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變異殺機 作者:赤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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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9:43
第三百八十章 殺戮之後的……


王成無法拒絕的情報是什麼?

這一刻王成捫心自問,忽然覺得自己對這世界感覺很淡漠,無欲無求的,有點修成正果的模樣。

他如今有自己的小團隊了,算起來二三十條槍,哦,其中還有十一名自願被改造旭日戰士。他有忠心耿耿、堪稱忠犬的百合櫻子做管家,有幾名變異進化人做夥伴,論打,小規模團隊他不怕。

他名下如今有一家藥廠與一家醫院——主要研製納米血液,以及配合“旭日計劃”進行的器官移植、假肢再生等等。哦,還有國內一家會所,以及一家跨國風險投資公司。

布萊爾逃亡之後,原本像他這樣的人是沒人敢雇傭的,他沒有學歷、沒有過去、沒有家人,他只能靠自己手上的錢做點小生意掙點生活費,如今他被王成雇傭,打理王成的匿名企業,自然是盡心盡職,唯恐失去最後的生活來源。

除此之外,他本人還有強大的邏輯推理能力,缺錢了,上期貨市場、債卷市場、股票市場轉悠一圈,隨便弄點零花錢不成問題。所以,錢他是不缺的。

至於身份,他現在有五個化身:美國會計師、阿根廷醫生、德國管家、法國記者、以及愛爾蘭農場主,如果他想過普通人生活,隨時換一個馬甲,就能享受陽光與社交生活。

至於女人嘛……其實有一個真理,人們雖不想承認。但它確實存在了很久——有錢,就不會缺女人。

星辰公司想招王成回去……好吧,在舊勞務關系沒解除之前,他們確實有這個權利要求王成歸隊。但他們能拿出的情報嘛?星辰公司的長項在於人體改造。王成本身就是他們的傑作,如今他們更上一層樓,研究出現實版的“旭日計劃”,恐怕他們所說的“無法拒絕”,也是在這上面玩花樣。

無法拒絕什麼?王成體內的晶片帶有追蹤定位裝置,如今他好不容易拜託了晶片上附加的這一功能,並帶領組員從公司的絕對控制中解脫出來,公司再想掌控這些人……那要看王成同不同意。

王成在考慮推敲。康斯坦在電話那頭沉不住氣了:“嗨嗨,你還在聽嗎?……聽我說,你很幸運,逃過了一次針對性逆襲。我得到消息說。北愛爾蘭有人下了委託單,想對付一群‘管道工’,已經有人接受了委託,他們就等委託人付款了,幸好。和平降臨了,十二聯盟的警告及時發布,就在一小時前,他們聞訊取消了訂單。

你瞧。和平還是有用的,如果沒有聯盟的警告。也許你在不知情下,會受到重創……”

康斯坦不再談論王成回歸星辰公司的事兒。意味著這事已無需討論。王成附和地調轉話題:“謝謝,我明白了!”

“旭日計劃”最大的弊病是什麼?是那些“未來戰士”平日沒地方藏。

他們身上帶有強大地電子設備,這些設備很昂貴,一旦損失會讓人心痛。尤其是他們身上的鈦金屬骨骼以及納米血液,令他們去超市都過不了安檢門。王成的改造戰士平常怎麼藏身——他們藏身於保安公司裡,這公司是謝爾蓋的,但王成控股。

以此類推,別人的“超級戰士”會怎麼藏身。

當然是類似安全公司,以及私人軍隊的機構了。

一小時前才取消的訂單……一小時前,颶風號私人航母剛剛經過海魂號身邊。那位“豪門壞仔”以前的服役記錄上,隱隱約約與“管道工”有牽扯。而根據法國外籍軍團的傳聞,其實這軍團本身就有點像“管道工”組織,他們平日干的就是類似“管道疏通”工作,聽說,軍官們私下裡也接受外面的“管道疏通”訂單……

彼此都是聰明人,康斯坦閑閑的,用聊天口氣說起舊事,其實是想告訴王成:你差點被人黑了!

方.格林之前與管道工的協商,王成並不知情,但他隱約猜到了端倪——當時海魂號身邊有機甲存在,真要動手,他也吃不了虧。而之後,方.格林與對方談論付款問題,那時候方.格林已處于王成的監聽監視下……不過這些沒必要告訴康斯坦,也沒必要跟隊員解釋。

所以王成還是殷切的感謝了康斯坦的提醒,而後告訴對方:“會面安排在秘魯,我的小女友一直想去馬丘比丘,我打算在哪裡會見戴威爾。”

“我會轉達的”,康斯坦掛上了電話。

王成伸展四肢做了個懶腰,狹小的潛艇內,一直戴著耳機欣賞音樂,表示自己不曾竊聽康斯坦話的謝爾蓋,看到王成神態輕松,追問一句:“決定了?”

“決定了——讓我們把愛爾蘭行動畫上一個句號吧,各小組成員準備撤離……”

也許,火狐的隊員有一組漏網——泰坦負責攔截的那一組火狐,因摩托艇傾覆而失蹤。但控制他們的貝拉小姐“蒸發”之後,他們已經廢了。這次行動,王成本人一直沒露出真實面目,也不怕人報復。更何況,火狐的人有那麼仇恨嗎?

和平突如其來。和平之後的路怎麼走?王成也面臨方.格林曾經面對的問題。

之前王成曾擔心M7的人忘不了仇殺,忘不了朋友的死亡,即使停火也要對他展開個人復仇,所以他問康斯坦M7的情況,忽然間想到方.格林的遭遇,他又不想問了。

方.格林在從事地下恐怖活動中,製造了不少爆炸案、刺殺案,但和平協議一簽署,他照樣行走在陽光下。老外對於仇恨的理解很奇妙。美國南北戰爭打生打死,戰爭延續數年。幾十萬人死於戰火,但一旦停火,沒聽說南方人北方人特別對立、特別仇視、特別排斥,他們照樣該幹啥幹啥。

二戰中。希特勒的士兵與英美聯軍拼的你死我活,但每年聖誕,士兵自發停火,雙方坐在戰壕前沿彼此喝酒聊天,像個多年老友——聖誕一過,他們立刻亂滾帶爬逃進各自戰壕,拿起槍,臉不變色沖對方開火。當最終停戰令下達。哪怕繳械的德國佬排著隊走過英美軍人面前,也沒人跳出來“復仇”。

戰爭的主體不是平民,是國家、是領主、是……公司,王成只是拿錢扛槍的人。幹嘛要背負這個“仇恨”!

有那功夫,享受生活吧。

從此他可以站在陽光下打電話,再也不用擔心行蹤曝光——搭上軍方關系後,他連員警都不用躲了。

“浮上海面”,王成招呼謝爾蓋:“我們不用躲藏了。走吧!”

“當然不用躲藏了”,謝爾蓋看了看全球定位裝置:“我們已經到了愛爾蘭……我會遙控操作機甲人,讓它先跟傭兵們匯合。”

北愛爾蘭與愛爾蘭不是一個概念。這片海域屬於愛爾蘭管轄。袖珍潛艇嗖的浮出海面,讓附近的海鷗嚇了一跳。王成很囂張的趴在潛艇進出口,拿著一部書本大小的智慧機與“娃娃”聯絡:“你的兔子怎麼樣?”

“他發現了”。“娃娃”回答:“就在剛才,他跟某些人聯絡。似乎是關於訂單什麼的,對方取消了訂單,‘兔子’很生氣很生氣,他返回辦公室,發現了銀行確認書……”

方.格林錢被黑了,他卻沒辦法把這事鬧大——法院已宣佈凍結他的賬戶,他私底下弄些秘密賬戶。如果他想告銀行,那麼先要先要追究他隱匿賬戶的‘偽證罪’,欺詐罪。當然,他可以繼續跟銀行討賬,但只限於私下裡,只要銀行出具證據堅持轉賬是他本人幹的,那……那方格林只能認栽。

因為方.格林本人確實轉賬了,一筆給王成,購買交易情報希望從中找出管道工的蛛絲馬跡;一筆給俄羅斯人,賠償他們貨款與人員損失——這筆錢確實要付給俄羅斯人。交易的一方是俄羅斯新納粹,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王成利用,來配合演這出戲,事後王成當然要作出補償,只是這筆錢由方.格林出了。

“他現在在幹什麼?”王成問。

“砸東西”,密切監視方.格林的“娃娃”回答:“他剛才得知岡田先生回國度假,部分藝術品——那些沒有合法持有手續的,被岡田先生攜帶回國,‘兔子’很憤怒,但他沒有追出去,我們無法讓他違反假釋條例……

哦,他還在罵,他已經發現片山聰提供的情報是虛構的,他發現片山聰這人物也是虛構的,造成他保鏢奧.迪諾死亡的古維也是虛構身份,他覺得自己被騙了,被一群騙子洗劫了,可又不能找員警叔叔尋找正義。這種事一向是他擅長的,如今被人加之於身,很違和……”

“這傢伙意志真堅定啊!”王成感慨一句:“這樣走投無路,還不去自殺……誰在市內,去幫他一把,把這事了結。”

“娃娃”快速翻弄了一下衛星定位裝置,回答:“真好運……小丑還沒有走,他還在與雷尼牧師的幾個朋友見面,當然,他是以真實相貌與他們‘擦肩’告別,我相信他很留戀這段時光……我已經通知他了。

一號指令實施……武器投放到位;沒有掩護;設計劇本:自殺情節;目標:兔子;兼顧任務:清潔!事後自主撤離,集結點……”

“兔子蒸熟後,你也可以撤離了——我們前往秘魯首都利馬匯合,而後分贓。”王成馬上追加一句:“休假之旅,準許帶家屬,全程可以打開通訊裝置。”

“娃娃”與“小丑”原本是星辰公司培養的預備隊員,因為情況緊急而疏散到王成小分隊,一旦星辰重新露面,這些舊人不可避免的重新進入星辰的監控網。“娃娃”是技術人員,這種人對自身掩護不太在意,讓她打開通訊器材去秘魯,估計星辰的人馬上會追到秘魯……

不理“娃娃”的歡呼,王成關閉通話器。縮回潛艇內,開始全速前往斯萊戈。當晚他們在斯萊戈登岸,乘坐單兵飛行器的烏克蘭傭兵已經悄然抵達海岸,躲藏在沼澤地裡。早已等候在斯萊戈的“飛行員”立刻駕機將謝爾蓋送去與他們匯合。而後飛行員將轉送他們與機甲人去秘魯。與此同時,王成換上了愛爾蘭莊園主的服裝,開始假充……一個為愛所迷的色男。

半夜時分,周冉乘坐的汽車平穩的駛近莊園,莊園大樓門前點著一盞昏暗的燈,王成身穿羊羔皮“魂tsman”獵裝,腳蹬“REDWING”獵人鞋,完全一副鄉下小地主模樣。站在昏暗的燈光下迎接了這個小女人,他親切地親吻著周冉的臉頰,溫柔的問:“玩得怎麼樣?”

周冉不傻,她在裝傻。

王成在巴黎是什麼樣子。在這裡完全換了一個人。她知道這裡有蹊蹺,但她不想知道其中的蹊蹺……好吧,這話有點饒舌。周冉早發覺自己去都柏林玩耍的時候,身邊隱約有位相貌很像王成的保鏢,時不時在她身邊出沒一下。顯示一下存在。名義上她是來陪伴王成過新年的,但實際上兩人相處時間很有限。

她像小鳥一般投進王成懷裡,享受一番對方的溫柔後,撐開自己的身子。與對方的臉龐拉開距離,仔細端詳著王成的面貌。心中在想:這傢伙,這段時間幹嘛去了?不會是殺人放火搶東西吧?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在周冉心中一閃,立刻被她拋之腦後——被人包養要有被包養的覺悟啊,討好對方才是最主要的。

周冉言笑如花:“很有趣啊,我總算走遍了愛爾蘭大地,看過每一片美麗,這次值了……嘻嘻,我花了很多錢,雖然小心再小心,但總是見到好東西忍不住啊忍不住。”

“明天一早我們去秘魯”,王成伸手摟住周冉向屋內走:“飛機已經安排好了,走,我們快點休息吧……我,很想你。”

任務完成後,盡快逃離現場最最主要原則。這時候百合已經做到飛機上,她很小心,坐的是普通航班,偽裝成一位普通旅客,一路上通訊設備沒有開啟。而泰坦已經就近潛伏——他與娜塔莎、比爾不是變異進化人,無須去秘魯決定最終命運。

“這麼急啊”,周冉笑著應和,話出口她發現這個“急”有誤會,趕緊補充:“我帶了很多行李,這些行李都沒有打開……我們要去都柏林機場登機嗎?這不又要趕路了?那些行李怎麼辦?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呢?”

平凡生活就是這麼瑣碎!

王成一邊急色色拖著周冉向門裡走,一邊隨意回答:“不著急,行李不卸了,明天一起打包去秘魯。等到秘魯後,有時間整理一下,再寄回去。”

周冉很為王成的急色而得意,這說明自己很有吸引力嘛。她在王成懷裡玩弄著衣角,故作不急的說:“什麼?從秘魯寄回去,那不要繞地球一大圈?多花多少冤枉錢啊?不如……”

王成已經將周冉推進門裡,他腳一勾將門關上,立刻激吻起來,邊吻邊扒著衣服,不一會兒,雙方將衣服扔了一地,滾到了床上。

多日不見,那兩條依舊光滑白凈,昏暗的燈光下,修長白嫩的長腿泛著象牙般的光澤,手撫摸上去,走了很長路的緊致而有彈性。而有了男人的滋潤後,原先嬌嫩潔白,極有彈性的玉兔,現在高高隆起,飽滿而挺拔。

王成愛不釋手的撫弄一下兩只玉兔,兩粒桑葚立刻很峭立了起來。與此同時,周冉情不自禁覺的身上麻酥酥一陣,於是,一股溫柔的浪潮慢慢湧了上來。她身子不禁扭動起來,兩條腿盡量的分開,讓那雙作怪的手更加自由了。

王成不急不躁地翻身騎了上去,很有情趣的捧住了嬌小的臉,在她的小嘴兒上親了起來。他輕輕的用舌頭撩撥著少女的唇,漸漸的,少女的舌情不自禁從嘴裡探了出來,像是一條蛇信彼此在對方嘴裡探尋著,相互吸咂著。

殺戮過後,欲望格外強烈。王成輕輕地用膝蓋頂開少女雪白的,仰躺的嬌軀輕輕扭動,高聳的胸脯急劇起伏著,全身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春意。在一陣陣無意義的呢喃中,王成緩緩地進入了對方身體內。

少女嬌聲哀鳴,像是禁不起這突來的兇猛侵襲,秀眉緊蹙了一下,一滴眼淚流到腮邊,讓原本想大肆撻伐的男子不由生出無限的柔情,他伏下身來,雙手溫柔的梳理因扭動散亂的秀發,柔聲細語道:“對不起,弄痛了?”

“嗯……嗯……”呻吟聲發出來,滿漲的充實感和陣陣酥麻,讓迷蒙的淚眼慢慢轉成了一片繾綣,那快感將周冉潛藏的欲望挑起。她嚶嚀一聲,不覺扭了下身體,享受摩擦所帶來的酥麻快感。王成感覺到這股扭動,輕吻著鮮嫩的櫻唇,立刻聳動起來……頓時,一股股歡情將兩人淹沒。

一小時後,屋內風平浪靜。王成在黑暗中爬起來,他的女伴猶陷入最深沉的昏睡,王成觀察片刻後撥通“娃娃”的電話,“娃娃”低聲回答:“任務完成。我正在去機場。”

“其餘人怎麼樣?”王成問。

“我收到七號發出的登機信號,到目前為止,除了娜塔莎沒有消息,其餘人都已完成撤離!”

“自己小心點……秘魯見!”

“等等……還有一個訊息,好吧,似乎是個新委託,來自一個不具名的公司,說是順路任務。這資訊我還沒看,需要打開嗎?”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9:54
第三百八十一章 簡單任務?


順路任務?順什麼路?他知道我的“路”?

王成輕松地一笑:“你覺得我們現在很缺錢嗎?”

“娃娃”馬上回答:“缺的缺的,我總是缺錢啊,多少都不夠……那個,不是還沒有分錢嗎?”

王成一笑:“大家都散了,怎麼召集?”

這個任務有點奇怪的味道,或許它不是個陷阱,但被別人掌握行蹤,對于王成這樣的人來說,總是芒刺在背。

“那就拒絕了,好可惜的喲”,“娃娃”一聲哀嘆。

“如果你放不下,那就隨便看看,不過,一定要在離開本地以後,再去打開那封郵件”,王成隨意的叮囑,他走到床前準備叫醒周冉。這時候,“娃娃”充滿遺憾的繼續嘮叨,聽聲音她似乎在過安檢,準備登機。

“我覺得……,我覺得咱們現在正處于最平和時期,這敏感時刻,不會有人找我們麻煩,所以……你懂得!”

王成明白,“娃娃”這是說停火令剛下達,沒有誰敢在這時候挑戰十二聯盟的權威,私下對同業設置陷阱。但這件事針對性太強了。

先不說“順路”問題,“管道工”做業務是需要很多輔助支援的,否則也不可能事過了無痕。能單槍匹馬完成一個任務,哪怕這任務再簡單,也需要S級以上的人出手……豁然間,王成恍然大悟:這任務是針對他的!

腦海裡衡量了一下。王成立刻輕松的說:“那麼你看看吧……嗯,你的聯絡方式一直沒更換嗎?”

“娃娃”無憂無慮的笑了一聲:“當然,我二十四小時開機。你隨時可以找到我。等我看過郵件後,馬上跟你聯系。”

王成皺起眉,提醒:“在巴黎。快車手等人出事後,我不是讓你們換過通訊方式了嗎?”

“娃娃”依舊沒感覺,說話的語聲很快樂:“是呀是呀。我是換過了,現在我用的就是新號碼。”

王成再度追問:“你跟過去的朋友聯絡了?”

“娃娃”這才感覺到一絲不妙,她試探的問:“怎麼,有問題?”

王成沒有說話,“娃娃”似乎找了個方便說話的地方輕聲補充:“我想我是新人,原本跟業界沒熟人。就以前培訓時跟一位同學處的很好……嗯嗯,你放心,沒人知道我跟她的關系。我剛才做完任務,很開心,想起很久沒對方消息了,所以……”

“娃娃”屬于臨場調度人員,這樣的人員不免要大量搜集資訊。以便準確判定局勢。因此某些關鍵的資訊是瞞不過他們的。星辰公司重新出現的消息,王成也沒打算瞞著原屬星辰的“娃娃”與“小丑”。而隨著星辰的回歸,這兩個人今後的命運已不歸王成做主了,他們當然要被公司收回。

所以,王成打算把他們帶到秘魯。交給公司,讓公司安排他們今後的位置。

“娃娃”應該是任務完成後按耐不住興奮——畢竟這麼年輕,忽然獲得一大筆錢,想把自己的喜悅與人分享也可以理解。跟其他人說出這個秘密,擔心引起安全問題。這時候忽然聽到停戰,以及星辰復出的消息,想起與自己同時受訓的密友很久沒聯系,不知對方在那場災難中是否倖存,情不自禁打聽了一下對方消息……

幸好現在是停火令生效階段,否則,如此冒失的“娃娃”能夠活到現在,還真的感謝王成的庇護。

那麼,誰在找王成做任務,已經昭然若揭了——星辰公司的人。

這是一次試探!

星辰公司疏散隱藏時,王成這些人成了壁虎斷尾的拋棄物,他們站在明處吸引M7的火力,使得公司本部得以順利潛逃。無論誰得到這份待遇,心中難免有怨氣。如今星辰公司一聲招呼向召回舊日員工……你想招就招,想拋棄就拋棄,那麼簡單嗎?

王成之所以沒有拒絕公司的召回令,是因為鳳凰公司與天使公司共同出面了——能讓這兩大公司為同一件事出面,想必星辰公司讓出了很多利益。既然兩大公司同時做背書,王成也不想得罪人,更何況還能多拿一份工資,何樂而不為?

但王成妥協的原因,星辰公司並不知道。他們在召回舊日員工的時候,肯定也是膽戰心驚想多做試探。他們應該知道,在星辰隱跡的時候,那些被他們拋棄、用來吸引火力的疏散團隊,其中混得好的,離開星辰也能生活;混不好的,已經成為屍體,用生命替星辰做了掩護。

接下來,為了測知這些倖存者是否願意回歸,星辰一方面讓出部分利益,獲得十二聯盟其餘公司背書,另一方面,也需要對這些倖存員工做一次試探——所以有了這次任務安排!

這是一次試煉!

王成心裡微微一笑:其實他們不懂我的心。何必呢?何止一次呢?

在脫離星辰的那段時間,王成確實感受到求生的個艱難。一個行業能夠發展成一項事業,一個跨國企業,單打獨鬥是多麼艱難。背後沒有大樹支援,沒有當地道具師提供道具,沒有掩護,沒有支援,隨便一個小員警都能欺上門來,所以王成才果斷投靠“天使”。一個不夠還要拉上鳳凰。
大樹多了好乘涼,森林裡面好藏鳥。

作為一個合格的隱殺者,王成就喜歡扮豬吃老虎,背後打悶棍行為。有一片大樹能讓他躲起來,很好很好!

因此當得到星辰復出的通知,縱然心中很多怨氣很多不滿很多疑惑,王成還是決定與戴威爾會面。

回歸可以,談談嘛?什麼事都有個價錢。付出的價格能補償我的損失、平復我的怨氣,那麼我可以回去……帶小娃娃。

沒錯!星辰要求老員工回去,其目的必然是引導新生代。

按康斯坦的介紹:星辰隱匿期間培養了不少新生代。可是書本上的知識如何轉化成個人能力。這還需要實踐一番。而星辰斷尾求生,估計老員工沒剩下幾個。如今他們一出手都是新嫩,難怪馬上被十二聯盟察覺蹤跡。套用一般的公司成長慣例。這些新人必須有老員工帶領,出幾趟任務練練手,進而發展成獨當一面的人物——亦如王成初入行時。

“快上飛機吧”,王成已經無力斥責“娃娃”。他決定了,“娃娃”一定要交回公司!至於“小丑”嘛,“小丑”的進化完成出了很大力氣,如今王成很滿意“小丑”的工作,比如這次。人“小丑”就不亂打聽不該打聽的新聞……

既然決定放棄,王成不願多費一分力氣,他隨口說:“你現在的任務是金快離開知道嗎?飛機一落地,盡快離開機場,找個地方躲起來,隨後我會跟你聯系——記住,不能主動跟任何人聯系。”

“娃娃”啊了一聲。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盯上了——這種待遇是對付被盯梢的曝露人員的!

“娃娃”心頭慌亂的掛上電話……那一頭,王成掛上電話後,立刻伸手推醒周冉:“寶貝,我們該走了!”

周冉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感覺渾身都是酸痛:“天還沒亮呢?”

“你可以在飛機上睡”。王成不由分說拉起周冉:“寶貝,快點,我們有半個地球要穿越。”

“你給我穿”,周冉閉著眼睛撒嬌道。

“好的”,擺弄一個人體……王成就是幹這一行的。

他的手像鋼琴師一樣彈鋼琴一般,在周冉身上舞弄起來。時不時裝親昵,在對方敏感部位掐弄幾下揩揩油,整個過程只花了兩分鐘,王成像扛包一樣扛起周冉,寵溺的說:“小豬豬走了,我們去馬丘比丘……來之前你不是告訴你同學要去馬丘比丘嗎?我們這就去看‘失落的印加城市’。”

“娃娃”被人盯上了,她跟王成之間有一次通訊聯絡,這意味著對方已追查到王成的所在。

情況緊急,王成不能按原先的計劃走,幸好斯萊戈是王成的老巢之一,穀倉裡就有一家農藥飛機停放,花了半小時將周冉的行李裝進去,而後將周冉捆在椅子上任其酣睡,王成發動飛機一飛沖天。

飛機上雖然油料充足,但這架飛機是農業飛機,即使加掛副油箱,向南最多能飛臨非洲最北端的摩洛哥,向北飛抵冰島。飛出愛爾蘭外海後,王成不得不緊急呼叫……他最信任的百合。

百合在普通民航客機上,偽裝成普通旅客正在打盹,王成用民航暗語呼叫百合所在航班,直嚇壞了飛行員,以為機上潛伏了劫機人員,而百合則是機上的秘密特工——這種切入空管通訊屏道,點名呼叫某位乘客,實在太大能了。

受到叮囑的空姐小心翼翼推醒百合,百合一睜眼見到空姐就在身邊,雖然裝出若無其事平淡樣,但發自內心的緊張瞞不過百合這位“老管道工”,她也被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暴露了,正愣神間,空姐小心而殷勤的問:“小姐,你剛才亮燈,是需要飲料嗎?”

我剛才沒亮燈呀?!

幸好百合還有理智,她馬上理解了空姐的問題,順勢說:“我需要吃藥,嗯,需要喝熱水!”

“請跟我來,我們馬上給你燒水?”空姐手一引,引導百合去了服務艙。

見到服務艙內空姐拿著電話,百合心裡一松,但馬上咯噔一聲:哪裡出問題了?

“加密頻道”,遞電話的空姐提醒。

百合手一晃,手上出現一份證件——天使公司發的情報人員證件。

空姐遞上電話,百合捂著話筒,像模像樣叮囑一句:“保密條令你們記得嗎?”

空姐點點頭,指頭在嘴上一劃,表示絕不說出去,而後小心走出服務員艙,細心地拉上簾子。

百合深吸一口氣,拿起電話問:“那位?”

王成報出自己的識別密碼。等百合回應之後,王成馬上說:“加密……百合立刻拆下話筒,從口袋裡取出一個數字密匙盤。將其上的數字鍵調到……而後將密匙盤裝在聽筒上,換上一種生僻語種。回答:“安裝就位,說吧。”

王成接著說:“‘娃娃’跟過去朋友聯絡了,然後她郵箱裡多了個‘順路任務’。我現在架飛機離開安全屋,正在海上飛行。我們在冰島,或者摩洛哥有道具師嗎?我需要接應。”

百合低聲問:“你想去哪裡?我現在……身上什麼都沒有。見鬼,那孩子……你的判斷是什麼?”

“這‘順路任務’來自星辰!”

“那你不應該走得這麼匆忙,我們還是星辰的人,幹嘛躲他們?”

“我不喜歡被人掌控——我們曾經信任過公司。結果怎樣?”

“摩洛哥吧”,百合回答:“我乘坐的飛機將去里斯本,我在那裡轉機。我還有一小時降落,保持聯系!”

百合乘坐的是大型客機,速度比王成的農藥飛機快,王成預計自己還能飛五小時,這樣。中間有四小時時差。以百合的能力,四小時足夠安排了。

“好的——用備用通訊器,原先的已經不安全了。”王成叮嚀。

百合趕緊補上一句:“其實,你應該查看一下那‘順路任務’,沒準那上面會有安排。”

王成回答:“即使我們接下這項任務。也不能動用他們的安排,我不想提前跟他們會面。”

“也是!”百合附和道:“我們隊員之間還沒商量好,不能提前見他們,打亂陣腳。”

稍停,百合問:“需要我查查背景嗎?我們現在對他們一無所知,這樣蒙頭撞上去也不好。”

“去查吧”,王成想了想,補充說:“小心別被反追蹤。”

王成掛上電話,開始掉頭向南,向摩洛哥方向飛行。小飛機沒有計算機巡航系統,必須全手動操作,王成只好一刻不離開座位,操縱飛機飛行。

百合掛上電話,耐心在原地等候片刻,沒見到空姐們走過來問詢,說明對方沒有注意這裡的動靜,她撩開簾子走出去,一臉沉思。見到她走出來的空姐立刻小聲問:“需要幫忙嗎?”

這是要處理善後了。百合露出一個笑顏。嬌小玲瓏的百合化裝起來,一付東西方混血美人的模樣,她雖然是黃皮膚但很白凈,頭發染成金色,穿著打扮很西化,一笑起來充滿迷人魅力,即使以空姐的美麗,心中也不免想:如斯一個美人,怎麼也去幹情報這一行?找個男人養著多省心?

“這架飛機沒事”,百合說。空姐們頓時松了口氣。

“是我個人的事情”,百合為難的笑著:“個人問題,希望各位保密。”

這話誰都不信。但搞情報這一行的,一般人不敢沾染,對方借“個人”做遮掩,只要不管本飛機的事……空姐們善心發作,齊聲說:“當然,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這話的可信度比百合高。

百合相信王成的駭客能力,既然對方能切入這架航班的通訊系統,總會搞到充足理由。只要這架飛機上的空乘人員,不把這事當新聞四處宣揚,基本上就沒事了。

百合伸出一根手指,豎在櫻紅的唇邊做出一個噓聲。而後裝出沒事人一樣,婷婷的走出服務艙,回到自己座位上安然坐下,腦海裡回想著王成說的事,心中深深嘆了口氣——回公司後,又要繼續當保姆。這群孩子啊,沒個省心的。

然而,誰都是這樣過來的,百合自己當初也是如此磕磕絆絆一路走來,話說,至今她仍有不小心的毛病,還不是多虧了王成保護?所以百合對“娃娃”的冒失是無怨的,只是有點無奈。

一小時後,百合安全降落,在全體機組成員的注目禮下,她獨自提著行李,通過vip通道走出機場——原本她是要在這裡轉機去南美的。

一出機場,百合立刻找了家僻靜餐館,尋了個座位,開始打開她的電腦開始工作,十分鐘後她聯通備用線路呼叫王成:“還在嗎?我剛才查了‘娃娃’的郵箱,你說得對,是來自星辰的委託,摩洛哥任務——很順路吧?”

“具體情況怎樣?”王成平靜的回答,心中哼了一聲:果然是順路任務。

“沒有支援,沒有後備,沒有接應……什麼都沒有。我猜公司損失很大,以前在摩洛哥布設的網絡已全部被摧毀,不過,有意思的一點是:這次任務的分成比例很特殊——簡直就是‘工會’提出分成額度。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是暗示。這意味著回歸之後王成他們能獲得更高的分紅,以及更大的自由度——公司做出願意妥協的姿態,以此平息他們的怒氣。

但同時,公司通過此次任務,也明白的告訴王成:這次公司損失確實很大,分佈各地的網絡體系,倖存者十不存一。

工會曾經提議過的分成比例是:刨除成本(薪水也算)後,利潤公司占三成,最多四成。

“繼續!”王成說。

“我在摩洛哥替你準備了兩套方案,一套是接任務的方案,這樣你要在當地停留一天,至少一天……”

“一天就能完成的話兒?什麼任務?任務標的是多少?”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9:55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不該省的錢不能省


“任務標的不高,兩百萬美元,四個人。”百合歇了口氣,繼續說:“這四個人將於明日中午,在達爾貝達的肯辛塔酒店會晤,只要殺了他們,無所謂刺殺手段。事後如果能奪取他們的手提包以及電腦,加五百萬美元,如果毀去他們的手提包與電腦,加一百萬美元。”

百合停頓了一下,等待王成消化這個消息後,繼續說:“委託人不在乎這四個人怎麼死,你可以自由發揮。”

可以自由發揮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王成可以像大象闖進羊群裡任意踐踏……但那是殺手的活兒,咱是管道工,不帶這麼沒品位的。

“說這個沒用!咱是管道工,咱是這一行中的紳士,是優雅的跳著華爾茲割別人喉嚨的藝術家。咱是技術工種,不能學殺手的粗魯——你在卡薩布蘭卡有什麼安排?”

“達爾貝達”原名“卡薩布蘭卡”,這個詞原屬西班牙語,意即為“白色的房子”。卡薩布蘭卡是摩洛哥第一大港口城市。美國電影《卡薩布蘭卡》更是讓這座白色之城聞名世界,知道城市原名“達爾貝”的人反倒不多了。摩洛哥獨立後,將“卡薩布蘭卡”改稱“達爾貝達”,但人們習慣上還喜歡稱呼它“白色的房子(或譯:白色的宮殿)”。

“這個……”百合磕巴了一下,回答:“何必呢?一把手槍、幾顆子彈能解決的事情,何必興師動眾?”

按殺手的方式殺了這幾個人,似乎是成本最低的,但事後的隱性成本絕對不低,而且都將由偷工減料、企圖節省成本的人自己承擔。即使當時把這件事辦成懸案,但懸案也是案底,也有一些嫌疑人存在,只要事後警方找到蛛絲馬跡。那裡就是嫌疑犯了,一張通緝令就能讓你餘生東躲西藏,為此花費的錢財不知道有多少。

“不該省的錢不能省啊!”王成他雖然也包二奶,可還沒有把工程辦成豆腐渣。以便省下錢讓二奶花用的嗜好:“如果卡薩布蘭卡沒有合適機會,我寧願放棄——錢本來不多,公司再一分成,還剩幾根肉絲,至於留下案底嗎?”

“好吧,你說了算”,百合向來是王成一堅持立刻退讓的人。馬上翻弄著電腦回答:“最近的志願小組……算了,我現在在西班牙,我去支援吧。我給你訂肯辛塔酒店酒店的房間,你喜歡樓層高點,還是低一點?……那就訂二十樓,我在你隔壁,道具放在你房間內好嗎?”

“來得及嗎?”王成問了一句。

“還有三個多小時,完全來得及……你喜歡怎樣的接應方式?坐船走還是……獨木舟?”

後一句話純粹出於百合的惡趣。她其實想說:你那小女友喜歡怎樣的接應方式,最好做獨木舟才有風格……可是百合是東方人。

東方女人對自己男人有點唯命是從的習慣。在日本,女人在家做老媽子,男人下班泡小酒館抱藝妓,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女人連句抱怨話都沒地方說去。而王成這次帶小女友出行,也是為了掩護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據。這時候,無論東方西方,只要是個合格的“管道工”,他都說不出抱怨!

或許有一日。百合需要這麼做的時候,王成……當然不會容許了。自從百合跟了王成後,那種出去吊男人的活兒已經很久不沾染了,這也是百合願意追隨的主要原因。

幹這一行的,今天早晨出門,不一定晚上能回家。有個人關心。總把你安排在安全無憂的大後方,這對不上武力的百合來說,挺甜蜜的——哪怕這男人花心一點。

百合唇角帶著笑掛上電話,她沒等王成回答。餐館裡的西班牙男人早注意到巧笑嫣然的百合,見到百合終於結束忙碌,趕緊上前搭訕。同為拉丁語系的西班牙人,在說情話的絮叨上不亞於法國人,而在臉皮厚上,喜歡鬥牛的西班牙人更是遠遠扔下了高盧公雞。

“親愛的小姐,你的美麗讓我無法呼吸,我需要你的熱吻讓我繼續喘息……小姐,請接受我的玫瑰,你的騎士願意為你效勞,你需要陪伴者嗎?我願意二十四小時守候在你身邊,天天嗎,年年……”

這位說得天花亂墜者,其實是個導遊,專門引導遊客購物消費,從中收取遊客小費,以及商場回扣——哦,西班牙人叫“銷售指導費”。

百合抿嘴笑了笑,劈裡啪啦在鍵盤上敲了幾個鍵,而後托起下巴,帶著優美的沉思姿態,回憶著說:“除了足球隊員與弗拉明戈舞,西班牙還有什麼名牌?讓我想想……”

“安達盧西亞的皮件、LOEWE(羅意威)奢侈皮具和高級時裝……巴倫西亞加,中譯巴黎世家)奢侈男女包、Mango高檔時裝、Camper高檔鞋……美麗的東方小姐,西班牙是歐洲最古老的國家,有七千年文明史,我們能全方位的製造各種美麗……”

百合啪的合上電腦:“決定了,去看看……”

王成需要的道具需要百合親自攜帶去卡薩布蘭卡,她剛才跟當地道具師聯系上,一小時後需要前往市區取貨,這個導游正好掩護她進入市區……

一小時後,提著大包小包的百合轉身往機場趕。這時候,周冉剛睜開眼睛,她伸了個懶腰,發覺自己被捆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耳邊是嗡嗡的飛機引擎聲,透過舷窗看,只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

這是架農業飛機,機艙很簡陋,平常主要用來搭載一些農產品,因此沒有專門的休息椅。沿機艙方向固定了兩排長條箱,這些長條箱就是臨時座椅。箱子裡還可以裝一些活雞活鴨,或者農藥,合上箱蓋,人坐在箱子上,艙內四處掛著漁網。那就是拉手,坐在箱子上的人可以抓住漁網眼,免得飛機顛簸時被甩的四處亂爬。

如今機艙內除了一堆行李,再無其他人。周冉解開身上捆的皮帶。從箱子上坐起,透過轟鳴的引擎聲,她聽到駕駛艙傳來的音樂,這音樂很熟悉,聽了一會兒,周冉突然從歌詞裡反復出現的“卡薩布蘭卡”這個詞想起,這是電影《北非諜影》中的歌“時光流逝”。

音樂聲很大。其中夾雜著幾聲附和音樂的哼哼,聲音同樣大,很耳熟。周冉情不自禁向駕駛艙摸過去,聽到音樂正在唱“噢!卡薩布蘭卡的親吻依舊/但沒有了你的嘆息,那吻已不成吻/請來卡薩布蘭卡找我/隨著時光流逝,我一天比一天更愛你……”

“這麼老的歌……”艙門沒有關,周冉推開艙門時低聲嘟囔,見到開飛機的是王成的個背影。立刻大聲說:“你有多老啊?聽這麼老的歌?”

“醞釀!你懂醞釀嗎?”王成關小了音樂聲,回答:“飛機油不夠了,我們必須在卡薩布蘭卡降落。聽聽這首音樂。醞釀一下感情好不?”

“卡薩布蘭卡,我喜歡我喜歡。我喜歡這個憂傷的名字,我喜歡英格麗.褒曼,我喜歡和平飯店,我們就去和平飯店住宿,我要在那裡尋找憂傷……”周冉跳著腳喊道。

“別碰別碰——我在開飛機呢,不想掉進海裡喂魚,就別碰我的胳膊……別動儀表盤”,王成制止住周冉的亂動,讓飛機飛平穩之後。拉過周冉坐到副駕駛位置上,捆好安全帶,這才繼續說:“你是你這麼多年書都讀了什麼?卡薩布蘭卡哪有和平飯店?”

“怎麼沒有飯店?怎會沒有飯店?”周冉激動的辯解起來:“那部電影我看過三遍,電影開場不久,黑人樂師山姆坐在鋼琴前,邊彈邊唱。唱的就是這首歌。裡面尋歡作樂者都在議論護照。一個男人說‘弄不到護照,我只有死在卡薩布蘭卡’。而飯店的主人裡克,主角,大明星,叫什麼來著?顯得特有範,冷酷地獨自坐在桌邊……

你瞧,‘飯店主人’——你把飯店藏哪裡了?給我掏出來?”

“嘿嘿,那部電影是根據百老匯舞臺劇《大家都來“銳克”酒吧》改編的,電影裡從來沒說裡克是飯店主人,就一個當地普通酒吧。這首歌明明是酒吧歌手演唱的。”

周冉愣住了,片刻過後,難以置信的問:“真的不是飯店?”

王成點頭:“還真不是飯店,就一普通酒吧。”

周冉愣了一會生,決定放王成一馬:“酒吧也成,咱去酒吧看看,那裡的老黑人還唱這首歌嗎?”

“不唱了,畢竟是老歌了”,王成目的達到,敲敲儀表盤,一臉遺憾地說:“剛才飛的很平穩,你那一折騰,多費了點油,不好意思,我們要降落到海裡了。”

“呀,我不會游泳!”周冉尖聲喊了起來:“我會在游泳池裡游,可是大海沒有底啊!怎麼辦呢?……救我!”

“放心,你喝不到海水,除非你想”,王成似乎發現了目標,壓下機頭向海上飛去,周冉大聲尖叫著喊救命,她恐懼的閉上眼睛,王成就在一片尖叫中快速降低高度,飛機貼著海面飛行了片刻,開始晃晃悠悠降落。

“成了,別尖叫了,我們降落了”,王成喊道:“快點走,這可不是水上飛機,快點離開!”

周冉睜開眼睛,眼角忽然看到一個船影,她連聲歡呼:“有船,太好了……”

當然有船,沒有接應的船王成不會降落。周冉只顧尖聲驚叫,沒注意到飛機降落前,通訊燈一閃一閃的,在給王成指示降落地點。

王成推開艙門,對面船上的人舉起水下魚叉槍對準王成放了一槍,周冉一縮脖子,只聽砰地一聲,魚叉插入艙門邊,魚叉尾端帶的纜繩在船與飛機間構成一道救生索。王成隨即將滑輪掛在纜繩上,開始懸掛周冉的行李。

海水開始慢慢漫進艙內,周冉的白靴子濕了,她心內焦灼——這時候顧神馬行李,讓人先走啊!

好在王成運了幾趟行李,開始給周冉懸掛腰索,而後將周冉送到對方船上。腳落到實地,周冉心裡松了一口氣,見到行李箱被海水浸濕。她的心都碎了,只催促王成動作快點。

其實王成的動作很快了,最後一隻屬于王成的金屬行李箱掛上救生索後,機艙內已有齊膝的水。援救王成的船被下墜的飛機拽的微微傾斜,周冉擔心的望著船體,眼角忽然掃到船身另一邊停放著一架水上飛機,她大喜過望——我男人可真牛,大海茫茫還能準確降落在船旁邊,現成的救援者啊!更牛叉的是,對方還有架水上飛機喲。

一扭頭。發覺王成手腳靈活的攀著救生索爬過來,等王成雙腳踩在甲板上,周冉興奮地撲進對方懷裡,先表達一番自己的驚悚,立刻悄悄指指對方的飛機,王成立刻領悟的點點頭,裝出一副感激涕淋狀說著客套話,這時援救王成的船主立刻砍斷救生索。王成的飛機開始以肉眼可查的速度慢慢沉入海底。

甲板上一地周冉的行李,王成還在感激對方的救援。周冉忍不住暗踩王成的腳……好吧,這段戲的臺詞按周冉的強烈要求。轉移到飛機身上:“你們有一架好飛機……”

王成裝模作樣的跟自己的聯系人談論那架接應他的飛機,周冉暗地裡伸出大拇指,直誇王成聰明。

“是呀,義大利產的‘鷺巢’,是個好東西……”接應人裝模作樣回答:“整整花了我十二萬美金……”

對方說的話周冉完全能聽懂——摩洛哥是法國屬國,至今仍死皮賴臉每年從法國要來大量援助,是法國第二援助國。在當地找三條腿的蛤蟆不容易,說法語的一堆接一堆。這人就是其中之一。

“你打算多少錢賣?”王成繼續裝。周冉很狗腿的拉著王成的胳膊,眼巴巴望著對方。

對方裝出一副疑惑的模樣望著王成,這時候王成的飛機已沉入海底。連一片機翼都找不到。王成端著富翁架子,用一副不差錢的表情揚了揚下巴:“我的旅程不能耽誤,說個價吧,我買你的飛機。”

“這架飛機有點陳舊……”對方還在戲裡。

王成忍不住了:“只要油加滿了,嗯,還能飛就行。一個整數——二十萬。你要支票還是現金?歐元還是美元?或者你喜歡英鎊?澳幣?”

“歐元吧!”對方演不下去了:“我喜歡聞現金的味道。”

王成傲嬌的彈彈手指,周冉趕緊將王成的金屬行李箱遞過去。王成打開箱子,箱蓋上別著兩支手槍,周冉見狀後退一步,對方與王成都毫無反應,而後王成從箱內取出一疊疊現金——這樣遞“道具”的事,當然是現金交易了。否則,茫茫大海上,你遞一張假支票過去,找誰哭去?

對方很認真地數著鈔票——這次他是真表情。這樣的海上交易,殺人越貨也是可能的,用假幣也是常有的。

王成在不在意對方的耽擱,他推了推周冉,示意對方先登飛機。等周冉艱難的爬上水上飛機的浮筒,王成從自己行李箱中抽出手槍別在腰上,而後鎖上自己的行李箱,掛在懸索上傳遞過去——這次王成的表情也是真的。海上交易,提高警惕的是參與雙方。

對方花了數分鐘數清二十萬鈔票,這時候王成已將行李大半轉移到飛機上,周冉站在浮筒上費力的接應行李,因為腳下不穩,她也顧不得心痛行李箱了,接過王成傳遞來的東西,直接野蠻地往艙裡一扔。不一會兒,艙裡扔了一地行李箱。

最後幾只行李傳遞過去,周冉使勁揉揉腰:“矮油我的小腰……你快點!”

王成與對方握手告別——他的手套沒有脫下來。而後他輕盈的一跳,飛機浮筒稍稍一沉立刻平穩,周冉伸出大拇指誇自己的男人:“高手!武林高手都是練梅花樁出身的!”

王成一拍周冉肩膀,周冉立刻狗腿的回應:“知道知道,低調,咱的低調一點。”

快樂地爬上機艙門,而後滾進機艙內讓出門口,只見王成腳不點地的竄進機艙,沖對方揮手告別,而後也不關機艙門,一頭紮進駕駛艙內,挨個檢查儀表。過了一會兒,飛機發動起來,周冉長出一口氣,探頭到機艙門邊揮手告別,果斷關好機艙門,長出一口氣癱倒在艙門邊。

飛機順利升空後,周冉趴在舷窗後望瞭望海面,發覺賣給他們飛機的船主急慌慌起錨,向著與飛機的相反方向加足了馬力,周冉下意識在艙內沖對方揮了揮手,突然間想起什麼,連滾帶爬來到駕駛艙口,喊道:“禍事了禍事了,那傢伙逃了……不會,這飛機不會有問題吧?裝炸彈了?還是有故障?”

飛機正在爬升階段,王成手上忙個不停,周冉不見回答,馬上睿智的評論:“不好,這東西肯定有毛病,那麼乾脆的賣給我們,賣完就閃人,這不是騙子誰是騙子?……你快回答我,飛機怎麼樣?”

王成咧嘴一笑,忙亂中回答:“飛機的轉讓很麻煩,這飛機雖然買給我們了,但轉讓手續還沒辦,有牌照,他跑不了的。”

“那……那更壞事了!這傢伙不辦轉讓手續,我們付給他的錢,豈不是,豈不是一次性租金?虧大發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20:00
第三百八十三章 我可是藝術家


難得這位購物狂感覺錢花冤枉了,王成對此一笑置之。

兩小時內找到一位道具師,讓他準備到道具並守候在預定位置,容易嗎?這個人不僅提供交通工具,更要提供對王成行蹤的掩護,相對來說,二十萬美元只是小錢而已。

王成與對方約定的會面地點,距離卡薩布蘭卡兩百公里。飛機在空中飛了一段不遠的距離,開始緩緩降低高度。對於飛機這東西來說,百餘公里的路程只是起飛降落那麼一剎那而已,因為即是最差的飛機,時速也達數百公里。兩百公里的路用不了一小時,空中飛行的時間還不如起飛降落更費時。

飛機降低高度後,周冉看著舷窗外,各種驚訝:“呀,這麼小小的城市居然高樓林立,很有點香港的味道……啊?摩洛哥不是很窮嗎?怎麼一點沒看到貧窮落後的非洲味道?”

王成開始尋找水面降落,等飛機開始在水面滑行時,王成笑著提問:“提個問題——誰是第一個因賭技太高被摩洛哥賭場謝絕入場的人?好吧,我給你一個提醒,第二位賭技太高被摩洛哥賭場謝絕入場的人,名叫山本五十六。”

“偷襲珍珠港的策劃者山本五十六?這麼看開那傢伙確實是為瘋狂的賭徒,他真的賭對了……你的問題我拒絕回答,這太難了點,一點頭緒都沒有”,周冉嬌嗔道。

“日本的明石元二郎,策劃日俄戰爭的傢伙,後來當了臺灣第7任總督。他被譽為世界第一賭徒。他賭對了日俄戰爭,而那位世界第二賭徒,賭對了珍珠港。據說明石元二郎這人非常善於精密計算,並且第一個發現了賭博中的概率問題,山本五十六是跟他學的。


這兩人同時把概率學運算應用於戰爭——跟德國人學的。據說在發動珍珠港偷襲前。山本五十六整整做了十一天的運算,把戰爭的各種因素量化成數字……不過,世界第一賭徒顯然是日本人的說法。真正第一個發現賭博規律,並寫了世界第一《賭經》的人。你猜猜是誰?”

“不知道!”周冉的回答果斷而乾脆。

“李清照!宋代女詩人李清照。”王成悠閑的聊著天,操縱著飛機駛向不遠處的飛機碼頭。

李清照?周冉當然知道她是誰。可沒等周冉為之感到自豪,忽然發覺完成動作更奇怪,她向來有話憋不住,馬上問:“那個……哪個是停泊飛機的碼頭?怎麼那麼多水上飛機?嗯,對了,我記得電影上飛機降落。飛行員要說好多好多廢話,得到容許才能……嗯嗯,你怎麼直接開進來了。”

“摩洛哥是自由領空”王成解釋:“獨立後的摩洛哥,第一件事是簽署‘自由領空協議’,所以它才成了歐洲富豪最喜歡的度假地。這地方,開飛機的跟印度人開小三輪一樣,普遍。卡薩布蘭卡那部電影,就是在這個背景下寫的——因為是自由領空。所以才是逃離納粹的最佳路線。”

“哦,明白了”,周冉裝出一副長知識的模樣。王成催促:“去,打開艙門,把碼頭上扔來的固索綁在飛機浮筒上。”

飛機的引擎沒有熄火,王成還在調整方向,周冉蹦蹦跳跳跑到機艙,推開機艙門,接過飛機碼頭上地勤人員扔來的固定索,在引擎吹起的大風下固定好浮筒,碼頭地勤人員沖王成亮起了指示燈,王成立刻熄滅引擎。隨即。一部舷梯在地勤人員的操縱下搭上了水上飛機的艙門。

一切都顯得那麼嫻熟。等周冉讓開艙門,地勤人員開始登機搬行李,周冉趕緊抓起王成的金屬行李箱,緊緊攥在手裡,至於其他的行李箱包……周冉就不在意了。

等王成收拾好駕駛艙,地勤人員已經將一切處理好。身穿白色狐皮緊身夾克的周冉站在碼頭上,渾身大汗淋漓顯得非常另類。跺著小腳不停催促:“哎呀呀,這鬼天氣,熱死個人?快走啊,我在愛爾蘭買的這身衣服,到這裡一看,傻死了。快走啊,這衣服很貴的,汗濕了怎麼洗?”

王成身上的衣服也顯得多了,他站在碼頭上四處瞄了一眼,隨即站在原地脫去外衣、長褲,並招呼周冉:“沒關系,這裡穿短褲上街都不奇怪……”

這裡是“自由領空”,從這裡可以飛向世界任何地方而不留痕跡。正如海上的輪船喜歡懸掛巴拿馬船籍一樣,空中飛的私人飛機最喜歡掛上摩納哥國籍,自由的飛行任何地方。這裡是世界刺客交易中心與中轉站,同樣的,這裡也是“管道工”的天堂,走私者的最愛。

“肯梓塔酒店”,王成對碼頭地勤人員說。地勤人員臉色更恭敬了,連忙揮手招呼一輛加長版的瑪莎拉蒂。周冉矜持的忍到上車,才急忙開始脫衣服。邊脫邊繼續她的驚嘆:“這輛車太有範了,嗯,這次臨時停泊改變了我對非洲的印象,這地方一點不落後啊。”

“摩洛哥是個窮困小國——老百姓極其窮困,國王極其豪奢。至於卡薩布蘭卡,五百年前這裡就是貴族度假地——玩過《大航海》遊戲嗎?休達港、梅利利亞港就在這附近。”王成神態悠閑,實際上精神一點沒放鬆。狀似隨意閑聊,眼睛一直在四處打量。在這裡,走到大街上隨便碰到幾個人,沒準人另外一份職業就是殺手。平常人到這裡可以休閑玩樂,但對於有追殺者在背後的人來說,這地方是地獄,隨時隨地可能遭遇獵殺。

卡薩布蘭卡的街道非常有風格,據說澳大利亞的“黃金海岸”就是仿造卡薩布蘭卡風格建立,臨海的地方空出一大片沙灘,種上搖曳的椰子樹,一條高等級公路貫穿海灘,公路另一側則是高樓林立,賭場、咖啡館、酒吧等等隨處可見。

沿著公路疾駛,往左,看是白沙、海灘,已及靚男靚女清涼裝;往右看。是現代化氣息濃郁的高樓大廈,那股醉生夢死的氣氛是如此濃鬱,令人不禁忘了今夕何夕。

這就是卡薩布蘭卡,尋找夢想的地方。

這裡確實是尋夢的地方。不僅僅富豪愛來此處。因為富豪來得多,貧窮的漂亮男女也來得多。這地方氣候遠比愛爾蘭溫暖宜人,本身屬於東西方交匯處,與西班牙一海之隔——這海峽哪怕遊著泳也能渡過,所以過來度假的不僅有歐洲人,來自東方世界的富豪更多。

阿拉伯的、印度的、日本的、以及歐美的賭客遊客匯集于此,因為遊客當中的富豪比例高。抱著追求金錢的夢想,來此地尋找目標的美女俊男更常見。據說,他們在這裡往往能實現夢想,所以一眼望過去,馬路上讓人目不轉睛的漂亮女孩,似乎比例格外高。周冉這樣的女孩,放到這裡也只是普通而已。

肯梓塔酒店是一座加高比例的凱旋門式建築,兩座高塔似的塔樓構成酒店主體。連接兩座塔樓的是拱形樓廊,夜晚亮起燈火,整座建築活像加高加長的凱旋門。“王成訂的房間”位於樓廊之下一層。而那四位目標,如今正在樓廊開會。

這座酒店是五星酒店,百合給王成訂的是vip房,所以碼頭地勤人員聽說位址,立刻招來最豪華的送客車。這輛車駛入酒店,旅客是無須在總臺露面的,酒店經理會等候在房間內,幫你在房間內完成入住手續。

殷勤的服務令周冉心花怒放,酒店人員一走她尖叫著把自己甩到沙發上,大呼:“有錢的感覺太棒了。我今日才發覺,做個有錢人多特麼幸福了!”

王成送走服務員,關好房間門,回到沙發前沖周冉笑:“剛才在碼頭上,你抱怨衣服不合適。現在有時間,不想出去買衣服嗎?”

“買”。周冉跳了起來:“必須買。從北極到熱帶,我都沒準備比基尼呢……”

說到這裡,周冉發覺王成明顯置身事外的態度,小聲問:“你呢?你真打算穿短褲背心在大街上走?”

“我們的飛機要檢修”,王成隨便找了個理由:“我要等待他們的檢修結果,哦,還要安排下麵的行程。你自己逛街吧,回來的時候幫我買幾條沙灘褲、襯衫……”

“這個……我人生地不熟的……”周冉心中特想牽著王成的手,跟對方一起逛街,分享她的收獲與喜悅。但……也許二奶都是如此吧?逛街的時候,牽手的不是掏腰包的人。

“凡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王成隨意的拿起電話,呼喊總臺:“找個能陪伴逛街的導遊,語或者中文的。”

稍停,總臺回話了。王成掛上電話,對周冉說:“人在總臺等候,你下去吧。”

“這麼快?”周冉驚詫道。

“五星級酒店嘛,硬體要求具備樓頂停機坪、幼兒園、醫院等等,服務上要求——你可以在酒店直接辦理出海關登機手續,找什麼膚色的伴侶它能立刻提供……”王成看了看周冉的裝扮,現在她只穿一付豹紋胸罩,下身直接是內褲,紗巾披在身上做遮掩。

“這樣就行,反正出門上車,車來車往的,沒人注意你”,王成攙起周冉,哄著向外推。周冉其實是個特別在意形象女孩,只要有外人在場,她從不躺著歪著,坐姿總是脊背挺直。今天即使她熱壞了,依然要給自己披一層紗巾。原本她想打開行李箱,拿一件單薄的衣服,但被王成推搡著,手裡塞進一張白金信用卡……那就這樣出門吧。

周冉出門後,王成打開衣櫃,在保險箱上輸入密碼,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皮箱,先拿出一副耳機,帶上一副電子眼睛,隔壁的百合接入通信頻道中。

“我也剛到不久……這是那四人的資料”,百合清脆的聲音在耳機裡響起,電子眼睛上閃動著四人的圖像:“我已經接入大樓的安保系統,那四個人還在樓廊中開會,房間內沒有攝像頭……”

“注意我的小女友”,王成跳上通風道,一邊拆卸通風道格柵的螺絲,一邊說:“等她回來及時通知我。”

通風道拆開了,王成取出一付繩索,將保險箱內取出的小箱拴在腰上,將一副微型電子攝像頭夾在眼鏡框上。蛇一般爬進通風道內。隔壁的房間內,百合輕聲指引路線:“向左,左手爬過六個通風道格柵,向上爬一個樓層……”

爬到樓廊會議室。會議室內的氣氛很輕松,透過格柵看,四位亞洲人面前都擺著同樣的lv褐色小牛皮箱,皮箱邊擺放著同樣型號的電腦。四個人都一臉微笑,叼著同樣的雪茄吞雲吐霧。

屋內青煙繚繞,碩大一間會議室,只有這四個抽煙的人。沒有秘書,沒有書記。四五分鐘的時間內,這四人一句話都不說,只帶著詭異而安詳的笑容,在哪裡吞雲吐霧。似乎他們舉行的是雪茄煙品嘗會。

他們抽的雪茄煙品質確實八錯,王成在通風道內嗅了,覺得食指大動,真想下去搶過來。自己抽上幾口享受一下。他手指稍一動,百合在耳機裡看著王成傳來的圖像,輕聲介紹:“這個……日本人;這位。韓國人;這位是新加坡人,這位是臺灣人。這四個都是騙子,日本人、新加坡人主要經營龐氏騙局,韓國人做網上交易騙局,臺灣人是短信詐騙。”

停頓了一下,百合介紹:“公事包裡是他們洗錢賬單,他們彼此串通,日本受騙者的錢往韓國、新加坡打,打入這兩國騙子賬戶;韓國受騙者的錢往臺灣日本打,然後彼此經過一番洗錢。一個月一結算,相互結清賬目。”

王成在柵欄口安裝好攝像頭、竊聽器,而後倒退著離開會議室,等到離遠了,他輕聲問:“委託人的資料你有嗎?”

“沒有。怎麼,有問題嗎?我馬上查。”百合低聲回答。

“問題倒是不大。但……這種騙子,騙來的每筆錢數量都不大,全靠海量的受騙者才能積累巨額財富。誰會為此雇兇殺人呢?你被騙了幾塊錢,就算被騙走了十萬八萬,或者百萬。然後,你肯花數百萬去幹掉騙子嗎?”

百合輕聲笑了:“你的手指又癢了?……你知道的,這案子的重點在他們的公事包上,四條人命價格二百萬,那個公事包要五百萬。嘻嘻,公事包也是任務之一,不帶順手牽羊的。”

“亞洲四大騙子頭,公事包裡的錢,怕有百億元吧?”王成退出了通風道,低聲嘟囔:“這筆買賣虧了,總共七百萬,就想買下所有贓款……要不,我們交出去三個皮箱怎麼樣?你覺得誰的皮箱錢最多?”

“信譽!”百合咯咯笑著提醒。這次任務難度不大,平常的酒店沒那麼多保安設施,所以潛進潛出沒有難度。雇主又不要求講究手法,所以哪怕直愣愣闖進去,四顆子彈就能解決問題。故此百合顯得態度輕松,一點沒有緊迫感。

“你今天出門忘了帶誠信!”百合繼續調侃:“順手牽羊也要有個度,你過去從不沾手與任務有關的東西,今兒是怎麼了?居然想吞沒任務要求的物品。嘻嘻,難道你哪位小朋友花錢太厲害了,讓你財政吃緊了?需不需要我借你一點。哈哈,我花錢替你養女人,你感覺怎麼樣?”

百合的錢財……咳咳,實際上也是王成幫助管理的,王成幫她投資,幫她找經紀人經營。兩人誰有多少錢彼此很清楚,只不過各花各的沒有合併在一起。當然,原本天生購物狂的百合,以前手頭沒剩下多少錢,現掙現花月月光而已,直到被王成管起來,這才算小有積蓄。

“我在西班牙給你買了‘loewe’的皮夾與煙盒,聽說這個牌子是做皮夾、煙盒起家的,哦,還有畫框……我記得你還有個畫家的偽裝身份,我給你買了一個畫框,你過來取呀”,百合用指甲銼修著指甲,閑閑地說:“就這樣過來,穿短褲方便……嘻嘻,你那小朋友這幾天沒榨幹你吧?你還有力氣嗎?”

王成這時正忙著從腰上小皮箱去取東西,他從自己行李箱中取出一副老式相機,拆下裡面的老式膠卷,用無水酒精浸泡膠卷,看著膠卷融化在酒精裡,然後製作出一個膠囊……好吧,這玩意其實是個土炸彈,不過爆炸當量不高而已。

百合修著指甲,從鏡頭裡看著王成動手製作,不以為然的說:“何必呢?你很閑是吧?我這裡有槍,還有十五顆子彈,足夠了。”

“閉嘴——我這是藝術,殺人要講藝術的,別像殺手那麼粗俗”,王成手上沒停,又問:“會議室有動靜嗎?”

百合瞥了一眼鏡頭,繼續修指甲:“還在抽,死在眼前還在抽!”

王成從自己行李箱裡取出一個打火機氣罐、一付注射器,忽然好奇地問:“怎麼沒見到他們的保鏢?騙子應該很膽小的,四個人拎著皮箱,每人皮箱裡十幾億贓款,就這樣施施然過來了?不可能,他們的保鏢在哪裡?”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20:02
第三百八十四章 殺手滿街走


“沒有保鏢”,百合淡然地回答:“這四個人是騙子……之一,或者更確切地說,他們是幫騙子做賬、轉賬的會計師。眾多的小騙子全國撒網,騙來的錢三塊、兩塊。這點錢支付洗錢費用是遠遠不夠的,於是,在生存進化中,某些騙子覺悟了,他們開始設立公司,聘請專業會計師負責替他們轉賬。

與此同時,他們也開始全面撒網招手小騙子,並傳授他們騙術。讓小騙子們出面對普通人下手,而他們隱身幕後,成了專門替小騙子洗錢,從中收取手續費大騙子頭……好吧,這些騙子已經成立了組織,進行有組織犯罪,而這四個人就是騙子的總會計師。

我現在還沒查到委託人的消息,不過,看情形,委託我們下手的,很可能是就是他們背後那位大騙子頭目,我猜這四人個可能認為自己智商高,很看不起騙子頭,以為對方看不懂洗錢手段,多年來黑吃黑騙了騙子頭不少錢,他們以為對方即使發現也會吃了這個啞巴虧,不敢把這事揭出去……瞧,他們抽雪茄的表情很愜意……”

百合說話這會兒,王成手裡正忙著製作“笑氣”,將製作好的笑氣裝入火棉膠囊裡,貼上兩只矽電極,王成招呼百合:“關閉走廊攝像頭。”

百合翹著腳,隨手關閉走廊攝像頭,繼續修著指甲繼續嘮叨:“我反復核對過,這四個人確實是執業會計師,白領人士啊。他們本是普通人,混在普通人堆裡過著日常生活,沒人知道他們的騙子身份,沒人知道他們幹的什麼。四個人蔫不唧的,每年約一個度假地點會面。而後盤賬,誰會在意他們。真要帶了保鏢,那不是太醒目了?”

王成已經悄悄走到走廊內,他輕輕沿著走廊行走。問:“所以……?”

百合盯著王成鏡框鏡頭上傳來的圖像,神態輕松的說:“所以他們沒有保鏢,真的。他們一直在裝正常普通人,估計連他們的家人都瞞著。我查過這幾個人的信用卡記錄,哦,他們日常生活很儉樸。每年一次的度假是他們唯一的奢侈——這筆錢他們打入洗錢成本,報銷的……向左走。走廊裡裝了很多攝像頭,還不如大搖大擺走電梯。”

王成走到應急樓梯口時,百合連忙提醒,提醒完了繼續嘮叨:“我早說過這是個簡單任務,四顆子彈能解決的事兒,你偏要把它當做藝術品雕琢。”

王成忍不住了:“女人,平常不見你這麼嘮叨。”

百合修完指甲,一邊檢查指甲的光潔度一邊回答:“平常咱倆哪有說閑話的功夫?任務忙起來只顧推敲其中的漏洞。一旦任務完成就各奔東西躲藏,哪有時間聊天聊生活?難得有這麼清閑,幾乎是白送錢的任務。我現在說什麼你都的一字不落聽著,多好啊……出大樓向東走,停車樓上豎著雷達表廣告,認識那個模特嗎?安迪.穆雷,長得真帥……p128車位,還有p238車位。哦,那四個會計師還在聊天,現在說到‘夏威夷的妹子’。”

百合是個手腳很快的人,平常做任務的時候,手在鍵盤上仿佛蝴蝶風舞……王成從不知道對方的嘴也能如蝴蝶般喋喋不休。不過。這也是正常現象,出任務時組員們精神高度緊張,一旦鬆弛下來,人們各自有自己的解壓方式——大多數管道工的解壓方式,幾乎都是瘋狂花錢,享受那種畸形的成就感。

所以。一項任務剛完成的時候,是“管道工”最變態的時刻,等到他們把緊張感宣洩出去,才逐漸變成正常人,又開始小心謹慎的掩藏自己,掩蓋自己本身特長,以及掩蓋自己的存在,並等待著接受下一個任務。

想到這裡,王成突然想到,或許接一個大任務後,接下類似的順路任務,也是對生活的一種調劑。瞧瞧百合現在,雖然嘮叨不停喋喋不休,但已經沒有了上次任務中那種緊張與沉默。

好吧,“管道工”都是善於隱藏自己的人,他們表現出來的情緒與性格,從來與真實不符。你看到他們在笑,沒準他們心中在哭,你聽到他們嘮叨不停,沒準……他們有話想說但說不出口。

王成的電梯抵達底層,電梯口的服役想迎上來,王成打了個手勢阻止,他看了看身上,身上穿著一條黑色長褲,黑色短背心——防彈的。

這身衣服在這種熱帶穿著是熱了點,但這種地方,什麼不穿上街走的美女都比比皆是,大家注意的對象,永遠不是形似赤貧的普通人。王成這身衣服沒有任何logo,門童知道他是從VIP套間下來的,守候在大廳內等待攀龍附鳳的俊男靚女只掃了一眼,見到服務員沒有熱情招呼,立刻移開了目光。

走出肯梓塔酒店,側方一棟十層高的樓房就是停車場。停車場大樓樓頂豎立著巨大的廣告牌,安迪.穆雷正微笑著捏起拳頭,展示他手腕上的雷達表。

因為百合沒進入停車樓的監控系統,王成只好使用自己的遮罩特長,以及隱藏潛入技巧,避過了大樓內的監控攝像頭,進入停車樓內尋找會計的私家車。

一輛車法拉利,一輛是保時捷,全是顏色誇張的泡妞版跑車……這時候四位會計師正在談泡妞計劃,百合閑的沒事,把會議室內的談話接入王成耳機,以便讓王成不寂寞。

“何必找妓女”,一個細弱的聲音不以為然:“這裡,等待一場美麗邂逅的女人太多了,等著,等我下到大廳,馬上找一位美女伴我上街。”

“我喜歡妓女”,另一個明快的聲音不屑一顧:“這種女人明碼標價,根本不糾纏沒手尾。而且他們受過訓練,玩什麼花樣都成,聽話乖巧。我喜歡這種交易,給完錢,什麼事都沒有。”

“那是你平常裝正經裝的太拘謹了”,一個猥瑣的聲音說道:“那種公共車誰都可以上。咦,想想都惡心。還是良家好啊,至少人家幹凈。”

“太費勁!”剛才那個明快的聲音駁斥道:“我這輩子討好一個女人,已經夠費心的了。總算把她騙到家中成了主婦。再讓我去花時間花錢討好另外的女人,何必呢,何苦呢?有這份精力跟時間,我能掙更多的錢,既然都要花錢,不如明碼標價買女人,省心。嗯?”

這個時候,第一個說話的人再度開口:“喂,你怎麼樣?打算怎麼開始你的度假之旅?”

王成這時正拆開保時捷的空調濾清器,將那個製作好的火棉膠膠囊裝在空調格柵上,百合輕聲提醒:“這個總不說話的人,就是你手上的車主。”

耳機裡沒有說話聲,王成輕聲問:“他們從不彼此稱呼名姓?”

百合回答:“沒有,他們之間總是‘喂喂’。從沒有稱呼過對方名姓。”

“果然是騙子”,王成評價說。稍停,他補充:“看人家的保密意識。比‘娃娃’都強。”

“語言使用來交流的”,對于同是女人,同是計算機輔助人員,百合對‘娃娃’有一份愛護,馬上袒護說:“她有什麼做的不妥的地方,你說出來嗎,你不說人家怎麼知道錯了?”

王成已經裝好膠囊,小心地固定好膠囊上的矽電極,悄然溜出車廂,輕輕掩好門。嘴裡回應:“我本以為,經過巴黎的追殺,她能學到保護自己……你瞧,‘小丑’做得多麼好,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可‘娃娃’……”

“她還是個娃娃”。百合輕聲勸解:“想想你十七八歲時都在做什麼,對一個孩子來說,她做的足夠好了。”

“幸好最好跳出來的是軍方情報系統”,王成走走停停,躲避著監控攝像頭,回答:“否則,以‘娃娃’的粗心,早暴露了,也早死了!”

“還不如說她幸運的遇到你……好了,我找機會跟‘娃娃’說說,這事交給我了。不是所有隊長都喜歡把‘場記’放在安全的後方,我會讓‘娃娃’……對了,謝爾蓋的催眠枕頭研究的怎樣,你那小女友學得好嗎?”

王成走出了停車場大樓,忽然看到酒店門前,一個拿老式照相機的傢伙,身影有點躲躲藏藏的感覺,王成的瞳孔一縮,快速的掃視了一邊大門口,這時百合輕聲說:“你等等,他們動了,兩個人,準備出門了,正在收拾隨身包。”

稍停,百合問了一句:“你工具帶了嗎?”

王成低聲嘟囔了一句,聲音有點像自言自語:“帶了!”

這時,王成已經看清楚了,酒店門口那個拿老式照相機的是個東方人,與此同時,門口還散佈著三個東方人、兩個東西方混血兒,以及一位洋妞,這幾個人神態都不對,身體充滿緊張感,其中幾個人還是不是按按腰間,他們的腰間鼓鼓囊囊的,形似別了個——當然是了!左輪!警用左輪!

拿老式照相機的人主要到王成的目光,他沖王成咧嘴一笑,別別扭扭的走進大廳。與此同時,門口幾個特殊人中,那洋妞注意到王成詫異的目光,似乎認出了王成眼鏡上附帶的微型電子攝像頭,也同樣咧嘴一笑,豎起食指在唇邊,笑顏如花。

王成腳下沒有停,他走進門廊,走進大廳。大廳內同樣有幾個神態較特殊的人,其中一人……穿著同樣用防彈布織成的防彈短背心。

這地方,真是一塊磚頭掉下來,能砸上兩個殺手啊!

王成這一身長褲、短背心,看似一個商標都沒有。但實際上它的價值一點不含糊,完全用防彈布織成的背心很昂貴,當然,它也很不透氣。在這炎熱的環境內,除非特殊需要,誰還穿著這樣的背心上街?捂痱子嗎?

那個同樣穿防彈背心的人是殺手,而那個拿老式照相機的人,也是殺手!

不可否認,老式攝像機照出來的相片遠比電子照相機細膩清晰,電子攝像機有圖元限制,圖元高了,存儲卡總是不夠用,圖元低了,相片放大後顯得粗糙。而老式攝像機不存在圖元限制。所以攝影家或者名記者,還是偏愛用這種老式相機,尤其是風景照,更是非老式相機不可。

在摩洛哥這種度假勝地。貌似背個老式相機也很正常,但那人的相機……殺手就是殺手,做粗活的人哪能跟藝術家相比。王成一眼看出對方的相機改裝過,相機鏡頭是特製的,是一種不阻擋子彈飛的特殊膠晶。

除了這兩個殺手外,大廳裡其餘的特殊人……是員警。身上帶著警用左輪,動作中明顯帶有那種員警……正義感。或者居高臨下的指使氣質。

透過王成的鏡頭,百合已經發現了大廳內的異常——王成注意哪些異常人,就是為了對他們攝像。但顯然,那洋妞員警把王成誤以為同類了。這很正常,王成眼鏡上架的微型攝像頭比火柴棍還細,很專業很精巧,市面上根本買不到,它只配置給專業情報人員。

這微型攝像頭來自Q先生贈送。它確實是英國情報人員的標準配置,洋妞員警誤以為王成是同類,這說明……對方是英聯邦員警。或者曾經是英聯邦員警。

別看百合剛才嘮叨不停,一進入狀況她立刻警覺,馬上問:“亞裔英聯邦員警——新加坡人還是……香港員警?”

“應該是新加坡員警”,王成用低聲自言自語的語氣回答:“還有兩個殺手。這兩個殺手應該發現員警的存在,但他們的行動沒有取消。”

“他們的目標不是剛才出門的兩個人”,百合輕聲提醒:“剛才出門的兩個人已經抵達側門,正準備去拿車……他們出門了,員警沒有反應。好了他們進停車大樓了……你怎麼回來了,你應該留在原地,等待取走公事包的。”

兩個目標人物的汽車都停在大樓頂部。他們的汽車空調內各自安裝了一個膠囊,兩人乘坐電梯走到頂樓,裝作互不相識走出電梯門,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兩個人臉上帶著同樣滿足的笑容,平靜的坐在車裡。一個人爽快的扭動鑰匙打著火,將音樂聲放大,開啟空調,他坐在車裡側耳聽了聽,沒聽到同伴的動靜,便低聲嘟囔一聲:“啊哈,停車場裡可沒有靚妞讓你泡,靚妞,別跑,我來了……”

這人哈哈大笑著發動了汽車,哈哈大笑著讓汽車竄了出去,方向盤也不打,直直沖向樓下——他從樓頂直接沖出了大樓,汽車在空中飛翔一段距離,他依舊坐在車裡哈哈大笑,直到汽車墜地,爆炸轟然發生,一團巨火包裹了車身,這人依舊在車裡笑個不停,直到咽氣。

他的空調格柵內,裝的是“笑氣”膠囊。

“另兩個人動了”,百合在耳機裡說到:“他們出門了,樓道內的人都在奔跑,希望看到停車場事故,這兩人神態自若繼續走自己的,不打聽不好奇……一個人坐電梯向下,那個新加坡人;另一人坐電梯向上——臺灣人!”

停車場內還有一位會計師,他的汽車發動了,但一直沒有開出去——他永遠開不出去了。當他旋動車鑰匙時,膠囊上的兩個矽電極開始發熱,火棉膠一遇熱立刻爆燃……在這種天氣裡,停在樓頂露天的車輛,車裡仿佛蒸籠一般,啟動前必定要打開空調吹一陣,空調吹出的風將膠囊內氣體吹入車內——他車裡裝的是氰化鉀毒氣。

“簡單任務嗎?”王成低聲嘟囔著,腳步逐漸往大廳僻靜處移動,低聲吩咐百合:“馬上抹去我在大廳出入的身影,記著,不能全抹去,其他圖像都留著,警方一定會拿錄像帶作證據。”

百合恢復了緘默做事的習慣,王成聽到耳機裡敲擊鍵盤的聲音響不停,他問:“目標到哪兒了?”

“向下的目標,新加坡人電梯即將落地;向上走的,已經到了樓頂……樓頂停了架直升機,目標要坐直升機走。”

“傳送大廳圖像,我上去……”王成閑閑的踏入電梯,這時,他旁邊的電梯落地,門開了,新加坡騙子邁出大門,身子立刻凝在門口。

百合在耳機裡低聲提醒:“我們的任務包括取公事包,或者銷毀它。你已經燒毀了一個公事包,我去取停車場那死人的公事包,樓頂的歸你,還有,員警肯定要去會議室搜查,我們放置的監聽監視器材,需不需要回收?”

“來不及了——但願他們電腦中的文件都加了密!分頭行動吧,我負責樓頂,你負責停車場,要快,注意躲開監視器。”王成的電梯不斷向上行,在王成房間所在樓層停了一下,王成施施然走出電梯,等走出攝像頭監控區域,王成的身影一閃,開始奔跑起來,邊跑邊掏出推彈上膛。

這時,樓下大廳內的圖像傳來,拿老式相機的“攝影家”裝模作樣的端起相機四處亂拍,鏡頭逐漸移向電梯口,這時候員警已經向呆愣的會計師撲去,這時候掏槍的人不少,除了員警還包括那位穿短背心的殺手,他掏出的是一柄格魯格。

第一聲槍響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20:04
第三百八十五章 泡妞太快鳥


開第一槍的是王成!

當王成躥上樓頂平臺時,不知怎地,直升機飛行員雖屢被催促,但總是不慌不忙檢查這兒檢查那兒,沒有啟動引擎的意思。

樓頂平臺上站了兩個看守,這看守不是騙子帶來的,是大樓原本的保衛人員。

王成第一槍擊中一位看守的大腿,第二槍……是樓下的短背心殺手開的。

百合雖然離開了計算機,但監控系統依然忠實的將樓下大廳內的場景,傳送到王成眼鏡片上。那短背心殺手幾乎在王成攢上樓頂平臺的同時舉槍,王成打響了第一槍,間隔不足一秒,殺手的槍響了。

當殺手扣動扳機時,他的目標、那位才出電梯的騙子正呆愣愣看著撲上來的員警,子彈出膛的那一刻員警剛好撲到騙子身上,騙子的身體正在傾倒,手中的公事包拋在地上,殺手原本瞄準眉心的一槍正中目標額角,殺手隨後補射的那一槍,與樓頂王成的第二槍幾乎同時響起,一個在樓下大廳,一個在樓頂平臺。

樓底大廳,殺手補射的那一槍打飛了;樓頂平臺,王成打出的那一槍正中另一個保安的腿部,這時,第一位中槍的保安身子正在軟倒,可是肩頭尚未著地。

槍聲震驚了樓頂樓下,撲到騙子的員警紛紛向開槍著望去,手快的員警已經做出了掏槍動作,這時,那位“攝影家”按動了快門,剛剛將目標撲到的員警忽覺身上一痛。這一槍擊中了員警,那位員警趕緊抱住目標留學的腦袋,用身體遮蓋住騙子的頭部。

又是一槍響過,遮擋騙子的員警身上再度一痛,這時候員警的槍也響了。

員警第一槍是沖短背心殺手去的,但攝影家的槍聲驚動了員警。開槍的員警扣動扳機時,擔心自己瞄錯了方向,努力轉頭想看清第三聲槍響的方向……

全世界的刑事警大都槍法不準,他們的主要精力是處理刑事案件審訊犯人。練槍的時間反而不如殺手多。這一槍原本就打不準,又因為開槍者被突發的新狀況影響注意力,子彈更不知飛哪裡去了。

“別開槍!”為首的員警還在大喊:“公共場所,當心誤傷!”

這位員警的喊聲淹沒在一片槍聲中。

槍聲中,短背心殺手身子向下一滾,滾動的時候手中槍胡亂開著“攝影家”把手一松。任老式照相機自由落體墜落,而後短背心殺手沖向一根柱子,靠柱子擋住身體,沖外連開三槍;而那位攝影家身子一蹲……這時候,周圍的顧客尖聲大叫起來,一些人在亂跑,一些人原地不動只尖叫,還有些人熟練地趴在地上雙手抱頭。

這時候。員警已經收到他們頭領的喊話,第一波槍聲響過後他們各尋掩護不再開槍:這時候攝影家已經找不見了,扔在地上的騙子手提箱也不見了。而短背心殺手則竄向酒店後堂。兩三個員警站起身準備追出,三兩個員警大喊:“救護車,呼叫救護車。”

這時候樓頂兩位保安身子重重墜地,手捂著大腿高聲慘叫。而王成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直升機,直升機裡騙子連聲催促起飛,他沒有注意到飛行員的目光呆滯,仿佛在夢遊,手指下意識按在發動機鍵上,身子已經凝固。

王成臉上掛著微笑,用沒拿槍的手拉開直升機艙門。伸手去拿騙子手上的公事包,騙子尖聲叫著抱緊公事包,王成舉起右手示意對方注意自己手上的槍,而後晃了晃槍口,嘴裡噓的一聲,要求對方不要叫喊。那騙子被王成的鎮定所感染。傻愣愣地看著王成取走公事包,走到大樓旁邊做了個告別手勢,而後縱身跳下樓去。

直升機引擎還是沒啟動,艙門開著,兩位中槍保安已經昏過去了。透過忽閃的艙門,感覺樓頂靜悄悄的……眨眼間,街道上立刻響起連續的槍聲,坐在直升機裡的騙子如夢初醒,大呼:“快走快走!”

直升機駕駛員啟動引擎,螺旋槳轉動片刻,飛機脫離地面,騙子撲上去關好艙門,立刻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慶幸自己保住一條命,旋即,他大罵飛行員:“你幹什麼吃的?早走一分鐘我們什麼事都沒有,剛才你磨蹭什麼?”

飛行員的回答依舊呆呆愣愣:“沒用的,槍指著飛機,我們走不了的。”

“什麼走不了?引擎一轉動,光是那股狂風就吹得對方睜不開眼,他怎麼打中你?你這個白癡!膽小鬼!懦夫,我被你害死了……”騙子繼續破口大罵。

稍停,騙子俯身觀看飛機下的街道,只見街道上全是奔跑的人群,以及蹲在地上的小黑點,騙子四處尋找跳樓的王成:“在哪兒,他在哪兒?”

王成沒有直接跳樓,他走到樓邊時,從腰帶上扔下一個蜘蛛爪“跳樓”的時候腳一撥,蜘蛛爪勾上了樓邊的鐵管。這鐵管是固定直升機用的,離地不過十餘釐米。

王成蜘蛛爪上帶的凱夫拉絲線很細,不注意看幾乎看不清。等他身子跳離大樓後,皮帶扣上的緩沖器開始起作用,讓他的身體用緩慢速度降到……離樓頂平臺不過兩層的地方,這裡接連兩個房間都開著窗,一個房間屬于百合,一個房間屬于王成。

任務要求殺四人,繳獲或毀去四個公文箱——四個箱子都交出去了,怎麼渾水摸魚順手牽羊?

鉆進窗子後王成一按腰扣,樓頂蜘蛛爪頓時發出一聲輕爆,蜘蛛爪解體,碎片飛出樓頂墜落樓下,這時候街道上正在槍戰,沒人抬頭仰望天空,而騙子的直升機忙著升空,螺旋槳刮起的狂風,將遺留在樓頂的碎片吹起,吹到空中,不知飄向何處。

快手快腳的關上窗子,王成立刻在桌上打開電腦,開始查交易記錄——四位元會計師是過來結算的,交易記錄上四個人的賬戶都有。至於加密技術嘛……世界上有什麼計算機語言,能瞞過王成這臺計算機母機?

直升機的螺旋槳聲音很大,坐在艙裡聽不見下面的槍聲,直升機盤旋幾圈。騙子找不到王成的蹤影,抬起頭來繼續斥罵飛行員:“飛穩一點?腦子幹什麼吃的?還在這裡轉什麼圈,還不快走?”

其實,頭頂直升機的盤旋已經引起員警的注意,幾個員警仰天看著直升機,一位員警忽然問:“趙益珊來這裡做什麼?他為什麼千里迢迢來摩洛哥?你說,他不會跟什麼人會面吧?”

這時候。王成的耳機裡忽然想起百合的聲音:“好運氣,我看到那位攝影家了,啊,箱子在他手上。他現在在停車樓……”

“別動”王成立刻丟下手頭活兒,急促的喊:“什麼也別做,千萬別行動,這個殺手非常厲害。我馬上過去,你趕緊躲起來……”

百合嗯了一聲,馬上說:“我會躲起來……怎麼回事。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委託人到底雇了幾撥?這些人都是幹什麼的?員警怎麼也來了?”

騙子嘛,想殺的人肯定不止一個。四個騙子一年一度會面,有心人早就能從中發現規律。摩洛哥這個地方進出自由,來的殺手多了點,也不足為奇。

至於員警嘛,員警的目標可能只是一個人,他們不知道騙子開會的原因,甚至有可能不知道騙子就在樓上會議室,否則的話。他們沖進會議室內,起步一網打盡。

從員警在門口的舉動看,他們可能知道騙子在酒店內,但不知道具體藏在哪裡,問服務員又怕打草驚蛇,所以守在門邊等候對方露面。而從騙子戴麗仔電梯門口看。對方可能認識這幾位員警,見到他們出現就知道自己被追捕了……

王成沖進了電梯,電梯有人,王成捏住耳機假裝打電話,低聲說:“就這樣保持通訊,別看對方,別做任何引起對方懷疑的事,等我!”

百合低聲回答,聲音很親昵,仿佛在於情侶說悄悄話——這意味著她身邊正有人:“我注意著呢,你也注意點,大廳裡亂亂的,別磕著碰著了。”

王成看了看身上的裝扮,他進大廳的時候,這身裝扮落入員警眼中,其中一位洋妞員警還沖他笑笑……王成打量電梯中人,尋找與他身材合適者。

電梯門開了又關,剛才樓底打生打死沒影響大家醉生夢死,進電梯來的客人很悠閑,有情侶的在喁喁細語,沒情侶的故作端莊,眼中色咪咪打量周圍……好了,進來一個酷男,戴墨鏡穿風衣假裝明星裝13,身材跟王成差不離。

接下來的樓層進來一位金發女郎,身材不錯眼睛很媚,一進電梯就用掂量的目光打量電梯裡的客人,王成馬上沖女郎露出微笑,嘴唇努了努做出一個吻姿,女郎臉微微做了一下羞澀態,柔聲問:“要去哪裡?”

語氣親熱,說話沒有稱呼,這說明好勾搭……好吧,王成微微用了點催眠術,釋放腦電波發出誘惑吸引——剛才在樓頂,王成對飛行員使用了催眠術、控心術,兩位中槍的保安也被他使用雙重催眠,令對方忘卻中槍前的記憶。此刻他大腦劇烈的疼痛,連續使用控心術魅惑,令他大腦有點不堪重負。這次使出的催眠術很輕微,只是給對方大腦留下一個好感信號,暗示對方這場邂逅是個幸運……等等。

王成上前攬住對方的腰,嗯,腰肢很柔軟,沒有一絲贅肉,顯得……手很順暢。電梯裡的男人露出嫉妒的神情,尼瑪這就勾搭上了,這未免太快了。

最主要的嫉妒者是哪位裝明星的男子,他對王成橫眉冷對的,王成擠到女伴跟前,輕輕一撞對方,對方立腳不住,稍稍靠向電梯內部,他覺得更憤怒了——沒感覺到王成輕撞他的時候,手如蝴蝶般在他身上舞動著,不知不覺中,他的風衣已經披在王成身上。

“先去停車場”王成嘴唇湊近對方耳珠,輕聲呢喃:“把我的保時捷取上,咱倆開車兜風去,怎樣?”

說完話,王成順勢一吻對方耳珠,金發女郎發出一聲輕笑,回答:“我知道有個好地方。哪裡的紅酒不錯,不如去吃午餐?”

“有道理!”電梯停在底樓了,電梯裡的人魚貫走出去,王成立刻手一撥。將金發女郎身子轉動,兩人變成臉對臉,他狠狠一個濕吻,但不等對方品味這個吻,王成手在對方腰上一使勁,輕輕推著對方走出電梯,而後像親密戀人般親憐密愛的呢喃:“吃完午餐你打算做什麼?”

“到賭場去怎麼樣?”女郎柔情似水的說:“我今天運氣真不錯。想去賭場碰碰運氣好嗎?”

女郎邊說邊走,王成擁著對方,借對方的臉擋住員警,擋住大廳裡的攝像頭,這個時候被他脫去風衣的“明星男”猶在夢裡,他傻呆呆站在電梯口,看著大廳內一片混亂——想他這樣對著大廳發呆的人有不少,只是……戀愛中的人很專注。眼裡只有對方。

其實女郎眼角已經瞥見大廳裡一堆員警,地上隱約躺著一個人,幾個員警正在這人身旁做緊急救護。大門口沖進幾個當地員警,荷槍實彈對準大廳內的員警高喊:“舉起手來,不準動!”

女郎想不動的,但員警眼裡沒有她,員警的全副注意力都被拿槍者吸引住了。王成腳下不停,擁著對方輕聲說:“我的運氣向來不錯,今晚我保證你大贏特贏。”

這時候兩人已走到門邊,兩位當地員警張開手臂作保護狀,但手裡把兩人往外推,女郎腳下站不住。又被王成這話吸引,咯咯一笑說:“真的嗎?我要贏不了怎麼辦?”

這時候大廳內那夥員警亮出證件,高聲大喊:“國際刑警,新加坡國際刑警!”

王成擁著女郎出了酒店大門,兩人誰都沒回頭看,只顧腳下不停的柔情蜜意……其實王成的步伐很快。女郎有點跟不上的感覺,她以為王成是想早離是非之地,努力加快腳步跟上對方。只聽王成繼續說:“贏不了就繼續,總有贏的時候。”

女郎兩眼亮閃閃的,艷光四射的說:“我可沒那麼多籌碼一直賭。”

耳機裡百合低聲嘟囔:“這,……泡妞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喂喂,你已經帶了兩個女人了有木有?”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而已”王成低聲回答。

女郎聽不懂這話,馬上追問一句:“什麼?什麼意思?”

“我給你籌碼?”這句話才是對金發女郎說的:“十萬夠不夠?”王成開始發動金錢攻勢。

“真的嗎?”女郎大笑:“我今天運氣真不錯?”

稍停,女郎又收到王成一個吻,這個吻比較倉促,兩人分開時女郎急忙問:“你打算在這裡呆多久?”

“不會太久”這句回答讓女郎一陣失望,忽然她又聽到王成說:“在這裡等我,我去取車,不會太久的。”

女郎猶豫了一下,忽然看到馬路上剛才墜毀那位騙子的汽車,這時車輛的大火已經撲滅,稍停,一隊救護車鳴響警笛由遠至近駛來,女郎覺得大街上四處亂糟糟的,感覺跟王成進樓去還安全點,她馬上跟緊了王成:“我跟你進去,沒事,我走得很快!”

這時,百合在耳機裡輕聲細語:“怎麼回事?那人怎麼始終沒發動汽車?”

這時候王成顧不上掩飾了,他沖金發女郎豎起指頭做了個噓聲姿勢,而後問:“他跟你在同一樓層?——別觀察他。”

王成按動電梯鍵,電梯門開了,他伸手將金發女郎擺了個姿勢,讓對方站在電梯門口,而後沖對方點點頭,示意對方守著,嘴上繼續跟百合說話:“回答我,你現在在哪兒?我已經到了門口。”

百合低聲說:“我在離電梯門不遠的地方,你上來我能看到你,我躲在捷豹與馬丁斯頓之間,我還在樓頂平臺,我猜對方在尋找那支……”

王成踏進電梯門的那一刻,聽到一個男聲回答:“……箱子!啊哈,我已經找到了!”

“別傷害我!”百合在耳機裡大喊:“殺了我,你跑不掉的!”

耳機裡傳來男人得意的聲音:“你瞧,我已經有一個了,但我希望更多……別激動,慢慢的把箱子遞過來。你不是員警,哦,你還有同伴,我很期待見到他,嘻嘻,不會是我在大廳裡見到的那位吧?怎麼,你們也接受了委託?”

這時候,直升機已經開出海邊,正在向內陸、向西撒哈拉方向飛去。一路上騙子連聲催促飛行員飛快點,一邊謾罵還一邊打電話。他的電話打給同伴——包括那位毒死在車裡的同伴。

靜寂的樓頂停車場中,電話林突然響起,耳機裡同時傳出那個男人的嗓門:“嘻嘻,還有人惦記著他,需要我接電話嗎?”嗨,我看到電梯在往上走,你這傢伙在電梯裡嗎?

聽我說,我抓住了你的女人,我的槍很容易走火,請你站在電梯正中,讓我一開門看到你,否則,我不能保證你的女人活著。”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20:06
第三百八十六章 殺手很迷惑


電梯門開了。

王成站在電梯們跟前,舉著手做投降狀,笑得很燦爛。

他的一身打扮很怪異,那位金發女郎為情所迷,現場的員警被突發事件吸引注意,但正對電梯口的“攝影家”,用他那關於觀察事物的眼睛,敏銳的發覺事情不對——那身風衣恐怕是偷來的。

“攝影家”這時已換了一身衣服,他戴一副金絲眼鏡,頭發梳得很整齊,下身黑褲子,上身桔紅色短體桖,要上紮一條費雷鱷魚皮帶,手上帶一枚黑色徽章戒指,渾身上下透露出文藝氣息,很有點喬布斯的味道。他臉上笑意溫和,只是手上握著槍,槍口頂著嬌艷如花的百合的下巴。

這人身材較高,百合身材較矮,對方隨意用槍頂著百合的下巴,百合不得不仰起臉,踮著腳尖,竭力讓自己站高點——這種姿勢很累人。

見到王成出現,百合眼中出現一絲溫情,她努力展示一個笑容——這是分手後王成第一次看到百合,她穿一身西班牙風格的弗拉明戈火紅色舞裙,金屬跟的高跟鞋,黑色長發披肩而下,紮一根紅色發帶,顯得簡單而俏麗。

百合以及其他隊伍中的女人,她們遇到危險是準許投降的。生命最可貴,只要留下生命,總會有辦法的,更何況想搶王成的女人,容易嗎?

所以雖在槍口下,百合神態並不困窘,見到王成出現,除了遞出眼色,她還展示了一個笑容,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王成觀察了一下對方,挾持人質的那傢伙躲在一根方柱子側面,正好避開了攝像頭的監視。

他舉步邁出電梯,這時候百合的電子眼鏡上的圖像抖動了一下。百合眨眨眼。看著王成小心翼翼避開電梯口的攝像裝置,挾持他的“攝影家”目不轉睛的盯著王成的動作,嘴裡說著話,見到王成不斷移動他眉頭稍稍一皺。本想出口阻止王成移動,但馬上他望了一眼電梯口的攝像頭,抿緊了嘴唇,手上緊了緊,百合不得不把腳繼續踮高。

王成腳下沒聽,自出了電梯口後他嘴裡也沒聽:“好吧,你贏了。拿著東西走,放開我的女人,你沒有任何損失。”

“攝影家”依舊笑得風輕雲淡:“我認識你……”

說這話時王成邁出電梯,正在躲避攝像頭。

“在大廳裡見到你我就有個疑問,我留下來就是想搞清這個疑問……停下來,別向前走,把你的手放在我看得見的地方,就停在那裡。好的……”

王成沖側方指了指,打斷對方的話:“我恐怕不能停在這裡,這個姿勢很怪。我如果停在這裡超過十秒鐘,警衛會上來看看……哦,其實員警馬上會上來,剛才一輛車墜樓了不是嗎?現在員警都忙著,但他們馬上回來勘察現場。你沒有多少時間了,趕緊逃吧。”

攝影家顯示是個固執的人,他沖王成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發覺王成現在站的角度能被攝像頭看到,馬上勾了勾手,示意王成前走幾步。他繼續說:“我認出你了,你一進大廳我就認出你了,你這身衣服顯然來歷不凡。我原先以為你是員警,現在發現你居然是同行……

回答我:你是怎麼發現趙益珊他們在此聚會的?”

王成向前走了兩步,見到對方沒有拒絕,他再向前走了兩步。對方脖子上的汗毛豎了起來,手指明顯開始用力,王成感覺站在原地——這個距離還不夠出手!

王成溫和地笑著,滿腦子霧水:“趙益珊是誰?”

攝影家脖子上的青筋一跳,答:“大廳裡那個人!我在大廳裡對付的那個人!”

王成聳了聳肩,腳下挪動了一下:“我的目標不是他!”

這話兒攝影家可以理解,王成是昂然走入大廳,見到目標出現絲毫沒有動作,然後大廳裡不見了王成……攝影家忍住怒氣再問:“你不知道趙益珊?那你怎麼……?”

攝影家眼珠快速向死去騙子的座駕方向轉動了一下,但僅僅眼珠動了那麼一下,他馬上把瞳孔轉回來,發覺王成沒有絲毫動作,只站在那裡微笑,攝影家松了一口氣,搖著頭,很文雅的說:“這不對,這很不對頭!趙益珊才是騙子頭,我們是費了很大勁查出來的。

可是,怎麼似乎全世界都知道趙益珊在做什麼?員警來了,殺手也來了,來的還不止一個!告訴我,你的目標是誰?委託人是誰?”

王成瞪大眼睛,很吃驚很詫異很奇怪的問:“什麼?大廳裡動手的另一個,你和他不是同伴?”
攝影家橫眉冷對:“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王成似乎下意識向前走了兩步,攝影家立刻緊張起來:“站住,不準向前走……嗯,不對,你們兩個……你們兩人身上的味道不對,這是個小案子,不值得出動兩個人。說,回答我的問題?”

王成歪著頭想了想:“我也很疑惑……你說的那人來這裡幹什麼?跟我的目標有什麼關系?不過……”

王成重重的邁前一步,冷笑著回答:“你的好奇心太重了,他們是不是一夥兒,他們一夥有幾人,跟你有什麼關系?他又不是你爸爸。”

攝影家憤怒的一揚眉,手指使勁準備……做出開槍姿態嚇唬一下對方,但攝影家馬上發覺手指似乎不聽他使喚,隨即,他感覺腦袋鈍鈍的,仿佛幾日幾夜沒睡覺,他一陣昏眩眼前一花。

接下來他發覺王成的臉離他很近,對方正溫柔的笑著,輕輕移動他的槍口,開始移到他的下巴上,頂上他的喉嚨,王成輕輕一拍他的肩膀,攝影家迷迷糊糊感覺腿一軟,做到在地,脊背依靠著一輛捷豹。

王成的聲音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每一個字都在他腦袋裡轟響:“打你一頓,不。太便宜你了,跟個死人計較什麼,好好坐在這裡享受吧,我告辭了。”

王成摟著百合悠然下了兩層樓——拎著兩只手提箱。他們走的是消防樓梯。剛走兩層樓王成就聽到下面腳步咚咚,他腳下停頓了一下,百合馬上會意:“員警來了。回到樓裡,在這裡開車走不顯眼……還有,你哪位臨時女伴,傻呆呆站在樓門前,一定會引起員警懷疑。咱們分頭走,你領走哪位女伴。”

王成領著百合回到樓內,立刻撬開兩輛車,百合與王成各自開走一輛,兩只手提箱都放在百合車裡。百合的車輛呼嘯而出,王成隨後在門口停頓了一下,那位金發女郎見到王成終於出現,歡呼雀躍:“太好了。我還以為上面發生了什麼事……”

一名員警走了過來:“先生,請出示證件!”

王成漫不經心的取出證件,同時招呼女郎上車。員警瞄了一眼證件。又問:“先生,這車是你的嗎?”

“不是!”王成態度很坦誠。員警心中一驚,卻聽王成補充:“沒人會背著房子旅行,這車是我租來的。有問題嗎?”

員警松了口氣,正準備讓王成出示租車證件,忽聽樓上一聲槍響,步話機裡直呼:“呼叫增援,呼叫增援,各單位注意,

肯梓塔酒店停車樓堵住了殺手。附近員警巡邏車立刻前去支援。”

王成真誠的仰望停車樓,恐懼的打了個哆嗦:“這世道怎麼了?怎麼到處都是殺手……咦,員警先生,請快點讓我走,快點!”

員警揮了揮手,大門口的員警放開了封鎖線。金發女郎快速跳入車內,王成猛一轟油門,汽車嗖地竄了出去。這時候員警都按著槍袋向大樓內跑,顧不得王成的粗魯。

這時候,天空中的直升機內,最後那位仍活著的騙子還在斥罵:“怎麼都不接電話,死哪裡去了?”

他猛一抬頭,發覺飛行方向不對,大喊:“你眼睛不看路嗎?這是往哪飛?”

“地獄!”,飛行員呆滯的回答了一句,立刻加大油門沖向了地面。隨即,飛機重重墜地,發出轟的一聲巨響,火光沖天,烈火熊熊燃燒。

正在開車的王成神情一松,這時候呢他與飛行員的距離已超出了腦電波感應範圍,但飛行員按照他的催眠暗示自殺的時候,不知怎地王成感覺大腦一下子清醒了,因過度使用腦電波而變得遲鈍的思維快速轉動著,耳邊聽到金發女郎還在說:“……那是我十歲時,那間學校離我們只有一個街區。我後來看了電視報道,整個人嚇壞了……上帝啊!幸好槍手沒有沖進我們校園……”

“什麼?”王成放緩了車速。

差距啊,他跟克洛蘇還是有差距,想當初在湯斯維爾沙灘,克洛蘇大範圍控制攻擊者思維,一點不覺吃力,他今天只連續控制了幾個人,已經感到耗空了所有精力,疲倦的只想酣睡。

“你沒聽我說嗎?我在講小時候遭遇的校園槍擊案”,女郎嬌嗔起來。

王成搖搖頭,靠邊停下了車,用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吻了吻女郎的額頭,說:“下車!”

“什麼?”女郎瞪大眼睛,不相信前一刻柔情蜜意的男人,忽然變得冰冷。

王成揉了揉額頭,隨手從懷裡掏出一疊錢塞給女郎,做出被驚嚇的模樣:“這地方太混亂了,不行,我要回家,我要找保鏢……拿著這些錢去賭場吧。如果我改主意了,我們賭場見!”

不等女郎反應過來,王成推開車門將女郎推下車,而後一踩油門,汽車轟鳴而去。

一小時後,王成穿著大花沙灘褲,大花背心,帶大蛤蟆鏡,左手裡拎著幾個購物袋,右手拿著一根甜筒不停舔著,施施然的回到酒店。大廳裡已經恢復平靜,地面上沒有血跡,人們穿梭往來如平常,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個夢境。

員警已經不在了,大廳裡也沒有可疑人,王成裝作沒事人一樣穿過大廳,坐上電梯來到百合房門前,百合開門見到王成,快速撲進王成懷裡,帶著一絲軟弱說:“天吶,那個人要是沒那麼多疑問。我今天就見不到你了。”

“有消息嗎?”王成問。

百合指了指房間內的通氣道,王成隨即跳上去拆卸螺絲,鉆入通氣道前百合地上一副新耳機,王成在通氣道中攀爬的時候。百合在耳機裡低聲說:“大廳裡中槍的那個目標還沒死,他在醫院收到員警嚴密保護。我剛剛已經收到直升機墜毀的消息,這說明其餘三個目標已經清除。我們獲得了三個公事包。

哦,大廳裡新加坡刑警與本地刑警遭遇後,他們全被帶到當地警局,接受當地員警的盤問,如今正在越洋核對身份。我做了點小手腳,他們現在……應該還沒回酒店,國際刑警組織兩分鐘前才回的話,不過,你最多有十分鐘時間拆除竊聽裝置。

還有,你那位小女友還沒返回,嘻嘻,你別指望她午飯前回來。女人逛街,兩三個小時是不夠的……哦,你房間的窗戶我已經關上了。還有,你房間的計算機……你真是不死心,還想順手牽羊嗎?我們這次任務真不算完成,目標還有一個活著,還有一份公事包被焚毀。不完美啊。

說到這次任務……唉,怎麼那麼亂?到底有多少人想殺他們呀?怎麼都湊一塊了……唉,我們總想著簡單任務,看來以後不能這樣,資料不詳細,什麼都沒搞清楚。兩個人就冒失的過來出任務。嗯,不過你真拿把槍闖進去,還真麼那麼多麻煩,是吧?你太追求完美了。

哦,我剛才收聽了警方的通訊,大廳裡出現的兩個刺客都死了。一位逃到街上,逃了兩個街區被員警堵上,擊斃!停車場的那個人,見到員警開了兩槍,對員警對峙片刻,打傷兩個員警後,用槍裡最後一顆子彈‘自殺’——嘻嘻,應該是‘被自殺’。

我還聽到:員警在勘察現場時,懷疑那個在車裡毒死的目標是刺客下的手,他們推斷說,刺客尾隨到停車場,殺死目標後被員警堵上……這倒好了。倒是無心插柳讓我們洗脫嫌疑。只是,那位‘開車墜樓者’又被人提起,員警認為他也是亞洲人,死亡發生在同一地點,時間相距不遠,未免太巧合了。”

百合在屋內轉悠著自言自語,王成忽然出現,從通氣道格柵跳了下來,馬上開始將格柵口恢復原樣:“員警來了,他們趕到會議室了,下一步他們要檢查監控錄像,就會看到有四個人進入了會議室……我回自己房間,把格柵口恢復原樣。”

百合翹起手指,欲言又止的說:“我……我看到,看到你在電腦上的操作。我雖然反對你這麼做,但還是把你要做的工作完成了。”

王成拉過百合,狠狠親吻了一口:“很好!這洗錢轉賬工作,最好在那騙子墜機前完成。我留下他性命,奪下他的公事包放他走,就是想在他活著的時候,完成賬目轉移。如此一來,別人只會以為是那騙子幹的,畢竟他以前常這麼幹……很好!我本以為這事做不成了……謝謝!”

“這樣啊”,王成一轉身往門外走,百合在王成背後追問:“怎麼謝我?”

“隨你!”王成偷偷溜出門外,百合在門裡低聲說:“那就趕緊打發你那小女友走路,她的作用已經消失了。”

“還不能”,王成匆匆走進自己房門,邊走邊說:“我們以前吃虧在於沒有自己的團隊,這次回歸星辰,我想拉起自己的團隊來。那小女友我花了很多精力培養,她身邊隱藏著烏克蘭傭兵,以及改造戰士,還有一副機甲。謝爾蓋設立的催眠室、研究室、以及我們的假肢工場都在巴黎,而那位小女友馬上會成為律師……我容易嗎?別耍小孩脾氣了。”

百合從不耍小孩脾氣,王成說明事情的重要性,百合立刻理解:“好吧,我不說了。只是……”

電話鈴陡然響了,百合屏息等待,並關小了警方通訊臺的聲音。王成接起了電話,是周冉來的,她急急問:“我剛剛聽說酒店發生兇殺案,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王成回答:“是一起刺殺案。現在酒店很亂,員警正在核對酒店住客,你既然不在現場,就先不要回來,中午飯自己解決,等酒店平靜下來我給你打電話,錢夠嗎?”

周冉明顯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你介紹的導遊不錯,至於錢……我其實沒花多少,別把我想的那麼惡心,我在看風景呢。好吧,我中午自己吃飯了,你,有地方吃飯嗎?”

“我在酒店湊合一頓”,王成回答。

“那我們晚上好好吃一頓?”

“好的……”

王成掛電話時,百合在耳機裡低聲嘟囔:“看看吧,看看吧。多麻煩,簡直像個小尾巴,你不煩嗎?你有這時間不如……等等,我聽到了什麼?噓……員警剛才在通話裡說:會議室裡有五個人!什麼呀?我們明明看到只有四個人!還有一人躲哪去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09:13
第三百八十七章 騙子躲附近


王成愣了一下。

他這發愣倒不是因為會議室突然多出一個人來,自己卻沒發現。不,天底下沒人能瞞過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感覺,躲在自己視覺盲區,讓他發現不了。

這個人當時絕對不在現場,王成可以肯定以及確定。

所以,這個人只能是提前出去了。

突然間,王成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在停車場,當那位文質彬彬殺手說自己不知道聚會人數時,王成隻感覺對方癡傻——你收幾份錢幹幾份事,委託人說幾個目標你盯著那幾個人就成,幹嘛管那麼多,他又不是你爹?!

說實話,王成當時未免有點嘲笑“攝影家”秀逗,連目標的情況都沒摸清楚就敢動手……如今,他對“攝影家”所有的嘲笑,全加在自己身上。

原來,他也是一個沒摸清狀況就下手的癡傻漢。

原來,不僅警方與殺手沒摸清騙子的聚會人數,他也一樣。

這個提前撤離的人,是漁翁嗎?

百合在耳機裡繼續說:“警方調閱了酒店監控錄像,發覺走進會議室的是五個人。這五個人沒要服務員,只要了熱水。最後走出門的服務員說:他們自帶茶葉與咖啡……警方正在檢查監控錄像,螢幕上有反光,我有點看不清,但似乎警方也看不清他的臉……

是的,員警在討論:那個失蹤的‘第五人’始終低著頭,進門的時候他在攝像頭前低頭翻報表,出門的時候那人一手夾著雪茄,一手在打電話,整個臉全部遮著……

那人是在會議開始後1小時23分走的——順便說一聲:你去安竊聽器,是在7分鐘後。此後再也沒回來……電梯裡沒有他,消防樓道的監視鏡頭也沒有發現他,這個人蒸發了!”

“我明白了。我過去的時候會議室內幾個人正在抽雪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他們是在等那個人出現,那個人是藉口打電話走的。會議室內大家都不說話,是在等他出現。等大家發覺他遲遲不回。這才終止會議各自分散。嗯,走的時候大家不著急,是因為這個人把所有賬目都結清了,然後藉口打電話離開”,王成恍然大悟。

“這個人……”百合遲疑地問:“該怎麼處理?要繼續追查嗎?沒有人付款對付他,他不是目標。我們要追查的話,花費的成本要自己承擔。但這個人很詭異。讓人心裡放不下。”

“賬目——”王成提醒:“這個人是結清賬目走的,筆記本裡有來往賬目明細,所以委託人要求銷毀計算機,或者奪回計算機。這個人一定跟委託人有關系,甚至他有可能就是委託人……之一。”

“我馬上查電腦,查出他們的明細賬目”,百合頓了頓,又問:“這個人蒸發了。電梯裡沒有他的出現,消防樓道也沒有他下樓的印跡,你猜——他會不會還躲在酒店內。”

“不會——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種話是騙傻子的。他既然沒出現在電梯與樓道。警方接下來肯定會在大樓內進行地毯式搜索。繼續待在大樓內,那簡直是甕中捉鱉嘛,而且這鱉還是自己鉆進甕裡的,目的是節省員警的抓捕成本——那個人有那麼替員警著想嗎?

離開這座大樓的方法有很多,我至少想到六種方法,比如:換上一身服務員制服,走員工專用電梯。只要沿路不太引人注意,就可以悄無聲息離開;比如找到樓層公共廁所,從廁所裡跳窗戶逃走——你知道的,員工專用電梯跟廁所。都是監控裝置最少的地方。

再比如,他還可以裝扮成一個女性。人們在追查一個男人,思維固定在男性上,這假‘女人’只要繼續躲著監控攝像頭,人們常常會忽略過去……總之,這個人提前離開是早有預謀。他一定在那裡隱藏了備用的衣服,提前選好了逃走的路線。”

百合嗯了一聲,馬上問:“你打算怎麼辦?”

王成聽出百合話裡的遲疑,馬上問:“你發現了什麼?”

百合回答:“我剛才核對那幾個騙子的賬戶,發現有個賬戶正在活躍的轉賬……你說,騙子都擅長什麼?”

“擅長……偽裝,花言巧語——不,低級騙子才花言巧語,大騙子總是一臉憨厚,長的蠢頭蠢腦一臉豬相活像雷某某,這樣的人平常言辭樸實,渾身正義感,似乎笨嘴拙舌……但總的說來一句話:他們擅長偽裝。不過,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想知道騙子會不會駭客本領?”

“應該……會吧?”王成馬上補充:“如果他們上面沒人,全靠自己打拼,那麼應該會起碼的謀生手段——比如這個神秘失蹤的第五人,可能會化妝術,可能身體素質很不錯,至少翻墻跑路很順溜。如果他的能力更高一點,也許還是個非著名駭客。

不過,既然是騙子,那麼他們不會對任何人持信任態度。騙子們聚會,什麼事都親力親為,他們會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看得很緊,別人觸碰一下都不可能,所以在場的人不可能有植入病毒的機會……”

“所以這個人需要得到別人的電腦”,百合低聲說:“我已經查到了他的賬戶,果然你說的不錯,他是交易完成後走的,賬戶沉寂了三十分鐘,離開開始活躍,他賬上的錢開始逐步轉走……他取消賬戶了,就在剛才。”

王成馬上問:“你動過他的賬戶?”

百合回答:“沒有。正像你說的,別人不可能在對方電腦植入病毒,我沒你那種本領,只能動機主所屬電腦,我只稍稍挪動了一下機主的賬戶。”

“總數是多少?”王成追問:“我們的收獲是多少?”

“我不貪心”,百合回答:“我只動了一點點,保證不被人發現挪動的痕跡,四個人賬上挪走了幾千萬,總數是八千餘萬新加坡元(約合人民幣4.08億)。我安排在‘社會群島(法屬殖民地,位於大洋洲)’提現。這樣洗錢步驟少點,我們能剩下更多……你我各分一半,怎麼樣?”

“怎麼安排的?”王成繼續問。

“原來我想自己悄悄順路過去,提上錢走人。但……剛才在停車場我被嚇壞了,我覺得我一個人去不安全,這個,還是你順路保護我怎樣?”

“你已經通知‘社會群島’銀行了?”

“對,我已經通知他們準備現金,明天我去取現。提款人:女性,匿名。亞裔。”

王成想了想,說:“你直飛秘魯利馬,現在就走——你已經在停車場露過面,我怕騙子組織會有其他手法追查到你,提款的事我負責,讓周冉出面更好——一個完全的不相關人員。”

“那個人……那個人怎麼辦?”

“讓他來找我——毀掉筆記本也是任務之一,你把所有賬戶全部洗空,錢全部轉到一個新設立的安全賬戶中。然後毀去三部電腦,立刻撤離。

員警已經注意到他們了,馬上會來追查騙子賬戶、凍結賬款。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賬款。如果委託人來找我們要筆記本,可以把新賬戶告訴他——當然,是要收手續費的!如果他不來問……”

百合插嘴:“這筆錢很燙手——你瞧,剛才多少人追殺啊!”

“也是,我們雖然不怕追殺,但我們總要過日子,過日子不能老提心吊膽,更何況我們還有親人……好吧,你馬上通知委託人:手提箱有一個焚毀,三個已經繳獲。目標清除三個,一個重傷倒在醫院裡,收到員警嚴密保護。

你告訴委託人,警方正在追查贓款,如果他需要協助‘洗錢’,我們只收三成手續費。”

百合立刻回應:“我馬上退房離開。邊走邊發出信函……提現密碼與暗號我馬上發給你,你越快動手越好……嗯,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個人?他如果是委託人,咱可真下不了手——沒有殺了委託人的先例。”

“看他的態度”,王成回答:“在我們的工作程式中,有時候‘清潔’這一項,如果他的態度不好,我可以按對待重要證人的方式進行‘清潔’……好了,這些事你不要操心了,快點走。”

耳機裡傳來收拾東西的聲音,百合低聲呢喃:“我一個人走,有點擔心。你一個人留下,我也擔心……你沒有掩護沒有後勤沒有支援,身邊還有個小女友拖累,行嗎?”

“任務結束了”,王成安慰說:“雖然一團亂麻,但我不得不說,這是個簡單任務——去醫院追殺唯一的倖存者,難獨太大,對方加錢也不能幹,會留下案底的。

再說,對方不說清楚員警會插手,明顯故意壓低價格涉嫌欺詐,我們拒絕執行剩下的任務合情合理……唉,騙子就是騙子,連我們都敢騙!不找他算賬已經是我們的慈悲,行了,就這樣回答對方。你把箱子留下,我馬上去取。”

“我知道那份信函怎麼寫了”,百合在那頭啪的合上箱子,回答:“我走了,去機場直接雇商務飛機,不行的話就搭乘任意一班離開的飛機,秘魯見!”

這個時候準備離開酒店的人很多,旅客們覺得酒店不安全了,或者覺得接下來警方必然會騷擾到住宿客人,因此紛紛結賬離開。百合站在總臺排隊,不一會兒,見到周冉急匆匆進入酒店,她身邊的伴遊今天提的購物袋真不多,百合混在人堆裡目送著周冉走進電梯,然後悄然離開。

周冉進房間時,王成正在打電話,見到周冉進來他掛上電話,張開雙臂喊道:“寶貝,沒嚇壞吧。”

周冉顯得氣喘吁吁:“當然,我一接到你電話立刻飛回來,聽到酒店有事,我飯都吃不下,你說我們怎麼那麼黴,停留一天都能遇到這樣巧事。”

“你逛完街了嗎?”王成安慰一番後說:“既然如此咱們不出門了,我已經安排好明天的飛機,咱們從樓頂停機坪登機,直接辦理登機手續……”

“好啊好哈……不過,你再陪我出去一下怎樣?我聽到酒店發生槍擊案,在沒心思逛街了,好不容易來一趟。卡薩布蘭卡啥風景我都不明白,虧死了。現在好了,你沒事,酒店沒事。明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咱倆繼續逛街?嗯?”

“也好”,王成隨大流的點頭,並示意周冉:“打電話去總臺,訂一輛商務車一位司機,順便讓酒店帶上來一個……標準航空旅行箱,以及四部LV金屬錢箱。”

周冉壓根沒問王成為何忽然想起要箱子。她興奮地向王成展示自己上街掃蕩的收獲,這季節流行的夏裝還是去年的,故此周冉也沒買太多,夠身上換洗而已。不一會兒,等服務員送上箱子,王成打發周冉去臥室換衣服化妝,自己動手將三個騙子的皮箱換了裝,換上新買的金屬錢箱。

三個金屬錢箱都放在一個標準航空箱裡。一手拎著航空錢箱,一手拿著只空的金屬錢箱,任周冉挽著他的胳膊。王成走上了卡薩布蘭卡街頭。

這個地方自二戰時期就是燈紅酒綠夜總會林立,除了海灘大道不久,拐到老城區,王成明白那個殺手為什麼往酒店外逃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只是卡薩布蘭卡的軀殼,這層金粉包裹的軀殼內,則是貧民百姓的極端窮困落後。

老城區的街道很狹窄,大多數街道只能通行摩托車。建築風格充滿了阿拉伯味道——屋上疊屋,層層疊疊的,別人的屋頂有可能是另一家的走廊。因為街道狹窄,一棟棟房子挨得很近。從屋頂上走恐怕比在街道上行走還要方便……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屋頂是別人家的走廊,或者院子。

但不管怎麼說,因為屋頂挨得近,在屋頂上從一條街道跳到另一條街道,幾乎不費什麼力氣。

狹窄的街道上。另一個特色是擁擠,川流不息的遊客帶來的繁榮也帶來的噪雜。卡薩布蘭卡的小童還特別熱情,見到一個貌似有錢人,立刻展開圍攻,激情四射的向你兜售各種詭異說不出用途的玩意,有老式水煙袋——說是古董;有老式摩卡壺——說是古董;連去年出的巴基斯坦銅茶壺,據說也有奧斯曼帝國早期身份,看著嶄嶄新新,還說它出生了一千年……

不過,還在這些東西都不貴,說來說去也就是平常銅壺的價格。周圍的遊客都笑哈哈看著小童耍心眼,寬容的買下兩三件小物品,在這種氣氛感染下,周冉也順便買了……無數小物件。有銀首飾盒、銀梳子、阿拉丁式油燈——在這個電氣化時代,這玩意恐怕她一輩子都用不上。

王成在此充當了一個搬運工角色。因巷道太窄開不進汽車,故此酒店的禮賓車將他們放在路口,然後開到下一個路口等待他們逛完。王成的兩件行李堅決不放在車上,他像一個珍惜物件的老農夫一般,走哪裡都把大小兩個箱子提在手上,倒是將兩只手占得滿滿的。

這時候應該是最好對王成下手的時刻,可惜來來往往的遊客,注意力都在遊覽上,對王成下手的只剩下周冉了。她買下小物件,裝到王成那只空錢箱內,自己又歡呼雀躍的奔向下一個采購點。不一會兒,王成的空錢箱裝滿了,很沉重,拎起來極度不方便……可是真沒有人對王成下手啊!

難道那些殺手真沒有個本地接應者?

一條街逛完,百合來電話了:“我登機了,收到我寫的條子了嗎?我把密碼與賬戶號留在箱子裡……”

王成找了個墻角,把箱子攏在身邊,緊張的做出護食態度,周冉微微撇撇嘴……她就不說王成了,隨手丟出二十萬美金買架二手飛機的傢伙,居然做出吝嗇態,緊緊盯著自己的箱子,還走哪兒帶那兒,裝13也不能這樣,還能不能更無恥點?

其實她不知道,箱子裡面的東西,價值上百架飛機、乃至上千架。

“收到了”,在周圍一片嘈雜聲中,王成回答:“取款手續沒問題吧……好的好的!”

百合接著說:“委託人回話了:同意我們取消最後目標,他馬上來取箱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他在這裡”,王成東張西望,做出一副搜尋狀態。他的大腦急速轉動著,搜索著周圍的敵意:“來的這麼快,他就在卡拉薩布蘭卡,就在城裡,甚至就在我們周圍。”

周圍人太多了,王成一絞盡腦汁,頓時一陣頭暈眼花昏昏欲睡,他努力睜大眼睛,這一刻,他渾身散發出危險味道,仿佛一頭被驚醒的豹子——實際上,這會兒他什麼也做不了,正處於極度虛弱狀態。

收斂了心思,頭腦逐漸變得清醒,王成的鋒芒也逐漸收斂,身邊的周冉忽地跑了出去,似乎又發現了新東西,但她離開王成的時候,王成察覺到她心中的驚慌,頓時內牛滿面。

總算見到成效了,傻傻的周冉總算能下意識感覺到危險,所以她採取了跑路政策,等她鉆進一個招搖的簾子後,悄悄地撩開簾子,很自然的東張西望觀察四周——標準的特工姿勢,周圍沒人發覺她在觀察別人。

百合繼續說:“你覺得,他們能察覺到我們嗎?”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09:14
第三百八十八章 千變女郎


王成思索了片刻,搖頭:“不可能,如果我們的潛伏被人發覺了,員警早就敲我的房門了。”

對方怎可能發覺王成的存在?

通過監控錄像尋找進出的可疑人員或許是一條途徑,但酒店監控錄像也不是那麼好看到的,出於法案,這些東西不上網傳播,想看到除非接入酒店數字信號網……百合與王成都不是普通駭客,有人接入網絡他們會查不出徵兆?

如果當時這人坐在保安室裡偽裝保安,眼睛時刻盯著監控螢幕……王成不是菜鳥了,他進出酒店都格外注意,不僅小心避開攝像裝置,而且行為動作跟普通進出旅客完全一致,如果不是非常熟悉他的人,根本察覺不出他的存在。況且他他本身具有遮罩電子信號的特長。

如果當時有人坐在大廳裡觀察進出旅客……到目前為止,王成隻讓攝影家與那位洋妞員警撞了個正著。他之所以沒回避這兩個人,是因為他當時在裝普通人,所以他友好的沖兩人一笑,而後毫不停頓的走進電梯。一路走來,他也在觀察大廳內的人,如果有人能躲過他的感覺,讓他還無察覺——那這個人就是比他還牛的“管道工”。

這樣的人直接動手幹掉目標就成了,何必監控當時“工作”的人?

更況且,如果在其他特長上能優于王成,王成承認有這類人存在,但說到秘密潛入秘密接近……也許是他認識的人少,目前為止,他還真沒想起有這樣的人存在。

“好吧,我的飛機該起飛了,就這樣,你小心點”,百合匆匆交代了雙方聯絡地址以及暗號。掛上了電話。王成微微一樂,巧了,對面,周冉剛剛鉆進去的小鋪。就是秘密聯絡地址。

站在店門口左右一打量,王成琢磨,要是自己也肯定會把秘密聯絡點設置在這裡——距離肯梓塔酒店酒店不遠,屬于目視範圍之內,周圍四通八達便於出逃,人流熙熙便於隱藏,又因為屬於老城區治安混亂。真是殺人越貨抄家放火的好地方。

店主是位阿拉伯老頭,店裡賣的東西是有液體黃金之稱的“阿爾岡果油”。也成“阿甘油”、或“阿拉伯神油”。它是阿爾岡樹產的果子榨出來的油,阿甘果形如橄欖,但比橄欖小,只在摩洛哥南部存活,且採摘和壓榨過程大都依靠人工,因而非常珍貴。

“阿甘油”可以吃,也可以用來抹在頭發和皮膚上。具有保濕抗皺的神奇功效。很多去卡薩布蘭卡的歐洲人,都會到老城區這種摩洛哥小店去尋找“神油”作為紀念品和禮物,送給親朋友有。或自己留用。

阿拉伯老頭竭力用法語向周冉介紹這種“神油”的神奇美容效果……在“偉哥”發明之前,傳說這種神油有代替偉哥的效用,所以當王成鉆入小店,並親昵的挽住周冉後,老頭開始擠眉弄眼,隱晦的向周冉介紹它的另一種特效。周冉畢竟還小,聽的雲山霧海,王成適時插入:“加月桂的,我需要加月桂的。”

老頭愣了一下,下意識說:“你來得太快了。”

周冉還傻呆呆問:“加月桂幹什麼?為什麼加月桂……”

為了暗號“加月桂”好不好?

“嗯。月桂油有消炎作用。”王成隨口回答。

“你記錯了,你說的是敘利亞橄欖皂,那東西才加月桂”,老頭開始對暗號。

尼瑪自從本.拉登那傢伙被美軍轟死之後,情報界怎麼流行口對口傳暗號了?

“不錯,是阿勒頗古皂。要完全風幹古皂,時間越久越好。”

“你們說的是什麼呀?”周冉拼命打岔:“我怎麼完全聽不懂!”

“我有兩百年份的古皂,你要不要?份量絕對低於180克。”老頭問。

“只要價錢合適,我要!”

“什麼呀?”周冉喊了起來:“你們說的什麼?能更清楚點嗎?”

“請跟我來,這樣的東西一般存放在後院”,老頭做出邀請收拾,順便大喊:“阿克紮,快出來照顧店鋪。真是一點不自覺,沒看到我要招呼客人嗎?”

老頭說的後一句話是提醒院裡人注意:要來客人了!

王成靜靜地看著老頭做戲,一點沒阻止的意思。等老頭引著兩人向後院走的時候,王成耐心的向周冉介紹:“傳說,距今六千年前,埃及人發覺草木灰混著油一起洗手,清潔效果格外好,於是肥皂發明瞭。

最初的肥皂是用橄欖油混合草木灰皂化,阿勒頗古皂至今依然採用這種技術,純正的橄欖油加草木灰,有時候混一點月桂油增加香味——據說中世紀瘟疫橫行時代,用這種香皂洗手不容易得病,因此歐洲人開始講究衛生習慣。而阿勒頗古皂也因此流行開來,名聲赫赫。

後來人們又發明瞭各種香皂,但公認的,阿勒頗古皂是世界香皂的祖宗。它不含一點化學成分,造化完成後擺在阿拉伯小院中風幹……”

老頭家的院子是典型的阿拉伯建築,天井很小,屋頂站著許多小孩,一邊嬉鬧一邊好奇的俯視著下麵進出的人……他們所在的平臺,說不上是二樓還是三樓屋頂了。

小院的墻角處,擺放著許多灰色的磚頭,磚頭表面全是風幹的裂紋,皺皺巴巴很難看,其上還泛著一層厚厚的白灰。

王成指著那些“磚頭”繼續說:“這東西就是橄欖油香皂。過去阿拉伯人自給自足,製作的古皂常常風幹十數年,風幹的時間越久裡面的水分越少,香皂表面越皺巴,份量越輕……”

二樓欄桿邊出現一個印度裝束的女人,她居高臨下看著王成拖著一大一小箱子進來,邊走邊喋喋的介紹墻角的磚頭,對自己的女人顯得很細心很溫柔,也很嘴碎。這位印度女人目光凝視,顯出沉思的神情,似乎再一次推測王成的性格。王成見到對方出現。微微點點頭。不一會兒,這位印度女人身邊,又出現了兩個健壯男子。

這兩個男子抱著膀子,目光似乎很兇狠。擺出的姿勢……似乎是泰拳的起手式。泰拳選手在拳擊臺上被介紹時,就採取類似“抱膀子”姿態——雙腳明顯內八字狀。

“咦,這東西……不便宜吧?”周冉不屑一顧,邊走邊憤憤然的說:“我就搞不懂,用這東西洗手能洗出花來?同樣的東西,我認為現代科技結晶,才是效果最好的。科技是向前進步的。不是倒退,所以古老的東西,除了古老,效果必定比不上現代產品,否則,人們幹嘛推動科技進步?”

稍稍停頓了一下,順著老頭的招呼邁步走進屋內,並開始向屋內樓梯行進。準備上二樓。周冉繼續憤怒:“看那東西硬得像石頭……”

“當然”,王成拖著箱子舉步上樓,湊趣說:“那玩意越硬越好。越是像石頭說明年代舊,風幹的徹底。”

“明明是肥皂嗎,你拿它不當肥皂。花古董的錢買塊肥皂回家,你……你今天吃多了?午飯我可沒跟你一起吃哦”,周冉調侃道:“那玩意死沉死沉的,我可不想提。”

二樓到了,王成卻眼角都不瞥其他人一眼,只顧跟周冉甜甜蜜蜜,他橫了周冉一眼,親昵地說:“我什麼時候累著你了?”

其實觀察周圍無需太專注。王成上樓梯時曾快速瞥了樓上一眼。這是個套間,內層套件掛著門簾,裡面似乎有三人的氣息。外間是個大客廳,靠墻一張方桌,三個人圍坐在方桌的三面。加上印度女郎與兩個泰拳手,這屋子不計套間內。總共五個人。

方桌上擺著四柄手槍,還有兩只AK47。一些零散的子彈散放著,周冉看到這般情景,身子微微一縮,但馬上全身放鬆,十指微動,開始活動肌肉準備……跑路。

這是優秀情報員的標準反應!

一般人遇到緊急情況渾身發僵,十成力氣使不出一成。而真正久經訓練的情報員,會在此時放鬆全身肌肉,等待突然爆發的時刻……

王成滿意的微微點頭——周冉的催眠教程開始覺醒了。這是潛意識行為,完全不受大腦控制。

領路的阿拉伯老頭介紹:“這是你等的客人。”

借助引路者的話,王成裝作剛注意到的樣子,開始打量屋內人:坐在方桌前的幾個“阿拉伯人”沒有說話——說實話他們的化妝很蹩腳。雖然穿一身阿拉伯服裝,但習慣動作與氣質完全不像阿拉伯人。而那位印度女郎……她雖然穿著紗麗,裝扮上毫無破綻。但就是毫無破綻,才顯得她不是印度人。

因為她渾身上下太印度了,而一個真正的印度人來到阿拉伯世界,多少回帶一些當地配飾,以及當地藝術品,或者當地的香皂味。

最先開口的是那位印度女郎,她皺起眉頭說:“你是信使,還是……”

印度女郎目光凝在周冉身上……唉,全怪謝爾蓋製作的教程太經典,周冉初見槍支沒有驚慌,下意識一身戒備,反而讓那女人高看了。她沖著周冉問:“你兩個,誰做主?”

周冉拼命地指一指王成,那女郎將目光凝在王成身上,而後目光轉向王成手裡提的箱子:“你竟然提著箱子滿街走,你不怕……你不怕我搶了你的箱子嗎?”

這女人印度穿一身淺青色莎莉,上面綴著細碎的金花,烏黑的大波浪長發隨意飄在肩上,一張白凈如瓷般的俏臉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流動——這女人能扮演印度人,全虧了她這雙明媚而顧盼生姿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稍一閃動,總是會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漸漸的衷怨之情,仿佛總懷著什麼心事一樣。

這女人另一個像印度人的地方是長著一副長脖,如天鵝般優雅的長脖上掛著一條白金項鏈,更將脖子襯托得修長而柔順,讓人看了以後不由的暗吞一口口水。而她的肩膀微微顯得有些豐腴,那一對玉女峰更是飽滿而渾圓挺翹,使她渾身上下散發著熟透了的味道。

紗麗隨風輕蕩,露出她無遮掩的小腹,柔軟而結實,又十分的平坦。腰身很纖細的仿佛肚皮舞娘,反倒顯得胸前更豐腴而迷人起來,她走起路來如風擺柳,隨著紗麗的飄搖。讓人看後忍不住想要好好摟在懷裡,把玩一下那風情妙曼的腰肢。

這女人搖著小翹臀走來,嘴裡說著兇狠的話。翹臀遮掩在束身緊身裙下,將那優美的孤形在王成面前盡情的展現了出來,那種雕塑般的優美弧度用任何文字都無法形容。是男人看到那美臀的搖擺,心兒都不由的怦的一跳,忍不住的在心中生出幾分想要伸手去觸摸。去體會一下美臀的豐滿和彈性的沖動來。

束身裙裙角只裹到她的腿根部位,使得她的盡情的展現了出來,在白色絲襪的包裹之下,看起來是那麼的飽滿修長,那麼的筆直,但卻又顯得豐滿而迷人,這樣的,足可以勾起任何男人的心中最原始的沖動……但她嘴上卻在說著殺人放火謀財害命的勾當。

王成上下打量一番後。輕輕一引周冉,將對方護在身後,而後用溫柔的語調輕聲說著印度式英語:“我很好奇。當你做男人打扮的時候,該是怎樣的風情?”

阿拉伯人的房子不大,王成這時已經距離桌子兩米遠,在這個距離上王成是無敵的,他想讓人生那人就能活下去,他想讓生死那人絕不敢耽擱一秒鐘……只是王成連續使用了太多腦力,他希望將控心術留到最後使用,留到最關鍵的時刻作為殺手鐧,所以他只說話不動手。

女郎的眼珠陡然瞪大,桌邊的幾個人見到女郎神色不對。立刻抓起了槍,嘩啦啦一陣拉槍栓聲,女郎脆聲問:“你知道什麼?”

女郎用的是標準牛津腔——對於印度人來說這不算什麼,印度人以在倫敦讀大學為榮。大多數印度精英都喜歡刻意保持嗓音中的那股牛津味。

王成掃了一眼套間,依舊用印度式英語,平靜的說:“裡面的人不出來嗎?”

女郎眼角飛速的瞥了一眼套間門。擺著牛津腔馬上說:“他們,與此事無關。”

王成輕輕搖頭,換成一種印度土邦語繼續說:“哦,是阿拉伯人的家眷?”

對方沒有回答,王成馬上再換一種印度土邦語,重復這句話……印度有數萬種土語,王成眨眼之間換了十種最常用的土邦語,女郎一句都沒聽懂。

王成聳了聳肩,換成牛津腔繼續說:“好吧,讓我們彼此坦誠一點——你認為,我可能是員警嗎?”

女郎稍一沉思,馬上回答:“絕無可能!我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管道工幹活兒,從不會引來員警。”

王成咧嘴一笑:“那你不應該說這話——從管道工手裡搶東西,誰有這個膽子?”

王成沖著桌邊幾個男人,沖那兩個泰拳小子微笑著逐一問:“你嗎?你嗎?你想動手搶嗎?”

雖然王成態度很溫柔,但屋裡沒人敢注視王成的目光。被問到的人都低下頭去——在王成張嘴詢問他們的時候,他們個個感覺腦子一懵,恐懼不由自主泛上心頭。這一刻,他們仿佛面對巨龍猛虎一般,恐懼。

“看看,既然大家都無異議了,請把槍收起來,別嚇壞了我的小女友”,王成的嗓音依舊溫和,但他說的每個字都仿佛在眾人靈魂中炸響,桌邊幾個男人下意識的收起槍,一點不覺得不好意思。

那天印度女郎張嘴想說什麼,王成擺了個噤聲手勢,拍拍周冉說道:“寶貝,去屋裡坐一會兒,跟屋裡那幾個聊聊。”

周冉什麼也不問,目不斜視的走進套間。當她的背影消失在簾子後,印度女郎脫口而出:“原來你是哪位管道工?”

“讓我們坦誠布公吧——你是與他們聚會的第五人,是最先離開會議室的那位!”這話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王成打量著對方的長發,印度女郎一笑,伸手摘下長發,變成一個男人式短平頭。如此一來,她整個人氣質都變了,變得嫵媚中帶點精悍,女人中帶點男人味,顯得很妖異……也更魅惑。

剩下的還用說嗎?這女騙子一向用男人的身份進行活動,到了關鍵時刻“他”搖身一變,變成女人走出酒店,所以員警沒發現“她”的消失。

怪不得她那條顯得……有點胖。那付圓潤而修長的長腿,長在男人身上只是平常,但長在女人身上,就有點……稍稍肥胖,豐腴。

可是那胸呢?平常“他”怎麼隱藏飽滿雙峰的?這東西難道是假的?

印度女郎看到王成眼睛落在她胸上,只是微微一笑,卻沒有半點羞澀的感覺——果然是老練的騙子。

“沒錯,是我,我就是你們的委託人——蝴蝶。人們常常叫我‘蝴蝶夫人’,你也可以用這個稱呼我。”印度女郎換成了男人的粗嗓門回答。

好吧,現在不是追究細節的時候,王成手一甩,將航空箱甩到身前,問:“怎麼交換……哦,我可以問一聲嗎?今天這事,怎麼那麼亂!”

印度女郎咯咯一笑,又換成女聲:“也許,我們每個人都想殺了對方,所以大家各自動手罷了。只不過我得手了,這也是我有眼光,請的人手高明而已。”

印度女郎變相恭維了一句,馬上詫異的問:“怎麼交換,這東西不是我付錢買下的嗎?我出錢讓你們奪取的呀?你怎麼還問交換問題?這沒問題,我把餘款付清,你把東西交給我。”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09:24
第三百八十九章 吃相難看


蝴蝶夫人瞪大眼睛,很詫異的說:“原來你真是哪位管道工?”

蝴蝶夫人說話的語氣很真誠,話音與語態充滿對王成的仰視與羨慕,仿佛她真的很詫異很愛慕一樣般但這依然是騙子手法——她沒有回答王成的問題。

這樣一個美女用充滿仰視的目光看著一個男人,是很容易讓人產生驕傲感的,大多數驕傲的男人接下來會拼命炫耀一番,順帶滿足美女一點小要求,但王成不是普通男人,他大步走到桌前,很平靜的看著桌邊幾位既羞且愧的男人,手指微微一指桌上的槍,歪著頭看著大家不說話。

讓蝴蝶夫人最惱羞成怒的就是這點,話說她雇來的這幾個人都是打過多次交道的,他們並不知道蝴蝶夫人的真實身份,往常到了這種談交易的時侯,蝴蝶夫人都是讓他們回避的,今天沒有回避是因為……她實在不滿意他們的怯懦。

真實的說,這些身邊人以前殺沒殺過人,蝴蝶夫人並不知道。作為一個騙子,蝴蝶夫人平常自然有另一種生活方式。平民百姓的生活方式。只有有大行動時,蝴蝶夫人臨時雇上幾個保鏢做做樣子。這波人以前是打過交道的,看他們打架鬥毆時的兇悍,蝴蝶夫人以為他們已經夠狠夠厲害了……沒想到,今日他們遇到真正的管道工,頓時成了肉雞。
隨著王成的示意,其中一個人乖乖的撿起一柄手槍,恭敬的遞給王成。這不奇怪,這些人畢竟不是殺手,街頭鬥毆的兇悍之徒其實最能審時度勢,否則他們早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死的硬邦邦的了。蝴蝶夫人顯然並不想與王成翻臉,如今在王成的強勢下,他們自覺自願的討好為上。

王成接過手槍後。其他幾個拿槍的人趕緊將手槍放在桌上,還沖王成亮了一下手掌,表示手上很“幹凈”。王成一邊玩弄著手槍一邊看著蝴蝶夫人,輕輕地問:“你有那麼好奇嗎?你有那麼無知嗎?”

第一句話是警告對方:在我眼前做戲沒用。我原本也是演員。

第二句話是告訴對方:別在我面前裝傻充愣,這個角色我比你演的像。

言語溫柔,大棒在手,說的就是王成現在的情景:手裡玩著槍,其他人都亮出手掌裝無辜,在王成面前大氣不敢出。這股沉默氣氛造成的壓力越來越大,雖然騙子知道王成不能拿自己怎樣——讓周冉去裡屋。實際上就是交出人質的和解姿態。所以保鏢們才放心繳槍。但幾分鐘後,印度女郎終于沉不住氣了。

屋內只有王成一粒粒向彈夾內壓子彈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響亮,女郎終于想起自己女人的身份,決定先屈服:“好吧好吧,我承認我對你們有誤導。”

女郎揮了揮手,吆喝道:“都出去,在院子裡等。”

這話說得當然不是針對王成了。

王成淡然地將彈夾裝入槍中。用緩緩的動作推彈上膛,輕聲細語的繼續逼迫:“按規矩,如果我在會議現場遇到你。是有權當即殺你滅口。我無須打聽你的來歷,無需知道你是誰,無需給你開口的機會。我必須消除證人,不是嗎?”

王成嬉笑著將槍口轉向印度女郎,繼續說:“當時,你確實曾出現在目標舉行會晤的現場,你現在——算目擊證人,還是現場證人?”

“好吧好吧,我是跟他們會晤了,多年以前我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員。當時他們剛發展起來的時候。大家都是通過msn聯系的,誰都不知道誰長得什麼樣。而我,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是女人,所以我專門學了化妝術,學了男人心理學,學習怎樣裝男人。

後來形勢需要我們舉行了會晤。我裝作一個娘裡娘氣的,他們都怕跟這樣的人過多接觸,所以常常下意識跟我拉開距離……好吧,我當時在會議室,我跟他們交易過,我提供給你們的時間,故意將會議時間推後了一個半小時。我故意提前離場了。

好吧,東西都在新加坡人那裡,你如果拿到了新加坡人的電腦……咱倆二八分成?”

“我八你二……”王成激動的內牛滿面:“太謝謝了,你真大方!”

印度女郎十分郁悶:“我發現你比我會演戲——明明是你二我八。”

“你才二吶,你們全家……”打住打住,印度人講究因果,你針對誰說話,那就說誰的事,說著說著,一個不滿意你咒人全家,人家裡其他人跟你有啥仇?這話一出口,印度人拿你當惡魔。

討價還價的原則是:臉皮有多厚,起點有多高。起點高則意味著對方可能妥協的餘地大。

“三七,我七你三”,王成臉皮之厚,連印度女郎這了騙子都覺得吃驚。

“這個,好像我是委託人耶!我委託你幹活,最後分成你拿大頭,你覺得這可能嗎?”印度女郎一臉的震驚。

“沒什麼不可能”,王成臉不紅心不跳:“你應該慶幸你是委託人而不是現場證人,否則,你還有站在這裡跟我討價還價的命嗎?”

“三七,你三我七,這是我的底線了”,印度女郎又怒又鬱悶。

“新加坡人的皮箱,似乎有很多人搶啊,員警沖著他而來,前後兩個殺手都把槍口對準了他,為了搶這支皮箱,我的女人差點喪身。如果我只能拿到三成,那我還不如……嗯,你懂得!”

“想當初我只是個會計事務所的實習生,喜歡在交友群裡跟人閑聊,後來群裡人知道我的身份,有人問我能不能幫著……洗錢。我最初幹這個是從小錢開始,幫留學生家長把錢轉到國外付學費。

後來我的名氣逐漸大了,找來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我才知道做這一行的人很多,但都不長久,所以我越來越喜歡偽裝,白天我像一個平常的小職員,最最早一班地鐵上班,中午吃泡飯盒飯。晚上不敢和同事聚會,生怕說漏了什麼。

再後來我專門學習了化妝術,開始學習表演……”

“看來你是個做事認真的人”,王成打斷對方的回憶:“按你這種執著與專注。無論做什麼事都能成功……可我今天不是來聽你講故事的,咱們還是討論分成吧。”

印度女郎嫣然笑笑:“我馬上說道這個了——最初,聚在一起幹這種事的人有九個,當時有人提議說:我們還能更專業點……嘻嘻,現在所有人都忘了這話是誰說的,其實做出這個提議的,是我!

我們九個人開始分工協作。首先湊了一筆錢。當時新加坡正在竭力想做亞洲金融中心,所以對資本公司很饑渴。我記得,蘋果公司創始人之一,當時來到新加坡定居,我們在那時成立了一個掩護公司。

九個人,當時有人不看好我們的前景,有人看好但手裡沒錢,所以最終的出資人只有五個。按計劃。我們每年要提出一部分利潤作為備用金,這備用金的用途是拯救入獄者。

七年過去了,創始人當中三個人死了——其中包括一位出資人。兩個人入獄了。我們的備用金越滾越大。最近,一個入獄者不久前出獄,他抱怨自己沒得到備用金救援……”

“等等——五個出資人,難道今天參加聚會的五個人,都是出資人?”

“沒錯,五個……我剛才說過,其中一個出資者已經死了,被受騙者當街刺死。他的股份後來由其妻族接管——他妻子的弟弟成了股權代表。”

王成順勢推演下去:“然後內訌開始了,啊,今天真是你的幸運日。過了今天,除你之外的其餘出資人都下地獄去了,真是巧合啊!你真幸福!別跟我裝無辜。”

印度女郎巧笑著軟求:“你可以證明的,今天動手的,不僅僅是我雇的人。大家都紅了眼,大家都恨不得對方死。我只是僥幸搶先一步而已。”

“誰知道呢?”王成可不想出頭做什麼目擊證人,他來證明印度女郎無辜?多好笑的事情!管道工什麼時候還負責這個?“我確實看到了兩人開槍,其中一個槍手向我承認他跟另一人不是一夥,可誰知道這是誰在演戲?殺手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雇他,他的證詞管用嗎?

也許你雇了兩個人,也許是其他人雇的,但騙子的話誰信?……等等,你等等,我剛好懂點算數——哦,九個創始人,除了一位出資人死亡外,其餘幾位沒出資的,有兩個死了,一個在獄中,唯一一個自由人剛好出獄,然後內訌就開始了,是吧?

真巧啊,五個股權代表,五個出資人,今天都出事了——除了你完好無損……嗯,也不對,剩下一個在醫院茍延殘喘,唯獨你活蹦亂跳的,你不怕這筆錢燙手嗎?”

“怕!我知道這筆錢很燙手,哪怕我什麼都沒做,現在的唯一嫌疑人就是我!更何況我確實做了點什麼。”

不止做了點什麼,所有人當中她做的最多!也最快。

“……所以我要開始逃亡了”,印度女郎接著說:“我知道我必須改頭換面,這需要花很多錢,我還需要一個男人,一個保護者,或者庇護者……”

楚楚可憐的媚態騙不了王成,王成的心已經錘煉的堅如鐵石,他冷靜地回答:“你確實需要逃亡——馬上!員警已通過監控錄像查到了你的存在,雖然你一直裝成男人,雖然你提前離開現場,但別忘了醫院裡還躺著一個人,他一旦清醒,絕不會替你隱瞞任何事。

新聞報道已經出來了,馬上那位出獄者會知道你失蹤了,從會議現場提前離開,然後……你猜他會怎麼樣?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但長久以來你的生活點滴總會暴露點什麼。

比如你出生的地方,比如你最喜歡的餐館,比如你曾經漫步走過的道路……所有這些蛛絲馬跡綜合起來,你是什麼人馬上能勾勒出大致輪廓。你隱瞞不下去的,別以為你過去騙過了所有人而沾沾自喜。過去是大家不想查,不想認真,一旦認真起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

但這跟我有什麼關系,你暴露的危險越大,按規矩我越該清除你——五五分成。這是我的底線!”
“沒有我,你無法拿到這筆錢!”印度女郎微笑著回應:“我是委託人,我比你佔有資訊優勢,比如——”

印度女郎拖長了腔說。王成跟著追問一句,表情傻傻的:“比如?”

這其實是一場騙局的雙方較量。女郎說的話可信度並不高。從她深謀遠慮早早開始偽裝男人,以及她剛才恰到好處的表演,加上如今她是唯一的利益既得者等等來看,這場刺殺案中,女郎絕不像她表現出的那麼無辜。

而王成忽而裝傻充愣,忽而表現出絕對強勢。利用員警、利用倖存者,利用一切他可利用的因素,逼迫女郎倉促做出不成熟決定。現在看來,女郎的情緒……很穩定。她做出的驚慌以及哀婉,基本上都是做戲。

“比如我說的備用金,管理備用金的是我與新加坡人,我知道它藏在哪裡,我知道怎麼提現!只有我知道!”

王成一下子笑了:“你如此篤定。看來你確實雇了第二波殺手——我已經放棄了刺殺躺在醫院的傷者,而你剛才說‘只有你知道’,哈哈。你果然不可信任。”

“這筆錢之所以起爭端,是因為當初約定,需要五個出資人一起簽字領取。而我們之所以沒有拯救那兩位入獄者,也是用這個藉口——其中一位出資人死了,沒有他的簽字我們提不出錢來。但實際上,我們五個人都留下了簽字樣本。

猜猜看這樣本在誰手裡?沒錯,樣本就在我手裡。管賬的是新加坡人,而我負責保管樣本。當初這麼設定是為了彼此監管彼此牽制……”

“現在你只要有了新加坡人的電腦,就能獨立完成轉賬——原來這才是你這次委託的目的。”王成冷笑起來:“我並不貪婪,你們那筆備用金我能不能分享。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你們之間的相互欺詐我不想牽扯。

我只想告訴你:你欺騙了管道工。你並沒有告訴我們任務詳情,而且你本身成了任務的重要證人。這讓我很犯愁,按規則我應該消除證人,但另一方面,你是我們的委託人,我不能對委託人下手……”

“四六。你四我六”印度女郎幾乎是咬著牙說:“我多年隱忍容易嗎?你只是受我委託參與其中,卻要分一半走……你不要太過分,你的吃相不帶這麼難看的。”

“這包括騙子的贓款?”

“贓款不能動——員警已經出面了,如果他們不曾追繳到贓款,他們會想水蛭一般死死盯著這件案子,我們誰都跑不了,所以……斷尾求生吧。丟下贓款給員警,我們只拿員警不知道的那部分。”

那筆贓款王成已經動了,他現在只恨百合不貪婪。

五個合夥人之間搞得一團亂麻,他在其中一個合夥人死亡之前做的手腳,有足夠的迷霧作掩護。但現在,如果印度女郎不想動的話,王成真不能動那筆贓款。因為這樣一來,警方確實會對印度女郎窮追不舍。而印度女郎暴露了,這意味著王成也留下案底了。

至於說殺了委託人,那就更不要想了。除非你不想幹這一行,否則沒有委託人會對有這樣歷史記錄的管道工感興趣。

好吧,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增加了一筆額外收入。

如果女郎只動那筆備用金的話,王成占四成,確實吃相難看了點。

“東西在箱子裡”,王成踢了一腳旅行箱,妥協說。

“我還有一個要求——分你四成,你必須掩護我逃走。我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我的安全維系著你的安全不是嗎?”

“備用金有多少?”王成無所謂的問。

“我無法確認具體數目”,看到王成不悅的神情,女郎馬上補充:“這是應急款項,我們當初約定好的,只存現金便於隨時提取。為了保值我們購買了多種外幣組合,拜人民幣升值澳幣堅挺所賜,這筆錢增長了很多。但它的具體價值每天都在變,我無法說出具體價值……前段時間大約價值三億新加坡元。”

王成能分到一億多元。好吧,順手人情,帶上她吧。

“我明天離開這裡,我們機場碰頭”,王成回答。

女郎俯身去翻動旅行箱,嘴裡說:“幹嘛明天走,越早離開……不對,原來的手提箱在哪裡,這裡只是電腦?我還要手提箱!你……”

女郎緊張地問:“你沒有毀了吧?”

看來那手提箱箱體有問題……但王成隻希望早早結束這件事為好,他不想過多糾纏,所以懶洋洋回答:“在酒店,箱子很完好。員警已經鎖定那些箱子,提著它進出容易引來搜查,所以我把它放在酒店,用另外的箱子存放電腦。”

“我需要箱子,我們回酒店取”,女郎堅決地說:“另外,我需要從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的保護。我的人你也看了,我不能指望他們的保護。據我所知,出獄的那傢伙現在也在卡薩布蘭卡,我隨時可能遭到他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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