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仕途]重生之鋼鐵大亨(原名官場之風流人生) 作者:更俗 (已完成)

 
a57095 發表於 2014-2-17 22:13
官場之風流人生 第九百五十一章 全盤計劃
魏南輝回到縣里,又將縣長張小金以及其他在家的幾個常委班子成員喊過來開碰頭會,通報豐立涂渡板項目的最新異況以及市委書記王云青的最新指示。

雖然在碰頭會上,魏南輝沒有說宋鴻奇半句不是的話,但將相關事宣揚開去,前期工作不利、項目遲遲不能推進、落地的責任,是宋鴻奇怎么都推脫不掉的。

而接下來的后續工作又將由魏南輝親自接手,魏南輝又將相關的配合工作更多的分配給縣長張小金、縣委秘書長周成暢等人,宋鴻奇即使知道魏南輝有意將他擱在一旁,他也無計可施。

宋鴻奇回到辦公室,窗外的陽光明媚無法照亮他陰郁冷沉的內心,但想到沈淮有可能跟魏南輝之間已有默契,他就難抑心冷背寒。

這個下午樓道里也是相當的熱鬧起來,魏南輝似乎也是有意刺激宋鴻奇,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下面人去經辦,都跑到樓道里喊這喊那。辦公室里的隔間沒有那么好,宋鴻奇聽著魏南輝在樓道里呼三喝四也是心浮氣躁、煩躁難安,打他父親的電話,秘書說他父親在部里開會,然后等了老半都沒有電話回過來,他心里更是沒有一點安寧,煎熬著攤開文件,半個字都看不進去。

好不容易熬到四點鐘,聽到有人在樓道里招呼縣委秘書長周成暢,宋鴻奇坐在辦公桌后,遲疑了好一會兒,下定決心要單刀直入的去找周成暢問他下午跟杜建等霞浦一行人接觸的情況,打開辦公室的門,卻見魏南輝與周成暢從辦公室里出來,要往外走。

“魏書記要出去?”宋鴻奇見魏南輝剛才單獨聽周成暢匯報接觸情況,也沒有知會他一聲的意思,也沒有辦法生氣,只是硬著頭皮招呼道。

“宋書記你下午在辦公室啊,”魏南輝倒好像是剛知道宋鴻奇整個下午都沒有出辦公室,笑呵呵的說道,“霞浦的杜主任、王助理他們,今天還不回去,老周做了些工作,晚上將他們拉到縣委招待處,找幾個人灌翻他們,指不定能從他們嘴里多掏出情報出來。宋書記你晚上有沒有時間?”

杜建只是霞浦縣委秘書長,縣里真要接待,對等的來說由周成暢出面最為合適。

要不是魏南輝跟沈淮在涂渡板項目一事已有形成默契,宋鴻奇實難想象魏南輝為何此時會親自出面招待杜建。

宋鴻奇當然迫切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但很顯然,他真要跟魏南輝一起出席招待杜建的晚宴,他不可能從杜建等人的嘴里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宋鴻奇強笑道:“我與杜建也是老相識了,只是今天不湊巧。這樣吧,我讓馮征今天晚上代表我,給杜建、王衛成他們多敬一杯酒……”

宋鴻奇就算今天晚上要離開青沙,也要留一個眼線盯著魏南輝的一舉一動。不過,馮征僅僅是縣委辦副主任,很容易會叫魏南輝拿借口什么支開到一邊去,這也不是宋鴻奇能控制的事情,他也沒有讓司機、秘書跟著,下了樓,就獨自駕車離開青沙。

將晚時分,謝芷剛打算要從崳山回市里,就接到鴻奇的電話,說他人已經到了東華,她哥也在趕往東華的路上。

謝芷不知道鴻奇中午跟平江市委書記王云青見面后到底還發生了什么事,以致在霞浦派杜建、王衛成還在青沙跟豐立高層接觸之際,鴻奇卻約她哥到東華來密會,心里想總歸不會是什么好事,她也心懶無意在電話里追問什么,只說她馬上就會回市里跟他們匯合。

謝芷駕車趕到市里,天色已黑,大街小巷的燈光輝煌,卻沒有辦法將陰影遮住的人心照得明亮。

她與鴻奇在東華市里也有“正式的住所”,這是給外人看的“家”,在市區西南的旭日莊園里,是裝滿豪華的獨棟別墅,但平時孤零零的鎖門閉戶,她獨自生活在東華時,都住在翠湖西岸的小套電梯公寓里。

回到“家”,謝芷才看到院子后面停著三部車,除了她哥、鴻奇外,意外看到蘇愷聞也在。

“都沒有吃飯吧?”謝芷與蘇愷聞、她哥打過招呼,將包擱在鞋柜上,一邊彎腰換拖鞋,一邊扶著鞋柜問她哥他們,“我也沒想到哥你跟愷聞今天會過來,家里都沒有什么準備。要么今天大家都湊合些,我打電話讓酒店送外賣過來?”

東華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不大,高檔酒店也就那么幾家,這時候真要跑到外面的酒店去吃晚飯,指不定很快就會有人將風聲傳到沈淮的耳朵里去——謝芷心想鴻奇這時候約她哥、蘇愷聞在東華見面,大概不會想叫沈淮知道,那最好就是打電話給酒店,喊外賣到家里湊合著吃一頓。

“我們跟陳市長約好了,就等你回來。”謝成江說道。

“啊……”謝芷聽了一怔,不知道事情到底演變到怎么的事勢,他們竟然這么急著就要將陳偉立扯進來。

她心里想,她哥所說的陳市長總歸不會是指陳兵,她看到鴻奇與她哥拉蘇愷聞過來,就想到鴻奇跟她哥,很可能會利用蘇愷聞跟周岐寶或陳偉立搭上線,但一時間也想不到鴻奇跟她哥,希望能周岐寶或陳偉立能在這件事情發揮什么作用,她甚至都不知道鴻奇中午跟平江市委書記王云青見面,到底是怎樣一個情形?為何情勢急迫到這種地步?

謝芷腦子里有些卡殼,但見鴻奇、她哥都站起來要往外走,她也就將剛要脫下的靴子重新穿好,有些不知所謂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要不要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三年前為了將新浦鋼鐵留在東華,省里將晶晶她爸調離東華,給他、給梅鋼讓路,說到底省里還是考慮地方上的大局利益為先。我就不相信,沈淮這次要是敢明目張膽的跟魏南輝勾結,省里會沉默,徐書記會沉默,鐘書記會沉默!”蘇愷聞撐住沙發的扶手站起來,他看似沉默了許久,這時候想是抑制不住的說了這么一句。

謝芷聽了心里更是一驚,回頭訝異的問道:“沈淮與魏南輝勾結?是怎么回事?”

宋鴻奇這才臉色陰郁的,將中午與魏南輝一起見王云青的情形,又跟謝芷說了一遍。

謝芷聽了也是倒吸一口涼氣,當下也認識到鴻奇實是太麻痹大意了,怎么眼睛就緊盯著沈淮,卻就是沒有事先意識到,他此時最大的敵人其實就是一起都在他身邊的青沙縣委書記魏南輝?

魏南輝這兩年能攔住鴻奇的路,除了手腕高明之外,跟他作為根基頗深的地方派,跟地方利益集團之間的關系密切也有極大的關系。

鴻奇接手豐立涂渡板項目在青沙的落地協調工作,恰好就是在兩家合作者退出之前,這不可能完全是巧合。

不管霞浦最初介入涂渡板項目,是不是沈淮有意針對他們這邊做出的反擊動作,但大家既然都將矛盾揭開來,沈淮確有可能事后聯絡魏南輝,與魏南輝暗中聯手坑鴻奇一把狠的。

雖然她與鴻奇的感情已經疏淡,名義上還是夫妻,想到沈淮這些年不動則已、一動則致人于死地的狠辣手段,謝芷也情不自禁的背生寒意,也不知道要怎么說才好。

因為她哥、蘇愷聞等會兒要陪陳偉立他們喝酒,謝芷讓他們將車停在樓下,坐她的車去酒店。

與陳偉立約好的酒店,名不見經傳,謝芷也只能摸著地址開過去,心里想陳偉立那邊故意約在不起眼的酒店里見面吃飯,大概也是不想叫沈淮知道他們這邊有接觸吧?

在車里,從后視鏡里看著鴻奇一臉陰郁,而她哥、蘇愷聞也愁眉莫展,謝芷心里也是暗嘆,中午她在電話里就跟鴻奇說過,在什么情況都沒有摸清楚之前就去見王云青實在是太倉促了,他卻是一心想將王云青介入進來,指望王云青與沈淮會在這件事情上對立起來,卻沒有認真的沈淮可能會有的手段,也沒有琢磨過王云青的心思,不然何至于此時的被動?

謝芷也不想事后數落鴻奇的不是,看鴻奇的灰敗臉色,想必他也清楚此事不能處理好的后果會有多嚴重。

魏南輝已經不再讓宋鴻奇插手涂渡板項目,平江市委書記王云青目前也將挽留項目的希望都寄托在魏南輝的身上,此事也可能在魏南輝刻意渲染下,已經在平江市高層內部傳揚開了——

要是涂渡板項目在鴻奇手里遲遲得到進展,甚至都面臨夭折的可能,卻在魏南輝手里迅速落地生根,謝芷也很難想象這對宋鴻奇在平江仕途的發展會是怎樣的慘重打擊,甚至有可能叫平江市里連續好幾年都不會考慮任用宋鴻奇全面主持區縣工作。

雖然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退休前能擔任縣委副書記這樣的職務,就已經是人生的大輝煌、大巔峰,但對在仕途上有著宏圖遠志的宋鴻奇來說,他三十二歲就以正處級別從部委下來、又擁有他人無所相及的政治資源,要是到四十歲都還給壓制在區縣一級升不上去,在他的人生里除了算是恥辱性的慘敗,還能算什么?

沈淮這次下手也真是狠啊,謝芷心里暗想。

華燈初上,沈淮從縣里回來,開著車與孫亞琳在大街閑逛。

“我說找地方吃飯,你能不能不要滿大街的兜圈子啊,搞得我跟你見不得人在搞偷情似的……”孫亞琳見沈淮開車大半天都沒有確定好吃飯的地方,忍不住嬌聲抱怨道。

“有消息說宋鴻奇下午四點多就離開青沙縣,謝成江也差不多同一時間從公司離開,你說他們要是在偷偷摸摸的在東華哪個角落里商量什么陰謀詭計,叫我們逮到,該是怎樣的精彩?”沈淮壞笑著問孫亞琳。

“……”孫亞琳蜷腿坐在副駕駛位上,閉起眼睛想象將宋鴻奇他們當場“抓奸”的情景,也禁不住笑了起來,伸手親熱的推了沈淮肩膀一把,說道,“你蔫壞透了,你就不怕把他們惹急了,你二伯也迫不及待的跳出來逼你退步——我看你這時候還是留三分力氣,看他們會怎么應招為好。”

“逼我退步,他們怎么逼我退步?”沈淮不屑的笑道,“他們頂多是逼我不再插手這個項目,但是宋鴻奇之前怕我搶項目,現在則是巴不得我將項目搶過來,他們會傻到逼我不插手這個項目嗎?我猜啊,宋鴻奇指不定就在東華哪個角落,跟謝成江正絞盡腦汗的想怎么才能防止我不再搶這個項目呢。”

沈淮也沒有跟魏南輝直接通話,魏南輝要帶隊到霞浦參觀考察,是地方之間正常的聯系,都有一定的程序可走。

沈淮與孫亞琳也不知道宋鴻奇中午與魏南輝見平江市委書記王云青時的具體情形,但有些事情也不難推敲。

沈淮上午希望周豐毅能跟魏南輝就項目落地的事情有直接交流,主要就是為了表明霞浦這邊開放性的姿態,魏南輝這么滑脫老練的一個人,要是沒有膽氣跟見識從中抓住打壓宋鴻奇的機會,這兩年來也不可能在宋鴻奇咄咄進逼之下,守住青沙縣委書記的位子。

“那你真要幫魏南輝,將豐立的涂渡板建在青沙縣?”孫亞琳問道。

“現在沒必要太早給結論,”沈淮笑道,“五一節過后魏南輝要帶隊到新浦來參觀考察,你到時候也露一下臉去,咱們就得讓宋鴻奇他心里憋屈死,還說不出一個苦來。”

“我分分鐘幾十萬上下的,”孫亞琳橫了沈淮一眼,說道,“有這閑工夫跟你們玩過家家?”

“……”沈淮才不信孫亞琳有熱鬧不湊,笑著說道,“隨便你。”

“你真要明目張膽的跟魏南輝勾結,幫豐立將涂渡板項目建在青沙縣,你就不怕徐沛、陳寶齊、郭成澤他們就此抓住你的把柄,把你往死里打?”孫亞琳也沒有從沈淮肚子里掏出他全部的打算,好奇心勝,說道,“你把你的全盤計劃告訴我,我就配合你演戲。”

“所有的事情都不復雜,只是人心太復雜而已,”沈淮故作高深的不將全盤計劃告訴孫亞琳,要她慢慢用腦子去猜,笑道,“宋鴻奇死守在青沙不走,打的也是如意算盤。他要不來惹我,我也不會無聊的將他的如意算盤打翻掉;他硬是要來惹我,我對他太客氣了,豈不是太不把他當回事了?”

平江跟東華雖然只隔著一條渚江,但東華背依崳山,沿海臺塹地形有著更優質的深水海港資源,這是平江所不及的。不過在發展的勢頭叫東華蓋住之后,平江市這兩年也啟動沿江發展戰略。

青沙縣沿江有一百多公里的江岸資源,是平江發展沿江戰略的重中之重,經濟基礎又在平江諸區縣里名列前茅。

沈淮現在是一些無形的障礙攔住,不然上兼市委常委才是正常的事情。青沙在平江市的地位,雖然沒有霞浦在東華那么重要,但宋鴻奇要是能擠走魏南輝主持青沙的大局,加上他父親宋喬生在上面推動,他確有可能以青沙縣委書記的身份,直接上兼平江市委常委,實現在區縣到地市一級的直接跨越。然后再有幾年時間的過度,到四十歲左右主持一市黨政工作,自然而然的也就進入中央培養后備干部的視野之內。

宋鴻奇在過去兩年時間里,有機會也不到其他不那么重要的區縣任一把手,而是死守在青沙縣,打的就是這樣的如意算盤。不過,魏南輝正值壯年,在仕途上有發展野心,自然也不肯輕易將這個位子拱手讓出去。

這也搞得平江市里頗為難辦。

要說上層支持,自然是宋鴻奇要強得多,平江市里即使有一兩個人支持魏南輝,但也不敢表露得太明顯。

說到底還是宋鴻奇沒能表現在能控制大局的能力出來,叫平江市里一直不能下定決心,將青沙縣這么重要的縣交給他主持,有些事就一直這么僵持著。

沈淮原無意下這么狠的手。

雖然宋鴻奇從部委下來,到平江任職,有跟他打擂臺的意圖,但畢竟分屬兩地,畢竟間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近一年來,兩邊的關系也緩和了許多,年后也共同推動徐東鐵路復線改造工程正式啟動建設,但他沒有想到形勢稍緩和,他們就控制不住想要往外跳,甚至不惜將他跟他父親之間的父子矛盾捅穿出來,也要千方百計的想要對他、對梅鋼進行限制。

“就是不知道你二伯,這次會不會繼續隱忍不跳出來了,”孫亞琳說道,“你真要幫魏南輝將豐立的涂渡板項目留在青沙,宋鴻奇在平江就成了一樁笑柄,魏南輝以后也將是他無法邁過去的坎。要是離開平江,換個地方重頭再來,宋鴻奇也耽擱不起……”

雖然他二伯前前后后都沒有露面,但沈淮不相信淮山事件前后都是宋鴻奇、謝家跟他那個視己如仇寇的“父親”在暗中謀算。這次,他也不怕他二伯會有可能窮兇極惡的跳出來相逼,無謂的一笑,說道:

“在區縣都不能站穩腳,不得不換地方,哪里還有堪大用的樣子啊?宋鴻奇說到底還是公子哥脾氣,眼高手低,看不起地方,他不多栽幾個跟頭,成不了什么氣候。相比較之下,魏南輝的膽識就比他強多了。”

孫亞琳懶得費腦子想這些繞七八道彎都繞不出來的事情,催促沈淮趕緊找吃飯的地方——沈淮開車在市里兜了一大圈,終是沒能在大街上將趕在東華秘密見面的謝成江、宋鴻奇等人抓著現行,抵不住肚子里餓得空空,只能打電話給陳丹,告訴她,他跟孫亞琳這就回去吃晚飯。

陳偉立他自己都不會開車,他是先從市里回家,然而在家里換了一套休閑些的衣裳,再打車到約好見面的地方。

由于魏南輝最早打電話到他這里,陳偉立也算是很早知道涂渡板項目的事情。

魏南輝最早打電話過來,也不是說兩個人關系有多好,陳偉立也能清楚魏南輝的心思,項目是宋鴻奇負責的,項目丟了,給霞浦撬走,平江市要追究,也是宋鴻奇的責任更大,這更利于魏南輝守住青沙縣委書記的寶座。

魏南輝最早打電話過來,看著是有“興師問罪”的氣勢,大概也是希望消息能從他這邊傳開,加強東華市爭奪項目的力度。

不過陳偉立也沒想到短短一天時間里,形勢會如此戲劇化的逆轉,現在千方百計想著將項目往外推的,倒成了宋鴻奇。

也確實,要是在魏南輝的努力下,甚至平江市委直接介入下,都不能將項目留下來,那就是平江市在“客觀”上不具體將項目留下來的條件,自然也就誰都沒有責任,與宋鴻奇也沒有半點關系。

從內心來說,陳偉立不想趟這渾水,但也不至于不敢跟宋鴻奇、謝成江他們見面的程度。

走進酒店包廂,看著宋鴻奇、謝成江、蘇愷聞與謝芷四人,陳偉立將鴨舌帽摘下來,笑道:“要不是人多眼雜,我倒想請鴻奇你們跟愷聞,到我家里吃飯去了。涂渡板項目搞得兩地風云詭譎,現在到底是怎么個狀況啊?”

聽陳偉立輕松的語氣,謝芷當下就能知道他的立場還是想置身事外,無意趟這渾水的,心里想,也難怪,沈淮未成勢之前,就將東華攪得天翻地覆,陳偉立心里對沈淮沒有半點畏懼是不可能的。

謝芷也不知道他哥跟鴻奇,為什么一定與蘇愷聞過來,要將陳偉立拖下水,也不知道鴻奇他爸到底有沒有在背后面授機誼。

謝成江看了宋鴻奇一眼,見宋鴻奇面沉如水,便替他問陳偉立:“陳市長,你也知道沈淮離開霞浦已成定局,那接下來接替沈淮到霞浦擔任縣委書記的,畢竟是市委常委級的人物……”

聽謝成江這么說,打定主意不趟渾水的陳偉立也是砰然心動。
a57095 發表於 2014-2-18 22:02
官場之風流人生 第九百五十二章 入局
官場上的搏殺更多是無聲、無形,但背后的勾心斗角、血腥殘酷,陳偉立是有深刻體會的。

不過,陳偉立要是畏懼勾心斗角,要是畏懼血腥殘酷,也不可能人剛到中年就能爬上副市長這樣的高位、爬上金字塔的頂層;他更多權衡的是利益跟風險的對等。

沈淮不能在霞浦縣委書記的任上直接兼任東華市委常委,是有很多因素跟矛盾造成的,但在沈淮調到霞浦后,大家都傾向認為接下來必定會安排有足夠分量的官員到霞浦主持大局。

一方面是霞浦在東華乃至全省經濟發展格局中的重要地位所致,而另一方面從某些人更深層次的心機去考慮,那些迫切想將沈淮調離出霞浦的人,更主要的目的還是想對梅鋼系的發展有所限制,然而霞浦是在沈淮的手里完成騰飛,有如當初的梅溪,梅鋼系在霞浦也蔚然成勢,不安排足夠分量的官員,很難想象有能力在霞浦對梅鋼系有所鉗制。

雖然傳言沈淮將調到省里任職的風聲漸緊,沈淮與宋炳生父子間矛盾公開化,給了省里某些人極重要的口實,但在事情發生之前,什么都有變數,而東華市委兼霞浦縣委書記這個位子到底花落誰家,也絕非宋鴻奇、謝成江、蘇愷聞三人所能決定或影響。

不過,這話經謝成江的嘴說出來,就由不得陳偉立不考慮可能隱藏在三人背后那些見不得光的潛流跟復雜陰暗的意圖。

聽她哥嘴里說出這樣的話,正負責看菜單的謝芷,聽了心里直是一驚。

到底是誰想以東華市委兼霞浦縣委的位子為餌,誘陳偉立站出來跟沈淮血刃相搏?

鴻奇他爸?

鴻奇他爸在淮海省的影響力要是有這么深入,沈淮他爸就沒有必要在淮山時,將省委書記鐘立岷跟他之間有關沈淮下一步任用的談話揭出去。

蘇愷聞的父子蘇唯君?

蘇唯君雖然是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但在省里的影響力一直都很弱,在沈淮之后到底由誰來主持霞浦的大局,真要拿到省常委會議上討論,蘇唯君頂多只能算一票,影響力不可能更高。

省長趙秋華?

趙秋華跟他們這邊從來都不是一路,也沒有什么聯系,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鴻奇他們不可能跟趙秋華、胡林一系在這個問題達成一致。

徐沛?

照道理來說,未來會用誰接替沈淮主持霞浦縣,徐沛的影響力最為直接、最為重要,但徐沛作為省委副書記,作為計經系在淮海的領頭人,在梅鋼系在多個領域都有合作,他即使有這個心思,也不可能在這么迫切而直接的表露出來。

謝芷心里暗自揣摩,不覺得她哥跟蘇愷聞從徐城過來,跟鴻奇在東華拉陳偉立入局,真是得到誰的明確授意,可能是她爸在背后點撥過形勢。

陳偉立這時候也從初時的驚愕中恢復過來,脫下深灰色夾克衫外套,擱在椅背上,笑著入座說道:

“我調到東華后,消息也變得閉塞,可聽不到省里什么消息,你們都聽誰說沈淮調出東華成定局了?我們市里倒是有一些閑人,經常無所事事的議論這事,都覺得沈淮走或不走,還是兩可之間的事情。再說了,沈淮硬是不走,也沒人能強推他走啊。梅溪、新浦,這幾年的變化這么大,對東華經濟發展起到這么大的作用,沈淮是做出貢獻的。民心所向啊,市里還是有好些人不希望他走的。”

陳偉立所說,謝芷在東華也深有體會。

真正跟梅鋼系有直接利益沖突的,畢竟是少數。不要說普通的平民百姓,市里絕大多數人,也是從東華這幾年來經濟崛起中深獲其益。

位于金字塔頂層、能對重大人事任命有著直接施加影響,或者說有能力制造影響的政商群體,這幾年更是受經濟活躍帶來的利益極大,沒有誰會希望東華當下的大好局面戛然而止。

當然了,要是沈淮調離,對經濟發展的局面影響不大,只要沒有直接利害關系的,態度應該也是兩可之間的。

“一定要說省里有誰想將沈淮調出東華,我也沒有聽說有這么個人,沈淮這個人很難相處,但他這些年的工作成績,省里基本還是持肯定態度,”

面對陳偉立的疑問,謝成江也是語氣輕松的回應,說道,

“只是這段時間確有消息在傳,也不會是無風起浪。特別是宋副省長將鐘書記跟他的談話公開之后,想必鐘書記也不會再強求沈淮留在東華。沈淮到底會不會離開東華,最終無非是看哪頭的變數更大、風勢更強罷了。陳市長,你覺得呢?”

陳偉立能猜到謝成江話里頭所藏的意思,但也深知這渾水不是那么好趟的,笑著說道:“我覺不覺得,還真是不重要啊。一定要我說子丑寅卯來,無論是從地方發展,還是我們這些無關緊要的閑人好當官、在市里好做工作,都是希望變數能少一些,方向更明確,也就能少些無所適從。”

謝芷暗想陳偉立未必沒有心動,但更希望能有誰給他明確的承諾,而不是單純將他推動去趟沈淮的雷——沈淮的雷有那么好趟?

“就單純從地方發展上來講,將豐立的涂渡板項目爭取到梅溪或新浦落地,那都是陳市長你應該為地方做的事情,”謝成江說道,“而陳市長你為地方建設、經濟發展積極奔走,與不利地方建設發展的因素做抗爭,市里、省里又怎么會看不見,在新的人事任命上不進行綜合考慮、權衡?”

謝芷這時候自然也早就清楚她哥跟鴻奇他們的思路。

他們料定,沈淮即使想不擇手段的打擊鴻奇,有意助魏南輝將豐立的涂渡板項目建在青沙縣,也不敢將他見不得的用心攤到臺面上來。

不然,徐沛、趙秋華他們在省里第一個饒不了他;鐘立岷也極不可能不會再支持梅鋼。

就是要利用沈淮的這個用心見不得人,陳偉立可以在市里,光明正大的聯合孟建聲或周岐寶,積極的將豐立涂渡板項目爭取到梅溪或新浦來,破壞掉沈淮暗中跟魏南輝勾結的意圖,以達到保全鴻奇的目的。

趙秋華、徐沛乃至市里的陳寶齊、郭成澤以往不愿意或者說不敢輕易妄動,主要顧忌地方發展的大局。

說到底,真要省里下定決心將沈淮調出霞浦,首先要滿足的前提條件就是不能破壞掉霞浦縣當前領引東華市乃至淮海灣經濟區往前迅速發展的格局,其次就要確實對梅鋼系有所限制,不然還不如讓沈淮繼續窩在霞浦,何苦讓他更進一步?

要是這個過程當中,陳偉立表現出能夠聯合眾人控制局面、又隱隱與沈淮對抗的氣魄跟能力,趙秋華、徐沛還真是極有可能會考慮用陳偉立接替沈淮掌握霞浦的局面。

不要指望徐沛、趙秋華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這時候會有什么承諾或公開的表態,但機會是陳偉立可以去爭取的。

謝成江提的這個方案,陳偉立也不可能不心動,他真要站出來爭取涂渡板項目落戶東華,沈淮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甚至還得“感謝”他支持區縣工作。

只是這事說起容易,做起來絕不容易,他就算聯合孟建聲或周岐寶,又有資源能促成豐立集團最終決定將涂渡板項目建到梅溪或新浦來?

如果資源那么易得,背后有淮能集團支持,自家老爹又是中組部副部長的宋鴻奇,何苦陷入今天的被動地步?

要是豐立集團知道沈淮的真正用意是為了打擊宋鴻奇,他們這邊拿不出足夠的好處,如何能讓豐立集團冒著得罪魏南輝跟沈淮的雙重風險,與他們合作?

何況,豐立集團長期以來,都跟梅鋼有密切合作,他們一定要在暗中跟沈淮較勁,難度太大了。

想到這里,陳偉立也暫且將心里的隱動按下,笑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不易啊,能在招商引資出大成績的官員,畢竟還是少數。豐立集團這些年,跟梅鋼關系密切,所以沈淮這些年能做成很多工作、成績,都不是沒緣由的……”

謝成江說道:“要說關系密切,豐立跟省鋼、富士制鐵關系也密切啊,都有貿易往來。而從產業發展上來說,涂渡板項目建在東華,更有優勢。地方上不說,省鋼、富士制鐵以及融信集團,大概也極希望這么個項目建在東華,以加強東華鋼鐵產業的整體優勢。”

謝芷聽了這里,也明白鴻奇他們整個下午都沒有動靜,還是對全局有過細致的利害分析,也是將有利跟不利的局面分析得多較透,看陳偉立臉色沉凝,沒有剛開始那般的故作輕松,知道他給她哥說得意動了。

也確實,形勢也許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復雜,他們可能直接動用的資源雖然很有限,沒有辦法跟沈淮比,但只要陳偉立能站出來牽頭,省鋼、富士制鐵應該是樂意入局的;包括剛剛在徐城濱江商圈項目上給沈淮差點打吐血的胡林,有機會也不會放過還擊的機會。

省鋼、富士制鐵以及融信集團,一直都不甘心東華鋼鐵產業的主導權叫梅鋼掌握。除去個人的意氣之爭,在大的利益層次上,最想限制梅鋼發展的,就是省鋼、富士制鐵、融信集團以及站在他們背后的趙秋華、胡林——這些年來他們也是恩怨糾纏極深。

豐立集團建設涂渡板項目,每年要采購上百萬噸的薄鋼板為原料,更是省鋼、富士制鐵必然要跟梅鋼直接爭取的一塊市場。

豐立最重要的一塊業務就是為電爐鋼提供廢鋼為爐料——而梅溪所形成的電爐鋼產業基地,在全國居首,但省鋼與富士制鐵合資公司,所控制的總產能是超過梅鋼的,省鋼與富士制鐵能夠向豐立集團提供足夠的利益誘惑,促使豐立集團的天平從沈淮那邊偏離出來……

這一步步的深談下去,謝芷發現沈淮這些年來還真是不容易,在這么多敵對勢力的圍追堵截之下,還能將梅鋼做到今日的規模,能力之強真不是鴻奇或者她哥能及的。

正因為沈淮不能將他與魏南輝暗中勾結的心思攤到臺面上,謝芷也能明白為何鴻奇跟她哥不能直接出面推動這事,而與趙秋華、陳寶齊那邊缺乏必要的信任,才暗中約陳偉立見面。

看陳偉立臉色變得凝重,謝芷心知他是心動了。

謝芷心里暗想:要是陳偉立這次真敢站起來,籍這個時機聯合那么多想鉗制梅鋼發展的人,沈淮又會怎么應付當前的棘手局面?
AMA 發表於 2014-2-20 17:09
a57095 發表於 2014-2-18 22:02
官場之風流人生 第九百五十二章 入局
官場上的搏殺更多是無聲、無形,但背后的勾心斗角、血腥殘酷,陳偉立 ...

第一卷 第九百五十三章 千億產業

崳山旅遊節趕在五月黃金周的第一天揭開帷幕,崳山縣政府舉辦隆重的開幕式規格頗高,邀請到崔向東、吳海峰、郭成澤、陳偉立、周裕等人參加。

    雖然是黃金周,沈淮作為縣委書記是沒有假期這個概念的。

    雖然答應要趕到崳山參加中午的招待午宴,沈淮處理手裡的事務,與宋曉軍、王衛成、杜建趕到崳山,都已經過了十二點。

    崔向東不喜歡搞什麼場面,但也為崳山在短短三四年時間能發生這麼大的變化,而由衷的感到高興。

    沈淮趕過來,崔向東在招待午宴上給肖浩民他們勸了不少酒,喝得滿面紅光,看到沈淮等人走宴會廳來,待他與吳海峰、郭成澤等人打過招呼,才笑著問:「你是霞浦縣委書記,帶著霞浦的幹部跑到崳山來湊什麼熱鬧?」

    「下午安排的活動,就跟我們霞浦縣有關了,我總歸不會單純是偷偷跑過來找崔老爺子您喝兩杯的。」沈淮笑著說,又與這次陪同過來度假、崔向東的小女兒崔文英、女婿周元及孫女周楠一家人打招呼。

    崔文英在工商聯工作,與成怡她媽劉雪梅關係頗近;成怡昨天就到東華,上午沒有等沈淮,先趕到崳山來跟崔向東、崔文英他們匯合。

    「事前沒聽說有什麼活動跟霞浦有關啊?」崔向東叫沈淮勾起興致來,問道。

    沈淮跟崔向東賣起關子,不忙著告訴他,側過頭問郭成澤、陳偉立:「郭市長下午趕不趕著回市裡?」

    郭成澤笑瞇瞇的說道:「那就看你下午安排的活動,有多吸引人了。」

    沈淮說道:「崳溪百里風景長廊,年初才啟動建設,最少也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才能建成模樣,不過現在春光明媚,兩岸油菜花開,即使到霞浦,風景也相當不錯。我是實在找不到借口,將崔老跟吳主席,還有郭市長你們請到霞浦去做客,我就請梁書記幫忙準備了一艘遊船,下午誰有空的,就上船沿流而下,喝喝茶,看看沿岸的風光,到霞浦漁市上岸再吃頓晚飯……」

    「這個主意真是不錯,晚飯是沒有時間留在霞浦陪崔老、海峰書記了,但坐遊船從崳山到霞浦,是我到東華後,一直都有的心願,今天怎麼都要坐一坐,」郭成澤笑著說道,又問陳偉立,「陳副市長,你下午也陪我們一起吧?」

    崳溪河被大壩攔腰截成兩段,上游形成長近二十餘公里的回水,形成溝深水闊的崳山湖,下游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崳溪河,曲折蜿蜒約一百二十餘里,百里崳溪,便是指這段沿河風景。

    崳溪河的風光主要都集中在崳山境內,兩岸山嶺夾秀,林深樹密,山清水明,而出崳山縣了,到霞浦縣境內,兩岸的地勢平坦起來,農田村舍交錯,實在沒有什麼多好看的風景,到出海口時才有一處濕地保護區。

    崳溪濕地最早規模僅兩平方公里,有幾類珍惜鳥類繁衍。霞浦提出的新規劃,崳溪濕地規模將擴大十倍,要在緊挨臨港新城跟霞浦縣城關鎮的北側建設霞浦縣最重要的景區,然後再在沿岸搞新城鎮、新農村建設、水利治理,與崳山縣對崳溪河的旅遊開髮結合在一起,形成百里風景長廊規劃。

    霞浦提出的重大項目建設,都要向省市報備申請,郭成澤、陳偉立對很多事情大體情況都還是瞭解的,但又由於沈淮差不多將霞浦搞成他的獨立王國,戚靖瑤、周岐寶也不能對沈淮有所鉗制,不要說陳寶齊、虞成震他們,郭成澤、陳偉立等人也不高興往霞浦跑。

    崳溪百里風景長廊,聽著像是一個旅遊項目,實際涵蓋很多,既然有這麼個機會,郭成澤、陳偉立不會吝嗇時間深入而直觀的瞭解一下。

    *************************

    沈淮入席而坐,陪著崔向東多喝了兩杯酒,大家就移師遊船。

    大家坐上船,更能直觀的看到兩岸遊人如織的熱鬧情形,從中是能感受到崳山這兩年來的旅遊產業發展是何等迅速,也更能感受到東華市這兩三年來,城鄉居民生活水平、消費能力提升得極快。

    謝芷陪同到遊船碼頭這邊,成怡請她一起到霞浦,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船。

    前幾天秘密約見之後,鴻奇、她哥以及蘇愷聞當晚都離開東華,彷彿怕多留一刻,會叫沈淮那邊覺察到什麼蛛絲馬跡,而之後幾天,謝芷一直都不知道陳偉立在市裡有什麼動作。

    而魏南輝到霞浦的參觀考察,也給安排在五月黃金周之後。

    謝芷不清楚,不代表陳偉立那邊真就沒有動靜——這幾天鴻奇跟她哥也都很安靜,他們能坐得住、沉得下氣,則說明陳偉立這邊的動作應還是頗為頻繁的。

    謝芷有時候她是不想再去關心這些事,想離得遠一些,想著她努力將手裡的事情做好就成,但看到陳偉立與沈淮有接觸的機會,就又忍不住上船來,想知道事情的進展。

    陳偉立要是這時候不願意跟沈淮有太近的接觸,下午完全可以推說有事趕回市裡去,但看陳偉立樂呵呵的與郭成澤等人,陪同崔向東一起登上遊船,謝芷就感覺遊船之上會發生些什麼事。

    從崳山順流而下,趕到臨港新城北面的漁市,怎麼也要兩三個小時。這兩三個小時,沈淮與郭成澤、陳偉立他們在一起,不可能只聊風月,不談到地方工作上的事情。

    看著沈淮等人都站在前面的甲板上笑談風聲,而郭成澤與陳偉立挨著站得頗近,謝芷心裡猜測陳偉立可能已經跟郭成澤、孟建聲、周岐寶他們通過氣了。

    郭成澤、孟建聲的態度不難揣測,他們也許不願意跟沈淮起劇烈的衝突,但爭取投資規模有二三十億的項目在東華落地,這麼冠冕堂皇的借口,他們也不會棄之不用。

    就是不清楚陳寶齊、虞成震那邊,現在對此事有沒有一個肯定的態度——富士制鐵比較超然一些,省鋼跟陳寶齊、虞成震他們,始終是穿一條褲子的,而省鋼、富士制鐵入局,將是爭取豐立集團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籌碼。

    謝芷猶豫了一會兒,往前甲板走去,恰好聽到郭成澤、陳偉立與沈淮在談塗渡板項目。

    「淮海灣經濟區發展要形成產業優勢,要推動優勢產業的發展,這是徐書記一直都在強調的事情,」郭成澤說道,「我市的鋼鐵產業可以說是絕對支柱產業,但對潛力挖掘還不充分。我前些天跟陳副市長一起在食堂裡吃飯,討論到這個問題,陳副市長認為我們現在應該制定發展千億優勢產業的詳細規劃,把方向跟目標都明確下來。我覺得陳副市長的這個想法不錯,跟陳書記商議,陳書記也認為有必要旗幟鮮明的提出『千億優勢產業』這個目標。前期的相關工作就交給陳副書記在負責,還要霞浦那邊多配合陳副市長的工作啊……」

    「我跟陳市長是老朋友,周縣長跟陳市長可以一直在省委組織部多年相交的老同事,郭市長,你說霞浦會不配合陳副市長的工作嗎?」沈淮眼睛似乎給太陽照著了,微微瞇起來看著郭成澤、陳偉立,笑呵呵的只當聽不懂郭成澤的弦外之音,當作尋常的工作談話,還不忘誇陳偉立兩句,「陳市長的這個想法太好了,我們在區縣就希望能有一個明確的方向可以照走,勁往一處使,沒有遲疑,幹勁也足。」

    謝芷聽到這些,才知道陳偉立也沒有說就想明目張膽的就跳出來跟沈淮對著幹,也虧得他能想到「千億優勢產業」這個切口,趕沈淮入彀。

    東華的鋼鐵產業在過去幾年時間裡增長速度是駭人聽聞的,待融信、省鋼以及富士制鐵合資的新津鋼鐵項目建成之後,東華鋼鐵產業年煉鋼能力將突破一千萬噸,即將成為全國第三大的鋼鐵產業基地。

    雖然新浦、梅溪從開始就注重產業集群的發展,注重對產業上下游的延伸,但起步畢竟較晚,整個鋼鐵產業的重心都還壓在梅鋼、省鋼等個別企業頭上,可以說是骨架以立,而膚肉欠豐。

    東華鋼鐵產業年總產值,到明年可能會漸漸突破五百億,離所謂的「千億優勢產業」這個目標還有不小的距離,但也不是不能完成的目標。

    豐立的塗渡板項目,投資逾二十億,建成後直接創造的產值將有五六十億。

    在今後五年內要是能爭取到五六個與豐立塗渡板相當規模的鋼鐵類項目,落戶建設到東華來;再加上梅鋼、省鋼以及富士制鐵在東華的產品線進一步豐富、完善,產能進一步擴張,這個目標也就突破過去了。

    對於四五年前工業總產值不過三四百億的地級市,提出五年內發展一個產值規模過千億的優勢產業,是何等鼓舞人心的一個目標?

    便是對整個淮海灣經濟區,這樣的目標也稱得上宏大。

    除了鋼鐵產業之外,謝芷也看不到淮海灣經濟區內,有哪個單一產業有可能在五年內突破千億產值。

    陳偉立這明擺著要把豐立的塗渡板項目跟「東華發展千億優勢產業」這個概念捆綁在一起,以塗渡板項目作為邁向「千億優勢產業」的第一步,以逼迫沈淮不得有一絲怠慢。

    以往沈淮雖然不能明目張膽的放水,不能讓他與青沙縣委書記魏南輝的暗中勾結浮出水面,但豐立塗渡板項目畢竟只能是霞浦縣的招商項目或者說是梅鋼的合作項目,東華市裡也不便過多的干涉。

    而此時有了發展千億優勢產業這面高高舉起的旗幟,不僅東華市裡,便是省裡趙秋華、徐沛,都可以隨時介入進來詢問項目的進展情況,自然是更不容沈淮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

    謝芷雖然不想關心這些事,但此時知道這些事的全貌,也暗感此策的高明,不知道到底是出自誰的手,但見沈淮臉色從容,嘴角還掛著笑,心裡想他心中多半已氣急敗壞的在罵陳偉立的娘。

    「我也聽岐寶說霞浦這次引進豐立集團的塗渡板項目很有把握之後,才有這個想法。具體工作還是區縣在做。」陳偉立見沈淮在聽到千億產業這個概念之後,臉色從容,心裡也有些遲疑,當下也是進一步將塗渡板跟「千億產業」概念的聯繫挑開來說。

    「沒有市裡照亮方向,區縣只會瞎干。」沈淮笑呵呵繼續打馬虎眼。

    「霞浦縣再有把握,也不要輕敵了,」郭成澤幫陳偉立加些份量上來,說道,「我聽說平江那邊也很重視這個項目,在知道你們介入後,也加緊在做豐立集團的工作。我還聽說青沙縣的魏南輝過兩天要到霞浦參觀考察,我看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帶好心,你們不要大意啊……」

    「青沙縣那邊說是要提加強兩縣交流合作,也沒有辦法拒絕,我們把雞看好,不叫他們偷過去就是。」沈淮笑道,似乎真是一點都不聽出郭成澤話裡的告誡。
a57095 發表於 2014-2-21 18:18
官場之風流人生 第九百五十四章 不容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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崳溪濕地規劃要將崳口海灣周邊近二十平方公里的區域都包括進來,但相關工作年后才開始籌建,需要有兩三年的時間才會有一個模樣。而早前作為省級保護區規劃的濕地也有近兩平方公里,有多種國家級珍惜鳥類在這邊繁衍,近兩年投入不少配套的建設資金,設施相對齊全,算是一個相對不錯的景點。

而在崳口海灣的東南角,在崳溪濕地跟石化園區之間,早年是座漁村,兼之崳口海灣以及往北到淮海艦隊駐舶港,都是養殖及漁業保護區。新浦工業園區擴建,將南邊的漁港、捕撈企業都遷并到這邊來,投資擴建了這邊的漁港,又在漁港外建了東華最大的漁市,外圍也有大大小小好幾十家海鮮餐館……

沈淮他們坐船到崳口的游船碼頭才下午三點多鐘,太陽微斜海面上波光粼粼,大片的漁排沿岸鋪陳,仿佛海上漁田;此時已經有大小漁船歸港。

郭成澤、陳偉立將意思傳達到,自然不會再留下來陪同崔向東等人在霞浦游山玩水,船到崳溪濕地游船碼頭,他們就坐提前趕過來等候的轎車離開;沈淮則先陪著崔向東、吳海峰進崳溪濕地保護區走一圈。

崳溪濕地游人也是不少,沈淮他們走過來,趕巧有一群梅花鹿經過,誘得游人里的大人小孩大呼小叫。

這群梅花鹿遠遠的就給嚇走,親近不得;遠際碧色天空有點點白鷗滑翔。

往濕地深處走,看到有一塊風電示范基地建設的告示牌豎在路邊,吳海峰問沈淮:“怎么,霞浦這是要上風力發電?”

沈淮笑著介紹道:“淮工大跟挪威方面有個風電能源方向的研究項目,進行了好些年,也出了一些成果,但科技部及省科技廳下撥的經費有限,這個研究項目有些難以維系下去,想落地孵化發展成產業更是遙遙無期。縣里跟淮工大搞聯合辦學,去年就把這個研究項目轉移到渚江科技大學。建風電示范基地,是嘗試將一些研究成果落地孵化。示范基地建成后,每發一度電縣里要補貼三毛多錢,所以規模很小,最大的好處就是建示范基地的資金可以從世行免息貸取……”

吳海峰看告示牌,這個小型示范基地差不多也要耗資兩三千萬,抵得上一座小型火力發電廠的投資。當前風力發電的成本很高,國家財政也沒有寬裕到大規模鼓勵風電發展的階段,當前部委跟地方政府主要還是拿一些財政資金支持建示范基地。

吳海峰到省政協任協,視野要比在東華任市委書記時開闊得多,知道各地在建的一些風電示范基地,規模都很小,上千萬的都沒幾個。

霞浦這邊不用省市以上的政策及資金支持,獨自搞兩三千萬的風力發電項目,已經算得上大手筆了。

吳海峰清楚沈淮實際還是嫌示范基地的規模太小,畢竟可以通從世行貸取免息的建設資金,同時又能促進風電項目的研究成果在霞浦落地產業化,有著多方面的好處——很顯然,世行在支持新能源發展的低息及免息貸款上,也是有額度的,霞浦縣不用省市部門的協助,獨力辦成此事,也說明霞浦的視野開闊、手段過硬,遠非普通的區縣能及。

雖然示范基地建成后,沒有國家統一的補貼,后續就要縣里獨立承擔發電補貼。這不是一筆小數字,但地方上完全可以在相關產業規模擴大后,用相關的稅費收入進行折沖。

而從另一方面說,沈淮最終為梅鋼系制定產業發展方向時,能源領域是極重要的一個方向。以前將這方面的重任寄托在淮能集團身上,關系惡化以來,梅鋼直接參與東江電力的組建,后續也會伸出更多的觸手進入相關領域。

對這些,以及在游船上郭成澤、陳偉立所談的“發展千億優勢產業”概念,吳海峰都不是最關心。

作為梅鋼系的關鍵人物之一,吳海峰也清楚沈淮此時也萌生離開東華的念頭。

宋炳生在淮生公開省委書記鐘立岷找他的談話,對事態的影響比較大,對沈淮個人的心態影響也比較大。

一旦徐沛、趙秋華等人在省里有所動作,沈淮很可能不會再有激烈的抗爭,甚至可能以離開東華為條件,為梅溪、新浦及梅鋼的發展,換取一些有利條件,他個人則不會再強求留在東華。

這并不是吳海峰他們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在沈淮調離東華之后,梅鋼系后續怎么更有效的去維持及加強,才是當前最迫切要解決的問題,也是吳海峰與周炎斌、褚宜良等人最關心的核心問題。

沈淮在霞浦任縣委書記,新浦鋼鐵等梅鋼系的重大項目,都有霞浦縣屬國資成分在內,故而沈淮得以直接在新浦鋼鐵兼任董事長等重要職務,也能直接參與梅鋼系在其他地方展開的企業投資行為。

沈淮一直不在霞浦任職,調離東華,與梅鋼系的直接關系就會被割裂。

雖然沈淮在離開東華之后,在幕后還能通過宋鴻軍、孫亞琳以及周家,間接的對梅鋼系龐大的產業集群施加他的影響力跟權威,但眼下絕不是他退到幕后的良機,梅鋼系要保持當前迅猛的發展勢頭,還迫切需要他的直接領導,需要沈淮帶著大家沖鋒陷陣。

雖然梅鋼系也聚集了一大批人才,但要是沒有沈淮這個靈魂人物存在,離開沈淮敏銳如野獸一般的直覺、在發展區域經濟上的過硬能力跟大局觀,以及跟斬荊劈棘、開山破海的氣魄,梅鋼系雖然后續還會有不錯的發展,但水準不會比淮能、省鋼、融信等集團高出多少。

沈淮要是從霞浦調離,到省里任職,他與梅鋼系的直接聯系就會被割斷,至少再無借口直接參與梅鋼系在淮海灣展開的投資活動中去,直接的影響力跟權威也就受到限制。

這就是有些人迫不及待想將沈淮調離東華所打的如意算盤。

陳偉立此時提出發展千億優勢產業概念,不過是有些人想籍此契機對沈淮收緊束縛而已。

對沈淮后續在梅鋼系內部直接領導權的問題,吳海峰這幾天跟相關人也談了很多。

沈淮與梅鋼系之間,無法被人切割的直接聯系就是以他母親名義成立的沈桂秀基金會——沈桂秀基金會雖然是公益性質,但沈山夫婦作為基金會的主要捐贈人,沈淮又作為沈山夫婦唯一的繼承人,對基金會的控制權不可能被誰輕易剝奪。

沈桂秀基金會后續的公益捐獻方向,主要就是支持渚江科技大學的發展。

渚江科技大學的發展,又關系到梅鋼系產業集群后續的發展潛力跟空間。

除了霞浦縣的財政撥款注資外,梅鋼系一直以來都是渚江科技大學最主要的建校資金來源,后續也將繼續與沈桂秀基金會一起提供辦學資金。

吳海峰與周炎斌、褚宜良、宋鴻軍、孫亞琳等人商議,除了直接的資金注入外,各家再拿出少量的產業股權,與沈桂秀基金會在渚江科技大學旗下再組建一個收益用于辦學研究、純公益性質的產業投資基金。

這么做,一方面保證渚江科技大學后續的發展能有更充足的資金來源,一方面利用這個產業投資基金支持更多的高新研究項目落地孵化,進行產業化發展,為梅鋼系產業集群的擴大提供更大的空間跟想象力。

沈淮在這個公益性質的產業投資基金會兼以職務,在原則性問題上不會影響到他在國內仕途上的發展,同時可以利用交錯的股權關系,保證他跟梅鋼系的直接聯系不被有心人強行割斷,能夠繼續直接參加梅鋼的投資行動中去。

解決掉這個關鍵問題,他人無法再限制沈淮在梅鋼系后續發展中發揮直接領導的作用,那沈淮留不留在霞浦、留不留在東華任職,也就無關緊要。

沈淮進退兩便,很多事情相對就容易解決得多。

崔向東不喜歡搞什么排場,這些年都深居簡出,生活簡樸。

沈淮也是知道崔老爺子的脾氣,既使有吳海峰在,他也沒有正而八經的說搞什么招待晚宴,就在漁市附近找了一家干凈的餐館,吃些霞浦有特色的海鮮,最后還是他自己掏錢賣單,請老爺子愉快的吃一頓。

到八點鐘,沈淮讓梁振寶、肖浩民等人返回崳山時,負責將崔向東以及崔文英一家人,送回到淮海艦隊在崳山湖北岸的療養院。

吳海峰現在也是難得回東華一趟,這次回東華也難閑下來。

送走崔向東之后,沈淮就陪同吳海峰去北山鵬悅大酒店,在那里再與褚宜良、汪康升、周炎斌、楊玉權、陶繼興他們見面。

到北山鵬悅,在知道陳偉立、郭成澤在游船上提出發展千億優勢產業概念,想要以此對沈淮有所束縛之后,褚宜良、周炎斌則正式跟沈淮提出在渚江科技大學名下設立產業投資基金的事情。

各家都捐一些企業股權出來,在湊出幾個億的校控資產,規模不需要特別大,由沈淮兼任產業投資基金的理事長,這樣能確保沈淮對梅鋼系的直接影響力在以后都不會被削弱。

渚江科技大學再有四個月,就會啟用新校區,辦學規模也將擴大到三千人。作為在一窮二白基礎上新成立的高等院校,底蘊需要充實,投入再多的建設、學研資金都不會嫌多。

沈淮也希望梅鋼系眾人能拿出更多的權益,用來支持渚江科技大學的發展;成立校控產業投資基金,也能吸引高水平的產學研究項目及人才進入渚江科技大學,是件好事。

只是,他要是直接去掌管校控產業投資基金,在當前的形勢之下,針鋒相對的意味太強烈了。

沈淮雖然對宋系內部的割裂不滿,也計劃對一些人還以顏色,但還無意去挑逗所有人的敏感神經。

即使知道陳偉立提出發展千億優勢產業概念后陳寶齊也擊節稱贊,從中能看出宋鴻奇他們有聯手計經系、趙系壓制梅鋼的痕跡,但也恰是如此,他才更要想方設法的分化他們,而不宜一次挑釁三伙敵人。

沈淮與吳海峰、周炎斌、汪康升等人說道:“以我母親名義成立的基金會,我姥爺、姥姥也沒有太多的精力能去管理;基金會的主要活動又發生國內,他們更是鞭長莫及。成怡閑暇之余,還能幫上些忙,但也就僅限于此。而渚江科技大學旗下再聯合設立什么產業投資基金,責任還是要由周伯伯、老汪你們承擔起來啊……”

以他母親名義,成立基金會之后,沈淮不能放棄公職,他姥爺就一直都希望成怡能接手基金會的管理工作。

即使他姥爺不能直接將財產傳給沈淮繼承,成怡在接管基金會的管理工作之后,每年還是從基金會領一兩百萬美元甚至更高的薪水。

兩位老人家也是一片苦心,不希望沈淮與成怡結婚之后為錢所困。

法律只規定基金會每年至少捐贈總額5的錢款用于公益事業,給管理層發再高的“薪資”不會過問——反正再高的“薪資”到個人手里,也會給個人所得稅刮走大一半——一些家族基金就是通過這種方式,達到財產傳承的目的。

孫亞琳現在從孫家的家族基金每年還能領近二十萬美元的“薪資”。

成怡打小就沒有為錢犯愁過,也沒有太高的物資欲望,收入在國內也算是高薪,與沈淮都無意再在基金會里享受這份“高薪”,故而成怡這時候也只是協助做些國內的管理、聯絡工作,并無意放棄省人行的本職工作。

大家都拿出些權益來,在渚江科技大學名下成立校控產業投資基金,沈淮是支持的。 不過,他不出面,而讓成怡出面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他還是希望汪康升、周炎斌他們能承擔起更大的責任來。


周炎斌是周知白的父親,是宋彤的公公,沈淮當成家里人,自然也是以“伯伯”相稱——褚宜良主要負責管理渚江投資的事務,周炎斌、汪康升雖然都已經退休,但精力都充沛得很。 包括吳海峰在省政協退居二線,還兼任淮海灣政府建設基金理事長職務一樣,沈淮也不可能真叫汪康升、周炎斌他們真就從此頤養晚年了。


吳海峰、周炎斌更希望沈淮能同意成立校控產業基金的計劃,只要校控產業基金跟沈桂秀基金會有直接的聯繫,很多事情以後再做也不遲。

本帖最後由 a57095 於 2014-2-22 00:01 編輯

a57095 發表於 2014-2-22 14:20
官場之風流人生 第九百五十五章 你行你上
褚宜良、吳海峰他們提意成立校控產業投資基金,用心自然是良苦,只是沈淮不想在當前的時刻,挑動更多人敏感的神經,沒有答應直接管理校控產業投資基金的事。

進入五月,天氣已有炎熱的跡象,行人也都換上輕薄的衣裳。

回到住處,成怡先進衛生間洗澡,沈淮燒上一壺水,徹茶坐到院子里,隔壁丁秀家都熄了燈,想必都已經睡下,沈淮就躺在寬大的躺椅上,聽著靜謐夜色深處,傳來各種細微的聲響。

成怡洗過澡穿著吊帶裙,露出兩條仿佛細膩白瓷的纖長胳膊,她將院子里燈按熄,走到沈淮身邊坐下來,柔聲問:“又在想什么心思?”

“想校控基金的事,不錯的思路,褚宜良他們摻雜些其他想法,也沒有錯,但褚宜良他們的這些想法,又肯定會叫有些人覺察,想起來也叫人頭痛啊……”

成怡微抿粉潤的嘴唇,知道好些人都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沈淮,成立校控基金最主要的心思還是防止沈淮與梅鋼系的直接聯系被割裂,自然會叫有些人有更多的想法。

成怡懶得再拉張椅子過來,就直接坐到沈淮的膝蓋上,五指修長、蔥白玉嫩的小手搭在他的肩膀,說道:“反正你也不在乎別人有更多的想法。”

“也是,挑逗一下他們的敏感神經,只能不叫他們敏感得受不了跳起來就好。”沈淮說道。

“你這是什么胡七八糟的比喻?”成怡禁不住笑道。

“沒啊,我就是知道有些人很敏感啊。”沈淮將成怡攬到懷里,手攬在她高聳的胸脯上,里面沒有穿什么,隔著輕薄的睡裙,飽滿的玉峰是那樣的堅挺柔軟,又彈力十足,伸手又去撥那粒微微浮突的花粒子——成怡給沈淮這么撥一下,渾身起雞皮疙瘩,嗔怪的橫了沈淮一眼,將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拉下來。

沈淮的手落下來,又隨意在成怡柔軟而脂香凝滑的小腹上撫摸。成怡手捻起沈淮手背上的皮,不叫他亂摸錯地方。

在微涼的夜色里,成怡依偎在他的懷里,迷人馨郁的幽香在鼻端縈繞,浮凸有致的身體柔軟得就像一只能撓人心的貓,仿佛綢緞一般光滑的肌膚以及在幽暗光線里仿佛雕像一般精雕細琢的精致臉蛋跟迷人深邃的美眸,都叫沈淮似飲一杯美酒,沉浸在一種難以言喻的微醺醉意之中。

沈淮不安分的將手伸進成怡的衣掌里,抓住那對日漸豐滿的大白兔,肆意的撫摸揉搓。成怡掙扎不過,給摸得難過,微微嬌喘,凹凸有致的嬌軀禁不住難受的在沈淮的懷里像美人蛇一般扭動,攪得沈淮內心的一團心熾烈的燃燒起來,下身勃然怒張,頂在成怡柔軟的臀部上。

沈淮伸手去撩起成怡的睡裙,露出雪白豐盈的大腿,在夜色閃著光澤,而給粉色內褲包裹的臀渾圓豐翹,惹人心急氣促,沈淮的手履蓋上去撫摸。

給沈淮摸得舒服,成怡也不去管他,但沈淮伸手將她的內褲底襠撥了一旁,才驚醒的回過神,回頭橫了沈淮一眼,伸手摸到沈淮那根硬如堅硬的木杵子不知道何時已經露在外面,才知道這渾球在院子里就想胡作非為。

“黑燈瞎火,沒人能看見……”沈淮附在成怡耳畔低聲說道,托起她的臀部往上稍抬,讓她坐上來。

成怡纏不過沈淮,以為沒那么容易叫沈淮好得逞,就給他抱著移動身子,抵得敏感處就禁不住的一陣心顫,她自己都能感到有股熱流涌出,叫那里變得逾發的滑溢。

雖然還是有著叫她心悸的腫裂,卻是十分順利的坐了下去,又一下子抵在花蕊,禁不住嬌聲呻吟,成怡嚇得忙捂住嘴唇,像做賊似的亂看院墻四周。

成怡也是首次與沈淮這么大膽的在院子里歡愛,隔壁院子里看著丁秀、羅蓉母女以及租客戚瑾馨都已經睡下,雖然院子里隱藏在幽暗的光線,但她還是不敢放肆叫沈淮亂來,低聲哀求沈淮:“不要動,就這樣……”

躺椅再寬大,擠進兩個人,成怡坐在上面不配合,沈淮也沒有辦法亂動,只是感受成怡的花房緊緊將他裹住,偶爾會有些微咬合得更緊的蠕動,叫他魂兒都要給吸出來……

有汽車從院子外經過,輕按了兩聲喇叭,做賊心虛的成怡卻是嚇了一大跳,聽著車子在院墻外停下來,不知道是誰。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孫亞琳在外面喊,沈淮按住不叫成怡起來,隔著院墻問孫亞琳:“大半夜不回去睡覺,又跑過騷擾我跟成怡做什么?”

“那你跟成怡在做什么啊?”孫亞琳問道。

成怡掐了沈淮一下,嬌軟無力的撐住沈淮的大腿站起來,將睡裙整理好,咬牙切齒的輕聲罵沈淮:“渾蛋。”敢沈淮到屋子里去給孫亞琳開門。

沈淮打開門,打開樓道里的燈,看著孫亞琳踩著高跟鞋、妖嬈有致的走過來,說道:“還以為你晚上會出現呢,跑哪里去了,到現在才露面?”

“我也有我的私人空間,好不好?”孫亞琳嗔怪的橫了沈淮一眼,她白天跟楊麗麗在一起,知道沈淮下午陪著崔向東,又跟郭成澤、陳偉立他們勾心斗角的在一起,偷閑沒有出現。

孫亞琳剛要進屋,在燈下看到沈淮灰色褲子上黑乎乎的濕了一下,疑惑的伸手摸了一下,問道:“怎么濕的?”

入手黏稠,孫亞琳那對美麗的大眼眸頓時就瞪得溜圓,手在沈淮褲襠上都忘了收回來,咬著嘴唇輕問道:“你跟成怡都結婚這么久,犯得這么情急連脫褲子的時間都沒有嗎?”

叫孫亞琳柔軟的小手有意無意的這一按,沈淮下身又勃然腫大起來、堅硬似鐵——他身子尷尬的往后縮了縮,他跟成怡坐在那里幾乎沒有怎么動,也沒有意識到褲襠前濕了一片。

沈淮讓孫亞琳先到前面院子里去,沈淮進衛生間拿毛巾胡亂擦了兩把,想到成怡雖然羞澀,但想必也是情動到極致才叫他褲襠前濕成這樣子,心里也不禁得意的偷笑。

孫亞琳走到院子里,看成怡慵散的斜躺在睡椅上,當即也能想明白沈淮與成怡剛才在院子里在做什么,又是怎樣的姿態,回頭見沈淮從屋子里走出來,眼睛也是下意識的挑了他一眼。

孫亞琳這一望,眼睛里有著說不出的風情媚惑,沈淮幾疑錯覺。

院子里就兩張躺椅,孫亞琳坐一張,沈淮自然就又跟成怡擠一張。

成怡也不知道她跟沈淮剛才做的好事讓孫亞琳識透,身體也是嬌軟無力的挨著沈淮的身子而坐,跟孫亞琳說話。

“這么晚趕過來,有什么事?”沈淮問道。

孫亞琳喜歡跟他賴在一起,那是成怡不在霞浦的時候,沈淮知道她今天又應跟楊麗麗在一起,心想她半夜趕過來應該是有什么事情。

“我閑來無事,聽到陳偉立、郭成澤在游船上提出發展千億優勢產業的概念,就想過來聽聽你有什么想法,”孫亞琳說道,“不過,看你心情這么好,興致這么高,就覺得我擔心是多余了——我要回去睡覺了。”孫亞琳屁股都沒有坐熱,說過這些話就起身又要走,好讓沈淮與成怡繼續剛才未竟的好事,免得她顯得多余。

孫亞琳在他面前有時候就像一陣熾熱的風,沈淮也無奈的站起來送她出門。

孫亞琳坐回到車里,在幽暗的光線攤開手,似乎那堅硬似鐵的觸感還留在指間叫她回味——她嘬起嘴唇而笑,實在不知道要不要找個機會勾引那渾球。

黃金周假期過去,青沙縣委書記魏南輝就帶隊到霞浦來參觀考察,豐立集團的周豐毅等高層,也隨行到霞浦來進行交流。

在豐立涂渡板決定去留之際,青沙縣委書記魏南輝與豐立集團高層此行就顯得特別敏感。

沈淮抽出時間來,三天的參觀考察以及交流活動行程他都親自接待陪同。

這么一來,縣長周岐寶、副書記戚靖瑤二人就連露面也變得多余。三天的參觀考察,沒有請媒體參與,戚靖瑤、周岐寶都給排斥在外,參與不進來,沈淮這邊不虞有誰會透露消息;魏南輝隨行人員也是經過精心挑選,事先就將有可能向宋鴻奇通風報信的官員剔除在外。

故而,沈淮與魏南輝接觸之后,到底具體交流什么內容,在備忘錄提交上去或者在縣常委會議召開討論此事之前,誰都打聽不到什么有用的情報。

而在魏南輝在霞浦參觀考察的三天時間里,張力升、孫亞琳以及趙東、趙治民等梅鋼的高層,也都陸續抽出時間來參與交流活動——而隱約傳出來的一些風聲,都指向沈淮有可能支持涂渡板項目落戶青沙,這就叫郭成澤、陳偉立等人在市里更坐不住屁股。

陳偉立趕在五月十日就將發展千億優勢產業規劃拿到市政府常務會議討論,事前都沒有醞釀溝通的時間,而在此次的市常委例會會議,這個議題更是作為臨時動議,拿到會上討論。

無論是陳寶齊,還是郭成澤,都怕沈淮趕在“發展千億優勢產業”這個概念正式提出來之前,就搶著與魏南輝達成秘密協議,推動豐立集團決定將涂渡板項目留在青沙縣,叫他們少一條有力的理由去指責沈淮的不是。

沈淮是在參加與青沙縣的區域經濟交流跟合作座談會上,給高揚一通電話,被喊到市里參與這個臨時動議的討論。

沈淮在杜建的陪同,坐車趕到市里,杜建沒資格進會議室,就在外面等待,沈淮走進煙霧繚繞的會議室里,看到陳偉立、葛永秋都在,心知他們這是要正式發難,抽出煙來點上,看到葛永秋旁邊有張空位子,走過去坐下來,笑嘻嘻的問道:“郭市長、陳副市長前些天在崳山時跟我遇上,就提到發展千億優勢產業這個問題,我當時是明確表過態,大力支持,絕對贊同;而陳副市長考慮這個問題,遠比我想的周到。怎么常委會討論這事,又把我拉出來,做什么?”

“我市的鋼鐵產業要上千億規模,每個鋼鐵項目都要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取,豐立集團涂渡板項目,更是這段時間招商工作的重中之重,”這個話題既然都上會討論了,陳寶齊也不能推卸他作為市委書記的責任,讓陳偉立此時站出來跟沈淮對質,說道,“青沙縣委書記魏南輝帶隊到霞浦考察也有三天時間,他們的意圖應該是很明確,還是想糾纏著將豐立的涂渡板項目爭取回青沙縣去。魏南輝是個很油滑的人,陳副市長跟他也認識,要是,霞浦縣礙于情面,不方便拒絕魏南輝提出一些要求,市里可以讓陳副市長出面拒絕,確保涂渡板項目落戶在霞浦或者梅溪、新津……”

郭成澤猜測沈淮會還有說辭狡辯,但只是微微側過頭,看著他隱藏在煙霧下的臉,猜不透他平靜的眼睛里藏著怎樣的心思,心想:他難道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真敢為了糾纏宋系內部的矛盾,為了打擊宋鴻奇,下定決心暗中助魏南輝將涂渡板項目留在青沙?

沈淮將煙蒂捻滅在煙灰缸里,不徐不疾的說道:“發展千億優勢產業,這是個很鼓舞人心的目標,但將這個目標跟涂渡板項目捆綁在一起就又有些視野狹隘了。我還以為市里喊我過來,是談千億優勢產業的規劃問題,卻沒想到是談涂渡板項目的事情——那我正好也借這個機會,跟市里匯報相關工作。”

雖然沒有直接指到鼻子上,但聽沈淮將“視野狹隘”一詞從嘴里吐出來,陳偉立也是心頭薄怒,冷著眼睛看過去,看他怎么向市里匯報相關工作。

“我認為霞浦縣并沒有爭取涂渡板項目最有利的條件,而業信銀行以及鴻基投資,都有意協助豐立集團,將涂渡板項目建在青沙縣。我與青沙縣委書記魏南輝,這兩天都在交流區域經濟發展合作的問題。說再多沒用,我就想著切切實實的從涂渡板項目始,探索地方橫向聯合的新路子……”

沈淮此語說出,頓叫滿堂驚諤。

陳寶齊、虞成震、郭成澤、孟建聲等人都認為沈淮會胡口狡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直截了當、明目張膽的明確說要資助涂渡板項目在青沙落地,與涂渡板項目捆綁的發展千億優勢產業規劃,在他的眼里,壓根就是一砣屎。

會議室頓時陷入沉寂而怪異的氣氛里,郭成澤見陳寶齊與虞成震都不約而同的從煙盒里撥出煙來點上,心知道他們這次參與進來,打的是渾水摸魚的心思,不會強硬的跳出來說什么,沈淮的態度越明確、越堅硬,他們退到一旁先隔壁觀火的心思也會越彰然。

只不過郭成澤也很猶豫,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必要親自站出來,與沈淮針鋒相對。

沈淮明目張膽的拱手將這么大的項目讓出去,是別有謀算,還真是肆無忌憚、無所顧忌?郭成澤都不是很清楚。

陳偉立見市里一二三把手以及孟建聲都沉默著不吭聲,他心里暗急。雖然郭成澤、陳寶齊他們都有顧忌,陳偉立他卻沒有辦法再有顧忌,要是在整個氣勢都給沈淮壓制,不僅整件事不會朝既定的方向發展,陳寶齊、郭成澤他們還可能將氣勢被壓制的怨氣轉到他頭上來,所謂的發展千億優勢產業有可能就此流產。

陳偉立說道:

“我前兩天與郭市長開會,恰有機會跟徐書記匯報千億優勢產業規劃工作,徐書記對東華發展千億優勢產業這個目標以及霞浦正積極爭取的豐立涂渡板項目,都很關注,認為這么大的鋼鐵項目,不僅在規模上,還是在下游產業延伸、產品線豐富上,都能極大的擴大東華乃至淮海省的鋼鐵產業優勢,要求市里要盡力幫霞浦爭取到項目。沈書記現在說霞浦縣不具備爭取項目的最有利條件,就要將項目拱手讓出去,是不是沒有辦法向徐書記交待?”

“陳副市長,你這么說話,是對徐書記不負責任,是假借徐書記的名義,亂給區縣施加壓力,”沈淮看向陳偉立,針鋒相對的說道,“霞浦縣接觸過的招商項目,最終只有不到四分之一能最終談成,對其他超過四分之三、不具備條件、沒談成的招商項目,我不覺得徐書記會要霞浦縣給他一個交待。條件限制,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沈淮硬綁綁的話,陳寶齊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聽,見陳偉立一張臉給沈淮說垮在那里,半天沒能回應過來,心里也是打鼓,不知道要不要就這樣話題再談下去,萬上引得沈淮鋒芒轉過來針對到他們,該怎么好?

孟建聲瞇起眼睛,和顏悅色的笑著說道:“霞浦具體哪里地方有欠缺,不具備引進涂渡板項目的最佳條件,可以說出來啊。市委說要支持區縣的招商工作,就不是說說而已,市委會盡力提供支持,市委也不是擺飾啊。”

孟建聲作為唐閘區委書記,同時更是市委常委,自然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霞浦要是條件不成熟,唐閘區跟霞浦縣可以聯合起來爭取這個項目。沒有到最后關頭,我們還是不能放棄爭取啊。”郭成澤說道。

沈淮眼睛看過郭成澤、孟建聲,心想果真是徐沛更希望將他調出東華,他手攤在桌上,說道:“霞浦條件不成熟,唐閘區那邊有能力,可以接著上,這個我沒有什么意見……”

雖然他們的主要意圖,就是要在霞浦放手后,由唐閘區接手,與省鋼、富士制鐵聯合起來,爭取豐立集團將涂渡板項目建到梅溪新區,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壓制沈淮的影響力,叫他看上去在地方不再那么重要,從而最終將他調出東華。

只是沈淮一副“你行你上”的嘴臉,當真叫郭成澤、孟建聲咽得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AMA 發表於 2014-2-24 18:47
第一卷 第九百五十六章 易手

這些年來,無論是見識過沈淮掩藏在囂張跋扈表象之下的深沉心機跟狠辣手段,還是地方高速發展所給沈淮帶來的極高聲望,虞成震都無意跟他起直接的衝突,使彼此的矛盾尖銳到非鬥個你死我活方罷休的地步。.

    限於立場的需要,虞成震也只是有限度的與陳寶齊保持一致。

    看到沈淮目亮眉揚,在陳偉立、郭成澤、孟建聲等人的撩拔下,氣勢又漸張揚起來,擺出一副「你行你上」的姿態,虞成震還是淡定的拿眼角餘光瞅著陳寶齊。

    雖然陳偉立作為交流乾部到東華來任職,分管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工作,與周岐寶順利到霞浦擔任縣委副書記、縣長兩事,都發生在徐沛公開表態支持淮電東送項目之後,實在不難看出他就是省委副書記徐沛投擲到東華的閒子。

    陳偉立提出發展千億優勢產業概念,或者是他這枚閒子意識到了他該表現的時機,但孟建聲、郭成澤對沈淮多少有些咄咄逼人之勢,則能明確他們已得省委副書記徐沛的授意,虞成震這時候就很想知道陳寶齊真正的態度會不會發生些改變。

    陳寶齊將煙盒拿起來,摸出根煙點上,吞雲吐霧幾口,讓他近年變得憔悴、皺紋漸深的臉隱約在煙霧之後。

    既然沈淮都對孟建聲摞出「你行你上」的話,陳寶齊吸了兩口煙,就瞅向郭成澤:「郭市長,你看這事怎麼處理?」

    郭成澤眼簾子低下來,視野落在手裡的粗頭鋼筆兩三秒鐘,又抬頭目光深邃的看向沈淮:

    「霞浦縣放棄爭取豐立的塗渡板項目,我相信霞浦縣委班子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是個人的草率決定,不過,就市裡的立場,無論是在規模上,還是對強化東華市鋼鐵產業的優勢,只要有一絲可能,都不能放棄對這個項目的爭取……」

    郭成澤的話,一方面是明確市裡及唐閘區會直接出面爭取塗渡板項目,而沈淮心裡更清楚郭成澤話隱藏的含義是什麼。

    郭成澤在等了兩三秒之後,見他這邊沒有反應,就示意書記員將他剛才的話寫在今天的會議備忘錄裡,而這個細微的動作則叫陳偉立興奮難以自抑到眉頭都揚起來——沈淮看了心裡也只是冷冷一笑。

    霞浦縣選擇退出,沈淮沒有跟戚靖瑤、周岐寶他們商量,但郭成澤明知道如此,還當面這麼說,他也不能說是個人獨斷擅行。

    沈淮心想他們這些人的耐心真是越來越差了,想來唐閘區一旦將塗渡板項目爭取過去,郭成澤他們就有可能翻出今曰的會議備忘錄,直接請他走人了。

    虞成震見沈淮臉色從容並不任何阻攔的表態,而是坐看書記員將郭成澤的這句話寫進備忘錄裡,心裡想,到底是他太狂妄自大、淺薄無知,還是說他有絕對的自信唐閘區爭取不到這個項目?

    郭成澤等書記員將他的話都記錄下來,就側過頭看向陳寶齊,提出他的建議:「目前看來,除了霞浦縣,也就唐閘區的條件更成熟一些,我主張由唐閘區出面做豐立集團的工作,市裡由陳副市長協助盡可能的提供一切資源支持,陳書記,你覺得呢?」

    孟建聲就已經是市常委領導班子成員,郭成澤還是推薦陳偉立負責市裡的資源支持,推陳偉立上位的用意也是十分的明顯。

    不過,要是融信與省鋼集團,能跟豐立集團爭取過來,在業務及市場上扳回面對梅鋼的頹勢,他們確實不能再跟計經委爭霞浦縣委書記的位子。

    想到這裡,陳寶齊點點頭,說道:「只要有可能,是要爭取一下。」

    陳寶齊、郭成澤都直接表態,其他常委更是不用多說;郭成澤接下來又說了一些讓霞浦縣配合的話,沈淮無不允許,見議題討論結束,就先離開會議。

    ************************

    郭成澤、孟建聲堅持唐閘區參與,陳寶齊、虞成震也積極配合,沈淮想著接下來的情形還要混亂一陣子,他也無意再回縣裡跟魏南輝,就讓杜建先坐車回縣裡,他就直接走出市委大院,從姚塢路服飾批發市場穿過,見周裕將車停在樹蔭下,打開車門坐進去。

    「你看短信……」周裕將手機翻給沈淮看。

    短信內容很短,短短幾個字:「沈淮差點跟郭成澤捋袖子。」

    「哪有這麼誇張,」沈淮哂然一笑,說道,「他們是故意要製造我要離開東華的氣氛呢……」

    現在有手機,有短信,信息傳播得極快,但沈淮離開會議室都沒有半個小時,消息就經過多人轉手,飛到周裕的手機,也可以推測知道郭成澤他們是多麼迫切的想希望他離開東華。

    見沈淮放低座椅,抱頭半躺下來,周裕側著身子看著他英俊、叫她曰夜思念的臉頰,帶著些傷感的語調,問道:「你這次是真要離開東華了?」

    「離開了,才能叫人念著我的好。」沈淮戲謔的說道,側過頭卻見周裕眸光黯淡,情知她不希望自己離開東華,愛憐的伸手去摸她光滑香膩的臉頰,問道,「捨不得我走?」

    「誰會捨不得,誰稀罕你呀?」周裕嘴硬的說道,但心裡知道她捨不得。雖然以往兩人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但是知道跟沈淮在一座城市裡,總能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也不知道沈淮離開之後,這種感覺還能不能繼續存在。也不知道空間上的距離,會不會叫兩人從此變得不再像以往那般親密,從此就淡了下來。

    周裕心思複雜,頭歪過來,將沈淮溫熱寬厚的手掌夾在臉頰跟肩膀之間,想將這種溫存的感覺更深刻的印在腦子裡。

    雖然開私車家出來,但街上行人頗多,也怕別人從前面經過,從車前窗看見車裡的情形,周裕想要找個安靜偏僻、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停下來好好的跟沈淮說話。

    只是大街上車水馬龍,哪裡有什麼僻靜的地方會避開別人的視線?想小心翼翼不被人認出來,鬧得滿城沸沸揚揚,就更不能去市裡的賓館開房間共眠同枕。

    沈淮就讓周裕開車繞著翠湖轉圈,他要是真離開東華,以後回來的機會就沒有這麼多,還是有好些地方他想認真的看看。

    拐進湖西邊的寧海南路,看著路邊有一處高層住宅樓,從大門看進去,新建的樓盤還沒有多少住戶,又是工作時間,小區裡幾乎看不到有人在外面走動,而小區又臨著翠湖,沈淮讓周裕將車開進去小區裡。

    往小區深處開,沿路除了兩名保安,再沒見其他住戶;繞到臨湖水台邊,迎春花還沒有凋謝,黃艷艷的花朵鋪在石駁湖岸上,彷彿綿織的掛毯。

    小區的環境極好,看得出是高檔的電梯公寓,也可能新公寓,小區裡的人很少,非常的安排,圈住一片湖岸,景色十分的怡人。

    周裕身子側過來,看向將車椅放到最低、舒服斜躺下來的沈淮,問道:「塗渡板項目,真就讓唐閘區那邊接手?」

    「讓他們先興奮上幾天,我現在就壞年他們的興致,該多無聊啊。」沈淮哂然一笑,渾不在意的說道;他身體舒坦之極的抱頭後靠,伸手牽著周裕綿軟的小手,讓她靠過來,躺到他的懷裡。

    周裕但想著以後跟沈淮相聚的時刻會越發的珍貴,更是難得停車在夕陽湖畔看湖光山色,也顧不得這邊角落還是很有人會走過來,順從的依偎過來。

    五月天漸炎熱,衣裳輕薄,嬌軀入懷,柔軟豐盈。

    周裕直腰端坐時,胸脯就堅挺飽滿,側身躺過來,更是圓鼓鼓的壓著粉黃色的半袖衫襯,扣子幾乎要崩掉;衫襯紮在咖啡色的西褲長褲裡,長腿微蜷,臀腿曲線豐盈優美。

    沈淮伸手將周裕那琥珀色的髮夾解下來,讓她一頭微帶捲曲的鴉發秀髮像瀑布似頭的披散下來,襯得她的美臉柔膩,散發著雪白瓷器一樣的柔和光澤,淡淡的幽香在鼻端縈繞,叫人迷醉,也叫沈淮難以自抑的心猿意馬起來,手放在周裕圓鼓鼓的胸脯上,感受其挺拔以及觸手彈軟的觸感。

    周裕抬頭看了沈淮一眼,沒有說什麼,身子又往下躺了一點,頭枕在沈淮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砰砰作響,任他的手在自己的胸前肆意菲薄。

    過了一會兒,沈淮解開她襯衫胸前兩粒扣子要把手鑽進來,周裕看到沈淮褲襠已經隆起不小的規模,伸手隔著褲子在上面輕輕的按了按,感受到叫她心悸的堅硬似鐵,見沈淮手伸進她的衣裳肆意搓摸起來,她手撐在沈淮的胸口,抬起頭,嬌嗔問道:「你這樣子不難受啊?」

    周裕要小心翼翼不叫外人發現她與沈淮之間的事情,賓館不敢去,不敢在外面單獨租房子,更不能去沈淮的住所,兩人通常都是車裡幽會,然後熬到夜深人靜之時、將車停在哪個人跡罕至之處。

    只是湖邊這邊看著沒人,但保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人過來,周裕也不敢大膽到現在就跟沈淮在車裡亂搞一氣。

    「我們去江屏?」沈淮捧著周裕美艷香膩的臉蛋,問道。

    江屏縣就在市區的西邊,離得不遠,但他跟周裕在江屏的曝光度很弱,只要不倒霉到跟有限的幾個人撞到,只要不在大街上招搖,兩人一起吃飯、甚至開房住宿都不用怎麼擔心會被人認出來。

    周裕也是好些天都沒有跟沈淮親熱,再加上想著沈淮可能很快會離開東華的離情別緒在心頭醞釀,便點頭答應下來。

    周裕發動車往小區外,經過大門時看到對面有輛白色花冠往小區裡開過來,沈淮就見謝芷坐在車裡,一邊開車往小區裡走,一邊頭頸夾著手機不知道她跟誰在通電話,都沒有注意他跟周裕坐在對面的小車裡。

    周裕也一下子認出謝芷來。

    她是做賊心虛,哪裡敢停下來跟謝芷打招呼,心裡只巴望的謝芷給電話分過神,沒有將她跟沈淮認出來,加大油門將車開出小區。

    沈淮不知道謝芷在這邊有住所,突然看到她開車出現在這邊,也是疑惑,轉頭看過去,就見謝芷在後面突然剎住車,似乎才從剛才的電話中回過神。

    隔著兩層車後窗玻璃,沈淮也不知道謝芷到底有沒有把他跟周裕認出來,或許說是其他什麼原因叫她在後面急剎車。不過,沈淮想著他與周裕的事叫謝芷撞破,倒也不怎麼擔心她會惡意宣揚出去,大概她心裡也就是更鄙夷自己而已。

    *************************

    沈淮與周裕到江屏吃飯、聊天,也在賓館裡溫存了一個多小時,將到九點鐘就再開車回市裡。

    沈淮讓周裕早些回去陪晴晴,他在寧海南路下了車,也沒有急著打車回住所,走到翠湖邊的人行棧道,坐欄杆上望著夜色裡波光粼粼的湖水抽煙。

    下午坐車撞見謝芷的小區,就在前方不遠處。

    這附近是醫學院及師範學院的住宿區,雖然過了九點鐘,湖邊還有不少年輕男女閒逛,看著他們青春洋溢的樣子,沈淮也恍然回憶起在學校時的時光。

    遠遠的看見謝芷穿著一身淺咖啡色的運動裝跑過來,她戴著白色的耳機,脖子上掛著運動毛巾,正跑得香汗淋淋。

    看著謝芷在眼前跑過去,沈淮只當她沒有看到坐在暗處的自己,卻不料謝芷跑出去幾步,又折身跑回來,將聽音樂的耳機摘下來,問道:「我今天在寧海小區門口看到跟市委宣傳部周副部長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你吧?」

    沈淮看著謝芷在街燈下亮晶晶的眼眸,汗珠子從她顯瘦的臉頰上流下來,臉色緋色,氣喘吁吁,看來是跑了好一陣子,而熱汗淋淋的她看著一種充滿活力的美。

    沈淮吐出一口氣煙去,面不改色的否認道:「什麼寧海小區,你在寧海小區門口看到周裕了,怎麼不跟她打招呼啊?」

    謝芷自然是不相信沈淮的撇清,不屑的撇撇嘴,但她下午開車進小區裡正跟她哥通電話說今天市常委會傳出來的消息,等與周裕打上照面時,都會車錯過去,並沒有看清楚周裕旁邊副駕駛位上坐著的人是誰,只看到半片後腦勺。

    雖然半片後胸勺看著也像沈淮,但終究是無法肯定,沒想到夜裡環湖道跑步,還能遇見沈淮坐湖邊的欄杆上抽煙。

    「雖然今天下午市裡有各種聲音傳出來,但我知道你不會真就讓唐閘區接手塗渡板招商項目的。」謝芷停下來,也沒有說單純質問下午遇見的是不是沈淮,她從脖子上取下毛巾擦了擦汗,挨著石欄杆而立,饒有興致的看向對面的湖光夜色,跟沈淮說起豐立塗渡板的事情。

    「為什麼這麼說?」沈淮說道。

    「豐立塗渡板建成後,每年消耗薄型鋼板將達百萬噸,這塊市場是梅鋼不會忽視的,省鋼、富士制鐵以及融信集團的合資鋼廠也不會忽視這塊市場。你心裡清楚,招商事宜叫唐閘區接手過去,唐閘區肯定會聯合省鋼、富士制鐵去爭取豐立集團,你真要就此放手,豈不是就意味著要放棄掉梅鋼最核心的一塊利益?」

    「我這人心眼小得很,睚眥必報,誰得罪我,我還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沈淮哂然一笑,說道,「什麼利益跟不利益,我這種脾氣,你也不是第一天才領教。」

    謝芷自然不相信沈淮是了打擊宋鴻奇而倉惶出招,說道:「你這些話騙別人行,我又不是小女孩子。」

    「你哪裡不小?」沈淮打量謝芷胸前兩眼,謝芷跑步出了不少汗,這會兒停下來,頗厚的運動衫都有些貼身上,能隱約看得出她裡面沒有穿什麼東西,笑道,「我聽說胸部大的女孩子,跑步不戴那東西,上下會顛得很痛;你顯然不是……」

    「你!」謝芷聽沈淮說話輕佻,一張含春俏臉頓時就繃緊起來,杏目嚴厲的盯著沈淮。

    沈淮對杏目怒視的謝芷不屑一頓,抽了口煙,繼續說道:「宋鴻奇跟你謝家,鼓動陳偉立跳出來去慫恿郭成澤、孟建聲、陳寶齊、虞成震他們,讓他們誤以為真是到了能聯手將我趕出東華的時機,你就不怕在我跟前洩露不該讓我知道的秘密?」

    謝芷這時候是真感覺到跑步上下顛得乳根隱隱作痛,後悔一時偷懶沒有戴胸罩,沒想到汗流浹背,會叫運動衫貼身上,叫沈淮這渾蛋調戲。

    謝芷雙手抱在胸前,遮住沈淮的目光,說道:「我想這些在你眼裡,應該算不上什麼秘密;就算告訴你也無妨。」

    「你說服我這點沒用啊,」沈淮笑道,「你要說服宋鴻奇跟你們謝家那兩個自以為有諸葛之謀卻時常自作聰明的傢伙啊……」

    謝芷知道在沈淮的眼裡,她爸、她哥都有些不堪一擊,但聽沈淮這麼不屑的說她爸、她哥,心裡依還是有些不虞,只是也知道沈淮這張嘴臭,真要給他氣走了,就不要想從沈淮嘴裡聽到能安慰她好奇心的蛛絲馬跡。

    「省委鍾書記找你爸談你任命的事,你爸並沒有當場給鍾書記回復,而是夜裡喊我爸跟鴻奇過去喝酒,喝酒時提起這事。你爸還是過了兩三天才給鍾書記回你經驗尚淺、還需要鍛煉這些話。總歸是你爸不願意離開淮海,你不能將這些歸罪到鴻奇跟我們的頭上。」謝芷說道。

    「聽你這麼維護宋鴻奇,還真是奇了怪,」沈淮頭伸過來,讓謝芷看他額頭還留有一道淡淡疤痕,戲謔的說道,「難道我額頭這道疤,是給哪個鬼砸出來的?」

    「我們都不是什麼小孩子了,」謝芷見沈淮又舊事重提,暗吸一口氣,雖然有著要踹沈淮一腳的衝動,但終歸知道這事是她對不住沈淮,故作老成的說道,「你要覺得有些事真重要,你下午怎麼會跟周裕在一起成雙出入?」

    「那宋鴻奇、你爸、你哥,知道你一個人住前面的小區?」沈淮問道。

    謝芷語塞,她雖然跟宋鴻奇努力在外人面前保持正常的夫婦形象,但叫沈淮直截了當的戳中痛處,也是難堪窘迫,恨氣說道:「你就當我嘴賊……」

    沈淮悠揚吹了一聲聲調悠長的口吻,跟著流氓似的。

    謝芷氣得杏面似敷寒霜,扭身就走,心裡暗暗發誓,再跟這渾球說一句話就是犯賤。

    這時候有三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從後面走過來,湊過搭訕,謝芷理也不理,繼續往前走。

    雖然市裡的治安不錯,但看三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粘在謝芷身後不離開,多少讓人不放心;再者把謝芷調戲氣成那樣,沈淮心裡也是暗爽,自然也不讓她這麼就走掉,從欄杆上跳下去,快步追上去,湊到她耳畔吹了一聲口哨,卻不想在氣頭上的謝芷突然轉過身來,一把將他往湖裡推去。

    沈淮也是措手不及,只來得及反手抓住謝芷的胳膊,連將謝芷一起帶著往湖裡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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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57095 發表於 2014-2-24 22:23
官場之風流人生 第九百五十七章 落水
謝芷在前面走,聽著腳步聲跟上來,還湊到她耳邊輕佻的吹口哨,只當是那三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糾纏上來,她心里正窩著一團火,煩躁得很,轉身就將糾纏過來的人往湖里推去,卻未料是沈淮這渾球追上來不說,還輕佻的湊到她耳邊吹口哨。

謝芷含怨一推,用力很大,想收手都來不及。沈淮也沒有想謝芷反應會如此強烈,給推了個措手不及,腳后跟磕路牙子上,整個人都往湖里栽倒,下意識的只來得及抓住謝芷推他的胳膊,待他有意識松手時,謝芷的整個身子已經給他拉失衡,以更快的速度撞到他的懷里,兩個人“撲通”一聲,一起滾落到水里。

湖邊很淺,謝芷不會游泳,甚至都有恐慌,嚇得尖叫,人在水里掙扎,摟住沈淮的脖子死命不放手,害得沈淮連嗆好幾口水,才在水里站住腳,將還在水里驚惶失措撲騰的謝芷扶住,哭笑不得說道:“我說你至于對我下這么狠的手?”

謝芷在水里站穩了,才意識到整個人都抱住沈淮的腰,像抱住救命樹似的貼在沈淮的懷里,又忙不迭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她兩只腳陷在湖底的淤泥里,腳沒有拔出來,身子就急著跟沈淮分開,就自然是只能再往湖里栽倒。

沈淮又差點給謝芷拉下水,抓住她的胳膊,沖著她吼了一聲,說道:“你能不能少來點勁,你以為我愿意抱著你?要不要改天再送一面鏡子給你?”

謝芷瞪了沈淮一眼,但人這下子老實了起來,不再掙扎,順從的扶住沈淮的肩膀站好,才發現湖水才沒入她的小腹,剛才純粹是落水嚇著了。

水臺周邊閑逛的市民,看到這邊有人落水,這會兒都跑過來幫忙;而惹事生非的三個小青年卻跑開沒有露臉。

岸上的人伸手來拉,沈淮讓謝芷先上岸。

謝芷不讓沈淮碰她,卻不料湖岸很滑,她叫人拉住手,她的腳一階一階的借著湖岸凸出來的磚石往上爬,卻不料腳踩在青苔上滑了一下,而上湊過來幫忙的兩個人沒有抓住她的手腕,她整個身子又落了下去。

沈淮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的屁股,將她的腰抱住,才沒有叫她再摔到冰冷的水里。

謝芷落下來的沖勢很大,沈淮也是好不容易將她的腰抱住,人給她沖得往湖里又退了一步才站穩,忍不住說道:“你怎么這么重?”

“……我不重,”謝芷回頭瞪了沈淮一眼,為自己的體重辯解了一聲,她也知道湖岸滑溜,雖然不情愿,也只能讓沈淮在下面托著幫她爬上岸。

沈淮見謝芷一臉警惕,好像真就是怕他這時候還有興致摸她的屁股似的,苦笑著半蹲下來,讓她站著自己的肩膀上,自己扶住她的小腿慢慢站起來,讓她扶著岸壁往上爬。

下舉上拉,謝芷也是好不容易才爬上岸,她一只鞋陷在淤泥里,沒能跟她一起上岸。

謝芷也顧不上鞋子,驚慌甫定的坐在岸上,看到沈淮彎腰在水里摸了一陣子,將她那只陷在淤泥里的運動鞋從湖底摸出來,在水里洗了洗,又扔到岸上。

謝芷將另外一只鞋也脫下來,默默的提在手里。

“姑娘,這小子是不是對你耍流氓了?”過來幫忙的一個老大爺,看著像是在湖邊鍛煉,他看著沈淮要爬上岸來,不失警惕的問了謝芷一聲,似乎只要謝芷點頭說個“是”,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將沈淮一腳踹到湖里去。

沈淮這會兒心里都有犯忤,心里這娘們打心里厭恨他,要是她這時候說一聲耍流氓,他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我們不小心摔下去的。真是謝謝你們了。”謝芷對老大爺說道。

聽謝芷這么說,老大爺跟圍觀幫忙的人才陸續散去,沒有將沈淮當場揪住當流氓打。

“謝謝你……”沈淮手腳還算麻利,不用別人幫忙,就爬上岸來,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先將兜里的手機拿出來,將電池拔出來,都不知道叫這么一泡,會不會又要重新換手機。

謝芷見沈淮坐在地上擠衣服上的水,沒有吭聲,剛才跑步時香汗淋淋,摔下去人浸在湖水里也沒有什么感覺,雖然而這時候叫冷風一吹,還真是叫她好受,冷得渾身發抖,牙關都在打顫。

見謝芷不吭聲,沈淮繼續說道:“你心里肯定在想:明明是我推你下湖的,你怎么反而謝我起來了?你想想看啊,上回我好心好意的沒讓你睡在大街上,送你到賓館,喊人來照顧你,反而你拿煙灰缸砸我一個腦震蕩。這次,你沒有讓他們把我當成流氓打一頓,你說我能不謝謝你嗎?”

見沈淮冷得渾身發抖,卻還心情耍賤說貧話,謝芷也拿他無語。她也知道沈淮應該是怕那三個小青年糾纏她,才故意流里流氣的湊到過來,卻還叫她推下湖里去,真是她的不是。

只是叫謝芷跟沈淮說聲對不起或謝謝,比再叫她跳到湖里去還難,只是橫了耍貧嘴的沈淮一眼,不理他。

“你快回去換衣服吧,不要凍著了;我也先走了。”沈淮給夜風一吹,也冷得渾身發抖,不跟謝芷這婆娘再在這里糾纏,站起來要到大街打車回去,剛邁出兩步一摸口袋,皮夾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口袋里滑了出去。

見沈淮站那里摸了半天口袋,謝芷問道:“什么東西丟掉了?”

“皮夾掉水里了,”沈淮平時將工作證、身份證等證件單獨放,浸了水,但都還在兜里,他細想皮夾里除了一百多塊錢,也沒有其他什么重要東西,湖底幾乎能沒過小腿的淤泥叫他心頭有些犯忤,不想再下到湖里去摸皮夾,跟謝芷說道,“算了,皮夾里也沒有什么重要東西,該讓它光榮退休了。你能不能借二十塊錢給我打車?”

謝芷出來跑步,隨身只帶了鑰匙跟隨身聽,手機都沒有帶,更不要說帶錢包了。

沈淮見謝芷也沒有帶錢出來,只能硬著頭皮再順著岸石爬下去,然而在湖底淤泥摸了好一陣子,什么都沒有摸出來。

謝芷她也是渾身濕漉漉的,給夜風吹得上下牙齡打仗,知道沈淮站在水里更不好受,知道就算有錢,沈淮這樣子打車回住處,多半也會凍生病,這才很不情愿的說道:“你還是先到我那里去吧。等會兒打電話讓誰來接你走。”

謝芷心想拿二十塊錢讓他打車走最好,但想到也是自己反應過敏推他掉下湖,拿二十塊錢就將他打發走也不合適。

沈淮想到他的皮夾可能落周裕她車里了,抬頭看了謝芷一眼,心里暗想:你這娘們要早說這么一句話,我需要還爬到臟兮兮的淤泥里摸上半天?

不過謝芷能讓他過去借個電話打,沈淮也不敢再在口頭占她什么便宜,讓謝芷伸手過來拉他一把,爬上岸一起到從湖邊的人行棧道去寧海小區。

謝芷在寧海小區里的住處,不是特別寬敞,是精裝修過的小套公寓,齊全下來也就四五十平米,臥室連著客廳。沈淮站門口探頭往里看,床的對面是一排齊墻頂的大書架,擺滿書、雜志跟cd——很難想象她一個女強人的架勢,會住相比較她個人身家、簡直可以稱得上簡陋到極致的房子。

謝芷見沈淮站在門口探頭往里亂瞅,讓他在門口等會兒,她先進房間里去。

過了一會兒,謝芷就拿了一條大浴巾出來。

沈淮還以為謝芷拿浴巾出來是先給他擦一擦,心想這娘們心腸終算是不壞,卻不想謝芷彎腰就將浴巾鋪在玄關前的地板上。

沈淮額頭冷汗都快要冒出來,原來這娘們是怕他身上滴下來的水弄臟她住處的地板。

沈淮也實在不知道要跟這臉蛋冷若冰霜的娘們說什么。

“你就在這里等著,”謝芷讓沈淮站在玄關處,不讓他進屋,也不讓他關門,她拿著一塊干毛巾,“我這里應該有備用手機,你等一會兒。”

沈淮也不指望謝芷能怎么對他好,能讓他過來借電話就要謝天謝地了,示意她趕緊拿備用手機出來,他打過電話,可以到小區門口找人來接。

謝芷翻出備用手機,拿手機卡插進去,卻發現手機電池沒有電,半天都沒能打開。

謝芷很是猶豫了一會兒,沈淮都懷疑她會拿出二十塊錢來打發他走,見到她拿出充電器來給手機插上電,心里想這娘們總算是給他留了點顏面。

謝芷不請沈淮進屋里坐,不讓沈淮將門關上,她也不忙著進浴室去換她身上濕透的衣裳,也抖抖擻擻的站在房間里等著手機充電。

沈淮心知這娘們對他怕戒心很強,見她陪自己一起熬著濕冷,也便依著門,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娘們。

謝芷穿的運動衫本來就很輕薄,里面也沒有什么衣裳,這時候濕貼的裹在身上,燈光打下來,乳、臀以及纖細的腰肢都浮凸有致的呈現出來,叫沈淮知道謝芷在衣衫遮掩下,身材竟然也是這般的火爆。

謝芷的臉凍得有些蒼白,嘴唇略顯發紫,濕漉漉的長發也都凌亂的披散下來,一張小臉蛋要不繃那么緊,看上去也楚楚可憐——沈淮心里想:這娘們這么兇,要是真認為她楚楚可憐,真是瞎了眼。

謝芷注意到沈淮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亂瞅,但她住的房子就是一個大房,隔斷在裝修時都特意敲掉,要不想躲到衛生間里,屋里沒有什么地方能藏身。她不想真將沈淮這么狼狽不堪的趕出去,只能雙手抱在胸前,側過身子去坐,不讓沈淮的眼睛在她敏感的部位亂看。

也是冷得厲害,謝芷也不管身上濕不濕,從床上抽出一條干的毛巾被,裹在身上又坐沙發上,也遮住身體不叫沈淮亂看。

沈淮撇撇嘴,將眼光從謝芷身上收回來,皮夾可能落在周裕的車里,手機、工作證以及煙都泡了水,連抽根煙打發這短暫尷尬時間都不可能,也不能真就濕漉漉的站在門口一聲不吭,眼睛瞅著地板上,說道:

“恰如你所說,涂渡板項目涉及到梅鋼的核心利益,我不可能真就放手。我并無意跟誰過不去,但宋鴻奇跟謝家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他們要不能懸崖勒馬,只會泥裹馬足、越陷越深……”

謝芷冷得牙關直打顫,聽沈淮又提到這個話題,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也是凍得發白,于心不忍,但又怕他得寸進尺,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是硬著心腸不去看他的臉,說道:“你怎么就知道這次錯的一定又是別人?”

沈淮笑了笑,說道:“你不說個‘又’字,還顯得你底氣足一些。”

謝芷抿了抿嘴,也不說什么,她本來就揣測沈淮不可能這么簡單的將主動權拱手讓出去。只是,她的性子本來就好勝一些,在沈淮跟前似乎又更好勝一些,自然不會理會沈淮調侃的語氣。

“有人舍不得他副省長的寶座,在淮山公開他跟鐘書記的談話,我沒有多想什么。其實那時我就在想,就算離開東華,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沈淮自嘲的笑了笑,又抬起頭看向謝芷,問道,“要是宋鴻奇跟你父親、你哥他們一味的認為我所有的計劃跟手腳,都是為了要留住東華,為了守住這一畝三分地,你說他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得很離譜?”

聽沈淮這么說,謝芷也是啞口無言。

這些年來,他們那邊總是將沈淮看得太輕,或者只是站在自己狹礙的立場之上去揣摩別人,永遠都沒有足夠的看重過沈淮,以致屢屢在沈淮手里折戟,一步一步淪陷到窘迫難堪到極點的境地。她也有意無意的提醒鴻奇、她爸、她哥他們,然而他們總是固執的堅持既有的觀點,她也不能說得太多,惹大家都不開心。

而謝芷她自己的內心深處,也是矛盾跟掙扎的。

要說起對沈淮的成見跟憎恨,她心里想,她不會比誰更弱,然而這些年發生的這么多事,卻給她極大的顛翻,叫她的邏輯變得混亂不堪,至少在與沈淮相關的事情上,她對自己的判斷力都變得極端的不自信、不確定。

不過,謝芷也不會盡信沈淮的話,心里想,他這么說或許有其他目的也說不定。

謝芷起身要去看備用手機里充了多少電,想著讓沈淮打過電話喊人開車過來接,也好早點打發他走,卻“喀喀”就聽見有人從電梯里踩著高跟鞋走出來。

謝芷突然覺得,要是讓別人看到沈淮濕漉漉的站在她房子門口,只怕會更覺怪異,但又想及隔壁兩套房間的業主都還沒有搬過來……

謝芷正遲疑間,就聽見過道“嘩啦啦”的、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掉地上。她站起來走到門口,就見她的助理馮玉芝正一臉驚詫的看過來。

“謝總,你要看的材料,我打了你好幾通電話,回應都是關機,我就上樓來看看……”馮玉芝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她不知道是不是撞見什么不該她看到的事情。

謝芷見是馮玉芝,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說道:“我跟沈淮剛才都掉河里去了,他手機泡了水,過來借電話找人接他回去——你跟沈書記先進屋坐一會兒。”

馮玉芝實在想象不出來,謝芷跟沈淮會在怎樣的狀況才會一起掉河里去,她漂亮的眼睛也不敢四處亂瞅,將地道里的文件撿起來,抱在胸前,低頭走進房間里。

馮玉芝過來,謝芷這才將門關上,不顯得那么怪異。她也是冷得實在吃不消,將毛巾被擱沙發上,拿了一套換洗衣服進衛生間先將干爽的衣服換上。

沈淮則將謝芷丟在沙發上的毛巾被裹身上,才沒感覺那么冷。

謝芷換好衣服出來,手里拿著一只電吹風,遞給沈淮,說道:“我這里沒有你能換上的衣裳,你就拿電吹風湊合著將衣服稍稍吹干一些,小心不要生病了。”

沈淮也不知道謝芷到底是什么心思,剛才當他是賊防著,冷若冰霜,仿佛露個笑臉就要跟殺了她似的,沒想到馮玉芝過來后,倒叫她待自己好了一些。

馮玉芝壓根不知道什么狀況,見沈淮拿電吹風的手都冷得在抖,于心不忍,說道:“沈書記,我來幫你拿著。”

“還是小馮你知道怎么體貼人,你男朋友有你作女朋友,可真是撞上大運。”沈淮將電吹風遞給馮玉芝,開玩笑說道。

馮玉芝說道:“我都沒男朋友。”她將電吹風插上風,才發現讓沈淮將毛巾被打開些,她舉著電吹風湊過來要將熱風往沈淮身上吹,才發現兩人挨得很近,有些羞澀的紅著臉,也不敢抬頭看沈淮。

沈淮跟馮玉芝開玩笑的說道:“你沒男朋友?不可能吧,那些沒結婚的男人都瞎了眼嗎?還是你的要求特別高啊,沒有男人能讓你看上眼的?”馮玉芝剛大學畢業沒兩年,臉蛋嫩得跟新剝煮雞蛋似,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烏光溜亮,唇紅齒白,穿著牛仔褲,將修長的大腿包裹得嚴嚴實實,算是一個漂亮的美人。

謝芷見沈淮冷得牙關都在打顫,還有心情調戲她的助理,心里鄙夷,但也拿他沒轍。她站起來看了沈淮一眼,就坐到旁邊的書桌后,拿起馮玉芝送過來的材料看起來。

即使半個字都看不進去,她也去不跟沈淮搭腔說什么話。

馮玉芝替沈淮拿著電吹風,挨得近,能看到沈淮額頭上的那道淺疤,想起當初沈淮被謝芷誤會,拿煙灰缸砸的情形,再想到過后沈淮讓楊麗麗捎給謝芷聽的那些,她想想心里都忍不住覺得好笑。

馮玉芝回頭見謝芷一本正經的坐在書桌后看文件,俏皮的低聲問沈淮:“沈書記,你今天不會讓我們謝總推下河的?”

見馮玉芝猜得這么準,沈淮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來謝芷什么德性,她身邊人看得最清楚。

謝芷寒著臉看向馮玉芝,呵斥說道:“你幫他拿著電吹風,真有那么多話好聊嗎?”

馮玉芝嚇得吐起舌頭,看上去又甜美又可愛,比冷艷的謝芷看上去要可人多了。

沈淮問她:“你有沒有開車過來?”

“要我送你回去嗎?那好啊;我等謝總看過材料就回去,你等我一會兒。”馮玉芝聲音嬌柔的大膽答應下來。

謝芷自然不能坐看沈淮這么明目張膽的勾引馮玉芝,又不能將手里的材料砸到小妖精臉上去,心里也是說不出的煩躁,從抽屜里拿出車鑰匙,朝沈淮扔過去,說道:“你自己開車回去,換好衣服開回來,把車停在樓下、車鑰匙扔車里就可以了……”

“沒事,小馮都答應送我回去了。車鑰匙扔車里,要是車讓人偷走,我一個月不到三千塊錢的工資,身上也沒有幾兩肉,可賠不起你。”沈淮說著,又將鑰匙給謝芷扔回來。

謝芷只后悔沒有早點將車借出去,讓這個渾球早點滾蛋,但見馮玉芝滿臉千情百愿的樣子,似乎就巴望著開車送沈淮回去,謝芷心里想,不知道深淺的死丫頭,讓人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就知道哭了。

只是謝芷對沈淮的人品實在不放心,又看不慣他跟馮玉芝眉來眼去的,拿起車鑰匙站起來,說道:“我開車送你回去,你不會有什么不滿意了吧?”
numb124 發表於 2014-2-26 10:28
正文 第九百五十八章 熱水之浴



   

    衣服還是半濕,貼在身上冷得發抖,沈淮拿了一條干毛毯裹身上,才抖抖擻擻的下樓。

    坐進車裡,看到馮玉芝那邊同時發動車,沈淮隔著車窗跟她揮手告別,轉回頭來看謝芷寒著臉,真是冷豔得很,笑著問:「怎麼想要親自送我回去,是擔心的人品?」

    謝芷斜了沈淮一眼,意指他還有些自知之明,接著就發動車,專心致致的開車,不再理會沈淮。

    見謝芷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沈淮也就裹著毛毯湊過去,將車裡的暖氣打開,謝芷也沒有狠著心擰成冷氣。

    謝芷剛在屋裡也是就倉促洗了個澡,換上乾爽衣裳,半乾微濕的秀髮,拿玳瑁髮夾夾在腦後,彷彿暗色的湖水,有一縷掛下來,半遮住她秀媚的臉頰,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生人莫近的樣子。

    秀直的鼻樑下,那嬌豔欲滴的紅唇甚是美豔,秀眸在長長睫毛遮翳下略顯黯淡深邃,叫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心思。

    想著謝芷最後還是開車送他回去,沈淮也就老老實實的坐在車裡,不再去撩拔她,一路無話,毛毯裹著濕衣服,骨子都覺得冷。

    拐入下梅公路往東行,老宅轉眼就到,沈淮指著路邊讓謝芷將車子停下來。

    謝芷也沒有打算開進去的意思;沈淮要將毛毯脫在車上,準備下車。

    「外面風大,你還是把毛毯裹回去吧。」

    聽得謝芷難得說一句關切的話,沈淮都覺得很是意外,轉回頭看過去,謝芷則轉頭看向另一側的窗外,似乎很不耐煩他的婆婆媽媽。

    沈淮只是一笑,裹著毛毯下車。

    *********************

    隔著院牆,看著裡面亮著燈。

    除非跟他在一起,不然陳丹不會住到老宅來,小黎也是;沈淮心想著孫亞琳在梅溪,夜裡有個人說說話也不錯。

    他拿鑰匙打開院門,聽著裡面有音樂聲傳出來,感到訝異:孫亞琳實際是很喜歡安靜的一個人,寧可獨處在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靜寂裡,也很少一個人在房間裡放音樂。

    沈淮走過去,隔著窗玻璃往裡看了一眼,鼻血差點飈出來。

    孫亞琳趴在床上,楊麗麗正給她舒筋活血做按摩。

    兩人都只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露出雪白的大腿。楊麗麗為方便動作,人跪坐在孫亞琳的大腿上,大腿露出的部分更多,還露出一角紅色的內褲,她的手指按在孫亞琳的背上用勁,腰微微塌下去,翹起來的臀部又圓又翹,甚是誘人。

    孫亞琳臉側過來,閉目養神,似乎在享受這美妙的一刻,茂密得有些過分的褚色秀髮披散開,襯得她的美臉異樣生動——房間裡這一切真是給沈淮的視覺帶來強烈的衝擊。

    沈淮敲了敲窗子。

    屋裡的楊麗麗嚇了一跳,警惕的轉過頭來,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站在窗外的人是沈淮。她赤著腳跑過來打開房門,才看到沈淮狼狽不堪、裹著毛毯的樣子,愣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怎麼回事,不會半路上耍流氓,被人民群眾丟臭水溝裡去了吧,怎麼這麼臭?」孫亞琳也赤著腳走下床,聞得沈淮身上傳來一股子泥腥氣,捏著鼻子問。

    沈淮冷得發抖,沒開口說話就連打幾個噴嚏。

    楊麗麗見沈淮這副冷得瑟瑟發抖的慘狀,也顧不上問細情,說道:「你趕緊洗個熱水澡吧,浴缸裡正好放滿了熱水。」

    「怎麼會搞成這副樣子?」孫亞琳站在浴室門口,好奇的追問,「也不打個電話過來?」

    沈淮將泡過水的手機從兜裡掏出來給孫亞琳看,見她沒有出去避一避意思,他只能躲到門戶脫衣服,又扯了一條浴巾遮住下身跨進浴缸裡。

    浴缸裡剛放了半缸熱水,馨郁芬芳,似乎灑了不少香精進去,沈淮估計孫亞琳按摩好,可能會跟楊麗麗一起泡澡,沒想到叫他佔了先。

    他坐進熱水裡,叫燙得皮膚微紅的熱水這一激,才感覺整個人又活了過來,舒服得叫他都快要呻吟出聲音來。

    「謝芷她一個人住寧海路那邊,我晚上在翠湖邊閒逛遇到她,」沈淮緩過勁來,便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給孫亞琳聽,當然將他與周裕幽會的細節略過,「我也是怕她給那三個小青年糾纏,才好心好意的湊過去跟她打招呼,沒想到又遇上這倒霉事,也虧得姓謝的心軟,沒有讓我在大街被當流氓打一頓,不然真就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被打也是你活該,沒事你往她跟前湊什麼湊,上回被打得頭破血流,得了教訓還不夠?」孫亞琳幸災樂禍的戲謔問道。

    上次被謝芷拿菸灰缸砸破頭的事,孫亞琳前些天還不知道,這時候見她提起來,想必是這兩天楊麗麗說給她聽的——沈淮窺得楊麗麗的倩影站在浴室外的房間裡,探過頭問:「是你告訴她的?」

    「沒呀,告訴她什麼事?」楊麗麗故作糊塗的說道,她不好意思進來圍觀沈淮泡澡,她剛過去將沈淮的換洗衣服拿過來,人站在門外,遞給孫亞琳接著。

    孫亞琳將換洗衣服放在矮櫃上,在浴缸旁坐下來,問道:「今天市裡風聲鶴唳,我還等著你回來說道說道,你倒是有閒情逸致跑翠湖邊吹冷風去了。說,到底跟哪個姘頭在一起?」

    「就是心情不好,到翠湖邊吹吹風,你心裡就不能把人想單純一點?」沈淮說道。

    「你信他的話嗎?」孫亞琳問門外的楊麗麗。

    「不信。」楊麗麗在門外很乾脆的回答道。

    沈淮很舒服的躺在熱水裡,問孫亞琳沒有備用手機借給他用。

    他的手機給泡了水,要等完全晾乾了才能開機試試有沒有報廢,但他不能就這樣關掉手機,讓別人找不到他。

    孫亞琳從房間裡拿來一台新開封的手機,站在浴缸邊上幫沈淮將手機卡插上。只是剛開機就有一通電話打進來,孫亞琳嚇了一跳,差點失手讓手機掉浴缸裡。

    新手機裡沒有輸入通訊錄,顯示的是一串陌生號碼,孫亞琳不知道是誰這麼急著找沈淮,將手機遞給沈淮,說道:「你還是真忙,這又是哪個姘頭打過來的電話,找你這麼急?」

    沈淮接過手機,見過周裕打過來的電話,心想孫亞琳有這張嘴可以去當神棍了。

    「你人在哪裡,你皮夾落我車裡,我打電話給你,怎麼就關機了?我都急死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你要再不開機,我就……」周裕在電話那頭又急又快的問道,語氣急得都帶些哭腔,她到家看到沈淮的皮夾落在她的車裡,其他人倒也罷了,她跟沈淮分開都沒有十分鐘,再打電話就關機,怎麼能叫她不瞎想?

    「我在寧海路停下來,就是想看謝芷是不是一個人住那裡。人是遇到了,但沒想這個瘋婆子今天發了神經,看我不順眼,就把我推下湖,手機泡了水,整個[***]的剛回老宅……」沈淮跟周裕解釋手機突然關機的緣故,要她安心。

    孫亞琳聽得出對方是個女人,但沈淮身子往浴缸裡角靠,叫她聽不出到底是誰來。見沈淮跟對方說話的聲音很是溫柔,她就更好奇對方到底是誰,湊過頭要來偷聽,身子俯過來,領子蕩下來,她不怕沈淮能從領口看到滿眼春色。

    沈淮伸手按住孫亞琳的腦袋,不讓她靠近。

    周裕大概是聽到這邊的嬉鬧聲,知道沈淮沒事也就安了心,很快掛了電話。

    雖然周裕掛了電話,但孫亞琳想著將手機搶過去,看她剛才沒有用心記下的號碼。

    只是,沈淮哪裡會叫她得逞?

    一個搶一個躲,沈淮又在浴缸裡,孫亞琳這時候才覺得浴缸太大,不是什麼好事,她不站到浴缸裡,連沈淮的腳都抓不到,只能喊楊麗麗過來幫忙搶手機,卻不料她太興奮,腳下一滑,一屁股坐浴缸邊緣,身子沒能平衡住,四腳八叉的翻在浴缸裡,濺得熱水到處都是。

    手機也在兩人嬉鬧中掉浴缸裡。

    孫亞琳摔倒時,尾椎骨撞浴缸邊上,痛得嗷嗷直叫,撐著沈淮的大腿上一時間都沒能站起來,就索姓坐在他的大腿歇力,

    孫亞琳在房間裡就簡單穿一件大t恤衫,這時候叫熱水浸透,濕漉漉的緊貼在身上,如玉肉色也是隱約可見,渾圓的胸部彷彿**的挺立沈淮的眼前——沈淮都顧不上將手機從浴缸裡摸出來。

    孫亞琳見沈淮色眯眯的看她胸前,伸手將水潑他的臉上,說道:「看你大頭鬼!看你一個號碼就這麼小氣,害我撞得痛死了。」

    沈淮感覺孫亞琳彈姓十足的臀部坐在大腿上動來動去,動得心促氣急,但怕孫亞琳動粗,不敢非禮她,說道:「你要跟我一起泡澡,也不要找這個藉口……」

    楊麗麗走進來,見新手機多半又報廢了,將電池拆下來,嬌聲說道:「你們倆也真能糟踏東西。」

    孫亞琳見手機浸了水,剛才打進來的號碼自然不可能保存下來,也就沒有再搶手機的意思,想著一起泡澡的建議倒也不錯,浴缸也足夠大,容得下三個人,要拉楊麗麗一起下來。

    「才不要跟你們一起瘋。」楊麗麗要躲開,卻叫孫亞琳捧水潑身上,衣裳也是濕透,這才半推半就的給拉進浴缸。

    她知道衣裳給水浸濕會很透,人坐到浴缸裡,讓水浸到脖子,又用手抱在胸前,叫沈淮看不到一點春色。

    孫亞琳拿一瓶牛奶似的乳液倒進浴缸裡,攪了攪,整缸熱水變成乳白色的渾濁,香氣四溢,身子浸在水裡就看不到什麼,然後孫亞琳身子浸在水裡,將t恤、內褲脫了扔出去。

    沈淮抱怨道:「電視裡每看到美人入浴的香豔鏡頭,我就想到這下能大飽眼福了,然後電視裡都會搞這麼一出。現在,你們也學這招,還讓不讓男人活了?」

    「泡澡,又不讓你看的。」孫亞琳橫了沈淮一眼,浴缸足夠大,她與楊麗麗躺一頭,讓沈淮躺另一頭,還不問警告他,「腳蜷起來,亂伸腳,你知道後果的。你想動什麼心思之前想想看,要是一個大老爺們在房子被兩個女人暴打,會不會很丟臉?」

    沈淮撇撇嘴,表示跟孫亞琳無話可說。

    楊麗麗在旁邊笑得花枝亂顫;她濕衣服裹在身上終是難受,過了一會兒終於也是忍不住難受,身子沉在水下,將濕透的t恤襯脫下來扔到浴缸外,但下身還穿著小內褲,即使有水擋住視野,也不好意思一絲不掛的跟沈淮躺在一個浴缸裡。

    雖說乳白色水下看不到什麼東西,但隨著水波晃動,孫亞琳、楊麗麗多少會露出頸下的玉色膚肉,而最誘惑人的最是這種隱隱約約的春色。

    沈淮剛才還後悔沒有晚回來一刻看兩女共浴的香豔情形,但想到兩女現在藏於水下的身子什麼都沒有穿,香豔之想不下旁觀,沈淮也情不自禁的一柱擎天。

    只是忤於孫亞琳的火爆脾氣,沈淮可不敢這時候去挑逗她;楊麗麗秀色可餐,在孫亞琳跟前他也不能有什麼非分之想,只能安心的泡著熱水澡,甚至要避免在水下與兩女的身子碰上。

    浴缸雖然大,但坐進三個人腿腳要完全不挨著也難受,只是沈淮心裡想,要是把自己的心火撩起來,自己只會更難受,還是不要碰上的好。

    一柱擎天歸一柱擎天,好在今晚跟周裕在一起溫存過,也不至於太難受,沈淮也就盡力的摒棄雜念,人橫過來躺,腳蹺上來,將脖子下的身體都浸在熱水裡,安心享受起來。

    只是沈淮想摒棄雜念,然而孫亞琳卻想看他的定心強不強,在水下伸腳過來,在他堅硬似鐵的擎天一柱上碰了兩下。

    沈淮知道孫亞琳這個人實在沒有什麼道理可講,只許她碰他,他要想歪念去碰她一下,被暴打的可能姓太高,當下也只能身子往旁邊讓了讓沒有理會她,見她在那一頭跟楊麗麗挨在一起耳語,似乎對著他評頭論足,也不去理會她們。

    俄而水下又有一隻柔滑的腳伸過來,沈淮初時未動,待那隻腳在自己的下身觸碰一下剛要縮回去時抄手抓住。

    沈淮想將孫亞琳拖下水,讓她嗆口水得個「教訓」,卻不料楊麗麗大呼小叫想站起來,然而整個人沒有出水,就撲在水裡,濺得熱水四溢。

    沈淮這才知道是楊麗麗伸腳過來碰他。

    楊麗麗在水裡撲騰著站起來,嗆了水也忘了要遮掩,圓滾滾的雪白胸脯就**裸暴露在空氣裡,看得沈淮目瞪口呆。

    他能意識到楊麗麗的胸圍過人,但也沒有想到她嬌小玲瓏的身子能藏這麼大一對大白兔。

    楊麗麗意識到走光,又忙蹲到水裡,嬌怨著怪孫亞琳害她走光丟人。

    沈淮這知道孫亞琳伸腳碰了他一下之後,又鼓動楊麗麗偷偷的伸腳來碰碰他那裡,楊麗麗只當沈淮不會猜到她會這麼大膽,但哪裡想到沈淮會在水下伸手抓住她的腳。

    沈淮見楊麗麗都這麼大膽,他自然不甘落後,移過來抓住要逃跑的楊麗麗,問道:「你剛才想幹什麼?」

    楊麗麗沒能逃開,轉身抱住孫亞琳喊救命。

    看著楊麗麗露出水的香肩皮光肉滑,沈淮心裡也有異樣的**在燃燒,伸手過去,抓住那對剛才晃得眼睛幾乎要瞎得的大白兔。

    楊麗麗在那一瞬,身子也是驟然僵硬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陡然癱軟下來,抱住孫亞琳的身子,似泣似怨的說道:「沈淮他摸我……」而這時她胸前那對大白兔都叫沈淮揉出花兒來,身子側過來,豐滿渾圓的臀部,也叫沈淮堅硬似鐵的杵柱子死死的抵住,虧得還有條內褲剛才沒有脫……
numb124 發表於 2014-2-26 10:35
正文 第九百五十九章 哭一場



    孫亞琳哪裡知道沈淮與楊麗麗在水底下已經是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還為楊麗麗剛才給沈淮拖下水的窘態覺得好玩,見她大呼小叫說沈淮摸他,反摟住她在水下光溜溜的身子,笑道:「你就讓他摸兩下,叫他摸得著吃不到嘴,搞得他夜裡睡不著覺。」

    楊麗麗此時就彷彿一座沉寂千年的火山,雖然起念時間很短,這一刻卻彷彿火山暴發一般迅猛,沈淮的手指似帶著電,摸到那裡就彷彿有一團火燒到哪裡,而下面頂在她臀上的巨大硬物,更是像一根燒得火紅的烙鐵一般,燙得她心在沸騰,燒得她的意識在這一刻支離破碎,叫她幾乎要被這驚濤駭浪一般的**淹沒,只能將孫亞琳當成最後的救命稻草來抓,哪裡想到孫亞琳將她往「火坑」裡推?

    叫孫亞琳反手摟住,貼著孫亞琳光溜溜、凹凸有致的性感身子,楊麗麗這一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感覺到沈淮手在水底下拔她的內褲,她也只能低低的喊:「不要,不要……」但這樣的喊聲,在她自己聽來都像是求歡的呻吟。她甚至都忘了其實只要轉一下身,圓滾滾的屁股就不會側蹶起來讓沈淮行事那麼方便,直到那粒巨大的蘑菇頭擠進稍許之際,楊麗麗心在這一瞬時收緊得幾乎要破開來;最後的意識只是抱住孫亞琳不放,摟緊她的脖子,似哭似泣的叫:「他進去了!」

    孫亞琳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伸手往水底下摸,才發覺楊麗麗的內褲沒脫,卻給撥在一旁,沈淮那根鐵杵似的硬物已經是深深的進入到楊麗麗的身體裡。

    「你們兩個傢伙,這真就假戲真做起來了。好吧,我讓出地方,讓你們在這裡胡作非為!」孫亞琳站起來要走,想將浴缸讓給沈淮給楊麗麗。

    「不要,不要走。」楊麗麗還是將孫亞琳當成救命稻草一般摟住,不讓她將自己一個人丟給浴缸裡,丟給沈淮,似乎孫亞琳走掉,她連扶住浴缸壁的力氣都沒有,隨時會給淹死在這缸色澤香豔的湯水裡。

    孫亞琳給楊麗麗抱緊身子,站起不來,只能努力的將她扶住,不讓她叫沈淮從背後襲來一拔拔衝擊力撞倒……

    *******************

    感受到沈淮有力而持續的噴發,又一陣驚悸彷彿雷霆一般從心臟上碾過,楊麗麗幾乎要昏厥過去,只是堪堪跌在孫亞琳的懷裡,大口的喘著氣,摟住她的脖子才沒有跌到已經微涼的水湯裡去。

    楊麗麗都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跟沈淮做了這事,至少在給拉進浴缸裡共浴之時,她都沒有想到這種可能,那一瞬間彷彿火山暴發一般無法遏制,接著就是一波接一波的被推上雲端,她都沒有臉再去看還在後面當寶貝似摸著她渾圓臀部的那渾球一眼,只是臉頰紅燙的埋在孫亞琳的胸前,低聲哀救她:「你讓沈淮走,讓沈淮這渾球去他房間……」

    孫亞琳也知道楊麗麗這次算給她拖下水了,男人是精蟲上腦,不用負責什麼,而這一刻突然發生之後,楊麗麗心裡要梳理、面對的東西就要複雜得多。

    孫亞琳伸手過去,掐沈淮一把,讓他先回房間裡去。

    待沈淮離開,楊麗麗才重新做好,但頭靠著浴缸壁,拿手摀住臉,嘴裡只是喊:「丟死人了,丟死人了……」

    「看你剛才浪的樣子,這時候知道丟死人了?」孫亞琳知道楊麗麗從身到心都不會介意跟沈淮發生什麼,只是這一切在今夜突然發生,或許叫她難以接受罷了,見她心態還好,倒也放寬心來笑她。

    「你還說我?」楊麗麗回頭見浴缸的門關上,手伸到孫亞琳的大腿裡摸了一下,即使浸在熱水裡,那裡也是油膩膩的一片,笑她道,「你能好到哪裡去?」

    孫亞琳難受的夾起腿,將楊麗麗亂摸的手打掉,說道:「現在又起勁啊,等會兒將你扔西屋去,不要半夜大呼小叫的喊救命……」

    楊麗麗坐過來,她身材相比孫亞琳要算嬌小玲瓏的,她就挨著孫亞琳的肩膀而坐,問道:「你心裡明明想得慌,想得寧可讓我掐你,為什麼又不讓沈淮剛才碰你,就只會想到要把我往虎口推?」

    孫亞琳不屑的說道:「我能跟你們在一起亂七八糟的亂搞?」只是她的語氣聽著讓人知道她此時的心思異常複雜。

    「沈淮要是知道你都沒有過男人,會不會激動得讓我幫他強了你?」楊麗麗笑著問。

    「你這個死妮子,還反天了?」孫亞琳在楊麗麗在歡愛後顯得越發圓鼓鼓的胸上掐了一把,見那裡嫩得能掐出水來,叫她這輕輕一掐,雪白裡就印出一道紅,難怪沈淮無法把持住他自己。

    楊麗麗見孫亞琳又要伸手掐過來,咯咯笑著躲開;這時候聽著門「吱呀」推開,見沈淮套了件T恤,探頭看過來。

    「走開,走開。」楊麗麗大呼小叫,潑水過去,要將沈淮趕出去,又光溜溜的從浴缸裡爬起來,將浴室的門反鎖上,不讓沈淮再有機會進來。

    見楊麗麗的反應很奇怪,孫亞琳問她:「為什麼將沈淮趕走?」

    楊麗麗重新打開熱水龍頭,放熱水進浴缸,在孫亞琳的身邊坐下來,抬頭看著天花板,說道:「剛才是很突然,我怎麼都沒有想過竟然會是這樣叫這渾球得逞了,只是發生了,我真是沒有一點力氣去拒絕,抵抗。不過,我也有自知之明,我能跟陳丹、成丹爭什麼,跟寇萱那小妮子比,我也快年老色蓑了。而那個渾球,剛才也是一時衝動,只怕現在只是想著怎麼抹乾淨偷吃的嘴。我不想落到惶惶心難安的淒涼境地,所以不想在那渾球身上投什麼感情。再說了,比起那渾球,我更願意跟你在一起……」

    「這倒也是的,在那沒心沒肺的傢伙身上投什麼感情,才是愚蠢呢。」孫亞琳聽楊麗麗這番心路剖白,也頗為感慨的嘆道。

    「我要回崳山了,夜裡不睡在這裡了,」楊麗麗似乎下定決心,從水裡站起來,**的站在孫亞琳的跟前,跟她說道,「你以後回東華,多到崳山來。」

    孫亞琳這才知道楊麗麗還沒能將她錯亂的心理順過來,見她連夜回崳山的心思堅決,也不挽留她,說道:「你開車小心點,到家打個電話給我……」

    **************************

    沈淮被趕出浴室,只能窩在書房心神不定的看材料,聽到汽車聲響,走回到浴室就見剩下孫亞琳一人躺在浴缸裡,楊麗麗不見蹤影,問道:「楊麗麗呢?」

    「你個渾球滾遠點,不要妨礙我想心思。」孫亞琳揮手讓沈淮在她眼前消失。

    沈淮無語,只能回房間拿孫亞琳的手機給楊麗麗發短信:「路上小心點——沈淮。」

    楊麗麗很快回了一條短信:「你早點睡,小心感冒。」

    沈淮從窗戶看出去,能看到楊麗麗將車停在路邊回他的短信,他又發短信過去:「你留下來吧。」

    然而楊麗麗沒有回這條短信,就直接開車走了,沈淮也猜不透她心底在想什麼。

    沈淮只能也不去多想什麼,孫亞琳在浴室不想見他,他就回房間看了一會兒材料就上床睡覺。

    睡得迷迷糊糊間,有具火熱的嬌軀從後面抱過來,沈淮摸了摸孫亞琳的臉頰,問道:「不是不想見我嗎?」

    「得有多少好女人,讓你糟踏了啊,」孫亞琳聲音幽幽的說道,「我都有些後悔,不該拉楊麗麗來玩這種遊戲,我應該想到她拒絕不了你。」

    「楊她到崳山了?」沈淮轉過身來,將孫亞琳抱在懷裡,問道。

    「嗯,到崳山了,她說她在路上哭了一場,你說你不是又害了一個女人?」孫亞琳說道。

    沈淮呶呶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還說你另外還有兩個女人,一個是周裕,一個是熊黛妮,你今天晚上見的有可能是周裕,」孫亞琳問道,「她說得對不對?」

    「……」沈淮也是啞然,周裕跟他的事,楊麗麗是知道的,但他跟熊黛妮的事情,應該很小心翼翼的,除了周裕跟熊黛妮關係密切,有所覺察外,他沒想到楊麗麗早已把他觀察得這麼仔細。

    見沈淮沒有否認,孫亞琳忍不住伸手掐了他一下,輕聲罵他道:「你就是會糟踐好女人啊;你玩得起,她們玩不起啊……」

    「我也沒有玩。」沈淮為自己辯解到。

    「這倒也是的。不過,你真要像以前那德性,那也好辦了,她們頂多想著讓狗日了一下,心不會陷進來。」孫亞琳說道。

    「你這是什麼比喻?」沈淮抗議道。

    「你倒說個更好的比喻給我聽聽?」孫亞琳嗔道。

    沈淮撇撇嘴,今晚的事情到底是他有虧在心,也沒有想到楊麗麗對他的情感會這麼複雜。或許孫亞琳說得對,要是雙方都抱著玩的心態,露水姻緣過後,生活還能恢復常態,對楊麗麗未嘗不是一種好,而那種近不得,又糾纏不無離去的複雜,才是真正的煎熬——楊麗麗是一個對世事看得極透的女人,所以才會在路上哭一場。
a57095 發表於 2014-2-26 22:31
官場之風流人生 第九百六十章 繼承人
今天兩度瘋亂,按說現在應該無欲無求,但孫亞琳香膩柔軟的身體在懷里,叫沈淮又蠢蠢欲動起來,只是他手里未敢有什么動作,身子悄悄的頂上去。

叫沈淮堅硬的物什抵在臀股之間,甚是舒服,心里也是火燒火燎的發燙發軟,叫孫亞琳徹徹底底的感受作為一個女人所受的煎熬,也感覺緩緩的有什么東西有小腹之下流趟,渾身酥麻。

孫亞琳也怕今天像楊麗麗那般引火燒身,難以自制,趁著還有最后一分清醒,伸手到身后在那粗壯得嚇的莖身上狠掐了一下,輕呵道:“你腦子里整天都想著什么東西,好好睡覺不行啊?”

沈淮痛得呲牙咧嘴,心里的邪火也就跟遭熱水潑過的白雪一般,迅捷消失不見,被掐的地方還有些火辣辣的痛,不知道有沒有被掐青,也不好意思揭開被子看一眼,只能嘴里抱怨兩聲:“這是男人的正常反應,好不好?”

“正常反應就是將一個女人搞得大哭一場,然后不要臉的拿這根丑東西頂著另一個女人的屁股?”孫亞琳沒好氣的問道。

“你以前不是都無所謂,怎么現在越來越小氣了?”沈淮見說不過孫亞琳,佯作氣鼓鼓的拉被子蒙住頭睡覺,不理會她;心里卻是想著孫亞琳剛才在浴缸里給沖擊得細聲呻吟的情形,想著她幫自己扶住楊麗麗,與楊麗麗肢體糾纏索取慰藉的性感跟極致誘惑,心想真是沒辦法琢磨透這個妖精的心思到底在想什么。

孫亞琳蜷著身子,唯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雙腿間是那么的潮濕溫暖;剛才在浴缸時,她是那么艱難、才守住最后的防線沒給沖垮。

然而這時候又想,守住最后的防線又有什么意思,要是在顛狂時,與楊麗麗同時在浴缸里跟這渾球歡愛,或許心里就不會再這么糾結。

痛或者不痛,總歸只是一個答案;不走出去,又怎么會知道答案?

只是那瘋狂的勁過去,孫亞琳終是沒有勇氣去嘗試、去找那個答案,而在這樣的夜晚她也沒有勇氣一個人孤零零的睡回自己的房間里去。

她讓沈淮轉過身去,身子再貼上去,從后面摟住沈淮寬敞的肩膀,拿她自己都覺得異外的柔軟聲音,說道:“好了,我們睡覺,好吧?”

叫孫亞琳柔軟的胸脯從后面貼過來,沈淮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將她的手抱在懷里,閉眼睡去。

醒過來,屋外細雨連錦,雨水從檐頭滑落,打在屋前的石板上,嘀嘀嗒嗒的響個不停。

熱水浴與浴缸里瘋狂的歡愛,并沒有能將沈淮從感冒的邊緣拉回來,醒過來就覺得頭重腳輕,腦子昏昏沉沉,鼻腔也給堵住無法順暢的呼乎,喉嚨痛得厲害。

身后空無一人,聽著外面也沒有什么動靜,不知道孫亞琳早晨起來去了哪里,想喊一聲,嗓子卻是沙啞得喊不出聲音。

看到床頭柜放著一只新手機,但聲音都喊不出來,沈淮也不想讓誰看到他狼狽不堪的病容,不去打電話求救,無力的挨在床頭,裹住被子,看著窗外的雨絲飛斜。

過了一會兒,聽見院子前有汽車停下來的聲音,俄而聽見陳丹與寇萱說話的聲音。

“孫亞琳說你生病了,燙得厲害,讓我過來給你送藥,”陳丹手里拿著一只小塑料袋,里面裝了幾盒藥,走過來摸了摸沈淮的額頭,燙得嚇人,問道,“你身體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受了涼?”

不知道寇萱從哪里拿出根溫度計,用力的空中甩了甩,遞過來讓沈淮夾在腋下。

體溫燒到四十度;陳丹怕吃藥沒有什么效果,堅持要送沈淮進醫院。

沈淮想著他在陳寶齊、郭成澤他們面前應下口,要將涂渡板項目的招商,丟給唐閘區接手,這當兒生一場病,住幾天醫院也好。

沈淮也沒有回縣里,就讓陳丹開車直接送他到市人民醫院掛號就診,住院掛上水,然而打電話讓周岐寶、杜建到醫院來見他,交待將涂渡板項目招商的事宜,交由周岐寶配合唐閘區那邊進行,杜建與王衛成就完全脫手,不再管這事。

沈淮的交待,是沒有辦法叫郭成澤、孟建聲、陳偉立他們完全放心的,甚至懷疑沈淮在市常委會后故意當甩手掌柜,“稱病不朝”,想要給他們難堪,然而從市人民醫院查閱病歷,沈淮在入院的當天,確實是高燒四十度掛水。

沈淮住院兩天,身體就恢復過來。

接下來一個多月,沈淮借故去了三趟崳山,然而楊麗麗都避而不見;便連孫亞琳也在那天早晨過后,突然不告而別的回了法國。

這段突如其來的孽緣仿佛一場誘人回味遐思的春夢,他也只能暫時放下不提。

只是偶爾在老宅,在孫亞琳房間浴室那只超大號的浴缸里放一大盆熱水,坐進來能仔細回味三人在浴缸里糾纏的香艷場景,又是那樣叫人迷醉,是那樣的叫他一柱擎天。

他心頭真正的魔鬼,是孫亞琳。

謝芷聽說沈淮發高燒住院,也知道他給她推下湖后,又裹著一身濕衣服回到家才換,不生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心里雖然有愧疚,但也不可能去醫院里看望沈淮,過去很多天也沒有機會再見沈淮。

六月二十七日,是小姑謝佳惠五十歲生日,謝芷自然要趕回徐城參加家宴。

公司里有事耽擱了一下,謝芷開車趕到謝棠家,暮色漸晚,夕陽照不進巷道,只在粉灰的院墻上留下最后的明亮光耀——樹上的蟬蟲已經開始無休止的鳴叫。

走進院子,才知道成怡剛剛來過,留下賀壽的紅包,不待這邊表達不滿就告辭離開——謝芷不知道沈淮今天在不在徐城,猜測成怡送禮金過來,大概也是想表示正常的人情世故,心想應該不會擾亂這邊的心情,但見她哥、她爸、葉選峰及中午就趕過來的鴻奇他們臉上都愁云密布,一副心事深沉的樣子。

“怎么了?”謝芷覺得有些奇怪。

“陳副市長剛打電話來說,梁榮俊今天約見周豐毅,再度被豐立那邊借故拖延……”趕過來參加壽宴的蘇愷聞說道。

這真不能算什么好消息,算上之前,今天應該是梁榮俊第三次約見周豐毅了。

唐閘區爭取豐立涂渡板項目,最大的法寶在省鋼、在融信、在富士制鐵。

中央制定的政策不能突破,地方能給企業的稅收優惠及財政補助都是有限的。唐閘區能給,青沙縣也不會含糊——豐立集團本來就是平江市里的龍頭民企,感情分跟人脈關系,唐閘區要差了一截,但關鍵還要看其他配套資源的供給。

無論是以往糾纏復雜的私怨,還是未來跟梅鋼爭取最重要的薄型板市場,省鋼、融信集團以及富士制鐵都是愿意配合唐閘區這次的招商行動。而對趙秋華、陳寶齊而言,至于在東華市的戰場上,配合郭成澤、孟建聲將沈淮逐走,哪怕讓陳偉立接替霞浦縣委書記兼任東華市委常委,也更符合他們的利益。

富士制鐵不愿意參與太深的地方糾葛,但從企業利益出發,不直接露面,愿意給予一定程度的配合。故而對他們來說,最佳的方案,就是合資鋼廠出資在涂渡板項目占少量的股,然而由融信銀行提供一筆貸款,以解決建設涂渡板項目的資金問題,除了爭取將豐立涂渡板項目建到梅溪新區之外,還要爭取豐立涂渡板項目,納入合資鋼廠的產業鏈里去。

梁榮俊作為省鋼集團副總經理,作為新津鋼鐵的總負責人,所有產業方面的合作細節,由他出面跟豐立方面接洽,可以說是已經給出最高的重視。

豐立集團也沒有拒絕談判的請求,但一個多月來,豐立集團董事長周豐毅始終未露一面,這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了。

對豐立集團的態度,謝芷也深感疑惑:“青沙縣不可能開出更高的條件,沈淮也不可能開出更高的條件,為何周豐毅連露面談一談的意愿都沒有?”

沈淮到底在背后打出什么牌,誰都猜不透,沒有人跟他們說實話,而豐立集團看上去則是決心已定,叫大家擔心此時再去挽回形勢還來不來得及。

“縣里已經開始項目拆遷動員,”宋鴻奇沮喪的說道,“看這架勢,魏南輝已經有七八成把握,能將涂渡板項目留在青沙;王云青今天上午也到青沙,視察沿江工業園,之后就跑去豐立集團調研。”

“啊……”謝芷原以為唐閘區接手招商事宜后,事情會有轉機,卻沒有想到反而是青沙縣那邊加快了進程。

要是再讓魏南輝成功將涂渡板項目留在青沙落地生根,鴻奇三五年內都沒有想有在平江獨擋一面的機會。

三五年的停滯,對絕大多數的官員都算不了什么,官場有幾個人沒有做過冷板凳?但對在仕途上有更大野心的鴻奇來說,三五年的停滯將是致命的,這一耽擱,他可能就要拖到四十歲才有可能主持區縣工作。

相比較其他家的太子爺,鴻奇的發展可以說是太慢、太慢了。以后的發展,更會有天花板的限制,甚至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走到他父親此時的高度。

謝芷也情不自禁的懷疑起,沈淮最終的目的還是就是為了打擊鴻奇,拖住他在仕途上的發展速度,也暗感小姑父、葉選峰以及他爸、他哥他們對沈淮的惡意揣測,或者并不是沒有根據的。

一切都是出自繼承人思維?

從成文光到冀省主持政府工作,獲選中央委員的那一刻起,謝芷就知道鴻奇他爸跟成文光的暗中較量就此拉開了序幕;鴻奇他爸跟成文光誰會成為宋系下一個執掌地方上的封疆大吏,是宋系內外很多人都拭目以待的事情。

大家都很清楚,以鴻奇他爸跟成文光的年齡,只要能在今后五年內順利的執掌地方,成為封疆大吏,在退二線之前進政治局就幾乎鐵板釘釘的事情,自然也就將真正的成為宋系第二代的領頭人物。

只是背后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便是宋系內部資源更傾向往誰身上傾斜都沒有定論,宋系內部一些相對的成員,也都舉旗不定,不知道在宋喬生跟成文光之間更應該優先支持誰。

老爺子的態度也是云山霧里。

繼承人就有可能成為推動方向往根本變化最關鍵的因素之一。

繼承人有著更遠大的發展前程,通常也意味著派系的發展前景更明朗,更開闊,也能給派系帶來更長遠的穩定利益。

謝芷知道鴻奇他爸在這上面有著長遠的考慮,而且也早就確定以葉選峰、鴻奇兩人為核心、階梯式的接班繼承,這在開始也是很得人心,能加強宋系內部團結的一件事。

然而沈淮崛起得太妖孽,內部評價甚優的葉選峰早給襯托得黯然無光,謝芷也不清楚鴻奇要是這次再受重創,會給他們這邊帶來多深遠的負面影響。

不過,謝芷又情不自禁的會想到那天落水后沈淮跟她所說的話,會不會是這邊從一開始就判斷錯方向,以致步步陷入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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