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變異殺機 作者:赤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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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2:31
第三百六十章 城門失火誰遭殃


這時候,溫格檢察官念叨的警察局長大人,正在離科爾雷恩不遠的一處觀景懸崖上,吃力地將他那輛布滿彈孔的警車推下大海。

他不是一個人身處懸崖上的,旁邊停著一輛銀色捷豹,司機站在車下,斜倚著車門,眼看著局長大人勞作不願幫忙。等局長大人將車頭退出崖頂,這位司機抱著雙臂,輕輕地發出一聲冷哼。片刻,車身逐漸滑動著,墜崖時帶起無數泥土,嘩啦啦的從懸崖上消失,而後是一聲重重的墜地聲,這位司機才冷冷的插話:“你不該跟我聯系的,半夜三更,就這麼一輛車的問題,非這時候處理嗎?”

警察局長並不回答司機的問題,他俯身探頭觀望崖底,見到警車已沒入大海,崖下只剩泛著白沫的海水,他走到一邊,撿起扔在地上的皮箱——裝毒品的LV鋁合金箱,沉默地走到這輛車的後座,沉默地坐上車子,而後招呼對方:“開車吧。我的稅務督察官先生,你最好什麼都不知道……嗯,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今晚我跟你一起釣魚來著。”

稅務督察官斜眼看了看局長手中緊緊抓的皮箱,片刻過後,他聳了聳肩膀,回答:“好吧。下次你最好別這樣,方.格林今晚不在城中,你不要老用他的旗號找我,我們不是一條線上的。”

丟棄一輛汽車,多大點事?需要動用緊急線路,呼叫和平以後從不與舊日戰友公開來往的稅務督察官。稅務督察官心中滿腹不樂意,怏怏的開著車,將局長大人送回……他的家。

來開門的是局長夫人,見到有外人在,局長夫人沒有多餘的話,她親熱邀請稅務督察官進門喝杯熱茶,遭到婉拒後便不再堅持。等她反身回到家中,見到局長正俯身掀開一幅畫,露出下麵隱藏的保險箱,裝模作樣的扭動著保險箱上的密碼鎖。局長夫人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微微帶點醋意的問:“你不是說今晚要跟亨利、切爾西一起吃晚餐嗎?孩子們等你很久,但我聽說……你跟一位女士招搖過市。”

局長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實際上他不得不停下,在局長的中腦海有保險箱位置的記憶,但怎樣打開保險箱……一般人記憶中想要保密的事情,都有一層頑固的殼進行保護,這就等於自我催眠術。需要特定條件才能打開被保護的記憶。而王成時間緊,只來得及提取局長大人的日常記憶。特別隱秘的事情沒來得及讀取。所以“小丑”只知道怎樣找到保險箱,卻不知怎樣打開箱體。

但這樣已經夠了,“小丑”只需要讓局長夫人看到他擺弄保險箱,剩下的事自有別人辦理。

局長大人微微皺起眉頭,面無表情地提醒:“多少年了,你還是記不住——工作上的事情你不要過問……孩子們都睡了嗎?”

局長夫人點點頭:“亨利與切爾西已經上床了,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

局長回身掩好保險箱,將手提箱放到沙發椅上。一片愛心的說:“我去看看孩子。”

跟著局長夫人走到孩子們的臥室,替孩子們掩好被子,親吻了孩子熟睡的臉頰。亨利睡得稍稍不安穩,睜開睡眼問候了一句:“爹O回來了?你今天晚上失約了。”

局長大人耐心的辯解:“是的,我臨時有點事,很抱歉亨利,我錯過了家庭晚餐。”

孩子並沒有聽到局長的解釋,他翻了個身重新睡去。局長替孩子關了燈,悄然走到門外,輕輕掩好門,而後吻了吻妻子的額頭,輕聲說:“親愛的。你先休息,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局長大人過去經常這麼加夜班,妻子已經習慣了。她配合的告別了局長,眼看著局長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而後輕輕掩好門,緊接著。辦公室內傳來保險箱密碼鎖轉動的聲音。

局長妻子輕輕關上臥室的門,“小丑”從門縫裡看到臥室燈已經熄滅,他悄然無聲地走到窗前,輕輕撩起窗簾,將窗戶掀開一條縫,仿佛是自言自語的說到:“下一位,請登場了。”

不一會兒,娜塔莎從窗戶上探出頭來,她眼珠四處轉了轉,確認安全後立刻靈巧的翻進屋內,腳一落地馬上塞給小丑三個噴氣發膠罐,以及一付呼吸面罩。“小丑”二話不說拿起發膠罐悄然走出辦公室,先是溜到孩子們的臥室,在門外戴上呼吸面罩後,摸進屋內,對準孩子鼻孔,輕輕按動發膠罐的噴嘴。

一股霧狀的氣體在孩子鼻端擴散開,一秒鐘過後孩子的呼吸變得均勻而沉重。“小丑”按住孩子的頸動脈,數了數孩子們的心跳,滿意的點點頭,而後摸到局長妻子的臥室,趴在地下悄無聲息的溜進屋內,蹲在床頭對剛剛躺下的“妻子”噴灑了催眠氣體——這是霧化的催眠藥,它是一種神經阻斷劑,醒來之後會完全忘記睡著時的記憶。

幹完這一切,“小丑”直起身來,大搖大擺的走進自己辦公室,這時候娜塔莎正在費力的從窗戶上拖進局長的身體,“小丑”不想過去幫忙,他抱著胳膊一呲牙,得意的問:“我演的怎麼樣?”

娜塔莎好不容易將局長身體放到地板上,她回身關好窗戶,坐在地毯上笑了:“總共沒幾句臺詞,這樣的角色還能演砸了?”

兩個人的耳機裡傳來百合的悄聲提醒:“時間不多了,碼頭上,溫格檢察官已經查完現場,估計很快會找局長問話,你們快點結束。”

娜塔莎氣急敗壞地回答:“那個人自己溜了,保險箱打不開怎麼辦?”

百合立刻回答:“娜塔莎撤離,‘小丑’,做好掃尾工作,你們需要的人馬上就到。”

娜塔莎跳了起來,趕緊脫下局長的衣服,給對方換好一身睡衣,而後將對方安置在妻子床邊。“小丑”開始按需要佈置房間——在計算機上做數據,弄出局長以前涉嫌毒品走私的證據,同時在房間內安裝監視探頭。而後在房間隱蔽處暗藏幾包毒品。在辦公桌上撒一點毒品粉末,造成局長經常接觸毒品的證據。

數分鐘後,娜塔莎進來的窗戶被人輕輕敲響,“小丑”掀開窗縫。凱莉靈巧的跳進屋內。娜塔莎奇怪的瞪大眼睛,問:“是你?怎麼是你?”

凱莉翻了個白眼:“為什麼不是我?”

娜塔莎笑了一聲:“我還以為那個人要來,他不是一向有順手牽羊的毛病嗎?我以為他習慣開別人保險箱了……再說,你不是要在旅館扮演他嗎?”

百合在耳機裡悄聲解釋:“一號已經回到原來位置,娜塔莎立刻撤離,到凱裡附近作掩護準備。”

娜塔莎走到窗前,隨口說了一句:“想不到你還有這本領?”

娜塔莎翻身出去了。“小丑”關好窗戶,附和著說:“想不到你還有開保險櫃的手藝。”

蜘蛛女凱莉一句話不說,走過去摸保險櫃——蜘蛛女最擅長的其實是追蹤,攀爬與突擊只不過利用了她一部分特長。她手上分泌的粘液帶有一股特殊味道,這味道別人聞不到,她自己隔老遠便能嗅出。如此一來,任追蹤對象如何換裝、改變相貌,她都能如跗骨之蛆般緊緊盯上去。而且在跟蹤中她無需貼近對方,也不怕跟丟目標。

凱莉是作為突擊手調撥到王成手下的,之前王成為隊伍裡缺少一個追蹤高手而煩惱。凱莉對此保持緘默袖手旁觀,但自從發覺自己無法脫離王成後,她已經認命了,便和盤托出了自己的特長,並承認以前用這種特長對付過王成,但王成卻一直不曾發現自己身上出現過什麼奇怪味道。

好吧,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凱莉的追蹤技巧讓她在愛爾蘭行動中擔當起主要替身與助手的職責,而王成聽到凱莉介紹自己技能時,雖然自己無心在體技上發展。卻建議凱莉更多的開發自己——比如利用她的手掌能無縫粘結物體的特性,去感受物體最細微的顫動……好吧,用句通俗的話說,就是:開保險櫃技巧。

凱莉在這方面,現在只是初學者。但在遠程強大計算能力的支援下,開一個老式機械保險櫃。基本沒多大問題。不一會兒,保險櫃打開,凱莉正準備從保險櫃裡拿東西,辦公室內的電話鈴突然響起。

一片靜寂中,鈴聲顯得非常突兀,辦公室內兩人呆住了,百合聽到現場的聲音,立刻插嘴:“馬上找到錄音機,我把局長妻子的聲頻傳送給你們……”

凱莉點點頭,沖到辦公桌前翻抽屜,“小丑”深吸一口氣,摘下呼吸面罩拿起了電話。電話裡傳來溫格的聲音:“局長先生,你現在在哪裡?”

“小丑”鎮定地回答:“我在家裡。”

溫格回了一句:“你還沒睡覺吧?我聽你的話音很清醒。”

“我剛回家,剛才我跟稅務督察官釣魚,分手沒多久……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嗎?”

凱莉在局長抽屜裡翻出一部手機,立刻摳出自己的耳機貼到手機上,按動錄音鍵,百合在遠程模擬局長妻子的聲頻,說了句含含糊糊的話:“親愛的,誰找你?”

把這段話錄下後,凱莉馬上舉起手機播放這段錄音,從電話裡聽起來,這聲音仿佛從很遠傳來,但有恰好讓溫格檢察官能聽清。“小丑”在播放這段話後,含含糊糊的應了一句:“親愛的,是檢察官……你先睡吧,我有工作。”

凱莉收起手機後,立刻從懷中掏出個人終端,調整到偵聽功能後,先將百合的通話頻道關閉,而後將個人終端湊近“小丑”手中的電話。這時候,溫格檢察官回答:“碼頭上剛才發生了槍戰,局長先生,你沒聽到槍聲嗎?”

個人終端上的綠燈閃爍著,顯示電話那頭有人監聽。這時候百合的通訊已經關閉,如果還有監聽,說明這場對話……有人在錄音。

“小丑”沖凱莉重重點點頭,指一指保險櫃,凱莉跳到保險櫃邊開始整理櫃中物品,她先將部分現金裝入兜中,取出裡面的檔案袋,拿出密碼本。重新操作電腦讀取裡面的隱藏文件,而後順手在隱藏文件中,偽造了幾份大筆款項進入記錄……這時候“小丑”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回答:“怎麼可能?檢察官先生。碼頭距離市區有三十裡,別說槍戰了,就是炮戰這裡也聽不到。”

溫格檢察官繼續問:“局長先生,你不問問槍戰情況,只想說明你不知情嗎?”

“小丑”噎了一下,語氣強硬的反駁道:“檢察官先生,你什麼意思。你在指控我嗎?”

溫格檢察官閑閑的補充一句:“局長先生,碼頭上死了六位員警,據說這六位員警平常那個跟你關系不錯……重要的是,警察局裡並沒有他們這次出勤的備案,而這六位員警全身武器也並沒有在警局記錄——這你怎麼解釋?”

“小丑”閉緊了嘴,不說話。溫格檢察官繼續逼問:“據海岸警備隊說,他們在二十一點零四分就聽到隱約的槍聲,但知道槍戰發生後十分鐘。警局並沒有接到要求增援的呼叫。而在此之前,有個神秘電話說是監聽到了一段對話,要求警方記錄——你想聽聽嗎?”

不等小丑回答。電話裡響起對話聲:“啊哈,如今都是網絡時代了,誰還提著現金去交易……”

“正因為是網絡時代,我才需要現金。唯有現金才不受銀行的監管,可以任意流通。小子,你做一這行多久了,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除非……”

“諸位,我做這一行很久了,頭次遇到非要求現金的客戶,我們以前都是走銀行的。這多方便,隨時可以交易,還能……”

“好吧,我聽從你的看法,走銀行轉賬,現在……”

“再給你最後以機會:輸賬號。現在,輸入你們的賬號開始撥款。”

然後是槍聲,俄國佬粗暴的吼叫:“居然還想對我黑吃黑——撤!”

“小丑”急忙打開與百合的通話器,百合在話筒裡急促的喊:“怎麼才恢復通訊,撤,凱莉緊急撤離,那位檢察官現在離你們不足五百米。”

“小丑”忙問:“我呢?那我呢?”

百合頓了頓,回答兩個字:“清潔,立刻開始清潔——九號劇本!”

凱莉一個翻身,竄出辦公室後跑向背街的窗戶——科爾雷恩的房屋體制都差不多,都是臨街的一圈二層樓圍成一個城堡式院落,從背街的窗戶翻出去,翻到屋頂,跳到相鄰樓群,而後便可悄然撤走。留下來的“小丑”先扔下電話,竄到局長的臥室,將一罐用過的催眠氣體罐扔到地上——這時候局長大人的屋門已經敲響,小丑緊忙將罐子踢進床底,而後掏出另一個罐子,對局長鼻孔噴了一股氣體——氰化物氣體。

將這只罐子塞進局長手中,任局長的手軟軟垂下,罐子滾落床底,自己一翻身,竄到凱莉逃出去的視窗,順著視窗翻上屋頂……屋頂處,凱莉並沒有走,她伸手將“小丑”拉上屋頂,壓低嗓門悄聲說:“翻墻爬房子的活兒,還是我擅長。”

“小丑”擺擺手:“你快走,我可以隨時變成另一個人。”

凱莉點點頭,身子想蜘蛛般靈活的翻過屋脊,片刻過後消失在對面樓群中。“小丑”也不猶豫,他翻下樓頂後,脫下衣服翻個面,換了另一身裝束,施施然走在大街上,聽到身後不停傳來敲門聲,也不回頭,直奔自己的牧師宿舍。

天亮時分,稅務督察官被叫到警局,在場的除了溫格檢察官之外,還有更高級別的官員,照例是溫格檢察官發問,他問:“督察官先生,聽說你昨晚跟警察局長在一起釣魚?”

“是的”,稅務督察官坦然的回答:“我們一起釣了幾條魚,喝了幾杯……”

“魚呢?”溫格檢察官譏誚的追問。

稅務督察官立刻感到一陣寒意,他望瞭望溫格檢察官身後的幾位高官,抿起了嘴保持沉默。溫格檢察官翻手亮出一張搜查證,平靜地笑著說:“我們需要搜查你的房間與辦公室,請在這裡簽名?”

稅務督察官嗖地站起身來,質問:“為什麼,我有權知道為什麼?”

溫格檢察官輕飄飄的回答:“警察局長昨晚自殺了,在此之前他參與了一場毒品交易,恐怕他沒時間跟你釣魚了——你涉嫌偽證罪,涉嫌參與洗錢罪,今日淩晨地區檢察官簽署了搜查令,從現在開始,你有權保持沉默,如果你放棄沉默,你所說的話將作為呈堂證供……”

同一時間,方.格林正泡在浴缸裡打盹,他實在累壞了,正準備招幾個小妞過來按摩一番,他的律師匆匆闖了進來。

“出事了”,律師匆匆說,神情慌亂:“我剛剛接到委託電話,我們的警察局長今日臨晨自殺身亡,死亡前他正在電腦上備份資料,檢察官進去後,連密碼都不用輸,把他電腦中的資料全破譯了。剛才,檢察官根據局長的記錄,簽發了無數拘捕令,我們在警局的人被一網打盡,我剛接到其中一個人的律師委託……”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3:14
第三百六十一章 “被栽贓”的感覺


方.格林的律師愣了一下,慢慢的收起臉上的笑容方.格林發覺身邊久久沒動靜,詫異的瞥了一眼律師,那律師幽幽地回答:“方.格林先生,我是律師,不是罪犯”

方.格林哦了一聲,雙手用力一撐從水裡站起,帶著譏笑反問:“怎麼?你怕了嗎?難道你過去聽到的類似事情少了嗎?事到如今你才知道避嫌,你不怕完了嗎?”

“我是律師,方.格林先生,我可以幫你辯護,幫你尋找法律漏,幫你回避風險,幫你尋找不被員警懲處的做事方式,但我不是罪犯,我不能親自參與犯罪——這種事你不應該當著我的面說”

“嘖嘖嘖”,方.格林抓起一件浴衣穿在身上,不慌不忙的繼續說:“瞧瞧,我就知道這場風暴是沖著我來的……”

律師連忙補充:“一夜之間,我們在司法界的朋友遭到毀滅打擊,先生,我認為這時候我們不能輕舉妄動,我們已經逝去了保護傘,做事不會再想過去那麼得心應手……”

方.格林仿佛沒聽見律師的話,一邊玩浴衣上的腰帶一邊過去嗎,親熱的拍著律師的肩膀說:“我只是出了一趟而已,世界就變了——我跟局長大人認識很多年了,他一直認為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但就是這樣一位極端謹慎的人,卻在我不在家的夜晚,為了貪圖一點小便宜,毀了我多年的心佈置……我深深懷疑這不是我以前認識的局長大人,他怎麼變得如此貪?誰容許他變得如此貪婪?

還有你,我親愛的律師,你跟了我多少年,我們一起做的事情還少嗎?但今天你卻告訴我你不會參與犯罪——多麼可笑,難道你不知道你跟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犯罪?你開始害怕了嗎?”

方.格林猛地將手中的浴衣腰帶套在律師的脖子上,狠狠地勒住,律師拼命的掙紮方.格林不為所動浴室外的保鏢聽到律師拼命踢的聲響,以為進了刺客,沖進來準備保護方.格林,後者見到保鏢進來,輕輕的松開律師的脖子,若無其事的搓搓手,仿佛撣去不存在的灰塵般淡淡的說:“我方.格林是從林彈雨中廝殺出來的,我方格林是從死屍堆裡爬出來的,沒有人能挑戰我”

沖著茫然的保鏢指了指地上的律師,方.格林厭煩的說:“我方.格林拼鬥了二十年,才混到不用自己親自動打殺殺的地步,你們今天卻讓我破了例——把他抬,他知道的太多了”

兩名保鏢抬起律師向外,其餘的保鏢愣在那裡不知所以方.格林整理了一下浴衣,冷笑著說:“蘇格蘭場又怎麼樣?我二十年前就跟他們打交代了現在是和平年代,軍事管制已不存在哼哼難道他們不知道——黑社會只存在與民主制度下嗎?我們——”

方.格林趾高氣昂的望了一眼張皇失措的保鏢,接續道:“——我們是黑社會,但陽光照大地,也照我們我們,同樣處於人權法案的保護之下……去做,手腳幹凈點,但不妨做的足夠兇殘要讓那些蠢蠢動的人知道,我方.格林還能控制局面”

保鏢們魚貫退出,浴室內空了,方.格林坐在浴缸邊開始自言自語:“方.格林,方.格林,要冷靜,要好好想一想——事情怎回到了這一步?我怎麼感覺脖子上有絞索,這種感覺,很久沒出現了……”

律師那個死鬼生前只相當于方.格林組織的軍師,他對方.格林組織內部的架構並不清楚,他不知道警察局長其實不算方.格林的黑社會成員,頂多只能算是個知情者,或者協助者他算不上方.格林手下,方.格林對其並無管轄權

方.格林這個販毒私組織,是在過去北愛軍情機構上發展起來的如今在他組織內的骨幹成員,多是些過去的恐怖分子、行動隊員當和平突如其來,很多人並未做好準備過一種平民生活於是,那些只會殺人的熱血青年別無謀生手段,最終被方.格林籠絡起來專業私販毒

但也有些人做好了迎接和平的準備,過去北愛運動的同情者、支持者,暗地的參與者,拿起和平的玫瑰後,搖身一變成為官員與議員,當然,也有些人只是普通公務員,他們倒是希望能平平靜靜度過餘生,但他們的把柄捏在方.格林手中,因此他們不得不對昔日“戰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至於方.格林順勢做大,成了當地毒瘤

警察局長就是這樣一個人,稅務督察官也是這樣的人,碼頭上參與販毒的幾位員警也是類似人員局長可以默許方.格林發展自己的勢力,只要對方不影響到遊客,不造成惡劣的聞影響,他會裝作對方.格林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當然,局長同時也是個灰人員,時不時用合法手段給自己謀點私利方.格林很清楚對方或多或少的利用了自己的“銷售網絡”,或多或少知道局長的關系網與自己的有部分重合——大家認識的人都一樣嘛

但無論如何,方.格林不認為:局長能完全操縱自己手上的勢力,並與每一位自己的支持者都發生過橫向聯系

遺憾的是,檢察官從局長家裡抄查出的資料說明:自己的同情者支持者,都捲入了局長的關系網,並……並親身參與了局長的私販毒活動

當方.格林打了幾通電話,確認這一事實後,內心覺得無比冰涼——不會的?怎麼會這樣?自己在司法界的朋友,這次居然一個不剩下,都捲入了這場私案中,這……太難以置信了方.格林有種被人栽贓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憋屈尼瑪從來就是我方格林栽別人的贓,這次居然也享受到了“被栽贓”的感覺

這種憋屈感,他還無法找人訴說——剛才他把律師殺了

此恨綿綿,說與誰聽?

浴池的水冷了,一位保鏢進來通報:“先生有兩位檢察官登拜訪……”

方.格林脫口而出:“這個冬天真冷……好,讓他們等等,我換個衣服,嗯重找位元律師我需要律師在場”

這時候,溫格檢察官正在隔離室,檢查從局長家裡搜出的證據隔離室墻上有面大鏡子,透過鏡子可以看到局長妻子與孩子,正坐在鏡子另一面的屋內哭泣溫格翻著資料,若有所思的聽著鑒證科員警公事公辦的匯報:“……局長夫人說,她對昨晚上的事記憶很不清楚她只記得局長曾擺過保險櫃,之前還跟她一起問候孩子晚安後來她先睡了……”

溫格插嘴到:“核對那段語音了嗎——我跟局長談話時,曾有個人嗓聲出現”

鑒證科員警為難的咽了口吐沫,艱澀的回答:“核對過了,你跟局長對話時出現的那個人嗓音,確實是夫人的聲頻”

溫格玩味的問:“她不記得了?”

鑒證科警員點點頭——局長夫人的否認,這不是罪行從人角度上來說,你不能要求嫌疑犯自證其罪非要讓人自己承認自己有罪,那是違反人的局長夫人即使當時清醒著,站在局長旁邊幫他整理保險櫃你要求對方“坦白從寬”……你這是違反人的“反人類罪”

她有權不認罪

“鑒證科是怎麼‘再現罪案現場’的?”溫格又問

“根據稅務督察官的口供,我們找到了局長推下懸崖的哪輛警車,上面的彈孔確實來自現場毒販的支,這說明事發當晚,局長本人就在碼頭上,但他提前離開了……

根據稅務督察官提供的時間,我們模擬了局長會帶自家的情形——他肯定先去了辦公室,打開計算機準備錄入資料,中途他開了保險櫃,將毒品放進保險櫃裡準備將其隱瞞下來這時候局長夫人曾經出現,他們一起去了孩子臥室,然後,有可能他們夫妻結伴去了辦公室,有可能夫人獨自回臥室躺下來——如果是前一種情況,在你進的時候夫人不可能身穿睡衣,完好的躺在床上,因為時間來不及

我傾向於後一種情況——夫人自己回了臥室,局長在辦公室裡忙碌,這時候你的電話打進來了,你一邊跟他交流一邊向他家中駛去,直到你站在他家口,揭他之後,局長大人慌了,他想保護孩子保護妻子,所以用催眠氣體麻醉了她們,自己吸入氰化物自殺……

從局長的計算機看,我猜測:局長在辦公室裡忙碌著,為那輛推下懸崖的警車編造丟失報告他想通過修改計算機時間,讓丟車事件發生在碼頭戰之前,以便混過關……”

溫格想了想,又問:“聽說你在局長家中發現了很多竊聽器,以及監視探頭?”

鑒證科員警點點頭:“有意思的就是這個……我們發現的監聽器以及監視錄像頭,都是些舊貨,牌子有俄國的、德國的,不過德國那批貨是已經停產多年的型號——”

鑒證科員警稍作停頓,別有意味的補充說:“這些型號都是北愛共和軍最喜歡使用的,當初北愛共和軍繳的時候,曾經移交過一批類似的貨物,我有印象,如果我有時間核對一下批號,我想,它們恐怕是一批生產的”

溫格追問:“那批貨物在哪裡?”

“已經銷毀了,但肯定有檔案記錄——需要我查一下他們的批號嘛?”

“去查——”溫格這句話拖了很長的腔,那位鑒證科員警剛想出去查閱資料,溫格檢察官擺手止住了他,又問:“碼頭上……我是說碼頭上的戰,你還記得,有位員警單獨倒在一個空地上?”

“記得我們懷疑局長警車上的彈孔,恐怕就是在那片空地上挨的根據計算及模擬,那位死去的員警當時趴在一個物體上,這個物體高度跟汽車相仿,我們將局長的汽車與他的屍體放在一起,彈孔恰好連成一線——應該是一次掃射,該員警背部中,局長的汽車被接下來的子彈擊中”

溫格站起身來:“帶我去碼頭,我要去現場看看”

鑒證科員警並不動身他疑地望著溫格溫格釋道:“我總覺得這裡面有蹊蹺——高度不對根據彈道,對局長掃射的人站在很高的空中,這簡直不可思議……你能不能把局長那輛車到碼頭現場,擺在擊位置測量一下?”

鑒證科員警聳聳肩:“檢察官先生你現在只能根據相片復原現場了——我們無權要求碼頭停業現場勘察完畢後,碼頭上那些集裝箱已經搬運裝船了噢,也許那次掃射很蹊蹺,但我們檢查過彈頭、檢查過支,我們已經找到了發射子彈的那支ak47,也許它射擊的高度不對,可你不能肯定當時對方是否站在集裝箱頂是?”

溫格突然問:“你是不是覺得這案子證據確鑿,所以這點細節無關緊要?”

鑒證科員警咧開了嘴:“沒錯,證據確鑿我們找到了局長大人車體內一枚彈頭,就是那支ak47發射的——局長的警車當時到過現場稅務督察官證明:是局長親自推哪輛警車下海的所以,局長本人在現場,無可置疑”

“多麼完”,溫格檢察官喊道:“證據完的讓我有點骨悚然——我們員警辦案,什麼時候能如此證據確鑿而且是在一次勘察的情況下你不覺得證據太完了嗎?”

鑒證科長點點頭:“確實很完——參與作案的員警全死了,局長隱瞞在場證據,想黑吃黑吞下那批毒品結果被人拆穿搜索局長辦公室發現,局長大人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而進一步審訊證明,局長計算機裡記錄的,並不完全是虛構,至少他提到的那些人都不清白……我們居然因一次偶然事件,挖出了一個龐大網絡”

“在這些完的證據中……”溫格檢察官豎起一根指頭,盤點說:“……有幾個不合常理的地方:第一,誰告了密?讓我們監聽無線電頻率的告密者是誰?”

鑒證科員警脫口而出:“納什”

他馬上補充:“很可能是他如果不是他,也跟他有關系——他一直在盯著方.格林,以及方.格林的支持者”

溫格檢察官同意後一句所以他點點頭,繼續問:“誰在局長家佈置了那些監聽器,攝像頭?是納什?為什麼要佈置那些東西?為了密切監視局長,還是為了控制,為了防範?”

鑒證科員警搖著頭,思考的回答:“這個納什做不到……證據似乎指向方.格林但也許是局長自己安裝的,比如其中有個攝像頭對著街面上,局長可以在自己家裡,通過計算機監視外的動靜哦,這麼說局長昨晚提早發現了你,這讓他有時間保護自己的妻子?”

溫格突然問:“你曾是方.格林的同情者嗎?”

鑒證科員警一下子笑了:“先生,那場曾經的運動前後持續了數百年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幾乎都或多或少的牽扯其中,哪怕自己是清白的,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父輩祖輩、自己的同學、朋友,參與其中我不可能背棄自己的民族,但我尊重秩序與法律

好,警局裡有些人是丟不下他們過去,但我不包括其中是的,我知道他們做過什麼,這裡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做過什麼,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參與了,我們只是……只是保持沉默而已”

“身為公務員,什麼也不做就是犯罪——瀆職罪”,溫格冷冷的說

這位鑒證科職員挺起了膛,平靜地接受溫格的指責:“先生,我可以保證,我簽字的每份鑒證資料,絕對真實公正過去如此,現在也如此”

但溫格已經不想跟這人繼續談論案情,他沉思著問:“方.格林,為什麼每條線索都要牽扯到方.格林……你說,方格林現在想做什麼?”

鑒證科員警目光一閃,抿緊了嘴溫格望向了對面,透過鏡子看著局長妻子,自言自語:“滅口嗎?這麼多人,一旦他出這一步,他的組織就完了,他會嗎?”

這時候,托馬斯夾著自己的釣魚竿,慢悠悠的出凱莉的餐館,嘴角浮出掩飾不住的得意一路吹著口哨,順著沿河的林蔭大道,他到納什那座固定的釣魚臺,跟納什的保鏢打過招呼,他照樣擰開收音機,做出照常的防範動作後,抬眼見到納什角的笑容,他咧了咧嘴:“哈啊,今天的廣播太有意思了,你聽過了嗎?我們的局長大人不幸自殺身亡了,這太有意思了咳咳,這筆投資……嗯?”

納什笑了笑,挪了挪膝蓋上的毯子,悄聲問:“聽說,有人舉報他們交易時的通訊頻率,這個,是你嗎?”

托馬斯原本還在小心謹慎,見到納什無所顧忌,他放心大膽的回答:“我倒是想……哈哈,聽說員警正在尋找這個人,如果真是我,員警第一時間回來找我……你說,他們怎麼做到的,據說,有關局長大人的證據非常充分,以至於他不得不自殺……”

“對不起,私人領地,禁止靠近”,突然間,納什保鏢大聲喊了起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3:24
第三百六十二章 冤情似海


如果語言能擊退敵人的話,人類還發明武器做什麼?

納什的保鏢話音剛落,槍聲頓時響了起來,守在門口的兩位保鏢猝不及防,被子彈打得身子在空中亂舞。

其餘的保鏢在接到警告時,幾乎是下意識掏出武器臥倒在地,立刻開火狙擊對方的推進,但來襲擊的敵人似乎是幹這一行的老手,深諳突擊要旨,腳下毫不停頓的向前推進,暴風驟雨般的子彈將保鏢打得抬不起頭來,只一分鐘時間,有一名一名保鏢陣亡,僅剩下的保鏢只能借助釣魚臺的石桌拼命狙擊敵人。

正跟納什交頭接耳的托馬斯聽到槍響,不知哪來的神勇,果斷將納什一撲,兩人滾進了河中。守候在那時身邊的兩位保鏢急得直跺腳——這個時候跳進河裡,等於自己約束了反擊力量。河裡光禿禿沒有掩體,怎麼躲藏?水裡的魚無論有多快,能快過子彈嗎?

見事不可為,兩位保鏢絕望的轉過身去,用單薄的手槍沖襲擊者拼命開火。

襲擊者很勇猛,幾乎是不懼生死的往前突進,保鏢的手搶接連擊倒兩三位襲擊者,對那夥人最終還是沖到了河岸邊,抵抗的保鏢們在這種不計傷亡的死亡沖鋒下無一倖免,當襲擊者勝利站到河邊時,河面上風馳電掣的駛來一艘快艇,快艇上同樣站著四名持槍壯漢,他們目光兇狠,手中的英國斯太令沖鋒槍、德國mp7沖鋒槍槍口都沖著釣魚臺方向,隨時處於激發狀態——顯然,他們與襲擊者是一夥的。

跳入河水中的托馬斯心中只懊惱,他跳進河裡後立刻向木制釣魚臺下游去,這讓他躲過了岸上的襲擊者,但納什下肢癱瘓,在水裡根本幫不上他。河水極其冰冷,托馬斯凍得嘴唇發青手腳麻木,聽到頭頂木臺被踩的咚咚亂響,抵抗的槍聲已經消失。河上駛來的快艇已經看到他們躲藏的身影,四隻槍口已經對準了他們,眼見得扳機就要扣動……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高速駛來的摩托艇突然一歪,在一個呼吸間撞上對面的河岸,艇上的四個人高高飛到半空中,在手舞足蹈間他們的槍響了。可子彈不知飛到那裡。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沖到釣魚臺的襲擊者愣住了,他們眼看著快艇上的人在空中揮舞手腳,那種四處橫飛漫無目的的亂槍,令他們下意識的縮起了身子,等快艇在空中轟地一聲爆炸,四濺的碎片飛舞落地,碼頭上的襲擊者才驚魂未定的站直身子,四處尋找納什的蹤跡……忽然間。他們發覺沖上碼頭的人少了幾個,有幾個人明明順利沖到釣魚臺上,但現在卻站不起來了?

襲擊者只是詫異的轉了轉念頭:難道他們被快艇爆炸的碎片集中了。他們的運氣怎麼會如此糟糕……嗯,似乎快艇爆炸的碎片沒有飛到河這邊呀?

其中一位襲擊者目光轉向河對岸,看到快艇已經重重地墜落到地面上,大火熊熊燃燒,冒出滾滾濃煙……至於快艇上的人嘛?以時速百公里以上甩出去,誰還能活著?

畢竟還有幾個人訓練有素,外界的紛擾沒有影響他們,這時候他們顯示出超群的職業素質,腦子裡什麼都不想,只記得履行職責端起槍。對準木臺……然後倒下!

那位突然倒下去的襲擊者,徹底驚醒了釣魚臺上的攻擊者,其中一人大喊:“狙擊手,他們有狙擊手!”

話音剛落,這個人的身體迎風飛舞,重重墜落地面。其餘的人在他大喊的同時。已經下意識臥倒在地,但就在他們臥倒這個動作中,無數人被打的飛到半空中,唯一成功臥倒,期間沒挨上子彈的傢伙,正準備慶幸自己的運氣,一顆子彈從肋下鉆入腹腔,把他打得渾身都縮了起來。{免費小說}在失去神智的剎那間,這人迷迷糊糊想到:“重型狙擊槍,連發設置……奇怪,他們從哪找到的制高點?我都臥倒了呀?”

陡然發生的劇烈槍戰讓街頭河邊立刻變得空空蕩蕩,槍戰持續時間並不長,五六分鐘後河岸恢復平靜。托馬斯躲在水下聽到槍聲平息,他想爬出來但已經四肢麻木,在他懷中的納什同樣嘴唇發青,但他還能說話,他沖托馬斯笑著說:“瞧瞧……他們……開始害怕了。他們怕……人人出來指正犯罪,所以開始使用……恐嚇手段。我們贏了,冰山已經開始溶解,春天還遠嗎?”

托馬斯努力挪動麻木的腿,生拉硬拽的把納什向岸上拖,他哆哆嗦嗦的回敬道:“別說話……你還好嗎?……沒受傷吧?堅持住老兄,我們就要看到花開了。”

河上響起孤零零的摩托艇聲,托馬斯還在釣魚臺邊折騰,臺上流淌的鮮血順著木板縫滴落在河裡,將河水染紅一片,河對面的摩托艇在熊熊燃燒。鼻子前的釣魚臺木板並不高,但托馬斯卻有點咫尺天涯的感覺,他用盡吃奶的力氣也無法將納什舉上去,心中不禁悲哀地想到:“難道我們躲過了刺殺,卻要凍死在河水裡?”

正在這時,上游下來的摩托艇似乎在他們身邊停住了,一個帶著濃厚外國口音的英語,嬌柔的詢問:“需要幫忙嗎?”

托馬斯已經凍得嘴唇哆嗦,請求的話半天說不出口,好在對方問過這句話後直接動手,將兩人拖上遊艇後,遊艇順著河水繼續向下行駛。

納什的專用釣魚臺在環橋以南,遊艇穿過環橋,又駛過a29橋,速度不快不慢,似乎並不著急走完這段路。眼見得小船將要駛過北橋時,托馬斯與納什這才醒過來,發覺自己身上正蓋著厚厚的鋁鎳電熱毯,毯子很溫暖,兩人的四肢已經恢復了感覺。這時候托馬斯才回味過來:剛才岸上血流成河,開摩托艇的這位艷麗女郎見到屍骸遍地,一點沒有驚詫的表情。兩人的衣服泡滿了水,很沉重很沉重,那女郎只是輕輕一揪,就將兩人從水中提出來,放到艇上。

睜開眼睛。托馬斯打量著女郎的背影,這女郎身材窈窕,頭發是典型的金黃色,下身穿牛仔褲。旅遊鞋,上身穿一件羊羔皮夾克。這件皮夾克是典型的瑞典手藝——白色的羊毛在外,皮板反而貼身。

這是一個很醒目的女人,不說她穿得醒目,身材醒目,光是槍林彈雨她敢伸援手,離開現場時不慌不忙。僅憑這份膽量,已經算難得了。

小船停下了,停船的位置在北橋過後第一個釣魚臺,這幾乎是下班恩河上最後一座釣魚臺了,釣魚臺上的幾個人看到小船靠岸,詫異的站起身來打量艇上的人。這座釣魚臺距離納什的釣魚臺有將近十裡路,槍聲傳到此處已變的不如風聲響亮,坐在釣魚臺上的人顯然不知道上游的激烈槍戰。其中一位老頭皺著眉頭看著躺在艇上的人,難以確信的說:“似乎是納什?”

開摩托艇的女郎扭過臉來,五官長的非常秀麗。眼珠藍的如同愛情海的海水,她張開嘴,依舊用外國腔說著英語,但嗓音聽起來非常明脆,很有點歌唱家的潛質。

“到了這地方,你們應該能找到藏身地點吧?咯咯咯,幾位先生,這是額外贈送你們的禮物,可是你們別老想著獲得禮物喲。”說完這話,女郎輕盈的跳上岸去。將手裡的繩索系在釣魚臺的地錨上,栓牢船隻,拍了拍手,毫不留戀的跳上岸去,不一會兒,消失在岸邊的農田裡。

托馬斯吃力地欠起身來。招呼釣魚臺上的老者:“幫幫我們……”

納什身體動不了,他躺在甲板上,仰臉向天,嘴裡說道:“你聽懂了嗎?剛才那個女人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我已經明白了,讓人送我們到那座別墅去,現在唯有那裡是安全的。”

托馬斯湊到納什耳朵邊,低聲回答:“我懂了,這個女人就是我們雇來的,她在保護我們,不過這種保護只是順帶的,是一個禮物,下次我們別指望他們繼續提供保護。”

“戰爭已經開始了”,納什繼續仰躺著說:“那個人已經撕下了法律的遮羞布,他開始上陣了。很好……打電話給……這個號碼,讓他們趕緊派人來,盡可能多的派人來,我不能讓那些人分心。到現在為止他們幹得很好,讓他們心無雜念的幹下去吧。”

釣魚臺上的幾個人已過來拖納什,他們驚愕的問:“發生了什麼事?納什先生,你怎麼滾到水裡了?”

“送我去……”,納什說出了別墅地址,喘息著說:“別怕,這件事不會牽扯到你們,你們只管把我送到地方,然後自己走開。”

“快點!”托馬斯催促說。

納什反而並不急切:“不著急托馬斯,那老傢伙不會為一件事派出兩撥人,我們現在是安全的。我相信保護我們的人會善始善終,只有他們覺得安全,才會走開的。”

納什跟方.格林作對,城裡人多少都聽到點風聲。如今納什突然成了這番模樣,過來幫忙的人隱約猜到了真相,他們雖然善心的將納什攙上汽車,把他送到鄉間別墅,並攙扶他進入屋子,放到沙發上,卻不願留在是非之地。馬上,這些幫忙的人紛紛告辭,當然,臨走時他們保證今天不回城中,以拖延方.格林發現納什的時間。

托馬斯急著給納什找毯子,納什見到人走光了,立刻招呼:“別管那些了,送我到臥室裡——臥室裡有光!”

托馬斯甩下納什急急沖進臥室,馬上他又沖了出來,手上推著一副輪椅,興奮地大喊:“看到了嗎?他們早知道我們要來,他們連輪椅都準備好了。”

“打電話,快打電話”,納什催促托馬斯將自己放到輪椅上:“快點,我們的人拖延不了多久。”

托馬斯推著輪椅上的的納什,在納什的招呼下將其推進臥室,急急問:“你的人多會能到……”

托馬斯的話戛然而止。

第一次沖進臥室,托馬斯一眼看到門邊的輪椅,沒顧上看其他的。現在他才看清,原來這臥室沒有床,唯有一張大辦公桌,桌上擺了四臺計算機,每臺計算機螢幕上分四屏顯示著別墅周邊的景象。鍵盤上還放著一部手機,手機正閃動著燈光。發出震動聲。

納什使眼色讓托馬斯抓起電話,他自己推著輪椅走到鍵盤邊,抓起鼠標挨個調動分鏡頭,查看著別墅周圍的動靜。

托馬斯猶豫著。在電話裡喊了一嗓子:“喂?”

電話裡的聲音是河上解救他們的女人:“你們到了?很好!你現在能召集多少人?”

托馬斯轉向納什,納什回答:“我雇了八名保鏢,今天有兩位放假輪休,他們馬上會抵達別墅。十二小時後,我還能雇來八個人……”

“十個——”電話裡的聲音插話道:“有兩人將於兩小時後抵達你們那裡,男性,身高……體重……;他們自稱格裡高利與格力。把他倆安排在你的保鏢中,你可以信任他們!”

納什趕緊在旁邊問:“你們的人手夠嗎?我的安全問題,可以找保鏢公司解決……”

電話裡的聲音咯咯笑著說:“演出的即將來臨,我們不能讓鼓掌者提前離場。”

電話裡只剩下盲音,托馬斯正準備掛上電話,忽然覺得地面在顫動,似乎有兩個鐵錘不停地捶打地面。這捶打聲非常有節奏,仿佛……人的走路聲一般。咚咚響個不斷,少頃——臥室門被推開了……

這時候,方.格林已衣冠楚楚迎接登門拜訪的檢察官。這兩位檢察官很年輕。方.格林不認識他們,當對方伸出手來想握手時,方.格林端著架子,並不伸手,他威嚴的瞄了對方一眼,視若無睹的走到自己辦公桌前,取了支上等雪茄,充滿紳士風度的剪去雪茄煙尾,不慌不忙的用煙槍熏烤雪茄,然後悠然的點著煙。噴出一口芳香的青煙。這才仿佛注意到兩位檢察官,居高臨下的問:“你們帶了逮捕證嗎?”

兩位檢察官彼此望著,發出苦笑,其中一位回答:“方.格林先生,你昨晚在哪兒?”

昨晚方.格林在跟典獄長私聊……方.格林感覺到嘴裡很苦澀——昨晚他在哪兒嗎,不能說出去呀?

“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方.格林傲然地說:“我要等我的律師道場。”

兩位檢察官坐在客廳裡足足等了兩個小時,這才等到方.格林“穿好衣服”。這種明顯的怠慢讓兩人有點沉不住氣,另一位檢察官氣不過插嘴道:“昨晚城中發生了一起大案……”

“跟我有關嗎?”,方.格林噴出一口青煙,立刻咆哮起來:“這是誰幹的?誰采購的這個煙?太苦了,那傢伙一定用假貨蒙騙了我,我要砍了他的手,蒸熟了,讓他自己吃下去……”

這是心理戰!方.格林怒不可遏的咆哮著,實際上他是想用自己的壞脾氣來恐嚇兩位檢察官,讓他們膽怯,讓他們畏縮,讓他們不敢再待下去。

方.格林努力讓自己顯得很兇惡很兇殘很吹毛求疵,他怒罵著自己的管家,怒罵自己的屬下,大罵商店老闆,吐沫星子都濺到兩位檢察官臉上,兩位檢察官卻沒有畏縮,他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冷,越來越不屑……方.格林心中覺得越來越不妙。

“那麼,你的律師什麼時候穿好衣服?”方.格林說得喘不過氣來,其中一位檢察官突然插話。

方.格林心中一跳,馬上平靜下來,他仰靠在自己的大班椅上,重新拿起一支雪茄點上,吞雲吐霧的回答:“這很難說,我昨天剛剛解雇了我的律師,重新雇用新律師,總的給他們一點時間梳妝打扮……你剛才說昨晚發生了大案子?究竟是什麼案子?”

剛才說話的檢察官輕聲笑了起來:“您不知道?你竟然不知情……哦,我猜你必然不知情的,警察局長先生沒給你說嗎?”

“我跟他不熟”,方格林同樣嬉皮笑臉的回答,他馬上覺出自己話裡有漏洞,趕緊掩飾:“你說的是那位局長?咳咳,本市總共有三位分局長,一位員警總監。我跟所有的局長都不熟。”

“可是那位局長昨晚給你打過電話”,檢察官歪著頭問:“他在電話裡跟你說什麼?”

方.格林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軟弱了點,馬上不在兜圈子:“你們說的是碼頭緝私局局長哈利吧……這座城市並不大,西面吹風東面聽得見,我聽說他在碼頭出事了,但昨晚我沒跟他通過話,我可以肯定這點。”

檢察官臉上的笑容更明朗了:“方.格林先生還是等律師來了再說吧——哈利局長的通話記錄裡,又給你撥電話的時間,你的手機……哦,應該是你律師的通話記錄裡,也有這段記錄。你們昨晚交談過,通話時長三分鐘!更加巧合的是,當時碼頭槍戰剛剛結束,方.格林先生,當時你在哪兒?”

冤枉啊!方格林差點沒一口血合著煙霧噴出來。

不帶這樣冤枉人的……我這人從不隨身帶電話的。嗯,我的律師,那死鬼當時就在我身邊,他絕對絕對沒接過電話。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5:05
第三百六十三章 解放區的天……?


方.格林想了想,再度求證:“你是說我那位律師……嗯,已經被解雇的律師,曾經跟警察局長通過話?什麼時間?”

證據從來無需隱瞞!

按照法律規定,當疑犯詢問證據時,警方必須如實回答。在法律上,所謂“為了破案,必須(對證據)保密”是一種欺詐,是司法不誠信。所以,檢察官只能老實的說出通話時間。

方.格林噴出一口青煙,他算是徹底明白了——這次事件真的是針對他而來,他被冤枉了,故意的。

在檢察官說的那個時段,方.格林剛與典獄長會談完畢,正奔波於回程的路上。回程當中他與律師談論了最近的局勢,雙方還談到最近城中的熱門舞女,以及“貨物”的銷售增長狀況——唯獨不曾有電話進來,無論誰的手機。

方.格林並不是個技術流,他幹間諜這一行憑的是自己慎密的思維,以及天生的第六感。在過去躲躲藏藏的經歷中,方.格林貪婪的吸收著所有有關情報行業的知識與傳聞,他憑借過目不忘的記憶,在這一行中幹得很出色,但僅此而已。

他的知識多數來自傳聞,以及別人的經歷、故事。在他的記憶當中,修改通話記錄這種事,恐怕一般人做不出來,甚至想做都做不到。如今,檢察官言之鑿鑿的說他有通話記錄,這在法律上是鐵證!

這個證據難以偽造……除非,除非是官方人士動手。

這次栽贓來自官方——方.格林立刻有了這個明悟。或許是過去的老友想報復他了。

納什等平民百姓對他不滿,這不算什麼?方.格林從來不認為平民的力量能顛覆他的地下國度。他佈置對納什的刺殺就是為了恐嚇平民閉住自己的嘴,但如果官方對他看不順眼了……那他真是無可辯駁,也沒法辯駁。

好在那位律師已經是死屍了,他已經無法開口……想到這裡,方.格林不禁佩服自己對危險的敏感性。你說我的第六感怎麼如此好事囁?幸運啊幸運,這個時候。運送屍體的手下人,大約已經出了城,也許律師的屍體已經進了大魚的嘴裡,真是幸運。

“幸好我昨晚解雇他了”。方.格林再度噴出一口青煙,贊嘆道:“幹得不錯……這雪茄是誰買的?這批雪茄煙,味道真是醇厚。”

尼瑪,你這一根雪茄,跟上一根雪茄,都是同一個雪茄盒裡拿出來的。

方.格林悠然的繼續說:“我可以把他的電話給你,說實話。我也想知道他跟警察局長說了什麼?你們不知道,我的這位律師手腳很不幹凈,他動了一筆他不該動的錢,因此我把他解雇了,幸好我解雇的早了一天,嗯嗯,如果更早一點,那你們就不會登門了。”

“我能看看你簽署的解雇通知嗎?”檢察官平靜的笑著。反問。

方.格林咧開嘴笑了:“解雇通知……你說的真紳士,像我這種小企業,解雇人從不下通知的。”

檢察官笑得更開心了:“方.格林先生。你知道《工會法》嗎?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您所說的每一句,都會作為呈堂證供!你剛才說你沒有預先通知,就解雇了自己的律師?你以為你是哪國人?”

方.格林被雪茄煙嗆了一下,猛烈的咳嗽起來。兩位檢察官看著他,簡直要笑出花來,剛才說話的那位檢察官更是幸災樂禍的補充:“方.格林先生,你的新律師什麼時候到?我可以等他,但你不能催一下嗎?”

方.格林惡狠狠地瞪著兩位檢察官,但他再也不敢說一個字了……三十分鐘後。當方.格林的新律師抵達後,檢察官要求方.格林去警局接受詢問,罪名是:違反《工會法》解雇員工。

新律師問過事情緣由後,有點物傷其類的悲哀,他立刻勸方.格林接受檢察官的建議,爽快簽訂認罪協議——同意罰款。並對被解雇者進行補償。

聽到律師的建議,方.格林微微有點懊惱——這個新律師跟他不是一條心呀……嗯,還不如原來的好使。

無奈的穿好外衣,跟著檢察官來到警局,方.格林發覺今日的警局頗為熱鬧,人聲鼎沸不說,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很奇怪,沒有過去的那種恭敬,反而有點……輕蔑與憎恨。

這間警局裡做主的,已經不是方.格林認識的人了。檢察官壓著方格林向裡走,大家起初不過是行注目禮。稍後,一位貌似新局長的傢伙指了指審訊室,示意檢察官將方.格林帶到審訊室裡,頓時,警局裡響起鼓掌聲,所有的員警都沖兩位檢察官露出歡迎與欽佩的微笑,並拼命鼓掌表達喜悅情緒。

方.格林惱怒的止住腳步,威嚴的望向那群鼓掌的員警,然而,這群昔日在他面前唯唯諾諾,他臉一沉對方都要諂媚的微笑的傢伙,居然蔑視他的憤怒,繼續在那裡歡欣鼓舞……這算什麼?小爬蟲挑戰大象嗎?我以前為你們拋頭顱灑熱血,還不容易爭取到現在的和平條款,你們能有今日的生活都要感謝我的奮鬥,如今,你們竟敢,竟敢未經我許可擅自沖檢察官微笑,好大的膽?

突然間,方.格林有點悲哀。他悲哀地想起了溫斯頓.丘吉爾,二戰後英國民眾拋棄了丘吉爾,另選他人做首相,當時丘吉爾是否也如此悲傷……哦,不!當時正在洗澡的丘吉爾對報信人說:“他們完全有權利拋棄我,我們跟希特勒戰鬥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公民擁有自主選擇的權力。現在,勞煩您把毛巾遞給我。”

“勞煩您把毛巾遞給我……”方.格林進審訊室後說出了這句話。這是盜版,是紅果果的山寨丘吉爾。接待他的員警明顯鄙視他這一盜版行為,帶著“你就這麼點出息”的鄙夷,順手將一塊毛巾甩給方.格林。

其實,方.格林是想提醒員警:我曾經為你們現在的美好生活奮鬥過。

可惜,甩給方.格林毛巾的員警,原本是小城土生土長的人,以前這位員警也是在方.格林面前低頭的漢子。今天他居然未經方.格林批準,擅自在方.格林面前抬起了頭,而且一副“你罪有應得”的表情。

送方.格林進來的兩位檢察官沒有跟進審訊室,方.格林的新律師也沒有跟進來。這讓一直前呼後擁的方.格林感覺很不自在,他感覺渾身赤果果的,感覺這家警局很危險……直到這時候,方.格林忽然發覺,失去了權力,原來他跟普通百姓沒啥兩樣。照樣在這座城市感覺……恐懼!

屋裡有兩名員警盯著他,方.格林總感覺到暗中似乎有槍口瞄著他。他不停用毛巾搽著汗,透過窗外看自己的新律師不停跟員警爭論什麼,而送自己來的兩位檢察官一臉震驚,一臉難以置信……方.格林知道:對納什的刺殺已經執行,想必這時消息剛剛傳來。

他心中冷冷一笑:真是和平了,人們已經忘了過去的血腥。今天這場面算什麼?在過去,這不過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突擊行動而已。怎麼,把你們都嚇住了?

不一會兒。四名陌生的外來檢察官進入警局,他們沖局長出示證件後,四人魚貫走進審訊室。新律師也跟了進來,看向方.格林的目光充滿了不滿。新來的檢察官直爽的一拍桌子,問:“想知道納什的情況嗎?”

方.格林剛一張嘴,新律師搶先說:“你可以保持沉默,你有權!”

方.格林悄悄松了口氣——這傢伙還算有職業道德。

借助律師這一打岔,方.格林平靜的反問:“納什怎麼了?”

誰都知道他跟納什不合,裝不認識反而蹊蹺,方.格林乾脆承認。

“納什很好!”檢察官面無表情的回答:“納什雇的保鏢,除了貼身保護的幾個人外,還有遠距離保護的……這些。你不知道吧?”

“反對!這是誘供”新律師依舊搶先說話:“我的委託人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

“沒關系”新來的檢察官淡淡的說:“反正你的人都死了,被納什遠距離保護的人殺死,一個不剩——沒錯,是你的人。你的手下。方.格林先生,你能告訴我,大清早晨的,你的十余名手下手持槍械刺殺納什,是否出於你的命令。”

“反對!”新律師喊道:“方.格林先生的手下都是擁有獨立行動能力的自然人,他們雖然受方格林先生雇傭,但在法律上,方.格林先生無須為他們承擔行為責任——除非你有證據證明方.格林先生親口下達刺殺命令,否則,這就是誣陷。”

“好吧”新來的檢察官嘆了口氣:“我承認我們目前沒有直接證據,但我依然指控——是的嗎,我指控方.格林先生涉嫌謀殺……不是謀殺納什,方.格林先生,你想見你過去的律師嗎?”

方.格林腦子嗡的一聲,他知道出事了,連忙若無其事的回答:“我對被解雇者不感興趣!”

新來的檢察官笑得很奸詐很銀劍,他貓捉老鼠般慢悠悠地說:“一小時二十三分之前,城裡發生了一起車禍。新來的雷尼牧師不小心開車裝上了一輛靈車……好吧,雷尼牧師承認他超速了,因為對城裡道路不熟,他拐彎時速度過高,撞上了那輛靈車……”

方.格林漸漸地感覺到毛骨悚然,他有一種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覺——莫名其妙根本不存在的通訊聯絡,莫名其妙的撞車……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行動!過去他也這麼幹過,製造無數巧合讓對手掉入陷阱,而這無數“巧合”的前提是:二十四小時監聽與監視。

有人在監視他,一直不間斷的對他監視,這才能準確把握他的一舉一動,時不時讓“巧合”發生。

難道現在不是和平年代了?怎麼過去戰爭中那套盯梢、監控技巧,如今還有人在使用?

可是方.格林怎麼跟檢察官說,告訴對方自己被人使用間諜手段監聽監控了,以至於自己派人運送律師屍體被人截獲,告訴檢察官這不是巧合,告訴他雷尼牧師有問題,告訴檢察官雷尼牧師對盯梢他的人……哈哈,檢察官一定當這是個笑話。順便還嘲笑他不小心招供了殺死律師的事實?

不能說出去啊!方格林咬緊牙關。聽檢察官繼續往下說:“你知道,雷尼牧師是個很正統的人,靈車司機堅持不用賠償,但雷尼牧師主動報了警。向交警坦白了自己的失誤。因為怕驚動了亡靈,雷尼牧師堅持進行一場悼亡祈禱……他發現了棺材裡的律師。”

方.格林頭上天雷滾滾……尼瑪這樣也算“巧合”。這位雷尼牧師絕對有問題,他是間諜,他是情報人員,這分明是典型情報人員手法——說與誰聽?

這時候方.格林的臉已成豬肝色,而新律師望向他的目光明顯不善,他不再句句插話。反而緊緊地抿起了嘴唇。

“在我進門之前——”新來的檢察官在這裡停頓了一下,望著方.格林仔細欣賞對方的臉色,玩味的補充說:“——在我進門之前,鑒證科的初步鑒定已經出來了,您過去的律師剛死不久,他是被勒死的。有人看到他今天早晨登了你的門……”

監控!方.格林猛然想到:以前他家門前的監控探頭,都是由警局內線負責做手腳,而主管的警局局長……幾天前剛剛發生車禍死亡。仿佛給那位局長做臨終祈禱的牧師叫……雷尼!就是雷尼牧師!

完了!那位局長死了之後。他家門前的錄像不再想抹就抹,今早那位死鬼律師登門拜訪的錄像,一定完整的存放在警局。如今的事實是:律師的屍體從他家中運出去了!

多米諾骨牌是怎麼倒下的?從局長倒下去的那天。這個坑已經挖好,好笑我一直嘲笑被人被和平蒙蔽,失去了警惕性,今天,我,方.格林,因為喪失警惕性,被人埋坑裡了。

檢察官的聲音依舊飄飄渺渺的傳來:“……開靈車的人是你手下,他們不承認是從你家裡運走的屍體,但我們有證據起訴你。方.格林先生,你被拘捕了。你所犯的罪,我們會一項項查清!你現在可以保持沉默……”

方.格林淡然的站起身來,看著他的新律師問:“要申請保釋,需要什麼手續?”

新律師搖著頭,冷冷的說:“先生。你的案子出現情況……”

“多少錢?”方.格林打斷對方的話:“你要多少酬勞?”

律師嘆了口氣,轉向檢察官申請:“我可以跟我的委託人私下裡談談嗎?”

檢察官嘴角撇了一下,回答:“逮捕令馬上就會下達……”

律師針鋒相對補上一句:“在沒有下達之前,我的委託人有權跟我私下交談——不被監聽,不被錄音。”

檢察官站起身向外走,邊走邊說:“你的時間不多了!”

“認罪吧”檢察官走後,律師平靜的說:“方.格林先生,你會成為律師公敵的。這件案子不會有大律師主動接的,你只能接受司法機關指定的義務律師,而這種律師……你知道的,他們不會對你多麼精心。”

方.格林堅持:“多少錢?如果英國律師不行,那就請法國、德國、美國律師。這世界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好吧好吧……我的律師費用要提高十倍,我們需要重新簽訂委託書!”

“成交——你幫我聯系貝拉.西萊斯特,這是一個女人,她可以代表我,你聽她的!”

律師深深吸了口氣:“好的,我會盡力幫你申請保釋——我馬上申請查看證據,但我想,你的保釋……恐怕不會被批準。”

方.格林點點頭,坦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如果我不能保釋,你盡量把我安排在倫敦德里監獄,哪裡有我的人,我在那裡一切都很方便。”

律師點點頭:“我會盡力的!”

方.格林走出警察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站在警局門口瞇著眼睛望了一陣陽光,貪婪的吸了口氣,在迎面一堆記者的話筒縫裡,他瞥見擁擠人群背後一個孤獨的身影,那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貝拉.西萊斯特。她膚色有點乾枯,但肌肉很結實,目光平淡,活像個走過路過的平庸家庭主婦。

方.格林沖貝拉.西萊斯特點了點頭,抬眼望了一下警局對面的監控攝像頭,後者注意到這個明顯的暗示,她重重點了點頭,指了指攝像頭,沖方格林展開了一個微笑,然後將手舉到唇邊,隱蔽的做了個飛吻……隨即方.格林被押上警車,送往當地拘留所。

離貝拉.西萊斯特不遠的地方,海魂號的胖子船長笑瞇瞇站在馬路邊,他微笑著看著這場演出,微笑地看著貝拉.西萊斯特。娜塔莎已經脫去了救納什時穿的衣服,頭發也變了顏色,但依然很光鮮艷麗的站在王成背後,兩人都裝作看熱鬧,彼此並不答話。娜塔莎趁人不備低聲問:“要幹掉她嗎?”

“幹嘛呀”王成低低的回答:“即將來臨,演員少了可不熱鬧……我們的委託是‘徹底清潔”現在很多人還沒登場,幹嘛急著清潔地板?”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5:37
第三百六十四章 讓情節推動情節


貝拉.西萊斯特看著押送方.格林的警車逐漸遠去,森森感到難以置信

方.格林就這樣倒下了?不至於?曾經縱橫在秘密戰線多年,曾經帶領他們無數次躲過軍情總局追蹤追殺的方.格林,生平第一次入獄了好笑的是,他入獄的理由不是從事間諜活動,不是從事爆炸刺殺劫持等等,而是因為他雇傭的律師不小心喪了命

貝拉不相信方.格林沒對轉移屍體的舉動上精心佈置,人人都知道科爾雷恩小城的殯儀館是方.格林控制的,方.格林曾經用這條路線掩護了無數戰友,當然,也蒸發了無數敵人小城裡的人誰敢擋著靈車的路,小城裡面誰敢撞了靈車還糾纏不休……所以,來的雷尼牧師絕對有問題

可惜,觸碰神職人員是個禁忌,除非精心佈置的殺局貝拉腦海中轉了一下念頭,馬上把注意力轉移到方.格林的提醒上——方.格林讓她注意監控錄像,她必須馬上找到突破口

沒有人知道,方.格林的力量不全擺在明面上,他們這活兒暗中的勢力才是整個組織的支撐,知道貝拉.西萊斯特的除了方.格林,唯有方.格林公司的財務總監,這位慣常被人視為廢物與擺設財務總監,正是方格林明暗勢力的中樞……貝拉.西萊斯特悄悄地查看了一下四周,沒發覺異常狀況便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市郊的三號高爾夫球場

是的,貝拉.西萊斯特愛方.格林愛他的殘暴愛他的嗜血,愛他的冷酷她曾無怨無悔的追隨方格林從事“”運動多年,和平協議簽訂後她成了方.格林的秘密情人,以寡婦的身份住進科爾雷恩市,平常與方.格林並無直線接觸,唯有緊急時刻,她才站出來保護自己的愛人

貝拉.西萊斯特想到這裡感覺熱血沸騰,她捏緊自己的拳頭,腳步鏘鏘的走在石板路上上車的時候她還記得左右打量一下,但實際上這種打量很粗糙很例行其事等到車開一段距離後,她的心緒慢慢平靜下來,這才回憶過去,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大意了如果這時候有人跟蹤了她,那她肯定會漏過去

貝拉.西萊斯特並不知道,跟蹤她的人在暗殺界是何等有名——如今幾大管道疏通公司正在全力謀求和平,王成這段時間的戰績也逐漸浮出水面同行們森森覺得“左手”這個稱呼不足以表達王成的刺殺技巧,他們將其稱之為“白天裡的黑夜”

大白天跟蹤你,也會讓你視而不見

科爾雷恩擁有五座高爾夫球場,每年光是專程來科爾雷恩市打高爾夫的富豪,就有二十萬人次其兩座球場鄰近市區雖然交通便利,但不免風景單調剩下的三座高爾夫球場則各具特色,有的背靠丘陵沼澤,場地起伏不定,用優美如畫的景致來吸引顧客,也有的臨近大海,讓顧客在海浪滔滔做背景下,揮桿忘我……

愛爾蘭的海邊以懸崖居多,整個愛爾蘭島仿佛是塊突出海面的巨巖,國內地名中有無數“城堡巖”的稱呼,因此臨海建造的三號高爾夫球場,背景就是懸崖峭壁,天空中飛舞的是白色的海鷗,地平線上是泛著白沫的海浪,以及“巨人之路”,腳下踩的是一望無際的綠茵草地在這裡打高爾夫不僅僅是運動,那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貝拉.西萊斯特下了汽車,高跟鞋噔噔的走進球場附設的別墅,她注意到身後有輛車同時停下,車上下來一對東方男女貝拉目光一閃,目不斜視的走進大廳,走進總臺——她是這裡的股東

高爾夫本身就是貴族運動,占地百余畝的高爾夫球場,不種莊稼不建廠房,只種草草地要施肥澆水,管理它們每天花不少費用,但場地每天容納的人數有限,幾個人進場,所有的球洞都必須給他留著,寥寥幾人占據百餘畝綠地,他們付的費用當然要越土地上種農作物的效益——要不然幹嘛建高爾夫球場,種莊稼得了

因此,世界所有的高爾夫球場都只面對富豪,基本上,它們都頻頻疾呼自己能提供帝王般享受而作為世界頂尖的高爾夫俱樂部,科爾雷恩三號球場也同樣建設的富麗堂皇靠近林蔭草地的別墅都是城堡式建築,球場辦公大樓修得像中世紀王宮,恢弘雄偉,空間開闊而俱樂部總臺也是佈置的極盡奢華頂級的瑪瑙石做臺面,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櫃臺是厚重的橡木,客人登記薄的邊緣都包著金邊……

貝拉.西萊斯特沒有在總臺停留,她腳步囔囔的鉆進總臺後的保安室,立刻調出總臺監視畫面,查看著尾隨的另個東亞人……可惜這對男女動作很快,貝拉進入保安室這一會兒,他們已跟著服務員坐上電瓶車,似乎準備上場

貝拉立刻接通總臺,問相熟的服務員:“剛才那兩位亞洲人是……”

服務員馬上接過話頭:“是日本人南郊‘東亞制藥’廠的岡田先生今天包場,他們是岡田先生約請的客人”

貝拉馬上追問:“既然是事先約好的,岡田先生為什麼不等他們,自己先上場了”

服務員噎了一下,回答:“貝拉小姐,這個,我們沒有過問,不過岡田先生吩咐過,有兩個人今天要跟過來,想必他們並不是很重要的客人您知道,球場每小時的費用很……,也許,嗯?”

“明白了”,貝拉.西萊斯特隨後吩咐:“既然是岡田先生的客人,一定要招呼好”

“是的”服務員隨口答應著貝拉關閉話筒想了想,決定放棄這個問題她垂下眼簾詢問保安:“方格林先生的財務總監、布萊爾過來了嗎?”

“在練習場”,保安隨手調出畫面指著二十號練習道上揮桿的男子:“他剛上場”

“給我二十一道”,貝拉吩咐

保安仰臉看了一下貝拉,小心地問:“我剛才聽說方.格林被捕了,聽說他殺了自己的律師”

貝拉哼了一聲:“這座城市真是太小了,城頭有人嘆口氣,城西人人都知道了”

保安回望了一眼保安室的房門,覺得一切安全,這才繼續說:“這可不是嘆口氣的問題,我還聽說,今早去對付納什的人全被人幹掉了一日之間我們損失了十一個人”

“三個”,貝拉糾正說:“剩下的都是些本城混混……給我安排一間絕對安全的房間,我有話跟布萊爾說”

這時候,王成與娜塔莎……正坐在停泊於下班恩河的一艘遊艇上那兩位進入三號高爾夫球場的日本人不是王成扮演的,作為一個資深暗夜殺手,王成還沒有愚蠢到這時候暴露自己的地步那對日本男女確實是“東亞制藥”的客人,王成一點沒在他們身上做手腳此刻他剛剛傳輸完當日數據,正等待百合的分析結果

“貝拉.西萊斯特……委託名單上沒有這個人”,百合遠在斯萊戈,翻弄著資料回答:“方.格林最近一年的通訊記錄裡,也沒有這個人的電話——我們遺忘了什麼?”

“應該不曾遺忘”王成回答:“方格林過去從事地下工作,手中有些暗勢力不可能完全曝光這個人,應該是方.格林隱藏起來的現在好了,明暗角色都將登場,我們的演出很成功嗎”

方.格林過去之所以能夠為所欲為,不在於他多兇惡,別人有多怕他,而在於他每次判斷準確,總能打擊到敵人要害信息決定判斷,他的判斷準備來自耳聰目明,來自消息靈通——負責監控全城的警察局長,就是他的眼睛與耳朵打掉這只耳朵後,方.格林對局勢變化失去了控制

方.格林的兇惡還在於他隱藏了一股暗勢力,以及他對監獄系統的控制當你站在光天化日之下,方.格林用隱蔽的殺手恐嚇你;當你被員警抓住了,送進了監獄,你依然不敢輕易開口,因為即使到了監獄,方.格林也能讓你閉嘴

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牌倒下了,阻止骨牌繼續倒塌的勢力還有兩股,貝拉.西萊斯特就是其中之一

娜塔莎數度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插嘴:“我從不免費幹活兒,這個女人……我們需要告訴委託人追加撥款”

“現在不適合”,王成阻止道:“我們的委託人現在驚魂未定,而且一舉一動處于員警保護下,根本沒法聯系上”

“這不是一個人”,娜塔莎挑剔的聳起了娥眉:“委託人送了一份百餘人名單,現在我們至少要追加……你猜是三十個目標,還是一百個?”

“我不猜”,王成搖了搖頭,繼續對百合說話:“立刻評估雷尼牧師的危險性,決定他是否撤離”
三號高爾夫球場,布萊爾發覺旁邊的二十一練習道有了預定,服務員送來果汁與毛巾,但預訂人卻遲遲不出現,布萊爾心中一動,假意過去擦汗,順勢瞥了一眼對方的果盤

果盤上擺了一張酒店特製信函,信函封面印刷著俱樂部風光照不知怎地,風光照上被滴了幾滴咖啡,布萊爾目光一縮,默默記住了那扇被咖啡印漬污染的窗戶位置,隨手將擦汗的毛巾丟在二十一道桌子上過了片刻,等他的練習時間結束,布萊爾趁人不注意抓起毛巾——也抓起毛巾內裹得那份信函

信函裡有張門卡,布萊爾用這張門卡打開預定房間,屋內坐著一女兩男,那位女的布萊爾認識,是高爾夫球場的股東之一,寡婦貝拉.西萊斯特平常這位寡婦很低調,今日卻端坐在椅子上,背後站了兩位雄壯保安,面前放了一束——“愛爾蘭矢車菊”

“愛爾蘭矢車菊,居然是你?”布萊爾脫口而出

“很意外嗎?”貝拉.西萊斯特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布萊爾小心地看了看屋門回憶了一下,確定說:“很意外,確實意外”

十多年前“愛爾蘭矢車菊”正青春靚麗,作為交通員她被那些“有志青年”擁躉熱愛,從而被大家口口相傳後來交通站不幸被破獲“愛爾蘭矢車菊”被捕,轉獄移監的時候,恰好方.格林營救自己的戰友而劫囚車,順手把“愛爾蘭矢車菊”解救下來,從此“愛爾蘭矢車菊”開始追隨方.格林但這個女人……

好,布萊爾是個小會計,以前曾負責替北愛組織購買軍火,順便從中賺點小差價僅此而已他對主義、事業什麼的不太狂熱,幹這一行僅僅是為了養家糊口而已他聽說過“愛爾蘭矢車菊”名氣,但從不打聽從不好奇和平之後他繼續提方.格林管賬目,方.格林看中他的是:這廝一直很清白在警局檔案中清白,在北愛組織內部,誠信度也很清白

“我聽說了”,布萊爾並沒有糾結與貝拉.西萊斯特的身份他秉持盡量少知道內情的主張,張口問:“需要我做什麼?”

“需要你出面與律師簽署委託書,委託律師全權代理這一案件我將以律師助手的身份前往監獄,跟方.格林私下交流……這一切太突然了,我有點措手不及你能幫我理一下思路嗎?我需要一個旁觀者角度”

布萊爾找了張椅子坐下,話不離老本行:“我能幫你的很有限……我們會計做賬,喜歡把賬目羅列在一起,做成一個明細表,然後從中找到規律,你不妨把最近牽扯到方.格林先生的事,都羅列出來,或許你會發現點什麼?”

“這座城市,有什麼事不牽扯到方.格林?”貝拉揉著額頭回答:“這是方.格林的城市”

“我去聯系律師”,布萊爾站起身來,小心的問:“還有什麼要幫忙的?”

“你等等”,貝拉阻止道:“我需要想出一個辦法”

“你剛才的做法是最正確的”,布萊爾站在原地不動,微笑著說:“你從不是個戲劇導演,這活兒你沒幹過,你從來是執行者,所以找到律師,私下跟方.格林聯系上,讓他告訴你怎麼做”

“方格林臨走時,暗示我注意他家門前的監控……”貝拉帶著回憶的神情說:“我想,警方可能從監控中掌握了什麼證據,我需要馬上消除證據但我剛才打了幾通電話,發現我們的人都停職了……你有什麼建議嗎?”

“你手上還有一份隱蔽力量”,布萊爾輕聲提醒:“你必定有份隱蔽力量,而法庭開庭之後,那份證據才起作用在此之前,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明白了”,貝拉狠狠咬了一下牙:“你去忙”

布萊爾一出門,貝拉立刻跳了起來:“召集我們的人,準備大行動”

這時候,納什已經在鄉間別墅安定下來,來的保鏢布滿了別墅四周,連屋頂都站上了人附近街道上還站滿了聞記者,長槍短炮的對準別墅與此同時,醫生在房間內忙碌著替納什檢查身體,托馬斯擔當起他的管家責任,他披著毯子從屋外走進來,對接受注射的納什說:“市長先生……阿奇阿奇……來看你了同行的還有……阿奇……員警總監”

納什瞥了一眼屋角聳立的機甲人,這具機甲人並不想電影中的機器人一般,眼裡發著紅光它的“眼睛”在肩膀上,肩頭兩具魚眼鏡頭轉動著,將屋內的情景掃入鏡頭,傳遞到巴黎的謝爾蓋,謝爾蓋則通過遙控,仿佛玩電子遊戲般操控著機甲

“快答應快答應”,謝爾蓋低聲嘟囔,他的說話聲不傳遞到科爾雷恩,接受他語音信號的是斯萊戈的百合“太有意思了,情節推動情節,這個劇本太有趣了”,謝爾蓋低聲自語

“讓他們進來”,納什回答:“不過我並不打算招呼他們你替我告訴他們,我只相信這裡,我只想呆在這個別墅,等待方.格林的滅亡”

一旁的醫生馬上開口:“我們可以證明:納什先生現在確實不方便說話”

當日晚間,倫敦德里監獄裡的比爾終於起床了他做出一副虛弱姿態,順著就餐的人流一次在餐廳內排隊

餐廳內氣氛非常詭異,人人都在交頭接耳說著什麼人比爾在這股氣氛下沒受到刁難,他端著飯盒找了個空位坐下,豎起耳朵傾聽著周圍的動靜

“聽說了嗎?科爾雷恩亂套了,老大方.格林今天入獄,我聽說今天半數的員警被停職傳喚,我還聽說,倫敦德里的員警被大量抽調到了科爾雷恩……”

比爾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輕輕用勺子挖了一勺飯,送進變形而腫脹的嘴裡

科爾雷恩形勢急轉而下,這意味著搶劫犯比爾不再是警方關注重點隨著調查的深入,當地半數員警接受停職調查——沒準會波及典獄長現在,監獄裡的氣氛都變了,他可以動手腳了

“嗨,小子,你是科爾雷恩來的嗎?”旁邊的桌子上發出一聲招呼這張桌子僅有七個人坐,當中一位明顯是老大的,端著架子望著比爾開口說話的是他旁邊人:“小子,我聽說你搶了一家市……到這裡來坐,我們談談”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5:39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一隻螞蟻引發的血案


比爾態度很傲嬌,他不屑的吐出一口痰來:“嗯哼,你們說誰的呢?知道我是誰?我是快槍手比爾。我這樣的人是你們呼來喚去的嗎?要過來,也是你們過來。”

嘴裡說著硬話,比爾卻露出明顯色厲內荏的態度,他快速地瞥了一眼餐廳的看守,指望他們聽到這陣大聲喧嘩,過來制止或者打亂對方的步驟,但他沒想到監獄早已完成一團,典獄長知道方格林與他會面第二天便被捕,直嚇得卷起包裹跑路了……當然,臨走前他請好了公休假,一個字都沒對外透露。於是他提前佈置的小動作依然生效著——獄警們無視這吵鬧,反而紛紛走出餐廳,把餐廳門關好。

更有一人跑到監控室,指揮監控室內值班的員警:“把錄像關了,現在是休息時間。”

獄警們默契的關閉錄像功能,這時候,餐廳內,被比爾招呼的幾名囚犯大大咧咧起身:“好的,我們過來了。”

與比爾同桌就餐的囚犯們自覺端著盤子閃開,對面在桌子上六人齊齊坐到了比爾左右,哪位老大原地不動。比爾很膽怯的站起身,準備換一個地方,或者準備招呼獄警,坐在他左右的幾名囚犯,不耐煩的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這時,那位老大開口了,他用叉子攪著盤中餐,眼皮也不聊一下地說:“聽說,你被我的人狠揍了一頓,幸運的獲得單間獄室,是吧?”

比爾身邊做了兩個人,按住他的肩膀,對面坐了兩個人將他的手攤在桌上,按住不動。而對面桌上的老大有六個手下,其中一人跑到餐廳門口放風,另一人正在用毛巾遮擋攝像頭。老大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充滿威嚴。比爾被嚇得哆哆嗦嗦,他渾身不能動彈,背朝著老大,弱弱地回答:“老大。原來是您……我錯了,我不應該誤解了您的好意,我承認您是這裡的大哥,沒問題,我聽你的!”

“你很倔強”,老大不慌不忙,用一種萬事都在掌握中的泰然。慢悠悠的玩弄著自己盤裡的食物:“倔強可不好,我不喜歡在我面前倔強的人。”

比爾一疊聲的求饒,但神態卻沒多麼恐懼。老大看出來比爾的軟弱很假,仿佛是表演,心中不禁一陣陣惱怒……但他也知道,比爾的案子鬧得很大,雖然如今公眾的注意力不在比爾身上了,可真把比爾幹掉了。誰也庇護不了他。恐怕他下半輩子別指望假釋,安心在監獄裡安度晚年吧。

他明白對面的年輕人看出了這點,現在的服軟。只是出於“好漢不吃眼前虧”心理,實際上他心中並沒有多少恭敬。而老大這時確實沒更多手段對付這位不屈的比爾。但他答應過典獄長的,絕不讓對方添加傷痕,所以他現在唯一的手段,就是恐嚇,只能是恐嚇!

“我聽說你拒絕與我會面,沒禮貌的年輕人……嘖嘖嘖”,老大搖著頭繼續攪動盤中餐:“既然你進了這座監獄,怎能拒絕我的好意呢,你知道這有多麼不安全?在這座監獄裡。拒絕我好意的人隨時可能喝涼水死,躺著死,躲貓貓死,呼吸死。

你還想上法庭嗎?我聽說你被拋棄了,你搶來的錢被人拿走,丟下你一人吸引員警火力。年輕人。你不想拿回你的錢嗎?你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找回你的錢——不!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拒絕我的友誼!”

比爾點頭哈腰:“老大,您說了算,我聽您的安排。”

老大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正確的態度,要獎勵——放開他,讓他過來,我們需要一個會談。”

比爾畏畏縮縮的走過去,兩手不知該放到哪裡,他剛把手塞進褲兜,忽又覺得這樣不恭敬,趕緊把手放到桌面上,手掌向下攤在大家視線中。老大的幾位保鏢或者跟過去,照舊坐在比爾左右,或者轉過桌子,。準備回到老大身邊

比爾這雙手指節很細長,食指的第二第三骨節上並沒有老繭,反而指肚上布滿厚厚的繭子。老大細細觀察桌上的雙手,搖頭嘆息:“這不是拿槍的手,你說你是快槍手比爾?……不,你不怎麼玩槍,似乎玩計算機鍵盤更多點!”

比爾尷尬的一笑,正準備回答,對面的老大忽地跳了起來,拼命地抖動著褲管,打聲招呼自己保鏢:“有蟲子,快幫我看看。”

老大褲管裡抖下來一隻黑亮的兵蟻,體型稍大,奔跑很快速。老大見到奔跑的螞蟻,護覺腿部的麻木擴散的很快,他拼命地跺了一腳蟲子,卻發覺被蟲子咬過的腿有點不聽使喚。旁邊的兩位保鏢沖了過去,急急用腳去踩螞蟻,餐廳內的桌椅板凳限制了他們的動作,等他們叮叮咣咣把桌椅推開,螞蟻已跑到墻縫中,從眾人眼前消失。

這時老大已感覺到腿不是自己的了,他抱著腿癱倒在地板上說不出話來。幾個保鏢圍著他不知自己該幹什麼。餐廳外的獄警們聽到裡面桌椅板凳的碰撞聲,故意聽不見。老大覺得麻木在向全身蔓延,他大喊:“獄警,獄警,我受傷了,叫護士,叫醫生。”

老大的保鏢這才醒過味來,趕緊沖到餐廳口呼叫救援。餐廳外的獄警沒想到求援的居然是獄中老大……劫匪比爾這該多麼兇悍能打啊?慌慌張張沖進餐廳的獄警發覺,似乎劫匪比爾沒啥事,他老老實實端坐在餐桌邊,兩手端端正正攤在桌上,一副乖寶寶的姿態?

擦,這都什麼事?

問清情況的獄警急忙將老大抬入醫護室,並驅趕剩餘的囚犯回囚室。早已等在醫護室的醫生與護士沒想到老大傷的如此慘,值班醫生納悶的問了一句:“不是說比爾需要診治嗎?怎麼是……”

獄警也有點納悶:“據說是一隻螞蟻咬了他……醫生,螞蟻咬的,會腫的這麼厲害嗎?”

醫生拿起一把剪刀剪開了老大的褲腿。螞蟻咬的地方是大腿部位,如今已經腫起老高,皮膚水亮水亮的,腫脹的皮膚上螞蟻口器的痕跡非常明顯。沿著咬痕,附近的皮膚都出現水腫,連老大的嘴唇眼簾。都開始有水腫痕跡。這麼嚴重的水腫……醫生拿放大鏡觀察片刻,難以確信的問:“真的是螞蟻?”

老大的嘴木木的,這時語不成句。獄警有點難堪,回答:“監視器當時出了點故障……你知道的。系統重啟需要五分鐘。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獄警轉向老大,問:“你確定是螞蟻?”

老大拼命的點點頭,恰好這時,另一名獄警走進來,匯報說:“問過當時在場的人,他們都說老大被螞蟻咬了,立刻跳了起來。把螞蟻抖落下去……螞蟻咬一下居然如此厲害,我都不敢睡覺了。”

醫生輕輕搖了搖頭,再問:“那只螞蟻什麼樣子?”

老大說不上話,嘴裡只是哼哼,獄警立刻傳喚在場的比爾,問:“你當時看到了什麼?”

“什麼也沒看到”,比爾呆呆木木的回答:“當時我坐在老大對面,雙眼盯著桌子上的手——老大正跟我談手指問題。後來老大跳起來。我也看不到老大的腿,桌子擋住了呀!”

“把他帶下去”獄警重新傳喚老大的保鏢,保鏢形容一番後。獄警見到老大被咬的腿繼續膨脹,醫生卻沒有動手,急忙催促:“快點呀,你給他上藥包紮啊。”

“見到不到被咬的蟲子,我恐怕無法做出準確判斷……先沖洗吧,但願沖洗後好一點”,醫生舉起酒精瓶給老大沖洗。獄警繼續問:“螞蟻會這麼厲害?”

醫生頭也不抬回答:“行軍蟻有大約半英寸長,可以直接一口把人的皮膚撕下來,但它主要分佈在亞利桑那盆地,我們這裡沒有。子彈蟻有一英寸長。被它叮到會像挨了一槍那麼疼。就疼痛的程度來說,這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一種了。好消息是,它們生活在巴西的熱帶雨林裡。

還有一種劇毒火蟻,咬人後會把毒液注入人體,引起水皰,甚至使人麻木昏迷……但根據目擊者形容。剛才咬人的可能是‘特立弗黑螞蟻’,體型大小像,靈活性也像,但這種螞蟻生活在非洲熱帶,我們這裡是愛爾蘭的冬天,‘特立弗黑螞蟻’怎會在監獄存活呢?”

獄警瞪大眼睛問:“會不會是人帶進來的?”

醫生點點頭:“很有可能,它可能藏在人的衣物裡混入監獄……最近有從南美或者美國來的囚犯嗎?或者從這兩地購買的傢俱木材?”

沒人想到這東西是別人飼養的,老大是被別人暗害的——螞蟻這東西是低等動物,根本不可能聽人的指揮。

比爾被獄警押著走進囚室,身後的鐵門關閉後,他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稍等片刻,監獄的燈火陡然熄滅,比爾在黑暗中轉過身去,握住了鐵門的柵欄,眼睛亮亮的望向了走廊。

監獄電力突然中斷,四周變得暗無天日,囚犯們立刻不滿地抱怨起來。片刻後,一名囚犯好奇的推了推獄室的門,猛然發現鐵門可以推動了,頓時,監獄內喧囂起來,無數囚犯推開門走到走廊,沒有走出囚室的囚犯,則在屋內敲打著自己的床,自己的杯碗,大聲慶祝員警的慌亂。

監獄裡漆黑一片,員警不敢妄動,他們在外面晃動著手電,勸服囚犯們自己回到獄室。無法無天的囚犯們站在黑暗中跟員警對峙,大聲嘲笑著員警的無能,各種喧囂各種混亂四起。

比爾卻沒有出門,他趴在獄室的柵欄口,高聲唱著歌“螞蟻農場”這首歌:“討厭很多事,但我愛幾件事,養螞蟻是其中之一。很難相信,畢竟這些年來,養螞蟻是其中之一……”

“螞蟻農場”是一種孩子玩具,一般六歲時西方父母會給孩子買這樣一個玩具,讓孩子觀察螞蟻的生長。所以“螞蟻農場”這首歌充滿了對家庭的眷戀,以及對父愛母愛的回憶——沒有人聯想到其他什麼。

那只咬傷老大的螞蟻,確實是比爾養的……納米機器人。

這種螞蟻是用來暗殺的,它體內有個小小針管,內裝高效感冒病毒以及制敏物質混合液。老大今晚會高燒不止,醫生根據這種情況,會以為老大是過敏反應,給老大注射抗過敏藥。這樣以來,感冒病毒會來的極其兇猛——甚至致命!

這只螞蟻很昂貴,因為體內的針管占去了很大空間,所以裝微型電池的空間不足。隨身能量只能供它爬動一分鐘左右。但經過王成改進後,採用無線傳輸電力的方式給螞蟻提供能源,這才讓螞蟻“生命”更持久……

這時候,天空中的衛星正對準倫敦德里監獄,釋放著無線電力——這種遠程無線輸電,每分鐘花費王成百萬美元。整整十分鐘後,比爾看到鐵柵欄口一點熒光閃爍。他伸手捏起這點熒光,輕輕地撚動片刻,然後將這支惹事的“螞蟻”,扔進抽水馬桶裡……清潔工作做完了!證據已經毀滅。

五分鐘後,監獄備用電源重啟,獄內重新變得燈火通明——但典獄長失蹤這件事瞞不住了。監獄的緊急狀態捅到上面,哪裡都找不到典獄長……隨即,對典獄長的秘密調查緊急展開。

而在這場緊急事態中。因為斷電而延誤診治,被螞蟻咬傷的監獄老大停止了呼吸!

監獄變天了,劇本情節卻意外的脫出控制——整夜監聽科爾雷恩當地司法界通話的百合。第二天清晨緊急聯絡王成。

“壞事了,案子有可能轉到貝爾法斯特審訊。昨晚他們整晚都在討論倫敦德里監獄的狀況,蘇格蘭場來的員警堅持認為,倫敦德里監獄的局面太混亂,囚犯移交倫敦德里不安全,他們要求貝爾法斯特接受全部囚犯。”

“確定了嗎?”已轉移到二號高爾夫球場貴賓別墅的王成,撩起窗簾看著窗外,漫不經心的問。這時候王成已經不是胖子船長裝扮了,他整個一副日本人形象,旁邊的娜塔莎也怪模怪樣的穿著艷麗的和服。拿著一個日本摺扇,臉孔塗上厚厚白.粉……一不留神,看起來活像藝妓。

明面上胖子船長與泰坦當晚登船返回了海魂號,但實際上返回海魂號的只有泰坦,胖子船長這個角色已經消失。如果員警要問起,回答是:阿根廷國內將胖子船長召回了。

船外不遠處就是納什的別墅。如果架上望遠鏡,從這裡還能看到圍聚在納什別墅外的記者、停在附近的警車,還有川流不息來慰問納什的市民——隨著方格林被捕,市民膽子越來越大了。

“差不多確定了”,百合低聲回答:“他們談到失蹤的典獄長,說這位典獄長與方.格林有關聯……我們明明沒有觸碰這條線的呀,他們怎麼發現的?”

“海岸警怎麼樣?”王成繼續問。

俄國毒販總共逃出去兩人,在這種孤島上,沒有人接應不可能安全逃脫。

這條財路是王成尋找來的,給俄國毒販做背書的是王成,所以接應人也是他。參與交易的毒販當中還有一人是王成的烏克蘭傭兵。正是這位傭兵在王成指引下、有如神助的精確射擊,讓那些涉黑員警全部斃命在碼頭上,從而掀出了這場大案。

“海岸警還在搜尋毒販下落,每艘船都接受了檢查……”

“渾水才能摸魚——我們出錢,雇幾個俄國殺手過來報復黑幫,把水攪得更渾一點,讓貝拉.西萊斯特窮于應付”,王成沖娜塔莎指了指,娜塔莎結果王成的崗位,端起望遠鏡觀察納什的別墅,隨口說:“貝拉.西萊斯特人沒出現在別墅外,恐怕她現在忙著營救呢。”

“貝拉.西萊斯特應該比我們更著急”,王成接著跟百合通話:“轉移到貝爾法斯特,更不好做手腳的是貝拉.西萊斯特。我們跟在她後面煽風點火,把局面攪得更亂……嗯,可以從貝爾法斯特市民情緒下手,多宣揚方.格林組織的恐怖,強調這場審訊將花費貝爾法斯特納稅人的錢財;隱約暗示方.格林部下回去營救,這樣會導致當地治安惡化;而加強保安會讓當地納稅人負擔加重……”

百合一邊響應著,一邊回答:“你覺得,比爾是否有必要繼續待在倫敦德里?如果那些疑犯不移送到倫敦德里,比爾待在那裡就沒有了,我們該考慮劫獄問題。”

王成咧了咧嘴:“嘿嘿,當初我自己不去監獄,就是怕進去後情況變化,一時半時出不來了——這次演出真不錯,我們只是開了個頭,參與的演員自己推動情節發展了——這樣更真實!……現在別管比爾了,準備突擊行動,讓正常大火燒得更旺一點——我們傾情演出,別人也得熱情點。”

“烏克蘭傭兵已做好準備——您決定吧!”百合乖順的回答。

“讓他們出發,繞過海岸警備隊,在城市附近登陸!”

烏克蘭傭兵是來報復的,他們將假扮販毒分子的復仇力量,對方.格林黑幫組織進行掃蕩式打擊。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8:19
第三百三十六章 混亂的一天


同一時間,蘇格蘭場來的幾位員警正圍著兩具重型狙擊槍打轉悠。

不一會兒,前去拜訪納什的檢察官推門進來,搖搖頭,對在場的幾位員警說:“納什什麼也不願說。”

其中一名員警追問:“那他說了什麼”

“納什承認持槍者是他雇來的保鏢,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願交代——從哪裡雇來的,姓名年齡,以及入境時間……不過,在幾次交談中,他無意中使用了‘她’這個女性稱呼,似乎說明槍手是個女人。”

在場的員警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女性我不記得愛爾蘭有這樣一位厲害的女槍手。”

檢察官走過去,端詳著兩具重狙,問:“這女槍手,很厲害嗎”

其中一位為首的員警重重點點頭:“這種重型狙擊槍的出現,目前看來在戰場上的用途很狹窄,反而在各種刺殺事件中它頻頻現身……”

那位說話的員警頓了頓,走過去撫摸著槍身,繼續補充:“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重型狙擊槍。我們調查了一下,軍中這樣的槍手很少,目前這些槍手基本都在役,沒有可疑人員流出。至於員警系統嘛,除了美國fbi系統,各國幾乎不培養這類重型狙擊槍手,很多國家甚至沒財力這樣一桿槍。”

檢察官是文職人員,面對鑒證科幾個專業人士虛心求教:“這槍很貴嗎”

鑒證科員警點頭:“這種槍受到嚴格控制,黑市上每桿槍售價幾乎跟一架直升機相同。我們已經調查了槍支生產廠,這兩桿槍沒有登上生產記錄……簡直清白的像嬰兒。類似這樣的槍支在黑市上太容易脫手了,要知道這種槍支的配件:槍管,槍栓、哪怕是墻上的螺絲,都是專業生產的,可它們都未曾記錄在案——我深深懷疑納什沒有這種能量。”

這位員警繞過桌子,走到槍身另一側。繼續介紹說:“這還是一指專門改裝過的槍支,你瞧:原本這裡是鐳射瞄準器,遠紅外線攝像頭,現在這裡接上了衛星傳送裝置。開槍的殺手甚至能在萬裡之外,通過槍身上的攝像裝置,遙控射擊……”

檢察官立刻插上一句:“你的意思是:槍手不在本市”

“不,無論多麼精準的槍支,在開槍之前都要經過調校——這支槍能在兩英里之外鎖定目標,自動裝彈連續射擊,風力、光線、地心引力等等因素。只要讓這支槍產生細微的一點點差別,兩英里之後的彈著點就能差距數米,而數米的差距……現場勘察情況表明:槍手的槍法極其可怕:連續開了數槍沒有一點偏差。

甚至使用的彈頭都經過精心挑選——納什當時也在現場,彈頭穿透人體照樣能對他造成傷害,槍手選擇的彈頭從沒在市場上出現過,剛好可以在這個距離造成足夠的傷害,卻又保證不穿透人體……這是何等的精心計算。

所以開槍的人還在本市,至少他到過現場。進行過現場勘查,我甚至認為‘她’在現場試過槍,所以在能如此精準的進行射擊……”

檢察官也走到桌前。端詳著槍身說:“現場的情況是:這兩桿槍架設在居民屋頂,一桿槍隔著河,距離納什的釣魚臺約1.6英里,這桿槍開過三發,擊中開摩托艇的襲擊者,擊中站在釣魚臺準備向納什開槍的傢伙;

另一桿槍同樣架設在居民屋頂,不過敲與納什釣魚臺同在河岸一側,距離不足一英里,與前一桿槍形成交叉火力,這桿槍消滅了大部分刺殺者。槍架設在屋頂。兩位屋主同時聲稱他們不知情。槍身上沒有留任何指紋,dna痕跡,子彈同樣幹凈……渀佛開槍的是神。

根據現場情況,以及納什本人的說法,我們猜測:納什每次去釣魚,其實就是一次釣魚。他佈置好了陷阱等待方.格林刺殺。為此他雇了幾名貼身保鏢,同時雇傭了一位遠程重狙手,布設好交叉火力等待人上鉤……好吧,這案子確實不好定性。納什確實是防衛,也許防衛過度了,如果我們逼得太緊,他隨便交出一個人來,我們只能以非法持有違禁武器,起訴那位槍手——是的,納什雇傭槍手純屬商業行為,無法對他定罪。我們也只能把槍手挖出來。現在看來,這位神秘的槍手……”

“我對‘他’,或者‘她’,非常感興趣”,說話的員警無奈的搖著頭:“極端清白的槍械,特製的子彈。以及神秘的隱身……哼哼,這是一位刺。沒錯,納什雇了一位專業刺。我非常想把她挖出來……我記得汽艇上有四個人,只有一人中槍,其餘幾個人……”

檢察官自嘲的笑了下:“遊艇上,駕駛者當場斃命,其餘三個人一,有一人已經摔死,另外兩個重傷,還未清醒。至於狙擊手嘛,只要納什承認這是他雇來的保鏢,這件事到此為止了再追查下去,納什會隨便交出一個人來頂罪,而納稅人會責怪我們浪費稅款,盡糾纏於無關緊要的細節——畢竟納什時受害者,他是正當防衛而已。”

鑒證科員警點頭,他拍拍槍身,馬上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說:“那麼,繳獲的兩桿槍我們留下一桿,可以嗎”

檢察官微微一笑:“可惜,如果納什交出人來,作為證物它會在警局待一段時間,但過後,我們將不得不還給納什……”

“那就讓兄弟們趕緊練練手,這種槍可不常見,嘿嘿,為了鑒證它射出的子彈,我們總得打幾槍吧”,鑒證科員警想了想,馬上補充說:“必須讓納什交出人來,會玩重狙的人才可不常見,我很想見識一下。”

檢察官聳聳肩,問起另一個問題:“方.格林還會在拘留室待多久”

“這要看你們是否找到新證據了”,鑒證科員警回應道:“貝爾法斯特已經回絕我們的移監請求。倫敦德里也不打算接受囚犯。本市市長則認為:司法權不能隨意移交,方.格林必須在本市受審。”

檢察官嘆了口氣:“真是混亂的一天啊。”

豈止是混亂的一天,這幾天整個城市都是混亂的,而且還將繼續混亂下去。

一場匈案將方.格林的保鏢牽扯其中。為了證明自己清白,當然,最主要是對那筆劫款的貪婪,方.格林離開了他的王座……接下來一切都亂了套。他的律師最先嗅到了危險。方.格林按照他以前處理背叛者的手法,當機立斷處理了律師。論說其手段不能不說果敢,但他忘了,現在是和平年代了,律師也不是他的家奴。

當日中午,方.格林入獄事件繼續發酵。納什被刺事件曝光後,新年來此玩耍的遊立刻結束旅程。紛紛提前回家。那些原打算過來度假打高爾夫的游與富豪,悄悄改變目的地。當地市長竭力在電視上保證游安全,為了挽回影響,他聲嘶力竭的宣佈將公正審判肇事者。

於是,貝拉.西萊斯特終是沒攔住警方提交相關監視錄像。錄像證明:被殺死的律師當天確實進了方.格林家門,隨後幾小時,運送他的屍體靈車被雷尼牧師撞上——這一有力證據出現後,當地檢察官立刻簽署逮捕令。方.格林被正式批捕。

隨後,從“自殺”的警局局長家裡照出的計算機資料,證明方格林多次操縱了當地走私販毒生意。無數員警牽扯其中。輿論風頭上的市政府一概拖遝風格,涉案員警有一個算一個立即被停職。那些涉入不深的員警還能說個清楚,而深深捲入方.格林事件的人,則要繼續面臨“財產來源不明”訴訟——局長電腦中,筆筆記錄著下屬收錢辦事的時間地點。

說不清楚的員警多數恐懼滅口,一些人趁夜打包出逃,還有些思想單純的傢伙,願意等待最後的結果……他們是幸運的待在倫敦德里的“娃娃”,除了為行動提供支援外,還有一個任務是堵截出逃者。停泊在海上的‘海魂號’。已經聚集了二十餘位傭兵,出逃的員警從此一去無蹤——包括那位出逃的典獄長。

接下來幾天,科爾雷恩市的班機上,離境的人坐得滿滿,入境的人反而寥寥無幾。而在這些入境者當中,多有幾位長相兇狠。一看不是善岔的傢伙。這些人提著長長的條狀行囊,這行囊很像軍中的士兵行軍包。他們一下飛機便被接走,立刻送往二號高爾夫球場,坐了早已預定好的房間。

為了強化治安,應付方.格林受審可能帶來的混亂,這幾天大菱地員警被調入科爾雷恩,穿制服的不穿制服的,街頭巷尾頓時多了無數探頭探腦的傢伙。第四日,在重兵押運下,方.格林接受初審。與此同時,河岸東側一家酒吧,一名“顧”剛剛走出酒吧,路邊緩緩行駛的汽車突然加快速度,嘎的一聲停在此人身邊,車後座的乘沖此人呲了下牙花,抬手露出沖鋒槍管:“格裡高利讓我問候你順便問候方.格林。”

隨即,扳機扣動了,無數子彈傾瀉在此人身上,將其打成篩子。

槍聲驚動了酒吧內的貝拉.西萊斯特,沒人看到她怎麼動作,一支義大利伯萊塔92f型手槍出現在貝拉掌心,她利索的推彈上膛,快速沖屋內另一人甩了甩頭:“去看看”

“還是先撤走吧”,屋內的另一人建議。

貝拉立刻拒絕:“不,再等等,員警不可能對我動手。”

沖出門裡的保鏢立刻返回,這時街上槍聲仍響個不停,貝拉急著在屋內亂轉,保鏢語速很快的解釋:“是剛出門的湯姆,有人聽到槍手開槍前喊話,說‘格裡高利問候’,還順便問候方.格林……現在槍手已被員警堵住,雙方還在交火。”

“不——”貝拉尖聲喊道,屋內的人一縮脖子,擔心的看看了看窗外,貝拉繼續尖聲說:“什麼格裡高利這是誰我……我明明佈置的好好地,怎麼突然出了個攪局的人。”

剛才出門的湯姆是法院書記官,他身上帶著貝拉.西萊斯特寫的小紙條,準備在初審時找機會遞給方.格林。這位書記官過去並不是方格林的手下,所以沒被停職浪潮捲入。

科爾雷恩是個小城市,小城市裡大多數人都彼此認識。書記官先生不是方.格林的人不要緊,只要他認識並記得方.格林的威風,讓他遞個小紙條這樣的事,他無法拒絕。

這正是讓貝拉.西萊斯特最鬱悶的——人員警都不認為湯姆跟方.格林有關系。誰都沒聽說過的格裡高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盯上湯姆,還要來一場明顯芝加哥式黑幫仇殺

殺了湯姆不要緊,重要的是殺手還讓警方堵住了。這時候誰出頭都會被員警盯上,更不要說取走湯姆身上的小紙條,而那小紙條……是要求方.格林提供滅口名單的。

貝拉.西萊斯特不明白的事,身邊的保鏢當然也不明白了,他們都茫然地瞪著眼睛。貝拉立刻招呼:“從後門走。”

一行人躲躲閃閃走出槍戰區域,等坐到車上貝拉立刻催促:“打開收音機,聽聽警方怎麼說”

廣播上說槍手已被擊斃,警方正在核實槍手身份……

匆匆趕到三號高爾夫球場,貝拉強作鎮定的視察了俱樂部情況,做完表面功夫後,她順便拐進了酒店酒店房,財務總監布萊爾先生正在房間內等待。見到貝拉出現,他擔心地看了一下後者的臉色:“怎麼,不順利嗎”

貝拉掩飾性的笑了笑。伸手撩了一下短發,故作平靜的回答:“還算順利,我們的律師已經接觸了方.格林先生,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我裝扮成律師的書記員,也跟方.格林見過面,只是現在員警盯得越來越緊,以前我們的關系都被停職了,找不到私下談話的機會。”

稍停了一下,貝拉故作輕描淡寫的問:“格裡高利是誰”

布萊爾皺起了眉頭:“這是個俄國名字。叫這個名字的俄國人很多,但我以前沒聽說過。”

貝拉也皺著細長的眉:“俄國人難道還是那位局長惹的禍是的,我想起來了,跟局長交易的毒品販就叫這個名字。”

布萊爾緊張的追問:“發生了什麼事那些俄國人怎麼了”

貝拉望了布萊爾一眼,眼神裡充滿探究:“城裡剛才發生了槍戰,你沒有聽說嗎”

布萊爾聳聳肩:“我進到這個房間。什麼也沒有動過,沒有打電話,沒有開電視,盡量讓房間顯得沒有人。”

正說著,貝拉的電話響了,她接起電話,只用嗯、哼做回答,等她掛上電話,臉色變得鐵青:“城裡剛才發生五起槍戰,兩名停職的員警、兩名我們的(毒品)分銷商被刺殺,還有一位是法院書記官湯姆,據說都是近距離刺殺,這是典型芝加哥式復仇,現在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如此宣戰”

布萊爾點點頭:“能這麼做的只有俄羅斯黑幫了,聽說警方在那位局長家中繳獲了數百萬英鎊的、高純度海洛因,我們的局長大人還殺了人家前來交易的人員,聽說只有兩位逃了出去……這麼多人,站在大街上近距離刺殺,俄國人可真瘋狂。”

這不是刺吧這是死士。近距離刺殺是黑幫示威,刺殺的人根本別想活著逃出作案現場。

這該有多麼大的憤怒按使貝拉這個老牌恐怖分子也對這種自殺式襲擊方式感到震驚,看來局長把人家惹急了……可是局長惹的禍關方.格林什麼事,明明是局長私下裡的小動作啊。更可氣的是,其餘四個人可能牽扯到走私販毒當中,湯姆明明是路人甲一類的角色,怎麼自己剛與他會完面,就被人堵在了路口明晃晃的予以刺殺。

盡管難以置信,貝拉還是有點毛骨悚然,她端坐在那裡,慢慢的說:“我恐怕被竊聽了……販毒分子居然也這麼厲害嗯湯姆應該不是偶然事件……你可以搞到反竊聽設備嗎最新的,我手頭上的設備恐怕落伍了。”

布萊爾頓時感到心驚肉跳,他渾身打了個哆嗦,趕忙問:“你的人……還安全嗎這段時間我頻繁來三號高爾夫球場,大概……”

布萊爾突然剎裝音。他猛然醒悟,自己本來想解釋一下,希望今後減少與貝拉的會晤見面,但他忘了:他這位財務總監才是方.格林明面上的人物。如果貝拉暴露了,被販毒分子盯上,那麼原因只能出在他身上,而他這句話,其實說出了自己的干係。

果然貝拉看他的目光充滿冷酷,布萊爾打著哆嗦靜待判決,過了一會兒,貝拉揮揮手:“時代變了,販毒分子居然也超越我們了……我先走,回頭跟你聯系。”

布萊爾張嘴想說點什麼,貝拉根本不想停留,她腳步輕快地離開房間,留下布萊爾一個人。他在房間內轉了幾圈,忽然驚慌起來,舀起公事包跳到門口。剛一開門,一隻大手按在他胸膛上。布萊爾一愣神,門外按胸膛的亞洲男人露出面孔,輕輕一推,將他島推進門內。隨後,一位明顯的俄裔靚女輕盈的跳進門裡,在兩人身後輕輕掩好門。

進門來的亞裔男子摘下墨鏡,露出一張蒼白而年輕的臉,他笑瞇瞇地一鞠躬:“失禮了,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8:21
第三百六十七章 咱們分贓


布萊爾只稍一愣神,馬上發覺……其實進門來的這位亞洲人,布萊爾認識的,他是“東亞制藥”的岡田先生邀請來球伴,名叫片山聰,是美籍日裔陪伴他的那位女人是俄羅斯裔美女,名叫娜塔莎

說起來,也就在昨天,布萊爾還跟這人親切交流過當時市內人心慌慌,度假的遊客紛紛離去,還能沒心沒肺在球場上安心打球的人沒幾個了作為資深高爾夫球愛好者……咳,主要是為了在這私密地方約見律師會見方格林的幫手,布萊爾是除他們之外唯一的客人於是,岡田先生邀請“正在練習道上奮戰”的布萊爾一起打個“下午場”為了不引起注意,布萊爾接受了邀請

他們打得是場“十二洞”球賽,前後花了三小時,浪費時間的主要是岡田,面前此人技術非常不錯,每一球洞都贏得幹凈利索,在場上簡直有老虎伍茲的風采,布萊爾因此很仰慕地向對方求教了高爾夫技術……

岡田先生沒有介紹他是怎麼認識面前這人的,布萊爾因此對他們一無所知不過,從球場上短暫的交往看,片山聰似乎來自一個大財閥家庭證據是:東亞制藥本身就是不小的企業,但岡田先生對片山聰很恭敬,甚至有點討好獻媚

因為岡田先生的引介,布萊爾當時並未對片山聰的身份細究在雙方短暫的交往中,布萊爾認為後者是個非常有教養的人說話語氣柔和,待人彬彬有禮,充滿貴族世家應有的風度……但如今推他進門來的人動作快如閃電,竟然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把該做的都做完這,這可不是貴族世家所應有的教育,這是——殺手的本事

布萊爾還想努力一下,他乾笑一聲,回答:“片山先生,我們有什麼好談的?我認為你剛才的舉動太粗魯了……”

布萊爾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對方的女伴滿臉笑容,理所當然地掏出一支手槍順理成章的往槍管上擰消音器,一點不帶猶豫的

肩膀上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量,布萊爾站立不住,任這雙手將自己推得重重坐在椅子上他還沒來得及顯示自己的憤怒,對方一句話打亂了他的陣腳:“我們談談方.格林的……錢財,順便談談你的性命”

“我……,你……”布萊爾淩亂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間房子應該是貝拉.西萊斯特舉行秘密談話的地方,肯定沒有竊聽器監視器,因此我們的談話應該很安全”,片山聰不急不慢的介紹完場地,仿佛這場地的主人本是他的一樣他如同主人一般毫不客氣的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布萊爾身邊觸手可及娜塔莎則很狗腿的拉過另一張椅子,拎著槍坐到布萊爾肩後,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想看死人一樣的看著布萊爾她槍管上的消音器,距離布萊爾肩頭不足五釐米

布萊爾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滴落,對方如此近距離逼迫,他們的真實身份不言而喻——布萊爾記得曾經聽方.格林說過,這種近距離談話方式,是一種極高明的審訊技巧,在行為學上稱之為“入侵自我安全距離”,它會讓人緊張,會讓人覺得受到威脅,會讓人心中極度不安

“你不想說點什麼?”對方的聲音很柔和……布萊爾突然走神,私下裡想:大約魔鬼的誘惑,就是用這種嗓音說出來的

布萊爾並不知道,這是催眠師常有的說話語氣:聲音柔和,但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說什麼?”身側娜塔莎不停晃著槍管,片山聰的臉離他不足20釐米,顯得咄咄逼人,重重壓力下,布萊爾不由自主的開口

“說說貝拉.西萊斯特,我對這個人很感興趣,說,你知道的我都感興趣”

片山聰當然是王成扮演的角色他其實可以直接用讀盤的方式,閱讀對方的腦記憶,但用這種方法會將對方負面、正面記憶全部裝入自己腦海,過度頻繁輸入他人記憶會令他陷入人格分裂此外,用這種方式讀盤,他自己也要精力極端專注,不能被外界打攪——娜塔莎還在房內,他現在還不能完全信任對方而作為最後的保命手段,王成希望別人越少知道越好,況且布萊爾也不是什麼高明的諜報人員,用最基礎的審訊技巧已經足夠了

王成的嗓音充滿誘惑力,布萊爾不由自主的回答:“愛爾蘭矢車菊……不,我不太清楚,我……”

“別拒絕我……”,王成繼續用柔和的嗓音說,不知怎地,對方這句話讓布萊爾心頭湧起一陣歉疚,他忽然覺得需要補償點什麼……這怎麼回事,我欠了他什麼債?

“我已經給了你兩天時間”,充滿誘惑力的話繼續勸說:“這兩天你已經把大部分資金調集好,就等付款了現在,跟我說說貝拉.西萊斯特,說”

布萊爾無法決絕,他下意識回答:“貝拉.西萊斯特,曾經被稱為‘愛爾蘭矢車菊’,她是……”

“方.格林隱藏起來的勢力——繼續”

布萊爾還在掙紮,每當說到關鍵點,他都想要掙脫這種束縛局面,可是他稍一猶豫,王成馬上用先知般的預言,接續他千方百計想隱藏起來的話語,頓時他覺得自己在對方面前是透明的,對方簡直是無所不知的……既然這些內幕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重復一遍,頂多是向對方表明自己不曾撒謊……嗯,等關鍵時刻再撒謊也不遲

但是,什麼時候是關鍵時刻呀?關鍵你妹呀

“共和軍曾經有支秘密軍事行動隊,代號‘紅狐’和平協議簽署後‘紅狐’裡的人怕政府秋後清算,他們當中許多人紛紛潛逃,沒辦法潛逃的人……”

“歸‘愛爾蘭矢車菊’領導並在她帶領下隱藏起來,是——說詳細點”

“咳咳,沒辦法潛逃的人很驚慌這時候方.格林站了出來,他願意替大家頂下一切罪名,並為大家安排替身、安排身份,以及藏身地點——這些情報都由貝拉.西萊斯特掌握,並有她具體安排她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住址,工作她負責召集他們,安排他們任務”

“今天她已經把人召集起來了是——繼續”鳳凰公司曾說這一案子收到軍情機構默許,貝拉.西萊斯特手頭的“火狐”,正是軍方惦記她的原因,不管是為了報復清算,還是為了消除隱患,這支隊伍必須死

不過,“納什名單”中恰恰沒有這支隊伍的蹤影這也就是說:消滅火狐,無人付費

“方.格林之前跟他們有協議,他負責出面承擔所有罪責,但‘火狐’剩下的人則必須保證他的安全——一生安全後來,政府又簽署了諒解協議約定彼此不再仇恨方.格林因此得到緩刑,但‘火狐’的人承認,方.格林是他們樹立在明面上的靶子,保證他的安全才能避免清算”

布萊爾深吸一口氣,在對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繼續說:“這次……這次事件突發,一日之間方.格林被捕入獄,警方搜集的證據非常完美,局勢演化的非常快,如此兇猛的報復行動,雖然看起來跟警方沒關系,但只能出自上層,所以貝拉.西萊斯特召集了‘火狐’的人員,是他們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嗯哼,你覺得,事後方.格林還能繼續留在科爾雷恩嘛?”王成順勢引導

布萊爾閉緊嘴唇,默默思考片刻,回答:“這場官司很難贏……”

“貝拉.西萊斯特召集‘火狐’的人是為了贏得官司,還是為了劫獄?”

王成這個問題讓布萊爾腦袋轟的一聲炸了——沒錯“火狐”的人來了,不是為打官司來的,打官司需要的是律師不是“火狐”

王成繼續誘導:“你覺得,貝拉.西萊斯特還需要多久會對你滅口?”

稍停,王成柔聲提醒:“想想貝拉.西萊斯特離開時的目光——我懷疑,‘火狐’的人就在就在俱樂部外等你……你還敢開自己的車回家嗎?”

“不——”布萊爾高聲喊了起來:“劃款還沒開始,貝拉還沒拿到我的錢,她不能對我動手”

“那麼劃款之後呢?”

布萊爾沉默了王成接著說:“好,說完了貝拉.西萊斯特,我們再說說你的錢——方.格林的錢”

什麼時候是關鍵時刻呀?布萊爾心中吶喊:關鍵時刻,你快來啊

但現在,肯定不是關鍵時刻這一緩和時間,布萊爾想起很多疑問,他想趁這機會趕緊解答心中疑問於是布萊爾反問:“你,您,貝拉.西萊斯特懷疑她被監聽了,是你?”

王成臉不紅心不跳回應:“除了我,還能有誰?”

“你是……軍情局的人,還是日本暴力團?哦,我想起來了,前天岡田先生還招待了一對日本夫婦,據說那男的是稻川會的二太子你是哪位二太子的人?”

日本黑社會三大巨頭為山口組、住吉會、稻川會山口組主要在亞洲發展,勢力擴張到香港、臺灣、印度等地,是日本第一號黑社會團夥,而其餘兩大黑社會組織多傾向在歐美發展

在歐洲,這些暴力團給人的印象反而是正面的,比如暴力團內部有一套“獎學金”制度,成績優秀的成員被派到歐美國家留學,“學成”後都會被委以重任,在當地組建公司,或回國享受高薪待遇此外,社團每年兩次由高管帶領,挨個去成員家中向老人拜年,並分發禮物而在阪神大地震中,山口組甚至給災民分發食物等救災物資,從不曾在災難後強迫災民“自願捐款”以便“救助災民”……

正因為如此,“東亞制藥”跟稻川會二太子的交往並沒有瞞住當地警方此刻布萊爾想起對方的亞洲面孔,想起在高爾夫球場對方流利的日語,想起對方在稻川會二太子之後陡然出現……由不得他不往歪裡想呀

“這跟你沒關系跟你的錢也沒關系不是嗎?”王成臉上掛著微笑,繼續把話題扭回正路:“我們還是繼續談錢……你現在賬上有……”

王成準確的說出一個數目,這個數目布萊爾自己都有點不確認但他粗粗估算一下,認為這數目可信

“這不是方.格林所有的錢”,布萊爾急忙辯解:“貝拉.西萊斯特手頭還有一筆應急資金,足夠‘火狐’組織一場……劫獄,或者刺殺”

布萊爾馬上追加一句:“我的錢是用來支付律師的,都是明面上的走賬”

“你認為現在打官司,還有用嗎?”

布萊爾考慮了一下,輕輕搖搖頭:“局勢變化的真快方.格林的律師已經要求他認罪……咳咳,當時在方.格林屋內的保鏢都已被拘捕,我們好不容易找到其中一位,說通他出面頂罪,承認自己勒死了律師雖然這位保鏢要求三百萬英鎊,但只要警方認可這個‘認罪’,方.格林就能重出來我們或許還能重振旗鼓”

布萊爾說完才忽然明白:剛才就是關鍵時刻呀我怎麼忽視了?

“是方.格林重振旗鼓,不是你”王成和藹可親的誘導:“收買保鏢的三百萬,是由你支付?方.格林出獄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瞧,‘愛爾蘭矢車菊’手下的‘火狐’,你知道;你還知道方.格林花錢找人頂罪我估計‘火狐’還在籌劃刺殺證人,這些恐怕也由你付款——你不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嗎?

反過來想一想,如果殺了你會有什麼好處?讓我想想:嗯,從此‘火狐’的存在只有貝拉小姐一個人知道了;再沒人知道方.格林找人頂罪的事;再沒人知道方.格林並不無辜——方格林能殺了他的前任律師,為什麼不殺你?難道他格外喜歡你的菊花?”

“我……,我現在是唯一正式出面,替方.格林雇律師打官司的人”,布萊爾冷汗嘩嘩的,他極其不自信的回答

“如果你把錢劃撥出去,你認為方.格林還需要你嗎?”

布萊爾連續咽了幾口吐沫,乾巴巴的回答:“如果我不劃錢,貝拉小姐馬上會殺了我的……你,你有什麼建議?”

“我建議咱倆把錢分了”,王成露出了真面目:“我可以幫你安排出逃,比如去日本,在山口組、稻川會的保護之下,你覺得怎樣?”

這個建議很有誘惑力,布萊爾想了想,忽然覺得自己必須搞明白:“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很想知道,你什麼時候盯上貝拉.西萊斯特小姐的……不對,你剛才並不清楚貝拉小姐的情況,都是我告訴你的”

“你真相了”王成繼續摧殘布萊爾的抵抗意識:“我只盯上了你,是你引見了貝拉.西萊斯特小姐,我是個謹慎的人,見到這樣一位突然出現的‘意外’,真心想把她底細揭開幸好你告訴了我,謝謝你”

“我……好,這件事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為什麼盯上我,我只是一個小會計,我不值得你們專注哦,你盯得是方.格林?你身邊的這位女士是俄羅斯人,難道你受俄羅斯黑幫委託,前來對方格林報復?這報復未免來的太快了說真的,那位員警黑吃黑吞了你們的貨物,真的不關方.格林的事……難道你們是借機發難,想吞併科爾雷恩市場,嗯,唯有如此解釋,才能說清你們的報復為何如此快——你們蓄謀已久你們不是今天才盯上我的,是?”

對於別人自動腦補的“真相”,王成向來是鼓勵的他用贊賞的目光看著布萊爾,說:“你剛才說局勢演化的很快,沒錯,現在就是最關鍵的時刻——你把錢劃出去,那位頂罪的保鏢收到錢,恐怕會立即向員警認罪然後,你就沒用了但如果這筆錢沒有劃出去,你覺得方.格林還會出獄嗎?”

“他們一定會追殺我的,‘火狐’的人不會饒了我”,布萊爾已經心動,但他還在權衡

“你只管考慮自己能拿多少,其他的,讓我們來考慮”王成繼續勸說

布萊爾心中還繃著一根弦,表面上他盡量把對方往黑社會聯想,但實際上他明白,這次事件中,軍情當局推波助瀾,恐怕也是主要原因——至少他們對外地黑幫的入侵,是完全坐視的當然,這也可以理解,外地黑幫要想在當地紮下根,遠比方.格林困難而鏟除外地黑幫,也比鏟除方.格林容易

恐怕他們是故意坐山觀虎鬥

如此一來,方.格林大勢已去

樹倒猢猻散的時候,給自己撈點好處,留下自己一條命,恐怕是最好的選擇

“我能夠分到多少?”布萊爾小心的問

“四分之一”,王成紅果果的說:“安排你出逃,給你安置一個穩定的隱藏點,這都需要費用我相信總額的四分之一足夠你生活到老了……”

布萊爾張嘴想再說幾句,忽然間,門鈴響了門外有人喊道:“房間服務”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8:23
第三百六十八章 我不打算給他留一毛現金



王成聽到門鈴聲,帶著玩味的笑容轉向了布萊爾:“你剛才說,貝拉不可能現在對你動手?”

布萊爾愣住了,他咽了口吐沫,喃喃說:“不可能,不可能啊!”

娜塔莎立刻沖身邊摸出一臺儀器,這儀器模樣像攝像機,鏡頭對著屋內掃描一圈,走廊內的情況掃入攝像機:門外有四個人,兩位殺手一左一右站在門邊,都手持槍支,做出隨時射擊姿態。又有一人腋下夾著包,離門口有段距離,從站姿看此人似乎很膽怯——腿部一直在哆嗦。

還有一人站在門正當中,雙手交握,兩手上都拿著武器——似乎等待開門來的人。

門鈴再次響了,位於門右側的那個殺手嘴唇一張一合,重復說:“先生,房間服務。”

布萊爾張嘴想說什麼,王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止住了他的話頭。緊接著,王成順手從沙發上拿了一個靠枕,邁著拖拖踏踏的步伐走向房門,嘴裡……嘴裡竟然完全用布萊爾的嗓門喊道:“什麼房間服務,我可沒叫什麼房間服務……”

快走到門口時,王成舉起那個沙發靠枕,將伸出手去,那靠枕舉得離自己身體老遠。他小心翼翼的把身體貼向門側,靠枕則舉著去堵門上的貓眼。做這一切是他舉止輕松,仿佛早料到事情的結局。與此同時,娜塔莎拎起布萊爾的肩膀。拉著布萊爾躲開正對大門的地方,將身體藏在沙發後。

果然,在靠枕快貼近貓眼時。噗噗兩聲想過,仿佛是誰咳嗽兩聲,但那只靠枕羽絨橫飛。出現兩個雞蛋大小的洞。緊接著,幾乎是瞬間大門被人撞開,兩個殺手氣勢洶洶的端槍走進屋內,稍傾,正對大門的那個人腳步囔囔的走進房內,邊走邊淡然的招呼走廊內剩下的那夾包人:“還等什麼,布萊爾已經等急了吧?”

隨著這人的走進,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飄進房內。正在全力施展控心術的王成猛地一愣神——這是紫蘇香味。剎那間,他恍恍惚惚進入了催眠狀態……恍惚之間,王成忽然打了個哆嗦,他仿佛從夢中夢清醒,又仿佛進入了夢中夢當中。好一會兒,王成這才清醒,明白自己正在駕駛飛機。他剛才從回憶中脫離出來,現在在現實社會裡,飛機正飛向雅庫茨克之北,熊島之南的森林。在哪裡,有自己的小隊正等待匯合。

這時候。他留在國內那一攤子怎麼樣……哦,他記起來了,溜走前他製造了一起車禍,電臺主持劉麗正在采訪那起車禍。

手機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王成詫異的看了一眼號碼顯示——是語音郵箱轉接過來的紀笑電話,看來“道具師”還沒有上崗。

這也許是他接的紀笑最後一個電話吧……王成猶豫了一下,決定接通這這電話。電話裡紀笑小心翼翼的問:“嗨,你還好嗎?”

王成想了想,回答:“啊哈,忘了通知你:我剛才接到公司命令,已經出國了,我正在飛機上……”

紀笑被噎了一下,猛烈的咳嗦起來,數分鐘後才得以緩和,這才斷斷續續的說:“怎麼回事?剛才劉姐打來電話。我還擔心你出什麼緋聞,一直不敢跟你聯系,憋了這麼久,才小心試探一下,沒想到,你一句話嚇得我魂都沒有了。不至於吧?那起車禍跟你沒關系,你躲這麼快幹嘛?”

“咳,真不是為車禍案躲出去的,我公司有急事。對了,我走得急,沒跟李響交代,你幫我通知他一聲……”

實際上李響已經得到通知,王成隻想給對方找點事——託付對方一些事,可以讓對方有種受重用感。這會拉近雙方關系……唉,受訓練時間久了,總不自覺的對人採用某些間諜手段。

不容對方訴說,王成掛上電話,轉而打開視屏通話器,聯接劉麗身上的竊聽監視裝置,觀察車禍現場情況。

從監視視頻上可以看到:劉麗已經將耳環、項鏈、手鐲全部帶上了。她換上新買的阿瑪尼職業套裙,娉婷地依靠在停車場的藝術燈柱邊。遠處,新聞節目主持人正對著攝像頭解說著什麼,而劉麗身邊站著幾個討好獻媚的賤男,嘴一張一合說著話……王成舉手擰動擴音器,竊聽器裡的聲音放大出來,他靜靜傾聽著現場說話聲。

現場的竊竊私語聲很吵雜,王成努力從中辨識有用的資訊——對于王成的管道工生涯來說,這其實是小得不起眼的小事。他關心這件事,一方面是旅途漫漫,枯燥的飛行讓他無事可做,另一方面,是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母親的生活。

對于高檔車輛,保險公司一般不敢承保的。因此,當夜停放在停車場的車輛,很多車都是“裸身車”。事故造成多輛車損毀——高檔車一般不修理,哪怕有一點小損傷也是更換部件。如此一來,事故的案值就加大了許多倍。而大多數買高檔車的傢伙,其實都是踮著腳尖“舞蹈”,買這輛車是撐面子表現經濟實力,讓他們額外賠付幾輛豪車的錢,估計一時半時還拿不出來。

案中受害男女,無論被爆炸傷及的、還是自身完好車輛受損的,亦或是肇事的那輛卡宴車主父母,都不希望自己身份曝光。因此這件事正被努力淡化……這當然令現場記者們很不滿。但話語權從來不掌握在記者手裡。

從現場記者的談論看,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是:卡宴車主父親被逼無奈,同意全額賠償——只是沒有當場開支票;而受害車主一致同意不追究額外事故賠償;交警方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記者報道僅從事件本身說起——這起事故被命名為“本市年度最昂貴車禍”。

當然,因為“醉駕”、“飆車”事實明確。交警方面連對“事故車”做鑒定的程式都沒有走。又因為是無保險的裸車,事主承諾全額賠償了,所以保險公司也沒有出面……王成聽到那位靚麗主持人在聲情並茂讀新聞稿。稿件中僅隱晦提到:當地會所是富家子愛集會消遣的地方——這等於替當地會所做廣告了!

報道說,卡宴車主酒後發動,車輛猛地竄出撞到了三個富家子。個個重傷;車輛起火爆炸後,飛舞的碎片又傷了幾個人,皆輕傷;而肇事者本人如今還在醫院搶救,已經重傷昏迷;肇事者車上兩女的重傷,瀕死……說實話,劉麗現在應該慶幸她對卡宴車主的斷然拒絕,否則她也是車裡的傷者之一。

報道說:停車場監控錄像證實:卡宴車因為起步太猛,一起步就直接裝上了對面的法拉利。緊接著卡宴車開始左右擺頭,大約是想脫離肇事區域,卻又裝上了一輛寶馬,刮蹭傷一輛瑪莎拉蒂,駕駛員似乎有逃離現場的意圖。恰好這時,旁邊一樣悍馬剛剛起步準備離開,卡宴車迎頭撞上悍馬……

之前卡宴車撞得都是轎車。自身車體損傷不大,但這次它沒撞過悍馬,被逼的車輛改向,撞上旁邊的燈柱,然後竄進停車場隔離帶……隨後圖像顯示。卡宴車上兩個女人裸著上身,連哭帶喊爬出車內,身上傷痕累累,血跡斑斑,而卡宴車主似乎被卡在座位上,正在奮力掙紮,有幾個人上去準備救援,接著,卡宴車劇烈燃燒……

等救援者生拉硬拽把卡宴車主拉出,火勢已經很猛了。

隨著劉麗身體的擺動,停車場劫後情景呈現出來:地面柏油已經燒化,停車場種植的觀賞樹木已被燒得七七八八,遍地碎玻璃,員警們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個白粉筆畫的框,一灘灘血跡觸目驚心……

稍等,一位攝像師遞上一話筒給劉麗,劉麗整理了一下裙子,撩了撩頭發,開始采訪會所老闆,老闆講述了他們是如何在停車場奮力救援傷者,並向警方提供監視錄像協助破案——這監視錄像上當然不曾留下王成的影子,所以看到這裡,王成掛上電話。

這件事終結了!

接下來,新的旅程馬上開始,前面迎接王成的會是什麼?

現在的王成,體內存有重要隱患。這個隱患不發作,他表現得像個超級刺客,但當它發作起來……

愛爾蘭的那次突然入夢,是王成第三次進入夢中夢情景。當時他是怎麼脫離夢境的?

什麼叫剎那百年?有時候人一愣神間,回憶就能穿越一生。

當時王成身體貼在門邊的墻壁上,鼻翼裡飄入的除了淡淡香水味,還有混凝土的石灰味道。一剎那間,他再度回憶了整個一生,恍恍惚惚,他額頭貼在冰冷的墻壁上,分不清楚現實還是夢境。

當時,他正在全力施展控心術,用腦電波操縱幾個人進入屋內,他的腦電波與這四人是完全契合的,因此他的回憶當中既有自己的夢境,也有另外四人的回憶。當他陷入迷瞪的時候,幸好,另外四人也同時迷迷糊糊,臉上出現沉浸的表情,似乎也在回憶自己這一生,當然,他們的回憶當中,也夾雜著王成的經歷。

進門的那四個人宛如夢遊神情呆呆愣愣的走進房間,在王成影響範圍外的娜塔莎發現王成突然出了狀況,她毫不猶豫的抬手兩槍,擊倒了最具威脅性的兩位刺客,緊接著,她兩槍打在進門的那個女人肩膀上,劇烈的疼痛讓這個女人突然從夢中掙脫,娜塔莎隨即撲了上去。

正在全力控制四人思維的王成,在兩名保鏢被擊斃,那個女人掙脫他的束縛後,他大腦中仿佛有一個洪鐘重重的敲響,大腦皮層整個震蕩起來,仿佛有一把赤熱的錐子刺進大腦中,這劇烈的疼痛讓王成頓時掙脫夢中夢。

娜塔莎身子撲到了,她越靠近王成速度越緩慢,抵達王成身體三米範圍內,娜塔莎的眼神也呆滯起來。她的思維馬上受到王成的控制,幸好這時王成已經清醒。

清醒過來的王成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她的腦電波仿佛完全新生了一般。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格外清爽,他感覺到“造夢者”印刻在他大腦皮層中的烙印仿佛殘缺了一塊,他的腦電波陡然向外一擴張。感觸以及控制的範圍,從身體周圍五米猛地擴張到十余米,額頭依舊緊貼在水泥墻上,他卻能順利地讀出沙發後的布萊爾心中的驚慌,以及忐忑、恐懼不安。

話說,今後似乎可以用這種方式反復刺激,已解除“造夢者”的烙印。而烙印解開後他還能控制更多的人,似乎控心術還有升級的可能。如此一來,超越“戲子”是遲早的事……但,那種疼痛是在徹骨。王成一想到再去嘗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進門的這位女士是貝拉小姐的副手,名叫蜂鳥,她是主管刺殺的,據說手上有軍情局數條人命。在警方的檔案中她已經死亡,死于和平協議簽訂時的一次突擊行為。

蜂鳥兩個肩膀被娜塔莎擊中,清醒過來後剛感到疼痛,娜塔莎已經迎面撲來,蜂鳥想做出反擊動作。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翻了個白眼,發出重重的一聲“哼”。隨即,她眼前一花,娜塔莎已經繞過了她,隨手關上了屋門。

最後進來的那個夾包男人布萊爾也認識,是高爾夫球場的會計。他的出現讓布萊爾眨巴眨巴眼,頓時,布萊爾明白了:這幾個人是來逼迫他交出賬目的,那位元會計是零時拉來做賬的。而他一旦交出賬目,恐怕生命也到此為止了。

布萊爾心頭突然湧起一陣悲哀,多年以來,他管理共和軍賬目,雖然沒有太大的功勞,但苦勞辛勞疲勞總是有的吧?一句話說不對就落個被殺的結局,這讓他徹底心寒了。

“一個組織之所以昌盛是因為組織內部有團隊歸屬感、團隊榮譽感以及使命感……難怪共和軍最後投降了,依靠這樣的恐怖高壓手段,它怎能不走向衰落?”布萊爾心裡喃喃自語。

這會兒,他心裡微微好受一點,感覺自己的叛逃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甚至有點理所當然。

娜塔莎掩好門,進門來的會計似乎還沒有清醒,甚至有點迷糊的抱著公事包,娜塔莎一個手刀砍在對方脖子上,會計師毫無反抗的軟倒在地,蜂鳥努力想轉過身體,正面應對娜塔莎,王成這時已經轉過身來,沖鋒鳥眼睛一瞪,柔和地說:“過去坐下來。”

蜂鳥神使鬼差般按照王成的指示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左右肩膀上流下來的血滴落在沙發上,她的大腦因失血而有點暈眩,她努力想保持清醒,王成的聲音卻成了腦海中唯一的命令。

一坐下來,蜂鳥目光呆滯地開口:“布萊爾,貝拉小姐讓我來接收你的賬目,事後我們也不會殺你,方.格林的事還要你出面,我將對你貼身保護。”

布萊爾苦笑了一下。什麼貼身保護,不過是軟禁的代名詞而已,等到方.格林沒事了,他也就失去價值了。想到這裡,布萊爾更堅定了出逃的心思。他轉向王成,說:“城裡有一百三十四家咖啡館,六十餘家夜總會,每天的現款約五百萬,每日午夜這筆款子匯集到遊艇俱樂部。貝拉小姐今天既然出面讓我交賬,這筆現款估計到不了我手裡。”

王成笑了:“今天的科爾維恩並不平靜,運款車很容易遭到劫持。”

願意出頭替方.格林頂罪的保鏢,開價大約200萬英鎊。如果方.格林還能拿到布萊爾說的這筆款項,照樣能夠買通那位保鏢——估計奧.迪諾不死的話,頂罪這份活兒應該是他擔當的。但……正像王成說的,如今這混亂局面,個把押款車被劫,那是小事一樁。

沒有這筆錢,方格林一時半時不會出獄,布萊爾就能夠逃得更遠。他馬上又問:“方.格林賬下總共款項11億3千餘萬,其中三成屬於不動產、五成是現金……你知道的,幹我們這一行,收入的現金比例很高。但這五成資產中,有到期要付的貨款,還有當月員工工資、場地房租、水電費……我想逃亡,但我不想所有員工都憎恨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成搖了搖頭:“你以為省下錢,方格林就會付給員工薪水?不,我不打算給他留一毛現金。”

布萊爾沒多少心思堅持,他嘆了口氣,說:“好吧,我幫你把現金都轉走——你能付我現金嗎?……哦,既然這樣,那我可以接受異地付款。你說可以安排我去日本,我可以在日本接受你的存摺,但只能是一部分,我需要兩百萬現款。”

雙方就付款方式敲定後,布萊爾又問:“你怎麼把我送走?據我所知,警方已封鎖了碼頭,貝拉小姐封鎖了市內。我們恐怕沒多少時間了,蜂鳥不回去,貝拉小姐馬上知道我出事了!”

王成胸有成竹的一咧嘴:“這是三號高爾夫球場——臨海呀!等會你隨便裝作打高爾夫,走到某處懸崖,我的女人會抱你跳下懸崖,崖下,大海上我停了一艘船,會把你送到另一處船上……你瞧,你走的悄無聲息。”

“我妻子……孩子……我希望他們安全”,布萊爾嚅囁的說。

“我可以把它們送到香港,讓他們在哪裡定居,並保護他們,你覺得怎樣?”

“好吧……可以開始了嗎?”

王成從被娜塔莎擊倒的會計師懷裡取出電腦包,打開電腦準備轉賬洗錢,剛聯通百合,百合那頭立刻說:“我剛接到消息,貝拉趕去拘留所見了保鏢,那位保鏢認罪了,方.格林的律師正在申請保釋。”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8:24
第三百六十九章 屋漏偏逢下雨天


布萊爾聽到這個消息,渾身一震。抬頭一望,發覺王成很漠然,他想了想,把手伸向了電腦鍵盤。

方格林歷年積累的財富一筆筆被調出,布萊爾弄完這些後,本想自己無事了,大傢伙可以走了,卻見王成接手計算機,反手幾下,一行賬目出現在電腦螢幕上——貝拉小姐之所以把這位會計派來,是想把賬款轉往自己的賬戶,所以會計師筆記本裡、大腦裡,有貝拉賬戶的情況。至於與賬號相對應的驗證碼密碼……不過是解密費時一點而已。

螢幕上出現一筆200萬英鎊的款項支出,就發生在幾十分鐘前。這應該是付給那位頂罪保鏢的。貝拉大約發覺事態不對,顧不得等布萊爾調撥錢款,直接從自己賬戶裡撥出了這筆款項……可是,她又是怎麼通知拘留所裡的保鏢的?

既然如此,王成也就不客氣了,他快速將貝拉小姐賬戶一掃而空……這時候,貝拉小姐正坐在警局裡,布萊爾的畏縮與遲鈍,令她不得不化妝露面。辦公室內律師正在跟檢察官反復交涉,貝拉坐在門外走廊的會客室椅子上,突然間手機響了不停,關於提款的短信不斷湧入貝拉的手機,一時之間,貝拉都呆住了。

這太難以置信了,一筆款項被人動用了,也許是偶然現象,但幾乎所有的賬號都活躍起來,這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貝拉坐不住了。她顧不得偽裝,立刻跳了起來,快速拔打銀行電話。稍停。一個銀行職員不緊不慢接起電話,彬彬有禮的回應道:“請問哪位?”哦,是貝拉.西萊斯特小姐……好的。我們馬上查核你的賬戶,請稍等……”

稍等你妹呀,貝拉幾乎要吼叫起來:“趕緊凍結賬戶,凍結……”

走廊裡的人都在望向貝拉.西萊斯特,貝拉發覺大家的凝視,趕緊快步走到走廊拐角,這時,電話裡的銀行職員依舊不緊不慢的回答:“貝拉小姐。凍結賬號這種事,除非您親自來銀行辦理,我們必須當面見到你……”

貝拉.西萊斯特怒不可遏,但她只能無奈的看著短信繼續湧入手機……這時候,高爾夫球場房間內,王成已經完成工作,他舉起手提電腦。猛地砸在椅子靠背上,堅固的電腦應聲碎裂。王成再砸幾下,摳出電腦晶片與內存條,幾下子掰碎——在他這麼做的同時,娜塔莎一閃身出了屋門。

坐在椅子上的布萊爾沖娜塔莎背影提醒:“向左。左邊這條走廊,不在監視探頭觀察範圍內,順著消防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出門……”

娜塔莎似乎並沒有聽從布萊爾的勸告,她出門向右奔去,腳步咚咚咚的遠去。王成看了一眼布萊爾,提醒:“我們準備上路了。”

這時候,蜂鳥半躺在沙發上,已陷入昏迷。兩位保鏢則橫屍屋門,那位會計師面朝下趴在地上,也處於昏迷當中。王成掃了一眼屋內,示意布萊爾走到門邊,他快速整理著屋內的情況——布萊爾對情報工作並不熟悉,他如果有過目不忘的記憶,會發現王成隻收拾布萊爾動過的地方,小心地擦去他留下的指紋與DNA痕跡,而貝拉小姐動過摸過的地方,留下的指紋與DNA,王成絲毫未觸及。

兩人走出房門,王成招呼布萊爾向消防梯走。不一會兒,娜塔莎重新出現,肩上背著雙肩包。王成見到她出現,稍稍招了招手,伸手去推消防門。他推門的姿勢很古怪,先摸門的上沿,一拍一推之間,消防門慢慢開了,布萊爾才來得及解釋:“樓道裡的攝像頭都關閉了,故意的!一年前攝像頭‘損壞”故意沒有修理……”

門頂上懸著一個魚眼鏡頭,如果它不損壞,一推門攝像頭就會啟動,攝錄進入的人影。但現在不管它以前是否完好,對王成都沒威脅了。王成一路領先走,樓道內還有幾個攝像頭,但王成不相信布萊爾的麼判斷,不管它們是否完好,一律破壞之。

等三人走到一樓,此地有兩扇門,布萊爾指了指其中一扇,回答:“那扇門直接通向外面,電子鎖,一般我跟貝拉小姐會面後,這鎖子都是開放的……”

話音未落,娜塔莎從布萊爾身後竄了出去,她蹲在門邊,將雙肩包甩在地上,而後利索的從包中掏出一根軟線式窺視鏡頭,順著門縫將鏡頭探了出去,同時俐落的帶上一副電子眼睛,透過眼睛上的電子成像屏,觀察探頭看到的室外情況。

布萊爾果然沒有情報人員的素質,這時候他沒有注意到娜塔莎動作老練訓練有素,反而奇怪的發現娜塔莎換裝束了,她現在的打扮極像高爾夫球場負責撿球背包拎桿的“球童……”當然,伺候富豪打球的“球童”多是由靚女充任。

娜塔莎身上穿的是高爾夫球場制服,包裡還有一套制服,在娜塔莎觀察外面時,王成以快速撿起包,熟練地換上球場制服,隨手梳了一下頭發,頭發的顏色由黑色變成金褐色。拿起眉筆快速瞄了一下,眼窩變深、鼻骨變高、雙眼皮出現。這一切快的仿佛如川劇變臉,還沒等布萊爾驚愕,王成已經按住布萊爾,開始給他簡單化妝。

娜塔莎看著門外,低聲復述:“三點鐘方向,七米,有輛黑色羅孚。”

布萊爾馬上承認:“我的車。”

“車頭附近站著兩個黑衣人。”

“不是我的人”布萊爾緊張的回答。

王成取出一副耳機戴在耳朵上——這是帶給布萊爾看的,省的設備太先進嚇壞了他。

“志願組”。王成低聲報出精密經緯度:“查清這兩個人,引開他們,或者解決他們。”

百合在耳機裡回應:“交給我了!”

不一會兒。其中一個人的手機響鈴了,那人接起電話,猛地一翻白眼軟倒在地。另一位保鏢顯示緊張的蹲下身子四處張望,過了片刻不見動靜,他在地上翻了個滾,翻至暈倒的保鏢身前,先將電話撥弄到一邊,同時警惕的觀察周圍。上下摸索同伴後,發覺對方身上沒有傷痕,地上沒有血跡。電話裡還在“喂喂”響個不停,還是女聲,那保鏢小心翼翼撿起電話,距離耳邊數釐米,輕聲問:“誰?誰在那兒?”

電話裡嘀咕了一下,保鏢下意識講電話湊近耳邊……馬上,他也一翻白眼。軟到在原地——電話裡播放的是八赫茲震蕩波,這個頻率可以像微波爐加熱食品一般,加熱大腦。這種聲音人耳聽不到,可以夾雜在音樂中,或者說話中發送出去。簡直是居家旅行暗殺刺殺之必備品!

當然,遠端的百合這次沒多少時間加熱兩保鏢的大腦,她只好加大輸出,造成兩保鏢短暫迷糊……

娜塔莎抬手,悄無聲息的撥弄電子鎖,她搖搖頭,示意鎖子鎖上了,王成不耐煩的順手一推,他的手離門數釐米時,門鎖便發出咯噔一聲——如果屋外還有人,這聲音會驚動他們。但現在外面沒人,王成領著兩人順利走出球館大樓。

屋後這片區域正對的樓頂平臺,就是高爾夫練習道,平常這時候還有打球聲,但現在四處靜靜地。

王成明面上記錄的特長是潛入與遮罩,有王成走在前頭,娜塔莎很放心,她背著雙肩包,不停推搡這布萊爾,希望對方加快步伐。一行人沒有去動布萊爾的車,他們躡手躡手來到樓側。身穿球場制服的王成坐在電瓶車駕駛座上,娜塔莎不知從哪裡順了一副高爾夫球桿,背著桿袋坐在車後,手裡還像模像樣的擎著幾根洞口識別旗,並用旗幟擋住臉部。

王成大搖大擺的開著車,離開大樓的時候,王成再次下令:“志願組,遮罩通話三分鐘。另外,救援布萊爾家屬……”

電瓶車走的不緊不慢,布萊爾心急如焚,警局內的貝拉也心急如焚,她四處打著電話要求凍結賬號,熟悉點的銀行答應了,不怎麼熟悉的銀行則反復要求證明身份,而這些不怎麼熟悉的銀行,恰恰是貝拉小姐最隱蔽的賬戶。

到了這個時候,貝拉隱約覺得是布萊爾出了問題,她著急的給高爾夫球場打電話,電話死活打不進去。正在這時,律師神氣活現的出現在走廊上,見到貝拉躲在僻靜處神色焦灼,他興沖沖走過去說:“成功了!保釋獲得許可……”

“我恐怕……”貝拉小姐忽然覺得聲音很幹澀,她連咽幾口吐沫,艱澀地問:“保釋金是多少?”

律師輕描淡寫的回答:“一百五十萬英鎊,我認為這個價格很合理!”

保釋金是用來懸賞追捕的,萬一保釋者棄保潛逃,這筆錢就是追捕潛逃者的費用。方.格林背景雄厚,一般的賞金獵人不敢針對這麼大的勢力,有命掙還要有命花,所以方.格林這要潛逃,一百五十萬英鎊的懸賞金恐怕引不來多少賞金獵人。

律師認為自己很精明,討價還價的手段非常高,居然把保釋金壓得如此低,這點錢……咳咳,方.格林你快點潛逃吧,打官司不見得能贏。重要的是,打官司花的錢,恐怕也值這個數。

“一百五十萬!”貝拉小姐苦澀的想到:但願我們賬上還有這筆錢。

她外表鎮定的再度撥打高爾夫球場電話,上帝保佑,電話居然打通了。顧不得律師在場,她馬上命令:“去三零一房間,馬上……嗯,讓約克去,讓他馬上告訴我情況。”

掛上電話,她強作平靜的對律師說:“您辛苦了,請稍等!”

電話鈴馬上響了,卻不是約克來的。是方.格林手下一個小頭目,他結結巴巴的問:“我得到通知,緊急情況下可以拔打這個電話,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貝拉小姐微笑著沖律師做了個歉意手勢,律師露出理解的笑容。貝拉走到走廊盡處。臉上表情陰沉下來,聲音冷冷的問:“你現在可以說了。”

“我是托納德倉庫,我們遭到了襲擊。就在五分鐘前,二十多位兄弟被幾個俄國人堵在屋裡,特麼的那群俄國佬瘋了。他們想發動世界大戰嗎?”

“別感慨了,說事實!”貝萊小姐臉上掛著笑,聲音冷森森。

“全是重火力,大約有八個人,都是老手,火力非常兇猛。庫房的兄弟們都被打懵了,他們槍上都帶了消音器,整個交火過程幾乎是一面倒……我剛好去洗手間。幾乎沒聽到兄弟們的反擊聲,槍聲只持續了兩分鐘,不,還不足兩分鐘,接著就平靜下來。我剛從洗手間出來,發覺兄弟們……”

電話裡突然響起一聲輕微的轟響,貝拉下意識追問:“怎麼了?”

“完蛋了”電話裡傳來頹然的聲音。還夾雜著呼呼的呼嘯聲:“他們安放了燃燒彈,我被困住了……咳咳咳!”

電話裡的輕微轟響不斷,隨即,一起歸于平靜。

那間倉庫裡裝的都是走私貨,有走私的高檔雪茄、紅酒、香煙。以及非洲鴉片和武器,這間倉庫不在方.格林名下,但大家都知道它屬于方.格林。

真是屋漏偏逢下雨天啊。

可是,俄國人是怎麼知道這間倉庫的?

貝拉看了一下手中的電話——這部電話是匿名登記的,應該沒人知道。但……貝拉慢慢的感到渾身冰寒。

說實話,作為資深情報人員,貝拉自認對反竊聽非常熟練。每天進出門她都檢查自身是否有竊聽器,追蹤器等等,她也知道手機是最容易被追蹤的,她知道電腦攝像頭會在她不注意的情況下,被人遙控操作開啟,所以她家的電器一般不插上電源,除非使用時才開機運作。她的電話號碼使用別人的名字登記的,一般人她不告訴號碼。

自從她懷疑被人盯上之後,她已經將身上的衣服首飾完全檢查了一遍,駕駛的汽車也頻繁更換,除了這部手機,這部關鍵手機有秘密聯絡管道,她不得不帶在身上,還不得不二十四小時保持開機狀態……貝拉立刻關閉手機,拆下手機sim卡,走過去招呼律師,笑著說:“我的手機沒電了,可以用一下你的嗎?”

律師當然無法拒絕,貝拉接過手機,重新快速走到僻靜處,馬上給約克撥電話,劈頭就問:“情況怎麼樣?”

約克回答:“我剛要給你打電話,你怎麼換了號碼……我現在正在三零一房間,會計師被打昏了,我手下正在喚醒他‘蜂鳥流了很多血,已經昏迷,其餘的人……他們死了,額頭上中槍,槍法很準,是個老手!”

“找到布萊爾,記住,不能殺他,我要活的!”

約克答應一聲,馬上又問:“你還想聽聽其他的嗎?”

貝拉立刻回答:“我剛才……法院書記官湯姆被殺時,我在屋裡還沒走,現在情況怎麼樣?”

“很糟糕——”約克吸了口氣,說:“到現在為止,俄國人已經殺了二十一個人……”

“四十七個”貝拉補充說:“我剛才得到情報,托納德倉庫遭到襲擊,倉庫裡的二十六人,一個都沒有逃出去,估計現在警方正在倉庫內救火。救完火後,我們倉庫裡的東西全曝光了——你還有足夠的武器嗎?”

約克深深嘆了口氣:“幸好,我們從不缺武器……看來組織已經癱瘓了。我的情報是:警局方面想全力排查外國人,尤其是俄國人,但市長先生擔心影響遊客,只準員警秘密調查……這就是說:警局方面目前還沒俄國人的蹤跡,我們的人雖然四處打聽,但恐怕……。哎,俄國人一下來這麼多,我們的城市並不大,他們能躲在那裡?”

貝拉稍稍想了一下:“遊客最多的地方是遊艇碼頭、巨人之路景區,已及高爾夫球場……等等,我想起來了,他們的目的地可能不是科爾雷恩,可能他們住在倫敦德里,住在巴厘馬尼,或者藏在船上,他們是路過作案。趕緊去查!”

約克噎了一下,為難的說:“大姐,每天路過科爾雷恩的遊客有數萬,連警方都不可能挨個查清楚,如果他們快進快出的話,也許沒等我們查清楚,他們已經逃出去了。”

貝拉陷入沉思中,她想了片刻,問:“球場錄像中,有沒有布萊爾出去的圖像?”

“我剛想跟你說這個問題——守候在布萊爾車邊的保鏢暈過去了,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但他們似乎傻了,誰都不認識嗎,連話都不會說了,只知道流口水……我的人剛才匯報,有人看到一輛電瓶車開向起伏球場,車上坐著三個人,有兩位是我們的職員,或者身穿我們的制服的人。”

“派人追了嗎?”貝拉問。

約克回答:“已經派人追上去了——這三零一房間,怎麼處理?”

貝拉帶著回憶的神情,慢慢的說:“我們自己處理幹凈吧。蜂鳥不能曝光,這房間讓員警知道了,我們也沒好處……約克,你有沒有感到很無力,感到無法反抗?”我過去隱約聽到一種傳說,傳說有一種人專幹這種事。

馬上向銀行申請抵押我的球場股份,我們必須馬上把方.格林保釋出來。等他出來了,我們就有了主心骨。動手吧,讓你的手下去追捕布萊爾,通知我們的人去拜訪布萊爾妻子。我自己不能出面,你幫我約請銀行,立刻抵押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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