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變異殺機 作者:赤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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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3:21
第二百八十章 沒有手術刀,菜刀也成


網吧老闆思索了片刻,笑了:“自從我們在網上結識以來,你總是那麼警覺。我記得過去與你交流,每隔一分鐘你的ip位址跳轉一次,從不嫌麻煩——我其實能幫你走的更遠。”

“條件吶?”,王成不為所動:“咱倆不熟,只是網上聊過幾句天,你這麼肯幫我,圖什麼?”

網吧老闆訕笑著,回答:“作為一個駭客來說,多年來我只滿足於掙點小錢,從不做非法的事情,生活很平靜。別人以為我不能,其實是我不想。那些已經受聘于軍方和網絡安全部門的職業駭客們,他們的本領並不比我高多少,而我之所以拒絕受聘,是我熱愛自由,我喜歡無拘無素的撬開一個個密碼墻,進去偷窺一番,只享受那種窺視的樂趣,從不留下數字足跡。

其實咱倆相識以來,我一直在想:難道世上還有與我相同愛好,相似偏執的人?因為從你的行為看,你也是一個無拘無束的自由人。這次你的出現卻告訴我:你之所以不與他們為伍,是因為你覺得他們配不上,是因為你本身就是一件‘超級武器’,你覺得凡俗之人根本不配讓你俯首從命,所以你從不跟他們攙和,從不接受他們的委託,從不與他們搭檔製作一些小麻煩。

好吧,你承認你是個超級武器。其實超級武器的研究是從‘華約組織’開始的,研究地點就在烏克蘭……”

王成的臉色微微動了一下,他男的露出感興趣的模樣,回答:“你接著說。”

“最早的‘超級戰士’理論來自與巴甫洛夫的條件反射理論……”

王成呲地一聲打斷網吧老闆的話:“洗腦技巧也來自於巴甫洛夫的條件反射——像訓狗一樣訓練人的條件反射,以至於讓人像狗一樣活在。”

“請別打岔,我正說到重要的地方:據說當時的人研究條件反射的時間與速度,認為人體肌肉的爆發力,完全可以撥動射來的子彈……我記得當時英國人曾經依據這一理論拍攝了一部間諜電影,很有名的。”

王成心中嘀咕:他說的應該是特異功能吧?……哦,上世紀八十年代,前蘇聯研究特異功能的消息曾傳到中國,一時間中國大地特異功能者不勝枚舉,結果,經過最後驗證,那些特異功能者不是騙子,就是魔術表演者,二者必居其一。

網吧老闆的言語飄飄蕩蕩傳入王成耳中:“據說,當時資料上記載,有人能用眼睛瞪著勺子,將鋼制湯勺生生瞪彎……但前蘇聯崩潰後,這個人找不到了,後來出現幾個聲稱自己也能做到的人,經驗證發現他們都是大膽的騙子。然而,近幾年我潛進美國研究所,發現他們也一直在研究‘超級戰士’,並且驗證過,心靈感應確實存在!”

王成閑閑的插話:“腦電波短距離傳輸就是‘心靈感應’。”這項技術更進一步,則是讀心術,迷心術。

“你瞧,你也認可這一點吧?這是科學!人們當時無法用科學理論解釋人身上發生的異常,故而稱之為‘特異功能’,但隨著積極的進步,特異功能的神秘面紗逐漸揭開。科學這個東西,超前一步是先進,超前數步是瘋狂,當時人們無法解釋那些特異現象,所以當時的研究是瘋狂的……但實際上確實可行的。現在,很多特異功能都能夠用科學解釋——瞪彎勺子也一樣。”

王成聳聳肩:“我們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機。”

“好吧好吧,讓我來說的更明白一點:你是一件超級武器,不管你的製作人是誰,他的研究方向依然是遵循前蘇聯的‘異能研究’成果——按照肌肉反射理論,原則上人體能夠舉起2.7噸的重物,可以原地跳到五米的高空,奔跑速度可以達到跑車時速……這一些都不是異能,只是擅長協調肌肉運動、神經傳遞而已。

而前蘇聯科學家,在沒有任何科學基礎的局面下,不巧的摸索出一套‘超級戰士’培養技巧……據我所知,前蘇聯崩潰後,很多資料到了英美手裡,但當時計算機技術並不發達,很多資料的儲存還是紙文件狀態,英美拿走的是備份資料,原版資料還儲存在國家檔案管理……咳咳,你剛才說你是件不完善作品,那你想不想找到‘超級戰士’的原始資料,以便將自己修補完善?”

王成眨了眨眼,立刻接上話:“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資料在你手裡?!”

網吧老闆端起了架子:“沒錯!當時的研究資料非常多,可以堆滿幾座圖書館,英美拿走一部分,國家銷毀一部分,那些參與研究的科學家大多數都被英美聘走,但仍有些人留了下來,將部分資料拷入硬盤裡儲存下來,等待國家重新有財力研究它的時候。

你知道的,我喜歡在網上閑逛,尋找一些餌食娛樂自己。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看到兩個人的談話中,提到誰誰誰手中有一份完整的‘培育程式’,我一時好奇涉入其中,現在那個老頭死了,我買下了他的別墅——包括他的資料儲存間。

哦,半個世紀前的資訊儲藏方式,實在令人難以忍受,我花了兩年時間,將一份份文件掃描成圖片,將一份份現場路線製作成磁盤檔……一個月前我剛剛整理完畢,正在尋找合適的買家。我知道‘超級戰士’的存在,當初研究所裡逃出的試驗品,必定在這個世界上游蕩,所以我見到你的怪異,絲毫不覺的驚詫,反而有一種解脫:終於,我驗證了自己不是做夢,我手頭的資料被證明真實可信,它能值大價錢!

但現在看來,我似乎無需出售這份資料,或許我們可以用它,做的更多!”

“什麼意思?”王成裝作不屑的問。

“這份資料對我來說,原本是沒有的,我沒有那麼大的財力支持,去研究出一個超級戰士,但現在他可以用在你身上,我們因此可以做得更多,讓我們合作吧?!”

“這份資料已經過時了”,王成淡淡的評價:“當初研究出來的時候還沒有互聯網技術,沒有強大地雲計算技術,而現在,我身上攜帶的是生物計算機晶片,這已經超越了你手頭的研究資料。而且,半個多世紀過去了,你手頭上那份資料已經要過保密期了,再過一點時間,這份資料大約已經解密,可以公開查找到。”

網吧老闆狡猾地問:“你真的不打算要?”

“說說你的計劃?”王成很平淡的回答。

“好吧,我可以把你看做一臺計算機嗎?……嗯,一些後門程式軟件,常常是編程最初輸入的,我在‘培育大綱’上也看到類似的內容,當初設計這個小‘後門’,是擔心超級戰士過於強大,變得脫離控制,故而設計的終止程式。很多終止程式需要編程者的個人口令才能刪除,即使最強力刪除程式,也需要在安全環境下操作。

而一臺計算機,在安全狀態下刪除軟件,接下來是重啟——我可以按照‘培育大綱’內容,對你進行重啟程式。這是最原始的啟動程式,是已被驗證成功的程式。我堅信。之後的‘超級戰士’都是在此基礎上修修補補,升級換代而後形成的。你說你有瑕疵,偶爾發生故障,那麼按照這種方式重啟,我認為可以避免其中的不完善,你不想試試嗎?”

王成聽到“升級換代”這個詞的時候,心中一動:對呀,我可以在自主升級的。按最原始的方式重啟,等於在最幹凈的環境下啟動,而後在有針對性的進行程式升級……當然,這是有危險的,但這種危險值得冒——被人威脅,被人代表,像牽線木偶般的感覺,真是坑爹。

王成估量了一下危險性,隨即問:“那麼你想要什麼?”

“友誼與協作——我剛才注意到了,你仿佛是計算機源代碼,身上出現的電流都是二進制,如果你能完善起來,你將是打開所有計算機的鑰匙……”

“你可能不知道,我被製造出來,目的不是作為一臺計算機母機。我首先必須有自保能力,否則我將被毀滅。”

“我可以偏重這方面調整,保證你擁有豹的速度、熊的力量,以及蛇的隱藏能力與冷血……你還需要什麼?”

“忠誠——你要求我完全信任你,我不知道自己在重啟時能否保持清醒,但我不希望自己消除一個後門軟件,再被人安放另一個‘後門’,我可以信任你的忠誠嗎?”

“咳咳……其實,早期的‘後門’多是一些催眠術手段,用特定的氣味與色彩,訓練出條件反射式的終止行動,這不是程式上的……”

“但你是駭客,你完全可以自己編錄‘後門’程式。”

“我發誓——好吧,也許你不相信誓言,但你總的信任我一次吧?難道你還能找其他幫手?”

王成深深的嘆了口氣,心說:“只能這樣了,好在這個人最大的野心就是偷窺,但願……”

一直以來,王成很明白自己的處境,當初自己是試驗品,“超級戰士”的實驗品,而且是僥幸成功的作品。因為其危險性與不穩定性,所以公司一直把自己排斥在外,而現在公司似乎找到了另一條研究出路,所以自己暫時被擱置在一邊,但終有一天公司會再度聯系自己——因為他們想知道兩種新舊武器之間誰優誰劣,如此,必定有場較量在等待自己。

現在看來,不僅公司清楚自己的底細,康斯坦先生哪方面,似乎也很明白超級戰士的試驗進程,知道王成“試驗品”的身份,他知道公司必將拿新產品與王成比較,所以他才找到王成,希望能提前獲知公司方面的研究進展。

當王成從康斯坦先生哪裡逃離時,已經清楚自己的處境,所以他才要緊急清除身上的隱患,並使自己迎來下一次進化、升級。目前看來,從體能上他似乎已經達到極限,除掉“後門程式”後,他必須讓自己擁有更多的隱藏技巧,這才能在競爭中勝出。

王成一直認為自己是優秀的,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缺陷,自己學的內容過於龐雜,很多技巧並不精深,如今另辟蹊徑,擺脫公司矚目,也順便擺脫了公司的控制……為此,值得一拼。

王成躺在網吧老闆的按摩椅上,後者胖胖的五指不停地順著王成的頸椎摸索,嘴裡話癆似的說個不停:“每個人都渴望長壽,渴望超越生命的羈絆……理論上來說,人的壽命可以達到一千二百年,我聽說長壽基因已經被識別,通過基因校正技術,可以輕易讓人生命達到120歲,‘超級戰士’,或者叫‘超級人’,大約就是人類挑戰上帝的嘗試。

這種嘗試現在很昂貴,所以它只能用在軍事技術上,因此它被稱為‘超級戰士’而不是‘超級人’,但我聽說長壽藥已經在四年前用於人體試驗,按照藥品法,七年人體試驗被證明安全,這種藥品就可以上市銷售了,這就是說:三年後,普通人也可以想購買偉哥一樣,買到長壽藥。

喔,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嘮叨,但你要知道,‘超級戰士’的研究從不缺乏資金,就是因為大藥廠在不遺餘力的支持……士兵好呀,在士兵身上進行試驗,可以做到嚴格守密,實驗失敗也好掩飾……”

“沒錯”,王成這是昏昏沉沉的,他感覺到自己仿佛在一個黑巷子裡摸索,遙不可及的地方有一絲光亮,但他卻辨不清方向,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他竭盡所能的調動一切感官細胞,逐寸逐寸搜索著身體每一處異常,耳邊還聽到網版老闆繼續嘮叨:

“新技術的產生,總讓人不可思議。人體所能包容的晶片,無非是矽片、石炭片,碳纖維片,隱藏在你身體內的晶片會是什麼材質?他們的技術到了何種程度……找到了!我摸了幾遍,你瞧瞧,你這一段頸椎骨,跟我的有點不同,嗯,不像是人類的頸椎骨,應該是在太空製作的高純度矽碳諧振片。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如果你膽子足夠大,讓我先用刀切開皮膚,驗證一下我的判斷……”

王成用平靜而淡漠的語氣,慫恿說:“忘了告訴你,我很少流血,疼痛感很低——你可以試試!”

網吧老闆愣住了:“我只是說說……請原諒,我有點暈血,你讓我拿刀切開……喔,我有點頭暈……”

“笨蛋”,王成呼喊:“拿刀來,沒有手術刀,菜刀也成,把鏡子拿來……”

這時候,夜已經很深,百合依舊躲在緊急避難所裡不肯離開。

到這時候王成還沒有一點消息,百合隱約覺得自己可能使誘餌,對方的目標就是王成,所以王成一出去就發生變故,而自己至今仍未收到騷擾,這說明王成是安全的——唯有在王成安全逃脫的情況下,自己這個誘餌才不會被驚動。

百合抱著雙腿,蹲坐在地板上,慢慢的回憶自己的行程,回憶自己什麼時候被盯上,自己在哪裡出了破綻被人發覺?

最初感覺到背上有芒刺感,有被人盯梢的感覺,是從列支敦士登開始,當自己跟王成通話完畢,走到銀行外,立刻有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但因為自己的長項不是跟蹤與反跟蹤,所以她當時的處理手法是:按教科書規定,做完一系列規定的擺脫動作,而後上了飛機飛往匈牙利、波蘭……最後到了烏克蘭。

夜漸漸的昏沉,百合一天沒吃飯了,但她一點不覺得餓。剛才想到教科書,她記起:按教科書規定,一方遭到伏擊後,如果有機會就發出告警信號,如果沒機會就迅速逃離當地——無論前一種後一種情況,都要求遭伏擊者不再與任何人聯系,防止別人順藤摸瓜。

這就是意味著:超過規定時間不來緊急避難所匯合的王成,再也不會返回了。

但百合卻不想離開,她想靜靜的思考一下,想一想自己如何被人盯上?

她知道王成的能耐,溫和無害的笑容,看似文秀的標準身材,加上豹的速度,蛇的隱藏,只要不是在空曠無人之處困住王成,任他子彈如暴雨,王成也能順利逃脫,不至於連告警信號都來不及發出——但現在確實沒有告警信號傳來,這意味著王成遇到大麻煩了。

百合深深地嘆了口氣:原本以為王成這個一臉憨憨笑容的英俊青年,也就是擅長潛入與遮罩,是公司培養的行動助手,但在俄羅斯相處一年下來,百合非常瞭解這個青年的危險性……既然連王成都無法應付,那麼自己肯定也無法應付,逃不逃的,也就無所謂了。

那麼,自己為什麼會被盯上?難道m7反應那麼快,立刻在列支敦士登佈置了監控人員?不會吧?阿列克謝有多處銀行保險櫃,列支敦士登的保險櫃,儲存的是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東西,只事關個人口味而已,要不是自己偶然看到照片上那個側影,恐怕也不會冒險前往這座銀行。

難道真如王成所猜測,那些照片是誘餌?是吸引相關人員矚目的老鼠夾?

百合按住了電腦,她忍不住想繼續自己的工作,以便盡早查清心底的疑惑……正在這時,緊急避難物的大門被敲響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3:23
第二百八十一章 匪夷所思的解救


纖弱的百合看了一眼大門,身子一動沒動。

這間緊急避難所是一間小公寓改造而成,它秉承俄式房屋厚重寬大的特色,雖然只是一室一廳,但墻壁、大門都非常厚實。

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百合把目光轉到自己身上,忽然間想起什麼,急忙起身,掀開古舊的地毯,撬開地板上的暗格,取出裡面的用來偽裝的道具——一個內裝筆記本電腦,手機、護照、及一柄手槍、一顆手雷的隨身皮箱。而後將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藏了進地板暗格——電腦裡存放著從阿列克謝銀行保險櫃內取來的相片與資料,地下碉堡內那份原始資料已經毀了,電腦裡儲存的是唯一一份,原本按規定百合應該毀了它,但這時一是來不及,二是百合捨不得。

快速藏好了電腦,將地毯恢復原樣,門外細細的響聲猶未停止,百合不慌不忙地取出手機,撥打當地警局電話,電話接通後,百合用垂死的的斷續聲,哆哆嗦嗦的說:“救命,救命,他們要殺我……上帝……”

隨即,百合尖利的叫了起來,沖著空蕩的房間連開數槍,槍聲剛在電話裡回蕩,大門轟地一聲,整個門板向內倒下。門外立刻扔進一枚眩光彈,眩光彈爆炸後產生劇烈的閃光,百合猛地閉上眼,感覺頭暈目眩陣陣惡心……她並沒有打電話掛上。

估摸著大門口方向,百合閉著眼睛狂亂地扣動扳機,當當當數響過後,門外再度就近一枚煙霧彈,刺鼻的煙霧騰起,百合在地上爬著,爬進洗手間,將浴巾潤濕捂在嘴上,期間,她斷斷續續的沖門口連開數槍,阻止了他人的沖入。

門外的人是想活捉她,百合明白,所以他們至今不想裡面打槍,只是用煙霧彈、眩光彈這種非致命性武器。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門外連續扔進來幾顆煙霧彈,煙霧騰騰的,即使用毛巾捂住口鼻,也嗆咳的直不起腰來。她已經摸到了洗手間視窗,並用槍打碎了窗戶玻璃,但因為咳得直不起腰,最後軟倒在窗戶前……

稍傾,一隻軍靴出現在百合面前,百合咳得淚眼朦朧,她耳邊隱約聽到幾句俄語,正在這時,不遠處響起淒厲的警笛聲,百合含著淚,滿意地笑著,她扔掉了手槍,癱倒在地上繼續咳著——報警的意圖不是尋求救援或者求生,開槍拖延時間不是期待奇跡發生,而是讓破門而入者沒時間搜查屋內。

這時候天已黎明。

這時候王成已經陷入昏迷,他勉強用最後的意志保持一線清醒,耳邊猶聽到網吧老闆的絮叨:“其實睡眠就等於一次重啟……人體的構造真是玄妙,我知道生物計算機的一些原理,就是拿核糖核酸的嘌呤配對,當做計算進制……哦,你真的流血不多,恭喜你,你的頸椎第三骨節確實是一個數據介面,隱藏的真好……這意味著我們不需要割開更多皮膚了……”

稍等了一會兒,網吧老闆準備好工具,詢問:“你還清醒嗎?我現在要連接了,你做好準備了嗎?實話說,我成功喚醒你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三十,因為我對生物計算機技術,真的不熟悉,它已經超出了我的知識範圍……”

王成勉強用最後的理智回答:“住嘴,動手吧。”

數據介面連接上的時候,王成再度感受到那種大數據流轟然湧至的頭疼,只這麼幾秒鐘時間,網吧內上百臺電腦內儲存的內容快速湧入王成腦海,經過處理過濾後,這些數據再度湧出,剎那間,網吧裡幾臺無人使用的計算機自動重啟,快速登錄到遊戲網站,閃電般換了一個有一個用戶名,隨即,這些用戶快速升級,迅速達到游戲所容許的最高位……

這幾臺電腦的異常吸引了網吧玩家,他們丟下自己手頭的活兒,圍在那幾個耀動的螢幕前,流著口水看著螢幕,更有幾個玩家大聲喊道:“外掛,這是外掛,我也要……”

這時候的王成忽然間感到,網吧內的數百臺電腦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他可以任意調用其中一臺電腦進行運算,啟動電腦的攝像頭觀察周圍的情形,甚至利用鍵盤輸入指令——幾十臺空餘的電腦,鍵盤無故自己跳動,同時搜尋著王成體內的原始程式。

網吧老闆剛剛連接上數據線,就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王成像吞噬機器一般,奪取網吧內電腦的控制權……但這還不夠,順著數據線,附近的家庭電腦也開始聽從王成的指令,進而擴大到電訊機房,當電訊機房主控機開始聽從王成指令後,更多的電腦加入到運算中,這個電訊局所轄區域內,感染的電腦越來越多……

“上帝啊,鬧出這麼大動靜,我是不是該逃跑了?”網吧老闆喃喃的自語。

這時候,王成忽然搜索到一個奇怪的音頻,這是百合的聲音,是她之前向警方報警的聲音!

王成迅速鎖定方位,附近電腦攝像頭,以及附近的街邊攝像頭,還有路人手裡拿的攝像器材,紛紛自動開啟,通過這些眼睛,王成看到兩個壯漢正夾著軟癱的百合竄出小巷,而小巷前方警燈亂閃,十餘輛警車上的員警正在躲避視窗射來的子彈——那視窗正是王成的緊急避難屋。

眨眼間,警方借助車體穩住了陣腳,開始向窗口射擊。亂槍紛紛中,窗口執行攔阻的任務的兩位壯漢丟下手榴彈,爆炸聲、槍擊聲響成一片……這時候,兩位夾著百合的壯漢剛走到後巷,離後巷停的車輛還有幾步遠,那輛發動的汽車車門敞開著,司機頻頻在車座上招手,似乎在催促眾人上車——那是輛法國雷諾汽車。

王成迅速搜索到那輛車的藍牙系統,通過藍牙系統控制住車載電腦,他陡然增大電瓶輸出,提高油壓……前後只一秒間,這輛車轟的一聲起火燃燒。

車輛的陡然燃燒讓其中一位夾持者松脫了手,他拔出手槍四處張望,尋找可能的敵人,但這時王成快速縮回數據流,控制住最近的配電所,令這家配電所陡然輸出嚴格計算的強勁電流,這股強勁電流立刻燒熔了離歹徒最近位置的輸電線,電流的相斥力準確的將電線尾端纏上這位歹徒,緊接著大量湧入的高電壓高電流,讓此人頓時起火燃燒。

僅剩的那位歹徒被這連番變故弄傻了,他丟下百合,任百合躺倒在地上,慌裡慌張的去摸槍,但剛摸到槍柄,他又想著盡快逃脫這個詭異的地盤,心中想的太多,他的動作極不協調,以至於身子歪了一下。正在這時,另一根段落的電線尾端,剛才冒著火花在空中亂舞,恰好這時舞到對方肩膀附近,這根電線釋放出極大的電流,距對方身體半米時,強烈的電磁吸力讓對方手腳僵硬,毛發悚立,而後,這電線像吸鐵石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百合掉落在地上,地面潮濕的空氣讓她的呼吸稍順,眨眼間兩位劫持者在她眼前斃命,百合也知道這是緊要關頭了,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強撐著站起身,歪歪咧咧的向巷口狂奔等走出巷口,百合已差不多恢復了神智,她撩一撩頭發,整理一下衣服,努力做出鎮定自若的神態,快速脫離了現場。

要去哪裡?百合連續走了幾條街,確認自己脫離險境後,這才考慮自己的處境——身上沒有任何現金,沒有任何證件,以及銀行卡。為了擺脫追查,她此後的行為要顯得與過去完全不同,接下來她要靠什麼謀生?

抬頭一看,百合發覺自己已走到了敖德薩海邊,前方不遠處是港務局——那是烏克蘭著名的紅燈區,據說這裡感染愛滋病的就有十五萬人。

百合撩了撩頭發,對著鏡子照了照,這時她偽裝成一名烏茲別克少女,皮膚白凈,青絲烏黑。因為身材瘦削,個頭不高,所以她裝扮成清純大學生的模樣,外表只有十歲,文靜而優雅……只是衣衫略有點皺褶,稍顯落魄。

整理好外表,百合站在街頭,嫵媚地沖過往的海員拋著飛眼,軟糯地問:“嘿,帥鍋,你需要陪伴嗎?”
如此青春俏麗,氣質高雅的女郎也來站街,被她詢問的人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流著口水問:“多少錢?”

百合還沒有回答,旁邊一個站街女郎氣勢洶洶地吼道:“嘿,這是我的地盤,你敢搶我的生意,老娘跟你拼了……亞瑟,快來,有人搶我的生意。”

隨著那位站街女郎的招呼,街道上出現一位兩膀子紋著花紋的紋身男,他搖搖晃晃地沖百合走來,大叫:“婊子,這地盤已經有主了,膽敢來搶生意,不想活了?”

百合怯懦的縮了縮脖子:“我只需要一筆電話費,剩下的都歸你。”

紋身男情緒緩和下來,瞪著百合問:“第一次來這裡吧?哈哈,第一炮歸我打,我就放過你!”

這個時候,距離百合最近的廣告顯示屏突然跳出一行字:“到frapolli酒店去。”

站街女聽到紋身男的說話,立刻上前拍打著紋身男,大吼:“你這個吃軟飯的,老娘辛辛苦苦掙來的錢都讓你花了,有點小事讓你辦你都辦不了……”

這時候,剛才那位海員已經悄悄溜走,百合為了躲避毆鬥,趕緊向旁邊跑去,隨著她的腳步,路邊的廣告熒屏不停地出現“到frapolli酒店去”的廣告語,百合走到哪裡,離她最近的熒屏顯示出這行字,她剛離開的位置,熒屏立刻恢復正常,百合心中一動,立刻順著街道向遠處跑去。

等她來到另一條街上,熒屏反復閃動著“坐地鐵”這幾個字,百合想試試這上面的字是不是針對自己,她順著人流走到地鐵口,雖然沒錢買地鐵票,但她鼓足勇氣走上地鐵扶梯,想著大不了被趕出去,但當她站在地鐵閘口時,閘口叮的一聲,自動放行了。

“原來,熒屏上出現的字體,真的是針對自己”,百合驚魂未定的坐在地鐵上,這才慢慢回憶起獲救似的蹊蹺。

這是誰幹的?太匪夷所思了。不過,理論上這是可行的,只是需要的人手很多,需要很多駭客集結在一起,分別潛入不同系統,而後經過嚴密計算,在合適的時機控制不同的機器——比如剛才在地鐵口,就必須先黑進地鐵站監控系統,通過監控系統看到自己走入那道閘口,而後讓黑入閘口操縱系統的人,及時激發閘口感應器……

潛入防火墻體系是非常麻煩的,每破開一道防火墻,至少需要幾分鐘時間,所以必須要很多人同時動作,大家都預備在哪兒,等待行動的那一刻……集結起如此多的駭客,百合自問沒那種本領。這場面,該多浩大呀。

不過想來,這事跟王成脫不了關系——沒多少人知道她織田櫻子在敖德薩,在那座緊急避難屋中,想劫持她的人沒必要大費周章弄個假釋放。解救她的唯有她的友人,而友人當中,大約只有王成才對她關切,肯為她下這麼大功夫……但王成有這本領嗎?他居然有這麼大本領?

胡思亂想中,地鐵到站了,百合順著人流走出地鐵口,螢幕上顯示的那家酒店就在地鐵口不遠,她懷著忐忑的心情穿過馬路,進入酒店大廳。

這是一家很高檔的酒店,酒店內的客人衣著華貴,珠光寶氣,酒店門口停的車輛都是些豪車,門童與泊車仔制服上的金扣子閃閃發光,他們略帶鄙視的看著沒有行李、衣著寒酸的百合怯生生的走入大廳,一位保安立刻尾隨百合,並低聲提醒:“小姐,這裡不準做生意,我們的客人很高貴……”

百合沒有開口,她忐忑不安的向前臺說出了約定的名字:“我是……,我訂了房間。”

酒店前臺按百合說出的名字開始查詢,這個名字是百合與王成約定的掩護身份,百合自忖她雖然遇到襲擊,但偽裝身份還沒來得及啟用,估計警方以及那群劫持者還沒有針對這個姓名展開搜捕……果然,前臺招待搜索到百合的身份後,立刻換上一副笑臉,殷勤地說:“1206房間,小姐的行李在哪兒?”

百合聳了聳肩,她滴水不漏的回答:“請先領我去房間。”

前臺招待為笑著鞠躬:“小姐,訂房的客人在您的賬上預存了一萬美金,您是現在支取還是退房時進行結算?”

百合心中松了口氣,綻開一個如花般的笑顏:“我只是先來確定一下房間,行李還在後面……”

前臺招待立刻跟上來:“沒關系,訂房的客人已經交代了,他傳送過來您的相片,您無需出示任何證件。”

百合輕輕松了口氣,小心的伸出兩根指頭:“那麼,我先提兩千美元。”

兩千美元到手,百合已經放下心來,這時那位保安已經悄然隱退,類似百合這樣的無知少女很多,很多富豪都如此包一個房間,在賬上存一筆錢,讓女孩玩耍。保安深深為自己看錯了人而懊惱,同時為又一位美麗少女被金錢迷惑而失望。

這時候換上了服務員來引領百合進入房間,她插上門卡,關好房門後,只感到兩腿發軟,這時候電視螢幕自動亮起,螢幕上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跳動著:迅速脫離,找一家隱蔽的提款機進行無卡提款,而後躲藏起來,等我跟你聯系。

百合深深吸了口氣,她立刻進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悄悄溜出房間,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上樓道,尋尋覓覓,見到幾個服務員模樣的的人,便立刻裝作好奇的尾隨,轉遍酒店各種設施,乘人不備從旁門左道溜出酒店,先尋了一家商店,購置了變裝的衣服,在商店洗手間裡換上新衣,化身成一位職業女性,隨意的在街頭漫步,直到發現一臺僻靜的提款機。

接下來百合已經不懂得震驚了,她剛剛輸入幾個號碼,還沒有把卡號輸全,提款機突然啟動,一陣嘩啦啦的數鈔票聲,大量的俄羅斯盧布湧出提款口,完全沒有了提款限制……百合手足無措,她身上沒有袋子來裝錢。幸好這個提款機沒有人注意,乘人不備,百合快速脫下外衣,把這些錢裹了起來,像個小偷一樣離開了這臺提款機,心裡還嗔怪——不要那麼多嘛,這臺提款機裡面的錢恐怕騰空了。

這時候,網吧老板正對王成哀求:“我說,方塊七老兄,求你了,你已經控制了半個城市的電腦……上帝啊,他們一定以為是我幹的,這下子,我下半輩子都要待在監獄裡了,我肯定終生不準接觸計算機……老兄,求你了,快終止吧,我們現在急切需要逃亡!這狀態你都持續一小時了,傻子也能找到源頭,我們肯定被盯上了……

完了完了,我怎麼向員警解釋?我可是記錄在案的駭客,我說不是我幹的,員警信嗎?求你了,老兄,快中止,我們逃亡吧。”

也就在這時,斷斷續續的警笛聲傳入網吧,網吧內圍觀計算機熒屏的顧客,不知誰喊了一嗓子:“快逃……”
頓時,人群炸開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3:25
第二百八十二章我知道你在看著我


網老闆招了招手,像是準備把顧客喊回來,但旋即他沮喪的坐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完了完了,我們等著把牢底坐穿”

王成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問:“重啟需要多久?”

網老闆又氣又急,脫口而出:“我們沒時間了……”

這時候,警笛聲忽遠忽近,似乎在確定最後目標王成淡然的呵斥:“沒時間了你還說那麼多廢話,回答”

網老闆咽了口吐沫,忽然破罐子破摔回答:“你一個基礎程式是600G,我們要清除潛在後門軟件,我認為最徹底的方法是完全格式化,而後重輸入必要的程式……我估計最短也需要一個小時的重啟但我認為,你的功能程式也很龐大,如果你不想重開始,那麼重裝軟件後需要選擇性加載這些程式,而這些程式……”

這些功能程式依然是龐大的,有些技能的容量達到上萬G,單一的計算機根本儲存不下這樣龐大的程式,必須像王成剛才那樣,採用雲計算手法,將無數用戶計算機當做“肉雞”,分別儲存一部分軟件——那麼這就需要四個步驟,第一步:將王成存儲的程式倒換存入“肉雞”,第二步:以俄式能戰士軟件為基礎重裝程式;然後啟動、最後將那些存放在“肉雞”的程式,選擇性重加載

這裡面每個步驟都存在危險性——網老闆是駭客,靠出賣商業情報牟利,王成存入“肉雞”中的程式,可能被其做備份後賣錢——只要他在進行到第二步時在王成毫無知覺下做好手腳,或者在進行第三步時不著急喚醒王成直接把王成當做武器出售了,或者在第四步時埋設下自己的後門軟件……

王成如今不知道康斯坦先生與烏克蘭情報機關洽談的情況,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仍處於被盯梢被追捕的情況下,解除如同跗骨之蛆的跟蹤程式,是他當前最迫切的要求,這活兒必須幹,而且的加緊幹,所以即使有危險,即使有紕漏又被出賣被蒙騙的可能,他也必須迎難而上

那麼,先把網老闆的安逸生活破壞掉,讓他陷於求生不得的逃亡中以至於不得不依靠王成不得不力挺王成,甚至讓他下半生都不得不依仗王成的庇護……那他怎敢做手腳?

門外的勁敵依然在響,王成不慌不忙地說:“我可以為你爭取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警方為什麼會追蹤到這兒?”

網老闆不自覺的回答:“那還用說,你突然控制大範圍的電腦,我們這裡的數據流量突然增大,這就是明顯的標志,就像黑夜裡的火把……等等,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控制了許多電腦重製造一個大流量數據中心,完全可能;你還可以控制警方的指揮中心讓警方的指揮亂作一團……快動手,現在我們需要時間逃亡”

“先等等——”王成平靜無波的回答:“把香水拿來,越多越好我需要進入沉睡狀態,但又需要保持警覺性,以防範周圍的危險——”

說到這裡,王成警告性的盯了網老闆一眼,而後繼續說:“我需要陷入一種‘夢中夢’的情景,第一重夢境是完全的酣睡,等待你灌入軟件進行重啟;第二重夢境則需要保持警覺,盯著第一重夢境的實施……好在我知道怎樣進入夢中夢

好,我已經開始製造的大流量數據交換中心,稍後我會偽裝警方的聲音提醒他們注意,警方會認為他們誤判了肇事者,最後我會調動警方撲向那個數據中心——接下來我會陷入‘夢中夢’之中,你能獨自帶我離開這裡嗎?”

網老闆想了想,立刻回答:“你的脖子割了一刀,劇烈運動會導致皮膚撕裂,你當然不能走出網……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有什麼地方可以隱藏”

王成提醒:“不要去以前去過得地方,要去一個全的,但你又很熟悉的地方隱藏……開始,我馬上要陷入昏睡,把香水拿來,瓶子全部打開”

網老闆一個男人,能有多少種類香水,他想解釋一下這個問題,但看到王成逐漸陷入昏迷,這時門外的警笛聲忽然調轉方向,他輕輕松了口氣,趕到空無一人的網失物招領處,搜刮了所有的女式手袋,找出幾瓶香水,而後抱著這些東西趕回王成昏迷的地方,擰開一個個瓶子,將香水倒在王成身上……

忽然間,網老闆想通了:這哪裡是製造夢中夢,沒聽說過呀?分明是對付警方的警犬嘛

網老闆狂亂地將所有香水瓶打碎,又沖進網小賣部裡,搜羅了所有帶濃重香料的食品、洗滌液、香水、香波……將這些東西撒的滿屋子都是看到遍地丟棄的空瓶,網老闆這才喘著粗氣醒過神來,慢慢將目光轉向酣睡的王成

王成所躺的地方是網老闆的按摩椅,按摩椅頭部挖了個洞,可以將臉部放進去平爬著,這時王成的脖子上開了個口,插著高頻數據線王成的身子一動不動,仿佛沒有呼吸網老闆歪著腦袋看了看數據線連接的電腦螢幕,螢幕上光標孤獨的閃爍著

網老闆手哆哆嗦嗦的摸上了鍵盤……他剛輸入三個字母“act”,忽然覺得王成指頭動了一下,他回頭望去,卻又覺得毫無異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眼花再回頭,螢幕上他剛才輸入的三個字母已經刪除,網老闆呼吸陡的一緊,手中的鍵盤仿佛變成一塊烙鐵,他急忙扔了鍵盤,慌慌張張地推著王城向後門走去……

這時候,康斯坦先生正在修指甲,身邊幾位烏克蘭情報人員在咆哮但康斯坦仿佛沒聽見,風輕雲淡的繼續耐心修指甲倒是他的助手在不停辯解、駁斥

“……什麼?不可能對他的追蹤定位技術是絕對機密,我們沒有權利透露給你們而且我們只知道結果,並不知道由哪個部門主導這項工作我們也完全不知情,如果你有什麼申訴,可以與我們的上司交涉”

“……不行,這個人的存在是絕對機密,我們不能向你方提供罪名”

“……對不起,關於這一點我們無可奉告”

許久,康斯坦停止修指甲用自言自語的口氣輕輕說:“不用去找他,他會跟我們聯系的”

“我們必須在場”烏克蘭警官嚴正聲明

康斯坦淡然一笑,丟下指甲刀,輕飄飄的起身準備向外走但一名烏克蘭警官忽地攔住了他大聲問:“敖德薩從來不曾發生過如此多的惡性案件,我們需要知道:這些案子與你尋找的人有沒有聯系?是不是他幹的?”

康斯坦風輕雲淡的回身,反問:“你說呢?”

烏克蘭警官捏緊了拳頭堅定的說:“我們會查到證據的”

康斯坦咧嘴一笑:“去查”邁克爾.王,號稱”上帝左手“的傢伙,如果能被人輕易查到證據,那他還能逍遙這麼久嗎?自己還用被緊急徵召,半夜爬上飛機,橫跨半個地球向烏克蘭趕路嗎?

康斯坦勾了勾手指頭,助手急忙回到他身邊兩人並肩若無其事的向外走,留下一群憤怒的烏克蘭警方

兩人來到門外,另一位助手悄然迎上來,使了個眼色,低低的匯報說:“總部剛傳來消息,左手的個人信號突然消失,他們已經無法再進行定位”

康斯坦笑了:“這個左手,總能給我帶來驚奇好,現在我們跟烏克蘭人一樣,都失去的線索,只能等待了……等等,他還有一個助手……最近城區發生什麼案件了?嗯,比較奇特一點的,越詭異越好,你去查查,我們爭取到現場看看”

一直跟著他的助手苦笑著說:“我們恐怕狠狠得罪了他們,再想跟他們做交易,那就必須付出點什麼?”

“那就付”,康斯坦無所謂的回答:“這些情報官都是靠拍馬屁、討好上司爬上來的,他們的智商沒用在搞情報、破案子上面,給他們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讓他們跟上司有所交代,他們就會很滿意的”

助手兜了回去,康斯坦點燃一根煙悠閑的看著風景,仿佛自己只是嫌屋子裡太吵,出來透口氣過了一會兒,那位過去詢問的助手又轉了回來,低聲說:“發生了一起銀行搶劫案,有三位海員模樣的人闖入銀行,在一分三十秒時間內搶劫了……”

康斯坦打斷助手的話:“確認是三名搶劫犯?”

助手點點頭康斯坦馬上又問:“監控攝像頭拍攝到了這三個人的影像?”

助手回答:“只拍攝到三個戴頭套的人……”

康斯坦馬上又說:“那就不是他……下一個?”

助手只好撿最詭異的案件回答:“市中心的一處銀行提款機被打劫了,截走了大約四十萬盧布,提款機前的攝像頭沒有拍攝到任何圖像,提款機外表沒有人為損壞的痕跡,銀行的人報案說:他們也不知道提款機為什麼開始吐錢,最後一名提款人沒有輸入任何賬號,機器只記錄了頭四位銀行卡,這銀行卡的區位碼屬於美國”

康斯坦點點頭:“這有點像他了,接著說”

“市區內突然爆發一種病毒,這種病毒以很快的向周圍蔓延,控制了數以十萬計的用戶電腦,警方誤判了電腦病毒的源頭,現在已經重調整方向,他們包圍了嫌疑地點,據說那是當地一所大學的研究院”

康斯坦笑了:“這大概是他那位助手,看來左手這次來,執行的是一個駭客任務,很可能任務已經完成了……還有呢?”

助手隨口回答:“剩下的都是一些暴力案件,一名妓女被肢……哦,據說市區某處爆發了一場槍戰,有四名歹徒縱火,或者投擲爆炸物被警方圍堵之後,引發槍戰奇怪的是四名歹徒不是被員警打死的,居然都是被電死的”

康斯坦立刻說:“你問清地點了嗎?”

這位助手趕緊又去尋找烏克蘭情報人員,而那位通知康斯坦總部消息的助手輕聲問:“為什麼對這起案件感興趣?”

康斯坦深深吸了口煙,回答:“你不知道,這個人就像陰溝裡隱藏的一條蛇,他的惡毒令你難以想像,而他最擅長的就是讓人意外死亡,四個人與員警槍戰那麼久,居然被民用電線給電死這就是左手的風格”

過了一會兒,前去詢問的助手返回,解釋說:“聽說是員警接到報案,一個少女的聲音報的案接電話的女警員對這個聲音印象深刻她說那嗓音簡直像歌唱家,清脆得像雲雀婉轉她報案說有人要殺她,電話裡隨即響起槍聲與爆炸聲

接電話的女警員立刻調動附近巡邏的警車趕過去支援據說,他們趕過去只用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正好把那群歹徒堵在屋內,接著就是槍戰,當槍聲平息後,員警沖進去發現屋內一片狼藉,一名歹徒倒在門邊似乎被門口的開關電死,開關已成焦糊狀態而另一名歹徒倒在過道內,過道內的電線有起火燃燒的痕跡,而倒斃的歹徒背後有電擊的痕跡,電擊處皮膚幾乎成焦炭

警方了屋內,沒有發現報案的女人,後來他們在後巷發現兩名同樣被電擊致死的屍體,其中一人屍體已成焦炭,另一人只有雙腿完好,離這裡兩人不遠,是一輛爆炸燃燒的汽車,車裡的司機當場被燒死,似乎對方想劫持報案女人離開,可惜中途遇到了意外——但警方依然沒有找見報警的女人”

康斯坦笑了:“找到了,這就是左手的助手,沒錯,就是她,你問清地址了嗎?”

助手剛把頭點了一下,一名烏克蘭員警走過來,笑瞇瞇地說:“你們的請求批準了,但我要隨時跟著你們,你們的勘查結果只能由我們書寫,可以嗎?”

康斯坦無所謂的聳聳肩:“如你所願”

這位烏克蘭警官領著三人乘上了一輛款的莫斯科人汽車,穿過了曲曲彎彎的街道,來到案發現場,康斯坦跳下汽車,左右一打量,立刻說:“這是他們的緊急避難屋,沒錯的,屋子裡一定有什麼東西留下,領我上去”

案子剛剛勘察完現場,樓道內用粉筆畫著倒臥的痕跡,屍體邊並沒有鮮血,康斯坦眺望天花板,只見天花板炸開一個大洞,洞裡留著兩截殘餘線頭,外表焦黑,散發著濃厚的橡膠味,這處炸開的位置距離屍體倒地處約三米康斯坦稍稍一打量立刻重演出案發時的情景,他學著歹徒的模樣奔跑,奔到屍體倒地處,突然用手蒙著頭,仿佛在躲避炸開的碎石,因為身影這一停頓,掉下來的一截電線搭在他背上……

康斯坦表演著渾身抽搐的電擊現象,軟軟的傾倒在地,快接近地面時他敏捷的跳了起來跟隨的烏克蘭警官看懂了康斯坦的表演,他馬上問:“那個人怎麼知道在那裡引爆電線,讓電線恰好落在歹徒背部?”

問話的這個員警四十多歲,身穿一身皮夾克,鬍子拉碴的,很不修邊幅,但這樣一個邋遢的員警,卻顯露出烏克蘭官員不曾有的敏銳康斯坦不禁問:“報上你的職銜與姓名?”

“中尉,烏佐”

康斯坦點點頭:“既然是緊急避難屋,這裡一定有監視系統,方便屋裡的人窺探外面的動靜……噓,沒準他現在正看著我們呢,讓我來找一找,它不會離門很遠,外表很像一個永久性裝飾物,找到了,在這裡”

康斯坦找到的是門框上一個釘門牌號碼的釘子,粗粗一看這枚釘子與旁邊的釘子沒什麼兩樣,都是泡釘狀,但這枚釘子頭上面沒有榔頭敲過的痕跡,顯得光潔圓滑——分明就是一個魚眼鏡頭

康斯坦對著魚眼鏡頭做鬼臉,輕聲呢喃:“你在盯著我嗎?我知道,沒準你正在那裡沖著我偷笑,你放心,我會把你從陰溝裡揪出來”

烏佐中尉歪了歪嘴,提醒:“先生,這座大樓已經斷電了,即使它真是攝像頭,現在恐怕也不起作用了……我會把它記下來,讓物證科的人重來取證”

說罷,烏佐撩開警方的警戒繩,心服口服地發出邀請:“先生,請進來看看”

康斯坦歪著頭觀察著門邊,他踮著腳尖繞過警戒繩鉆進敞開的門內,兩名助手尾隨其後,但他們剛進門,康斯坦立刻做出攔截姿勢:“噓,小聲點,別驚動了他”

助手們學著康斯坦的模樣,踮著腳尖走路,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布滿的粉筆印,康斯坦端詳著淩亂的床鋪,破碎的窗玻璃,以及四處的彈痕,爆炸燃燒痕跡,他繼續這樣踮著腳尖走到窗口,向窗外戰鬥痕跡望瞭望,斷然說:“就是這兒,這就是他的臨時避難所,我嗅到了他的味道……等等,那塊燒過的地毯,幫我把它掀起來,我知道下面有暗格,讓我們來看看她藏了什麼?”
本帖最後由 cchjames 於 2013-8-25 13:29 編輯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3:27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不是因為愛,是因為孤獨


烏佐中尉小心翼翼的解開地毯,露出了下麵的地板,康斯坦先生卻顯得對地板下的東西不感興趣,他走到窗戶口,眺望街道上的情景,片刻過後,敲打地板的烏佐中尉一聲驚呼:“找到了——”

康斯坦的兩位助手一起上前,撬開地板,露出下面的暗格,但隨即,大家顯得有點目瞪口呆——長方形的暗格內空空蕩蕩。

然而,燃燒過後的黑灰與煙塵,在暗格內留下一個手提箱大小的痕跡,說明之前裡面絕對隱藏了什麼。

烏佐嗖地站起身來,拿起通話器準備呼叫隊友,康斯坦先生淡淡的插話:“沒必要了,我猜她不會留下什麼重要東西——地毯有移動的痕跡,殘餘的灰燼已經破碎,說明之前地毯被人動過。我就是從這個痕跡上,發現地毯有問題的。東西已經被人拿走,拿走的人絕不是你的隊友……”

康斯坦伸著鼻子嗅了嗅,繼續說:“空氣中還有香水的味道,來的是個女人,應該是那位報案的女人,她剛剛走。走得很匆忙,甚至來不及掩飾痕跡。”

烏佐已經擰開通話器,立刻在通話器裡呼叫隊友:“注意,注意!各小組注意從戴利巴索夫街剛走出一個女人,相貌:未知;身高……”

烏佐望向康斯坦,康斯坦走到一灘灰燼前,端詳著灰燼上一個小巧的前腳掌印跡,回答:“一米六到一米七五之間,應該是個身材嬌小,長相秀氣的精緻女人……剛才我看到街上有幾個攝像頭,它們還起作用嗎?”

烏佐走到窗邊,眺望了一下,回答:“能起作用……為什麼我們不追她,康斯坦先生,你不是說她剛走嗎?”

康斯坦搖搖頭:“這個女人走得很匆忙,一點不加掩飾,但她終究是……終究是左手的助手,既然她已經走到大街上,我們就不可能追蹤到她……”

康斯坦在心中不了一句:真追上了,未必是好事。咱眼前這三瓜兩棗,萬一惹出了背後的“左手”,那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她已經留下了痕跡”,康斯坦胸有成竹的補充:“如果路兩邊的攝像頭還起作用,那她就給我們留下了影像——這就夠了,我們從不曾留下左手的影像,但這次我們有了左手助手的圖像,以後這就是左手的標記,通過她我們可以輕易摸到左手身邊,所以,別去驚動她!”

烏佐恍然大悟,對著步話機解釋了幾句,立刻將步話機別在身上,邀請說:“康斯坦先生,我們還等什麼,我現在帶你去監控中心,我們馬上下載那女人的圖像。”

這時候,百合正拎著手提箱匆匆走在街上,她頭上戴著一個精緻的烏克蘭風格大花沙巾,紗巾將其耳部與頭發裹得嚴嚴實實,精巧的墨鏡遮住大半個臉,奢華的高跟鞋踩在敖德薩的石板路上,傳來一串噔噔噔的脆響。小巧的手上套著黑色鹿皮手套,神態匆忙地拎著名牌錢箱,一路走來顯得很風姿婀娜……其實她這幅打扮,違反了教科書上所有的規定。逃亡之中的百合原本不該如此精心打扮惹人注目,但百合從來就是這樣,她喜歡一切奢華精緻的物品,從不肯委屈自己。她的所有偽裝角色,都帶有同樣鮮明的特色:一個喜歡名牌的女性。

街道上的人並不多,出租車也不多,百合一路走一路尋找搭車機會。這時,對面一個男子沖百合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百合視若無睹的繼續向前走,一副趕時間的模樣,遠遠見到一輛出租車亮著燈,她趕緊深處纖秀的左手,沖出租車招了招手,出租車快速停到身邊,百合輕輕松了口氣,閃進汽車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連續換了幾輛車,百合來到自己租下的公寓。這是一間學生公寓,租客們基本上是敖德薩國立大學的學生……之中比較富裕的。見到包裹嚴實的百合,一副拒人千里的冰山美人狀走進公寓,幾個學生停止了交談,眼中露出渴望搭訕的神情,百合不管不顧繼續前行,不一會兒,學生們轉移了注意,竊竊私語聲繼續響起。
“聽說敖德薩師範大學出事了,你知道嗎?”

“什麼事?嚴重嗎?”

“咱那外事辦讓留學生把宿舍費都交給了一對夫妻,讓那對夫妻出面向校方租賃宿舍,說的是這樣租房方便,實際上等於轉租一道手,掙留學生的服務費,轉租來的房子,房租並不便宜,但因為很多留學生剛從國內來,兩眼一抹黑不知道該怎麼與校方打交道,所以很多人就認了,落地就把宿舍租金交給這對夫妻。

這筆錢相當於外事辦的小金庫,但誰知道這對夫妻根本沒給校方交租金,卷著錢跑了,現在外事辦急了,不想認賬。留學生宿舍樓的學生們惶惶不安,不知道老毛子什麼時候趕學生出來……大概事實是這樣的!”

“哎呀,坑爹啊,眼見的冬天快到了,這時候到那裡租房?人在海外,怎能相信我們的使館?!”

“苦了苦了,你妹的,住宿舍樓的都是些剛來的新生,老留學生誰上那個當,如今他們真是兩眼一抹黑,能找誰幫忙?”

“聽說,宿舍樓的留學生相約找大使館,找外事辦,要求解決問題……”

“沒用,使館裡都是一群吃喝玩樂的廢物,這群官二代外交官基本不懂外交,你以為他們能幫你?他們只會推卸責任……誰去轉告他們一聲:最有用的辦法是——在宿舍樓裡找找有沒有美國同學,拉上他找美國使館,就說快冬天了把人往外趕,這樣不人道。你試試,這招保證管用。”

“對對對,先拖延一段時間,免得老毛子馬上趕人,然後有時間跟外事辦慢慢爭辯,他們做的孽,必須讓他們負責……”

百合默不作聲地走進自己的屋子,她鎖緊門後長長松了口氣,軟軟地順著門壁癱倒在地板上。

一直以來百合都是被呵護的對象,她從沒有單獨活動過,哪怕處於休假狀態,身邊也總有人保護,唯獨這次她丟失了身份證明,丟失了所有錢財,完全孤立無援,這讓她感覺很柔弱很孤單。回到緊急避難屋取回自己的皮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勇氣,當任務完成的時候,她只感到一陣陣虛弱……這時候,她並不知道,只要她稍稍晚去幾分鐘,皮箱就不屬於她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依舊傳來隱隱的吵雜聲,百合覺得身上恢復了力氣,她回到床邊將皮箱扔到床上,而後從床底摸出早已準備好的另一隻箱子——這是箱子是她搬入宿舍樓時攜帶的行李,但裡面裝的不是衣物等個人物品。

打開皮箱後,百合從裡面取出一具注射緩釋胰島素所使用的電子注射器,裝上一針麻醉劑,注射到自己的左臂,而後打開電腦,啟動程式,在等待麻醉藥起作用的時間,百合取出製作銀行卡的工具,開始給自己製作偽造的銀行卡。把相關數據輸入銀行卡磁條後,百合拍了拍剛才注射麻醉藥的地方,感覺胳膊已經麻木,她再度從箱子裡取出一柄手術刀,已經相關的消毒劑。

在胳膊上噴好消毒液後,百合用手術刀隔開皮膚,跳出一個個人晶片——這種個人晶片很普及,糖尿病、高血壓、心臟病患者身上多植入這種晶片,這樣,在入院的時候只需用胳膊掃過讀卡器,既往病歷一目了然,方便了醫生用藥。

如今這種晶片已經普及到普通人身上,很多人身上植入這種晶片後,儲存好個人資訊,在過海關時只要一晃胳膊,就可以不用護照無證通關——當然,願意植入這種晶片的,都是些不怕個人曝光的普通人。

百合身上的這種晶片是公司開發的,可以當做身份識別,或者門禁卡,自由出入公司,以及公司資料庫。除此之外,公司還負責定期更換晶片內的偽裝個人身份,以方便員工更好的隱藏自己……但剛剛經歷的事情,讓百合有點心驚。

追蹤者能很快的找到緊急避難屋,這很不合理,百合事後反省,與王成一樣想到了個人晶片的問題。她身上這塊個人晶片,雖然不能自動向外發射資訊,但當她走過街頭,走過商店,走過銀行提款機,以及地鐵站閘口,其中設置的讀卡器或多或少的會發出識別信號,讓個人晶片進行驗證——如果有人搞到了公司內部機密,能夠解開晶片內的加密資料,那麼她的行蹤就暴露無遺。

逃出地下碉堡時,百合已經毀去個人終端,她身上並沒有手機,也沒有其他無線電設備,那麼,最大的洩密嫌疑就是個人晶片了。

如果公司員工的個人晶片都被破解,這也意味著公司與敵對方的鬥爭持續升級,雙方的駭客交火已進入白熱化,彼此都破解了對方的最終秘密,雙方員工都將無以遁形……只能憑真本事廝殺了。

這將是一場石器時代的戰爭!

難怪本.拉登最後要靠毛驢來保持通訊聯絡。

挑出個人晶片後,百合草草用膠布沾住了傷口,給自己打了止血針後,她有點心跳過慢,便用慢吞吞的動作取出一個銀質胸針盒,將胸針取出後扔掉,而後將個人晶片裝入銀盒中——這是為了遮罩無線電信號。

回過身來,百合緩慢地將電腦中的阿列克謝資料製成微縮膠粒,然後將膠粒裝入緩釋胰島素藥囊,再將這裡藥囊裝入注射器,對準自己腹部注射——緩釋膠囊進入腹部脂肪層,如此一來,百合再不怕毀去筆記本電腦了。

將筆記本中的阿列克謝資料刪除,百合又給自己只做了幾張銀行卡,奢侈品vip卡,而後取出相應工具,開始偽照護照——她使用的方法是“山寨”。

小心翼翼的取下真版留學生護照上的相片——這本護照是她從同樓的留學生那裡偷來的,如此一來,她只需偽造好護照相片,就可瞞過街頭盤查的員警……當然,這瞞不過海關員警,因為這本護照雖然是真皮囊,但海關員警輸入護照編碼後,立刻能調出護照原有相片。

製作好身份證明後,百合頓時感覺到心情好了許多,覺得自己再不是無根之木……她轉身來到洗手間裡,對著鏡子開始給自己化妝染發——如果王成在這裡,定會嗤笑百合化妝手段的粗略。當然,這不是說百合不會打扮,百合很擅長突出自己的優點,她淡淡描了幾筆,便使自己變得更加清麗脫俗。

她只會讓自己變得更漂亮,卻不會讓自己變醜,變得跟過去完全不同。

收拾打扮的時候,百合心不在焉的想起王成,頓時覺得一陣胸口發澀,那股揪心般的疼痛讓她動作稍頓,她好不容易才重新恢復理智,繼續慢悠悠的梳弄頭發。

她的心痛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孤獨,是失去照顧後的無助,是恐慌,是寂寞。

幹管道工這一行,不想死得早就必須把自己錘煉的心如鐵石,必須斬斷一切情緣。公司內部早已拿克洛蘇與王成之間的事當做反面教材,認為他們不該過度彼此依戀,以至於被人堵在家門口。

百合在公司屬於內勤人員,內勤人員獲得比較長壽,驚心動魄的外出任務與他們無關,他們唯一的樂趣就是彼此八卦,因此內勤人員關系都比較親密,比較抱團。在公司與下面各小組完全切斷聯系的情況下,內勤人員依舊保持比較私密的聯絡,因此她知道一些連王成也不知道的內幕,比如公司內部對王成的嘲笑。

與王成走到一起,進而滾到床上。最初是出於孤獨,兩個人被密封在冰天雪地的地下基地,每天都是枯燥的虛擬訓練,時間長了難免彼此吸引……百合清楚的知道王成的危險性,知道她不能像克洛蘇一般過度依戀,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孤獨。

於是,兩個彼此需要慰藉的人走到了一起。

那段時間,有可能是百合最快樂的日子。

往常她交男友,總擔心對方識破自己的偽裝,而偽裝的身份時時提醒她:眼前這段感情並不是真的。唯有與王成在一起,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底細,所以不用偽裝不用膽怯,是什麼就是什麼。因此,那段日子兩人明明清醒的知道對方只是床伴,只能是床伴。但百合卻覺得真實。她的微笑是真實的微笑,沒有任何偽裝;她的苦惱是真實的苦惱,不含任何表演成分。

作為一個以偽裝為人生的職業特工,真實是那麼甜蜜。

更何況那段日子,王成把百合照顧得很好,一個以察言觀色、窺視人心為訓練目標的人,獻起殷勤來會讓你覺得格外妥帖……而王成當時的訓練課程,是如何讓女人心甘情願為她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於是,於是百合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一陣陣痛徹心扉的疼痛。

她不願承認這疼痛來自愛,她提醒自己必須堅強……但她止不住流淚,她堅強的流著淚繼續梳妝,隱隱的,她覺得王成並沒有丟下她,城市上空有雙眼睛,正代表王成在看著她——緊急避難所背後小巷內,她的遇救很可能來自王成援手。

可正是這一點令她更加難受——為什麼王成明明可以看到她,卻不跟她聯系?為什麼王成伸手可以觸及到她,卻讓她如此孤獨?

為此她不惜割開自己的皮膚,取出個人晶片以消除一切隱患——要知道,百合很怕痛的。她暈血,她軟弱,她很需要人關懷的。如今操鍵盤的手卻拿起手術刀,親手切開自己白嫩的皮膚……

此時此刻,百合內心那股被拋棄的悲愴感格外濃厚,她堅強的忍著噴薄的淚水梳妝完畢,將需要丟棄的東西打成包裹,而後整理好個人電腦,拎起手提箱,輕巧地提著皮箱走出房間,走到大街上——按教科書所說,她現在需要轉移住所了。

這時候,康斯坦先生已經在城市監控中心拿到了百合的圖像——圖像識別中,耳朵、鼻子、眼睛、嘴唇、顴骨輪廓是主要辨識特徵。百合用紗巾裹住了耳朵,用墨鏡遮住了眼睛,但她不好連嘴唇、鼻子、顴骨都遮住,那樣的話,走在街頭就顯得太另類。

“你們的圖像搜索軟件怎麼樣?”康斯坦詢問。

“應該說功能很不錯——我們已經用它識別了不少恐怖分子”,烏佐中尉回答。

康斯坦抖了抖百合的相片,建議:“在大學區尋找這個女人,她的穿著打扮像個學生,而她要跟外界聯系,需要進行大流量數據交換,那麼,她只能躲在大學區,才能繼續隱藏自己……不不,別在學生宿舍尋找,這女人衣著很典雅,她租住的地方,一定是那種有錢學生紮堆的高檔住宅,去這樣的高檔學生公寓尋找。

快,調出學生公寓區的監控圖像,迅速跟這幅人像進行比對,找出她來,監視她,注意她所有的對外聯系,我要最詳細情況……嗯嗯,或許我們可以順路看看那位駭客,你們找到他了嗎?我非常懷疑那就是左手的藏身處!”更多舉報錯誤和落後的章節是對來書最大的幫助。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3:35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看她能逃到哪裡


工作人員開始調動大學區附近的監視探頭,監控室內一片忙亂。

趁這功夫,烏佐向康斯坦先生質詢:“先生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難道……不,謝爾蓋不可能是你要找的人,他做這一行已經五年了,我們掌握他所有旅行動態,他並不是一個活躍的人物,平時很少出門去異地,幾乎不與人交往——他怎麼可能是你要找的人呢?那個人怎會生於烏克蘭?而我們卻並一點知情?”

你們一點不知情的事情多了——康斯坦先生嘴角浮出一絲冷笑,但這絲冷笑稍瞬即逝。

烏佐繼續說:“根據信息監管部門反饋,事發地點的網吧老闆謝爾蓋,曾經是位著名的駭客。不過他一向謹小慎微,只做一點販賣個人資訊的小生意。我們資訊安全部門注意他已近五年了,在此期間他從無大錯——你要找的那個人,不會連續五年老老實實呆在一個地方吧?

這次電腦病毒的突然爆發,符合謝爾蓋一貫的做法:植入病毒、控制‘肉雞’,竊取他們的用戶資料。信息安全部門猜測:謝爾蓋可能一直在研究這種病毒,昨晚不巧讓這種病毒從機房洩露出來——我們已經拿到當時網吧內顧客的證詞,證明病毒源發自網吧內……”

“蠢材!”康斯坦簡短的評價說:“你花在拍馬屁上的精力太多,以至於失去了基本的常識——電腦病毒爆發是在什麼時間?緊急避難所的槍戰發生在什麼時間?打電話報警的那個女人逃脫,又是在什麼時間?你不覺得這過于巧合了嗎?”

烏佐嘴張了半天,驚叫起來:“這不可能——民用電過載,電線燒熔,且不說這至少需要一萬伏的電壓。要想在這上面做手腳,先要黑進發電廠的遠程控制程式。還需要黑進現場監控錄像。密切注視現場動態,然後經過精密計算,確定燒融電壓、燒融部位……這需要大量的運算,以及大量的人手!

等等。當時還有另一個誤報,讓我們以為病毒源發地是學校研究所。難道這真是學生的惡作劇?哦,只有學生才那麼無聊,能聚集起大量的計算機操作人手……”

“無可挽救的蠢材!”康斯坦冷淡的評價:“這次病毒爆發控制了數萬臺電腦。因此。同時進行數萬個操作,完全可能——因為他是左手,上帝的左手!

沒錯,這就是他,是他慣用的手法:在黑暗與光明之間遊走,輕輕撥動命運之輪。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命運。生存或者死亡,全在這支左手的操作之下——他這是向我示威。是在恐嚇我,是逼我自動放棄……但是,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

烏佐攤開手,露出無奈的神情,實際上在替他的上司軟硬兼施:“康斯坦先生,如果這是那個人做的,烏克蘭絕不容許它再次發生——請問,我們該以什麼罪名通緝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願意公佈他的罪名,那我們可以認為:這件事只是你們的私人恩怨。烏克蘭不能因為你們的私人恩怨蒙受額外的損失——請原諒:我不得不阻止你繼續糾纏這位公民。”

康斯坦笑了,他抬起下巴對目不轉睛盯著螢幕的助手詢問:“怎麼,你也對這種東方美女感興趣?”

螢幕上是一位元學生模樣的俏麗婦女,身材瘦削,個頭在一米六五左右——這種個頭在俄式大熊遍佈的烏克蘭,顯得極為嬌小。如今這個嬌小的女人,紗巾下紅色的長發飄飄,臉上架了一副金絲邊眼睛,更加顯得纖纖弱質。她穿一身灰色的風衣,走動之間衣踞飄搖,羅裳下的巴黎bgbg銀色高腰短裙閃動著片片鱗光,紫色羊毛連褲襪下是一雙長筒靴,秀氣精緻。

康斯坦的瞳孔一縮,凝聚在這個女人手上——這女人手上套了雙普拉達的灰色羊皮手套,提了個精巧的愛馬仕錢箱,左手無名指上一枚璀璨的紅寶石戒指一閃一亮……渾身上下透露的精緻、華麗的味道。

康斯坦的助手指著熒光屏,這時候圖像識別軟件的識別光圈,不停地在這個女人頭上跳動,但每次光圈只變成綠色就消失,稍後,識別光圈再度套上這女人的頭像,閃爍一陣後,沒等光圈變紅出現告警資訊便再度消失——這說明:這個女人的面貌特徵與目標的相似度極高——但還沒有到完全吻合的程度。

“就是她!”康斯坦惡狠狠地盯著監控圖像,問:“為什麼相似度不到80,為什麼識別系統不能判定?”

監控室內的工作人員一陣忙亂,調出數據一查,回答:“她的耳廓一直沒有露出;她之前帶著墨鏡,瞳孔無法比對;嘴唇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但鼻子相似度不及百分之五十,顴骨相似度超過百分之九十五——但我們無法進行綜合評分。”

“鼻子?!”康斯坦冷笑一聲。

烏佐有點不好意思了,馬上說:“以前克格勃有項技術:用液氮快速對鼻骨塑性,以改變相貌——但這是六十年前的技術,據我所知,這樣的化妝術,鼻骨解凍需要專門的技術。”

“哼哼——鼻骨塑性!?如今用液氮進行鼻骨塑性已經是理發店的手藝,一個理發妹只需20秒鐘就能完成,收費不過50美金……讓計算機忽略鼻骨對比!”康斯坦冷冷地說。

重新比對的指令輸入後,告警燈頓時亮了起來。閃爍的燈光中,康斯坦湊近螢幕,端詳著百合的步態,面容,以及櫻唇,冷笑著說:“就是你,你走到哪裡都不忘名牌貨……哈哈,你還丟不下你的愛馬仕,你的普拉達,你的bgbg,你的奢侈享受!”

螢幕上的百合稍稍停頓了一下,她微微歪著腦袋。望向路邊的提款機,康斯坦立刻打了個響指:“調過畫面來。給我她的正面。調集最近的監控器,對準那臺提款機,我要看到螢幕上顯示出什麼。”

監控室內所有人都看著烏佐,烏佐聳聳肩:“康斯坦先生。你小看了烏克蘭——我們是個尊重個人的國家,任何銀行提款機前的攝像頭。絕對看不到螢幕圖像。”

“那就調銀行內部的防盜監視器”,康斯坦不客氣的說:“我要看清她的動作——別告訴我銀行也無法監控顧客的動作。”

烏佐痞賴的微笑了一下:“這需要申請——康斯坦先生,除非你有最高授權。否則。等申請許可拿到手,這個女人早已幹完她想幹的。”

康斯坦輕輕搖搖頭:“我不會告訴你她的罪名——但你會後悔的。”

這時候,螢幕上的百合已經走進提款機,她將錢箱放到提款機數字鍵盤前,擋住了可能的監控視線,輕巧地從懷中取出剛剛偽造的信用卡。開始進行提款操作。

她必須在這個時候提款,烏克蘭的物價很高。臨近冬天,敖德薩的西紅柿,黃瓜現在都是十八“格裡夫尼亞(烏克蘭貨幣,簡稱格裡)”一公斤;土豆,甘藍,洋蔥,約5格裡一公斤,她那間一室一廳,有廚有衛的宿舍,租金約為2000格裡一個月。

王成在提款機上給百合提現40萬盧布,相當於人民幣7萬多,相當於十萬格裡夫尼亞。這筆錢用來維持簡單的平民生活,大約可以生活花用半年……但遺憾的是,百合的生活費用一向高,她這一身的裝扮下來,那筆錢已經花光了。接下來要重新租一間房子,置辦全套生活用品,百合估計,一個月沒有十萬格裡夫尼亞,是根本無法忍受的。

百合是個很高明的駭客,她的駭客技術至少比謝爾蓋高超數倍,以前她的光輝被王成遮罩的黯淡無光,之後因為公司進入隱蔽的低潮期,她只能跟其他員工一樣,學著隱藏自己,這時候,孤獨無依的百合無所顧忌了,她在提款機前不停地將一疊疊鈔票裝入錢箱,烏佐原本悠然的等待康斯坦吐露這女人的罪名,以便進行抓捕,但等了一會兒,他覺得不對勁了。

“她提了多少錢?……不對,提款機上有提款限制的,不,這個女人在偷竊!警報,快發警報,調動附近警員,立刻逮捕她!”烏佐焦急的大喊。

康斯坦幽幽的插了一句:“提款機附近的電力設施怎麼樣?”

烏佐一頭冷汗:“停,停止發警報!通知特警待命,追蹤這個女人,向電力局申請斷電許可,一旦確定這女人的落腳點,立刻給該片區斷電,然後再採取行動。”

康斯坦再度提醒:“你這樣,會驚動她後面的‘左手’。”

烏佐這時顯露出與特工身份匹配的敏銳:“我沒空理睬你的‘左手’,我現在需要逮捕罪犯。”

康斯坦微微鞠了一躬:“我很期待你的成功。”

這個時候,百合突然沖著鏡頭方向瞥了一眼,她快速的抽出銀行卡,關好箱子離開提款機,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康斯坦喊了一嗓子:“停——把畫面倒回去,我要知道她箱子裡裝的什麼?”

畫面迅速倒回,在箱子露出的小縫上放大,監控室內,操作員操作的間隙,烏佐繼續裝出一副好奇寶寶的癡呆樣,問:“難道,她發現我們的監控了?”

現在正在動用的監控攝像頭,距離提款機有一段距離——這段距離是按國際標準制定的,通過它可以看到提款機前操作的人像,但不可以看清螢幕上輸入的密碼。

敖德薩的街道上,人雖然不多,但城市固有的喧囂也不少,汽車聲,路人的說話聲,走路時鞋子的響聲等等,應該能遮蔽監控攝像頭的轉動聲,以及調整焦距的動靜……但——“這些人都是專業人士,他們對窺視的目光很敏感”,康斯坦淡淡的說:“烏佐中尉,別裝了,你應該知道她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盯梢。”

監視螢幕上的圖像放大了,烏佐歪著頭打量箱子縫露出的片鱗只甲:“像是一臺筆記本電腦,基座部分很厚實,有點俄式電腦的味道,螢幕……”

康斯坦的助手望了一眼自己的長官。得到他的點頭許可,立刻插嘴解釋:“軍用級別的高速計算機。帶衛星接入系統。可以在任何地方接入網絡。”

烏佐自言自語:“這就是她從緊急避難屋中取走的東西嗎?這就是她最大的秘密嗎?……喔,這世上沒什麼加密體系不能被破解,只要抓捕到她,我們就能知道她的底細。”

這時候。百合已經離開提款機,正不慌不忙的在街道上妙曼行走。迎面兩位巡邏的烏克蘭員警慢悠悠的走來,烏佐歪著頭看著康斯坦,不確定的問:“我可以呼叫這兩位巡邏警。讓他們立刻逮捕這個女人。”

康斯坦不動聲色地回答:“看來你還是低估了他們的能量。你至今還不肯面對現實——你不妨試試!”

康斯坦的助手有意緩和氣氛,插嘴說:“如今的無線信號幹擾器只有扣子大小——這個女人身上有很多扣子!”

烏佐考慮了片刻,一咬牙:“不試試怎麼知道?”

監視攝像頭快速的定位於兩位巡邏警胸前,工作人員立刻根據警號查閱巡邏警的步話機頻率,兩三秒鐘後,工作人員開始呼叫巡邏警;三十秒鐘過後。百合已經消失在監控探頭外,而烏佐則沮喪地放棄呼叫。轉過身來說:“看來康斯坦先生的看法很正確,這絕對是個危險人物——極度危險。”

稍停,烏佐誠懇的詢問:“康斯坦先生,你有什麼建議……我們是不是可以通過手機,再度呼叫兩位巡邏警?我相信她的幹擾器有效範圍並不遠,現在兩位巡邏警已經脫離了她的幹擾範圍。”

康斯坦冷靜地搖頭:“這些人的反追蹤術,訓練目標一直針對專業人士。在專業人士面前,也許這女人的技巧很笨拙,但應對兩個街頭巡邏警已經足夠了——我們現在最直接的目標是:找到她新的落腳點。”

監控室內的工作人員突然喊了一嗓子:“她出現了,在另一個街區……糟糕,她進了一家服裝店。”

烏佐立刻喝問:“她在提款機上提了多少錢——立刻與銀行方面聯系,通知他們失竊消息。”

不一會兒,負責聯系銀行的工作人員回應:“銀行方面說:從遠程監控來看,我們所提到的那臺提款機沒有任何異常,但他們表示配合我們進行調查,將馬上派出排障人員,對那臺提款機進行徹底檢查。”

康斯坦重新走到監視螢幕前,盯著百合消失的店面,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這個女人一次改裝要花費十萬格裡,我真想知道她還有多少錢可以消耗——通知銀行方面:凍結她那張銀行卡。”

負責聯系銀行的工作人員露出難堪的表情:“銀行方面說:五分鐘前根本沒有提款記錄,最近一次提款是在十四分鐘前。”

“超級駭客!”烏佐終於真相了:“僅憑一張卡就可以破解提款機的……她手裡那張卡應該是銀行解款員的操作卡,憑借這張卡甚至可以打開提款機機殼,進行取款、放款、維護操作!上帝啊,立刻發布紅色通緝令,通知各銀行,馬上更換解款員的操作口令——所有銀行……嗯?她進入那家服裝店裡,有多長時間了?”

“七八分鐘了”,監控人員回答。

“難道她還要買衣服?”烏佐遲疑的拿起內部通話器,考慮是否召集周圍的員警。

康斯坦在旁邊指了指另一幅畫面,提醒:“她馬上就要出來……”

另一幅畫面上是一支東正教遊行隊伍,幾名教徒在前方抬著聖母像,神甫跟在聖母像後面不停地向路人撒著聖水,隊伍中還有些人在散發著宣傳小冊子,湊熱鬧的遊客,閑的無聊的市民,以及狂熱教徒跟在隊伍中大聲祈禱,亂糟糟的隊伍走過那家服裝店時,一個纖弱的身影閃出服裝店混入遊行隊伍中——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不錯眼緊盯著那家服裝店,很可能將這不足一秒閃出的背影忽略過去。

然而,隱入遊行隊伍後,百合僅剩下一個戴紗巾的頭頂露在外面,在眾多頭頂的跳動中,稍不留神就失去了注意目標。城市監控中心的操作人員緊張的調控者攝像頭焦距,不一會兒,幾乎所有人都在東張西望,連烏佐都覺得眼花繚亂,不得不詢問康斯坦:“康斯坦先生,她在哪兒?”

康斯坦很悠閑:“她肯定會順著遊行隊伍走一段距離,但她最終目的是離開——只要盯住附近的出租車,商店店門,我們會找到她的。”

話音剛落,一位工作人員喊道:“找到了,她果然鉆進出租車裡,快放大鏡頭,顯示車牌號碼。”

車牌號碼不斷放大,工作人員立刻調閱這輛出租車所在出租公司。隨即,烏佐偽裝成出租車同業人員,與該出租司機在通話器裡聊了起來:“716,我看到你了,前方路況怎麼樣?聽說那裡遊行了,道路堵不堵?”

車牌尾號716的司機回答:“遊行隊伍已經過去了,道路很通暢。”

“哈哈,果然不堵……你怎麼樣,今天拉了多少,這是要去哪裡?”

“有人約我去卡夫酒店接人,我正在向卡夫酒店行駛……”

“等等——有人約你——你車上現在沒有乘客?”

“是呀,她付了五十格裡定金,真是個闊小姐。”

“她去了哪裡?”烏佐有點氣急敗壞,幾乎用吼得方式喊著。

“哦,她上車付了定金,從另一邊車門下車了……”

“倒帶”,烏佐扔掉通話器,沖屋內工作人員喊道:“把監控錄像帶倒回去,倒到那女人上出租時——我看她能逃到哪裡?!”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4:40
第二百八十五章 等待約會的日子裡


監控錄像帶迅速倒帶中,果然,當畫面轉到百合上出租車時,仔細盯著出租車辨識,發覺百合上了出租後只停留了數十秒鐘左右,立刻從另一邊車門下了車,而後順著遊行的人流向前行,緊接著,百合的頭巾消失在……

但就在這屏息凝神等待結果的緊張時刻,異變陡生,監控室的電腦突然黑屏,緊接著,大片大片的電腦螢幕上一片雪花,部分電腦開始自動強制重啟……

監控室內亂成一團,康斯坦先生則悠然的坐在一邊圍觀,烏佐中尉大聲詢問原因,過了片刻,部分主機重啟,操作人員這才發覺原因:“我們遭到駭客入侵,駭客釋放了一個頑固病毒,硬盤正在格式化……”

“誰幹的?”烏佐脫口而出。但馬上,他知道自己問得莫名其妙,趕緊回到康斯坦先生身邊,小心的問:“康斯坦先生,你覺得,這事是那個女人幹的嗎?”

康斯坦這時很滿意自己能扮演一個先知角色,他平淡的回答:“那個女人應該是個很高明的駭客,現在,你們已經驚動了她!”

烏佐立刻醒悟:“馬上關閉監控路邊監控探頭,從緩存裡提取那女人照片,立刻全城搜索!”

監控感染病毒後,硬盤中儲存的百合圖像可能被毀去,但每個監控探頭都會緩存一定時間的圖像,而後在傳輸到中心存儲。如今城市監控中心存儲的圖像已經不能指望,唯有關閉監控探頭。防止探頭被過量資訊將百合的影像擠出緩存——如果手腳慢了,滿城的員警就必須靠記憶去搜捕這位女駭客了。

至此。烏佐已經徹底佩服于康斯坦先生的判斷,再不敢秀獨立、秀自主。

這一輪駭客襲擊,留下的病毒讓城市監控中心用了三天時間才逐漸清除,系統重啟之後,烏克蘭人發現他們幾乎找不到百合留下的清晰圖像,幸好他們從路邊監控探頭裡找到一兩幀模糊圖像片段,勉強恢復了對百合的搜尋。但之後,百合仿佛消失在人海當中。連續三天來,大量東方留學生因此受到仔細盤查,但依然沒有半點線索。

這三天,康斯坦順路勘察了謝爾蓋的網吧,以及疑似病毒爆發源頭的大學研究院。但這裡找到的痕跡不足以支持他們繼續追蹤。於是,所有的線索仿佛都斷了線。

三天后,萬般無奈的烏佐重新找到了康斯坦,尋找破解死局的技巧。這時的烏佐已經沒有了所有傲氣,他愁苦的詢問:“康斯坦先生,這三天一點動靜都沒有,沒有異常提款。沒有可疑顧客,沒有大數據流量交換……你覺得他們在等待什麼?”

康斯坦反問:“你們都做了什麼?”

“我們監控了敖德薩所有的奢侈品店,你知道的,敖德薩這類店鋪並不多,因為真正的富人會去巴黎購買奢侈品,他們除非急用,很少在市里購買這些東西。而那個女人一貫講究,她現在又面臨換裝問題。所以我們對奢侈品店的大宗交易進行了監督,但目前為止。我們沒有發現可疑的顧客。

對於銀行方面,這幾天他們加強了資訊反饋。至今為止,提款機再未出現異常現象。另外,作為一個駭客,我想他現在迫切需要大數據流量,因此我們對互聯網也進行了密切監控,但……”

康斯坦在屋內轉了一圈,回到烏佐身邊時,他若有所思的問:“你覺得,他們的任務完成沒有?”

烏佐老實的承認:“我不知道。”

康斯坦再問:“對謝爾蓋的調查進行的怎樣?”

烏佐回答:“我不認為謝爾蓋是他的同夥。這些年來,謝爾蓋顯得很清白。他是著名遊戲玩家,從鉆研遊戲源代碼到遊戲,開發遊戲外掛,從而走上了駭客之路。但他並不是一個活躍的駭客人物,賺了錢之後他開了一個網吧,組建了一個遊戲玩家群——哦,我們已經調查了他群內所有玩家,找不到可疑的人員。

但我認為,疑犯一定隱藏在遊戲玩家群中,因為從目前來說,謝爾蓋有可能與那個人只是偶然邂逅——過去謝爾蓋最大的犯罪活動只不過是,這樣的人不可能做出驚世駭俗的犯罪活動,因此我推測,遊戲玩家群裡的某個人,有可能就是左手的化身,他們之前有過交流,他來到謝爾蓋的網吧,為了免除追蹤,謝爾蓋引發了他研究多年的病毒……”

“有點接近了”,康斯坦依然保持著那副沉思的姿態:“這幾天我一直在考慮,是否重新從巴黎開始——這場追蹤是從巴黎起始,左手隱藏在巴黎,按照他既往的活動規律……”

康斯坦打了兩個響指,他的助手遞上來筆記本電腦,螢幕上出現一幅圖,顯示已知的王成活動規律,康斯坦指著螢幕說:“左手是個很警醒的人,我們過去從沒有堵到他,一旦有意外他會立刻無影無蹤,我因此懷疑他已經離開了敖德薩;但左手是個很……偏執的人,據我所知,他從不中途放棄任務,如果他在敖德薩的任務還未結束,那他就會在這兒,他的女助手也會隱藏在這裡,沒錯的!”

烏佐沉吟著說:“這麼說,我需要更詳細的調查謝爾蓋,看看那場病毒大爆發,是偶然還是謝爾蓋與那位……左手,執行的任務之一。”

康斯坦點點頭:“坦白的說,自從那次病毒大爆發後,我已經徹底失去了左手的任何資訊,以前掌握的對他的追蹤定位手段已經徹底失效——我曾經說過,左手是個非常警醒的人。他從我們包圍圈裡突圍後,立刻察覺到我們的追蹤手段。

好吧,讓我再坦誠一點:左手曾經與我們合作過。但他不是我們的手下,也不是我們訓練出來的。然而我們知道他。一直知道他的存在。曾經有段時間,我們關系很友好。不幸的是,他最近偷走了我們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我的任務是追回這件東西,並要求他作出相應補償——你明白嗎?

這意味著我們跟左手不是敵人,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我們不能交出左手的罪名。我們甚至希望你掩蓋他的存在……”

烏佐臉色很不好看:“康斯坦先生。你的要求太強人所難——他也許不是你的罪人,但他對烏克蘭確實犯下了罪行。他犯了駭客罪,非法闖入、操控用戶電腦,竊取個人;而他的女友則犯下了盜竊罪,非法偽照銀行卡罪、駭客罪,以及破壞監控中心電腦資料。損壞資料備份……”

康斯坦悠然的打斷烏佐的話:“可是你很難證明——你無法證明這些罪行是他們犯下的。不是嗎?”

“但我可以讓他倆在烏克蘭坐很久的牢——起訴、審判……涉及個人的審判不會公開審理,我可以盡量拖時間,讓他倆在牢裡吃夠苦頭。”

康斯坦一聲輕笑:“那要看你能不能抓住他了?!”

烏佐緩和了語氣,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問:“那麼先生還在等什麼?”

康斯坦堅定地回答:“等他的答復——我跟他有個約會,他至今沒有取消約會的意圖,所以我在等。”

烏佐吃了一驚:“先生是打算讓我們取消追捕令?”

康斯坦點頭:“我說過,左手是個非常警醒的人。我希望你取消追捕,讓他覺得自己安全了,這樣他就會赴約——我會在巴黎加強搜捕,因為我猜他在巴黎的任務並沒有完成。我要讓他知道:如果他不露面,他在巴黎都待不下去。”

烏佐面無表情:“烏克蘭損失了數百萬格裡——光銀行方面的損失就超過八十萬。”

康斯坦輕蔑的擺擺手:“如果烏克蘭方面提出索賠,這點損失,想必左手不會放在眼裡。”

烏佐瞪著眼睛繼續說:“我想知道:他來烏克蘭想做什麼?我絕不能容忍任何犯罪行為。”

“這個,有點難度。我現在不能確定他的任務是否已執行完畢——這個人做的事,很多事情哪怕擺在你面前。你也絕不相信它們出自人為。”

“比如?”

“比如某人會交通意外致死,比如某人可能過敏癥致死。比如某人原本死於一場街頭仇殺,線索全部指向一個清晰目標或者一位犯罪嫌疑人,但實際上這卻是一場謀殺!”

烏佐瞳孔縮了一下,脫口而出:“水管工?!”

旋即,烏佐再度問:“為什麼對我說這些?”

康斯坦慢悠悠的回答:“一個中尉,應該指揮不動城市監控中心內的人——他們當中有很多人,職銜比你高得多!”

烏佐輕輕點點頭,一身輕松的自我介紹說:“我是內務部三處的行動隊長,你們來的很神秘,要求也很神秘,我奉命帶領專案組,全程陪護你們……原來他是位水管工,難怪了!”

情報部門誰沒有點陰暗事,許多自己不便出面的暗殺活,都會尋找一些表面看與自己完全不相關的人經手。康斯坦堅持不透露王成的罪名,堅持不願暴露王成的存在,一個“水管工”這詞,足以解釋一切了。在烏佐看來,康斯坦所謂“等待一場約會”,其實是康斯坦準備發出一個委託,這委託任務似乎很急,所以……所以一切不合理都可以解釋了。

這個委託任務事關情報部門——其實這種事大家都心裡有數。但彼此之間絕不會公開承認,公開談論,甚至絕不相互打聽以維持彼此的默契。

康斯坦說得如此坦誠,話到這份上,烏佐心領神會,他走到一邊,用電話悄聲發布命令,取消對王成的通緝令。回轉過身來,他不滿的問:“我現在最想知道,他在敖德薩做了什麼?他為什麼來敖德薩?”

康斯坦不緊不慢的回答:“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問題……噢,你以前口口聲聲‘烏克蘭’,這次你終于以敖德薩官員自命。關心起敖德薩的安危,很好!如果我們剛碰面時。你能夠這麼偽裝,我也許不能很快發現你——你就是內務部三處的‘Z’先生,是吧?久仰大名。”

雙方既然坦誠相待了,烏佐不再裝出憨憨樣,他馬上回應:“來自英國的‘Q’先生,好吧,讓我們坦誠一點:我們已經調查了在緊急避難屋外死亡的四名男子。這四名男子可以認定是劫持報案人的歹徒,而那位報案女人,我們可以認為她是左手的助手。我們發現四名歹徒的DNA都未曾記錄在案,他們是很幹凈作案者——這幾天你一直不曾詢問這批人的下落,仿佛把他們完全忽略,難道你知道他們來自何方?”

康斯坦微微點頭。又聳了聳肩說:“左手所在公司正與另一家公司發生惡性競爭。這應該是敵對方對他倆組合的截殺——正是因為這個猜測,我判斷左手必然回來赴約。因為這意味著他所在公司出了大問題……噢,當然,也許是我們左手的追蹤,導致他的行蹤外泄,讓他倆被人堵截。

在我記憶中,左手是個不放過任何一點疑惑。並且吃幹抹凈的人。我認為他必定會來找我,以尋求一個答案,或者尋求我的支持。我原本判斷他會在逃脫後第一時間來找我,但如今已是第四天了,這四天裡,出了什麼問題?難道……”

烏佐立刻回答:“如果你們沒有私下裡接觸,喔,剩下的三天都很普通。各類刑事案件與往常沒啥兩樣,我一直在盯著這方面。我可以肯定這點!”

稍停,烏佐馬上試探:“你剛才說……咳咳。你們丟了什麼?”

康斯坦避而不答,烏佐繼續試探:“能讓你緊急出動堵截這個人,那麼你們丟失的東西一定很重要。但如今你們寧願放棄追究,也要與他達成妥協,那麼你想做的事情一定更重要——我只想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是否會發生在烏克蘭?我要得到一個保證!”

康斯坦板著臉回應:“我不能給你保證——因為我們猜測,我們需要的東西很可能隱藏在烏克蘭附近,或許在俄羅斯,或許在遠東。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件東西絕不屬於當地政府!”

“我們需要共用”,烏佐不客氣的說:“不管你們想要得到什麼,只要它在烏克蘭,那我們就不會看著你們為所欲為,除非……除非我們能得到共用機會。”

這個時候,一位穿一身RickOwens鱷魚皮緊身夾克、頭戴浪凡La女in鴨舌帽,帽邊露出一撮俏皮的黑赭色短發、下身穿五星工裝褲、腳蹬古馳運動鞋的時尚小男孩,正將倆手抄在夾克衫兜內,蹦跳著、輕快地走在碼頭上,他時不時躍上碼頭的地錨,攀爬越過攔路的集裝箱,敏捷的閃過鏟車……盡情玩著各種城市跑酷的花樣。

這種城市運動其實是虛擬緊急脫逃……這時候如果背後有追蹤者,會被玩家快速敏捷的動作,遠遠丟棄到各類障礙物後;這時候如果有盯梢者,又會被玩家時走時停的花樣弄得不知所從,從而暴露盯梢意圖。

當然,這時候如果有路人,也會抱著欣賞的態度,寵溺的看著不知疲倦的孩子玩出各種花樣……並鉆入各類障礙物中,身影忽隱忽現,方向忽東忽西,速度時快時慢,不可捉摸。

這是個有點娘氣的男人,臉龐是標準的瓜子臉,丹鳳眼很水靈,胳膊腿並不粗壯,甚至有點纖細,這並不是一個強壯的人,跑酷的花樣並不多,只是他在運動中展示的靈巧讓人……可愛。當他可愛地爬上碼頭一艘小貨船時,其實並沒多少人注意這孩子的動作。

這孩子吹著口哨在船上游走片刻,當一輛大卡車拉載碩大集裝箱走過小貨船,而水面上同時駛過一艘大貨輪時,小男孩快速敲著一扇船員室的門,門應聲看了一條縫,小男孩閃進門去,只花了不足三秒鐘——這時候,陸地與水面,恰好都有障礙物遮擋,如果有人監視,他看到的只是集裝箱與貨輪。

數秒鐘過後,車輛駛開;再有二十秒鐘,水面上的貨輪擦肩而過,一切恢復正常,小貨輪外表看來一切原模原樣,仿佛不曾有人進入。但實際上,小貨輪內部,一個胖乎乎高個的白俄男子,正在沖嬌小玲瓏的跑酷者伸出雙臂,欣慰的說:“著名的百合花小姐,歡迎你來到我臨時的狗窩。”

說罷,這白人男子搓著手,興奮地補充:“你以往的戰績我可是久仰了,真沒想到我們能在這裡碰面,只是,只是這臨時狗窩太淩亂,請不要嫌它齷蹉……啊,我很激動,真沒想到能與你會面……”

這俄國男子嘮嘮叨叨,很是興奮地回憶百合既往戰例,談及其中的細節,並絮叨的做出各種崇拜各種敬仰……沒錯,這位跑酷小男孩就是百合裝扮的,面前這位白俄男子則是網吧老闆謝爾蓋。

百合什麼話也不說,埋頭向艙裡走,走進主艙室,展現在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貨艙。貨艙內燈火通明,但空空蕩蕩,百合回身,緊張地問:“他在那裡?”

謝爾蓋搓著手回答:“在冷藏室。”

百合馬上追問:“他情況怎麼樣?”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4:42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需要什麼?


謝爾蓋躊躇了一下,回答;“不好說,很不好說。”

百合心頭焦灼,但依然用平靜的語氣問:“他還在昏迷嗎?”

“這個……好像不能用昏迷這個詞。嗯,他應該在夢裡,是的,當初他用的是這個詞:夢中夢。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普通駭客,對很多生理詞匯不太懂,我要說的是,他現在的狀態很奇妙,明明是一種酣睡狀態,但他對外界的反應很敏感,仿佛……仿佛是半夢半醒。哦,更確切的說,他仿佛陷於夢魘狀態,明明主觀意識想清醒過來,但因為被魘住了,所以無法復蘇。”

百合看了一下四周。

這座大廳有四米多高,剛好碼放一隻集裝箱的高度,大廳上空密密麻麻布滿了大方格熒光板,讓空蕩蕩的大廳亮得刺眼,而粉刷雪白的大廳四壁,處處線路的鋼管與金屬支撐柱,讓廳內很有種《生化危機》中的逃難艙感覺……除了少一個紅白“保護傘”標志。

這種而去讓百合有點想笑,但連日逃亡的疲憊讓她沒多少力氣,她用下巴示意謝爾蓋帶路,並邊走邊問:“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謝爾蓋的回答不出百合所料:“不是我找到你的,是他……我們的工作陷入困境,是他在螢幕上顯示了一行字,我根據這行字找到了你……算了,我解釋不清,你看到他就明白了。”

百合接著問:“這三天裡你們都做了什麼?”

謝爾蓋絮叨的說:“我買下了這艘船……哦,這件事情很難解釋清楚,尊敬的百合花小姐,你知道的,我現在是通緝犯,我的賬戶已被凍結,我不敢找朋友聯系。我甚至不能在週末問候我媽媽……”

貨輪的冷藏室打開了,這裡似乎已被改裝成一間醫療室,屋中央用厚重的透明簾布圍了起來,影影綽綽可以看到一張手術臺,臺上躺著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百合看到屋內的情景,在門後踉蹌了一下,有點哽咽的問:“他怎麼受的重傷?據我所知,能打傷他的人還沒有出生。”

謝爾蓋走過去。撩起透明簾布,殷勤地說:“沒有人傷著他……這個問題很難解釋。你知道嗎?‘方塊七’竟然是一臺生物電腦……哦,或者說他體內隱藏了一臺生物電腦,可是這臺電腦被人種下了後門程式……”

百合伸手止住了謝爾蓋的嘮叨,她腳步不穩地順著謝爾蓋撩開的縫隙鉆進來,慢慢的走向王成。這時候王成仿佛陷入酣睡中。但他的皮膚充滿蠟質光澤,以至於靜靜躺在手術臺上的王成,更像一個沒有呼吸的希臘雕塑,百合伸出纖纖五指,像撫摸珍寶般輕輕地、順著王成鼻樑的曲線柔柔的撫摸到王成的嘴唇,她的指頭在王成下巴處停頓下來,打量著手術臺附近。

手術臺沒有連接呼吸器、心臟起搏器等醫療器械,而是只連接了一臺電腦。房間內也沒有消毒水味道,整個房間反而充斥著刺鼻的香水味道。百合被這刺鼻的味道沖的稍稍愣了一下,搞不清謝爾蓋是怎麼帶著這樣濃烈的味道沖出員警包圍圈的……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詢問答疑的好時機。

電腦螢幕上光標閃爍著,其上的數據線直接連接到王成頸部,百合愣了下,手順著王成的脖頸下摸,摸到數據線的起始端,她微微有點吃驚,但面色毫無變化。恰在這時。電腦螢幕上跳出一行字——“你來了?”

百合忽然覺得。自詡是鐵石心腸的她居然控制不住眼淚,她的眼淚滴落到王成的下巴上。不管王成是否能聽到,她哽咽的脫口而出:“你放心,我來了。”

過後,電腦螢幕久久不再回應,百合直起身來,擦去眼淚問:“我該做什麼?你打算怎麼做?”

謝爾蓋長長松了口氣,這時船身微微一動,似乎船正在起錨,百合歪著頭看著謝爾蓋,目光中透露出濃厚的警覺。謝爾蓋擺擺手,示意百合放鬆,他繼續嘮叨:“我們從警方包圍圈裡逃出來的時候很匆忙,我只來得及在提款機上取了點現金,就匆匆帶他逃到這裡,這艘船是我做私活的地方,我在這裡接受朋友委託,破解遊戲軟件。

這裡的設備不太好,用它破解遊戲軟件也許足夠,但要應付方塊七存儲的海量信息是遠遠不夠。遺憾的是,我手上的資金也不多了,我雖然有管道卻無法弄到需要的設備。三天來,我只好反復檢索方塊七的程式,希望能找到相應線索……你知道的,我對隱藏蹤跡並不擅長,這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找誰才安全,方塊七在螢幕上提示與你聯系,於是我找到了你。現在看來你們似乎以前認識,這就好了。

當然,如果有足夠的設備,我打算在這艘船上安裝一個衛星天線,通過衛星傳輸數據流,然後……”

百合截斷謝爾蓋的話:“現在,船正在往哪裡行駛?”

“黑海出海口”,謝爾蓋回答:“我們將通過伊斯坦布爾前往義大利,嘿嘿,附近有一艘軍火船,船上裝的是出口印度的軍火,只要你能搞到錢,現金,我就能夠到足夠的電腦設備,以及相應的醫療設備。”

百合馬上問:“這艘船,登記的貨物是什麼?”

“穀物與印花布”,謝爾蓋很明智,他立刻讓出主導權:“這艘船將按照法定航線行駛,出航的一切手續都是合法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復查一遍。哦。船行駛到布達克斯基靄穀,我打算趁著傍晚的濃霧上岸,去舊哥薩克村——我在那裡存放了一點東西,是關於‘超級戰士’的。但我並不知道那裡是否安全……”

“你還有電腦嗎?給我拿一臺來”,百合毫不客氣的開始審閱謝爾蓋的所有手續,以及可能被追蹤的疑點……

作為一個駭客,謝爾蓋知道一點追蹤常識——因為他也幹過這樣的事。但百合顯然比他專業很多,有這樣的專業老手,謝爾蓋的足跡立刻被抹得幹幹凈凈。

傍晚時分,貨輪停在布達克斯基靄穀入口,不同溫度的海水與湖水在這裡行程濃厚的霧靄。傍晚的能見度只有十幾釐米,在這裡,能看清自己的鼻子尖已經是好運氣了。

這裡也是走私貨船經常進行交易的地方。

謝爾蓋取了一臺手持gps儀準備出艙,百合突地從工裝褲裡摸出一個黑色天鵝絨小袋,扔給謝爾蓋:“我走得很急,身上沒帶現金。這包鉆石價值一百萬美元,即使打個折扣也值五十萬,你交給他們。馬上把設備運來。”

謝爾蓋看著黑天鵝絨首飾袋咽了口吐沫,反問:“你不打算出面?”

百合像花一樣微笑著,平靜地取下身上的寶石耳環,再從工裝褲上取下幾個裝飾物,溫婉的詢問:“你知道‘水晶’嗎?有人也把它稱之為‘水星’,或者‘寶石花’。”

謝爾蓋一頭冷汗:“你說的是‘窮人的核彈’?”

百合笑如花開:“我知道你曾窺視過美國國家安全局。你應該知道這種的存在。我不出面參與交易,但我會監督你們的,如果有什麼異常,我會把那艘軍火船炸了殉葬。”

謝爾蓋額頭上汗珠不停滴落:“啊哈,你剛進來的時候,我看到你一身昂貴服飾,以為你是個……你身上究竟藏了多少危險物品?我的上帝,你遠比我危險得多!”

百合微微鞠躬:“多謝誇獎。”

謝爾蓋膽戰心驚的告辭而去,百合回到王成身邊。想了一會兒,在哪臺計算機上輸入:“現在,就剩你和我了。”

電腦螢幕上立刻跳出一行字:“你身上的個人晶片剔除了嗎?”

百合回應:“從緊急避難屋中逃出來,我就覺得是它出了問題。”

閃爍的光標打出一行字:“我想,你既然能來,這說明你已經發現了問題,並割除了個人晶片——帶著這麼重的傷逃亡,辛苦了!”

百合鼻子一酸,但她立刻挺直了腰:“是哪裡出了問題?”

“銀行——”螢幕光標閃爍。回答:“阿列克謝的死只是誘因。我想他們已經知道我的個人習慣,知道我喜歡順手牽羊——這也說明我們小組的個人資料已經被破解。包括你身上的個人晶片加密程式。

他們留下了魚餌,阿列克謝的死活對他們已不重要,如果他們能在戛納阻擊到我們,那他們的任務也算圓滿完成。否則,他們就寄期望於我吞下魚餌。他們會密切關注那些布設在誘餌銀行外的讀卡器,只要這些讀卡器讀到你身上的晶片資料,追蹤行動便立刻開始。”

百合敏銳地發覺王成的用詞有細微差別,她立刻追問:“這麼說,組員身上的個人晶片都已遭到破解——巴黎的其他組員都不安全了?難道你的秘密還沒被發現?”

電腦螢幕上露出一個笑臉標志,緊接著,螢幕上再打出一些字:“我的晶片保密級別更高,而我的加密程式他們更難應付……現在我最迫切的需要是:重新進入公司檔案庫,自己動手修改加密程式。讓出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無法讀取我的資料。”

百合稍稍想了想,回應:“我來想辦法吧……你現在怎麼成了這幅模樣?”

“我的晶片在大腦中,與大腦回路連接在一切,無法割除。但這個晶片的源代碼被人掌握了,我現在需要重新編錄程式。”

百合快速的在鍵盤上敲出:“這就是說:我所受到的追蹤,與你受到的追蹤來自不同方向?”

“是的。我是直接被人啟動晶片源代碼,進行衛星定位,而後受到了圍捕——這種圍捕來自更高級別。脫離圍捕後,我利用資訊傳遞的延遲,躲入謝爾蓋那裡。現在我不能啟動晶片,必須盡快找出後門程式,否則我們會立刻暴露所在位置。”

花了幾分鐘交流完彼此分別後的情況,百合繼續問:“我察覺到:你的肌肉系統已陷入癱瘓,這就是晶片處於休眠狀態,所帶來的後遺癥嗎?但你現在還能進行腦電波輸出……我該怎麼幫助你?”

“澳大利亞的康斯坦先生,代表英情局正在追查那枚化學武器的下落,他們通過種種追查手段,逼迫我們露面。與他們做交易。為了爭取主動,先要做的是隱藏好自己。”

“我知道的,我一定把自己隱藏好——跟巴黎方面誰也不聯系。”

“然後找出我的後門程式……”

王成一項項交代著百合需要做的工作……

船艙外,謝爾蓋在濃濃的霧中,已經與軍火輪完成了交易。軍人們很慷慨,因為軍火輪穿越霍爾木茲海峽這個海盜雲集的地方,加上海上操練所必須消耗的軍火,抵達目的地後。軍艦本身容許一定的軍火缺額,這就使得俄制軍火遍佈世界各地黑市。

謝爾蓋手裡的鉆石是硬通貨,他買了兩套衛星設備,三套軍用高速計算機,順便購置了一些輕武器,軍人們還好心的贈送一批醫療器械作為添頭。交易完成後,謝爾蓋讓船員將這些東西搬入底艙,自己直接下船前往舊哥薩克村,取回私藏物品。

黎明時分,等謝爾蓋從舊哥薩克村返回後,發覺百合已經開始安裝衛星設備,他一邊指揮船員帶回來的防磁塑膠箱搬入底艙,一邊過去幫忙,這時候薄霧剛剛散去。能見度達到了三五米,在濕滑的甲板上,走過去的謝爾蓋見到百合彎著身,露出嬌小玲瓏、圓潤俏麗的臀部,形狀非常誘惑,他忍不住伸手在臀部上摸了一把,嗯,手感很滑潤。

眨眼間,一隻黑洞洞的手槍槍口抵上謝爾蓋額頭。百合憤怒的面紅耳赤。謝爾蓋趕緊舉起雙手,申辯:“百合花小姐。我是幫你們的,我是自己人。”

百合咬牙切齒:“如果你的手再不規矩,信不信我在你額頭上開個洞?”

“好的好的,你是他的人,哪個哥薩克真幸運”,謝爾蓋高舉著手,臉上卻沒有膽怯:“百合花小姐,我們該出發了——這片地方也是海關緝私隊密切注意的地方,我們必須趁著黎明離開,設備什麼時候安裝都可以,我們不著急。”

百合輕蔑地撇撇嘴:“也許你不知道,我雖然看起來很弱,但對付你卻不成問題……周圍確實有三艘海岸巡邏艇遊曳,但你可以放心,我更改了他們的雷達波數據,雖然他們還能在雷達上看到這艘船,卻會誤判我們的距離與航速。讓你的人開船吧,別管我。”

謝爾蓋對船員們揮了揮手,而後默默蹲下身來協助百合安裝設備。

布達克斯基靄穀是世界著名景色,附近的濃霧在夜晚仿佛如牛奶般粘稠,即使黎明時分,薄霧開始消散,能見度依然不高。這時候,空氣中的水滴讓過往漁船的燈光顯得朦朧夢幻。當太陽躍出海面的那一刻,燦爛的陽光被水霧反射,人影、船身都仿佛融化在光芒中。在這一片光亮中,甲板上的人低頭查看自身,只感覺自己仿佛處身於太陽中,明亮的,如水般蕩漾的光線包裹著全身,伸出手去,只見到幾根變形的黑柱,而指縫裡全是光芒,那些光亮仿佛成了實質,伸手可以鞠一捧。

這時候船隻航行全靠雷達,然而這片狹長的霧區,不明身份的船隻密密麻麻,有偷捕黑海鱘魚以製作黑海魚子醬非法捕撈船,也有進行黑市交易的走私船、販毒船、偷渡船——但很少有軍火走私船,因為俄國與烏克蘭,是可以合法持槍的國度,軍火交易都是公開的。除非交易額很大,超出了民用範圍。

謝爾蓋的小貨輪混雜在這一片非法船隻中,悄悄貼著海岸線疾行,船身則融化在一片光芒中,等黎明的光線淡去、貨輪駛出了大霧,這時船已經到了羅馬尼亞海域,與此同時,海上的幾艘烏克蘭巡邏艇雷達突然恢復正常,準確判斷自身位置後,為了不引起外交糾紛,巡邏艇立即轉向,怏怏退回自家地盤。

薄霧的消散也是船員看清了海面,在船員的歡呼聲中,百合完成衛星設備安裝的最後一道工序,她站起身來,望著遠處逐漸退走的烏克蘭海岸巡邏艇,隨手丟下扳手,旁邊的謝爾蓋哈哈笑著,嘲諷地沖巡邏艇伸出中指,狂放地大呼:“好吧,好吧。我現在終於可以說:我逃離了追捕。”

百合轉過身來,問:“你需要什麼?你想得到什麼回報?”

謝爾蓋小心地問:“我現在可以認為我們安全了嗎?”

百合搖搖頭:“我的能力有限,我們最後逃離的時候,我使用了駭客手段,如果遇到有心人調查,我們的行蹤可能暴露?”

謝爾蓋輕松地繼續笑著:“我拿到你的鉆石,在濃霧中誰也看不到我,我登岸去了舊哥薩克村——如果我帶著鉆石去,那麼我就有了一百萬美金!但我依然選擇了友誼,我回來了,帶著哪個哥薩克需要的東西。你認為我應該得到什麼回報?”

百合吱的一聲:“需要那東西的是你——他是臺生物計算機,而烏克蘭的‘超級戰士’訓練的是肌體。”

“但依然是有用的”,謝爾蓋笑瞇瞇回答:“他的主程序裡有後門軟件,刪除後門軟件後,主程序能否順利啟動這是個問題,而我這裡給他一個備選方案,不是嗎?……好吧,讓我們談談你的計劃?”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4:44
第二百八十七章 狐貍的真面目


百合橫了謝爾蓋一眼:“我不擅長編寫劇本,但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是:不惹人注目的離開黑海告訴你的船員,在離開黑海之後,每個人將得到十萬美金的獎賞,至於你……”

謝爾蓋激動的打斷百合的話:“我想自由自在的飛翔——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就是游戲中的英雄,哦,我不幻想自己能拯救世界,但我想有一天我也能做一番大事業,成為一個大人物……讓我跟著你們幹,我雖然只是一個網老闆,但我有手右腳,好歹是個人手,相信你們需要我的幫助——以及友誼”

百合歪著頭,饒有興致地端詳著謝爾蓋,挪揄道:“看不出,沉浸在遊戲世界的你竟然是個理想主義者?可是理想是需要鮮血澆灌的,但願你做好了準備……好,我,以及我們,確實需要你的友誼證明你的友誼,約束你的船員,直到走出黑海,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百合說完,扔下甲板上的一切,精神抖擻的向艙內走不知怎地,再見到王成後,哪怕王成仍處於不清醒狀態,原本感覺孤單無依的百合心裡陡然有了依靠,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心中充滿幹勁,接下來幾天,她白天黑夜的調試儀器,不知疲倦的做著各種準備工作

三天后,敖德薩,意興闌珊的康斯坦先生終于意識到,王成可能拒絕赴約了而烏佐先生的搜尋同樣無果,這天夜裡,烏佐無聊的拿著一紮啤酒,找到同樣無聊的康斯坦,而康斯坦這時,正坐在敖德薩最高的酒店,俯瞰著敖德薩的夜景

“你還在等待他們”,烏佐扔給康斯坦一罐啤酒毫不客氣的坐在康斯坦身邊,學著康斯坦的樣子凝望著城市之夜,喃喃的說:“他在那裡,他會在哪裡……都這個時候了你為什麼不公開你的追蹤秘密?”

都這時候了,康斯坦也不想隱瞞,他接過烏佐扔來的啤酒,把酒罐放到一邊,繼續俯瞰著城市,心不在焉的回答:“我低估了左手的警覺,以及狠戾我跟他會面後他的個人定位資訊只維持了三十分鐘,最終的定位信號確實是在謝爾蓋的網,而後,我們的追蹤技術失效了

好,讓我坦誠一點:左手是一個專門訓練出來的殺人機器,這是一種很不完善的機器遮罩追蹤信號,對他意味著死亡,或者重生我原先期待當他走到這一步之前,會考慮我們之間的交易,而後我會約略透露一下遮罩追蹤信號的技術手段,但我沒有想到,沒想到他堅持了這麼久……好,對謝爾蓋的調查進行的怎樣?”

“還能怎麼樣?”烏佐有氣無力地回答:“烏克蘭並不富裕,警方的監視探頭沒有遍佈全城,我們有很多監視漏點敖德薩已經算好的,但出了敖德薩之外,很多路口連紅綠燈前都沒有監控設施而謝爾蓋是個駭客,做慣黑市交易,只要他有心藏匿員警在一兩天內根本找不到他的足跡”

“那個女人來?”康斯坦接著問:“那女人帶有明顯的個人特色,不要告訴我你一無所獲”

烏佐沮喪地回答:“我們的收獲……幾乎沒有:這幾天我們把各大奢侈品店翻了個底朝天,但沒發現什麼異常;我們曾跟蹤一個可疑女人去了她的寓所,可惜,最終確認她不是疑犯……還記得那女人皮箱中露出的一角嗎?那臺軍用高計算機?我們在黑市上發現了一臺疑似計算機,技術部門目前正在破解計算機中的秘密但如果這臺計算機真是那女人的,我對此反而不抱希望——那女人的駭客技術很高明,我怕他們找不到需要的東西哦,這也許是我們這幾天唯一的收獲”

“我馬上去巴黎”,康斯坦先生決然的說:“今晚就走——那女人已經回到了他身邊,我聞到他倆在一起散發的惡臭,他們正在離開敖德薩,你幫我訂今晚的機票”

“我跟你走——情報共用啊”,烏佐馬上補充一句:“咦,你剛才不是說那個人或者已經死亡,或者重生難道他……”

康斯坦笑得很奸詐:“我剛才說過他是部殺人機器,為了控制這部機器,所以才有了追蹤定位設備,如今他重生了,重生後的他將難以控制,而最先對此做出反應的,應該是他所屬的……公司這下子,他不想跟我做交易都不行”

康斯坦先生的話裡並沒有拒絕情報共用烏佐立刻帶上兩位助手,當晚與康斯坦先生一起抵達巴黎到了這地方,康斯坦像回到家一樣自在,坐上接飛機的汽車,康斯坦熟絡的詢問:“戛納的案子有什麼動態?”

陪同的警官立刻回答:“驗屍發現我們之前的猜測很正確,現場溺斃的幾個人,腦丘部位都出現奇怪的影,科學家們懷疑是一種聲波武器,或者是電磁武器造成的,我們正在聯系各方,查證他們是否有類似武器洩露”

“僵屍槍”,同坐上一輛車的烏佐竭力顯示他的存在是多麼合理:“俄羅斯曾經研究過一種武器,據說這種武器能讓神經中樞的傳導中止,中槍的人如同僵屍一樣,指揮不動自己的手腳這種武器之所以不能用於防暴,傳說中槍者事後看起來,表面完成正常,能走能跳,但研究表明,中槍者腦丘受到傷害,這個損傷是不可逆的”

康斯坦馬上回應:“為什麼你認為是僵屍槍?難道這武器曾經丟失過?”

烏佐一副“別瞞了”的神情,回答:“你們追蹤那個人到烏克蘭,可見這個人與俄羅斯有聯系俄羅斯確實曾丟失過一支僵屍槍原型,據說連圖紙都曾失竊過而且我聽說,這種僵屍槍可能還有其他副作用,比如幹擾腦電波”

“就是它”,康斯坦下了斷語

巴黎的夜色很美麗,巴黎的女人很風情,汽車穿越香榭麗舍大街,車窗外擦過衣鬢飄香初到巴黎的烏佐卻沒興趣欣賞這美麗的夜景與如畫嬌麗,他裝作無心的問:“死者是誰?”

康斯坦似乎陷入沉思,他的助手猶豫了一下,回答:“阿列克謝.伊萬諾維奇.葉甫蓋尼”

“嘶——”烏佐深吸一口氣:“大人物啊”

馬上烏佐緊著追問:“驗屍報告已經出了嗎?可以下醫學證明嗎?”

康斯坦瞥了一眼烏佐,回答:“驗屍報告上只能說他死於吸毒過量”

烏佐馬上再問:“誰幹的?我是說:誰委託他做下了這個案子?”

康斯坦絕不會說,這案子中王成動用的不僅是“僵屍槍”,還有高機密的武器,而且這件武器還不知道是否使用完畢,如果那件武器還有一點剩餘,那麼下次還會有類似案件

“是呀誰委託他做下這件案子?現在,這件案子越來越像一個誘餌——現場有一輛高級別的情報監控車出了‘車禍’,但至今為止,沒有一個相關部門出來認領左手做完這件事後,他為什麼立刻轉去烏克蘭?是為了另一個案子,還是為了引開追蹤者?從他的女助手在烏克蘭的遭遇,我們可以認為他是想引開追蹤者——但這不符合左手一貫的習慣

左手是個報復心極重的人,不然不會有華納片場的‘雨夜槍戰’在敖德薩他的女助手遇襲,按他過去的習慣,他會對追蹤者進行反擊直到他們後悔追蹤到他……難道左手依然留在敖德薩?”

烏佐立刻回應:“我們在敖德薩的追捕並沒有停止,員警依然在找那個女人,以及謝爾蓋”

康斯坦歪著頭看著烏佐,烏佐馬上解釋:“我相信你的判斷,那個人如今正在休眠,或者重生,這段時間應該是他的潛伏期,你讓我跟來想必也是這麼認為——或許我們能在巴黎尋找到另外的線索”

“烏克蘭並沒有放棄”,康斯坦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烏佐盯著康斯坦半晌,神情凝重的說:“沒錯我們對謝爾蓋的追蹤調查表明謝爾蓋是個非常迷戀打鬥以及槍戰遊戲的人,他身上英雄情結很濃厚,調查表明謝爾蓋曾經搜尋過‘級戰士’的研究成果我們至今不清楚謝爾蓋搞到了點什麼,但我們確信謝爾蓋拿到了他所需要的

我們詢問過謝爾蓋遊戲群裡的人,據說謝爾蓋最喜歡談論的話題就是普通人如何變成英雄,群裡經常跟他談論這件事的人倒是一個不落的都在,但我懷疑有些人雖然只是旁觀,其實他們對這種事也很感興趣——或者他們私下談論過也未知

曾經有段時間,烏克蘭在‘級戰士’方面的研究領先於世界,然而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烏克蘭失去了研究經費,過去的研究結果逐漸變得落伍,但烏克蘭不能失去攀越科技尖端的心,我希望烏克蘭時刻保持這種敏感,希望有一天烏克蘭能重與世界各國科學家交流這方面的研究所得”

“停車”,康斯坦突然喊了一嗓子

這時候車輛正行駛於協和廣場附近,康斯坦所乘的車輛前後都有車隊隨行,當康斯坦的司機快靠邊停車後,前後跟隨的車輛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他們從車上跳下來時一副緊張的模樣,差點掏出指著路人康斯坦也不解釋,他招手示意烏佐跟隨,並止住其他人靠前,兩人一起走到廣場邊上,相互遞了一支煙,整理著思路

夜晚的協和廣場非常寧靜,廣場中心豎立的方尖碑,在橘黃色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森森的這方尖碑所在的地方,原先是樹立斷頭臺的位置,路易十六和皇后瑪麗.安東尼特就是在這裡被斬首的廣場周圍豎立著代表八個城市形象的女神雕像,康斯坦領著烏佐走到海神噴泉旁,他站著沒說話,烏佐愣了一下,立刻取出手機,拔下電池,順便將身上的電器通通掏了出來,扔進了噴泉裡

康斯坦靜靜看著烏佐做完這一切,他深深吸了一口煙看著廣場上相摟、激吻的熱戀青年,這時,位於協和廣場一角的夜市還沒有散,夜市處燈火闌珊偶有幾個青年男女從夜市出來,用法語偶偶細語者,而女郎們的歡笑仿佛銀鈴,仿佛雲雀,清脆而悅耳……不過這些人非常自覺,見到海參噴泉邊兩個人渾身散發著拒人千里的味道,遠遠的便自動繞開

在這種無人打攪的氣氛下康斯坦噴著青煙,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你猜得沒錯,我想跟他交換的東西正是他本身那個人是一件武器,正像我說的,他是一件不完善的武器對這種武器的研究起始于冷戰時期,起始於我們最初它只是一個構想,是應對你們‘級戰士’計劃的做出的應對措施,後來種種技術的發明與突破使得這件武器的設計越來越完善

沒錯,它最終走到了人體試驗這一步,你知道的這種人體試驗由政府出面是極不合適的,因此我們把它委託給商業機構開發與完善——我所說的商業機構是大醫藥公司最初,這項研究處於可控制下,我們一直在監督它的運行,但隨後多起人體試驗都未成功,隨著冷戰時代越來越遙遠,這項技術似乎不再重要……然後,醫藥公司將它商業化了

最初,這項技術是經過分拆之後,把其中某些細節進行商業化的比如對人體部分機能的強化,讓人反應敏銳,跑得快,遠,以及強悍,或者計算能力強智商高等等——正如你所猜想的,這項技術最初是被管道工購買去的,他們主要用來訓練自己所需要的人才

而後有些管道疏通公司,開始將這些技術組合在一切,希望創造加完善的水管工——敏銳的判斷力,強大的計算能力,快的反應力,以及強悍的體能你可以想像,如果你擁有這樣一位戰士,會是什麼情景?他像一臺計算機一樣精於計算,像最優秀的射手一樣進行遠距離射擊,像最強大的搏擊手一樣徒手肉搏……想必你也知道‘級戰士’的最終幻想

自生物計算機發明以後,基因矯正,腦電波捕捉等等技術相繼誕生,似乎將這一切技術組合起來的時機已經成熟,於是許多管道疏通公司……哈哈,甚至包括很多醫藥公司,都在秘密實驗這種組合技術,但據我所知,到目前為止只有一例成功的級戰士實驗品,那就是你我目前所追捕的人——上帝的左手

你知道這個綽號是如何誕生的嗎?沒錯,他的命名來自最高當局,而我只是他們委託的一個代理人上帝的左手誕生後,人們還不清楚他成功的原因,目前人們猜測是:這個人身上的細胞,導電能力極其異常,故而使得移植進入的生物計算機,能夠與他的人體完全吻合,進而能讓生物計算機發揮作用……但這只是猜測

你可以想像,這一例成功移植的先例,首先帶給人們的是什麼——恐懼沒錯,是絕對的恐懼面對凡人之力無法控制的能量,人們最先感受到的是恐懼而我所說的‘不完善’,源自於這個恐懼當這個人從移植手術中清醒,知情者們立刻做出一個決定:嚴格控制他能力的覺醒,控制他的發展,進而遮罩他所有的資訊

當然,作為一個的研究成果,製造者們總想瞭解實驗體能走到那一步在好奇心與恐懼感摻雜之下他們一邊小心翼翼觀察著這個實驗體,他們訓練他,讓他恢復對機體的控制,並一點點讓他展示自己的能力,同時盡量把事態控制在一定範圍……然後,最近的一切失控了

先是他所在公司,顯然他們找到了的實驗體,並找到成功的秘訣,如今他們正打算融合另一家管道疏通公司的研究成果——這家公司的研究成果是關於腦電波方面的——秘密的單獨製造屬於自己的‘級戰士’一位‘級戰士’已經夠恐怖的了,如果誰能批量生產這種武器……顯然,整個世界都不會容許所以我們必須阻止他”

烏佐冷笑著插話:“或者提前拿到那個研究成果”

“也許”,康斯坦先生並沒有否認,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說:“而現在可怕的是,我們施加於左手身上的束縛將要失控——我曾經說過,重生後的左手將加可怕,加難以控制,因為之前我們曾經嚴格控制他能力的覺醒,我們曾設置了幾道屏障,阻止他對身體機能的進一步開發控制,並堅持把他隔絕在整個體系之外,讓他無法獲得進一步知識但現在他進入休眠了,我們完全失去了他的信號,這意味著那部機器不再由我們控制,等他再度蘇醒,我不能保證以前我們施加的束縛依然有效

一個完全般的‘級戰士’會是什麼樣?想想我都覺得不寒而慄此前我曾盡力誤導他,我曾想通過談判與他保持接觸,近距離觀察他,安全的使用它,讓他繼續保持現在的狀態,並滿足於目前的成就……我沒想到他會如此狠戾,居然為了擺脫追蹤信號冒險重啟我的上帝,我不知道潘朵拉盒子打開後,你我將面臨什麼樣的世界?”

烏佐輕笑著,像個雪地上覓食的狐貍:“你麼你想跟我做什麼交易?我現在最想知道你代表何方與我交易?英國情報局?澳大利亞?美國?還是醫藥公司?管道疏通公司?”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4:45
第二百八十八章 比瘋狂更加瘋狂的……


康斯坦冷峻的像冰雪寒冬,他的話像是雪地上呼嘯的北風:“我代表誰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與你達成的交易並不屬於哪個國家,哪個公司——它所包含的內容已經超越了國家限制。而現在我所說的話,過後我不會承認,現在我只希望得到一個承諾,是,或者否,你知道更新我想要什麼承諾!”

烏佐笑得同樣陰冷:“如果我拒絕,那我會得到什麼,背後一槍?!哦,我忘了,我跟你同行,是在烏克蘭內務部備案的,所以我不會背後中槍的,那麼我會怎麼死?車禍死亡?高空失足?還是意外落水?”

“你想知道嗎?”康斯坦冷冷地反問。

“我不想知道……好吧,我承認我不是謝爾蓋,沒那麼多英雄情結。我想繼續活下去,跟妻子兒女快樂的享受生活——在不損害烏克蘭的情況下!”

“烏克蘭不會受到損害,因為收獲本來就不屬於烏克蘭。”

“那麼我能做什麼?”

“繼續裝傻——這一事件的真相不是你個人所能承受的‘重”所以,卸下這幅擔子吧。接下來的進程中,我希望你我攜手,將那個人的行蹤弄明白,但這一切你無須再向上匯報,或者你可以有選擇的回報,具體怎麼選擇,我相信你的判斷。”

“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深度懷疑那個人已經失控,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瞭解烏克蘭當初在‘超級戰士’上的研究進行到什麼程度,我需要知道謝爾蓋弄到了什麼資料?我需要知道如果那東西重啟,他的潛能有多大?”

烏佐思考了一下,反問:“我記得你曾經談到一輛高級別的情報通訊車。”

康斯坦身體稍稍放鬆,態度緩和下來:“我們曾認為,在戛納出現的這輛情報車來自左手的敵對公司,但現在我們認為。情況失控的徵兆就體現在這裡……”

康斯坦帶著回憶的神情,在這裡停頓了一下,而後繼續說:“……你知道,當初那件武器被製作出來。人們都為它的成功而感到震驚、恐懼與疑惑,隨後,人們對他的使用迅速達成一致,即:必須在嚴格控制下,逐步的釋放他的潛能;有節律的驗證實驗體的各項功能,並嚴格控制他的使用範圍——這一切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通過後門軟件執行的。

你知道的。為了觀察實驗體,研究者們把他放在不同環境下,給他制定不同任務,挑選不同人員與他搭檔,給與他一定後勤支援,或者乾脆不給於任何幫助,觀察他在不同壓力下得各種反應以及適應性……

最初的異常是從漢堡開始,在漢堡。這件武器在執行任務時遭受了異常攻擊,接著研究者們發現,他不在按照研究者們的編程執行任務。他開始具備自我意識……好吧,讓我說的更清楚點,這件武器是一臺精密的生物計算機,原本他以為的‘自我意識”其實是研究者們之前輸入的‘性格設定”以及角色限制。

研究者們希望他做事的手法,符合研究者們輸入的邏輯運算程式。你知道的,數學這種東西,只要有公式存在,誰來做題。正確答案都應該是相同的——當他遇到事情的時候,按他自身的邏輯運算作出的判斷,從而採取的相應行動,應該與研究者們在後臺進行的運算結果相同,如果不同,那就是出現了異常。

異常是很早就有預兆的……當然。他原本是人類,考慮到人性的成長,以及環境對人判斷的影響,研究者們對之前出現的小小錯漏,都認為這猶處于可控範圍,大多數都忽略過去了,直到漢堡行動後。

在漢堡行動中,‘左手’遭到幻夢襲擊,正是這場襲擊讓左手所在的公司恍然大悟,他們似乎得到啟發,找到了控制超級戰士的最終秘訣,以及進一步完善‘超級戰士’的方法,然後……”

“然後他們不願共用這一技術”,烏佐譏誚的說:“他們躲起來自己去研究了——畢竟,這種武器的前景,可以讓所有理智的人瘋狂……上帝啊,無數好萊塢電影都在極盡暢想,他們按自己最大的想像來描述未來人類該怎樣進化,幻想在一個互聯網、腦電波、克隆技術、基因技術紛呈的時代,人類該走向何方?啊哈,我本以為《嗜血破曉》已經足夠瘋狂了,但你們居然製造了一個生物人。..www...

我的上帝——上帝造人,人類本是上帝的傑作,如今你們竟然插手上帝的工作……難怪那個人被稱為‘上帝的左手’。”

“生物人”,康斯坦聳聳肩,一臉輕松:“這個詞用得很絕妙——人本來就是生物,再用生物這個詞強調它的不同,真是絕妙。你知道嗎,這個‘人’身上融合了多種技術,除了使用生物計算機加大它的腦容量,提高它的運算能力外,研究者們使用了基因改造技術強化他的細胞,使用納米血液技術增加血液細胞攜氧量,使用了第九代軟屏技術,讓他眼球的晶狀體隨時變成軟性電子顯示屏……

他身上任何一項技術拿出來,都可以改變現有的人類醫療狀況——長壽、強壯、高智商,以及強大。這些技術綜合在一起,集結出的‘超級戰士’遠不是烏克蘭版、蘇聯版‘特異功能士兵’所能比擬的。為此,研究者們曾小心地設置了他的最大虛擬內存容量,以限制他過去開發自己的功能——現在他準備重啟了!一些設定必將隨著重啟而更改,這才是最可怕的。

好吧,我承認,是左手的公司最先做出的迷惑行動……哦,我現在有點疑神疑鬼,我甚至懷疑當初那場戰爭是左手所在公司故意挑起的,目的是為了擺脫我們的控制。詳細情況我不能解釋,我只能按我的權限告訴你:左手所在公司與另一家公司發生了惡性競爭,兩大公司全面開戰,彼此以獵殺對方員工作為報復。

最初。我們對這種態勢是推波助瀾的,我們想借此更緊密控制左手,以及左手所在公司。當雙方陷入駭客與反駭客大戰時,彼此幾乎沒有秘密可言。而我們欣慰的看到,左手強大的計算能力讓他脫穎而出,很多優秀的水管工,在他面前還沒有使出自己的特長,就被克制住,在計算機強大的推算下,左手總能讓對方來不及反擊就使出殺招。

這一年。我們欣慰地看著管道疏通業眾星隕落,戰爭迫使水管工們紛紛陷入隱藏狀態,或者冰封潛伏,感覺這世界清凈了很多……但我們來不及慶祝,便發現左手脫線了——當然,最初這種脫線是在我們的默許下。

左手所在公司給了他一項不怎麼急切的長期潛伏任務,這是我們知道的。在此之前左手遭受了幻夢襲擊——什麼是幻夢襲擊我稍後解釋,這場襲擊過後。左手曾經發生短暫的宕機,但沒等我們做出反應,那機器恢復工作了。所以我們認為這項相當于休假的任務。可以讓左手得到回復。

接下來我們發現,這種宕機現象又連續出現了數次,似乎左手對大腦皮層的抑制出現問題,他時不時、在非自主情況下陷入夢境,這時候他的大腦晶片對全身肌肉的控制完全失效……”

烏佐及時插話:“你們沒想到回收這件武器,以便檢查、復核、修正?”

康斯坦不動聲色回答:“我剛才說了:左手並不屬於我們,它屬於那家管道疏通公司,而我們其實對製造他的過程並不清楚。”

“我明白了”,烏佐點燃了另一支煙,繼續說:“你們其實並不想讓左手知道有人在觀察他。”

“不錯。從起始到現在,左手對他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並不瞭解,我們也無意對他作出解釋,我們並不想讓他知情……”

烏佐笑了一下:“防範他的覺醒嗎?”

“這並不奇怪,不是嗎?”康斯坦反駁說:“讓我們繼續:接下來我們發現,左手的腦電波出現異常波動。似乎他發現了自己的癥狀,並開始自主修復,而修復的過程中,研究者們以前施加給左手的限制開始松動——更為驚悚的是:沒人在意左手的這些努力。我們吃驚的發現,以前曾密切關注左手的研究者們現在已不知去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接下來我們發現,有人有意識透露了左手潛伏的地點……當然,之前我們對這種行為是縱容的,我們總是把左手當誘餌,測試左手在各種環境下的應變能力。但這次不同,左手在行動中完全沒有接應,沒有補給,沒有相應支持,人們對他不管不顧,沒有人關注,以及約束,於是,整個事件中左手完全失控,他的行為觸及他不能觸動的底線——他動了我們的秘密。

哦,請恕我不能說出這個秘密。我只能告訴你:他這一行為表明,程式設計者對他的行為約束規條已經失效,他已經變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殺戮機器。我們必須讓事件重回控制中,同時,我們也想知道,左手所在公司找到的突破點是什麼?他們是打算放棄左手,還是打算回避我們設定的底線,讓左手自由的全面釋放,以便確定他的最終潛能。

我猜測後者的可能性很大,我因此判斷:研究者們的實驗已經到了關鍵點,所以他們才要左手展示自己的全部能力,以作為新實驗體進行設定時的參考。當然,因為新實驗體的存在,他們也不在乎左手在突破限制時遭遇的危險,是的,他們不在意左手的生與死。”

烏佐馬上反問:“你們在意嗎?”

康斯坦凝望烏佐片刻,冷冷的說:“我們更在意事態是否失控!”

深吸了一口氣,康斯坦繼續說:“事態一旦失控,你可以想像一下我們將面臨的敵手:強壯、快速、精準、嚴密的邏輯運算,強大的推理能力,擅長把握時機,擅長隱藏自己,擅長……閱讀他人腦電波。”

烏佐打了個哆嗦,想了想,他又打了個哆嗦,仿佛巴黎的夜比烏克蘭還寒冷。

“沒錯。如果失控,接下來的一切超出了國家限制!上帝啊,我們將面臨一個什麼樣的人類世界?這還讓普通人怎麼活呀?……需要我做什麼?你盡管吩咐。”

“你先猜測一下:如果這件超級武器的製作方式曝光,如果人們知道可以批量化。工廠化製造這樣的超級戰士,世界該是怎什麼樣的混亂?”

“上帝,哦,上帝,請不要拋棄我……我的上帝,這件事確實不能洩露出去,我們不能讓他覺醒。”

“不。現在最迫切的是:我們不能讓批量化、工廠化製造成為現實!如果真到了這個地步,世界已經淪陷。”

烏佐立刻醒悟:“沒錯沒錯,相比工廠化、批量化製造這種恐怖新人類,左手能否全面覺醒已經不重要了,一個左手僅僅是個例,是進化變異的特例而已,而可以自主繁殖的‘種群’才是最可怕的,我們絕不能讓人類當中出現這個可怕的種群……上帝哦。你所預言的世界末日,是不是就在這一刻起始。”

“是呀,相對於這個特殊種群的出現。我更很期待左手能全面進化——你說得對,畢竟他只是個例,我們完全可以集合力量,針對個例進行一場獵殺。說實話,我甚至期待它能幫我阻止那個恐怖種群的出現,我們找遍世界各地,不曾發現那座隱藏起來的研究所,當初左手所屬公司藉口分頭疏散,躲過了我們最初的關注,現在他們已經無跡可尋。但惟有左手,他們是肯定放不下。如今,找到他們的唯一線索就在左手身上。

左手徹底消除身上後門軟件後,衛星定位信號也將消失,那麼,最想找到他的肯定不是我們……”

“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保密。像對待普通刑事案件一樣追蹤左手,跟你一樣接近這個人,密切觀察他的動向,然後順著他指出的方向,找出背後隱藏的那群人,或者毀掉他們的研究成果,或者……哈哈,我懂了!你有什麼具體方案?”
“沒什麼特別的方案——像我們在烏克蘭所做的一樣,用正常人的做法追蹤他、尋在他的足跡,逼迫他,讓他時刻不的安靜,但不要抓捕他。因為你我的追蹤肯定會被人關注……放心,只使用正常人的力量,我們不可能抓住他,所以我們要竭盡一切所能,做一個盡職的追捕者,而後,那些關注我們動向的人,會順著我們的指引找到左手。

接下來,我們要指引左手產生疑心,產生怨恨,產生報復心理,進而將他的怒火引向我們期待的方向,讓他開始挖出自己的上司開始尋求公正……那你的願望就可以實現了。”

烏佐沉默了約有三五分鐘,回應:“我承認你的方案很誘惑,很現實。現實,好吧,談完了國家、理想,讓我們談談現實。自從那個號召共同貧窮,讓少部分官僚享受的‘理想社會’崩潰後,現實的我們不得已養家糊口。這次你給我畫了一個美好的大餅,既然這項工作與我的道德觀並不沖突,我不介意被你們雇傭……我的薪水是多少?”

康斯坦回答:“每月十萬歐元,差旅費全包,食宿免費。”

“這是一份好工作,但我依然要提醒你:如果這次行動觸及我道德律的底線,我不介意你是否沖我背後開槍,也要保證我隨時退出的權利。”

“當然,你是聰明人,追捕那頭狡猾的狐貍,我們需要你這樣的高智商人士加盟,而我能告訴你的是:我們比你想像的更加強大。”

康斯坦的最後一句話近乎威脅,烏佐假裝沒聽懂,他假癡不癲的問:“你肯定他會來巴黎嗎?”

這時,康斯坦的助手捏著電話,一副想過來又怕影響談話的模樣,康斯坦自覺得最重要的問題已經談妥,雙方已達成協議,他招手讓助手上前,同時回答烏佐的話:“我肯定!因為我知道他的長期潛伏任務是什麼。而且我清楚的瞭解他的邏輯運算程式,戛納的案件在他看來是個圈套,為此他在烏克蘭蒙受了巨大的財務損失,而且還因此收到前所未有的追殺,以他的性格,他必定會來報復。

就讓我們把火勢燒得更旺一點吧——不管左手本人在哪裡休眠,他的組員一定還留在巴黎,他們在等待下一步行動,而他的女助手遭到追殺,你猜,他的組員能否倖免?假如他們僥幸躲過關注,那就讓我們的追查行動,把某些人的目光引向他們——這就是我們在巴黎所要做的。”

說完這番話,康斯坦這才仰起臉來詢問助手,助手立刻向康斯坦匯報:“醫院方面發現了一具奇怪的屍體,據稱這個是男性,二十歲左右,身高……,體重……,膚色……,瞳孔顏色……,發色……這個人昨天死的,像是流浪漢,死在街背巷,所有的隨身物品都已經失竊,竊賊不止一個,因為他身上有多名不同種族人的指紋與汗液。

這個人心臟中刀,刀口很深,幾乎透背而出,但他的傷口死後流血很少,解剖屍體發覺他血管中流出少量銀色的金屬液——根據這段描述,我認為這個人體內是納米血液,我相信這是我們需要尋找的線索。”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5 14:47
第二百八十九章比奢望還要奢望的


康斯坦揚起眉毛.滿臉的驚訝:“案發現場發生了什麼事?”

烏佐也微微有點驚訝。最新更新來自

作為鐵幕之後的國家.烏克蘭與世界隔離很久了.對世界的情勢有點隔閡。當鐵幕崩潰後.龐大的華約軍隊解散.有不少退役軍人為生計所迫加入到“水管工”這個行業。最初.這些新崛起的“水管工”們在國內威風八面.但一到國際上立馬吃癟.而後.隨著國際勢力滲入烏克蘭.烏克蘭的情報機關逐漸認識到:原來在這一行業最出色的人.都是些有變異特長的新人類。相對於這些人擁有的技能.那些特種兵們擁有的.僅僅比普通人類略強、完全是靠刻苦訓練而獲得的後天技能.已經落伍了。

而伴隨著新科技層出不窮.經費缺乏的烏克蘭退伍兵自身技能不足.又缺乏高科技手段支援.最終不得不黯然讓出了這個市場……

一直以來.水管工行業都存在一個默契.或者稱“潛規則”:他們很少把自己曝光於普通人世界。畢竟相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過於強大.但又沒有強大到占據壓倒性優勢的地步。他們怕自己的特異引起普通民眾的恐慌.從而遭到全面壓制。為此.無論他們內部如何沖突.這些人絕不會在案發現場留下變異人的屍體——無論這具屍體來自夥伴還是敵人。

這種默契的行業潛規則.曾是烏克蘭退役軍人吃了啞巴虧的根源——當退役軍人組織面對外部勢力節節敗退的時候.烏克蘭軍方曾大為恐慌.雖然這些退役軍人們從事的是灰色職業.但他們的失利似乎意味著烏克蘭軍人素質正處於全面劣勢.在役的軍人們以為這是自己培養士兵的方法出現方針性錯誤.直到多年調查後才揭示了這一秘密。

正是這個調查.讓烏佐知道了“水管工”的存在.也讓他對曾經的“超級戰士”計劃發生了興趣……

“據說。當時附近居民聽到了打鬥聲.他們報了警……也是是警方來得太快.他們來不及處理屍體”.康斯坦的助手回答。

面對這一答案。康斯坦與烏佐一起搖頭.前者見到烏佐也在搖頭.仿佛深悉內情的模樣.他也不隱瞞了:“左手不在巴黎.也許他的組員沒有接應.導致事後沒進行掩蓋……但這也不合理呀?”

烏佐點頭附和:“我以前只接觸過兩例疑似變異人案件.左手……你們在烏克蘭的會面我不在現場。但我的同事描述說:他的速度快的如同鬼魂。”

康斯坦明白對方想說什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死者是行動小組成員.這個行動小組是左手為巴黎任務而組建的。能把這個小組的人員當街刺殺.意味著刺殺人員敢於面對左手.自信有不亞於左手的速度。這種速度用來處理屍體足夠了.他不會怕員警的打擾.鄰居的抱怨。那麼.現場給我們留下的屍體。這應該是一個暗示——案發現場就是左手計劃中的作案地點!”

案發現場在一個斜街後巷.巷口擺著一個垃圾桶.巷尾是個死胡同。康斯坦趕到的時候。屍體已經處理掉.地面上畫著白粉框.但很少找到血跡。從現場殘留的痕跡看.雙方交鬥的很劇烈.多處墻壁上殘留著銳器切割的痕跡.切痕深入磚縫數釐米.邊緣光滑.顯示銳器的速度很高.很鋒利。

而現場的垃圾桶仿佛被巨錘撞擊過一樣.七歪八扭很難看。仔細辨識還可以看到一個人體痕跡。法醫推測這痕跡是死者被拋擲到垃圾桶上.身體劇烈撞擊留下的凹痕。而相類似的撞擊痕跡很多.墻上多處磚塊粉碎.有明顯凹陷。一切跡象表明:仿佛打鬥中.有一方手持鐵錘.另一方手持鋒利的匕首或者刀劍。

烏佐知道康斯坦現場勘查能力很強。檢查完現場後.他立刻誠摯的詢問:“你怎麼看?”

康斯坦輕輕搖頭:“太明顯了……屍體在哪裡?”

助手立刻回答:“已經送到斂屍房。..”

康斯坦仰起臉來.觀察著巷道兩側的房間.助手繼續介紹:“垃圾桶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可疑物品;左右大樓內的的租客也都經過詳細盤問.目前沒發現可疑者。租客們大都聽到雙方打鬥的聲音.有目擊者絕對肯定行兇者只有一個人.赤手空拳.沒有武器。”

康斯坦淡漠的回應:“當然沒有武器.他們的拳頭就是武器——查一查屍體的指甲縫.肯定可以發現磚沫、水泥粉。這是兩個攻擊性‘水管工’.沒錯.留下這具屍體就是告訴我們:左手將在此處作案。”

烏佐接上話茬:“這是不是意味著:追殺左手的那群人完全失去了他的消息.他們也想利用我們。”

稍後.烏佐繼續說:“我不太懂納米血液.這種血液是否也像血細胞一樣.有壽命限制。”

“這沒用”.康斯坦快捷的接過話題:“左手是個喜歡吃光抹盡.順手牽羊的人.他……他的性格有點像被大饑荒嚇壞的倉鼠.總是不顧一切的儲存越冬物資。按規定.每次行動完畢.剩餘物資必須銷毀.以防被當做證據順勢追蹤。但據我所知.大多數剩餘物資都被他違規儲存起來.比如阿根廷行動的剩餘物資儲存在英國.俄羅斯的剩餘物資儲存在美國.美國行動的剩餘物資則儲存在阿根廷……雞窩鴨窩豬窩.他的每個窩裡裝滿了物資.直到裝不下為止。想依靠納米細胞壽命.來推斷他的行動時間.根本……”

康斯坦戛然而止.烏佐則繼續補充:“你曾經說過.左手跟公司斷了聯系.那麼他的組員只能通過他獲得補給。補給物資只能來自左手的儲存.而這個人物正處於休眠狀態.那麼……”

康斯坦立刻接上:“他的女助手跟他在一起.所以他的組員無從知道補給點在何處.那麼.在納米細胞壽命結束之前。他必須趕回來——對.這就是留下那具屍體的意義.行兇者告訴了我們左手回來的最後期限。”

“死者的個人物品在哪裡?”康斯坦詢問。

助手顯然已做足了功課.毫不遲疑地回答:“死者身上。所有的口袋空空如也……因為打鬥過於激烈.目擊者沒敢看最後的結局.但從現場痕跡看.行兇者做的仿佛是普通搶劫案.他翻動了屍體.搜刮走死者身上所有物品——包括手機與……個人終端。”

最後幾個字是助手艱難吐出的.因為“個人終端”事關水管工資訊傳遞的秘密。很多時候也是對其進行追蹤定位的手段。
烏佐一臉茫然——也許是假裝一臉茫然;康斯坦馬上追問:“可以肯定嗎?”

助手為難地回答:“也許吧……自從他們分散隱蔽後.如果不是執行任務.這些人基本不帶個人終端.只依靠民用手機進行聯絡.但如果是在執行任務當中.那麼他隨身一定帶有個人終端。”

“對手在情報方面已經領先了”.康斯坦沉思著說:“不知道他們破解終端裡的加密程式.需要多長時間……詳細調查死者生前動態。在這條街附近佈置人手.左手回來的。”

“還有六天時間”.羅馬尼亞群山中。百合對謝爾蓋招呼。後者得到信號.立刻擰亮手電筒.一閃一閃向附近山頭打信號。

百合等人正處身在一個兩山中央的山谷。山谷中的小鎮每天只有數小時能被陽光直射.為了改變這種狀況.小鎮居民集資建造一座“人造太陽”——這個詞聽起來口氣很大.其實就是兩座全自動陽光反射鏡:一座唯一山頂.一座位於半山腰。反射鏡可以自動調整鏡面方向.山頂的反射鏡將鏡面一直面朝太陽或者月亮.半山腰的反射鏡則將山頂陽光反射進入深谷.從而讓小鎮居民時刻沐浴在陽光、月光之下……當然。兩組反射鏡同時具備衛星信號轉播塔作用.可以將電視信號與網絡信號傳送進入小鎮。

百合是在小貨輪進入羅馬尼亞海域六小時後.轉道巴爾幹山區的.她冒充信號塔維修人員.雇傭十名船員.用車輛裝載著所需設備。以及昏睡中的王成.輾轉在山區行駛了整整一天.抵達了這個山區山鎮。而那艘小貨輪則繼續前行.通過博斯普魯斯海峽.以引開可能的追蹤者。

“我們必須在六天時間完成”.百合堅強地說:“而後再花三天時間前往巴黎——在巴黎你會得到一艘船.裝備有世界最先進的計算機.以及一筆足夠你花天酒地到世界末日的錢財。”

謝爾蓋搓著手.興奮滴說:“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完事.好離開這個鬼地方。”

百合點點頭.轉身鉆進反射鏡下的電控室.謝爾蓋響亮的吹了個口哨.十名雇來的船員亮出了隨身武器.持槍警戒在四周.謝爾蓋再度檢查了一下各崗位.俯身鉆進電控室內。

一進門.謝爾蓋低聲嘮叨:“我們何必離開那艘船.船上的條件不比這裡好嗎?”哦.你已經開始了嗎?”

屋子中央是一臺按摩床.床上躺著沉睡中的王成.後者全身赤裸.十幾個醫療感應器從他連接到附近的心電儀、呼吸器上.而那些醫療儀器上顯示的王成生理狀況.再正常不過了。

百合正在同時操控兩臺計算機鍵盤.劈裡啪啦的鍵盤上連續而密集.shushuw.更新.聽到謝爾蓋的抱怨.百合頭也不抬回答:“我本來也不想走的.但我們遭遇的敵手太強大.我擔心最後那幾艘海岸巡邏艦.洩露我們的秘密。”

謝爾蓋坐到另一臺空著的電腦邊.拿起鍵盤開始自己的工作.很嘮叨的說:“哈哈哈.當時的霧區裡有很多艘船.你怎麼知道我們會曝露?”

百合埋頭幹活不回答.過了一會兒.她沒頭沒尾的低聲說:“我們損失了三個人。”

“什麼?說清楚點?什麼損失三個人.在敖德薩?”

“在巴黎!”百合劈裡啪啦打著鍵盤.盯著螢幕回答:“我們總共有八個人.之前的行動中損失了一個人.剛才我上網發出聯絡信號.只有兩個人做出了回應。”

謝爾蓋深深抽了。冷氣.但他的手沒有停。百合重重的敲完最後一個字母.停下手頭工作說:“你現在知道危險了嗎?你還想成為英雄嗎?蝙蝠俠、蜘蛛俠、鋼鐵俠……不是那麼好當的!”

謝爾蓋聲音有微微顫抖:“我承認我被你嚇著了……但我渾身的血也在沸騰.這才是我想過的生活。喔喔喔.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嗎?”

百合手懸在兩副鍵盤上空.謝爾蓋也抬起手腕.在百合的示意下.雙方的中指幾乎同時落在鍵盤上.立刻.三部電腦螢幕上.大量的“0”與“”組成的數字流狂湧而出。兩人欣喜地注視著螢幕上的閃爍.謝爾蓋詢問:“還有多長時間?”我真心想問的是:這幅晶片價值多少?”

百合眼睛盯著螢幕.回答:“我答應你的.我會兌現承諾!但說實話.我並不知道該如何對你進行改造.我對此毫無頭緒.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蘇醒了.就一定會有辦法。”

謝爾蓋獸血沸騰:“但願這幅晶片還有備件……咳咳。我其實不奢望能獲得像他一樣的能力.只要有他一半.我已經滿意了。”

“哼”。百合精巧的鼻子裡發出鄙視的哼聲:“如果這還不是奢望.那世界上就沒有奢望這個詞了。有他一半的能力.整個巴黎.不.整個歐洲.你可以任意橫行。”

“開始了”.謝爾蓋轉換話題:“他正在轉存.需要我們控制嗎?”喔.好吧。”

重啟工作的第一步是備份文件。王成先要通過雲計算功能.尋找可能的儲存空間。然後對自己的程式進行加密.分拆成支離破碎的片段儲存出去.直到清空自己的儲存空間。稍後.百合與謝爾蓋將逐項清理程式.進行重新安裝……

之所以選擇這個山區小鎮.是因為這裡屬於“網絡凈空”。附近數百里除了這座轉播發射塔.再沒有其他無線信號。百合可以調控信號塔的發射強度.讓信號處於可感應狀態卻又無法達到轉播強度.而後依次逐一測試哪組軟件隱藏後門……

時間慢慢的流逝.一天過去了.程式清空期安全度過.接下來信息開始回流.謝爾蓋看著閃爍的信息流.突然調侃道:“你說.如果這時一個存儲器突然關閉.機主睡覺去了.那會怎麼樣?”

百合給了謝爾蓋一個白眼:“失禮了——像你這樣的人居然自成駭客?如果你連‘遠端開機’都做不到.還在駭客界混什麼?”

“如果有人截留了資訊.會怎麼樣?”謝爾蓋繼續嘮叨。

“不完整的資訊片段.對大多數計算機來說相當於病毒.大多數記住第一個念頭是刪除。如果真有誰截流我們的信息.它只是個片段.並無任何意義.如果他像你一樣好奇.打算破解整個程式……那我會知道的!”

謝爾蓋討了個沒趣.但他不依不饒繼續找話:“我一直很納悶.你說這部機器是如何運行的?計算機是怎樣與神經系統連接到一起……”

“找到了!”百合一聲歡呼.但馬上有點無措:“居然在預警體系裡.大腦自動發射感應波.感應到附近無線信號後.使身體處於警戒狀態.這一信號傳遞到附近網域.而後……噢.如果這一‘後門’清除.會不會降低警覺性?”

謝爾蓋一聲狂笑:“這個.我可是最在行的——大不了重編一套山寨程式.取代原始程式就行。我幹這一行幹了三年啊三年.世界上最偉大的戰爭機器.出自我的山寨軟件.還有什麼比這更激動人心?!”

三天后.香榭麗舍大街附近的一座高樓曬臺.烏佐舉著望遠鏡百無聊賴地觀察著街道.身後的平臺上.一架直升機正在降落.螺旋槳的呼呼聲震耳欲聾.等直升機停穩.康斯坦從樓內走出.去迎接直升機上下來的乘客。烏佐並不關心康斯坦的客人.他繼續用望遠鏡觀察著街道。稍後.直升機重新起飛.樓頂平臺再度清空.周圍終于安靜下來.康斯坦走過來問:“發現了什麼?”

烏佐乾笑了一下:“你知道一天之內有多少人走過這條街道?一百萬?兩百萬?在上百萬人中尋找其中之一.你覺得我們這樣能有什麼突破?”

康斯坦接過望眼鏡.回答:“明天我們將上一套面孔識別體系.對這條街上的人流進行自動識別……剛才我們得到確切情報:左手的任務目標.將于明天抵達?”

烏佐精神一震:“目標什麼時間出現在這條街上?你猜測那個人會從什麼地方下手?”我能知道他的目標是什麼嗎?”

康斯坦咳了一聲.用最平靜的語言回答:“我猜測他已經醒了——我剛接到消息.三十分鐘前烏克蘭出事了.從作案手法上來說.這很可能是他的報復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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