合所有制,梅鋼系占一半,其他國資股占一半,但無論是在整體上國資股的比重,還是集團設立由國企工委直接負責的黨組,大家還是認同東江電力的國資企業身份。

    但除了梅鋼系所持的一半股權,在東江電力其他國資股權裡,淮海融投、淮煤、省電力集團、淮西市政府各持一部分,再加上東江電力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又是梅鋼系的核心人物之一胡舒衛,如今沈淮又正式在國企工委任職,他對東江電力的掌控權自然是不容置疑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東江電力未來幾年間,將主要參與淮電東送項目建設,自身資源也是遠遠不足,需要沈淮從另外的地方去拉更多的資源跟資金,投入到青峰坑口電站、渚江上游梯級電站等大型電廠建設中去。

    淮海政府建設基金雖然暫時不會歸入省國辦的管轄,但主要由霞浦縣、徐城市政府從財政拔出資金組成,主要以股權、公司債形式參與淮海灣區域基礎設施項目,實際上也是在大的淮海國資體系之列,照例可以為沈淮所用。

    此前徐沛推動淮海灣經濟區發展建設,淮海政府建設基金以及淮海融投可以說是發展領導小組之下最核心的兩個執行機構,但實際都處在梅鋼系及沈淮的掌握之下,這可以說是徐沛在當前東華、徐城兩市一把手都是胡系官員的形勢之下,都不得不無奈接受的現實。

    特別是淮海政府建設基金,在地方財政分配製度正式調整之前,是省內區域間轉移支付最重要的渠道之一。

    霞浦縣除了今年要累計撥入十億的財政資金外,明年更將計劃拔入二十億的專項財政資金。這些資金的注入,是確保嵐江高速能如期施工建設的保障,是持續推動淮海灣區域合作往前發展的重要保障,是推動其他落後地區基建能有較快進展的保障,就是徐沛也不想這個過程當中會發生一絲的意外。

    不過,除了這些,沈淮對國資體系裡的其他領域、其他部門,影響力就弱了,就拿國企工委所屬系統一百九十餘家企事業單位來說,他們對沈淮的姿態,多是警惕跟不屑,即使李谷有田家庚、徐沛支持主持國企工委工作,也未必能叫他們都低頭。

    不過,沈淮當下較憂心的,倒不是系統內的國資企事業單位都桀驁難馴,不會輕易聽他的擺佈,而是省屬一百九十餘家國資企業,看著規模額外的龐大,總資產逾千億,但實際上大而不強,大而虛弱。

    即使在李谷手裡,省屬國資企業整體上實現了盈利,但盈利面不會超過百分五十,總利潤額可能都不會超二十億,這個才是沈淮極力想改善的現狀。
AMA 發表於 2014-3-11 17:45
第一卷 第九百七十二章 推薦名單

唐寶成很快就將沈淮所需要的重點單位名單列了出來。

    唐寶成也確實不負沈淮所期望,他對省屬國企的經營現狀掌握很透,對當前淮海產業經濟發展有他獨到的見解,多年在國企基屋的管理工作經驗,叫他具體機關人員所嚴重缺乏的幹練跟擔當氣魄。

    十一月底,省政府常務會議、省委常委會議,分別通過成立省政府國有資產監督管理領導小組及下常設國有資產管理辦公室機構的決議。

    省政府委任蔣益彬、沈淮、徐洪波、葛為民以及從省經貿委調來的丁建國等五人,負責國資辦包括人事、編製在內的全部籌備工作。

    不過在此期間,沈淮的主要工作,就是逐一到唐寶成列入重點名單的三十六家國資企業事單位進行調研,與管理層及職工進行溝通交流。

    沈淮晚上研究材料,白天調研、交流,還要抽時間參加各種籌備會議、處理基礎管理處的日常工作。

    也就成怡元旦回徐城期間,沈淮抽出三天時間歇一下,陪成怡,其他時間都忙得腳不著地,近兩個月的時間晃眼而過。

    其他省直單位,臨近春節,人都閒下來,四處打聽關心年終福利,單位的領導似乎也為了體現自己的權威,不到放年假前的最後一刻,年終獎方案永遠都在討論之中,而國企工委今年臨近春節,最關心不再在年終獎,而是新的國資辦人事編製名單,相關方案也是經過無數次討論,就是沒有上交省政府批准,搞大家看著春節將近,人心浮動。

    有希望提拔上去的人揣摩領導心思、彼此觀望,一到晚上就到處奔走,那是必然的;而那些資歷淺、這次沒有希望得到提拔的人員,也人心難定,畢竟部門負責人名單不確定下來,今年的年禮都不好送。

    陪同沈淮到化工研究所調研回來,唐寶成也略感疲憊。

    近兩個月來他跟沈淮東奔西走,每天都要接觸不同的產業領域、不同的企業領導跟職工。

    沈淮的思維非常開闊,跨界知識面廣泛,又精通企業經營的種種環節,即使每天都要介入新的產業領域進行調研,也時常能在會議室裡,就專業方面的問題將企業方管理層問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云。

    唐寶成作為主要隨同人員,要跟上沈淮的節奏跟思維,每天也要不斷的補功課,腦力上的強度消耗,也叫自詡在企業有豐富工作經驗、進國企工委四年時間在經濟產業理論研究上有所得的他也感到極為吃力,都很難想像沈副書記如何保持如此充沛的工作精力。

    唐寶成回到辦公室,泡了一杯濃茶,他沒有心思去想春節的事情,也沒有心思緩下來歇一口氣,還要準備明天沈淮到儀電集團調研需要的資料。

    只是唐寶成剛把一堆材料攤開來,就有人圍過來打聽:「唐處,你整天陪著沈書記,國資辦企業處、產業權的人事名單到底定下來沒有,你也跟我們透透風啊?」

    唐寶成是從儀電集團雲河分廠副廠長的位子調到國企工委工作,到國企工委沒有職務,但行政副處級待遇一直都在。

    要說到行政級別,滿屋子的人,從軍隊復員回地方的正團級轉業軍官就有兩人,只是沒有職務在身,誰都不會把你當一回事。以前滿屋子都是「老唐、老唐」的相喚,近兩個月來,唐寶成作為陪同沈淮下企業調研的主要人員,大家看他跟沈副書記親近,才改口「唐處、唐處」的喊得親切,實際上,唐寶成現在還是沒有什麼職務在身。

    說實話,唐寶成心裡不可能不關心國資辦成立之後新的人事編製安排以及他可能會得到的位子,但關心歸關心,他不會表現出來。

    他要是連這點氣都沉不住,又談何穩重?

    不過,在選拔提干的關鍵頭上,群眾意見也很重要,看著大家圍過來說笑,唐寶成即使心裡再不耐煩,也要跟大家保持一團和氣,擱下手頭的筆,笑道:

    「我跟著沈書記整天都腳不著地的,真要有什麼消息,我還要找你們打聽呢?」

    有人笑怨唐寶成口風太緊,問另一名今天陪同沈淮下企業調研的人員:「姚科,你說唐處是不是在糊弄我們?」

    姚遠倒是基礎管理處正而八經的監管科科長,他笑道:「我覺得老唐還是有可能不知情的。」

    唐寶成笑著罵姚遠:「姚科,你能不能不要加個『可能』?我們這個辦公室裡,也就你就是領導,有什麼消息,也該是你來給大家吹吹風。」

    也有人也猜想唐寶成可能真不知情。

    下企業調研,唐寶成是主要陪同人員,但除唐寶成之外,沈淮每次都還要從基礎管理處挑一到兩個熟悉企業情況的人陪同。

    近兩個月來,基礎管理處差不多所有人,不管有職務、沒職務的,都有兩三次陪同下企業調研的機會,也確實未見沈副書記開口談及過人事編製安排的問題。

    除了沈副書記閉口不談人事編製安排外,他們基礎管理處的人還是能從其他地方探聽消息。

    有些消息已經明確,比如基礎管理處將拆出企業處、產權處、監督管理處三個部門,沈副書記將分管最重要的企業處、產權處兩個部門,這是省政府明確國資國辦籌備方案之時就確定下來的事情。

    但要說到具體的人事安排,就是蔣益彬書及其他兩個副書記,對自己的嫡系都沒有明確的說法,最終的人事方案討論多次,都沒有最後明確下來,也沒有聽說沈副書記在會議上有明確的人選推薦。

    這背後的問題可能有很多:

    可能是沈副書記對處室人員並不熟悉,也計劃在近兩個月的調研工作中,跟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接觸熟悉之後,再綜合考慮將來國資辦成立之後,他所分管的企業處、產業權的處及科兩級職務人事安排。

    也有可能是企業處、產業權的主要職務安排,沈副書記並沒有決定權。

    省政府要加強對國資企業的垂直管理,新成立國資辦對系統內的省屬國企控制力將增強到遠非以往能比。雖然新成立國資辦會以蔣益彬、沈淮、丁建國、徐洪波、葛為民等五人為主要領導,但下面的主要部門職務人選,可能還是由省裡來直接來決定,蔣、沈等人只有推薦權。

    而都說沈副書記並非徐省長的嫡系,這背後可能藏著更多非常人所能知的凶險潛流——畢竟最終成立的國資監管領導小組與國資辦的雙重領導機構,不是擺飾,而是國資監管領導小組是由省長徐沛親自兼任省長,也容易引起更多的猜想。

    見從唐寶成這裡確實打聽不出什麼消息,大家也就不打擾他準備材料,但也羨慕的說道:「沈書記這麼器重你,一個副處職務肯定是能替你安排的,以後你就要是我們大家的領導了……」

    大家都是老機關,各種門道都是門清,國資辦成立之後,幾個部門正職可能是徐省長親自定度,那就意味著蔣益彬書記推薦的人選才有可能擔任,但沈副書記再差,手裡也會有幾個副處職務的最終推薦名額。

    近兩個月來,雖然大家都有機會輪流陪同下企業調研,但唐寶成是主要的,幾乎次次都陪同下去。

    唐寶成這段時間的辛苦跟努力,大家也都看在眼裡,要是唐寶成這次不能得到提拔,以後沈副書記叫人辦事,誰還會有熱情?

    此外,近兩個月來在陪同下企業調研期間,基礎管理處這麼多人,誰表現好誰表現差,大家自己心裡也多少有些數。

    因為沈副書記不喜歡有人上門去打擾,有人試圖跑上門也被拒之門外,沒能在沈副書記跟前討到什麼能稍明確一些暗示,這時候湊到唐寶成身邊,也是自認為有些希望的人,看到唐寶成跟沈副書記親近,希望他能幫著在沈副書記跟前說一兩句好話。

    處級職務撈不上,下面的科級再怎麼差也是領導職務啊,總比科員、辦事員要強上千百倍。

    「怎麼可能?」唐寶成只是笑著否認,又將火頭往姚遠身上引,「沈副書記今天可是誇姚科長知識面廣,是基管處的活檔案,要說以後誰最有機會當大家的領導,我覺得應該是姚科。」

    姚遠搖頭而笑,不理會唐寶成的小伎倆,當然他心裡也是有所期待,也擔心唐寶成反過來成了他的領導,以後的關係會彆扭。

    這時候蔣衛平推開門進來,看到辦公室裡鬧哄哄的樣子,黑著臉呵斥道:「現在是工作時間,叫書記們看到,成什麼樣子?」

    大家見蔣衛平黑著臉,不知道他吃錯了什麼藥,當下也是鴉雀無聲,都走到各自的辦公桌後坐下,拿起手裡頭的事情幹起來。

    過了片晌,站在辦公室門口的蔣衛平將手裡一份名單拿透明膠布貼在辦公室門後的通知欄上,說道:「這是國資委成立後,工委推薦擔任處級職務的人員名單,大家看了要是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找蔣書記、徐書記或者蘇處長反應……」

    蔣衛平此話一出,辦公室裡的眾人雖然都沒有站起來,但都伸長脖子首看過去,沒想到一直議論紛紛沒有確定下來的名單,突然間就明確下來了。

    只是蔣衛平半個身子擋著,誰都看不到名單上的具體內容,搔首摸耳,都巴望著蔣衛平快點離開。

    蔣衛平眼睛掃了辦公室一圈,臨了說道:「姚遠、唐寶成,你們到沈副書記辦公室去一下,他找你們談話……」

    在眾人的注目下,唐寶成、姚遠強忍著探頭去看推薦名單的衝動,隨蔣衛平走出辦公室。

    走過辦公室,這才看到隔壁辦公室的顧春來、甘勇也在過道裡,唐寶成心想他們也應該是上了推薦名單,心裡想,兩個處室,兩正四副,這麼看著他們四人就是沈副書記推薦的副處職務人選了,就是不知道企業處、產權處的負責人會是誰?

    然而未等唐寶成他們走遠,辦公室裡就傳來驚呼聲:「姚科負責產權處,唐處負責企業處,我們辦公室成金窩了,出了兩個正處!」

    唐寶成突然想明白為何蔣衛平走進辦公室會黑著臉了,他與姚遠對望了一眼,都有些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

    看著蔣衛平走進他的辦公室,顧春來、甘勇則電梯門合上,才向唐寶成、姚遠伸出手:「要恭喜兩位處長榮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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