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變異殺機 作者:赤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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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5-17 12:56
第二百六十章 如果天堂裡沒有巧克力

    這時候,獨自留在車內的劉麗閒得無聊,轉身摸索車內的設施——傳說中數千萬的的座駕啊。

    干她這一行的要求能控制情緒,讓真實感情絕不外露,所以剛才那點小衝突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只是略微讓她不高興而已。此刻她坐在真皮座椅上,聽著前排音響傳來柔和美妙的音樂,隔著黑色的玻璃看路邊走過的人流,覺得像是窩在愜意的繭居裡,真實世界遠遠隔離在外。而這輛車古怪方正的外表,引得路過的人不時停步打量,並不出意料地掀起一陣陣艷羨的漣漪,恍惚之間,劉麗感覺有點陶陶然。

    隨著咯登一聲,劉麗驚歎:找到了!

    一陣電流聲嘶嘶響著,前排座位背部的幕板滑開,整個椅背變成了電視屏幕,劉麗發覺這屏幕有點弧度,似乎隨著椅背的曲線鋪展,她伸手觸摸了一下,發覺屏幕軟軟的,很富有彈性……在劉麗打開屏幕時,王成身上的個人終端響了,他低頭看了看,微微一笑,給汽車解了鎖。隨著一陣輕微的嗡嗡聲,劉麗扭過身,循著聲響部位輕輕一觸後排座椅中位處,只聽「登」的一聲,長椅中位部位緩緩彈出一個長方形扶手。

    這長方形扶手落定之後,劉麗發覺皮質扶手很精巧,還嵌著放酒杯的凹托……落下的扶手讓其後隱藏的車載吧檯顯露出來,當面的吧櫃上,各種微型「酒辦」,固定的很結實,在橘黃色的燈光下,亮閃閃的,很誘人。

    劉麗伸手在「酒辦」上撥拉了一下,也不知她沖那個方向稍稍多使了點勁,酒櫃忽然滑動起來,當面的櫃體像「華容道」的積木滑塊般輕輕滑走,替換出另一塊櫃體——這塊櫃體裡裝的是果汁飲料一類的。

    劉麗依法炮製連續撥拉吧櫃,發覺這吧櫃共有五塊櫃體,似乎按華容道積木滑塊似的設計,一塊櫃體滑走,另一塊櫃體填補當前空位。其中兩塊櫃體裝飲料,兩塊裝酒辦,剩下的一塊裝的是食品——基本上是巧克力、糖果、去殼堅果、餅乾一類耐保存速食品。

    劉麗正在猶豫要不要喝點什麼,該不該取用這裡的東西,紀笑回來了。劉麗一邊撥拉著櫃體,一邊順嘴問:「你怎麼不陪他了?」

    「人家去取錢,我怎能跟在旁邊,伸長脖子看他的卡上有多少錢?那該有多齷蹉啊!」紀笑鑽進車前座,回頭一望發覺劉麗的收穫,大聲歡呼:「竟然藏著這種好東西……歐耶,我看見了看見了,那是godiva(歌帝梵)了,巧克力中的勞斯萊斯!我太幸福了,這東西國內不好買到,在國外我沒捨得買。大姐,幫忙遞一下,咱見面分一半?」

    「不好吧」,劉麗有點遲疑。紀笑伸手一拍椅背,陡然間,椅背上的屏幕亮了起來,播放的是鑽石台的時尚秀。紀笑爬椅背上望了一眼,立刻大呼:「衛星電視,這車上居然有衛星電視?誰這麼稱心,剛好選的是我喜歡的台?」

    劉麗還在猶豫,既然紀笑說那些巧克力是「巧克力中的勞斯萊斯」,它一定很貴,自己未經主人許可擅自動了,沒準會讓人覺得冒犯……

    當初這輛大g車從集裝箱裡折騰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紀笑就在現場,她聽過王成與李響的談論,知道這兩輛車屬於王成,只不過掛靠在李響名下。李響的東西會讓她有所顧忌,王成的東西嘛……哈哈,大家都那麼熟了,那就不客氣了。

    「幫幫忙幫幫忙,今天天打雷劈我也要把它吃到嘴裡……你知道,我曾在悉尼街上看過一個女人的車貼,上面寫著:『如果天堂裡沒有巧克力,我不去。』哈哈,這女人見到巧克力,理智滾一邊去!

    矮油,我居然還看到吉利蓮,這裡這裡,還有瑞士三角(混合巧克力第一)  、諾卡  、馬克理尼(俗稱:巧克力裡的lv)  、瑞查特(最漂亮的巧克力)  、費列羅、黛堡嘉萊……哇塞,這大傢伙該是個巧克力愛好者,世界頂級巧克力品牌都收集全了」,紀笑戀戀不捨地望著冰櫃,手腳很快的用牙齒撕開一塊歌帝梵巧克力包裝,大大地咬了一口,含糊其辭的說:「大姐別怕,出了事有小妹兜著,大不了賭債肉償,誰怕誰?」

    劉麗一下子笑了……沒錯,自己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男人,男人的憤怒算什麼,讓他來吧。

    紀笑再咬幾口巧克力,頭也不抬地說:「我剛才對他說了,你對他感興趣。」

    劉麗噎了一下,稍停,她責備的說:「怎麼能這樣說呢?」

    「我跟他說:國內聊天都這種形式,人對你感興趣,想和你多待在一起,才有興趣查你祖宗三代、查你家裡有幾畝地地裡有幾頭牛,查你的月收入以及小蜜數量,否則,連眼皮都不夾你一下。」

    劉麗咳嗽起來,紀笑接著說:「不過,我覺得你也該換一種交談方式,不要老問東問西,別那麼急切想瞭解人家穿什麼顏色內褲,老外會覺得這種交談方式太浮躁,太功利,太……cheap。你要誠心跟人交往,那就要用陳述語句,陳述你感興趣的,陳述你的愛好,陳述你想跟人結交的意圖。

    你知道來外求勾搭是怎麼說的嗎?常用的語言是:我每次見到你都覺得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我想知道你見到是否也有這種心動感覺;如果可以的話,或許我們可以在一起培養這種感覺……聽聽,這話多直接多誘惑?你要讓人覺得你想跟他在一起花很長時間,你會耐心的、一點點的去瞭解對方,去與對方分享心中感觸,這才是戀愛。你想拿人當速食品,那就別怪人拿你當速食品煮了。」

    劉麗尷尬的一笑,隨手取了一塊巧克力,一邊撕包裝紙一邊回應:「小姑娘,懂得很多嘛?」

    紀笑吃吃笑著:「那當然,我懂得兩種文化……嘻嘻,我懂得你這種『主義腔』,知道這種指點江山的態度意味著什麼。」

    話音剛落,王成拉開了車門,他隨手將一隻無紡布紙袋扔進雜物箱內,抬頭看一眼啃著巧克力,有點心虛偷笑的紀笑說:「哦,你們已經發現冰櫃了,裡面還有飲料,口渴了就喝點。」

    紀笑大笑:「嘻嘻,我就知道你不是小氣人……劉姐,再讓我吃塊,我剛才吃的是黑巧克力,我還看到杏仁味的,想吃。」

    王成溫和的提醒:「少吃點,這東西特別頂餓,吃多了,等會兒吃不下去午飯了。」

    劉麗聽到王成這麼說,悄悄鬆了口氣。紀笑笑著嚷嚷:「今日事今日畢,眼前食當即吃。我做事不喜歡耽擱,也不喜歡考慮後果——大姐,把那塊,對對,就手指的那塊,幫我遞一下。」

    由於紀笑剛才那番話,再見王成時劉麗很有點不好意思,她眼睛不敢瞥向王成,遞完東西後她想了想,低頭取了個水晶杯,倒了杯飲料,小聲問王成:「喝飲料嗎?」

    王成回答:「開車呢,手沒空。」

    劉麗將飲料遞給紀笑,後者蹬著腿快樂的笑著:「我發覺我確實該坐後座,然後把隔音玻璃升起來,喝著你的酒吃著你的巧克力看著你的衛星電視,那滋味,別提多貴族了……停車停車,成哥,我是行動派,想到就做。」

    這下子世界清靜了,隔音玻璃一升起來,兩個女孩在後座上唧唧咕咕,前座上幾乎聽不到聲響……一路開到預定地點,李響在陽光下伸著懶腰,看他被兩位龍套女演員一左一右夾著討好,真是幸福啊。

    這處遊玩地點是一處水上船屋,船屋設在長江支流邊上。

    據說,原先此處是個偏僻小湖,後來投資商擴大了湖的面積,修建了這套船屋群當做度假休閒會所,但因為才開發不久,加上價位很高,來此處度假的人並不多。碩大的停車場上只聽了十幾輛車,顯得很孤寂。但停的都是好車,法拉利保時捷有四五輛的,賓利有兩輛,還有兩輛瑪莎拉蒂、一輛蘭博基尼跑車……啊,簡潔曾擁有的勞斯萊斯幻影居然也在此處,讓王成看了想笑,也不知現在的車主花多少錢從簡潔哪裡買到這輛車,不過,那婆娘宰人的手段非常狠,估計不會便宜了對方。

    除了這些名車外,倒也有幾輛普通家用車,比如稍高檔點的奧迪、很經濟的福克斯、雪鐵龍等等……但說到跑車裡的大塊頭,還要數李響的「四乘四」,這輛車有五米多長,而王成的裝甲大g不過五米,停車之後,李響的奔馳cls650足足比大g超出30多厘米,顯得威猛霸氣。週遭那些兩座跑車以及普通家用車,顯得小氣多了。

    於是,當這輛車往停車場上停穩後,附近的車主凌亂了,豪車車主不斷地過來端詳,有認識李響的,還順便打招呼:「響哥,又換新車了,這車夠猛!」

    李響得意的與周圍人寒暄著,他的車先到,後到的王成嫻熟地將車停在李響車邊,倒也有人誇了一句:「大g來了,有夠兇猛!」

    這聲讚歎讓打開車門的劉麗與紀笑享受了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她們端著晶瑩的水晶杯,故意在車門口多停留一會兒,只聽人從中有人竊竊私語:「那女的怎麼那麼眼熟?」

    劉麗矜持的一笑,招呼李響:「李總,怎麼不進去?」

    這時,有人反映過來:「這嗓音很熟悉,好像是電視台的吧?」

    劉麗鼓勵地想對方點點頭,人從中有人向她揮手有人向他點頭,劉麗偷偷瞥了一眼王成,卻見王成似乎很迴避這種熱鬧,他墨鏡也不摘,跳下車的時候,身子還在車邊停頓一下,等周圍平靜了這才出現……但即使是這樣,人群裡還是響起幾聲喝彩,一位保時捷女車主喊道:「俊男美女啊,李總,這帥鍋是誰?」

    李響揮揮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王成皺著眉頭,站在汽車陰影裡問:「周圍停的車不多,怎麼人都聚集在停車場?」

    李響回答:「這是船屋,需要服務員一個個引導上船。現在又是退房時間,昨晚的客人還在退房,也不知道退完了沒有,咱在這裡待會兒,等服務員招呼。」

    王成再問:「上周你領我去了一個地方,這又是一間會所,附近會所很多嗎?」

    李響知道王成想問什麼,王成這是擔心市場飽和了,名尚吸納不到足夠的會員,所以趕緊解釋:「你放心,咱們省富裕,富豪也多,市場足夠大。再說在,這種單純娛樂的會所,說是會員制其實都是噱頭,意思意思收點會員費,但那會員卡只相當於消費卡,刷卡消費而已。咱名尚那是服務性質的會所,提供的是專業服務,蠍子拉粑粑獨一份,不怕這類會所的競爭。

    再說了,我也考察了其他國家的會所,外國那些玩意不適合我們,比如英國,講究的是服務質量始終如一,會員幾十年如一日的坐在固定的桌子,點固定的餐飯,吃一成不變的食物,這份食物要求數十年口味一致……但咱這裡不興那一套,咱這裡有錢人講究的是新鮮,一個地方玩久了想著要換花樣,所以你看,咱們的餐館,隔幾年就要重裝修一下,就沒一個長性的。

    俗話說新開的茅坑都有三天香,玩的就是新鮮。所以新開的會所一定有旺火時間,等客源穩定下來,才開始拼服務、拼內涵、拼特質……只要是新的,總有圖新鮮的客人上門。等客人見識我們的風格與內涵後,能不留下來嗎?別說你沒信心,會所內部設計是你親自主持的,服務標準是你制定的,管理人員也是按你要求招聘培訓的,連簡潔看了都說好,你要有信心;說到服務嘛,咱一水的老外標準,論新潮論時尚論流行前沿,誰敢跟我們比?」

    停頓了一下,李響繼續說:「哦,簡潔昨天發郵件,說她過幾天就來。她剛結束手頭工作,最近正有段空閒,所以想提前來看看。我考慮:如今名尚的剪綵儀式已籌備差不多了,請好了兩位國際影帝、兩位國際影后,再就是影帝、影后替身,四位真人影帝影后已同意配合我們演出,願意拿那些假貨當真人進行表演。國內嗎,也請了幾位影星……

    都齊活了,包括那些假女王、假政治家,總算是萬事俱備。對了,你的軟件翻譯做得怎樣,再有一星期能完成嗎?還有酒店安保體系,你也得多看顧一下,爭取在一星期內把事情做完,然後咱坐等剪裁那天,再查遺補漏。」

    李響說這話,延續他一貫的咋咋呼呼風格,劉麗與紀笑聽的吃驚,但他們兩人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手裡沒閒著地將車上準備的物品一一搬下車來,堆在車輪邊,等王成把最後一箱酒放好,才回答:「沒問題,再有兩三天就結束。」

    原來王成對名尚的影響這麼大,劉麗吃驚的合不攏嘴,但這時由不得她發問了,圍在停車場的人群,已經討論出劉麗的身份,數名男女過來圍著讓她簽名,劉麗猶豫了一下,決定先享受粉絲的擁戴,她悠雅地從車裡取了杯飲料,端著水晶杯鑽入人群中,輕輕晃動酒杯,讓冰塊發出叮噹的響聲,陽光透過明黃色的橘子汁,杯壁掛上一滴滴冰珠,扭著s性身線,劉麗自己都覺得這造型……令人垂涎欲滴。

    紀笑很狗腿的跟著劉麗跑了一圈,但不久她很沮喪地回來,鬱悶的對搬磚的王成開口:「被人無視了,傷自尊呀。」

    此時,李響身邊兩位小明星早就跟著劉麗鑽入人群,她們大概希望能多認識幾個金主,所以這時候只有搬東西的兩個男人。紀笑隱隱覺得,億萬富豪李響也親自搬東西,自己作為女伴抄著手,似乎有點不合適,但她看了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決定無視別人在勞動。

    李響放下手裡搬的飲料,直起身長歎:「這些女人呀,一點不懂忠貞。」

    紀笑抄著手翻了個白眼,心說:「難道你懂?」

    王成笑著插話:「其實應該這麼說:她們不懂得主次。這時候與其圍在劉麗身邊,期望被她介紹出去,還不如過來討好你——人劉麗為了討好你都放棄了休假,什麼是主,什麼是次,她們都沒搞清楚。」

    李響一咧嘴,補充:「劉麗自己也不是什麼大名人,只是省台的時尚欄目主持人而已。一開始大家楞沒認出來,可想而知她的名氣。嘿嘿,別看現在大家圍著她,那不過是圖新鮮想認識新人……嘿嘿,女人都好嫉妒,怎能指望女人推薦女人呢?兩個小明星照樣是被無視的份。」

    這時候,幾個女車主向這裡走來,似乎想搭訕。但劉麗顯得很警惕很護食,遠遠望到她們的動作,立刻與粉絲告辭,端著酒杯向這裡走來,她走的很妙曼,王成望著劉麗娉婷生姿的模特步,溫和而平靜地笑著迎接。對剛才那些粉絲鬧劇他說不上嫉妒,也說不上驕傲自豪,只是平淡地望著對方。然後很平淡地接受劉麗手挽胳膊的待遇……

    輸人不能輸場面,作為不大不小明星,劉麗容不得別人在她面前勾搭她名義上的男友——雖然緋聞她並不排斥,但這種丟面子的緋聞,還是少來點吧。

    紀笑一見劉麗挽上王成的胳膊,立刻很有眼色的轉進車裡,先給自己找了塊巧克力叼在嘴裡,然後用小跟班的姿態,麻利的倒了一杯飲料,鑽出車裡,遞給王成,一副很狗腿的乖巧樣。

    兩位女車主已經跟王成搭訕上了,王成身子重新隱在車陰影中,一邊與李響拉開距離,一邊他計算機般精確的目光掃瞄著停車場上的人潮,掃瞄著幾個女人的大腦……稍傾,被富家子忽視的小明星也怏怏返回,李響同樣帶著寬容的笑,張開臂膀迎接兩位女伴,並繼續與兩位女車主笑談。

    紀笑遞完酒,咬著嘴唇想了想,霸氣地挽起王成那只空閒的胳膊,低聲嬌嗔:「什麼時候開始啊?」

    其實這時候服務員已開始招呼客人,劉麗覺得多擺一陣造型也不錯,她風姿窈窕地一手端著水晶杯,另一手挽著王成的胳膊,感覺紀笑挽上王成另一隻胳膊後,微微察覺王成的胳膊沒有一絲動搖遲疑,彷彿這廝對左擁右抱從無牴觸情緒……劉麗微微笑了,仰起臉挺起胸,特意問了同樣的問題:「咱們什麼時候可以上船啊。」

    幾位女車主遠遠見到這種現象,中途調轉話題,熱絡的問:「李總,你們名尚怎麼還不開業啊,會員名額還有空餘嗎?」

    李響抱拳感謝:「承惠承惠,讓您記掛了,剪綵儀式就差20天了,到時候敬請兩位一定光顧。」

    兩位女車主眼角卻不時偷瞥王成,其中一位女車主憋不住了,低聲問:「李總,這帥鍋誰呀,簡直帥呆了。」

    李響低聲回應:「我哥們,回國休假的。」

    「哦」,失望聲是如此響亮,以至於不遠處的王成都聽到了。

    「回國?還是休假中……那就是用錢砸不倒的主兒了?可惜啊,姑奶奶已過了純情歲月」,一位女車主招呼同伴:「走吧,這樣的人不跟我們一類。」

    另一位女車主邊走邊回頭望:「可是,這傢伙真帥呀。」

    「發什麼花癡?!沒辦法,這樣的帥哥喜歡玩純情,看不上咱們的,你瞧他身邊,那是女主持人。白費力氣的事兒咱別幹,有這功夫……」

    這時候,劉麗還沉浸在粉絲擁戴的興奮中,她輕聲跟王成說著過去主持過的節目,以及這些節目留給剛才那群人的印象,而後順便傾倒一下自己對節目的遺憾,略略談一談改進的暢想。李響的兩位女伴聽得入神,王成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不停地附和幾句,談話的中心繞著這個話題轉了片刻,服務員過來招呼李響上船。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5-17 12:57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大人物的專利

    李響訂了三艘船,這三艘船兩小一大擺成一個「字形,剛好位於船屋最邊緣,中間那艘大船屬於公共活動區,一樓有棋牌室或舞廳、餐廳,二樓擺了幾張桌椅當做喝茶看風景的地方。

    另兩艘小船只有一層,每船附帶兩間臥室及一間大浴室,另外附屬一個七八米長的前舷平台,可供遊客釣魚,或者其他遊樂。前舷平台為了方便釣魚,配置了大型遮陽棚,棚下擺著幾張塑膠躺椅、一張大茶几,一張方桌……等等。

    上船後,女人們鑽去臥室換衣服,紀笑跑得快,劉麗跟在後面,入艙前稍稍停頓了一下,嫣然笑著問:「李總,你怎麼只訂了三艘船?」

    李響別有意味的反問:「你說呢?」

    劉麗眼睛閃了一下,故作天真地問:「我聽說管主任也可能要來,他來了,住哪兒?」

    「他不會來」,李響回應:「如果他能來,當然是住大船屋的二樓,但今天他有會議,不會來的。」

    劉麗乾巴巴笑了一下,娉婷地揮手告辭。望著她的背影,李響嘿嘿一笑:「原來這女的,還不是衝你來的?!哈哈,這麼一個三心二意的伴侶,你好好照顧吧。」

    「管興不來正好······先把你手機關了」,王成招呼。

    李響摸出一個香煙盒大小的東西:「不用關手機,有這東西就成。」

    這是個無線電信號干擾器。名尚會所從修建初始,就力求在科技方面跟上時代。目前國內能防備商業間諜竊聽的專業會議室很少,名尚的出現填補了這項空白。而這台儀器是名尚裝修剩下的備件,插上電源後,能隔絕監聽與竊聽。

    等這台儀器開始工作,女人們還沒換好衣服,船屋服務員還在岸上處理行李,周圍除了一片水色·再沒有人來打擾。王成打量著周圍的動靜,輕聲說:「我覺得,隨著咱們的開業,接下來要盡量淡化與管興的關係—你知道·所有的大人物其實都是冰山,隨時隨地可能因站隊問題出現麻煩,到時候他們好好的,跟他們走得近到人就炮灰了。」

    李響點點頭:「這事不用你說,管興老奸巨猾的,他要真信任你,一定要跟你故作疏遠·假裝跟你關係很一般般······今晚他不露面,我想他就是這意思。咳咳,忘了說了,他還想讓你幫個忙,他家裡有點現金,希望你轉移出去。他只信任你,所以把活兒交給你來辦。」

    「什麼意思?」

    「現金嘛,數量太大·銀行裡不敢存,所以希望你想法轉出去。然後……然後他手裡有幾個專利,你就用這筆錢購買專利·這不,這筆錢就算合法收益了。」

    「什麼專利?」

    「別管什麼專利了,這種大人物弄的專利,基本上都是外形專利。比如管興是搞建築的,那就是建築方面的外形專利啦。說具體點就是建築材料上的外形專利。比如螺絲釘,沒人用歪的,沒人用塗油漆的吧,我偏偏設計個歪螺絲釘,塗上紅油漆,這不就是兩個外形專利了嗎?再加上什麼紅色陽光板·紅色簷瓦,再弄點其他紅色小心思——這就是外形專利了。外形改觀啊。

    至於這專利你買去後,用不用那也不是問題。白熾燈剛發明出來不久,日光燈也發明了,結果日光燈管專利被人買去,壓在保險箱裡放了十餘年·直到白熾燈賺夠了錢,這才拿出來生產日光燈管——這是前例!以此類推,你把專利買去,哪怕不用,哪怕扔垃圾桶,也是合理合法符合慣例。但這樣一來,錢就過了明路,就成了合法收入。

    大人物不准經商是不?可哪國法律也不能禁止官員搞發明創造吧?發明創造是對人類社會進步的推動,是先進行;大人物們閒暇時間弄點發明,這是聰明才智的表現;把專利賣了獲得收入,那是正常商業往來;是對生產力的推動,是吧?所以這筆錢可以明明白白的拿出來花,拿出來消費,誰都無法指責¯——現在你明白了?」

    「明白,這就是洗錢了。不過這需要費用,我必須支付貨物運輸費、安全費,還要在海外設立一個空殼公司,用來購買專利······」

    「管興知道需要花費,但他希望你親自運輸——這幾天他不是老往你家送禮物嗎?回頭他會用水果箱、食品箱裝東西,你收好了···…」

    「不,這種事一旦干,要防備夜長夢多,所以必須一次性把它搬完——你去說一聲:把東西全部打包裝紙箱,一次性藏入某輛車中,到時候預先配好車鑰匙交給我,再約定時間把車開到某處,他扔下車子自己走,我悄悄去把車開走。這種事做起來,交接的時候,雙方最好不要碰面,才是穩妥的方法。」

    李響沉吟片刻,試探地說:「你的吉普與大g,安全警戒系統最好。他這筆錢數目大,很大很大,可不可以······」

    「不可以,這事一旦開始干,經手的人絕對不能與貨主發生直線關聯——讓他用自己的私家車。」

    李響沉吟著一邊從包裡取出兩塊手錶遞給王成,一邊說:「這是他送你的禮物,據說都是好表,你看看是不是真貨?剛才你說私家車,一部車子能裝多少?七個紙箱?八個紙箱?裝在後備箱裡,車底盤會壓得很低,會不會引起懷疑?」

    王成檢查了一下,讚歎說:「沒錯,表是真貨,看來送禮的人下了血本—這塊『萬國,價值十多萬,這塊『蕭邦,要四十幾萬……看來大人物個個都是手錶帝。那就用箱式車,我知道道奇公羊很不錯。」

    王成最後一句話說的很突兀,李響明白王成說的是什麼,他也不直接談論最重要的話題,淡然的回答:「這是他送你的,作為答謝。」

    「這答謝不夠份量,費用照樣要收」,王成隨手把手錶放在旁邊的茶几上,繼續說:「因為這費用不是我收的·汽油費、高速公路過路費、入城費、經手人需要的扣點······算了,我按這種事的最低收費標準收費:總價的成費用。如果他願意,那就按我的說法走,否則當我沒聽過這事。」

    李響還想說什麼,身穿比基尼的紀笑已經跳出來,她沖王成歡呼:「我第一!現在玩什麼?」

    王成轉移話題,裝作不解的色色問:「怎麼穿的這麼清涼······咳咳,你怎麼只訂兩艘船,才四間房,卻來了六個人幸好另外兩個女的沒來,她們來了又該怎麼辦啊?」

    李響笑著反駁:「這還用我說嗎?想住就能住得下,不想住,大家擠一起玩牌玩通宵,實在不行自己搭車回家…···我發現你真不懂這個時代。現在是什麼時代,生活節奏極快令人目不暇給的時代,大家都很忙,好不容易抽時間聚一起玩玩之後還不上床,那該多變態啊。」

    紀笑臉紅了,她站在原不知該躲還是該抗議王成見到她的態,掩飾說:「別嚇壞了小姑娘。」

    一陣咚咚的腳步聲傳來,一隊服務員拎著王成丟下的行李走上船來,少頃,李響的兩位女伴也開始比基尼亮相,緊接著,劉麗穿著連體游泳衣跟在後面出現,她腰部還紮了個小紗巾,似乎唯恐露的太多。

    這是成熟誘人的美麗女郎,臉蛋兒圓圓下巴尖削可愛,眼皮上一抹淺淺的眼彩,又翹又長的假睫毛不停地顫動,眉毛畫成短短淡淡的柳葉狀,高挺的小鼻子,厚潤的嘴唇塗著粉紅的唇膏邊緣線條畫得楚楚動人,唇中心開啟成一凹小小的o字形,十分誘人。

    她黑瀑般的直髮垂到背上,濃厚光亮,在最末端處才燙成綣曲的發卷。發叢邊處,耳下的細細長長的棒狀金色耳環閃閃發亮。

    她身材豐滿,是那種豐腴得恰到好處的成熟**,這從緊繃的衣衫便一覽無遺。

    她那套泳裝實在令人窒息,低胸短幅的細肩帶勒得很緊,紫紅絲質泳衣外除了袒出一片雪白的胸肌,在兩團半球中間,擠成深厚的乳溝,一條配合耳環的黃金項鏈垂在象牙白色的耳珠邊,益增誘惑感。而那絲質上衣真是薄如蟬翼,雖然並不透明,可是卻懶散的貼在雙峰上,甚至還凸出小小的兩點。

    這身象牙白色的肌膚是劉麗最為自傲的,這身打扮一亮相,連兩個小明星都有點自慚形愧。

    站在船前平台,劉麗傲嬌地向王成打了個招呼,然後稍稍警覺地左右打量,似乎在檢查是否存在偷拍者。

    李響趁機扯著王成走到水邊,繼續私語說:「你呀,如今朋友聚一起聊什麼?聊收入,那是打擊人;聊房子,那是刺激人;聊工作,上班工作、下班也工作,累不累?聊汽車房子,那是耀富招人恨······

    現在大家都這麼敏感、活得那麼累,唯一可以交流的話題只剩泡妞了。這個話題好啊,泡妞能成功蘊含著各種先決條件,炫耀這個其實就等於炫耀其他隱性因素了。而且這話題還不招人恨,你有本事只能引起別人的羨慕,你有的經驗只能讓別人想傾聽想模仿······多好啊。

    所以呀,閒著無事聊女人,如今都成了辦公室文化。而所謂『企業文化,就是:從老總到業務員,全都在泡妞。文雅點說這本領叫『情商,,明白不?眼下好公司跟壞公司的區別是:壞公司員工的時間談工作,608時間交流泡妞;好公司則反過來:60%的時間談工作,40%時間交流泡妞。頂好的公司變態點,80%時間談工作,20%時間交流泡

    在這種文化下,辦公室裡平時大家不能比業績,比這東西招人恨,只能比泡妞數量。誰泡得多,誰泡得質量高,誰就是當下的辦公室明星。

    在公司裡談泡妞,已經不在是一個『性趣,問題,而是『榮耀,問題、『面子,問題······當然,有的人聊泡妞那是編故事,有的人是真槍實彈,但不管怎麼說,風氣如此啊。

    你剛回來,不知道這個時代已經變了,它撕下了道德的面紗,變得**裸變得無底線。你不隨大流,就是別人眼中的老土,就是落後於這個時代,就要被人看不起、被人鄙視你就是這個世界的『外人,。你瞧,瞧,這裡面有一個算一個,包括劉麗,都身處於這種文化熏陶之下。包括笑笑,我剛才說的,人家聽了也不惱司空見慣了!」

    王成不以為然的一笑:「片面了,這或許是小眾行為,只是你身處這個群體喜歡這樣,所以舉目望過去,覺得整個世界就是如此。這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哦,每艘船只有兩間房,今晚咱們怎麼睡?真要在這裡,小紀怎麼辦總不能讓她看著我泡妞吧?」

    「涼拌唄」,李響更不以為然:「領導的話別當真,我的警告只針對普通員工嘿嘿,只要把她變成『非員工,就成;至於怎麼做到這點,嘿嘿,人笑笑都知道,你反正也養得起她。人欲拒還迎,就是等你給個承諾的,你個傻子。」

    說話這工夫,四個女人已經在哪裡攀比完服飾打扮,兩個小嫩模站在原地看風景,劉麗拉著目光躲閃的紀笑向這裡走過來笑著招呼:「談什麼呢?」

    王成自嘲的笑了笑,他打量了劉麗與紀笑一眼,目光深深嵌入兩個女人的腦電波中,稍一偵查,立刻悄然退出,而後順著李響的話題說:「哈哈響哥剛才說我傻,像我這種純潔的人,什麼岡本,杜蕾斯,傑士邦,多樂士,第六感,倍力樂,萊溫斯基,克林頓,早中晚,一點紅,勇士,小鋼炮,男子漢,夜曲,康樂,花仙子,俏佳人,嬌愛,dkt,奧妮,愛爾,sdganri,fsjpcandam,jex,rfsu愛傑諾娜,愛爾舒,高邦,特洛伊,瑪尼士·……真的,我通通都不知道。」

    劉麗噎了一下,面上的表情不知道該顯示嬌嗔還是假裝清純,王成覺察到對方腦電波一陣快速波動,主管語言的那塊腦溝回開始興奮……但不等劉麗想出應答,紀笑已經緩過勁來,語速很快地大呼:「切你這麼文不加點一氣呵成,我覺得你早已經是輕車熟路駕輕就熟滾瓜爛熟深思熟慮生米煮成熟飯了——你沾花惹草肯定不是第一天了?」

    這麼長長的話,不假思索一氣呵成,紀笑怎麼做到的?這就是演唱家的水平嗎?剛才我怎麼沒觀察到?

    王成臉上恰如其分的裝出一點羞愧,李響大咧咧伸手拍拍王成的肩膀:「兄弟,革命尚未成功,兄弟尚需努力!」

    王成羞澀的表情是如此逼真,劉麗趕緊跨前一步,撿起王成扔茶几上的兩隻手錶遞上,岔開話題嗔怪說:「這麼貴重的東西,也不收好點。這小東西,一錯眼就會找不見的。」

    李響停下腳步,盯著劉麗問傲然問:「認識?」

    紀笑在哪裡扮清純,叉手微笑圍觀,劉麗滔滔地顯擺自己的專業知識:「知道,我就是做這一行的——這是塊『萬國,表,這是塊『蕭邦,,國內很少見這個款型,值多少錢我說不上,但肯定不便宜。」

    「再給你個東西你看看」,走半路的李響聽到這話,回身從身上摸出一根雪茄煙管似的東西,這麼粗細的東西一般用來裝單根雪茄煙。李響擰開金色金屬管,從裡面慢慢抽出一卷東西來,順風一抖,手中出現一頂草帽——巴拿馬草帽。而後他得意洋洋戴在頭頂:「這什麼東西?」

    劉麗快速回答:「巴拿馬草帽,據說這款式最早是巴拿馬河工帶的,後來成了經典樣式,香煙廣告影片中的萬寶路先生、英國著名首相邱吉爾,都喜歡這種款式的帽子。」

    「你說對了,萬寶路先生與邱吉爾戴的都是這個牌子的帽子。沒錯,完全是一個牌子。這個牌子叫赫伯.強森,從1790年起赫伯.強森店就在賣帽子,那時候真正的巴拿馬草帽還沒出現,但如今,真正的巴拿馬草帽指的就是赫伯.強森出售的草帽,其他牌子都是山寨貨。」

    「我可以看看嗎?」劉麗羨慕地伸出手去,小心接過了李響手中的草帽。

    這頂草帽呈清淡、高雅的奶油色,剛剛展開的草帽上沒有一點折痕,帽內頭冠部分,外延有一圈深灰色的飾帶;帽簷有一道凸起來的稜線,稜線由帽冠的前沿延伸到後面。這副草帽摸起來感覺很特別,質地比較像厚絲而不像乾草。編得極其細緻、緊密,實在很難相信這帽子居然是由盈盈一握、疏疏落落的草莖編出來的。

    李響很炫耀帝的解釋:「真正頂級的巴拿馬草帽有很多讓人愛不釋手的特色,其中有一項就是它的柔韌程度令人歎為觀止;我可以把它對折再捲成一個小球,小到可以穿過結婚戒指…···雖然我可能不怎麼願意常常表演這招餘興的魔術,但是,我還真可以把巴拿馬草帽塞到細長雪茄煙筒裡,帶著它四處旅行。之後再展開來時,也絕對不會留下一絲折痕。

    知道嗎,目前最長的使用記錄是帽子折疊20年,展開絲毫無痕跡,還可以繼續戴······當然,也許這位使用二十年的傢伙做事格外仔細,但那頂帽子現在還在用,明年就是它使用21年的紀錄。這事兒打八折,我可以把帽子折疊使用16年,這就是質量。哼哼,做工幾可亂真的假貨到處都是,通常出自咱中國,用的材料不過是染成乾草色的紙罷了。你試試看把那種帽子折一折,哼,那帽子注定報銷。」

    劉麗翻來覆去觀察帽子,卻看不出有什麼特殊:「這東西真假如何辨別?」

    李響一指帽內頭冠部位的飾帶:「瞧見了沒,這是徹頓翰(cheitwnham)內襯帶,這襯帶在沒那麼講究的店裡,是用隨便的吸汗布做的吸汗襯帶······真正的巴拿馬草帽不是出自巴拿馬,是由厄瓜多爾山麓地帶居民,用托奎拉草莖,以手工編織而成的,這帽子的材質就是托奎拉草莖,極其輕薄,看起來像是絲而不像草莖,戴在頭上涼爽、舒服,戴二十年也不壞。

    其實巴拿馬草帽總共分成二十種品級的。最頂級的巴拿馬草帽,比如你手上的這頂,它出自厄瓜多爾的基督山小城,據說當地人編織這種頂級草帽都在夜裡,在星光下編織。這種帽子單單一頂,就要用上3個月的時間才能做成。

    瞧,對著光看,你會看到帽子的圈紋細密的數不過來。瞧,帽冠頂部,可以隱約看見純粹編織出的兩個姓名字首——hj,赫伯.強森(harbertjahnswn)。」

    劉麗津津有味地欣賞著這頂有可能是世界上最貴的草帽,扭頭一望,發覺王成已經拿了魚竿走到船邊,紀笑慇勤地跟在後面,像企鵝般一顛一顛尾隨著,並不時帶著討好的笑容說著什麼。王成的手袋就扔在腳邊,剛才兩塊手錶則放在手袋旁。這時李響的兩個女伴已經圍了過來,一名女伴迫不及待的問:「這帽子賣多少錢?」

    劉麗收回目光,聽到李響回答:「英國市場價1000英鎊!不過這價錢不能簡單折算成一萬元人民幣,前不久北京拍賣會上,一付在英國不值kcks英鎊的英式雕花書櫥,賣出了一萬英鎊的價格。而1ccc英鎊在英國,可以買一輛出場年份在198到1994年之間的bmw735,或者買輛跑了十萬公里的捷豹xj6越野、或者跑了20萬公里的奔馳s300。」

    劉麗過去收了王成的手袋,把兩隻手錶也提上,這時候李響還在繼續向他的女伴炫耀,劉麗悄聲向王成走去,她把手包遞給王成,後者說了聲謝謝,劉麗讚歎說:「這就是你的生活嗎?億萬富豪都這樣啊!……剛才李總說的那副草帽,我連聽都沒聽說過,我還是做時尚欄目的,我都這樣無知,可以想像平民百姓是怎麼······」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5-17 12:58
第二百六十二章 愛你的,願意為你付出

    王成點點頭,他悠閒地甩出了魚竿,隨意的從懷裡摸出一根與李響完全同樣的「雪茄煙管」。劉麗眼睛一縮…···果然,王成抽出草帽一抖,把同樣一頂巴拿馬草帽戴在頭上,像位平常垂釣者一般坐下來,並招呼說:「坐下聊聊,笑笑,去冰箱幫著找點飲料,順便到我的行李裡去翻翻,把裡面的零食拿出來。」

    劉麗輕輕歎了口氣,蹲下身來,惆悵的說:「真不敢想像,把一輛奔馳s300舊車戴在頭上是啥感覺,哪怕跑了20萬公里的奔馳s300也是奔馳車啊,戴在頭上脖子不累嗎?」

    王成笑了一下:「你可以把你這輩子買帽子的錢都攢起來,一輩子就買這樣一頂帽子也值了!哼哼,我這個買帽子的理由,查爾斯王子也表示贊同,電影中的印地安那.瓊斯、《窈窕淑女》裡的希金斯教授、電影《蝙蝠俠》中的小丑······都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他們終生在追捧強森巴拿馬草帽。」

    劉麗白了王成一眼:「但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女人一輩子只戴一頂帽子,還不被人笑死。」

    說話間,紀笑咚咚咚跑來,拎著大包小包東西,她四處給人撒發一圈,然後很狗腿的拖了個凳子,坐在王成身邊,打開食品包裝邊吃邊看釣魚。看釣魚很悶的,幸虧有劉麗在。而劉麗幹的就是說話的活兒,一旦打開話匣子那是滔滔不絕,從她接觸的時尚品談起,她講的生動,紀笑與王成也聽的很專注—至少王成看上去是一副專注的模樣。

    「哈哈,如今想起來真可笑,我那些專業知識,也就能在你們面前炫耀一下。到李總這樣的真富豪面前,絕對是淺薄了」·劉麗略帶慚愧的說:「我的節目其實是平民的幻想。是一群月薪八千的編輯,告訴一群月薪三千的讀者,月收入三萬的人怎麼花錢;是一群每天加班的廣告人,告訴買不起房子的人·應該像首富一樣享受生活。對於已經享受過奢華生活的人來說,可能不屑一顧——比如小王你。」

    王成呵呵笑著,扯扯身上的衣服:「我渾身上下不襯幾個錢,我怎會擺弄奢侈品呢?我沒那麼奢侈。」

    劉麗剛才的話並沒有經過大腦,她只是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支配著她,讓她情不自禁地說出最後那句話·說完之後她自己也被這話嚇了一跳,而後她抿住嘴,仔細在心中搜尋剛才升起來的那股感覺,卻越來越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她一邊整理思路,一邊繼續說:「平常人弄到這種奢侈品,會忍不住炫耀一番……你瞧,即使以李總的財力,他照樣忍不住炫耀。但你表現得很平淡·躲在一邊帶上這種草帽,彷彿司空見慣一般。

    哦,對了·在車裡也是一樣,我打開冰櫃見到那麼多『酒辦,——這裡叫『酒版,,『版,本的『版,還有各種零食,都是昂貴的、我不認識的進口食品,我當時大大吃了一驚。但我記起你今早晨才開上李總這輛車,但你見到那些東西,好像理所當然本應如此,好像曾見過多次,根本沒有驚喜……是吧,笑笑?」

    紀笑笑的很奸猾:「我今天出門沒帶腦子·來這裡就圖個狠吃、狠喝、狠玩,所以別問我,我一窮打工的,這些東西離我很遠。」

    王成拉起魚竿,這是他今天釣上了的第三條魚,可這種江魚身體很小·基本上沒食用價值,王成從魚鉤上解下魚扔進湖裡,同時波瀾不驚的回答:「你信嗎?你相信我是個喜歡享受奢華生活的人?」

    劉麗沉默片刻,忽如鮮花綻放般微笑,抬起頭來說:「哦,我忘了你是翻譯,跟著主顧能見識到不少大場面,沒準國宴你都參加過,所以這些東西你雖然沒有親身享受過,但司空見慣是正常的······笑笑,是吧?」

    「你終於真相了」,紀笑咬一口零食,招呼說:「大姐,這些零食真好吃,你多吃點。

    劉麗撿起一枚去殼開心果,優雅的送到唇邊,手指懸停在那裡,矜持地說:「我們這份工作可不能大吃大喝,一個主持人體重增加一公斤,那都是軒然大波……唉,這些東西是不錯,可惜我不能敞開吃。笑笑就無所謂了,年輕,新陳代謝快,吃什麼都胖不起來。」

    劉麗把這枚果子又放下來,笑了笑:「剛才吃多了巧克力,我不能再吃了。」

    正聊著,對面李響的嚷嚷聲傳了過來:「滾,別惹我不痛快。」

    王成抬頭望過去,只見兩個小青年正圍著李響說著什麼,李響的呵斥讓他們有點憤憤然,其中一個小青年不管不顧地向王成這裡吼起來:「劉麗劉主持,我們那裡正在開party,想邀請你過去坐坐,大家想認識你一下。」

    李響站起身,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但他還是扭臉看著劉麗,等待對方的反應。劉麗端坐不動,笑意盈盈的直接拒絕:「不了,謝謝你們的邀請,但我出來玩,是想跟男友多待會兒,對不起了。」

    兩青年還想說什麼,李響已經沉下臉來,驅趕:「快滾!你們的爹還惹不起我,別在這裡給自己找仇人。」

    兩個青年悻悻轉身,連句告辭的話也沒有,等他們走後,李響扭臉對王成說:「其中一個人的老爹我認識,回頭我把名片給你,蒸了吃煮了吃,隨你。」

    李響對王成的維護,王成看在眼裡感覺一陣溫暖。但他卻不理解,平淡地笑著反問:「至於這樣嗎?不就是邀請劉麗過去嗎,多大點事?」

    紀笑在旁邊突然插嘴,她用英語說:「哈哈,這就是『富二代,強奪絲女友的慣用戲碼。李總他們不敢招惹,但你穿的一身窮寒酸,貌似還帶了兩個女伴同行,他們那裡女伴少,憑啥?所以他們過來邀請你的女伴過去,這是不知你深淺作出的試探,你要不在意就說明你好欺負·別人才不管你原本就不在意劉麗,他們只會說:你的女伴被人搶了,你都不敢吭氣。然後呢,然後他們會採用慣常伎倆·用錢、用權勢把你的女伴砸,讓你獨自一人回家,從今以後這就是你恥辱的標誌,回頭他們會抱著你的女友在停車場上嘲笑你······哈哈。他們會從中得到很大快樂——那些富二代的生活就是用這樣一個個『取樂,組成,這是他們的普通娛樂活動,他們日復一日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

    咳咳,話說·你那女友似乎不是能抵禦人民幣與權勢的主兒,今兒真是怪了,她居然沒有走?」

    李響在那裡大怒,沖紀笑瞪眼:「說人話。」

    紀笑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我剛才誇劉姐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帥哥帶不走,maney砸不暈……果然是正面人物。」

    李響笑了:「小丫頭皮光水滑,精的跟猴似的·想當年本大爺也闖蕩過美國,英語多少聽得懂……算了,好在你說的都是奉承話·本大爺放你一馬。」

    轉回身,李響沖劉麗伸出大拇指:「不錯呀劉麗,今兒你替我兄弟撐起面子,你絕不會後悔的。」

    劉麗笑了笑,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王成以示親暱······不管她是因何原因而拒絕別人的邀請,關鍵是她拒絕的毫不猶豫,這種乾脆與斷然,給王成撐起了面子······但王成真的不在乎呀。

    王成沒那麼自戀,這次他扮演一個普通人。他受的訓練讓他可以在特定場合,隨意選擇特定角色模型進行演出·但角色一經設定,若中途變換角色形象,等於演出失敗了。所以在這過程中他一直收斂著氣息,以普通人的身份與人周旋……偶爾,他稍稍掃瞄一下週遭人的腦電波,但這不是為了工作·只是出於對新玩具的練習。這種練習不曾在兩位女人腦中埋藏下什麼暗示型潛意識。所以王成並不認為一個普通絲,能讓周旋於大人物之間,喜歡時尚與流行物質女劉麗自覺自願拒絕誘惑,他寧願相信劉麗是聽了李響剛才的呵斥,覺得兩小青年的父親得罪不起李響,所以她才不願冒險。

    但不管劉麗出於什麼目的,按紀笑的說法,似乎是保全了他的臉面,所以他沒有拒絕劉麗的親暱動作,也大方地回手摟了摟劉麗的肩膀,猛地親了劉麗的臉頰,大聲說:「謝謝。」

    嘴唇的感覺很柔嫩,不像紀笑那副芭蕾舞練出來的肌肉瓷實。

    絲的尊嚴,如此敏感嗎?或者說,絲的女友如此令人擔憂嗎?

    好吧,那群富二代是更好的實驗材料,那他們當實驗品,王成不覺得心裡愧疚。

    李響為緩和氣氛,詢問說:「阿成,剛釣上魚了嗎?」

    王成搖搖頭,回答:「釣上的太小,吃不成。

    「那就對了」,李響大聲回應:「如今的度假村,人比魚還多,哪有那麼多野生魚讓你垂釣?嘿嘿,不等魚兒長大,一千個喉嚨張著嘴等著吞呢······別急,等會兒有販魚的船過來,從他船上買點『養殖野生魚蝦,就行,『秋風響,蟹腳癢,這段季節,正是螃蟹上市,咱今天吃螃蟹。我說,你也別裝忙摸作樣釣魚了,幹點正經事——我這裡有人提議打牌,三缺一,你過來湊一腳。」

    王成一聲嗤笑:「打牌的事情別找我,大家辛辛苦苦掙錢都不容易,我真的不忍心掠奪你們。」

    李響再度催促:「哈哈,口氣蠻大嘛,我還真不信······三缺一啊,別那麼缺德獨自樂,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過來一起玩。」

    王成拍拍劉麗:「過去幫我摸牌,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劉麗看了看紀笑,那一眼似乎有點嫉妒的味道,彷彿擔心自己走了,留下紀笑陪王成,兩人之間發生點什麼…···但她的猶豫很脆弱,王成再度催促時,她看起來很勉強地站起身,反問:「笑笑不去嗎?」

    紀笑立刻擺手:「跑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打麻將,我可沒那麼奢侈,這地方我不容易來,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你們玩吧,我坐看成哥裝釣魚。」

    等劉麗起身走後,紀笑壓低嗓門用英語讚歎:「沒想到呀沒想到·濃眉大眼的劉大姐居然沒背叛革命,一下子挽救了即將失足的我——嘻嘻,她要被人領走,沒準立刻會有人過來領我走·我這人意志特薄弱,沒準真跟人走了,而後覺得被人大把鈔票供著,很快樂很幸福。沒準我還會覺得這麼做是保護了你,因為我的屈服讓他們不再迫害你,你不用擔心他們的報復了,所以我這是為愛作犧牲·我是偉大的······嗯?」

    「不會吧」,王成並沒有表現出憤怒、不甘心等情緒,他很平淡地評價說:「他們不會那麼得寸進尺吧?」

    「怎麼不會?這群人是特意來打你臉的,我注意到了,剛才過來找事的那兩個富二代,是跟保時捷女、賓利女一起走的,肯定是他們談論起你,然後有人吃醋了·然後特地過來掃你面子······唉,這事也怪你,人靠衣衫馬靠鞍·來這種比錢多的地方,裝也要裝作很牛叉的樣子,你居然一身寒酸過來了?今天要不是李總在,你帶的女友肯定跟人跑了……別看我,我不敢激怒那些富家子。」

    「那如果他們真要喊你,你會去嗎?」王成笑著問。

    紀笑低下頭,過了片刻回答:「這事,我認真考慮之後,還是決定不能去。」

    「為什麼,你不是不敢惹他們嗎?」

    「那也不能拿自己當肉包子呀?!那群混混從不拿絲當人看。劉姐有依仗有背景·別人不敢過分,像我這樣的小屁民,估計玩弄了都沒處哭去。當然,也可能我會借此攀上高枝。但中國人這麼多,總有新人勝舊人,前浪死在沙灘上的多不勝數·暫時的『高枝,也是高處不勝寒,跌下來跌死我。我寧願平平安安的,平安是福嘛。

    再說,其實你也不差多少啊,除了錢少點,論英俊你把他們甩過幾條街去;論學識······嘿嘿,那夥人有學識嗎?論智商······嘿嘿,其實我真想說的是一個故事,真實的故事:傳說中,戰開始,納粹開始迫害猶太人,兄弟倆,一個哥一個弟,各圜尋找人幫忙逃出德國。哥哥找的是曾經幫助過他的人,弟弟找的是自己曾經幫助過的人,結果哥哥成功逃出,弟弟被出賣了。

    這個故事說的是:願意幫助過你的人,一定是愛你的,是願意給你付出的;而那些求你幫忙的人,卻不見得珍愛你如寶,他們或許會換你的人情、順手幫你一下,但如果換你的情會威脅到他們自身,他們不見得繼續感恩。於是,出賣,也是他們的一種選擇。

    咱倆在澳大利亞認識,不管怎麼說你曾經幫助過我,在我困境的時候我可以指望你。那些人算什麼?我何必為了那群垃圾放棄你?眼下雖然你看起來很絲,比不上他們富裕比不上他們有權勢,但對於我來說已經夠了。我也是個普通絲,這輩子我不指望花錢如流水做郭美美,也不指望吃的是特供,坐的是公車、老百姓在我面前全低頭。

    我是個平常百姓,平常人過日子不需要太多錢財與權勢,有房有車,差不多夠了。剩下的嘛……我還有一身本事,男人的錢不夠花我還可以自己掙,家庭由兩個人組成,生活不能只靠男人。這世界錢永遠掙不完,日子會越來越好,錢會越掙越多,但愛我的人、願意為我付出的人,並不像超市裡的大白菜,隨時擺在貨架上,什麼時候想買,必然知道去哪裡找。所以,這樣的人一旦找到了,就要想方設法千方百計把他勾引住,然後給多少錢都不換。

    所以,為點小錢出賣自己的,都是傻蛋…···至於權勢嗎?···…這東西太可怕,生命、財富,在它面前都是渣,我們只是微不足道的屁,我祈禱這輩子不要被權勢盯上。不過,一旦被權勢盯上······如今江姐的兒子都投奔美國了,你也不能指望我學江姐。

    沒辦法,絲要活著,這就是命,不是嗎?

    就是這樣,這就是我的答案:糞坑裡覺得自在的唯有蛆蟲。我眼前有陽光,我不能與蛆蟲為伍,但如果逼我,我只能飛翔······你明白嗎?」

    紀笑的話說的很淡然彷彿這話題考慮了很久,所以說的一點不磕巴。這一刻她腦海中顯得非常平靜,無喜無悲的淡然。

    然而生活還得繼續,李響在牌桌上吆喝著生活的需求:「阿成你帶煙了嗎?靠,大家都是煙鬼,給支援點。」

    剛說完心裡的話的紀笑有點羞澀,她跳了起來嚷嚷:「讓我來讓我來,我看過成哥旅行袋裡藏的煙了。」

    一路小跑著過去拿煙,鑽進船屋時紀笑忍不住心臟噗噗跳,她摸摸臉頰感覺臉上並不燙手,但她仍然站在那裡猛喘氣,直到平靜了心緒,這才從王成旅行袋裡翻出兩條煙返回牌桌。先去遞給李響,後者見到紀笑拿來的煙,怪叫一聲:「次奧,這小子藏得都是好東西,阿波羅與高斯巴十大名煙啊,享受了。」

    見到紀笑笑瞇瞇掰開整條煙,取走其中兩盒返回王成身邊劉麗順手打出一張牌,裝作不經意的問:「王成這樣花錢,吃吃喝喝都追求最好,他能存下多少錢呀?」

    李響嘟囔一聲,順手打出一張牌:「別替這小子擔心,哈,別的不說,這小子有張『國際註冊會計師資格證,,在上海幾家大會計師事務所掛了牌,人家躺著不動也能收錢不差這一兩個。」

    「原來這樣啊」,劉麗打出一張牌,心裡有了概念:這人雖然不是富豪,但收入也不錯;見識過大場面,生活享受不算差,且很有品位;交往的都是富豪甚至可以跟富豪平等交流…···哦,李響還想王成借過錢吶。

    紀笑這是也在考慮王成與李響的特殊關係,她趴在王成腳邊,看著垂落在水面的魚鉤,說:「你跟李總的關係很奇特的,你倆並不是發小,但…···並不是人人都喜歡惹麻煩的,李總剛才願意為你出頭,嗯?

    咦,好像李總遇到你,顯得挺沒有主意的,經常要問問你的建議。喔,還有那位管大人,他似乎也挺尊重你的意見,一個是官一個是富商,但你在他們身邊如魚得水。

    這個······國內跟國外不同的,回來不久我就感覺到了。在國外一個平民可以跟總統、跟億萬富豪平等交談,雙方都不覺得有什麼奇異。但國內等級觀念強,官大一級壓死人,你想跟他們平等交談,他們會覺得你很不尊重······所以這事奇怪就奇怪在這裡,你跟他倆說話時語氣平和,沒有諂媚討好······

    你的語氣也許不說明問題,這可以用你沾染了過多老外習氣來解釋,但為什麼他們跟你說話,語氣裡沒有屈尊俯就的味道?這說明他們從心底裡認為:你跟他們是同一類人,是資格相當的人——是吧?」

    「你不是說今天沒帶腦子出門嗎?」王成閃爍其詞的回答。

    「我是沒帶腦子,可你剛才讓我想問題,想我為什麼不受誘惑,想著想著我突然理清思路了,我豁然開朗,我真相了,哈哈,原來你現在的絲面目是裝出來的,你是隱形富豪,你的秘密被我發現了——掏錢吧,信用卡號、信箱號、qq號、手機號、身份證號······全交出來。」

    「這麼麻煩,不如滅口吧?」王成嬉笑著回答。

    紀笑假意哀怨的歎了口氣:「瞧瞧,這就是權勢的可怕,你怎麼不想著收買我?我求收買好幾年了。」

    此刻,鄰船傳來陣陣笑鬮聲,不一會兒,幾位靚女身穿游泳衣走到船頭,普通一聲扎入水中。聽到鄰船傳來的動靜,打牌的幾位坐不住了,都嚷嚷著快點結束牌局去清涼戲水……以便展示自己的身材或者跟鄰船搭訕。當然,此時正值中午,秋老虎火辣辣的太陽曬得人直出汗,看到碧波蕩漾的湖水,也確實令人有下去遊說的衝動。

    王成收起魚竿,走到牌桌前問:「誰贏了。」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5-17 12:58
第二百六十三章 因為真實而可愛

    除了劉麗外,大家一起用手指指著自己鼻尖。

    原來是三家贏,劉麗一人獨輸。

    大家都談到這是最後一局了,王成也沒有了忌諱,他站在劉麗身邊抄著手閒看。這把牌剛摸不久……唉,其實對於一個擅長讀心術的人來說,知道別人手中的牌是什麼這不難,加上王成更擅長慎密的邏輯運算,所以他只看一會兒,禁不住撲哧笑著阻止劉麗出牌:「你這又不是陪上司打牌,老想著輸?不對,該出順子……」

    劉麗很聽男人的話,尤其知道該討好時一定要乖巧,她溫柔的按王成指點抽出牌來,而後不假思索地步步按照王成要求,這局牌到了最後,王成哈地一笑:「成了,還剩一個二,肯定在……你手裡,但剛才雙牌你沒出,所以你手裡沒有雙牌,只能出單,那麼……攤牌吧,最多還剩三手牌,一個個出下去沒意義……這裡三個『四』——桌上沒人有三張雙牌了,這牌管不住。然後我們再走一對子,這對子是大的,然後一個五,不管你們手裡剩什麼,這牌走完了。」

    李響的一位女伴愣愣地捏著牌,讚歎:「還有三手牌耶,這牌打一半就知道結果,原來你真是高手啊……」

    「結賬,把牌收拾了下水玩」,王成催促。

    這局牌雖然贏了,但王成畢竟來得晚,難以挽回劉麗落敗的大勢,結賬的時候劉麗輸了不少,她歪著頭看到王成眉頭都不皺將這筆價值數千元的賭債結清,而後面不改色地招呼眾人前去戲水,兩位嫩模一結完帳,迫不及待扎入水中,而劉麗忽站起身,沒話找話地自語:「今天真是怪了,到現在沒一個電話打進來,全世界都在放假嗎?」

    李響與王成相互望了一眼,李響目光轉向那台抗干擾器,果然它還在工作。不過,兩人都沒有心思過去關閉,他們相互抄著手,走到船邊眺望那些水中嬉戲著。

    秋末的陽光火辣辣的,一個個傲人的身材在水中忽隱忽現,白嫩的玉臂露出水面時,有一種出水芙蓉的驚艷,六七位女人在水中一起展現她們的嬌嫩與風華,只有兩三個男人敢下去與他們共同嬉戲。陽光下,女人胳膊上滾落的水珠彷彿冰珠一樣晶瑩,看著令人忍不住想去撫摸,想去親吻。

    水中的幾個女人招呼岸上的人共同下水,李響搖頭拒絕,女人在水中掀起濛濛的水霧,脆聲誘惑,但李響堅持不受誘惑,女人們只好轉向王成,這時候,李響色迷迷望著水中攢動的玉白色**,樂呵呵地問王成:「可愛吧?」

    王成含笑點頭,李響忽而補充:「別對她們求全責備,這也是生活。現實生活中,女人不像電視劇裡那樣十全十美,但這就是真實的女人,活著,呼吸空氣。」

    是的,這就是生活。

    仔細計較起來,王成見過的這幾個女人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陷,完美的女人似乎沒有,然而不完美就是現實——當一個孩子意識到大人們都不完美時,他就成為青少年;當他原諒他們時,他就變成了成年人;當他原諒自己時,他便成了智者。

    這個世界,明明男性比例遠多過女性,然而現實中卻存在那麼多的剩女,那些女人剩下來,也不能光怨別人,她們身上或多或少帶有一些不能令人容忍的毛病,結果她們剩下了……然而,這也不能怨女人們,女人承擔者繁衍後代的壓力,這使得她們比男人更現實,更物質。這就是生活,在這個亞歷山大的國度,生活的重壓讓他們不得不現實。

    同樣,在這個亞歷山大的國度,男人們為了生活也不得不做出很多違心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是道德聖人,誰也無權要求別人完美無暇……這就是生活!

    「生活是什麼?是泡泡女人,甩甩鈔票,是窮奢極欲的滿足自己的**?」王成低著頭,看著水中嬉戲的女人,自言自語。

    「沒錯,這就是有點小錢的富豪過的日子——普通日子」,李響攬上了王成的肩膀,同樣望著水中的女人們,感慨:「前段時間流行一個生**,說的是:梁朝偉有時閒著悶了,會臨時中午去機場,隨便趕上哪班就搭上哪班機,比如飛到倫敦,肚子蹲在廣場上喂一下午鴿子,不發一語,當晚再飛回香港,當沒事發生過,突然覺得這才叫生活!

    現如今,像梁朝偉這樣,富裕到拿飛機當出租的人多得是,但他們卻不能像梁朝偉一般,想去哪就去哪兒——大陸可以免簽證抵達的地方很少,你哪怕閒了悶了,想去什麼地方遊玩一下,也必須提前三五天申領簽證,拒簽你走不了,閒了悶了只能自己蹲牆角吐泡泡;簽證成功了也是三五天之後,所以閒了悶了,你唯一的發洩就是花錢。

    花錢看電影,太cheap!把電影院買下來,讓放映員單給自己放電影,太二了;站大街上買兩串糖葫蘆,吃一串扔一串,太憨傻;唯一可以一擲千金爽個痛快的遊戲,只有玩女人。所以這裡物質女那麼多,沒辦法,需求決定供給。而女人間的相互攀比,更讓需求競爭變得紅果果,這就是生活,生活不能隨時飛倫敦,只能隨時叫幾個女人來陪伴。」

    「明白,你想告訴我:什麼是不引人矚目的千萬富翁生活」,王成笑著搖搖頭:「沒錯,這年頭人人都有對生活的要求,在不斷的追求中,在生活的壓力之下,為了求生,為了讓自己生活的更好一點,我們每個人都做了點不該做的事情——包括我自己,所以我無權要求別人無暇,我需要學會理解,寬容……其實我很理解,我對她們的要求並不高。」

    李響笑了,拍著王成的肩膀說:「自從認識你一來,我就發覺,你是個不容易被人看出表情與情緒的人,但即使是這樣,我依然發覺你對劉麗的冷淡,嘻嘻,我是介紹人呀,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世界沒有女人是壞人,女人變壞是男人的責任。當女人覺得值得付出的時候,她們會不惜生命的——比如她們的孩子。

    我知道你很招女人喜歡,你不會缺少女人的陪伴,可是……似乎從湯斯維爾開始,從克洛蘇失蹤後開始,你對女人的態度開始變了,變得很輕蔑,變得很……功利。當然,我只是隨便一說。你在休假呀,過去的總要過去,作為朋友,我當然希望你借助休假調整好心態。

    咳咳,你在湯斯維爾的笑容很燦爛,但現在你的笑容很模板,很冰冷。我給你介紹女伴,不單純希望你能去愛,去結婚生子,更希望你重新感受生活的美好,展現陽光的微笑……那裡沒有女人,每個女人都很可愛,需要你去發現,明白嗎?」

    王成沉默片刻,回答:「謝謝……這大概是我需要休假的真正原因,我身上積累了太多的鴨梨,我真的需要放下包袱了……」

    說到這兒,王成的腦海中忽然閃出巴黎行動的夜晚,但只是剛一閃現,他忽然明白——這是回憶,這不是夢中夢。

    造夢者的攻擊是針對大腦皮層的,讓大腦皮層該興奮的時候受抑制,該受抑制的時候反常的活躍,所以才有沉睡下的夢遊,才有清醒狀態中的不時回憶……這一刻,王成突然能控制住自己的回憶了,他的意思迅速拉回現實。

    對大腦皮層活躍期的反向操縱,只是讀心術的進化旁支,當一個人可以遠距離操控「造夢」攻擊後,接下來的進化可以向三個方向發展,一個是繼續強化攻擊力度,增大攻擊距離,增強造夢功能——m7的造夢者就是向這個方向發展的。

    另外兩個發展方向是:通過對大腦皮層活躍程度的感知能力,影響能力,進而發展出讀心術,控心術。

    昨夜與前夜,王成通過兩個「實驗材料」,已經逐漸摸透大腦皮層的活躍規律,經過他專業的醫學知識分析,現在開始接近讀心術、控心術本質……但現在,讓王成小心翼翼的是:如果腦中灌輸了太多他人意識,他將分不清什麼是自己的本心,什麼是別人的心中所想。

    為了讓自己擺脫這種局面,避免自己陷進思想迷霧中渾渾噩噩,王成最近在學著冰冷,學著用局外人的態度審視,學著讓自己抽離……但他似乎做得太徹底了,以至於一貫大大咧咧的李響都覺察了異常……

    王成的思緒飛向了那具「思維增幅器」,幾乎同一時間,鳳翔花園小區的梅莞爾懊惱地放下手機,抱怨:「奇怪了呀,這人,一出去電話就找不著啦,他明明帶了手機的。」

    這時候張萍正在收拾東西,她大大咧咧地說:「那就別給他打電話了,發個短信,告訴他『我們走了』。」

    梅莞爾垂著頭走過去,她默默拎起新手包,想把手機放進去,一拉開包瞥見一個陌生的信封,正在此時她聽到張萍大叫一聲,回頭一看,只見張萍閃電般摀住手包袋口,一臉難堪的羞澀。梅莞爾張嘴想問問,忽覺得手指碰到的信封很厚實,她疑惑的取出信封,向信封裡張望了一下——原來信封內是一疊鈔票,看數量,大約數萬元模樣。

    「這……有點……」梅莞爾遲鈍地把鈔票倒出來,似乎打算清點數目。張萍發覺梅莞爾一副無知無畏的坦然,禁不住神色尷尬的把手從包裡抽出來,手裡拿著一個同樣的信封,低聲說:「我也有。」

    張萍包中的信封與梅莞爾差不多厚,剛才張萍從信封口張望到鈔票的影子,所以大吃一驚。這時張萍膽怯的望去,只見梅莞爾無意識地低頭數鈔,而張萍趁對方不注意,趕緊又將信封塞了回去,然後眼巴巴望著梅莞爾,等待結果。她心中忐忑,但又有點安心……說實話,跟財力雄厚的人平等交往,是件多麼累人的事情啊。

    在陽光工程下,兩個教師工資也不算低,然而生活不止談情說愛,僅僅跟王成逛了一趟街,為了維持平等的友誼,兩個女教師花光了本月工資,長此下去誰受得了啊……當然,她們忘了,其實她們花錢購買的,基本上是自己需要的東西。

    為了矜持,兩位女教師沒有讓王成過多掏錢,但有男人陪在身邊,看過的商品格外鮮活,格外誘人心動,格外情不自禁,於是……等到錢包騰空了,張萍才隱隱肉痛,若以後還是這種交往方式,她大概要躲著王成走了。

    現在,包裡突然多了一筆錢,張萍忽然覺得一陣輕鬆,這是重壓之下的忽然放鬆,張萍覺得心情特好,隱隱間,她腦海中冒出幾個字——「難道是上床費?」但馬上,她逃避似的將這個疑問壓下去……這樣很好,我可以裝不知道,然後繼續保持這種「平等」的友誼。

    房內忽然傳來類似吸塵器的呼呼聲,兩人嚇了一跳,梅莞爾手中的鈔票撒了一地,驚詫地問:「誰?誰在開吸塵器?他還沒有走?不可能!」

    張萍向來膽大,她扔下手包,跑向聲音發出的方位,數秒鐘後,張萍在王成的臥室大喊:「莞爾,過來看看……嗨嗨,居然是機器人,太稀奇了。」

    梅莞爾跳了起來,跑過去一看,大失所望。只見一個類似電磁爐大小的方盒,正在地面緩緩爬移動著,這方盒子前方安裝了一塊拖布,後面是一個吸塵器的吸風口。在兩位女教師的注目下,方盒子旁若無人地從窗前直線到臥室門前,而後自己拐了個彎,緊挨著剛才拖過的軌跡繼續工作……

    梅莞爾看了看表,正午十二點剛過,她明白了:「這東西大概是定時的呀,每到十二點開始自動打掃啦,有趣。這個人,家裡古里古怪的東西真多……」

    這是mint  4200全自動實木地板乾濕兩用清潔機,又名「mint  拖地機器人」,是首款採用室內gps定位系統的家庭機器人,它採用藍牙上網,只要家中有「無線貓」,它就可以自動獲取gps定位,然後用定位系統識別家中環境,避免重複作業,並保證不遺漏任何灰塵角落……這東西沒有兩位女教師想像的昂貴,不足200美金而已。

    幸好這機器人及時出現,它攪亂了剛才的話題,隨後,兩位女教師都有意識迴避了那筆錢的討論。她們站在原地,呆呆愣愣看著機器人打掃完臥室,接著自動進了客廳……兩個女人腦海中盤旋著各種應對言辭,但想來想去,她們大腦中的潛意識浮了出來,不自覺的屏蔽了這個問題,各自轉身收拾自己的東西。

    潛意識裡,她們默默將自己定位成王成的女友——是「她們」,而不是單數。隱隱間,她們已決定:就這樣吧,雖然還要矜持一下。但身為女友,讓男友花點錢也是約定俗成……

    等到清潔機器人打掃完房屋,自動回到原先的角落裡,重新處於靜默待機狀態,梅莞爾艱澀的開口說:「買手機錢,買領帶、買衣服……大約是這麼算的,很體貼,咦,很……被愛的感覺,很溫暖!」

    張萍有點心虛,人梅莞爾給王成買了禮物,以及幾件衣服,雖然有些錢王成搶著付了,但至少是個心意。自己沒有這麼做,那她拿到的錢就是……

    「這麼說,收支平衡了?這傢伙心眼不錯,不肯讓女人吃虧。其實他給我們的,遠比我們給他得多」,張萍趕緊打岔:「不過這才是敢作敢當真男人……我說,你也表矯情了,這世界男女分工不同,男人要負責掙錢養家,女人只負責貌美如花;後者你做到了,前者該他做的……走,咱回去休息一下,明天還要上班呢。」

    鑰匙在梅莞爾手裡,她自然最後出門,臨出門的時候,梅莞爾猶豫地拿出王成給的信封,趁張萍不注意快速的放在電視機旁——張萍收了錢,梅莞爾並不責怪她。張萍家境不好,以前做運動員時,父母要給教練領隊送禮爭取上場機會,為此花的錢不知有多少。而運動員們,傷病是免不了的。等張萍退役父母年紀已經大了,本身病多,而她自身看起來健康,實際上經常骨痛,據說腎臟也有點不好,所以她才趁年輕,如此拚命掙外快。

    因為理解,張萍貪錢,梅莞爾可以包容。她雖然一直自閉於詩歌世界,但也不是不通世事的書獃子。不過她自己嘛……如今等於確認與王成戀愛的關係,她是衝著過日子去的。愛情可以浪漫,過日子需要細水長流。

    ……

    這時候,一艘悠閒駛入的漁船打斷了王成的思維,這艘漁船上充斥著魚腥味,船家繞過嬉戲的女人,沖水上船隻招呼:「魚獲,新鮮的野生魚獲,老闆,要點什麼?」

    鄰船的幾個女孩站在船邊伸長脖子眺望,水中的女人則游過去,趴在漁船邊欣賞,劉麗一手握著水晶杯,輕輕晃著杯子,讓杯中的冰塊發出叮噹的響聲,一手捏著電話,婀娜的走了過來,風情萬種的問:「真的是野生的嗎?」

    這時候紀笑笑瞇瞇伸長脖子,搭話說:「我剛才問了一下價,天吶,嚇了我一跳,幾千元一斤的都有,說是長江四鮮,真的假的啊?長江四鮮,現在還沒滅絕嗎?」

    「吃的就是人民幣」,王成玩笑地說,招手讓船家過來開始挑選。他背後,李響輕輕地戳了一下王成的背部,指了指劉麗手中的手機,隨意地問:「那個信號干擾器,可以關了嗎?」

    王成馬上回答:「關了吧,要緊的話都說了,以後說什麼,注意點。」

    趁王成在哪裡討價還價,李響走過去吧手機信號干擾器關閉。果然,干擾器剛一關閉,船上鈴響成一片,大家忙亂地翻看短信,查閱信息,劉麗李響的手機同時響鈴,兩人趕緊走到一邊接聽。這一頭王成剛挑選完魚貨,他的手機也響了。

    王成從包裡取出手機的時候,紀笑兩眼閃亮湊到王成身邊,但她的目光立刻充滿……抱怨,王成拿的是一部白金外殼手機,這部手機不是紀笑送的,她怨氣沖沖地用自己手機撥了個號,幸好聽到手機裡的占號音……王成用的號碼還是她送的,這讓她稍稍氣平,於是她氣鼓鼓的站在王成身邊,準備等後者接完電話再發作。

    電話是梅莞爾打來的:「……我剛跟張萍分手啦,正在街上閒轉……你塞我包裡的錢我看到了呀,但平白拿錢我心裡……今後我住你媽那裡,以後我每天買菜做飯照顧龔老師吧……哦,你吃飯了嗎?吃的什麼?……」

    王成揮揮手,紀笑堅持不走,王成只好背過身去,柔聲對電話裡說:「你趕緊找地方吃飯吧,別餓著了。好了,我掛電話了。」

    電話掛上後,紀笑剛張嘴,電話鈴再度響起,這次是張萍,電話裡張萍的聲音壓得很低:「我剛跟小梅分手,正在街上自己逛著……那個,那個我收到了,你……你這人,……沒讓我受委屈,但這樣一來,我本來以為我們兩清了,現在我又欠你的了。」

    「欠吧,朋友之間無所謂誰欠誰」,王成柔聲回復:「午飯時間到了,快去找地方吃飯,我這裡也要開席了,咱們回頭聊。」

    這通電話剛掛,紀笑鼓足勇氣要開口,王成手包裡再度響起鈴聲,這次是另一部電話的鈴聲。

    這部電話是簡潔送的,號碼唯有簡潔知道。

    紀笑這會兒氣樂了,她看著王成神情自若的接起這個電話,臉上浮起溫柔的笑,立刻扯著嗓子呻吟,假作**狀,還特意湊近王成身邊,叫的很大聲很大聲很大聲……但她低估了簡潔的剽悍。

    王成微笑著,翻手坦然地把手機湊到紀笑耳邊,只聽電話裡簡潔冷冷的說:「阿成,悠著點,女孩子不是一次性用品,用壞了沒人保修的……你現在動作放慢一下,但不用停的,我幾句話就說完……」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5-17 12:59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一個好人變成了狼

    簡潔如此犀利,紀笑頓時啞巴了,她羞得兩臉通紅,趕緊講電話換回去,自己躲一邊吐口水。這時劉麗剛接完一通電話,看到紀笑胡鬮後更加沮喪,她溫婉地招呼紀笑來身邊坐下,笑著詢問:「怎麼了?諸葛妙計碰壁了。」

    紀笑很惆悵:「打來電話的果然是個女的,可我裝了半天,電話裡那女的是誤會了,但她只讓成哥放慢動作,還說不用停的,她只說幾句話功夫……這都啥事?」

    「哈哈哈哈」,劉麗笑得很開心,紀笑更惆悵了。許久,等劉麗笑完,歇過勁,才笑著反說:「這不挺好的嗎?至少打來電話的不是他女友,如果是女友,不會這樣說話的。」

    紀笑抬眼,很鬱悶的說:「早先那部電話是我送的——最早那部電話,號碼是我選的,也就是週五的事情。可就隔這麼一天,已經有倆女的已經知道這號碼了,女的,都是女人,我聽出聲音了。

    我送他手機是以為他沒手機用,結果人包裡明明有部手機吶,那號碼我都不知道,但打來電話的那女的卻知道…···還有,他的手機也換了,兩部手機都很高檔,沒準也是別人送的·『····鬱悶啊。」

    劉麗笑了,反問:「他優秀嗎?」

    紀笑理所應當的回答:「當然了雖然不是很有錢,但·……足夠優秀了。」

    劉麗接著問:「你覺得,這樣的人會沒有追求者嗎?」

    「怎可能吶,剛才上船的時候,幾個女車主還想湊過來。我想:只要他點頭,今天他就會上別人的船了,而且沒準是別人的貴賓。」

    劉麗心中一跳,這一點她真沒想到,她只想著王成身邊即使有追求者,跟她也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她盡可以花時間慢慢接觸·控制好交往的火候,直到最後時刻來臨時再做出選擇,所以她能夠很寬容的看待紀笑的存在,但紀笑這句話卻讓她想起:這樣一個男人·有時候無須用金錢做後盾,也許,只要他點頭,自會有人送來大把金錢讓他享受。

    那麼,王成這具備胎就不能以常情來衡量了。也許在她眼裡,覺得王成條件低了,但沒準人王成還覺得她條件不好呢——如果她條件好·還會這麼拚命工作嗎?

    「是呀,這傢伙的追求者不會少」,劉麗情不自禁呢喃,心裡翻江倒海。

    紀笑賭氣似地補充:「這還不算,他包裡還有一部手機我不知道號碼——兩部呀他原先有兩部手機我不知情,給他送部手機。兩個女的馬上知道我送的號碼······這都什麼事?最後打來電話那女人,知道我不知道的號碼,肯定是他的老熟人·就算她們不是情人,但人家對我的呻吟見多不怪,談起來輕描淡寫的·彷彿……你說,這不更讓人鬱悶嗎?」

    劉麗安慰說:「你往好裡想:人家說的輕描淡寫,說明這女人很熟悉王成,知道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所以才故意刺激你······哈哈,你們小姑娘不懂,哪有男人身下躺著一個,在她胡喊亂叫的時候還能坦然自若接別人電話,尤其是來電話的還是個女的—這該有多變態呀。」

    紀笑想了想,頓時露出笑臉:「也是·你這麼說我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謝謝你,劉姐!」

    這時候,簡潔正在電話裡跟王成抱怨:「一聽那脆嗓門就知道年齡小,小姑娘不學好在我面前裝相……我說,你現在怎麼口味這麼重?這樣的小姑娘也能看上眼·想女人了跟我說一聲嘛!一出去沒了音信,電話怎麼都打不通,有時間光顧去騙小姑娘了?」

    「是呀,想你了」,王成簡單一句話,打斷了簡潔的嘮叨。

    電話裡傳來簡潔細細的呼吸聲,過了片刻,簡潔輕聲細語說:「我也想你…···我剛把一家連鎖超市賣出手,最近正想休息幾天,我想馬上過去見你,嗯,你方便嗎?或者,還是等幾天?」

    「馬上」,王成輕聲說:「想得不行。」

    簡潔立刻恢復了白骨精姿態:「那還是等幾天吧······一家h股正在找我們談融資的事,雖然只是剛接觸,不可能馬上商談出結果,但我至少要佈置一下人手,保持繼續接觸……你等我兩三天,最多一個星期,我下週一定趕過去?」

    這時,不甘心受打擊的紀笑,賊頭賊腦地向王成這邊摸過來,王成目光盯著紀笑並不閃避,繼續在電話裡說:「不會把你男友也帶上吧?」

    「shut!老娘沒那麼變態……」,停頓了一下,簡潔歎著氣說:「說實話,那場戀愛讓我覺得乏味……我說不上愛他不愛他,只是覺得跟他在一起,缺少激情缺少衝動。那感覺好像在超市買貨,覺得這東西適合自己的品味,價位也在自己的承受範圍內,論理自己應該買下、應該喜歡、這東西也襯自己的身份…···

    哦,這不是戀愛,是一場冰冷的盤算,我像推銷自己要出手的公司一樣衡量自己的價值,發覺對方出的價錢很物超所值,於是覺得該簽約了,該成交了吧……可是我總覺得不甘心。

    如果沒有你,我也許就認了,但現在有了你。一切都因為有你。我明明知道我們不可能結合,我們彼此可能只是貪戀對方的**,但你給我的激情卻是在那場冰冷的計算中沒有的······

    這就好比一杯烈性威士忌與一杯白開水,白開水雖然解渴,但喝過威士忌之後再嘗白開水······我真的,不甘心——你說,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你是不是剛跟他分手,所以越比較越很失落······嗯,你覺得呢?」王成反問。紀笑在旁邊聽王成討論別人的感情問題,覺得似乎無關王成的情愛,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呆頭呆腦的,沮喪地返回劉麗身

    「算了,我覺得應當放棄了……這都什麼事?過去,在我身上沒有錢的時候·那男人的條件也許我會滿足,也許我會把自己嫁了,我知道這應該是通常的狀況,是正常的戀愛結局·但······是不是因為有了錢,我渴望更好的精神生活,我渴望激情,我渴望轟轟烈烈的愛情,我渴望迷失圜,讓自己不再這麼清醒……這是不是要求過多?

    哦,這話問你也沒用。這幾天我考慮了如果我想結婚,那一定是累了,是想安定下來,而這種安定你給不了我,你的心比我還流浪……好吧就這樣吧,我現在對工作的興趣遠遠大過戀愛,我寧願把時間花在掙錢上而不願討好男人,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我一天不著家。所以我也明白了唯有你能隨時接納我,從不問我什麼時候離開?

    所以我投降,我承認我願意跟你狼狽為奸等有一天,我感覺倦怠了,不想掙錢了,想相夫教子,那時候想必我手上的錢足夠,到時候養個男人,恐怕你也不會鄙視我,等我生了孩子把他一腳踢開,後半輩子就跟孩子相依為命······哦,也許唯有你能容忍我如此放蕩,也許只有你能容許我墮落……

    好了,這麼說說,我心情好了很多,跟你那位小朋友說,告訴她她可以重新開始**了······哦,這幾天你如果想我想得厲害了,不妨多折磨一下那小姑娘,我知道你的手段,給她留條命就行。」

    紀笑見到王成掛電話,興沖沖跑過來,腆著臉問:「她說什麼?」

    王成笑著說:「她告訴你。可以重新開始**了,還提醒你注意嗓子,你的歌喉很不錯,音調很準,千萬別喊劈了嗓子。」

    紀笑厚著臉皮再問:「成哥,這位,是你老友吧?」

    王成非常期待的看著紀笑的表情,回答:「名尚的財務總監簡潔,也是名尚第一股東的權益代表人。」

    紀笑吃了一驚:「傳說中的女皇陛下?!」

    紀笑仰著脖子,做頭暈狀回到劉麗身邊,劉麗關切的問:「打聽到什麼?」

    紀笑絕望的嘮叨:「天吶地吶哈利波特呀,竇娥比我還冤吶——我剛才把老闆的老闆……的老闆,得罪了!」

    劉麗抬頭望了望,見到王成把李響招呼到一邊說了句什麼,李響立刻神色緊張,王成再說了一句,李響神色緩和下來,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劉麗趕緊問:「怎麼回事?」

    「真相是:剛才打電話那女的,是李總的老闆。」

    劉麗顰起眉頭:「奇怪,李總的老闆,怎麼把電話打到王成那裡。」

    「這才禍事吶······你剛才也說:只要他鬆口,就是別人的貴賓……」

    劉麗趕緊解釋:「這話是你說的。」

    「先不管誰說的,這女的跟王成關係不一般,你瞧,有重要事電話先打到成哥那裡,由成哥通報李總——沒準這就是李總對成哥恭敬的原因。你說我什麼時候**不好,偏偏在那時候**。」

    劉麗撲哧笑了:「笑笑,你忘了一條:李總是介紹我們去給他當女友的—不是普通女友,你與我。是那種準備結婚成家的相親女友,我們現在還是在相親啊,所以,嗯,李總肯定知道那女人跟王成的關係,這樣他還把我們介紹過去……剩下的事,你自己想吧。」

    「那就是說雲開霧散沒啥事了……耶!順利闖關,慶祝一下」,紀笑咚咚地跑到王成身邊,陽光燦爛地笑著:「成哥,對不起。剛才我玩笑開過分了,我向你誠懇承認錯誤,我對不起祖國對不起人民的多年栽培,今後我一定百尺竿頭幡然悔悟,棄舊圖新只爭朝夕······」

    「你胡言亂語什麼」,王成輕聲斥責:「去,看看飯菜做好了沒有,這都幾點了,還不上菜。」

    紀笑順勢回答:「好來,還有什麼跑腿的活兒,你一來說出來。」

    王成揮手催促紀笑快走,等她走後王成繼續對李響說:「······既然是純屬私人性質的拜訪,那就讓她暫時住我別墅,我爭取這幾天把我的房子裝出幾間房,再催催傢俱商,讓他們空運貨物······」

    「得了吧你」,李響回應:「我看還是租房吧,我替她租一套別墅,她要住進你那甲一號別墅名尚就在旁邊,以她的脾氣還不是每天去名尚晃一圈,就她那挑刺勁……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王成沉吟:「這套別墅……」

    李響搶先說:「我有想法了……乾脆租一套遠離市中心,在江邊的風景別墅她來了,如果想閒逛周圍就是風景,想去市裡購物,肯定不方便啦,想去名尚這種有點擁堵的地盤,更麻煩了······等她他來了,你也不用上班點卯就呆在家裡搞翻譯,順便把她伺候好,把她穩住了我給你發獎金。」

    翻譯課最近的工作方向稍有調整,因為進口的那些二手車基本上沒有中文操作手冊,為了便於車主理解,部分翻譯已被抽調回來,翻譯那些說明書,而現代豪車的電子化程度比較高大多數故障都可以用電腦檢測到,按照歐洲市場要求,這些電子檢測軟件必須是通用的不同的豪車都可以用同一軟件檢測出來,這意味著:如果名尚能將電腦檢測軟件翻譯成中文版,即使國內少見的品牌豪車,名尚也能進行修理——這種技術絕對是獨佔性了。

    王成心中想了想,確實,自己沒必要朝九晚五去上班。翻譯這項工作在哪裡都可以進行。會所不准其他人把軟件帶回家去工作,是擔心洩密,但對於自己,公司就沒這份擔心,何不清清靜靜在家裡工作偶爾去名尚交任務,順便看看翻譯課的運行情況,再與職員們聊聊天……哦,自己可能極不適應如今的辦公室文化了。最近翻譯課面臨裁員,氣氛很凝重,乾脆在家裡待幾天迴避一下。

    王成隨口答應說:「好吧我最近正好有點累,乾脆在家工作了

    正說著,紀笑咚咚咚跑回來,嚷嚷:「開飯了開飯了,大堂的人只說抱歉…···」

    這頓飯來的有點晚,左鄰右舍的船屋似乎早已吃過飯,眼下在水邊嬉戲的姑娘小子多了起來,王成走向餐廳時,忽然心一動,他脫下身上的衣服,只穿短褲,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暢快的來回游了數百米,而後濕漉漉的爬上漁船,然後……周圍爆發一片尖叫聲。

    紀笑口無遮攔,大呼:「天吶,你這身肌肉怎麼練出來的,太威猛了。讓我摸摸讓我摸摸,這簡直是健美先生嗎?我愛死了!」

    被紀笑的嚷叫吸引,鄰船的姑娘們向這裡望過來,頓時,她們先鴉雀無聲片刻,緊著爆出響亮地噪聲與口哨聲,隔著不遠,有人沖這裡尖聲喊道:「猛男猛男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說實話,像這種程度的裸身男人,劉麗也見過不少,在她經歷的選美評比、健美先生評比節目中,遠比這種程度**都見過,但王成那副堪比健美運動員的體魄卻讓她有點心跳臉紅——別人的裸露不屬於她,她可以像挑選商品一般慢慢鑒賞,這副軀體名義上是她的准男友,一眼望過去,她發覺自己禁不住想歪歪……原來女人也有花癡的時候?

    面對鄰船傳來的叫嚷,王成很無恥地回了個響亮的口哨,而後像健美運動員一般在船邊擺了幾個造型,炫耀地秀了一下自己的肌肉,但在對面船上吹著口哨嚷嚷「再來一個」的時候,他卻不屑一顧地接過劉麗遞來的毛巾,懶洋洋披在身上,就這麼濕漉漉的坐在飯桌上,坦然地招呼眾人吃飯。

    紀笑一臉嫉恨,劉麗忍不住笑,李響的兩位女伴目光也閃出亮晶晶的色彩,而李響則皺著眉頭問:「怎麼突然想起擺弄這個?」

    王成聳聳肩:「剛才不是有兩個人來挑釁嗎?你不是說:我要是就此忍下來,別人未免以為我好欺負,所以我乾脆招惹一下他們,把他們的女友勾引回去,也算以牙還牙。」

    紀笑臉色緩和下來,她贊同地揮舞拳頭:「對,把他們的女友勾搭回去,讓他們哭死——成哥威武!」

    李響稍稍鬆口氣:「這就對了,如今這世道艱難,能混出頭的各個八面玲瓏會看風色,你如果一聲不吭忍下這口氣,那他們肯定會接二連三試探你。等你一擺出還擊姿態,他們一瞅:喲,這人不怕我們!馬上他們會擔心你的背景,馬上他們會老實了······當然,也有那些不肯罷休的·但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傻子,遇到這樣的人,周圍會有一群人等著撲上來吃了他分了他的家產。」

    李響深深地歎了口氣:「這年頭,能混出頭的都是逢高踩低的傢伙·相對他們,你太文藝了,明明是頭大象裝什麼豬?明明是條鯊魚裝什麼浪裡白條,你就該露出獠牙來,讓他們看看。」

    王成笑瞇瞇的點點頭:「在這個狗眼看人低的世道裡,我明明想做個好人呢,現在卻必須裝不正經……好吧·我不正經起來神都怕。」

    王成笑得很和藹······但旁邊的紀笑看到王成近在眼前的笑容,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她覺得這笑容很詭異,帶著股說不出的冷烈。而劉麗見到這笑容卻不禁心迷神醉——這樣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吶,以前那個憨厚有餘呆傻充分的王成,見鬼去吧。

    「嘿嘿,你妹的,這個坑爹的世道·這個人吃人的狼性世界,你不吃人別人以為你是病貓?你寬容點別人以為你好欺負——這他媽的什麼世界?窮人還有活路嗎?善良人還能生存嗎?我想做個普通人怎麼就那麼難?······好吧,就讓我做惡人吧?我真兇惡起來百度查不到。那夥人敢再來招惹我·響子你不用攔著,我倒要看看,他們的父親有沒有資格在我面前張狂?」

    以上的話是王成笑瞇瞇說出來的,他的語氣那麼彬彬有禮,彷彿在談論美酒佳餚美女風景,充滿著溫柔,這種說話語氣,真他妹的讓女人迷醉—這才男人呢!彬彬有禮的冷酷,充滿了······好吧,就算是貴族氣質。

    劉麗迷醉之餘微微有點驚訝——這男人的口氣未免太大了。

    緊接著·劉麗耳邊聽到李響深以為然的話語:「不錯,就這樣,保持,保持這副微笑,這就對了。

    拿照相機來······唉,從今天開始·我總算知道什麼表情叫冷酷了

    「切!照什麼像」王成揮手,他衝著周圍低頭微笑的姑娘,以及服務員大喊:「笑什麼笑?今天,一個好人變成了狼,你們就那麼無辜嗎?」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變成狼之後,你會發現這世界魚肉很多——咱不欺負人,可誰也別欺負到咱頭上來。」李響悠然回答:「剛才挑釁的兩個小子,就我認識的那位,他父親生意做得很大,但這年頭,要說財務漏洞誰沒有?正經做生意,賺的還不夠上貢的。你要想報復,那就從這裡下手。」

    王成擺擺手:「算了,如果事情到此為止,我沒必要讓他家破人亡,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太無聊了。」…···我只是想拿他當實驗材料而已,就今晚。

    「好吧,為嶄新出世的新狼乾杯,狼崽子們,等著哭吧」,李響舉杯邀約。

    這杯酒喝下去後,服務員捧著一瓶酒進來,低聲對王成說:「先生,鄰船的兩位女士想送你這瓶酒,希望你今天能喝得高興過得愉快。」

    這是一瓶人頭馬香檳,人頭馬白蘭地在國內很有名,但香檳少見。而王成他們喝的布林格香檳則更少見了,包括劉麗也不認識。所以劉麗輕呼:「這人……好奢侈!」

    王成很囂張地呲了一聲,回身從自家帶來的酒籃裡提出一瓶「布林格」,轉身遞給服務員:「請把這瓶香檳轉送她們,告訴她們這是英國王室御用香檳,希望她們能夠喜歡。」

    李響在一旁淡淡補充:「十大香檳品牌中,人頭馬幾乎算不上數,『布林格,在其中位列第三,這是間諜最愛的香檳,每部007電影中,凡是喝的酒肯定是布林格,把這些告訴她們,希望她們能喜歡這種酒。」…···當然,李響不會告訴服務員,這些都是王成告訴他的。

    等服務員走後,王成端起酒杯,平靜地問:「這,還是挑釁嗎?」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7-16 22:27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夜半無聲私語中

  李響想了想,搖頭說:「也許那兩個女的真想跟你套近乎,送你酒不像是看你錢少而鄙視……話說,這倒使我想起剛回國的那陣子,那時候我沒甚麼錢,手上的項目剛開了一個頭,但……咳咳,你幫我整的新面孔實在給力,多少女人湊上來主動提供幫助,現在的你彷彿就是那時候的我……哈哈,這世界,有一張好面孔能省不少奮鬥,男人女人都一樣。」

  這是李響第一次談論他與王成的舊交情,劉麗知道這位新晉富豪的後續事件——李響因此鬧出很大的緋聞,接著離了婚,父母很責怪,而他也終究離開了那位富家女,並開始自己的事業,貌似這是一個浪子回頭改邪歸正的典範教材,但他骨子裡依舊是紈褲一枚,只不過做事比以前收斂了許多。

  談及過去的李響神色有點黯然,彷彿不堪回首他那荒唐的過去,劉麗趕緊引開話題:「這個……人剛才送的人頭馬很貴的,一瓶大約一萬四吧,我記得在卡拉ok廳,兩三萬元是常事,王成你回送她們香檳作為反擊,難道咱喝的香檳比人頭馬還……好?」

  李響擺了擺手,笑而不語。紀笑最近出入酒吧,對酒的認識增長了不少,她弱弱提醒:「大姐,你剛才說的價格是『人頭馬白蘭地』的售價,她們送的是人頭馬香檳。酒的類型完全不同,沒法類比的。不過,單純比價格的話,咱這種香檳在商店裡賣,比『人頭馬香檳』要貴。」

  沒錯,作為新鮮出爐的紈褲,王成還沒有準備好劇本,這個時候的他是敏感的,所以他的回擊盡顯一個紈褲的……拿錢不當一回事。

  話說,這年頭大多數人其實並不具備品酒的功力——像王成這般訓練有素的品酒功力,也不是為了享受的。對於普通人來說,衡量酒的好壞,價格是唯一參照物。比如假拉菲酒,只要賣出真拉菲的價格,大多數人就覺得假酒也很不錯。

  剛才簡短的交談讓大家明白了酒的價格,以及稀罕,在座的幾個人再喝杯中酒,感覺截然不同了……這頓飯在美酒佳餚的催化下,吃了將近三小時,期間各種歡笑各種話題,大家邊吃邊聊很開心,而左右鄰船體會到這裡的實力後,再也不曾來騷擾……

  飯後,王成做足了紈褲的姿態,拿起了自己的手包招呼紀笑過來,慷慨的遞給對方一瓶香水,介紹說:「謝謝你送的手機,這是我回贈的小禮物——世界第一香水蓮娜麗姿的『lair  temps』。」

  紀笑賊兮兮的樣子招來了劉麗,王成隨手也塞給劉麗一瓶香水:「送給你的……香奈爾5號香水,別那麼大聲,我不想引起李響女伴的攀比心。」

  紀笑羨慕的望著劉麗:「香奈爾5號,多有名氣啊,『lair  temps』,我都沒聽所過。」

  王成伸手捏了捏紀笑的鼻子:「這香水中文名叫『永恆』,因為香水瓶造型是兩隻比翼雙飛的鴿子,所以港台又稱之為『比翼雙飛』。世界上唯有兩種商品曾達到裡每秒鐘售出一瓶的記錄,一個是藍色小藥片偉哥,一個是『永恆』香水。這裡面的香水由十七種自然香所調配而成,我認為這香水非常適合你的風格。」

  紀笑探頭向王成的手袋內張望了一下,立刻壓低嗓門說:「這個,你包裡還有兩瓶呢——讓我挑挑,讓我挑一下下嗎?」

  劉麗捏著香水瓶,站在那裡微笑不語,她明白王成包裡為甚麼還有兩瓶香水——劉麗來之前問過李響,傳聞今天法院的方妍,稅務局的趙婷也要來,李響同時約了她們,這兩瓶香水應該是王成替她們備下的。

  好吧,劉麗承認自己心裡有點小嫉妒。沒來的人都備下了禮物,這說明她在王成眼裡只是路人甲一般的角色,手中的禮物並不讓她有受重視的感覺。所以她雖然沒有插話幫腔,但目光裡全是對紀笑的慫恿——不能把東西留給這兩個不在場的人。

  王成很是大方,抵抗並不強烈:「你呀,你是真不懂——其實嗅覺是一種記憶,一個有風格的女人,應該終生堅持用一種香水,以便讓別人『聞香識女人』,我好不容易替你挑選好適合你的特定香味,你怎麼不識好人心呢?」

  紀笑雀躍地取出一隻乳白色的瓶子,欣喜地跳著:「我認識它我認識它,我記得瓶子上這種銀色瓶帽,瞧,瓶身繪著夢幻般花卉造型?嘻嘻,一般香水瓶都是水晶瓶,唯有這香水是乳白色的不透明瓶,看起來像藥瓶……我記得這才是當今的『世界第一香水』,是卡夏爾的『愛耐絲.愛耐絲』。嗯,你給我的這瓶香水雖然也不錯,但它既然跟畢加索同一時代,未免太老了,我還年輕吶,我要選『愛耐絲.愛耐絲』。」

  王成聳聳肩,取出最後一瓶香水遞給劉麗:「我想你知道我為甚麼帶來四瓶香水,哈哈,既然帶來了我就沒打算帶回去,喏,這瓶是蘭蔻的『擁抱我』,是眼下蘭蔻聲名最響的香水,以花香為主,帶著半東方色彩……最適合明星與主持人了,這瓶也送你了。」

  劉麗趕緊道了聲謝,輕聲解釋說:「謝謝,真的謝謝你。你說特定香氛彰顯個性,這個,我其實在工作中已經體會到了,所以我才要鄭重向你道謝。剛才那瓶『香奈爾5號』雖然名氣很大,但太普遍了——是的,普遍。用這種香水的人太多了,真不如這瓶『擁抱我』特殊……謝謝你的禮物。」

  見到劉麗也參與瓜分,紀笑心裡有點不甘心,收好了香水她立刻不平起來:「成哥,我可是給你送過禮物的,你能不能多送我一份,嘻嘻,這才合適啊。」

  這時候,兩位嫩模已經粘在李響身上,呶呶唧唧說個不停,牌局是打不成了,王成乾脆拿逗趣當做消食,他不急不慢地歎了口氣:「我還有巧克力,你要嗎?」

  「不要,你車上的巧克力我都嘗過了,剩下的我打算席捲而歸。嘻嘻,這麼貴的東西,估計我送別人他們也不認識,所以我打算留著,自己慢慢吃,哈哈,口福啊」,紀笑樂不可支:「你要是拿不出別的禮物我也不為難你,記著你欠我的就行……我喜歡你惦記我。」

  劉麗心中一跳,趕緊打岔,問紀笑:「你剛才說的香水……『愛耐絲.愛耐絲』,我怎麼聽都沒聽說過?」

  紀笑笑瞇瞇把「永恆」遞給劉麗觀賞,這兩個女人湊到一塊把王成擠到了一邊,他抄著手,悠閒的走到船邊,眺望鄰船的動靜,腦海中不僅回憶起巴黎任務。

  是的,回憶,現在他可以隨時隨地的回憶,這種感覺真好。

  空氣中慢慢飄起一股香水味道,彷彿巴黎街道上瀰漫的那股香味——這是紀笑打開包裝盒,往自己身上噴了點「永恆」,王成感覺到鄰船發出的幾個腦電波——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味道,只聽紀笑在得意洋洋地說:「這東西,你做時尚潮流的,居然也不知道,那大概在國內很少銷售。我也是在國外留學時見過它,忒貴,當時我看的直流口水,嘻嘻,今天,終於,我算圓了童年夢想了。哈哈,等這瓶用完了,我下次再順……」

  「沒有下次了」,劉麗笑著拍拍紀笑:「今天有兩人沒來——你知道的,王成剛回來時我們四個一起去迎接,她倆今天失約了,所以王成多拿了兩份禮品。我覺得王成是個內心很傲的人,下次她們不會被邀請了……那香水怎麼叫『愛耐絲.愛耐絲』?你辛辛苦苦要了去,怎麼先打開這瓶『永恆』了?」

  紀笑拉著劉麗的手,心花怒放地回答:「anais是波斯和希臘掌管生與死的神祇名字,重複兩遍變成『anais  anais』,意思是太美好了——這句話說一遍不夠味,需要連說兩遍才能表達自己的喜悅。哈哈,我剛才說『永恆』不夠味那是哄他的,就想多騙他一瓶,我其實喜歡『永恆』,這名字吉利。」

  劉麗望了一眼王成,只見王成走過去與李響低聲交談,後者隨即摟住兩位女伴向船屋走去,她回轉目光,琢磨著甚麼,心不在焉的回答:「原來是這樣啊……」

  想清楚李響這是去做甚麼……劉麗臉一熱,看了看眼前的紀笑,決定徹底攤牌:「笑笑,你打算與小王談戀愛嗎?」

  劉麗不知道紀笑的過去,她被紀笑裝出的的純真所迷惑,感覺紀笑老是迴避,她想確定兩人的關係,卻見紀笑狡黠的一笑,回答:「這個,我其實就是嘴上功夫,我每次面對他的時候,總覺得膽寒,這個人對我過去太瞭解,在他面前我有種極幼稚的感覺,這種大叔級的人物……罷了,怎麼擺弄我由他吧,反正這是個好心人,我跟著感覺走,沒有自主性。」

  沒有自主性——這也是劉麗所感覺到的。

  沉思中,船屋逐一點亮了夜晚的燈火,見到這裡亮起夜燈,江面上頓時響起划水聲,早已等候在附近的小船三三兩兩向這裡靠過來,漁家女催生叫賣著,營造出一番江邊漁火不夜天的浮華。臨近的船屋被叫賣聲吸引,幾個人走出來,買了漁家女兜售的烤魚烤蝦,更有人擰開了卡拉ok唱機,開始在船甲板上吼叫……

  這時候顯出王成所在船屋的好來,這座船屋位於水上度假村的最外圍,附近的喧囂正好映襯出此地的幽靜,星星點點的漁火則彷彿是相片背景,給船上孤寂的三人平添一股風雅味。

  李響已經開始尋找自己的歡樂,船上三人卻有點……不知道該怎麼相處。幸好還有酒,於是王成點了幾份烤魚烤蝦,三人坐在船頭繼續閒聊,紀笑開始聊自己留學經歷,劉麗聊自己的主持工作,而王成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他只是傾聽,從不順著話題聊自己的過去。

  沒一會兒,紀笑堅持不住了,因為聊過去必定要談到黃金海岸的那個雨夜,想到雨夜過後幾個人的最後結局,紀笑有點道德上的羞愧,於是她借口酒醉提前退場,等回到船屋,鋪好床鋪,她躺在床上傾聽著甲板上劉麗不斷傳來的輕聲笑語,輾轉難眠,並有一種說不出的鬱悶——這倆人白天明明還彼此瞧不順眼呢,怎麼這會兒又親密起來?

  這間船屋裝修的很華麗,挺大的船上留下巨大地前艙作為活動區,只在船尾部修建了兩座臥室,房間內各類電器齊全,但卻沒有床,只能像日韓式房屋一樣,把鋪蓋鋪在地板上。而寬敞的大臥艙足夠睡下七八個人,更設置了一座大型的泡泡浴缸,浴缸與地面齊平,半截藏入船腹……這個時候,大約很多船屋內,泡泡浴缸都在翻滾波濤,比如隔壁的李響。

  李響此刻躲進自己船艙在做甚麼,紀笑當然知道,這年頭再純真無邪的人也知道甚麼是潛規則、甚麼是生活的無奈。說實話,紀笑並不覺得李響有多麼醜惡——至少這位老總從不吃窩邊草,從不仗勢欺辱員工,不對員工進行性騷擾,在單位裡面對小蜜的勾引也是敬而遠之,從來是一副正人君子樣。

  這樣的老闆,讓員工至少有一個純粹的工作環境,在如今這世道,唉,能做到這點的老闆已經不多了。

  至於王成嘛,紀笑白天接受的信息較多,她現在需要沉澱一下,將那些信息慢慢梳理。

  紀笑從不是一個沒頭腦的女孩,她外表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但實際上她最擅長抓機會把握時機,不然她不會順利進入音樂學院,擔任一個沒壓力的音樂教師……想著想著,睡意上來,紀笑思緒逐漸飄散,耳中依然聽到隱隱的笑聲。

  其實這時候劉麗也在犯難,紀笑搶先離去把她置於尷尬之地,她只好延續聊天的任務,這場面撐起來。

  今天這次出遊給劉麗的觸動很大,以往她接觸的多是官員以及小商販,後者多是些中小品牌經營商,偶爾遇到一兩個富人,但這一類人比較難伺候,劉麗也很少有機會跟他們深度接觸……不過,此時此刻,她自己琢磨,即使曾與那些富人深度接觸過,恐怕也沒有感受到的一切震撼。

  今天,她看到了一場溫文爾雅的奢華,不動聲色的低調奢侈。

  今天遇到的兩個人都很獨特——李響曾經是大學助教,也算是一肚子學識,注定他身上沒有暴發戶的粗俗,因而即使炫耀,也帶著股儒商的風雅。而王成更是給她不斷地衝擊,感官上、神經上、以及精神上。劉麗至今摸不透王成的底細,這個人給她的感覺時刻在變化,但總的說來,王成所玩的東西,所喜歡的物品,都是那麼……奇異。

  不斷地新奇感,不斷的驚奇感,讓劉麗感覺新鮮刺激——如果說她答應這場約會是還有點勉強,初遇王成時還有點矜持,如今她只感到幸運。

  幸運女神終於向她微笑了?!

  此刻李響做甚麼去了,劉麗當然也知道,大家都成年人了,沒有經歷過至少聽說過。劉麗對今晚可能發生的一切既沒有抗拒感也沒有期待——無所謂了,出來混的,大家都這樣了,只是……王成對這種事的看法如何,確是讓人犯難。如果僅僅為了一夜情,劉麗才不像今日這樣顧忌,但正因為她覺得王成值得繼續交往,這才讓她顧忌形象。

  酒籃被浸泡在江水中,放在酒籃中的香檳被江水冰的溫度正好,說說話喝喝酒,擺一大堆脫零食閒聊,不知不覺中話題越來越少,酒又喝下去一瓶,兩人卻都沒有醉意,都覺得夜空好靜江水好美。

  王成提了提繩子,將酒籃拽出江面,他用一柄精緻的酒刀重新開了一瓶酒,香檳發出砰地一聲,瓶塞噴出去老遠,劉麗一邊拒絕一邊把酒杯遞上去:「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話音剛落,整個度假存的照明燈火陡然熄滅,唯有船舷兩側的示寬燈,依舊閃著暗淡的燈光。這時候劉麗的坐姿顯得頗為輕鬆,她雙腿交疊著。在昏暗的漁船燈火下,女主持人裸露著的小腿和腳背的肌膚晶瑩勝雪,纖細的腳踝渾圓而性感。淺淺的啜了一口酒,鮮紅的舌頭微微舔一下艷紅的嘴唇,正琢磨尋找下一個話題,只聽王成說:「那麼,讓我們開始吧。」

  「甚麼?」劉麗一時迷糊,沒聽出來王成的直接,只覺得手上的酒杯被人端走,王成的臉向她湊近,劉麗感到一陣暈眩,她微微瞇上眼睛,感受到王成的舌尖輕輕舔了舔唇角,唇角的一滴酒珠被這一吻舔走,火熱的鼻息稍稍移開,不一會兒再度湊了過來,兩唇接觸的時候,劉麗微張櫻唇,一口帶著王成氣息的香檳灌入嘴中,劉麗睜開眼睛想反對一下,隨即,灼熱而猛烈地濕吻將她的言語,以及那口香檳灌入腹中。

  微涼的夜空下,劉麗只覺得自己處於一種難以名狀的狀態,似乎一切都不受控制了。她感覺到一隻手溜進了她的胸衣,緊接著,泳衣的袋子鬆鬆的垂落,那雙手在充滿彈性的胸部肌膚上揉搓起來,一雙豐盈在手指的用力下如波濤洶湧般上下翻滾著,兩顆淺紅色的隨之躍動,顯得格外淒艷。

  「不好啊,讓人看見……萬一拍了照……」劉麗軟弱無力的抗拒著。胸尖傳來的刺激如此獨特而又劇烈,一陣陣刺痛中竟帶著幾分詭異的感覺,連帶著體內的那股暖流往復湧動,她那纖柔的腰肢不停扭動著,一頭瀑布般的秀髮飛舞在白皙的背部,她不禁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呻吟。

  那一雙堅實挺拔的山丘被不斷向上推起,顯得又柔軟又有彈性,隨著手掌的用力被揉捏成了各種形狀,紅艷嬌小的蓓蕾漸漸地變得堅硬起來。隨著不停被撥弄著,將一陣陣刺激傳向了她的腦海,如同電流穿透一般。這時候,劉麗泳衣已完全向下翻落,露出晶瑩如玉的上身、纖柔的玉腰、半裸的臀部和健美的**都分毫畢現,勻稱而動人的肢體白得令人眩目。

  這時候,劉麗感覺到頭好昏,她分不清自己還在坐著亦或是躺到了,她感覺到天旋地轉。少頃,她感覺到王成一蹴而就的破體而入,這一動作彷彿一個巨浪,帶起極大的衝擊,沖的劉麗頭暈目眩,她不知道為甚麼自己的嗓音怎會變得如此淫蕩,也不知道為甚麼自己的身體竟不受控制般迎合這男人的動作。她奮盡全力扭動身子,如絲緞般光滑的背部不斷地起伏著,去感受那一浪接一浪的洶湧。

  這是一個漫長的快樂,劉麗覺得自己幾乎把所有力氣都用盡了,她虛弱的幾乎彈不動手指,在沉沉睡去之前,她用盡最後力氣斷續說:「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這時,劉麗耳中聽到王成的低語聲:「放心……周圍夜色朦朧,燈光昏暗,我保證周圍不會有人埋伏。」

  劉麗精神一鬆,頓時陷入最深沉的睡眠。

  水面上薄薄的水汽,其實已經將劉麗的嗓音傳遞的很遠,至少這時紀笑是被聲音鬧醒了。剛開始她沒分辨出這聲音的主人,但馬上她聽出來了,雖然對方在竭力壓抑以至於聲音稍有點變形,但這種聲音實在太獨特了,學音樂的紀笑知道,這是一種渾厚悠長的播音腔,通過喉部與胸腔、顱腔、腹腔共振,發出的一種穿透力很強的嗓音。

  已經先入為主的紀笑立刻猜到劉麗的身上,再稍加核對,已經確信無疑。她悄無聲息挪動一下身子,準備去小臥室偷看一番,但身子剛剛動了一下,忽覺得一陣濃厚的睡意襲來。

  這股睡意如此強烈,紀笑一時間手指都不願移動,但她的好奇心太強烈了,以至於她奮力與這股睡意搏鬥了片刻,隱隱綽綽間,掙扎中,周圍變得萬籟俱靜……

  周圍確實是萬籟俱靜,連水底的魚都開始沉睡。

  在一片寂靜中,王成悄然無息的跨過了船頭,來到鄰船上。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0:56
第二百六十六章巴黎任務(一)


四周黑黢黢一片,王成的身影仿佛融化在黑夜中,成為夜的一部分。

他站在鄰船的船頭側耳傾聽:空氣傳動著輕微的鼾聲,身子翻動聲、磨牙聲,以及說夢話的聲音……但這些聲音都很輕微,仿佛風聲的嗚咽,燕子的呢喃,或者是流水聲的回音。

萬籟俱靜不算死寂,這輕微的人聲,反而讓夜顯得更黑,更靜。

站在這樣的寂靜裡,王成有一陣子恍惚,思緒飄蕩了一下,但立刻他回到現實,他感覺到自己站在船頭,傾聽夜的呼吸。

世界沉睡了。

王成無聲的走入鄰船的娛樂室,娛樂室內的三兩人東倒西歪,仿佛睡夢突然降臨,以至於他們的牌局還沒結束,人便睡在牌桌上。

睡眠,意味著大腦皮層受到抑制,在此期間大腦對外界刺激的反應降低,意識暫時中斷。

當人們發現腦電波後,又重新對睡眠進行定義,認為睡眠是由於腦電腦對身體功能活動的抑制,從而引起的動物生理性活動低下——給予適當刺激可使之達到完全清醒的狀態。

這個“適當刺激”如果只讓大腦的一部分抑制削弱,卻又沒有達到“喚醒”的程度——那就是造夢了。

造夢可以是純粹的夢境——身體不動,刺激部分主管記憶與抽象思維的大腦皮層,用幻想與回憶構築一個栩栩如生的夢境。

但也可以喚醒身體部分運動功能,參與到夢境中——這就是夢遊了。

人體本身具備控制腦電波的閥門,通常情況下,純粹做夢也會讓運動機能稍加活動——這時候人的腦電波處於“腦快波”中,常隨著夢境伴隨翻身、面部與指(趾)端肌肉不時抽動、呼吸加速,血壓升高……

王成剛才發出的是大面積腦電波抑制信號,他模擬腦快波頻率,讓周圍的人同時陷入腦快波中,這意味著附近十余米範圍內的人同時陷入夢境,大家都在夢境中展示自己的。

這種做法很危險,連當初向王成發出攻擊的“造夢者”,也不敢如此大面積攻擊。因為腦電波的共振是雙向的,你使別人產生諧振的同時,自己也處於諧振狀態,而大腦中同時存在多個諧振——則意味著思維混亂,意味著瘋狂。

這一刻王成就站在瘋狂的邊緣,他的身影似乎融入周圍的黑暗……

恍惚中,他鼻端嗅到一股香水味,這是“a奶sa奶s”,一個晃神,他仿佛重新回到了浮華的巴黎街頭——他明白自己又開始回憶了,沒錯,這是回憶而不是夢,王成之所以激蕩思維,就是要用瘋狂令自己清醒。

第二次“夢中夢”發生於巴黎,正是由於這次發病,王成才感覺到身體的異常。

那次任務是一次搶劫行動,搶劫研究材料,搶劫研究者。

“上帝粒子”的研究是在隱藏於地下的、世界最大粒子對撞機中進行的,這具大型粒子對撞機在全世界的目光注視下,幾乎無法隱蔽的接近,但研究者每隔一段時間會走上地面透透風,享受一下假日生活……王成小組的任務就是守株待兔,在巴黎等待研究者的到來,而後不引人注意的接近科學家們,爭取必被人察覺的竊取研究資料,而後……如果這些研究資料不能為公司的研究者解惑,那就製造一種失蹤假像,秘密劫持研究者。

王成清醒地記得那時一個下午,巴黎的秋季,香榭麗舍大道,協和廣場西。

一股清淡的“a奶sa奶s”香水味飄過,這味道讓王成稍稍愣怔了一下,一剎時,他的思緒頓時回到了俄羅斯,回到了那一年的秘密訓練中——王成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陷入夢中,但他記得自己怎麼努力脫離“夢中夢”。他費了很大勁才從夢中清醒。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在扶墻喘息,面色蒼白,神色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在“夢中夢”裡呆了多久,而現在顯然不是調查的合適時機。因為在他耳邊不斷有個關切的聲音,重復著問:“先生,需要醫生嗎?需要叫救護車嗎?先生,你好點了嗎?”

這聲音很柔軟,微微帶一點東方口音,王成急速地喘了幾口氣,重新穩定自己的心跳,他的眼睛看清了現實——對面問話的是一個東方女孩,這女孩穿一身湖藍色mango上裝與短褲,腳蹬魂ter靴子,背著雙肩包,耳朵邊垂下白色的耳機線,帶一副淡藍色方框樹脂近視眼鏡,手裡還捏著一個白色蘋果手機,十歲模樣,眼睛很大,眸子裡充滿求知。

真是個單純小女生呀。

這女孩一身服裝並不昂貴,上裝的正面仿佛男性襯衣,但這襯衣的雙肩被挖去,於是從正面看,這女孩像個嚴肅的教會學校小女生,連襯衣的扣子都扣到領口;但從背後看,這服裝又是個俏皮的露肩裝,活潑而朝氣。

這女生並不是單獨存在的,還有無數路人圍在王成周圍,目光中透露著關切。

如果說對面女生的裝扮是夏天的話,王成這時的裝扮是秋末;如果說對面小女生的裝扮是青春的話,王成的裝扮則是中年——他穿一身黑色的guyrover的襯衣,aa美國服飾的黑褲和黑皮鞋,皮鞋擦得鋥亮,肩上背著棕色cisei的包,腕上戴著白金版積家腕表,外套黑風衣,戴著黑色小鹿皮手套,臉上架一副黑框近視眼鏡,幾乎沒有表情,一副彬彬有禮的冷漠。

這是王成所扮演的角色——記者。

身為一個記者,包打聽是他的職責,跟蹤是他的謀生手段,逼死戴安娜不過是順手,這職業可以讓他明晃晃的竊聽追蹤……以及逼死人。當然可以大搖大擺打聽粒子對撞機研究者的名字,以及他們的行蹤——如今的王成,身在巴黎《方尖塔》雜志社,化名瓦連京.別洛佐夫斯基。

《方尖塔》是一本科學雜志,而瓦連京這個人在白俄羅斯確有其人,他曾發表過幾篇科學報道,在科學雜志屆小有名氣,半年前瓦連京有意來巴黎謀發展,向《方尖塔》雜志發出了求職信……這個人當然是公司製作的“影子人”,所以王成順理成章頂替了他,成為《方尖塔》的一名記者。

瓦連京.別洛佐夫斯基很冷硬,在雜志社上班兩個星期以來,社裡人很少看到他的笑容,履歷上說瓦連京曾經當做特種兵——瓦連京那偶爾不小心露出的胳膊上、近肩膀紋著特種兵紋身,可以隱約證明這點。所以他的冷漠被雜志社員工理解,而他那健美剽悍的體魄,順便也被解釋為來自特種兵的鍛煉,於是他在雜志社有了綽號“當兵的”。

這樣一個生性冷漠的人,對於熱情關切有點不適應,所以王成做出適度的尷尬與羞澀,以及拒人千里的隔閡,直起身來連續喘了幾口氣,淡淡的回答:“我已經好了,謝謝……昨晚熬夜,有點頭暈。”

周圍人逐漸散去那小女生仍然扶著王成,關切地問:“真的好了嗎?要不要我扶你去椅子上做一下?”

這時候王成的身子已經挺得筆直,他望著對面小女生,平靜而自然地問:“日本人?韓國人,還是……”

“中國人!我叫周冉,萬森納.聖德尼大學(巴黎第八大學,亦稱之為‘萬森納實驗中心’)二年級,學城市規劃的,你也……看著像……中國人?”周冉熱情地向王成伸出手來。

瓦連京.別洛佐夫斯基的身份是:有哥薩克、塔吉克、韃靼血統的混血高加索人。

其實王成的裝扮一點不像亞洲人,但他有著黑頭發黑眼珠,或許這一點使得周冉錯認,或許是她寧願錯認。

“你的法語說得很流利”,王成用自己稍帶高加索口音的法語回應:“瓦連京.別洛佐夫斯基,來自白俄羅斯,現任《方尖塔》雜志記者,哦,我有東方血統。”

“哦”,周冉露出恍然的模樣,馬上又昂著頭說:“我看你面色還很蒼白,額頭有冷汗,我攙著你過去坐一會吧?”

兩個人坐到協和廣場的椅子上,周冉馬上取下背包,從裡面摸出一隻旅行杯,殷勤地倒了一杯熱茶,催促說:“喝點水吧……”

王成穩定著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地接過杯子,輕輕地喝了一口熱茶,茶水不冷不熱,恰到好處。

這是今年新鮮的綠茶,口味清淡,回味悠長。

這口茶水讓王成忽起蓴鱸之思,法國人喜歡喝紅茶,身在法國能喝到當年綠茶這太難得了。王成禁不住將茶杯伸到鼻端,深深地嗅了一口茶葉的香味,面上雖然神色不露,但那股陶醉的感覺隱約可辨。

“哈,你這幅樣子,簡直像一個典型的中國人”,周冉清脆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只有我們中國人喝茶的時候,才這樣嗅茶香。看來我沒認錯,你身上有股中國味道。”

這個……久經訓練的王成早已學會把掩飾當做本能,沒想到今日卻在小姑娘面前露出破綻,雖然這破綻極小,但如果這事暴露出去,周冉是要被清除的。

幸好這是王成,王成只要不想被人監聽,那麼沒人能監聽到他的言語。

摸索著掏出大衛杜夫香煙,王成用白金打火機點燃,吐出一口青煙,順著剛才的話題解釋:“沒錯,我認識一個中國朋友,他就是這樣喝茶的……謝謝你的救援,你這樣陪著我,不影響你吧?”

周冉在椅子上前後晃著雙腿,悠閑地搖搖頭:“我學的是城市規劃,正在考察巴黎的建築,拍攝街景,這活兒也沒什麼重要的……剛才我走在大街上,忽然有陣《花樣年華》裡的感覺,正想著穿一身旗袍,打著把小竹傘,要是再有點雨那就更羅曼蒂克了,忽然看到你扶著墻,面色很難看。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很好,非常好”,王成夾起半截香煙,伸手一彈將香煙彈入不遠的垃圾桶,而後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發出邀請:“太好了,我也正打算拍攝一些街景,剛才你陪我半天,現在我陪你。”

“好呀”,周冉不見外的拉起王成的手:“你真的休息好了嗎?我的事不急,我們可以走慢點。”

王成逛街景是為了熟悉地形,親身感受環境,這份活兒沒什麼壓力,而他強大的記憶讓他幾乎不用拍攝就能記住經過的地點,這讓他一路上顯得很悠閑,只偶爾拿出照相機做做樣子。周冉倒是很認真,她每到一座新建築面前,總要查閱一下手機,找出建築的設計者,有時還要翻閱一下建築圖紙,於是這一路走走停停,沒有任何壓力。

走到半路,王成看到了“旋風”,染著橘紅色頭發,鼻子上釘著鼻環,眉毛上有眉環,瘦得像骷髏的旋風畫著骷髏妝,身穿一件釘滿金屬扣的皮夾克,正在街頭表演街舞,腳邊的錄音機發出嘈雜的音樂聲,旋風舞得很陶醉……他的角色是街頭藝術家。這身份用更通俗的中國話描述,就兩個字:乞丐。

香榭麗舍大道是巴黎最繁華的大道,這裡街景最漂亮,被譽為“世界第一街道”,也是那些旅遊度假者必取之地。王成見到“旋風”已經就位,他裝作欣賞對方的街舞,站在那裡稍稍停留了片刻,周冉在不遠處拍照,便趁機把沉思的王成攝入鏡頭……這個時候,王成耳邊響起“鼻子”的聲音:“那個女的,安全嗎?”

“安全”,王成不動聲色的回答。

“鼻子”再度尋求確認:“她剛才對你照相了,你確信?”

“確信!”王成斬釘截鐵。

“鼻子”頓了頓,回答:“頭兒,可以問一下你剛才怎麼了?我看到你突然扶著墻,好像要暈倒,我以為你遭遇了刺殺,但我沒有發覺你身邊的異常?接著這個女人從街對面跑來扶你……你確信她安全嗎?按規定我需要對她追蹤、確認。”

“好吧,完成你的工作吧”,王成保持欣賞街舞的模樣,冷淡地回答:“我沒事,只是一陣突然的頭昏。”

“鼻子”稍停頓一下,又追問:“有什麼新消息?”

王成回答:“他們的度假推遲了……我們還是做好長期打算吧。公司已經切斷了與外勤人員的所有聯絡,並要求所有外勤人員沉下去,執行完任務就等待下一次喚醒。我猜,公司正在全力攻擊,為了不讓火燒到我們,也為了遮掩我們的存在,所以才……”

這是一次無期限任務,王成等人抵達巴黎後不久,公司逐漸改換了聯絡方式,這時候王成才慢慢察覺到公司的策略……他現在率領的是一隻八人團隊,這支團隊有兩位老員工,六位新員工。像這樣的配置,如果不是新員工比例過大,進行一次大行動都已經足夠,更不要說僅僅是一次接近與劫持任務。

新的聯絡方式採用郵包寄存是聯系,王成在約定的時間,去取回特定郵箱內寄來的郵包,這封郵包裡有公司的新指令,以及新動態……這種老式聯絡方式既遲滯又低效,而且在約定聯絡的時間,王成兩次聯絡都沒有接到任何資訊,他頓時明白了——公司這樣配置隊伍,是打算改換經營方式了。從今往後,每個小組都是孤立存在的,只有在執行任務時公司才予以喚醒。而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隱藏公司實力,以及逐漸鍛煉新人,為公司換血。

王成這次接受的劫持業務並不緊迫,任務的關鍵點在於不引人矚目,哪怕動過手都不讓人察覺動手的痕跡。所以這是一次深度潛伏任務,是一次無期限任務,只要短時間內研究者沒有取得重大科研突破,公司甚至不會要求王成採取行動。而王成手下組員搭配齊全,或許是方便王成在潛伏期間接納其他的順手任務,以便鍛煉新人。

這次行動,“旋風”以及“鼻子”的角色是街頭監視者,百合已經以學者的身份進入院校當教授,而其餘人也各自進入角色靜等開工……

香榭麗舍大道上的人潮川流不息,凝立這片刻,王成鼻端飄過這種香水味,他的精神有點恍惚,這時候,只聽“鼻子”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飄蕩:“頭兒,如果我們在此期間傷病了,該怎麼尋求支援?”

王成隨手向“旋風”的乞討碗裡扔下一張鈔票,根本沒有回頭觀看在他身邊同樣假裝欣賞街舞的“鼻子”,一邊離開一邊說:“鈔票收好,上面有個地址,去取你們的納米血液吧。”

好吧,更換部分納米血液後,後遺癥是必須像吸毒似的,不間斷補充新的納米血液,才能獲得充足體力與充沛精力。身為組長的王成對配給有分配權——想必這也是公司控制員工的一種手段。

而現在,公司兩周沒有聯絡了——那場交火戰,究竟誰占了上風?

周冉迎上了面無表情的王成,熟絡的攬著王成的胳膊問:“你剛才跟那位乞丐說什麼?”

“我在誇獎他”,王成任周冉挽著自己,順著街道向下走。他感覺到周冉挽著自己,除了親昵的感覺沒有其他意思。

這裡是巴黎,是浪漫之都,這裡的男女相互挽著走很平常,不包含任何成分。

“好了,我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我拍了上百張照片,足夠一個星期整理了,接下來我們做什麼?”周冉輕松的問:“你的體力能支持嗎?如果你覺得還好,咱們吃了飯吧,我覺得你是個有故事的人,陪我走了這麼久的路,從不多問一句,這讓我很好奇,我想多瞭解一下你。”

王成順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飯館,眼角瞥見鼻子已經盯上來,他招呼說:“去那裡吧。”

點好了簡單的晚餐,王成拒絕了周冉aa制的要求,周冉也沒堅持,她快樂地舉起刀叉開始享受簡單晚餐,兩道菜下去後,周冉減緩了進餐速度,興趣盎然地問:“說說吧,說說你的中國朋友。”

王成聳了聳肩:“很簡單,他是來做生意的,我們是鄰居,經常共同分享飯後時光,也分享飲料與啤酒,我看過他喝茶,就這麼簡單。”

周冉笑了:“你這人,是不是總喜歡把復雜事情簡單化?”

“說說你吧”,王成悠閑地反問。

“我嘛,說來話長,我上大學二年級,但這是我在巴黎的第三個年頭,上大學之前我上了一年預備班,苦啊,法語簡直難學,背會三萬個單詞才敢開口,所以第一年對我來說簡直是噩夢……哦,現在也是,教材上全是專業詞匯,我剛剛爬過會話的門檻,看那些單詞如同看天書,只能拼命地學學學……

我原先準備上奢侈品管理專業,結果我過去一看,發覺上這個專業幾乎都是中國人,整個班級就沒其他國家人,所以我只好中途換了專業……”

周冉邊吃邊說,臨結束時歉然的一笑:“你瞧,我把你當同胞了,嘮叨個不停……我剛才的會話沒問題吧?你不知道,為了鍛煉口語,我逮到機會就跟陌生人搭訕……這個,我們同學為了鍛煉口語,還特地去找本地人合租房子……”

王成順勢搭話:“你也可以找我合租。”

順手人情而已,王成不覺得為難。

周冉燦然地一笑:“怎麼好意思?”

這時候衣冠楚楚的“鼻子”漫步走了進來,坐在離王成不遠的地方開始點餐,幾位食客結賬起身離開餐館,與王成擦肩而過的時候,王成鼻中忽然嗅到一陣香水味,他稍稍一恍惚,立刻警覺起來——是了,催眠術需要一個誘因,或者說是一個深刻的刺激信號。當催眠者將這個誘因植入受術者腦海,受術者以後每次接觸這個誘因,或自動進入催眠狀態。

香水味,造夢者使用的誘因是一種特定香水。這種香味可以很淡,普通人的鼻子難以嗅到,但只要這味道被受術者接觸,就會陷入迷糊,陷入夢境——這就是王成剛才在浮華的巴黎街頭失神的原因。

是什麼特定香味?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1:09
第二百六十七章 巴黎行動(二)


巴黎這個城市從十六世紀起就是世界藝術之都、浮華之都,以及世界消費中心——至今仍是。

在巴黎這座城市街頭,什麼樣的頂尖流行都能看到,很多時候,往往這時尚在巴黎已經是去年流行的,世界其他國家才開始流行,並被認為是最潮最酷的時尚。

世界頂尖的香水,幾乎都是巴黎生產,在巴黎的街頭什麼樣的香氛都能感受到••••••據說有一種香水採用了三百種花香料調配,號稱集全了世界所有花香,嗅到之後讓人感覺到如同置身“世界百花園”,香味奇妙而雋永,這就是andisandss香水。

而在巴黎,嗅到andisandss香水並不奇怪,嗅到任何奇異的香味,都不奇怪。巴黎女人對個人魅力的造詣要從八百年前開始談起,她們每個人都有一套家傳秘笈,清楚如何將自己的魅力發揮到極大。

或許,剛才在街頭時,王成不巧嗅到了他的“誘因氣味”,以至於他立刻進入“腦快波”階段,從而夢連著夢…•••

王成隱隱間覺得自己摸到了造夢者的攻擊手段••••••但知道是一回事,如何破解又是另一回事。

人的五感當中,嗅覺的記憶最模糊最不可靠,從造夢者襲擊開始,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按正常思維,這個時間王成在已經把一個月前的氣味忘卻…•••他確實忘記了,按他那強悍慎密的記憶,至今記不起造夢者襲擊時,周圍環境有什麼特殊氣味,哦,除了煤氣味。然而雖然它不記得當時有什麼特殊味道,卻依然被這一誘因催發,進入夢境。

細想起來,催夢的誘因似乎只能選擇氣味——人在夢遊狀態下,眼睛雖然睜開著,能看到障礙物;耳朵雖然張著,能聽到聲響但這是在夢境中,視覺聽覺觸覺都在受到抑制,感受到的東西都受到腦電波影響,是篡改過的影像與聲響,而味覺…•••總不能讓夢遊者大吃大喝一頓再入夢吧?

所以唯有嗅覺可以利用,被當做誘因刺激,成為一個入夢信號——因為這時唯有嗅覺處於既被抑制,又處於主動性採集信號狀態。

這種半夢半醒的感受,最適合“催夢”。

王成逐漸從恍惚狀態清醒,他的目光慢慢聚焦于周冉身上,他明白,如今的巴黎對他來說極度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身上恰好帶有誘因香味會讓他不自覺中招。是個這麼長時間,這個嗅覺記憶在他身上依然能發揮作用,這意味著造夢者有一種特殊手段將嗅覺記憶銘刻在他潛意識裡……但嗅覺味道最容易被掩蓋。

眼前這個人就是他最好的掩蓋工具。

這時候,王成的臉色大概再度蒼白起來,周冉注意到了這點,放下刀叉關切的問:“你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哦,感覺••••…是不是我小說讀多了,過度用小說情節套用現實,在小說裡,你這種情況,大約是得了什麼絕癥。”

王成的精神恢復如初,他淡淡的笑著臉上依舊是冰冷的漠然:“現實永遠不會是小說••••••”王成心中補了一句:“現實永遠比小說神奇”。

“我沒病,只是••••••”王成的手在臉上胡亂畫了個圈子,顯得非常法國味:“之前為寫一篇稿子,幾天沒睡好,過度勞累了。”

周冉直起身來,神色很歉疚:“怪我怪我剛才你神色很不好,我不應該拉你繼續逛街••••••我們還等什麼,趕緊收拾走吧,我送你回家。”

王成順從的站起身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的車停在香榭麗舍大道尾端——戴高樂廣場邊上,你會開車嗎?”

周冉猛烈搖頭:“這怎麼辦,要不我們搭車,我先送你回去……”

其實王成這不是病,他堅持走到戴高樂廣場,等坐到車裡,車窗一旦關閉,周圍再也沒有別的氣味,王成的精神逐漸恢復,但他依然做出一副疲憊的模樣,勉強支應著開車回到自己公寓,在周冉的攙扶下回到房間內,他裝作有氣無力的指點著房間:“這是客房,那是浴室,我的臥室在哪裡,請隨意吧。”

周冉盡心的攙扶王成到了臥室,接下來王成本想支開周冉單獨活動,但周冉很殷勤,這一晚她不顧王成的反對,堅持守在王成身邊,不停地用溫毛巾給王成熱敷額頭……好吧,這也許是兩個人相處的不便之處,但是,很溫馨。

王成推脫了幾次,甩不掉周冉的關切,他乾脆享受起這種關懷……多久了,他像一頭獨狼,生活在蕓蕓眾生中,拼死掙紮求生,從未曾這樣被人關懷••••••

關懷——王成慢慢從回憶中醒來,這一刻周圍依然寂靜無聲,暗夜沉沉。

腳下是度假屋的木船,他在艙中觀察幾個酣睡的人——但這不是他找的目標。

王成繼續走出船頭,向下一艘船走去。這艘船正是對他挑釁的倆富二代所租用,船艙內兩位富二代都在,他們身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白生生,敞胸露懷的美貌女子,艙中酒瓶東倒西歪,杯盤狼藉。

王成嘴角擎著一絲冷笑,俯身觀察這兩個富二代,停了一會兒,他伸手撫摸著兩位富二代的額頭,眨眼睛,兩位富二代的眼球逐漸轉動起來,腦電波從腦慢波狀態(腦電波深度抑制狀態)進入腦快波••••…

造夢,需要在腦快波狀態下進行,原本王成該靜靜等在遠處,等對方自然進入腦快波狀態,再動手更省力一點。但昨晚對梅莞爾的探索,使王成多少掌握了催發腦慢波進入腦快波的技巧。而兩個富二代臨睡前的荒淫,使得王成不費吹灰之力讓兩人“重溫”臨睡前的荒淫場

十分鐘後,王成的身影走出船艙,他赤著腳無聲地在甲板上移動著。這時候,距離稍遠的地方,還有一艘船的燈火尚未熄滅,隱隱傳來麻將牌搓動的嘩嘩聲,王成隻稍稍停頓片刻決定不管不顧——這艘船在他的影響範圍之外,船上的人還沒睡,不過這夥人不是太吵鬧的,離他們稍遠便完全聽不到他們的喧嘩。

這樣正好,總得有幾個證人在場,否則,全度假屋都陷入沉睡狀態,那未免太詭異了。

王成繼續悄無聲息的走過幾艘船屋,來到了碼頭,他在暗夜裡頓了一下隻這一停頓的功夫,碼頭上的聲響削弱了許多,那些絲絲轉動的攝像頭都聽自己轉動,攝像頭旁邊的電源指示燈注意熄滅,寂靜再度籠罩周圍的一切。

王成悄無聲息的來到停車場,來到自己那輛大g前,他輕輕掀開了大g後箱蓋,從備胎位置取出一個潤滑油桶而後再拎了個滅火器、夾著筆記本電腦,無聲地來到一輛保時捷wn,身邊,絲毫未停頓地的蹲下身子開始做私活兒……

如今攝像頭已經停止工作,而門口保安已經陷入酣睡,夜色實在幽暗,離得遠了看不到王成的身影,離得近了,馬上會陷入酣睡——這就是造夢者的威力,當初攻擊王成的那位“造夢者”,只把他的進化技能用來令人夢遊,實在太憨傻,太初級。

有了這項技能掩護王成無須遮掩自己,他蹲在那裡直接打開手提電腦,進入名尚的修車軟件,稍稍擺弄一下電腦鍵盤,面前的保時捷wv發出一聲輕微的咯噔聲,車的鎖控系統解除了而車輛的警示燈,報警燈、失竊短信都未曾發出。

接下來王成打開對方的油箱,伸進去一個探頭,通過探頭觀察油箱液面。

高檔車的油箱底部墊了一層特殊海綿,這層海綿的作用是防止汽車急速拐彎時,油箱內的汽油因離心作用被甩到一邊,從而使汽車發動機因缺油導致汽車失控。這層海綿同時具有防火作用,可以在車輛傾覆的時候防止油箱洩露汽油,從而引發大火……當然,這種防火作用對真正的大火起不了什麼阻燃作用。

因為有這層海綿在,汽車油箱雖然打開,空氣中卻並沒有太濃重的汽油味。王成觀察完油箱液面後,悄然擰開提來的潤滑油桶底蓋,露出了隱藏其中的一堆隨身工具……好笑李響把這輛車用了那麼久,卻不知道車裡隱藏著許多間諜工具,比如這桶潤滑油及滅火器。

王成從桶中工具裡挑選出一根纖細的管子,平靜地將管子一頭伸進油箱海綿層底部,另••••••一頭連上自己大g的油箱,開始從油箱裡吸油……不,他這不是在偷油。

這輛車屬於兩位挑釁青年中的一位,這種富二代小青年不知天高地厚,且睚眥必報,受了一點點委屈必定想討回來,王成雖然不怕他們鬮事,但也擔心事態擴大,糾纏下去讓自己曝光。萬一雙方鬧到對薄公堂,或者各找勢力鬥個你死我活,自己寧靜的生活就會被破壞,他過去的每一個生活細節,都要被人拿放大鏡觀察一番。如此一來,幾經辛苦經營的“度假地”就全毀了。

按照條例,必須把對自己的所有威脅,消弭在萌芽狀態。

此前雙方的沖突並不明顯,也許那幾位女車主讓兩青年有所顧忌,所以兩個小青年今晚沒有找事,但明天就難說了。明天雙方離開的時候,難免會在停車場碰面,那是王成是繼續裝鱉服軟,還是把事情鬧大……唯有今晚動手,事後誰都懷疑不到貌似毫無關聯的王成身上——何況他們並不一定能察覺王成的手腳。

從保時捷裡抽走了一定數量的汽油,王成擰開了手中的小型滅火器。

這只滅火器裡裝的不是滅火劑,是聯氨(nzhp),這是一種火箭燃料,在世界一級方程式汽車大賽裡,它作為汽車燃料添加劑被使用。一級方程式規定的添加劑量不能超過百分之三,過多會燒毀引擎,讓排氣管發紅••••••

王成再添加汽油的同時,不斷通過探頭觀察油箱液面,添加的燃油與原有液面完全一致時,郵箱內的混合液,聯氨比例恰好達到百分之三標準…•••緊接著,他向油箱內投入一小粒藥囊,並用探頭將這裡小膠囊送到海綿中部。

這藥囊的外殼是用鼠李糖製作它可以完全溶於汽油中,並能完全燃燒,而糖殼內裝的是錳添加劑。錳添加劑是一級方程式賽中禁用的添加劑,它可以讓混合氣油猛烈燃燒增加瞬間爆發力。而糖殼會在一定時間融化,一旦融化後,錳添加劑混入混合汽油中,汽車的動力會突然爆發••••••

挑釁的小青年有兩位,收拾其中最囂張的就行了。王成不想引起別人懷疑,他只對保時捷做了手腳,而後收好了東西將一切恢復原樣,看了看手腕上李響送的蕭邦表,時間僅過去五分鐘。他回到車裡,稍稍沉吟片刻,再度回到船上。

船上,劉麗自五分鐘前就開始呻吟、歡叫,這時候她的呻吟並沒有停止,她在濃情的夢中繼續享受歡愉……王成回到船艙的黑暗中王成劉麗激情四射的面容,再度陷入回憶……

自己當初是怎麼擺脫誘因困擾的?

哦,那天早晨自己醒來,感覺到客廳細瑣的走動聲,他側耳傾聽這步態,傾聽著對方的心跳——周冉還沒有走。

王成醒得比較早,多年的訓練,以及腦海中晶片,讓他維持了一種刻板而機械的生活,每天早晨很早他就醒來,堅持按照那位華爾街吸血鬼的介紹,鍛煉一小時美容一小時,而後打扮好,上班、工作。

今天早晨依然是這樣——雖然昨晚睡得很早。

王成起床,去浴室沖了個澡,等他出了浴室,周冉正等在浴室門口她大約是聽到響動迎在這裡。早晨的周冉身穿王成的一套寬大浴袍,一手拿著黃油刀,一手拿著塊抹了果醬與黃油的麵包片,嘴裡塞得滿滿的,沖王成舞著黃油刀,含含糊糊的說:“早晨好••••••我沒經過你同意,用了你的廚房,我替你準備好了早餐…•••呀,你胳膊上紋的是什麼徽章?”

周冉用拿黃油刀的手去觸摸王成臂部的盾形紋身,王成動了動胳膊,繼續用面無表情的神色回答:“這是白俄羅斯金剛石突擊隊徽章,金剛石突擊隊隸屬于白俄羅斯內務部,我在那裡服過役,所以我的檔案是從退役開始記的,之前的已經銷毀。”

“金剛石突擊隊••••••那是不是很牛啊”,周冉跟著王成走到臥室門口,自覺的止步,等臥室門關上,周冉在門口咽下嘴中食物,對著關閉的門大聲說:“我們學校在距巴黎北部5公里處的聖鄧尼斯市,我需要早點動身••••••”

門開了,王成穿一身運動裝出現,他伸手扒住門框做起引體向上,周冉羨慕的看著王成澎起的肌肉塊,咬一口麵包片邊吃邊繼續說:“我現在相信了,你這身肌肉,絕對是當兵的。唉,你說自己是雜志記者,雜志記者工資很高嗎?你昨天一回來就倒下,我只好自己照顧自己,很抱歉我翻動了你的客房,哦,還有你的衣櫥,我發現你的生活很講究嗎?

你開的是奔馳車,住的房子非常大,衣櫥裡名牌西裝、襯衣四十多件,領帶幾十條,名牌皮鞋二十多雙——亻旦很奇怪,全是黑色皮鞋。同樣的皮鞋你買那麼多雙幹啥?”

王成做完了引體向上,平靜地回答:“昨晚我們談了一下,但我一直有個疑惑:在荷蘭法國瑞士……,世界各地妓女都會說同一句漢語:‘領導,有發票!,我這句話可能有點冒犯,但我想問的是:留學的學費很貴,你從預科班開始上起,家裡一定很有錢?”

周冉嚼著嘴裡的食物,一點沒有尷尬的神情,坦然的回答:“你想問我父母是不是領導?••••••沒錯,能出來留學的中國人,家庭大都屬於中國的中產,但並不都是領導階層,至少我父母不是。我父親在上海開了一家公司,跟法國有點業務往來。公司並不大,所以我的錢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我租住的房子在學校附近,不算差也不還太好。學費很貴,父母送我出來不容易,我的省著點—如果你合租的承諾沒有收回的話,我願意用原先的……三分之二租金付給你。”

王成躺倒在地上,開始做仰臥起坐,同時說:“明白了,我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如果我不收你租金呢?”

周冉猶豫了一下:“我的時間並不富裕,我需要學習•所以我不能承諾幫你做家務,但我可以每天幫你做早飯。”

“成交!”王成回答。

王成這座住宅接近巴黎北區,而百合就潛伏在巴黎北區的大學內,從他這裡坐地鐵的話•去聖鄧尼斯市並不遠。

“那麼伙食費、水電費怎麼算?”周冉接著問:“你冰箱裡空空蕩蕩,好像從來沒人住一樣,你平常都在外面吃飯嗎?”

“我會把冰箱填滿••••••或者我給你一些購物卡,你幫我盯著冰箱,隨時補充它。”王成草草結束了鍛煉,坐到餐桌上與周冉共同進餐,並繼續說:“我不喜歡做飯•我對這個不擅長。一般來說,我每週都很忙碌,但週四晚上我可以陪你共同進餐,其餘的時間我要工作,我工作的時候不希望被打攪,你可以做到嗎?”

周冉一下子笑了:“這個決定我喜歡……每週四的聚餐,是去餐館嗎?我需要付錢嗎?”

“我每週四在‘阿爾貝管家講習班餐廳(ateliermaitreambertrestawrant),訂了餐,你可以直接去那座餐廳•告訴他們瓦連京訂的座位,你無需付款。”

“阿爾貝管家講習班餐廳,我在《米其林旅遊指南》上看過它的介紹•說這家餐廳擁有一個巨大的紅酒窖,被評為米其林三星餐廳••••••太好了,今天就是星期四,我有點迫不及待了••••••這麼說,我在你這裡合租,無須付任何費用,還能每週四免費去米其林三星餐廳就餐?我太喜歡了。謝謝你!”

“你倒真不客氣”,王成低聲嘟囔。

“可我現在最需要的是幫助,而不是客氣”,周冉反駁說。

早飯的時間足夠早•兩個人吃了飯,王成開車送周冉去了地鐵站,而後來到香榭麗舍大街的雜志編輯部。

日常工作很繁瑣,王成用一個中上的成績應付完差事,到了下班時間他直接去了“阿爾貝管家講習班餐廳”,一進門•周冉喜笑顏開的站在四個大箱子面前沖他招手:“這裡,在這裡!我正在他們談行李寄存,這裡的服務真不錯,居然還能寄存行李。”

王成面無表情地跟招待說了幾句,招手領著周冉向餐廳寄存處走,周冉一臉笑模樣地解釋:“今天白天課多,我沒時間搬家,所以趕在晚上搬了,嘻嘻,我原本想在停車場等你,把行李先存在你車裡,沒想到侍者直接問寄存不寄存,所以我就進門了,嘿嘿,你在這裡面子挺大嘛?”

王成這次扮演的角色,是一個講究品位生活,追求享受的冷酷青年,單身,個性孤僻。自己擁有幾家白俄羅斯高科技公司的股份,吃穿不用愁,工作只為消磨時光的……白俄高富帥。他在阿爾貝管家講習班餐廳常年訂座,擁有自己的儲物櫃——主要存放喝剩的酒。

“這座餐廳是培訓管家的,三星管家,自然擁有所有的管家服務”,王成領著周冉邊走邊說,周冉的行李不用自己提,兩名侍者提著行李跟隨。來到巨大的儲藏室,這儲藏室地下就是餐廳所屬酒窖。王成在自家儲物櫃上插上自己的鑰匙,侍者插上另一把鑰匙,打開儲物櫃,開始存放東西——主要是小件貴重物品。

儲藏櫃內還有一個長方形的鐵盒,侍者把周冉的手包、電腦包存入儲藏櫃,將行李做好標記,送入酒窖中暫存,等侍者離開,王成用櫃門擋住周冉的眼睛,一邊假意在櫃中摸索酒瓶,一邊掀開那只鐵盒……今天的鐵盒上多出一張紙條上。

週四,傳遞消息的聯絡點就是阿爾貝管家講習班餐廳。

王成不引人矚目的將紙條傳進懷裡,取出一瓶酒鎖上儲物櫃,這時候,女教授打扮的百合與他擦肩而過,雙方使了個眼色,百合走到自己的儲物櫃邊,王成招呼周冉:“走吧,我們去餐廳。”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1:11
第二百六十八章 巴黎任務三


“阿爾貝管家講習班餐廳”又被翻譯成“亞伯特管家工作室飯店”,它應該是巴黎頂級餐廳,因為整個巴黎三星米其林餐廳僅有三個……哦,還有一個五星米其林餐廳。

這家餐廳距離王成班的地點並不遠,餐廳位於巴黎聖母院對岸左岸的巷子口,大廳用純金和大理石,以凡爾賽宮的路易16時期風格裝修,裡面金碧輝煌,天花板也繪制著巨幅的壁畫,以至於坐在餐桌,有一種在凡爾賽宮就餐的宮廷感覺。

這家餐廳原先是管家培訓學校的附屬,服務於16世紀的貴族,到後來貴族逐漸式微,管家學校的生源越來越少,但這家餐廳卻以優質的服務,堂皇的餐廳設計,以及就餐時的頂級享受,越來越成為世界頂尖餐廳之一。如今餐廳的主廚依然是是國際美食界的天皇巨星,獲得大獎無數。在這家餐廳點餐有個特色,每天根據廚師在菜市場能采購的符合要求的新鮮食材來制定當天的菜牌,以保證菜肴絕對是當天最鮮。

最早確立這個規則是,印刷術還沒有普及,餐廳不提供菜單菜譜,於是,每天廚房獲得的食材都寫在小黑板。來一桌客人,餐廳侍者便笨拙地將黑板搬到食客桌前讓你點——這一習慣至今未改。

周冉對這樣的餐廳不熟悉,怯場心理讓她把點餐權移交,看著小黑板密密麻麻的法文,聽著王成用嫻熟的語句跟侍者討論今日食材那個最新鮮,那個最稀罕,眼中冒出小星星無數,等侍者推著小黑板走開,周冉這才想起……這還真是一頓法國大餐。王成差不多點了四十道菜,每人一半意味著沒人要吃掉二十份菜肴。

周圍的人都衣冠楚楚,富麗堂皇的宮殿式餐廳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傲慢,讓周冉不敢大聲說話,她俯下身去壓低嗓門說:“這麼多……你能吃得下嗎?”

這時候百合手裡挽著一個三十多歲男子路過王成的餐桌,交錯之間王成兜裡多了一張TIF卡……這是公司最近採用的聯絡方式:身在校園的百合,利用學校傳遞科研資料的線路,接受加密存儲卡,而解密密碼則單獨傳送到王成那裡,這樣。百合收到儲存卡也無法看懂,而王成只有解密指令……任何一個環節被人攔截。他們得到的都是一堆亂碼——王成剛剛收到的紙條,有一個長長的數字。這數字就是解密序列號,將序列號輸入解密軟件,就可以獨到完整的情報。

據說這種情報傳遞方式,靈感來源於本.拉登,收到嚴密盯防的本.拉登為了不洩露藏身地點,情報傳輸完全採用人力資源。這使得他躲過美軍搜索數年,才偶然被出賣……

王成手放在兜裡,外人幾乎看不到他手的動作,他已經把儲存卡裝入個人終端,那一串長長的序列號對他來說也不算神馬,他的手在口袋裡挪動著,無聲無息輸入序列號,嘴裡應付著周冉的提問:“沒關系,這是家老式法國餐廳。他們採用的烹飪習慣,依然是16世紀的。所以他們的菜肴,挺大一個盤子面只有一口菜,三下五除二就可以吃完。”

周冉膽怯地左右望瞭望,繼續低聲說:“我聽說吃這樣的飯,有一整套餐桌禮儀……”

兜裡的個人終端滴的一聲啟動,王成繼續面無表情地說:“沒關系,現在是21世紀,沒多少人堅持16世紀的就餐禮儀了。你只管吃你的,不要把菜肴掉落在身,就算符合禮儀。”

周冉很怯場的說:“你多提醒我一下。”

王成點頭,隨即掏出手機指了指:“我去打個電話。”

“別——”周冉緊張地阻止:“稍等等,等了菜再走可以嗎?”

“了菜再走就不合適了,別擔心,我幾分鐘後就回來”,王成走過去的時候,拍拍周冉的肩膀,用輕松的語氣說:“放鬆,你是顧客,這家餐廳以服務享名,給顧客以帝王般的享受是他們的宗旨,不管你怎麼做,你都是他們的帝!”

周冉的肩膀不在繃得很緊,緩緩松了一口氣……她在高中最後一年來到法國,對陌生人不像國人般充滿警惕警覺。在這個浪漫之都裡,邂逅一個人,展開一段誼,甚至愛情,都是極平常的事情,環境影響下,周冉邂逅王成,態度很順其自然,雖然相識只有一天,雖然王成總是面無表情,但她對王成沒有提放心。

王成走開後,周冉很自然的環顧餐廳,華麗的餐廳內有小桌大桌,小桌只能做兩個人而已,大桌七八人,如今餐廳內小桌幾乎坐滿,大桌雖然空蕩,但每個桌子都放著訂座牌,顯示桌子已經訂出。

小桌三兩的就餐者,模樣似乎都是情人,彼此態度很親昵,往往臉湊在一起低聲呢喃——這就是法國式的浪漫,每個法國人跟人交談都恨不得貼在你身,而法語的婉轉……你也可以認為是絮叨,囉嗦,一個真正的法國男人,想討好某人的話,他的話語就是蒼蠅嗡嗡,令好靜的人不堪忍受。

從這個角度來說,話少、沉默的王成,倒是符合國人的審美觀,雖然他表情很冰冷,幾乎可以說是面癱男。

正在四處東張西望間,鄰座的一個女人站起身來,婀娜的向洗手間走去,周冉並不知道這位女子是百合,她好奇的目光追隨百合也就四五秒,侍者走進她身邊,低聲詢問:“小姐,開胃酒用什麼?”

周冉轉身面向侍者,她有點緊張,但侍者恭敬的態度讓她鼓足勇氣說:“薄荷酒,謝謝!”

據說法國女人在整個就餐過程中,平均化妝次數為7.3次。所以在就餐期間,女士頻頻起身去洗手間是很平常的現象,就餐嘛,喜歡保持儀態的女人每吃一道菜,描一次口紅。男人都理解。百合走進洗手間廊道,王成剛好合攏手機,兩人沒有交談,各自向相反方向移動,再次擦肩的時候,存儲卡從王成手裡遞到百合手中,而王成目不斜視地低聲說:“順路業務。”

百合捂住嘴,低聲咳了一下。這是個暗號,王成止住了步伐,百合的手包隨機掉在地。王成假意聽到聲音,回身幫百合撿起手包……手心裡多了另一張存儲卡。他殷勤地把手包遞給百合:“夫人。你的包。”


百合同樣溫柔的回應:“謝謝,您真貼心。”

雙方像陌生人一般彼此走開。王成回到餐桌,早就在觀望的侍者立刻端來“e挺befreevery挺餐前開胃菜”。這份餐前小菜一個是蔬菜卷,還有一有一個是栗子殼做裝飾的小甜點。栗子殼的蓮花托是用餐巾紙折的。下面墊的松木板鋪著粗粒的海鹽。可以吃的那個小球是炸過的土豆泥。而蔬菜卷則是用高麗菜包裹著金槍魚肉刺身,帶有淡淡的芥末味道。

周冉與王成各自拿起刀叉,平常餐前開胃小菜的時候,侍者擺了麵包與黃油。麵包只有兩片,黃油是像香皂大小的整塊鹹黃油——這是餐廳廚師親手製作,如果顧客吃不完,剩下的要丟棄。

餐前開胃菜只有大約乒乓球大小,一口可以吞下,這兩道餐前開胃菜來了之後,又是一道菜——小蔬菜粒和生三文魚粒。胡蘿蔔粒與與香草菜粒,與三文魚粒拌在一起,有淡淡的ttki味道。下麵墊的是綠色青豆泥。蔬菜的生鮮味突出了魚肉的鹹鮮。

接下來是正餐了——首先來的是蟹肉絲。蟹肉切成一絲絲的,生蟹肉絲沒有任何調味,面蓋了一片甜酸味起司,覆蓋一片白蘿蔔片,蟹肉白色而晶瑩,襯白蘿蔔片,整盤菜顯得很清爽,蘿蔔片撒一點蟹黃、一點松露點綴。蟹肉纖維很細,每一絲長短粗細都一樣,加松露的香味,與蟹黃的鮮美,吃的讓差點咬掉舌頭。

第二道菜依舊是海鮮,這道菜菜名很長,來自古代法語,勉強翻譯的話稱之為“鮮菇某貝”,貝殼採用的原料有北極貝、小圓貝、青口、珍珠貝……今天廚房采購的是北極貝,鮮菇採用雞油菇。一個大盤子裡只用一個貝殼,加幾粒蘑菇,面覆蓋一片青菜——這種青菜國內稱之為“海青”、雞毛菜。而在歐洲這種青菜長不大,整棵菜只有大拇指粗細。

眨眼之間,兩人各吃五道菜,共十份菜到了兩人肚裡,周冉感覺肚子更餓了,她停下刀叉,低聲說:“我現在才知道,為毛去外國餐館洗盤子能掙錢,你瞧,法國人吃一次飯,兩三個人一百道菜才能勉強填飽肚子,這開餐館的,每天不是需要萬個盤子?”

“還有酒杯”,王成輕輕的補充:“我們每道菜都換一種開胃酒,或者飲料……”

剛才五道菜僅僅是開頭,開頭填飽肚子後,兩人開始閑聊——像一對法國情侶。吃到最後當然是互贈禮物了,王成贈送對方的是經典“小馬車”香水,然後,兩人像一對朋般勾肩搭背走出餐廳。
站到餐廳門口,等待侍者拿行李、開車過來的時候,王成臉露出一絲僵硬的微笑,慫恿說:“噴香水,讓我記住你的味道。”

周冉禁不住感慨:“原來法國面癱男也浪漫呀,瞧這話說得……”

她聽話地取出王成送的香水,往自己身噴兩滴,王成卻使勁慫恿:“濃烈點,讓它更濃烈點,我希望記住你的濃烈。”

周冉搖著頭,笑著往自己身繼續噴香水:“不行呀,再濃就像妓女了。”

因為喝了酒,餐廳的司機殷勤地將王成一路送回家中,路兩人親密了很多,但他們沒有接吻,沒有進一步行動,這或許是王成身的冰冷阻止了周冉,或許是周冉的保守——她壓根沒想到需要進一步行動,所以兩人只是彼此十指纏繞,呶呶唧唧說著……沒有說情話,只是說著彼此的生活習慣,希望對方能夠瞭解包容。

論說起來,兩人似乎都是新移民。對法國都不熟悉,都在彼此摸索,所以兩人覺得這種相處方式很自然——至少周冉是這麼認為。

侍者把行李提進王成臥室,自動告辭,王成沒有幫周冉收拾行李的意思,他回到自己臥室開始工作。而周冉將自己的行李……主要是本和衣物,擺放好之後,開始連通電腦,通過視屏向父母匯報。

王成的家很大,客廳裡擺放著幾副健身器材。仍有很大的空地讓十幾個人活動,躍層的臺階是廚房與餐廳。客廳的一左一右分佈著兩間大臥室。王成的主臥稍大,裡面有辦公桌、衣櫃、衛生間浴室。客房的空間稍小,一個衛生間占去大部分空間,再放辦公桌之後,空間就更窄了……但這個空間依然比周冉的宿舍大。

周冉的父母對女兒能得到這樣一個合租機會有點疑惑,出於本能的警覺,他們想見一下王成。為瞭解釋如何獲得這個機會,周冉將她與王成相遇的情景誇大了數倍,變成周冉當時解救了暈倒的王成,從而……既然說了謊,沒有溝通串供之前,周冉不想讓父母見到王成,只好推脫王成出門了……

視屏通話結束後,周冉來到王成臥室,側耳傾聽屋內的動靜。隱約聽到電腦鍵盤的啪啪聲,她悄然地回到自己臥室。

這時候,王成正在臥室裡翻譯百合送來的資料,他聽到了周冉的動靜,但因為兩人之前彼此約定不干涉對方生活與工作,所以他沒去開門迎接,繼續在網搜羅資料。

這是王成第一次主持行動,演出劇本必須從無到有自己搜羅。百合遞來的資料包含從研究機構搞到的“帝粒子”項目組所有成員名單,王成利用記者的便利,開始搜羅這些人的背景、社會關系、社交習慣等等,兩個星期來,這些資料逐步完善,接下來要進行篩選,選出有可能接觸資料的人員名單,而後確定行動方案。

這是一個細活兒,需要耐心與細致。

接下來要兼顧一個順手任務——按公司罪行確定的經營方案,法國片區暫時歸王成負責,在此期間如果有相關業務,王成可以順手完成。

然而,這種任務有一定危險性——公司骨幹員工在同一時間分散世界各地,潛伏下去跟公司切斷直線聯絡,為了引出這些潛伏的人,不排除7會設定幾個誘餌任務,從而引蛇出洞讓潛伏人員暴露,如何對這些業務進行判斷,則是當地小組長——王成的職責。

當然,每一項任務都不是免費的,鑒於公司目前的經營狀態,所有的潛伏小組都會與所羅門群島、或者塞舌爾群島設置一個空頭賬戶,客戶在預約業務的時候,必須把賬款全額打入這個賬戶,等業務結束、客戶確認後予以解凍。這就意味著如果小組的行動方案足夠絕妙,事後讓人追查不到線索,那麼把餌吞下,照樣可以脫鉤。

餐廳裡王成接到的存儲卡,面就是這樣一個任務:要求對一位俄羅斯富豪進行刺殺。

這位俄羅斯富豪約五六十歲,名叫阿列克謝.伊萬諾維奇.葉甫蓋尼,蘇聯崩潰時他正是某個部門的小負責人,在別人為理想而傷感的時候,他搶先與幾個人聯手,在私有化進程中收購別人不願要的私有化債卷,從而成為幾個大型國有企業的新廠主……當然,這一過程充滿著血腥與黑暗,為了爭奪主導權,為了排擠競爭者,為了奪取,這位富豪採用了各種血腥手段。

現在,報復來了——一位曾經被他打到,但僵而不死的“合作夥伴”,決議鏟除他。所以出了這個懸賞:一千五百萬歐元。

實際,在俄羅斯,殺一個人可能只需幾萬元。而委託人之所以不想在俄羅斯動手,大約是擔心事後報復,或者擔心事後不便於侵吞對方財產……不過,這已經不是王成關心的範圍了。

阿列克謝如同許多俄羅斯富翁一樣,因為錢來得容易,花錢如流水。巴黎是眾多俄羅斯富豪首選的度假地,每年冬季來臨,會有眾多俄羅斯富豪,包機來到巴黎度過嚴寒,當然。他們的飛機也裝滿美麗的俄羅斯姑娘。俄國富豪喜歡新鮮,經常一周換一批姑娘,但也有時候,他們會從本地尋找巴黎妓女,或者當地女大學生,來參與他們的淫靡盛宴。

當然,大多數俄羅斯富豪都很謹慎,他們的發家過程都有點不幹凈,在法國期間他們深居簡出,基本不與當地人接觸。他們需要的姑娘大多從俄羅斯專機接送,尋找本地妓女也從不固定老鴇。經常偽裝成普通豪客,也不說會面地點。連老鴇一起拉到飛機場,飛機繞一圈也不說降落地點,直接把妓女拉到房子進行下一項,然後專機送回——所以如何接近他是一個大難題,從本地妓女下手,仿佛大海撈針。

針對富豪出租的度假別墅也是不好接近。尤其是客戶要求做的像一場事故……王成在腦海中設計了多個方案,最覺得欠一點,因為在此期間任何行動都有可能使誘餌,每一次行動都要繞過兩波監視著,一波屬于阿列克謝,另一波可能來自7,所以行動必須天衣無縫,毫無徵兆,無跡可尋。
在盤算方案的時候。王成忽然想到了“造夢者”——難怪7要訓練這樣的人物,若是用一場大夢掩蓋侵入,那事情就要簡單多了。遺憾的是造夢者初試手腳遇到了王成,結果將所有的進一步進化可能扼殺。

當然,造夢者這次失手也是有收獲的,王成的遮罩特長在這次行動中曝光,今後7針對他的刺殺會更加精準,更加有針對性。下一次,他會遭遇什麼樣的進化者?

等等,想到了!酣睡?!

王成忽然想起什麼,他立刻連網絡,在網呼喚百合——行動目標有可能是誘餌,是監控對象,線頭牽在7那頭,但小組成員與公司之間是隔絕的,彼此之間的隱秘通話完全正常,巴黎這個大都匯每天人口千萬,每日相互通話量億,只要繞開電信控制,交談中不說敏感詞,或者用一種冷僻的語言交流,沒人注意孤立的私下聯絡。

對於歐洲人來說,最冷僻的語言是正宗漢語言——“吳方言”。

巴黎的華人以溫州福建居多,而吳方言是宋代以前的古漢語言,現代只流行於安徽皖南東南部,徽州,黃山,績溪,宣城一帶,想在巴黎找到一個精通吳方言的華人,估計很難做到。

百合是八人小組的聯絡中樞,通過百合連同其他組員後,王成通報了最新情況:一號目標帝粒子研究小組最近有三人休假,其中只有一個選擇巴黎度假,但這個人被確認無關緊要,“小丑”可以對他進行接觸,其餘人員繼續潛伏。

“下麵我想設置預警:需要潛入俄羅斯飛行監控系統,監控二號目標阿列克謝.伊萬諾維奇.葉甫蓋尼的每一次飛行記錄。當然,他也可能搭乘同伴的飛機,他的專機也可能借給別人,但我需要那架專機的每次飛行記錄。為了進一步確認他的移動狀況,我更需要潛入俄羅斯通信系統,定位二號目標的手機移動狀況——二號目標的電話號碼是……,馬查閱機主資料。”

“巧了!”主管通訊調度的“娃娃”擊掌高呼:“這部手機剛剛關機,位置在斯摩棱斯克機場,機場只有一架飛機需要起飛,降落地點不明,但這架飛機的機主,登記的不是手機機主。”

“機會”,王成同樣一擊掌:“誰也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行動,他剛好乘坐的不是自己的飛機,這樣正好!一千五百萬歐,各位行動。”

這裡面,新生代們不知道公司業務模式的轉變,百合知道,她蠕動了一下嘴唇,想提醒王成不要這麼快決定,但馬她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沒有預先的劇本——娃娃繼續盯著那架飛機,看他的降落地點,旋風……”

“劇本有了”,王成插話:“我知道北約軍方有一種化學武器,一個像車載滅火器大小的罐子,可以讓一個城市酣睡。這個化學武器藏在英國,娃娃與百合繼續盯著那架飛機,其餘人跟我去英國,我們去取這件武器。”

這時候,聽到房間內說話聲的周冉,好奇的走出自己臥室,向王成房間走來,她覺得王成在屋內的嘟囔聲有點熟悉,似乎是一種漢語,這讓她按耐不住好奇心……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1:13
第二百六十九章 巴黎行動(四)


周冉伸出右手,蜷起指頭,猶豫著敲不敲門。

周冉是上海人,她對吳方言有種天然的親切感,因為據說上海話就是吳方言的一個支系。

然而,屋裡傳來的腔調給周冉一種熟悉感,但她確實覺得很多話語又似是而非……吳方言的聲母個數是漢語方言中最多的,有30多個,閩南話聲母僅16個,粵語17個。

吳方言可能是世界上發音最復雜,聲母最多的語言——如果用字母文字表述,“吳方言”光聲母就需要30個字母。

這麼多的聲母自然造成了吳方言支系繁雜,據說相隔五裡的不同村落,發音各不相同。而語言學家認為,這種發音各不相同的現象,是因為吳方言在傳播中,其他支系丟棄、遺失了部分聲母,於是,那些支系語言相對于正宗吳方言來說,有些發音是不存在的,是無法表述的……

既然無法表述,當然聽者會覺得這種語言似是而非。

周冉的手指在空中停了一會兒,忽又覺得奇怪,因為自王成屋內傳來的聲音很單調,帶著一種奇怪的韻味,仿佛是語音翻譯軟件發出來的機器音……哦不,屋子裡王成的聲音還算原聲,他把這種語言說得很流利,但那些應和王成的聲音則機械而單調,無論男聲女聲,聽起來都一個味道。其中,有兩個男聲因為爭論,嗓音曾重疊片刻,但前後兩個嗓音,調門完全相同,都是標準的機器音,以至於無法分辨。如果不是他們的爭論,周冉幾乎認為屋內只有一男一女在跟王成討論。

猶豫了片刻,周冉已經可以斷定:王成在屋內說的絕對是一種漢語方言,那腔調雖然聽起來接近日語,但絕對是一種很接近上海話的方言……好吧,周冉不想糾結於語言問題,她現在比較糾結於:敲不敲門。

吳方言聽起來像日語,沒錯。語言學家認為:“現代漢語”是藏緬語系,“吳方言”為阿爾泰語系。吳方言聽起來與日語有諸多相近之處,是因為日語是從吳方言演化出來的——這就是日本人所聲稱的:衣冠唐制度,禮樂漢文章。

王成在屋內的談話絲毫沒有停頓,他知道周冉就在門外,他聽到了周冉的呼吸聲,但他自信周冉不會聽懂這種語言——他現在說的這種標準吳方言,除非周冉是他們村出來的人,才可能聽懂並領會……而與他會話的同伴嘛,他們當然是借助語音翻譯系統進行交流的。

這是一次考驗,考驗周冉能不能尊重個人隱私,以及遵守之前的合租協議。

周冉通過了這次考驗,不久之後,周冉的腳步移動——她自始至終沒有敲門。她的腳步移向大門口,門邊的鑰匙盤輕微響動了一下,接著是一陣悉悉索索聲,然後是開門關門聲。

周冉出門了。

大門口的玻璃鑰匙盤裡放置著車鑰匙與門鑰匙,另外還有一堆零鈔。周冉出門的時候,稍稍猶豫片刻,忽然想起剛才吃的那頓晚飯,這頓飯共花去近千歐元,王成付款的時候毫不眨眼……那她還客氣啥,這是個不在乎小錢的房東,零錢隨便扔在鑰匙盤中,事先說好的,她租住這裡食宿免費,那就拿點錢吧——王成聽到的悉悉索索聲,就來自于周冉分揀鈔票的聲音。

周冉是去附近超市購買食品的。她很自覺地只拿了一百歐元,站在門口猶豫不決中,周冉忽然想到空空如也的冰箱,頓時為自己的猶豫而失笑……房東是記者,記者的工作是沒有點鐘的,自己攙和進去能幹什麼,有這功夫不如去附近超市買點東西,填滿空蕩蕩的冰箱。

這筆購買食品的費用,周冉本打算自己出的,但走到門口,看見鑰匙盤內散落的零鈔,她想起之前的約定,更覺得自己不去打攪王成的決定英明……好吧,我遵守約定不去打攪你的工作,拿點零鈔買東西裝滿冰箱,也是事先約定。

去超市逛了一圈,周冉提著大包小包趕回,東西很多,周冉上上下下跑了兩趟才拿完,一百歐元當然不夠,她自覺自願的添了兩百……就當這筆錢是支付房租吧。

進門之後,她發覺王成已經結束了會話,正在客廳的健身器材上做運動——她不知道,自己出門不久王成就結束了會話,然後將她的行李進行了徹底檢查,確認對方沒有攜帶任何竊聽設備後,這才悠然地開始鍛煉。

作為一個性格冷淡的角色,王成並沒有詢問購買食品的錢怎麼來的,他不動聲色的接過周冉手上的食品袋,將這些東西搬入冰箱後,用輕描淡寫的口氣告知:“我馬上出發去倫敦,有個采訪任務。”

記者嘛,東跑西顛是平常,周冉並未覺得王成的決定很突兀,她誇張的驚嘆:“哎呀,你這麼放心,把這房子交給我?”

王成很淡然地回答:“留學生啊,難道你能在幾天之內改換學校、改換學籍?”

周冉一想立刻恍然:對呀!這屋子留給自己,難道自己能把屋裡的東西偷偷賣了?賣了之後自己往哪裡逃?除非回國,但……這最不可能了!

“看來你很瞭解我們中國留學生,難怪你一聽我來自上海,立刻答應合租”,周冉自動腦補:這個人經常東跑西顛,他找人合租是想找個看房子的人,難怪他肯免費讓我租住,我還以為他想……那個呢!

既然如此,周冉也不客氣了,她拿出超市購物小票,坦然的說:“我從你鑰匙盤裡拿了一百歐,這是購物小票,剩下的錢你補給我?”

看房子也要收費的有木有?伙食費你包了,權當付我的薪水。

王成面不改色的跳下健身器材,接下來他的行動似乎印證了周冉的猜測——他擦了一把汗,取出錢包向鑰匙盤裡撒了一把鈔票,扔了一張信用卡,而後說:“購物小票以後都扔在鑰匙盤裡,小票多了就整理出來,但我建議你以後刷卡消費……我還有一小時四十分鐘就要動身,我不在期間,如果有人來收費,比如收煤氣費水電費等等,你從卡裡支付。

哦,每週五晚會有人來收衣服,你把臟衣服交給他;周日傍晚,洗幹凈的衣服會送到家,你注意簽收。洗衣費是每月結算的,我一般收到賬單從網上劃撥;如果我忘了,你可以用信用卡結算——你的衣物可以一起洗。

每週末保潔員會來打掃房間,需要當場結清薪水,用現金,我不在的時候,你注意別讓她進我的房間……”

王成將注意事項吩咐一遍,周冉嘆了口氣,故作傷感的說:“這是不是說:我每週末都必須守在家裡……你以前都是怎麼過日子的?”

王成走回自己臥室開始收拾行李,周冉像小狗一般跟著王成,她進入臥室後,偷偷掃了一眼臥室內的佈置,只見辦公桌上放著一臺大型臺式電腦,螢幕上閃爍著股票資訊;一張橫寬五米的闊床,一個碩大的金屬衣櫃……屋內很整潔,每樣東西都規整的沒有瑕疵,連拖鞋擺放的方向都絕對垂直於床鋪與屋門。周冉想了想自家臥室,筆記本電腦沒有關,扔在床上;床鋪上攤著書籍;衣服沒有疊就卷在衣櫥內——她禁不住有點羞愧。

這羞愧沒有持續多久,王成收拾好行裝出門了,剩下周冉一個人,她無需面對這個令她羞愧的男人。忽然感覺很幸福。這麼大的房間,全屬於她了,隨便她怎麼折騰。這一刻,周冉忽然有種家的感覺,她趕緊再度聯絡父母……

英法海峽隧道夜晚也很繁忙,小組成員們各自駕乘自己的車輛,分頭進入英國,剛剛踏上英國的領土,百合傳來消息:“二號的飛機剛剛降落了。他本人的手機沒有開,但保鏢的手機開機了,地點在戛納,入住一棟私人別墅。監聽的手機信號表明:這一行人有十五位男性,十位女性,我們正在調用當地路邊監控錄像,爭取判定他們每個人的身份。

我們剛才調閱了廖沙(阿列克謝的一種昵稱)的租房合約,那棟別墅的租用期限為一個月,但……他們從來都是提前走的。”

“繼續”,王成簡短地說。

“我們調閱了那個基地的資料,基地所在小鎮幾乎是個軍營,每個陌生人接近都會留下記錄。基地存放化學品的倉庫深藏於地下數百米,沒有任何電訊信號能夠傳遞出來,所以基地內部無法監控與竊聽,我們對基地內部的情況一無所知。我們無法知道基地內部的道路情況,無法知道打開密碼鎖需要什麼手段,我想那裡一定戒備森嚴……我認為接近它的難度,不亞於接近大型粒子對撞機。”

王成馬上接了一句:“基地成員的資料有嗎?”

“我們已經查到幾位成員正在休假,有一位正在倫敦酒吧……”

“告訴我地點……”,王成接到地點後,立刻調轉方向盤,沖目標所在地走去。百合跟在後面,關切的提醒:“小心點,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潛伏,一旦你暴露了,引來的追殺可能將無窮無盡……我得到最新消息說:公司攻擊行動非常成功,據說這是十天前的動態,這讓我趕到膽寒——十天了,公司徹底切斷了與我們的聯系,難道我們被放棄了?”

“不可能”,王成平靜的反駁:“製造我們需要花費多少錢,更何況我們剛接收了一項業務。”

“這不能說明什麼”,百合切斷王成的話:“我早就在猜測:什麼樣的攻擊行動需要持續那麼久?如今國家戰爭一個月也能結束了,而公司居然花了近三個星期時間進行攻擊,這太不可思議了。所以,在你進入隧道期間,我冒險與一位老友聯系,這老友說攻擊行動在十天前就已經結束?”

“這麼重要的消息,你怎麼放在最後說?”王成很鬱悶。

“因為我不能保證線路安全……”,百合解釋:“聽說,公司在攻擊行動中收獲很豐厚,我那位老友含糊地告訴我,說公司準備利用這次收獲,製作一個終極武器——正是這句話讓我心裡發毛。超級武器的誕生,意味著我們已經落伍了,而公司結束攻擊行動,則意味著對手已經可以緩過手來,搜尋我們的蹤跡。恰恰在這個時候我們接到新業務,這會不會是把我們當誘餌拋出?”

王成思考了幾秒,車輛繼續平穩向前行駛,他平靜的反問:“如果我們拒絕這次行動,會怎麼樣?”

百合沉默了,許久,王成問:“你還在嗎?”

百合有氣無力地回答:“在!我們……我們目前手頭的資金量很充足,你我在俄羅斯潛伏一年,幾乎沒有花錢,在這一年裡,我們等同於消失了,如果我們繼續潛伏,也許不會有人注意到我,我們的錢也足夠花了。至於你之前那次漢堡任務,我認為你無須擔心……我們甚至可以逃離巴黎的。

但那幾個新人……我不能肯定,新人嘛肯定缺錢,不可能有人再像你一樣,能在短短一年內積累如此雄厚的資金,他們可能很在乎這次任務,所以……”

“你說這話,‘娃娃’能聽到嗎?”

“所以我才在任務交代完畢後,跟你說這個問題——她現在已經去盯著二號,但我想這件事瞞不了她多久。”

目的地酒館就在不遠處,王成靠路邊停了車,淡然地說:“我想你低估了公司,如果我們潛逃,你怎麼樣我不知道,而我,即使能拜託這些新人的攔阻,事後公司絕對會找到我,所以,明知道這業務有疑問,我們也必須上。”

下了車,關好車門,王成邊走邊回答百合:“唯一的辦法是——快!只要我們的動作足夠快,在別人來不及反應的時間裡,我們把任務完成,而後重新潛伏下來,在巴黎這個千萬人口的城市,找到我們沒那麼容易。”

一旦決定了,百合也很決斷,她立刻回復:“我現在動身去戛納,留下娃娃負責指揮調控。”

“十小時我會抵達戛納”,王成推開酒吧大門,笑瞇瞇地說。

穿過英法海峽需要三小時,再去掉兩小時的路途周轉時間,總共行動時間只剩下五小時。而這一刻,距離接受命令時間,大約八小時了——這命令還不知道在路上耽擱了多久。

帶著笑瞇瞇地憨厚表情,王成一邊在酒吧搜尋著目標,一邊盤算著:在巴黎各個點的潛伏是他接受巴黎任務之後敲定的,每一個潛伏位置都出自他設定,公司是可能知情。當然,公司可能對他進行定位查找,以前他的躲藏輕易被公司察覺了,這說明公司有追蹤他的最後手段——之所以說這是最後手段,是用m7做間接證明的。m7曾黑進公司檔案庫,追蹤到了戲子、閃電,以及克洛蘇的蹤跡,但王成的底細始終未曾發現。過去王成只是小人物,不被注意,但在m7把追殺火力瞄準王成後,公司有多名員工被再次黑進檔案庫的m7挖掘出來,其中卻沒有王成,也沒有一名s級別的員工。

這說明公司對s級別的員工另有一套保密手段,而且這段時間一直未曾動用對他們的追蹤定位信號,否則,一直與公司防火墻較勁的m7駭客,肯定會覺察其中蹊蹺……所以,只要公司不動用這個追蹤手段,那麼他的潛伏點,公司就不可能獲知——一旦公司動用了這最後追蹤手段,那麼所有的s級員工,身份都不能保密了。這個後果,公司不可能不顧忌。

也許,這次王成是作為誘餌拋出的,但對誘餌這個角色王成已經做熟練了。以前公司都預先徵求同意,如今不過是沒有提前告知,以及沒有後繼保護小組,這沒什麼,一個s級刺客,s級駭客,s級潛入者,沒那麼容易消滅,王成的特長是遮罩,他還有很多公司並不知曉的本領。

這是一個軍官酒吧,酒吧內的顧客多是身穿軍裝,或者不穿軍裝但渾身軍人氣質的便衣,酒吧中央的t型臺上,脫衣舞娘正在賣力的表演,胸罩的肩帶上掛滿了五英鎊的小鈔,音樂聲嘈雜,軍官們的喝彩與嚷叫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王成憨厚的笑容讓他有了通行證,他在一群軍官的注視下走進吧臺,拍打著吧臺喊:“來啊,為阿森納的勝利乾杯,我喜歡這個‘兵工廠’,我喜歡‘槍手’……來一杯‘黑牌四玫瑰(頂級蘇格蘭威士卡)’,我只喝‘黑牌四玫瑰’。”

阿森納的隊徽上是一門火炮,所以綽號“槍手”,或者“兵工廠”。

足球流氓哪裡最多:英國。

王成的喊叫一出來,甭管自己是不是流氓,吧臺跟前的軍官一拍打著吧臺歡呼:“女王萬歲!為兵工廠,乾杯,乾杯、乾杯!”

王成一臉傻笑的擠開目標任務身邊的軍官,拍著吧臺招呼威士卡,等他要的酒送上,王成毫不見外的摟著身邊不認識的人,爽快地一飲而盡,而後大呼:“再來一杯,女王萬歲!要連幹三杯才夠勁。”

被他摟著的目標人物也興沖沖附和:“沒錯,這場勝利幹凈利索,我喜歡法佈雷加斯,阿森納跟他簽了八年長約,真是明智之舉。”

“再明智不過了”,王成扯著嗓子大喊:“最明智的是:我居然跟你是同一個想法……老闆,給這位明智的朋友再來一杯‘四玫瑰’,這杯我付錢。”

“謝謝”,王成的“明智朋友”感激的舉起杯子,他挺高興自己的看法被人贊同。

王成很豪爽地與對方舉杯相碰,一飲而盡。這股喜洋洋的情緒感染了“明智朋友”,他同樣的講酒一飲而盡,酒杯還沒放下,就聽王成扯著嗓子高喊:“再來一杯……給我的朋友也來一杯。”

這就是朋友了?!身邊的朋友打量了一下王成,感覺對方身上有一種氣質,似乎……作為秘密軍事基地的軍官,他曾跟這類人員接觸過,為了證實這點,第二杯酒舉在眼臉上,他試探地問:“軍情五處?還是七處?”

王成眨眨左眼,掩飾說:“現在是歡樂時光,來,為阿森納的明智,再幹一杯!”

軍官放心了,他舉起酒杯沖舞臺上一位歌女照了一下杯,一飲而盡。王成假意才發覺對方的動作,他扭轉過身子,用品鑒的目光審視了一下臺上的歌女,贊嘆說:“身材不錯,嗯,眼光也不錯!”

軍官覺得王成處處趁他心意,美酒趁他心意,對阿森納的態度趁他心意,欣賞的球員趁他心意,連對女人的看法也趁他心意……這麼趁他心意的朋友,見面不能只喝三杯,更何況是最好的威士卡。

四杯五杯六杯下肚,期間歌唱的歌女下臺來到軍官面前打招呼,王成順手取出一把五英鎊鈔票,大約有十來張的模樣,醉意咧咧的塞進歌女胸罩,招呼說:“再來一首,我喜歡你唱的‘myhappyending’。”

歌女關切的看了一眼軍官,這時候王成正摟著軍官的肩膀,沒人注意到他的大拇指按在軍官的脖子上,這位軍官相較王成更加醉意朦朧,連眼神都是直的,他長者嘴沖歌女的胸脯倒去,王成用力一攙,軍官發出一聲響亮的打嗝聲。王成趕緊歉意的攙起他,緊接著,軍官似乎想要嘔吐,王成急得滿頭汗,一邊攙著他往廁所走,一邊向歌女道歉……

穿過了廁所後門,王成來到酒吧後的小巷,這時軍官已經醉成一灘泥,王成四處望瞭望,招呼其餘組員:“‘粉碎機’去纏住那個歌女,我猜測他跟軍官今晚要約會,不管用什麼方法,必須把那歌女約走,讓她無暇估計軍官的約會。

‘賽車手’準備交通工具,我需要一家飛機停在基地附近;小丑立刻準備易容模具,旋風準備擔任接應,鼻子做準備隨我行動……”

在倫敦幹業務有一點好處,王成在此處有座“兔子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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