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變異殺機 作者:赤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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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0:18
第三百四十章 逼虎跳墻


通話器裡傳來嗡嗡電流聲,飛行員還在等待王成答復,王成看著凱莉,平靜地問:“你決定了?”

凱莉咬咬牙,倔強的回答:“決定了,我跟著你!”

王成輕輕點點頭:“真正的劇本是:我的組員都分頭隱藏,但我要去巴黎。嗯,我去巴黎不是為了炫耀,唯有他們確認我在巴黎,我的組員才能安全的躲藏起來……在這之後,如果十二聯盟想在巴黎抓捕我,對我進一步審問,那麼……”

凱莉目光凝重起來:“你在挑釁!你知道公司已經迫於壓力不得不召開視頻會議,如果聯盟內部要求對你進一步審問,公司不可能抗拒這個要求。”

王成嘲諷的翹起了嘴,回第三百四十章逼虎跳墻答:“我身為公司員工,如果公司連一點保護都不能提供,那麼……看來我們確實需要一個‘工會’。”

王成說過他不願接受進一步審問,在這種情況下,也許他躲起來更符合鳳凰公司利益。只要他主動躲起來,公司也許假裝找不到他交不出他,而後順手推脫其他公司的要求,再可以袖手旁觀別人對王成的搜尋……但現在王成做出種種佈置後,還是要現身巴黎,他還不打算把這一計劃瞞著鳳凰公司——如此一來,公司被他拖下水了。

如果公司敢洩露他的消息,員工們會更加心寒。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刻,為了不讓員工離心離德,鳳凰公司不得不親自不出面遮掩王成的行蹤。即使公司高層心不甘情不願,他們也必須出手幫助王成……當然,王成之前作出的逃亡假像,是給鳳凰公司送藉口的,他們可以藉口與王成失去聯絡,拒絕交出王成。

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鳳凰公司遮掩王成的蹤跡,終究會落在其他公司眼裡。這樣一來,王成的逃亡就不是孤立無援了,天使第三百四十章逼虎跳墻公司必然要掩護他。鳳凰公司顧忌“工會”的存在不敢對王成強硬,當追查的人發覺王成背後有兩只黑手,或許是三隻,且王成本人也不是軟柿子,他們會衡量一下得失。如果他們覺得損失大於收獲,他們將不得不坐下來,尋求談判與妥協。

於是。這場北極行動,最大的收獲者成了天使公司,他們獲得了詳細資料,其餘公司不得不仰他們鼻息。而鳳凰公司其實也不差,他們手頭上除了少個人證‘獵犬”其餘的資料也算全了——視屏會議是中途插入的,他們比其餘公司多擁有數分鐘錄像。這數分鐘錄像恰好是設備的全方位攝影。

凱莉被王成的話引起一陣傷感,其實她心中也認同‘工會’的立場……這種態度正是王成所需要的。他需要凱莉表現出對“工會”的同情,在對方低頭沉吟時,王成起身走到通話器前。吩咐飛行員:“變換方向,降低高度飛入雲層,進入雲層後方向多變一點……剩下的交給我。”

飛機這種東西,飛行起來需依仗很多電子設備,而王成最不怕對方的電子設備,只要能瞞過對方眼球,王成有很多方法讓一架飛機從雷達螢幕上消失。

商務飛機的飛行員執照與戰鬥機飛行執照級別響動,除了商務飛機不能翻跟頭不能跳傘,兩者的飛行技巧幾乎差不多,而商務飛機的飛行小時數。甚至比戰鬥機飛行員要多得多。當戰鬥機上現金雷達設備失靈後,雙方的比拼迅速有了結果——商務飛機在雲層中甩掉戰鬥機,再度沖出雲層時,在雷達螢幕上顯示的是一片雷雨雲。而戰鬥機經過一次驚險的空中停車,不敢再追逐下去……

飛機進入愛爾蘭領空後,凱莉突然想起什麼。咯咯笑個不停:“刺蝟,我忽然想起六歲時,在後花園雪地上看到的一隻刺蝟,那是剛剛下了第一場雪,我看到它的雪地上淺淺的腳印……咯咯咯咯,我用手輕輕一碰那只刺蝟,它忽然盤起來縮起一團,渾身都是刺,讓人無法下手。”

王成知道對方隱喻什麼,現在的王成不正是一隻刺蝟嗎?他渾身上下不可觸碰,誰接近了誰倒楣,連戰鬥機都不可倖免……這樣的王成,當然要理直氣壯回巴黎吶,十二聯盟的追捕又算什麼?誰能抓到他?

現在看來,跟著王成回巴黎,也許是明智的選擇。

三十分鐘後,飛機降落在愛爾蘭西南部的香儂(香農)機場。王成與凱莉提著空空的行李箱從香儂機場入關,前往市中心游蕩——王成需要給追蹤人員造成他潛入愛爾蘭的印象,抵達市中心後,兩人冒充度假情侶租下一間小旅館,扔下空空如也的箱包,裝作欣賞街景空手走上大街,重新購置行頭。

這個時候已經是除夕前夜,新年的氣氛籠罩整個城市。香儂城在愛爾蘭不算大城市,人口並不多,但香儂河是愛爾蘭最長的河流,也是愛爾蘭文明的發源地以及現代的文化藝術中心,在這新年時分,眾多的旅遊者擠滿了香儂(香農)城,鮮花彩帶將整個城市裝扮的喜氣洋洋。

王成順著人流走進香儂繁華街道,等他從街道上走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一名中國留學生打扮——愛爾蘭酒店管理學院全球著名,學費也便宜。中國國內酒店管理者們多是這所學院留學生。據說,如今該學院內,有時整整一個班都是中國留學生。而相對于英國,愛爾蘭物價並不高,新年裡放長假,留學生們多喜歡沿香儂河順流而下,其中河上始建於六世紀的克朗馬克納斯古城是最熱門景點,因此城中最不起眼的打扮就是中國留學生裝扮。

接應王成的飛機還有三小時才能降落,王成摟著人高馬大的凱莉,以“官二代”的姿態沿街掃貨,東西裝滿皮箱後,兩人裝作要去英國過新年,相擁著搭車來到機場,耀武揚威乘坐包機飛離香儂城,兩小時後他們在海峽隧道邊城市多佛爾降落,如法炮製去市區轉一圈。再回來他們重新換了一個身份,租車穿越海峽隧道,一路前往巴黎。

香榭麗舍大街、巴黎聖母院旁,周冉穿著一身紅羽絨服。跺著腳不停地仰望聖母院的塔頂,身邊是一群新同學,稍遠處是她的以及同學的保鏢。新年裡塞納河已經紮成一條彩帶河和燈河,河岸上飄過的遊船像聖誕樹,沿岸所有商店都飄蕩著聖誕歌。八點十分,商店紛紛關門,員工提前下班準備過新年——除了大型商場。小商場這一關門,將在三日後才會重新開放。

下班的人流加入到街道上,有家的人,有愛人的男女著急著回家,單身漢們這時已無處可去,他們跺著腳流連在街頭感受節日的氣氛。八點鐘的鐘聲敲過,周冉的同學們招呼她找個溫暖的地方喝點酒,弄點小菜。周冉搖搖頭:“不行。我還要在這兒聽午夜的鐘聲。”

周冉這些新同學既有留學生,也有住校生,總之都是單身者。愛玩愛鬧的他們。不甘心一夜站在這裡吃寒風,可他們怎麼召喚,周冉總是不肯離開,催促幾次後,這些人決定分頭行動。

下班的人潮湧過後,街頭的行人更少了,氣溫也更寒冷了。巴黎聖母院前一艘艘遊船來了又去,人群偶爾停留,終究還是離開。八點四十分左右,周冉終於在河岸附近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先是歡喜的張開雙臂,但馬上又愣了一下,對面來的是王成,他打扮的活像一位中國留學生,身後跟著……一位女保鏢。

王成邁著穩健的步伐向周冉走來,看到周冉的手臂凝固在半空中。他眼微微瞇了一下,馬上泰然自若的張開雙臂,滿臉歡喜地沖周冉緊走了幾步,兩人熱烈的擁抱在一起。王成首先開口:“抱歉,我遲到了,我一下飛機就往這裡趕,行李都未曾放回去。”

周冉拉著王成的手,唧唧咋咋說個不停:“你遲到了五天,這五天,我每晚八點在這裡等你,整整等你一小時,我從聖誕前夜等到新年前夜……你今天怎麼這幅打扮?這是一個驚喜嗎?”

周冉湊近了王成,肩膀輕輕撞了一下後者,賊兮兮的問:“你身後那女人是誰?女同事?還是女保鏢?”

王成跳過這個問題,牽起周冉的手說:“我知道還有一個地方,現在還能訂上桌位,走吧!我們去吃頓熱和的。”

周冉走到王成前面,面向王成倒著走,興奮的說:“禮物呢?我的新年禮物呢?別說在行李裡拿不出來,我給你準備好了,午夜鐘聲敲響的時候,你可不能空著手。”

王成目光深情凝視著周冉,嘴裡說著話,手上不停地給凱莉打手勢,他嘴裡說:“我的車停在街角,剛好把行李折騰過來,你的車呢?等會兒,我給你取出禮物。”

他手上的手勢是:“身上沒有可以無線電信號,周圍沒有針對她的竊聽信號,初步肯定:環境安全。”

凱莉沒有回答,她腦中想到:這份安全能保持多久?稍停,凱莉目光凝固在周冉臉上,心說:如果她被發現了,你打算拋棄她嗎?

周冉興奮地揮舞著手,一邊倒著走,一邊大聲喊道:“我很快樂,這是我新年裡最大的禮物。就是有點奇怪,你瞧,你一出去,電話也打不通,昨天我約娃娃他們過新年,連他們的手機也打不通了,還是朋友呢,一聲不說就獨自過節去了。

我剛才有一點點傷感,但現在我很快樂,我真的很快樂,謝謝你帶給我這份快樂。”

兩人轉過了街頭,保鏢們也跟隨過來,一行人上了周冉的座駕,凱莉自覺坐到副駕駛位置上,用一名保鏢的姿態指點著路徑,走過街角,發現一輛英國牌照的汽車。周冉的座駕停下兩分鐘,英國牌照汽車上的行李轉移到這輛車上,周冉的保鏢開上了那輛車。王成避開周冉塞給男保鏢一疊鈔票:“你們去英國度假吧,把車輛歸還給英國租車公司,盡量別留下痕跡。這是你們過節費用。”

王成塞過去的是一萬英鎊,他最後揮揮手:“節日愉快,你們可以放假到三號。”

給王成開車的換成了凱莉,王成回到車上的時候,周冉正抓住凱莉問個不停,問這段時間王成的行蹤,問王成出差的性質。凱莉像個合格的保鏢一樣。板著臉面無表情,對于周冉的提問裝作聽不到。周冉一見王成進來,立刻抱怨:“什麼呀,這女保鏢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壓低了嗓門。周冉悄聲問:“她是聾了還是啞了?”

王成笑了起來:“保鏢是聾啞人——你覺得可能嗎?”

周冉不滿意的撇撇嘴:“可這是新年啊,我很快樂,她板著臉……不如也給她放假吧。她不快樂是不是因為新年還要加班,你放她假她是不是能心情好一點?”

這番話並未回避凱莉,但凱莉依舊板著臉,對這番話聽而不聞,王成則聽而不答。周冉說這番話時一直側臉觀察著凱莉。見到凱莉巋然不動的姿態肅然起敬:“專業,這個保鏢真是專業,哈哈,光它無論聽到什麼都八風不動的態度,有派頭,夠面子!”

這個時候車輛駛過一艘大型遊輪身側,那是謝爾蓋的船。船頭掛滿彩燈,但似乎燈光老舊。每一串燈火中總有幾個燈不亮——凱莉默默駛過遊輪身側,讀出燈光設定的有監控。

汽車繼續向巴黎南郊駛去,周冉忍不住從車內扒拉出自己買的禮物。狗腿的遞給王成:“我給你買了兩份禮物,聖誕的,新年的,你瞧,喜歡嗎?”

王成欣然的接受這份禮物,一派喜氣洋洋的回答:“我喜歡,謝謝,等會停車我整理一下行李,把禮物給你拿出來……”

“現在”,周冉攥住王成的胳膊。眼巴巴的說:“我等不及了。我迫切想知道你出差時會不會念著我……快快快,把車停在路邊,我想看!”

王成打了個響指,凱莉從倒後鏡裡看了一眼王成,將車輛拐進一個僻靜巷子。車一停穩,周冉急不可耐的跳下來。嘴裡說:“老外都怎麼說……我記得莫泊桑有篇文章:一對貧窮夫婦,在新年裡各自賣了自己最貴重的東西,給對方買下他最需要的……你選擇的禮物,大約是你認為我最需要的吧?它會是什麼?你對我瞭解多少?你知道我最需要什麼?”

周冉一邊說一邊往車後廂走,王成要保持不慌不忙的風度,結果落在周冉後面,等凱莉跳下車,捂著衣襟作出警戒姿態時,周冉已搶先掀開了後車廂——行李箱內當然是香儂城買來的東西,給周冉的是愛爾蘭小羊羔皮短獵裝,多種口味的愛爾蘭手工巧克力,華登峰水晶玻璃、克拉達戒指、塔拉胸針等等。

這條巷子很幽靜,周冉一件接一件的取禮物,也不著急上車,嘴裡興奮說個不停。凱莉觀察周圍後,背著周冉沖王成打了個“安全”的手勢。周冉抱著大包小包禮物依靠著車體,忽而詫異地問:“你不是說要去匈牙利嗎?這……怎麼都是愛爾蘭貨?”

王成咧了咧嘴:“這就是我遲到的原因——我在匈牙利的事情完了之後,又趕往愛爾蘭……”

實際上,周冉這段時間已接受了數月的催眠訓練,對於追蹤術反追蹤術,以及情報保密事宜也不是一無所知。目前催眠術已經激發她對於體育的愛好,她已經學過女子防身術,偏愛城市“跑酷”運動。可是今天,所有的催眠教材失靈了,整個晚上周冉處於超興奮狀態,從沒有注意觀察身後,以及隨時注意盯梢者。

周冉嘴說個不停,王成都沒來得及閱讀車載安保系統。這時候他只能初步判斷,跟蹤者還沒有盯上周冉。他回了凱莉手勢,示意後者繼續觀察,而後招呼周冉上車:“外面冷,上車說。”

“那你在匈牙利有沒有想著我?”周冉抱著禮物一邊上車一邊問。

“想著呢”,王成關上車門,回答:“匈牙利的行李我寄送了,回頭我去取。”

周冉皺了一下眉頭,遲疑的說:“哦,其實我還有件事,一直在遲疑……新年期間,國內來的旅遊團不斷,我爸托人給我帶了點東西,你說,我現在整容後,該不該見見他們,取走我的東西……那旅行團二號離開巴黎。”

“我們還有時間……”王成含糊地回答。周冉立刻跟上一句:“想起來了,化妝術——你給我交過化妝術。我可以用化妝術,以本來面貌去見他們。”

周冉說的“化妝術”不是王成教的,是她在催眠狀態下學會的,這一刻她錯把夢境當成現實。而實際上,這裡所說的“化妝術”是更高級的偽裝術——帶上特製模擬面具,喉嚨邊貼上改變聲頻的晶片,完全用另一人面貌出現。

說到“化妝術”後,周冉神情出現一點恍惚,似乎分不清現實與夢境——這是催眠術的後遺癥。

這是汽車經過完成常去的阿爾貝管家培訓班餐廳,凱莉打出暗號:“有監視,鳳凰公司的人。”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0:26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是出賣,是出售


周冉似乎並未發覺車輛一直在城中轉悠,或許她早發覺了,但這個時候人都比較閑,常有人這麼開著車在城中亂轉,以欣賞和感受新年的歡樂,這就是俗稱的“遊車河”。

香榭麗舍大街風景美麗,車輛從不擁堵,夜晚駕車遊覽沿途風景是件賞心悅事。周冉今天心情很好,巴不得這樣的美好持續的盡可能雋永,車輛徜徉與美景中,更增添了喜樂心情,所以根本不在意路怎麼走。在她不斷的低聲呢喃中,車輛已經走過城中所有敏感點,無一例外,這些地點都有人監視。其中有些監視者凱莉認得出來,更多的監控者則弄不清他們的背景。

一圈兜下來,兩人坐到一家平常不怎麼來的餐廳,點上一頓豐盛晚餐,傾聽著輕柔的音樂,王成嘴上與周冉談的熱鬧,心中開始整理思緒。

首先,周冉現在還沒被人注意到,她身邊還沒有監控者出現,而一旦出現監控者,周冉將非常危險。因為她學的東西太淺顯了,根本不足以應付稍有點經驗的跟蹤者。接下來,如果想把她當做掩護人推向前臺,光用催眠術還是不行,需要有個老師耳提面命。

其次,王成半路上把“獵犬”交給“天使”,鳳凰公司的反應尚不得而知,但他過去常去的地方已經有了守株待兔者。現在他還沒被發現是因為調查時間不夠,如果他還想繼續躲藏。則必須不斷佈置迷蹤腳印。

王成的目光凝在周冉身上,再度推敲一遍“艾娃.米勒”身份。這個身份的製造他完全沒有一點“左手”勢力,在這個身份出籠後。王成沒有用手機與電腦接觸過,在這個千萬人的大城市裡,想尋找“艾娃.米勒”與王成的關聯。幾乎不可能。如果不想周冉暴露,最好的辦法就是減少接觸——但這樣周冉就失去了掩護人身份。要知道,王成在巴黎的安全屋都是掛在“艾娃.米勒”名下。

目光轉向凱莉時,凱莉微微的點點頭,王成起身溫柔的對周冉說:“我去一下洗手間,你還想點什麼,隨便點吧。”

周冉眼巴巴的說:“那你快點回來……”

凱莉不動聲色的起身,轉了個位置做到周冉身邊。貌似接過了保護後者的任務,但實際上是纏住了周冉……三分鐘後,王成來到他們乘坐的汽車內,用密碼打開安保系統安全鎖,隱藏在車內的攝像頭以及計算機操作系統露了出來,他快速調閱最近幾天的車輛行駛記錄,以及今日一整天曾觸碰車身的人像資料。

果然如王成猜測的那樣。這輛車很幹凈——前幾天周冉在購物,車輛直線行駛至聖日爾曼德佩區,而後直線返回。今天周冉幾乎沒出門,只在晚上出了這趟差。車輛路上的停頓是為了與約好的朋友匯合,大家匯合後來到協和廣場。稍作停頓邊沿香榭麗舍大街前行至巴黎聖母院……

王成再度輸入幾個密碼,周冉這幾天的手機通話記錄,以及農莊內的電話記錄從農莊傳遞過來,如今農莊內小丑走了,百合跑路了,娃娃躲起來了,唯有那群烏克蘭傭兵無處可去,待在農莊內守衛。而謝爾蓋……在警方記錄上謝爾蓋已經死亡,目前躲在農莊地下室內的那廝,名義上是保加利亞人……當然,保加利亞人謝爾蓋到現在還沒用上這個身份,這個宅男自從偽造死亡脫身後,都沒在地面上喘過氣面,即使這個新年他也沒想爬出來走走。

農莊的通訊狀況也很正常,王成事先要求烏克蘭傭兵節假日依舊是上崗狀態,所以在這個新年裡他們沒有打電話與家人聯系,甚至農莊的郵件來往,也沒見他們向家中發祝福函及包裹。但是謝爾蓋不甘寂寞,又以十三歲男玩家身份加入法國電子遊戲群,而且混的風生水起——這或許是個追蹤痕跡,但巴黎有類似的電玩高手十數萬人,等發現追查現象再脫身也不遲。總得給謝爾蓋留一個繼續宅的念頭吧。

王成轉而接通了他名下的實驗室——恰好新年了,百合接到疏散命令後,立刻給大家放了三個月帶薪假期,所以目前實驗室空空蕩蕩,只剩幾個保安執勤人員。實驗室的郵箱內有一封兩小時前來的郵件,這郵件當然來自與“天使公司”。

郵件的內容是關於“獵犬”的,信件很短:“我們很興奮!真是奇跡!我們現在迫切想跟你談談……去巴黎拉德芳斯商業區,在四季商業中心大螢幕上輸入:天使降臨。螢幕顯示約定信號後,支援小組就在現場,馬上會跟你聯系。”

王成,抹去郵件內容,擦去數字腳印,關上了電腦。離開車子去了附近街道,在投幣電話亭裡投入錢幣,在電話聽筒上嵌入一個改變聲頻的裝置,他撥通埃居保安公司電話,鈴響兩遍有人接通電話,王成對電話聽筒說出密碼,隨即說到:“讓皮埃爾接電話?這個新年是他值班是嗎?”

電話那頭出現了三秒鐘靜音,十秒鐘過後,皮埃爾的聲音響起:“啊哈,我的朋友,新年快樂!真沒想到這麼晚你還記著給我打電話,親愛的,商場都關門了,你還在街頭遊蕩?天氣冷嗎?”

這話的意思是:你回到巴黎了嗎?我知道你在哪個街區,來點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們了,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們聯系,很多人在找你——並不都是善意的。

“是啊,老朋友,我正在看街頭的裝飾燈火,想到你還在值班就給你打個電話,你那裡還有酒嗎?缺不缺個杯子,以及一個朋友?”

我知道大家都在找我,所以我不敢露面。想在旁邊多看看風色。公司怎麼打算的,願意提供保護嗎?

“我這裡不缺杯子,也不缺酒。老友,外面很冷,我知道你一定很寂寞。帶上一份披薩、帶上你的新年祝福,過來喝幾杯吧。”

公司在巴黎不缺人手,但現在形勢很嚴峻,你不應該交出重要證人,想讓公司相信你的誠意,你必須帶點什麼給我們。

“算了吧,我想在沿著街走走,這裡風景真不錯!”通話時間接近三分鐘。王成迅速掛上電話,卸下變音器快步走出電話亭。

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我並不是孤獨一人,我可以尋找其他的幫手(比如天使公司),給你們幾分鐘考慮,等我電話。

穿過一條街道,王成從路過人身上隨便偷了一部手機,鉆進地鐵站裡撥通電話邊走邊說:“老友。你的酒真不好喝,為什麼非要我帶披薩,我只有一些薯條怎麼辦?”

我不相信你們,因為這是我們初次合作,所以我寧願相信天使公司。人證我已經交出去了。如果你們提供的幫助有條件,那麼一拍兩三吧。我希望好合好散,所以願意再給你們一點資料。

“哈哈,老友,你現在走在某某地鐵站嗎?路邊有自動飲料機是吧?你身上還有零錢嗎?可口可樂我不喜歡,我這裡有自己種的花茶,口味很不錯,帶上你的飲料來吧?”

我們知道你在哪裡,我們一直盯著你,我們的人像路邊自動飲料機隨處可見,很快能找到附近。沒有我們的保護你恐怕做不了什麼。天使公司我們很不喜歡,我們不希望你跟“天使”過于親密,回到公司裡吧,帶上你許諾的資料。

通話時間已到,王成關閉手機隨手將手機扔到垃圾箱。接下來王成順手再摸一部手機,走出地鐵站繼續用暗語與對方唇槍舌劍、討價還價。新年的街頭人並不多,王成忽然跳上公車,忽而轉乘出租,在附近街道快速遊蕩。幾番交涉後,對方似乎放棄追蹤定位,開始認真交談起來。

“工會給你許諾什麼?”皮埃爾不再兜圈子,用隱語直接問道。

“首先我要給你一個提醒:沒有人可以捉到我。我對這一點充滿自信,所以,放棄追蹤吧!讓我們好好談談。”王成也用隱語回應。

對方沉默片刻,承認:“沒錯,我們之所以破例吸納你,也是看中了你的個人能力,我不得不承認,如果我們出動在巴黎的人手,恐怕會損失嚴重,這群待命者當中,沒有人能在單對單的情況下戰勝你,倉促組織的堵截只會讓情況更惡化。現在我們想知道:你是否跟工會達成了交易?”

“沒有交易——我之所以把證人交給‘天使”就是希望證明這一點。我擔心把人交給你們,我得不到公正。”

“別掩飾了,你什麼時候跟‘天使’搭上線的?”

“在你們之前,哈哈,剛好是你們之前的訪客。”

“難道你不知道,你這麼做破壞了‘天使’的計劃?天使最大的希望是潛入我們組織內部,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還沒有給‘天使’做出貢獻,便直接曝露了與他們的聯系——你身邊的夥伴,你所接觸的人,都將因您而接受最嚴苛的審查,他們當中很多人可能將離開這個行業。”

“時代變了!這一點你必須理解:時代已經改變,跟不上時代的人必將淘汰。我給他們提供的是改變這世界東西,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所以我的曝光,‘天使’必須接受,他們還將為此而歡呼。”

“既然有他們的支持,你為什麼還來尋找我們?”

“雞蛋不能裝在一個籃子裡。‘天使’有時候並不是我們的敵人。”

“好吧,我承認這一點。我們跟天使有很多合作機會——你確認‘工會’不曾向你許諾過什麼?”

“我剛才說時代變了,難道不是嗎?如果工會能證明他們擁有了強大力量,那麼妥協必將發生。在這種情況下,工會幹嘛要跟我談?他們有跟我談判的必要性嗎?我能夠決定什麼?我除了能出賣自己的勞動力還能出賣什麼?我想跟他們談條件他們肯嗎?”

稍作停頓,王成繼續說:“我終究還要在這行業幹下去。遵守公司規章是必須的。明知道你們終將跟他們進行談判,我搶先出賣……你覺得我能賣點什麼出去?”

王成一副知心姐姐的懇切與真誠,電話那頭已被他的無恥氣暈了。一氣之下竟忘了用隱語:“你,你……,我們剛才在談論什麼?我們仿佛在談論‘天使’。誰把重要人證出賣給了‘天使”誰?嗯?”

王成態度溫柔:“幹嘛要用‘出賣’這個詞,這個詞隱含著背叛的指責,你應該用‘出售’這個詞!你忘了,我已經與星辰失去了聯絡,我現在是‘自由人’了。我完成了一項工作,我的產品賣給誰這只是生意。價高者得啊。你瞧,‘天使’的人正等著保護我。而你們則想著抓住我。幸好我把東西交給了‘天使”否則,我現在恐怕已被綁起來了。

別否認,別狡辯……你們想抓住我審問我,這我可以理解,我跟貴公司只是雇傭關系,在強大壓力之下你們把我叫出去。不會有絲毫心理負擔——那麼請不要對我的‘出售’行為有任何抱怨。生意就是生意!”

對方停頓片刻,回答:“就在剛才,一分鐘前,我們的另一部電話接到警告,‘天使’警告我們不得對你下手。我相信其餘公司也同樣接到警告。大老闆已經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好吧。我勉強同意你的觀點:你有權出售自己的東西。我跟我們之間不存在忠誠協議。現在,請讓我對我們的行為表示抱歉。”

“我接受道歉”,王成嘴上答應的爽快,但還是謹慎地換了部手機繼續通話:“忠誠應該是雙方面的,當你們把我拉入視屏會議的時候,我們之間的默契已經打破了。你們未經我的許可這麼做,我無法對你們保持信任。事實證明,我的謹慎是對的。”

“不,我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心懷惡意……”

“你們沒有心懷惡意,不是因為我,也不是因為‘天使’的影響力——是因為‘工會’!是因為你們捂不住‘工會’的存在了。所以我不感謝你們,當然,我也不怨恨你們。事情已經過去了,請你們也別來怨恨我,我只是做了適合自己的自保策略。我還想說的是:時代改變了,你們做決定時也該考慮員工感受了。”

“不,你不理解:軍隊不應該有‘工會’!軍隊不是伸張個人權益的地方,軍隊是紀律部隊。”

“軍隊是沒有‘工會”但軍隊有士兵委員會,退役還有老兵委員會。士兵並不孤獨,老兵不死——麥克亞瑟說的。再說我們也不是士兵,你們自稱公司而不是軍隊,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商業行為,我們是在做生意,只是從事的行業比較特殊而已。”

“你……你過早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你太情緒外露了,這不是一個經受嚴格訓練的管道工,該有的情緒。你確定他們會贏嗎?”

王成灑然一笑:“我懷疑你參與視屏會議了沒有,你當時看到了什麼?這麼重大的事件,都不能讓你減少對工會的關注……以及仇恨嗎?”

對方當然更關注於“工會”了——公司每次任務之後的抽成,就是用來養活後勤人員、組織管理人員的。“工會”要求減少抽成,勢必影響到這些內勤人員的利益。至於強大武器的出現嘛……每一樣新武器的出現都需要經過多年戰場磨合,等新武器普及到班排,也許很多人一輩子都看不到。

沒有切身的緊迫感,內勤人員的關注點自然放到了……內部危害方面。

但這已不是王成所關心的,他冒險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就是洗脫自己與“工會”的關系,防止被人誤解。如今對方肯退一步,他也不打算在這方面糾纏,馬上追加道:“有個郵箱,地址是……,密碼……。郵箱內存有一封突擊現場錄像,你們可以看到當時的實時場景——我能給出的就是這個了。”

“等等,你等等——你是說:當時的磁暴沒有毀去存儲盤?怎麼可能……難道磁暴是假的?難道那件武器也是假的?”

王成哼了一聲:“你應該多瞭解一下我——我現在不談磁暴的真假,你們自己看錄像判斷。這份錄像來自我的腦電波記錄,是我眼球看到的現場情景。而我們身上的單兵數字存儲盤嘛,它們確實毀於現場磁暴。”

“把屍體交上來——存儲盤的屍體。即使它沒能存儲下東西,我們也需要甄別。”

這個要求不過分,王成答應下來:“好的,幸好我沒有丟棄它,我馬上給你寄出去。”

對方最後的話是:“我剛才接到報告:我們小組人員已開始撤離。情報還說,其餘公司的監視人員也在撤離,但並沒有撤幹凈……你需要我們再做點什麼?”

“善意”,王成最後答復:“新年到了,我最需要善意。”

合上電話,將這部手機扔進垃圾箱,王成快步穿過街道,心情變得愉快起來,重新坐到餐桌上,看到凱莉他忽然想起,鳳凰公司自始至終沒有說到凱莉的去向。對面的凱莉感受到王成的喜悅,正打算傾身相問,周冉歡快的插話:“去哪了這麼半天……對了,我剛才打電話問過帶東西來的國內遊客,他說旅行團的活動已經散了,他如今有空,問我們可不可以去接他,順便把東西帶過來?”

王成沖凱莉挑起了眉——怎能容許她私下打電話呢?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0:28
第三百四十二章 你無法離開我


凱莉挑了挑眉——這關我什麼事?我能阻止嗎?

周冉吐了吐紅艷艷的小舌,歡快地繼續說下去:“……你不用擔心我會……嗯,你可能理解不了獨生子女對父母的依戀,還有東方文化中父母對孩子的依靠。我知道這可能違反了之前的約定,但我保證,我保證只有這一次。

這個……,我車上帶了面具,我會化好妝,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我之前跟他們說轉學了,又突然沒那麼聯系密切了,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慌,我想我爸我媽會比我更心急,這次他們派人帶東西來,也是求個安慰。如果我避而不見,他們的天都要塌了……”

周冉說到東方文化中父母對孩子的依靠,不知怎地王成心中的柔軟被觸動了,曾經冰冷堅硬的心腸忽然有點酸楚,他下意識地點點頭,周冉立刻停止說服,撲上來狠狠吻了王成一下,把王成糊得滿臉口水:“我就知道你心腸好。我這就去化妝,你等我!”

不等王成回答,周冉已經蹦跳著離開餐廳,原本凱莉應該追出去貼身保護,但凱莉剛起身,周冉已腳下不停地沖了出去,她歡呼著對凱莉道:“你不用跟著,我畫個妝馬上來。”

恰在這時,凱莉收到王成的暗示,她假裝遲疑,這一停頓周冉已竄了出去。

凱莉重新坐了下來,問:“安全嗎?我可以說話嗎?”

王成反問:“你身上帶電話了?”

凱莉搖頭:“我沒敢跟任何人聯系。”

王成回答:“我剛才與鳳凰公司通過話?”

凱莉脫口而出:“結果怎樣?”

“我拿工會與天使公司威逼,我明確告知他們東西轉交給了天使,這僅僅是生意,我有權‘價高者得’……他們讓步了,同意撤走監控者。”

凱莉思索了一下,追問:“你相信他們的承諾嗎?”

王成手指敲著桌子,思索著回答:“我知道他們必將讓步,相對來說鳳凰公司在我身上沒有損失。頂多是沒有收獲而已。我並不欠他們的,也許他們會覺得委屈,但在‘工會’面前,在天使的壓力面前。他們不得不忍下這口氣——僅此而已。”

凱莉歪著頭看著王成,好奇地問:“為什麼告訴我這個?你其實只要告訴我結果就行。”

“因為自始至終他們沒有問起你”,王成淡笑著抓起酒杯,舉杯說:“歡迎你加入我的小組。”

凱莉抓起酒杯狠狠喝了一口:“他們認為我不可信任了是吧?他們讓我自生自滅是吧?你很早就知道這個結果是吧?”

王成輕輕地抿了一口酒,回答:“多好的音樂啊,真好聽……忘了跟你說:我其實約略等於三分之一‘戲子’。我學過‘戲子’的手段,或許學的不好。但我確信:到我身邊的女人絕不會離開我。我跟戲子稍稍不同的是:‘戲子’把女人當奴隸任意驅使,我的吸引力不夠,所以我只能尊重她們,嬌著她們寵著她們,讓她們在我身邊盡量快樂。”

“所以從開始你做什麼從不回避我,籌劃什麼就裝出一副有商有量態度,你讓我知道太多內情,你以為我會主動替你遮掩。你總是要求我……你以為我不會離開你?你怎麼敢?!”

王成輕松的聳聳肩:“難道你還有其他去處?”

凱莉兇狠的盯著王成,王成一身輕松,悠閑的品著香檳。凱莉怒氣沖沖站起來,惡狠狠的說:“你害死我了……我去停車場,催催你的小妞快點化好妝!”

“你去拉德芳斯商業區,在四季商業中心大螢幕上輸入:‘天使降臨’。哦,可以加上一點別的祝福話,然後會有一個男人拿著三朵藍玫瑰與你接頭,接頭暗號是……。他是‘天使’的人,他會告訴你一個安全屋地址,你去安全屋取回通訊設備,也許那裡還會有兩名支援者。如果是女人就把他們帶回來,如果是男人,就讓他們在安全屋待命。”

“你太自大了——”凱莉怒氣沖沖說:“你不怕我一去不回?”

王成隨意的回答:“你可以試試……好吧,別板著臉,讓我安慰一下你:誰都知道我的巴黎小組屬於臨時雇傭,帶有有雙面間諜成分的編外小組。他們把你派來之後。你還能回去嗎?……別反駁,類似這樣的雙面間諜,回去後也只能成為公司內勤,或者改頭換面退役成為平民。在他們派你出來之前,你的命運已經決定了。想改變命運唯有跟我走。

跟我走有什麼不好?你也知道我很尊重你,凡事跟你有商有量。而且我身邊現在缺少你這樣的突擊類型,在我這裡你不可替代……”

一番安慰後,凱莉心情好受了點,她稍有點不情願的瞪著眼睛反問,語調已經柔和了許多:“你剛才說到‘戲子’——戲子培植自己的實力,最後叛離了公司。你現在做的也是培植個人勢力你知道嗎?你也想走他的路?”

“好了,去幹活吧,別像個小女生耍脾氣。我不是戲子,對女人不會單純利用。”

凱莉站了起來,幾度欲言又止,眼角瞥見周冉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遠處,她咬了咬下唇匆匆說:“你對我做了什麼……回來的路上,我數度想拋下你自己離開,我以為是我軟弱了。我現在會堅強起來——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今後我們兩清了。”

周冉與怒沖沖的凱莉擦肩而過,做下來的時候愕然問:“你們吵架了?你跟她……”

王成打斷周冉的詢問:“快到午夜了,真是一個寧靜的新年!……她幫我取行李去了。”

周冉賊兮兮的問:“這位……究竟是你同事還是保鏢,你一直沒回答我。”

“都算”,王成上下打量著化好妝的周冉。

周冉以前長得並不醜,整容方案依託的是她原先的面容,盡量將她的輪廓整的更加立體,眉骨稍稍墊高,眼睛稍稍變大,顴骨稍稍點起來一點。三圍顯得更突出,以至於她現在的相貌柔和了東西方的美,用化妝術稍稍一調整,隨時可以變為一個西方美人。或者東方麗人。

整容手術完成後,周冉的聲線也進行了調整,嗓音變得更加清脆婉轉,這副嗓音如果訓練一下,做個歌唱家,真心來說很不錯。但動過手術的聲帶,要防止撕裂。所以周冉平常說話還可以,進一步深造已經不可能了。

這次手術相當於一次換臉,換臉之後計算機模擬了周冉不同年齡段的相貌變化,製作了十數副面具。這種間諜專用面具與電影面具不同,它更加高科技,模擬程度更高,可以長久佩戴而不覺得汗濕。

新面具很薄,厚度僅為0.2毫米。這樣的面具只能作為一次性面具使用,脫下來的時候必然會損壞,但是它透氣透汗。連每一個毛孔都極度逼真。這副面具如果是男人的,可能還要植上一些汗毛進行偽裝,但女人……女人對于肌膚嬌嫩與光潔的追求可以到吹毛求疵的程度,反正是進行偽裝,新面具乾脆連汗毛都省了,戴上這付面具後,簡直像剛從美容院出來,膚色好得不得了。

因此,周冉隨時提著這副面具,準備在必要時刻用上一次。那種期盼的心情就仿佛期盼獲得一套高檔化妝品,她之所以打破默契,與家鄉來的人聯系,未嘗沒有這種心理作祟。

之所以要對周冉進行整容,是為了防備圖形搜索軟件對她進行模糊追蹤,整容後的周冉除了相貌改變外。臉部的寬度與長度都稍有變化,新面具主要是彌補這些變化。這副新面具套在臉上之後,柔化了原先加寬加長的臉龐,看起來仿佛是人吃胖了一樣,但為了向整容後的相貌過渡,這副面具上帶了一點西化色彩,看起來像是使用了某些西方化妝技巧,使得人變得法蘭西一點。

周冉坐在桌前,沾沾自喜的扭動著身體的曲線,想讓王成誇獎幾句,她很滿意這副假面具,簡直像聘請了化妝大師對她進行了美容了一樣,令她顯得神采飛揚,她等了很久沒等來王成評價,這時候王成眼神迷離,明明盯著周冉,心思卻不在這家餐廳。

王成在想戲子。那夥人撤離潛艇後,破壞了潛艇大部分存儲設備,但這種破壞對王成來說不算什麼,王成從艦艏走到艦尾搜查一遍,看似未曾接近潛艇的電腦設備,但實際上他已經通過無線感應,將資料盤內的內容存儲到自己的腦海中,一路上經過修復與解密,資料的內容已經破譯的七七八八,他現在正在回想資料,推敲事態的下一步發展。

從截獲的資料看,“工會”的人最先是採用各種隱蔽手段,引發兩大公司的對立與戰爭,順便將業界局勢攪得一團糟。當戰爭雙方都難以為繼,“十二聯盟”準備出手平息戰爭時,他們突然浮出了水面。為了將局勢攪得更亂,他們將各公司——主要還是“星辰”與“瑪麗第七(M7)”公司,分佈於世界各地的聯絡點、安全屋、道具師,紛紛曝光或者鏟除。以至於處於戰爭中的兩大公司,組織架構完全癱瘓,與各分部之間聯絡完全中斷,局面徹底失控。

在這次北極行動之前,“十二聯盟公司”已隱約發現了某些徵兆,他們強行插手準備整頓市場秩序,平息戰爭,隨後,隱藏在各公司內的“工會”同情者,以及“工會”本身的雙面間諜出手攪局。而當“十二聯盟”發現自己面對的是“工會”,這個秘密組織已經化為龐然大物,變得令人恐懼之後,為了防止激化員工情緒,他們不得不誤導情報系統,編造情況逐個清理嫌疑者。

這次北極行動中,由於當前局勢太混亂,“十二聯盟”內部處於彼此警惕、彼此監督的局面,王成與鳳凰公司最初的通訊沒有加密,現場通訊情報被截獲後外泄。聯盟恐懼的發現“工會”有可能掌握了某種強力武器,已變得無法壓制無法鏟除,他們突然驚醒了——這就是視頻會議強行插入的原因。

說起來這不怪鳳凰公司頂不住壓力,因為壓力實在太大了……最後他們還被王成抓住把柄坑了一下,大約這時候鳳凰公司是最委屈的。

從潛艇中獲得的情報看,所謂“工會”組織的人員目前並不單純。也許他們最初是理想主義者,但隨著鬥爭越來越殘酷。理想主義者往往最先犧牲,剩下的都是陰謀家。比如戲子等人。最初,他們當中某些人只準備獲得一種可以與聯盟抗衡的力量,但當他們掌握這種力量後。他們的心思已經改變了——這是他們突然撤離的原因。

細細想起來,這一行業實在利潤太大。生活中意外太多,生活中仇怨也太多了,對於受過嚴格訓練的人來說,令一個人“意外死亡”是何等容易,這份錢是何等容易賺。幸好有“天使公司”瞪大眼睛盯著,讓各公司不能敞開門公開做生意。以至於一般人找不到門路下委託單……否則,在某些國家,這一行業恐怕比電信、石油還賺錢。

這玩意比賣幾桶石油,收幾個月電話費賺錢,那麼最大程度的壓榨員工,獲取高額利潤就變得令人垂涎欲滴,如此一來,重新組建一個新公司。簡直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潛艇指揮者原本計劃著一次談判,當王成突擊成功後,他們展示過自己的力量。接下來會要求對等談判地位。之前想方設法破壞王成通訊設備,逼迫王成採用潛艇的公共通訊設備,然後將情報洩露出去,目的就是一次談判。

可惜,在聯盟內部同情者協力幫助下,臨時召集的緊急視頻會議,最終變成“工會”的一次威懾展示。這肯定令那些之前竭力破壞各公司市場份額的同情者感到很茫然,他們所有的努力變得可笑——如果“工會”是想為員工謀福利,視屏會議舉行時正好是舉行談判的好時機。而單純展示力量嘛……

有十二聯盟存在,市場格局已經劃分好。新籌建的公司何其弱小,想在這個灰色領域插一隻腳……原本這行業就有很多陰暗的內容,對于剛成立的弱小公司來說,老公司很不都不幹,把你的計劃任務洩露給員警,就足以讓新公司覆滅。於是。新公司想要站住腳,就必須攪亂市場,讓原先的公司麻煩應接不暇。

他們就是這樣幹的,市場格局已經混亂了,十二聯盟早先已經有了將兩大公司除名的計劃,如此一來會出現很多市場空白,正好讓新公司在夾縫中發展……

從潛艇中搜集的情報看,撤離命令是突然發布的,當時潛艇裡有六位……他們稱之為“機械手”的決策者,其中一人決定留下來——冰人。在會面中他反復強調自己沒有惡意,這也許是真的,但他最後控制不住下意識行為,不可避免的死于王成之手。這個場景也許是他在“時空鏡像”中看到的,不可改變的結局。

接下來的情況會怎樣?想必現在各公司都一團混亂,而混亂的不僅是公司內部,連“工會”同情者也是思想混亂。之前他們竭力煽動員工不滿情緒,當“北極行動”的情報曝光後,員工情緒爆發了,原本該出面組織談判的人,忽然發現自己做了嫁衣裳,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公司內部的混亂反映到外界,接下來各公司首先將竭力求證那件超級武器的真假,但這與王成已經沒關系了,王成拒絕對鳳凰公司作證,把重要人證——原本屬于天使公司的“獵犬”移交天使後,他算是從這場亂局中徹底解脫出來。隨後嘛,或許各大公司還想讓王成作證,只要天使公司公開部分秘密,有他們背書,王成出不出面已無關緊要。

思考到這兒,周冉飄渺的聲音傳入王成耳中:“……我們新年有半個月假期,你覺得我們出去度個假如何?”

“今晚就動身——”逃亡計劃是早已安排好的,王成在巴黎露個面,然後溜出歐洲前往阿根廷,在哪裡他有一位女伴,是上校的女兒。在那個軍政府管理下的國度,誰想接近自家宅院十英里,都要考慮一下與國家軍隊作對的可能性:“你的護照隨身帶了嗎?不如我們直接去機場?”

“好呀好呀”,周冉歡呼起來,這時餐館門口探頭探腦的出現三個華裔男女,周冉立刻舉手招呼:“雷叔叔,這裡這裡,我在這裡。”

門口的兩男一女走過來,雷叔叔歪著頭打量周冉半天,遲疑不決的說:“冉冉呀?真變樣了,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嗯,你比過去洋氣多了,我只能看出來一點點痕跡……變得太多了。”

王成微微鞠躬,向三人行禮,周冉熱情介紹,忽而中文忽而法語:“這是我男朋友……這是我爸的朋友。”

王成突然用中文開口,長久不說中文使他的腔調有點怪異,正好像個國人眼中的老外:“你好,我聽得懂中文。”

跟隨雷叔叔來的是他旅行團中的夥伴,雙方寒暄之後,侍者重新過來招呼,也就在這時,凱莉領著一男一女出現,她臉上是極度的不甘心,毫不掩飾自己的懊惱,直接走到桌前粗魯的說:“他們給你安排了飛機,四十分鐘後起飛,你必須現在動身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0:38
第三百四十三章 凱莉的孩子氣


王成瞪了凱莉一眼,鼻中沖入一股濃烈的,令人睜不開眼的香水氣味,在座的三名國內遊客聞到這股味道都在偷笑,一位這女郎剛才掉入茅坑裡……王成明白凱莉這是在搗亂。

雖然已決定投靠“天使”,但周冉是王成設計的巴黎“掩護人”,她的存在是絕對隱秘,王成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凱莉貿然把人帶到這裡來……無論事態有多麼緊急,這都是不可原諒的。如此一來,王成前面的佈置與心血,算是白費了。

明說了凱莉這是在搗亂,個性倔強的凱莉無論出於孩子氣還是不甘心,她去接頭的中途,幾次想直接溜走,讓自己徹底恢復自由。但她試了幾次,第一次,走到中途她思忖王成的話,發覺自己確實無路可逃——這個時刻各大公司都處於極度敏感狀態,連王成都招朋喚友尋求保護,她一旦脫離大部隊,那麼危險將有自己獨自承受……王成可是一個極度危險的陰謀家,那廝激怒自己,是不是想借自己引開火力?

這麼考慮之後,凱莉決定去接頭,見見王成招呼的保護者,在判斷王成真正的意圖……果真她見到了王成約來的保護人——天使公司的。這個發現令凱莉最後一絲僥幸徹底滅絕。那傢伙果然私通“天使”,那傢伙果然是拿兩份薪水的雙重間諜!

如此一來,參與其中的凱莉。還能獲得鳳凰的信任嗎?

她真是無路可去了。

接下來幾次出逃行為已經不是出於理智了,凱莉不甘心被蒙騙被利用被玩耍,她憤然決定哪怕天崩地裂死無葬身之處。也要獨自逃亡……接下來她遭遇的是針對身心的生理摧殘。當離開的念頭浮起時,她感到一陣陣心慌,心頭老有一種有什麼事情忘記的心悸。她像患了強迫癥一般,老是想找出自己的遺忘,越是找不出她約渾身不自在。

凱莉來巴黎之前接受過催眠術訓練,訓練中輔導師告訴她,如果覺得有人對她進行了催眠暗示,那麼就牢記一個現實世界中的“誘因”,通過反復心理建設強迫自己回到現實。當凱莉心慌不定時,她想起王成自稱“三分之一戲子”。她同時記起王成還擅長催眠術,公司之前的輔導就是為了防範王成對她下手……

於是凱莉開始按輔導老師的方法,對自己反復進行心理引導……可惜她的力量反而如滾油澆火,每一次心理引導都引發心頭烈焰,她對王成的眷戀與依靠愈發強烈,她無法呼吸,她心中狂亂。她禁不住思念,她只想轉身放棄。

應該說凱莉的性格極其悍勇,狂躁的心跳與窒息的感覺令她愈挫愈勇,她咬牙壓制住心頭各種煎熬,強行舉步前——這一步邁出她頓時陷入昏迷。等自己從半夢半醒中回到現實,她發現自己正麻木的走在回餐廳的路上,身後跟著那兩位曾經被甩脫的“天使公司”管道工。

接下來堅強的凱莉不肯服輸,又試了幾次,在不斷的嘗試中,她記起資料中曾說:戲子擅長發散誘引氣味吸引女人情動,而後以心理暗示技巧令女人死心塌地。這心理暗示技巧包括頻繁身體接觸,以及行為引導……等等。

為了破解氣味誘導,凱莉特意中途轉去日夜超市,狠狠買了幾瓶香水,將自己噴灑的如同“移動香水瓶”……但這種行為只引來同行者一陣鄙視,他們以為引路的這位辣妹精神錯亂了,中途不聲不響用各種技巧甩掉他們,正當他們無所是從時,這位辣妞板著臉面無表情回來了。然後是狂亂如沒頭蒼蠅般亂走,一會東一會西毫無頭緒,明明身後並無跟蹤者的。

而凱莉嘗試了各種方法,她心臟的狂跳以及窒息般的感覺,還有那股強迫癥式的失落感,越來越強烈,每當她決定放棄,轉身走向正路時,心情湧上的愉悅感令她迷醉……這就是“三分之一戲子”的威力嗎?全威力的“戲子”又該是怎麼樣的令人沉醉?

難怪那群女人肯無怨無悔地追隨“戲子”挑戰十二聯盟這個龐然大物。

她們瘋了,但凡是個理智的人都不會如此瘋狂——她們面對的是一群專業殺手。

最後,出於賭氣,凱莉把這兩個人帶來了,這是她想到的失敗後唯一報復王成的手段——你不是想隱藏那個小妹嗎?我偏要捅穿她。

“咦?”周冉的驚詫打破了場面的冷峻:“我們剛才還在討論去哪裡度假,這麼快就安排好了?!這個……”

對面三位萬裡迢迢從國內來的遊客,其中一位帶來了周冉父母的問候以及新年禮物,人剛落座這裡就要走,實在不太禮貌。這讓周冉有點尷尬,王成趕緊接過話題掩飾:“沒關系,我們包的是專機,多一個少一個人無所謂,不如……我們一塊去吧?路上再好好談。”

王成的氣場很足,那是一種掌控者慣有的生殺予奪氣勢,對面的三個人雖然有點不滿,但出於對上位者慣有的尊敬,他們口不應心的客氣道:“哪裡哪裡,是我們倉促到訪,打亂了你們的計劃。這個……,我跟冉冉父親很熟,受他委託來看望一下冉冉,我們幾個離不開旅行團,如果你還有時間,我們可以錄個像嗎?用手機拍一段視頻……”

王成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轉身面容嚴肅地詢問兩位新來者,態度儼然如老闆訓斥員工。他用的是冷僻的波蘭語:“怎麼回事?”

見到對方沒有反應,王成用希伯來語再問:“你們懂什麼小語種,希伯來語不能用,這裡是法國。是歐洲心臟。”

兩人當眾的男性回答:“我懂馬裡的班巴拉語,據說它是世界上最冷僻的語言——但這裡是法國。”

馬裡是法國屬國——或者稱法國殖民地。班巴拉語使用者最多六七萬人,但在法國……據說法國世界盃足球隊內。有數位法籍黑人球星就在使用這種語言。

世上有數的幾個小語種多在非洲,但大多數小語種非洲國家,都是法國的屬國。而其餘小語種——中國周圍的小國使用的語言都算小語種。比如越南語、菲律賓語、老撾語、以及國內的粵語、客家話……對於間諜來說,史上最悲催的是:人在法國、面對亞裔人,選擇私聊語言。

兩人當眾的女性目光閃閃回答:“我會一點羅馬尼亞語……在這家餐廳內應該可以保密。”

其實,這家在新大依然開門迎客的餐廳,是……溫州人開的華人餐廳。就餐的人員中有過猶太新年的猶太人,以及其他信仰的非洲人,也有部分華人。

“好吧……”王成轉用羅馬尼亞語詢問:“怎麼回事?什麼飛機?你們不是來保護我的嗎?”

那位女人有問必答,神情中洋溢著不可抑制的熱情。媚態十足:“我們接到命令要護送你去……某個地方,具體地點我在這裡不能說。我聽說他們需要進一步詢問你,哦,僅僅是一個小型聽證會,上面對你傳送的情報有一點疑問。對我們來說這是你第一次完成任務——以我們所屬情報人員的身份,他們需要舉行聽證會證明你的身份。

另外,我還聽說上面受的壓力很大。必須把你先隱藏起來。即使最後迫不得已公佈情報,我們也會公佈聽證會內容,而不是把你叫出去……你放心,怎麼隱藏,以及隱藏到哪裡。我們完全聽你的,但巴黎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希望你盡快離開巴黎。”

王成依然保持站立姿態並一臉權威,凱莉在旁邊神態自然,完全一副與我無關的輕松。這會功夫,周冉已經湊到三位旅遊者身邊,低聲交談著,她接過對方遞來的包裹,一番感謝後開始與對方拍照留念,並給父母錄一段話——當然,王成已經做了手腳,他們錄下的內容不可能保留回國。

“你是說我可以自由選擇藏身點?”王成問。

“是的!等你覺得安全之後,我們舉行視頻通話,我們的人需要詢問你一些問題,核實你的身份。當然,並不像剛才那位女士所說,要求你必須在四十分鐘後離開,不過,目前的局勢下,你越早離開越好,尤其是……”那位女人看了一眼低聲說話的周冉,補充說:“尤其是你還帶了一位局外人。”

“我需要的設備都帶來了嗎?”

那女人撩了一眼凱莉,嘴角浮出嘲弄的微笑:“我們帶來了,放在路邊車裡。但你的女人並未要求我們把車開來。如果你要求,我們可以把東西送往機場,裝上你的飛機。”

王成沉吟片刻,又問:“外面情況怎樣?”

“很混亂——我接到的最新情報是:他們正在尋找失蹤的星辰公司與M7,包括我們也在尋找他們。據說大家一致的看法是:先把局勢穩定下來,一致面對……那夥人。”

“你們來了幾個人”,王成見到周冉聊得熱火朝天,有心拖延時間,便繼續問。那女人看了一眼她的同伴,把這個問題低聲用希伯來語說了一遍。

“五個人!”兩人當中沉默許久的男人接過了談話主導權:“兩個人在車裡,一個人在飛機上。我們知道你有飛行駕駛執照,你可以選擇自己駕駛飛機,也可以做飛行領航員,或者副駕駛。”

“把東西送往機場吧”,王成吩咐:“留下一個人……”他指了指面前的三位旅遊者,補充說:“我需要招呼一下他們……哦,不是做‘清潔’,是作為導遊引領他們逛一逛市區,以及抹去他們與我接觸的痕跡。”

“那就是要留活的了?”男人看了一眼三位旅遊者:“你想怎麼安排?”

“給他們辦幾張購物卡,帶個人幫他們消費掉……就這些吧!”

“我們只有五個人”,那男子充滿遺憾的鞠躬。仿佛為自己安排不周而致歉:“為這點小事浪費一份力量……”

“不是浪費……”,王成打斷對方的話:“我相信你們這次任務的密級很高,我希望把它提到最高級——我的人。我的行蹤都需要絕對保密。”

男子考慮了片刻,回應:“你確實有這個權利……好吧,我們將盡最大努力。抹去他們與你接觸的痕跡,並保證他們活著離開法國。”

王成點點頭,柔和的說:“那麼……想吃點什麼?”

男人回答:“我們自己來,你不用招呼我們。”

女人則關切地說:“我叫娜塔莎,你需要我們提供的身份證嗎?……哦,我想你也不願用我們提供的證件,好吧,等會兒見。”

兩個人走到另一張桌子上。男人開口用漢語說:“包子,我想吃包子,哦,蟹黃包子,很多很多。”

三名國內來的旅遊者口瞪目呆地看著突然說出流利漢語的男女保鏢,周冉並不在意,她狗腿的換了張椅子。湊過來問:“怎麼樣?怎麼安排的?”

王成用法語說:“如果他們能夠離開旅行團,那我們可以帶他們一起走,大家一起玩,不過我們去的地方可能很偏僻,在南美厄瓜多爾。我們去馬丘比丘,費用我出,他們不用擔心出入境手續。如果他們不願離開巴黎,我可以給他們留下兩張購物卡,安排一個懂漢語的人引導他們遊覽,如果他們想去什麼地方就餐,或者遊覽,我可以給他們安排,費用我來承擔——時間不等人,我們必須盡快出發了。”

周冉咯咯笑了起來,忽又有點黯然:“我早說過:這樣安排人過來,又搭人情又花錢,費用並不節省。現在科技發達,我直接給父母寄東西更簡便節省,但……唉,可憐天下父母心。”

周冉又湊到三位旅遊者身邊一番解說,她當然不希望三人跟去了,所以幾句話之後,她真誠地表示了歉意,回來告訴王成:“我告訴他們不用帶回去東西,我自己寄,他們離不開旅行團,護照都在導遊手中……”

王成躬身行禮:“告訴他們:他們可以留在這裡就餐,我已經支付過費用。等會有個人,嗯,一位中國留學生來接他們,他們不用管費用問題,有閑餘時間可以約上這位留學生,讓他帶路遊覽想去的地方……對了,我還會給他們留下一張法國電話卡,方便他們聯系。”

周冉低聲翻譯王成的話,這番安排讓三位旅遊者很滿意,他們感謝再三,而後送別王成離開。

飛機騰空之後,王成把飛機交給原機飛行員離開駕駛艙。這架商務飛機被分割成兩段,一段裝修豪華,酒吧沙發舞池辦公間齊全,另一段則是保鏢與機務人員休息艙,裝修簡陋。王成出現在主艙室時,周冉正趴在舷窗上,一會換一個窗戶一會兒換個姿勢,興趣盎然的欣賞著窗外黑洞洞的夜空。而三位新來的保鏢,加上面色蒼白的凱莉恰好兩男兩女,都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的沉默著。

王成走過去曖昧的拍了拍周冉的臀部,貼著周冉坐下來,一邊撫摸周冉的腿,與對方笑鬧著,一邊用希伯來語詢問新來的三位:“你們誰能做主?”

曾去過餐廳的那位男子站起來回答:“我叫泰坦——這當然是個代號。我是小組頭目,有什麼問題我來回答。”

“那麼你留下……凱莉也留下”,王成回答。

娜塔莎嫵媚的站起身,插話說:“我呢?我可給你透露了……”

“娜塔莎!”泰坦喝道:“你太過分了,出去!”

娜塔莎翻了個白眼,扭著腰跟隨剩下的那位男子走了出去。等艙門關閉後,周冉急不可耐的說:“說法語,或者漢語,我知道你精通漢語,有什麼事我不能知道?你們避著我商量什麼?讓我也聽聽。”

王成用力拍拍周冉的臀部:“去一趟洗手間,半小時後出來,聽話,快點。”

周冉嘟著嘴,很不情願的走開,邊走邊嘟囔:“馬丘比丘,真夠荒涼的!”

“我們不是去馬丘比丘”,王成催促:“快去,等你出來我告訴你目的地。”

艙內只剩下凱莉與泰坦,王成挑起眉,問:“組員情況怎麼樣?”

泰坦匯報:“娜塔莎是槍手,曾經是奧運射擊冠軍,擅長遠程狙擊,熟悉各種槍械;我的特長是近戰格鬥,貼身拳擊以及短槍射擊;飛行員擅長駕駛各種交通工具,剛才出去的那位比爾擅長防禦,能快速找出潛伏者。我們留在巴黎的是一位計算機專家,原本他將負責我們的安保設施,但我聽說你也是位計算機高手,所以我把他留在了巴黎。”

“你們接到的命令是什麼——除了你在餐廳說的內容?”

泰坦昂然回應:“我要確定絕對安全!”

王成掃了一眼凱莉:“來之前你應該得到情況簡報,應當知道我是誰——我出現的地方,通訊環境絕對安全。”

泰坦點點頭,不再堅持:“在我接頭之前,我得到的最新情報是:鳳凰公司呢獲得了一份我們所沒有的資料。我們需要這份資料。”

“這份資料可以給你”,王成想了想,決定瞞下從潛艇獲得的“工會”內部通訊:“我馬上給你郵箱地址……”

“我們得到消息,你的組員在撤離過程中曾經受到攔阻——是一位男性組員,不足二十歲。幸運的是他逃脫了,我們因此認為你有必要緊急撤離巴黎……”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0:41
第三百四十四章 躲都躲不過嗎?


這麼說,是“小丑”在半途中遇到了襲擊。

“小丑”的特長是變形術與軟骨術,果然交流學習才是發展的王道,自王成從“np”手頭截獲高階變形術後,他自己已經放棄體上的進化努力,所以把這份訓練大綱轉給了“小、醜”。原先在公司內“小丑”並不出,頂多是個才進的新手而已,自從獲得這個進化機會後……,如今他也能從別人圍堵中脫困了。

想想看也可以理,“小丑”原先只是可有可無的添頭,進化之後一直宅在家中訓練,如果堵截之人按過去思維衡量“小丑。”難免被“小丑”抓住漏突圍而出……,不過,王成並不太關切“小丑”的安危,既然幹這一行你必須有“行刀鋒上”的覺悟,失敗了只能怪自己能力不行。

“其餘人呢?”王成說要給他們郵箱地址,但卻不起身,他繼續問:“有其他人消息嗎?”

“沒有!”泰坦回答。從他的綽號推斷,這個人恐怕是力大無窮,然而,他有王成力氣大嗎?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王成順勢問:“你們幾個人也都是特殊能力者嗎?”

泰坦搖了搖頭,誠實的說:“說不上。娜塔莎運動視覺極其發達,擅長捕捉運動物體,然後在瞬間射擊,目前來說,我們公司他最擅長亂戰與快速突圍,但除此之外她並無其他優得,”,…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特殊能力者。

我的力量比較大,擅長拳擊與格鬥,我的臂力能握住最大號的馬格南手,此外我的神經反射比較快,能進行快速射擊。比爾與‘飛行者,的特長我不懂。但我們都經過專業訓練,除了我們所特長的外,我們熟悉這一行的各種竅。”

這個臨時小組擅長攻擊烏防守,但不擅長潛入。如果加上凱莉與王成的能力,這小組的武力就非常變態了。

“你獲得命令前,接到什麼情次簡報?”王成繼續做著知己知彼工作。

這番交談持續半個小時,直到周冉在洗手間內敲了無數之後,王成槁清楚組員實力,才把周冉放了出來。

後者再出現於艙室時,王成已不見蹤影,機艙內只剩下面蒼白的凱莉,她二話不說拉過周冉,將對方按倒在椅子上,快速的替周冉捆上安全帶,周冉懵瞪地等凱莉完工,這才想起問:“瓦連京在哪?”

凱莉指了指駕駛艙,惡狠狠地說:“你馬上會享受到特級飛行員的特技飛行了。”

話音剛落,機頭開始上揚,地板逐漸變得陡峭,當傾斜度達到60度左右時,機身開始傾斜……接下來的過程是絕對的驚險刺激,飛機快速攀升到數萬米上空,機身陡然沖入一片莫名光斑,而後從雷達螢幕上消失,隨後機身開始快速下降,直到貼著海面數百米高速飛行。數十分鐘後飛機突然調轉方向,幾乎以折返的路線從大西洋上空進入愛爾蘭,而後快速降落于斯萊戈。

飛機所降落的是家小型機場。這座機場未登記在國際空管名錄上,因為它不屬於國際機場。愛爾蘭只有三個國際機場,分別是都柏林、香農和科克,其中倫敦與都柏林之間的航線是歐洲最繁忙的國際航線,每年有450萬人在這兩個城市之間的飛行。

而王成選擇的是一家僅供私人農業飛機起降的簡易機場。在這樣的機場起降高速商務飛機,當然需要極高的技巧,起降前王成修改了飛機上的識別信號,以農飛機的身份混進愛爾蘭領空,而後展示了高超技術安全降落于斯萊戈臨時機場。

降落時的各種驚險就不用提了,等飛機降落後,作為副駕駛的“飛行者”一身冷汗,幾乎爬不出艙。而王成神態輕松出駕駛艙,招呼:“我們到了,吧。”

“我們到那裡了?”周冉感覺不到降落的驚險,她趴在舷窗上,望著窗外青蔥濃鬱的大地與山崗,興致勃勃地說:“這種綠,啊,地面連石頭都長滿了苔薛,簡直像‘戒,裡的世界。”

“愛爾蘭。”王成招呼說:“這裡屬於愛爾蘭西北,靠近動蕩不停的北愛。但風景實在秀……吧。”

“愛爾蘭?大過年的我們來這麼荒涼的地方做什麼……,不過風景真八錯。”周冉遲遲不肯離開舷窗,過了一會兒,見到保鏢們開始拿行李,她恫悵的嘆了口氣:“不過也對,在巴黎那種浮華的城市,選擇度假當然要選這種風景如畫的地方……,我就是擔心這裡條件落後,想買點什麼都賣不到。”

“哧,這是世界第二富國,怎可能買什麼東西買不到呢?哦,也許這個島國交通不便,仙…”但這樣交通不便的城市,更便於躲藏——這句話王成當然打死也不說。

“什麼呀,怎麼可能,這小破國怎可能世界第二?”周冉跳了起來。

“你看人民日報看多了吧?在那報紙上沙特、科威特等石油國家才牛氣,可愛爾蘭確實是世界上人均gdp排名第二的國家——僅次於盧森堡。它占據這個位置多年了,多年‘老二,你都嫌窮破…,你真二,像人民日報一樣二。”終于到了一個安全地點,王成有閑心調侃周冉:“出來了你可以看到更真實的報道,但你卻一心思學習,這樣你怎麼融入現實世界?”

周冉皺起好看的秀眉,一邊跟著王成向下,一邊思索:“愛爾蘭流浪,我記得有個足球隊叫這個名字,很有名的,啊,斯萊戈,‘愛爾蘭流浪,就在斯萊戈,我記得這個名字是因為跟國內同學討論過,國內老是把這個名稱翻譯成‘愛爾蘭流浪者”實際上人家是凱爾特語“流浪,在這裡是動詞語態,不能翻譯成‘流浪者”最恰當的翻譯是‘游蕩”全隊名稱翻譯成‘愛爾蘭遊蕩,最恰當——可是我們說了也沒有,人電視臺想怎麼翻譯無需聽我們的,這大概是話語霸權吧?”

稍停,周冉繼續回憶道:“哦我記得還有一個樂隊,搖滾的,很有名……,記不起來了,隊員都是1979年生的,那是‘70後,的極限‘80後,的望塵莫及,現在他們都是大爺了吧,我不記得也是應該的。”

“葉芝——詩人‘葉芝,與他的弟弟,畫家葉芝”王成進一步提醒:“當你老了,頭發白了,睡恩昏沉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影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麗,假意和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朝聖者的靈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說”,…”

“我記得我記得。”周冉歡快的跳了起來,眼中飛出無數小星星:“我超記得這首詩啊那個生不記得,原來這廝是愛爾蘭人?我怎麼沒聽說過他有個弟弟?”

“他的弟弟傑克葉芝比詩人威廉葉芝還有名——無論生前身後。都柏林市有他傑克葉芝的紀念館卻沒有他兄長詩人葉芝的。他弟弟的畫作如今是愛爾蘭國寶,每幅畫都死貴死貴的。偷上一副咱就發財了,哈哈。”

“還有什麼還有什麼?”周冉這時已站在地面,地面硬邦邦的粗看起來還算平整。兩人站在飛機旁看保鏢搬行李,周冉這才知道自己帶了很多東西,她望望四周,天仍未大亮,機場沒開燈,四周依舊暗沉沉的,可是天空中還有一點微微的光亮。

遠處四輛廂式貨車亮著四根燈柱,在微微的晨曦中搖搖晃晃開進機場,汽車停在飛機旁,站在飛機旁的人誰都沒說話,也沒做出迎候寒暄等姿態開車的司機一言不發下了車,扔下三輛車匯集到剩下那輛貨車上,一眨眼他們開車溜了。

等他們後,王成與周冉抄著手看保鏢搬行李,他望著毫無動手幫忙覺悟的周冉,笑著說:“獨生子啊,眼裡一點都沒有活兒。”

周冉惱了,剛想說“你也一樣抄著手。”王成已經把話題跳轉:“這裡還有比巨石陣更有名的遠古建築—一博因宮。博因宮的紐格萊奇墓大約建造於西元前3200年左右,比埃及金字塔早約500年,比巨石陣早約1000年。墓室以完整的密封的拱頂支撐。覆蓋墓室的石塚大約有20萬噸重,由97塊巨石組成的地基支稱……持”,……

一會功夫,保鏢們把行李搬完,泰坦打開內部通話器,試了試通訊聯絡。而後給每輛車分配了兩個人,王成的車上只有凱莉與周冉,大家分頭坐上車,王成引導著眾人向斯萊戈郊區行駛。周冉在牟上坐了一會兒,忍不住說了句:“其實你當時也站旁邊抄著手,為什麼我不能圍觀大家搬行李?”

王成伸手擰了一把周冉的鼻尖,笑著說:“還記得呢?多大點事,我當時開玩笑呢。”

周冉想了想,忽然問起:“我們怎麼那麼多行李……對了,怎麼行李中有很多怪模怪樣的箱子,好像,…你不會在私軍火吧?我看好像都是裝軍火的箱子,上面塗著軍用偽裝。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懂,我現在學法律呢。”

王成正想回答,耳機裡傳來泰坦的聲音:“先生,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但你許諾的郵箱地教”,如果你到了藏身點在發送郵箱,我怕暴藏身點。”

王成茸聳肩,用希伯來語回答:“我在機場已經發送了——我提醒你一下:計算機操作方面,應該聽我的。”

泰坦猶豫了一下,回答:“先生,我可以核實一下嗎?我想現在就核實,免得到了地方再發送資訊,暴了我們的藏身點。”

王成漫不經心回答:“遲早要暴的不是還有場聽證會嗎?”

泰坦噎了一下,回答:“先生,我堅持!”

王成回應:“好吧,讓我們在路邊停一下。”

王成的耳機藏在耳道內,泰坦的話被人聽不見,他突兀的目視前方說話,仿佛是自言自語。

凱莉耳道裡也有通話器,沒出奇怪的表情,周冉顯得很詫異,但王成專心開車她插不上話便把目光轉向凱莉,怯怯的用法語問:“你病了嗎?怎麼……,在巴黎的時候,你從餐廳出去一趟,回來變得有氣無力白蒼白神情沮喪。”

“別那麼多形容詞。”堅強的凱莉虛弱的回人同樣用法語:“這種話我聽的費勁。至於我的身體嗎”…我真的很疲憊,我的神經仿佛用銼子銼過,對身體外的空氣、陽光、溫度都失去感覺。我現在用盡最後力氣睜著眼,別跟我說話。”

王成把車停靠在路邊,伸手去觸摸凱莉,凱莉畏懼的縮了縮身子,但終是不敢推拒王成的撫摸。王成按了按她的眉心,周冉瞪大眼睛看著王成溫柔的繼續按了按凱莉的太陽,而後聽到王成柔和的,不緊不慢地說:“你多長時間沒睡了?不如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到地方我喊你。”

凱莉只覺得擋不住的睡意上湧王成的聲音變得飄飄渺渺,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她倔強地堅持最後一絲清醒,因為她知道一旦睡去,則意味著徹底放棄反抗。以後她心中會留下影,再也生不起抗拒心理……,但她實在堅持不住了。

在周冉眼中看來凱莉幾乎在王成話音剛落,立刻頭一歪,鼻翼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她詫異的揚揚眉,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到底是該為王成剛才的溫柔吃醋呢,還是裝作無所謂?奇怪的是,她真心覺得無所謂沒有醋意沒有嫉妒,沒有任何情緒動,仿佛是徹底的旁觀者。車輛停穩了,王成熄了火,傭兵們打開其中的一隻箱子開始架設衛星通訊線路。左右閑的無事,周冉也跳下汽車去欣賞沿途的風景。三輛廂式貨車一條直線停在路邊,這時,天光更亮了,接著微微的天光,周冉發覺這三輛車外表都顯得很破舊,但周冉剛從牟裡下來,她知道車裡並不破舊,發動機的聲音非常均勻,運轉極其良好。

三兩個人在第一輛車頭部位忙碌著,周冉他們乘坐的是中間那輛車,尾部的娜塔莎腳下無聲地向她來。周冉目光轉到對方手上,發現娜塔莎手上提著一隻短沖鋒,這她在《生化危機》電影中見過,主角最喜歡用的武器。

娜塔莎提著到周冉身邊,上下打量著這位小孩兒,不說話。周冉不想與對方大眼瞪小眼,她把目光轉到了路邊——這裡處處是原始森林,路邊的巨型樹木至少有幾百年樹齡,從樹木的生長狀態看,這裡的雨水一定很多,因為連樹皮都長滿了苔薛。苔薛很hòu,看樣子長了幾百年。

不僅大樹身上布滿了苔薛,樹根下,路基兩邊全是綠茸茸的草,這裡連石頭都是綠的,上面布滿綠的苔薛與水草痕跡,稍稍嗅了一下鼻子,空氣中也充滿江南水鄉的溫潤,這裡是典型的溫帶島國氣候,空氣中充滿一種海草的腥味,這腥味夾在在濃烈的香與草木中,不注意也許會忽略過去。

新年來臨了,遠處的丘陵上卻看不到積雪,空氣是溫潤的,土地是蒼翠的,天空逐漸透出亮光,愛爾蘭的早晨來了,路邊幾個壯漢卻在這寧靜的早晨操縱著黑的衛星設備。

王成親自操控衛星通訊設備,轉了幾道手,聯通上另一端的康斯坦之後,刻板的康斯坦嘴角是壓抑不住的微笑,這絲微笑掛在他那僵化的臉上,幾名傭兵都看出來他情緒不錯。

雙方簡短的通話後,康斯坦確認收到了王成的後續資料,按規定傭兵們不能詢問情況進展,看到傭兵們想問不敢問的神態,心情很好的康斯坦簡短的透了一下:“我只能告訴你們:進展非常令人振奮……說到這裡,我有一個很難說出口的請求。”

衛星通訊設備旁邊的王成與泰坦都一言不發,遠處,娜塔莎箍住了周冉,周冉在對方的盯視下裝作若無其事打量周圍,眼角都未曾向這裡瞥一眼。康斯坦等了一會兒,見到大家都不追問,他只得自動開口:“你送來的人經過測謊術以及催眠術,我們已經搞清他的遭遇。但他的敘述只是一方面,在他的記憶中,大多數是被囚禁的經歷。”

王成繼續一言不發,康斯坦接續下來:“當然,你給我們傳送了突擊現場錄像,從另一個側面彌補了我們的缺憾,但這段記憶只是……嗯,怎麼說呢,我知道這段記憶來自你的體內晶片的存盤記錄,但它實在太像……,頭盔攝像機錄下的影像,我們無法說出真相,說出來不僅要暴你的秘密,他們也不見得相信。因為你身上發生的一切,對於普通人來說實在太難以理了。

直說吧,我們需要一場測謊確定你的真實,需要一場催眠來旁證你的記憶……很抱歉,這似乎與我的承諾相抵觸……”

“沒什麼為難的,我從未曾相信你的承諾!我可以告訴你:我拒絕。你們信不信那份資料管我事,愛信不信。”

“別著急。”康斯坦竭力挽回:“還有一份情報跟你有關一—鳳凰公司正在找你,他們向你下了新委託書,這份委託傳到我們這裡徵求我們的許可,上司們已經同意了。”

“什麼意思?威脅我嗎?”王成冷笑起來

“這是一份愛爾蘭任務。”康斯坦笑著回答:“它恰好跟我們最近的目標相重合。大約鳳凰公司以為你了他們很多費用,需要履行一點義務吧。

因為這任務跟我們的目的相同,所以老闆許可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0:43
第三百四十五章 你硬他就軟


王成閉起眼睛,尋思自己沿途經歷,查找其中的破綻。

康斯坦這位老狐貍特意提起“愛爾蘭”,說要給王成一個愛爾蘭任務,難道是發現王成的藏身地點了嗎?

王成所乘的商務飛機雖然是天使配給的,但王成自信:有他在的地方。無論什麼電子設備都發不出通訊電波。這架飛機一起飛就直接升空,穿過英吉利海峽飛往大西洋,然後折返北方,飛越愛爾蘭之後再掉頭從北方進入愛爾蘭領空。一路隱匿行跡,雷達幾乎找不到它的存在。

而在失蹤前,王成把飛機升到數萬米高空——這個高度一般是長途飛機高速飛行的空域。在起飛時王成向塔臺報告的航程,也是飛往南美的厄瓜多爾。等做過一番偽裝之後,他從北方超低空進入愛爾蘭——這段路程也不可能被雷達發現。等他從電子雲中現身出來,已經降低速度、偽裝高度——這個速度及高度,再加上王成進入的角度,唯有少數農業與漁業飛機在這條線上航行。

愛爾蘭軍隊並不強大,尤其是空軍。他們的西方是茫茫大西洋,大西洋盡處是美國;北方是北冰洋,南方是非洲,東方的歐洲各國實力強大一點,但愛爾蘭躲在英國背後,無需維持多麼強大的軍隊。因此軍方體系也不可能發覺王成的潛入。

如此一衡量,這趟航程不可能有問題啊——飛機沒會出毛病;民用、軍用空管體系也不是問題。而王成找來的當地“道具師”既不屬於‘星辰’公司。也不屬於管道疏通行業,只是通過俄羅斯黑手黨關系找到的當地黑幫。而這份黑道關系是王成與百合在俄羅斯重新培訓,以及執行俄羅斯任務時自己發展的勢力。完全與公司不搭界。想通過這份關系追蹤到王成,幾乎不可能。

從北極冰原出來,王成、凱莉都未重新配置通訊設備。一方面是來不及,另一方面處于王成的故意。至於現在的通訊嘛……王成親自動手,連續插轉數個通訊衛星頻道,才跟康斯坦掛上鉤,即便對方大能,能連續調動數國力量查出租用頻道的人,那也是化名,而且也不可能這麼快?

哪裡出問題了?

周冉被追蹤了?不可能呀。他們不會知道周冉的存在。

王成目光猛然一凝——飛行時間!

泰坦一落地就要求聯系康斯坦。他這是變相通知康斯坦王成的飛行時間。

王成的飛行路線確實做了什麼多掩護,落地後又故意在機場停留了數十分鐘,但它的“總飛行時間”在哪裡,這個時間不足以飛行到南美,如果王成的目的地真是南美,飛機現在應該在海中!

“飛行時長”可以測算出王成的飛行距離,把一些起飛、降落要消耗的冗餘時間刨除。大致能算出王成可能飛到的最遠距離與最短距離,拿這兩個距離在地圖上畫個圈,除了茫茫大海之外,愛爾蘭以及非洲北部就圈在這個範圍中。但王成留給人的印象是追求享受,這樣的人可能選擇的逃亡國家並不多。非洲北部恐怕不是王成的第一選擇。

啊,真是百密一疏。在康斯坦那個老狐貍面前,真正是一點破綻都不能留下。

王成惱怒的看了一眼泰坦,泰坦並不覺得自己被遷怒了——如此細密的心思不可能出自於泰坦,但泰坦一落地就要求跟上司聯系,顯然他被反復叮嚀過了。建立通訊聯絡後對方馬上測算王成的飛行距離,他們肯定知道王成不可能躲在鄰國,大致一推算,茫茫大海中唯一順眼的國家——愛爾蘭就浮出水面。

可是被發現了又能怎樣?我怕你呀?

王成的逃遁其實是一種扮豬吃老虎行為,他想讓人誤解自己還很弱小,一直以來他就是用這種弱小姿態,吞噬了無數比他聲名赫赫的變異進化人,那些人面對他時連防禦姿態都未曾作出……但實際上,王成的強大,自己都不好意思說。

王成把話題轉向最開始討論的問題:“我說了,我拒絕測謊及催眠,我要求你們履行承諾——只有一場遠程視屏聽證會。”

說到這裡,王成責備的望了一眼他的汽車,車中副駕駛位子上,凱莉還在酣睡。車身旁,周冉猶在裝模作樣打量周圍的風景。

今日他的處境,都是凱莉惹的禍,原本說得好好的,凱莉該把設備領取上,而後把這群人帶進秘密藏身點……但她卻把這些人帶進了餐廳,讓王成直面對方,結果王成不得不連夜從暴露的藏身點轉移……

康斯坦剛才說起“愛爾蘭任務”,這個任務也許存在,也許只是虛構,當然,以康斯坦的本事,把這個任務變成現實也費不了多大功夫。他真正的目的應該是接“愛爾蘭”這個詞試探王成,變相警告王成——你瞧,你的新藏身點我們又發現了,你無處可逃,聽我們的話,接受我們的安排吧?

王成的回答是:不!

他斜著眼睛掃視著周圍的四名傭兵:娜塔莎站在周冉身邊,這威脅不了王成,因為娜塔莎不幸是個女人。女人當中性格強悍堅韌的,恐怕凱莉已是其中佼佼者了,她的抗拒現在看來不過是孩子氣的胡鬧,而從開始就對王成顯示好感的娜塔莎,絕不會扣動扳機。

至於剩下的三個人……這三個人僅僅是有一技之長的特殊人才,距離便依著的異能還有一段距離,或者說他們只是初級變異者,王成有把握一舉秒殺三人。

愛爾蘭是王成的地盤,這裡是王成的勢力範圍,想在這裡找王成的麻煩……以為王成不是殺手之王嗎?

“你決定了?”康斯坦神色嚴肅起來。

“最多。我把潛艇內找到的部分資料交給你”,王成急轉直下的軟化,聲音怯怯地說。

這可是王成最後的依靠。這根大腿暫時不能丟。

康斯坦才不信王成裝出的可憐相,但他被這個大肉包一下子砸暈了,身子晃了晃險些跌倒。即使以康斯坦的收發自如。難免也露出驚詫的表情:“居然……你居然還藏了私貨,你你你,又順手牽羊了?”

“詳情”,王成慢悠悠的炫耀說:“這一事件是如何發生的?是如何演化的?那件武器具備什麼特長,潛艇中的來往通訊,大致把情況勾勒了一遍,有個這份資料,你就能更詳細的瞭解前因後果——以及追蹤武器的原件。”

“工會”的人能製造“時空鏡像”。在他們面前怎麼躲藏都沒有。如今“工會”的人也在逃亡,沒時間把機器加起來,再說重新尋找強大能源也不是件容易事,短期內王成不怕他們追蹤,長期嘛……只要不停追索他們,讓他們處于席不安枕狀態,他們就沒工夫重組那件武器。

“你你”。康斯坦連續翻著白眼:“我很想知道:你隱瞞這份打算賣給誰?誰敢收購這份資料?”

“‘鳳凰’”,王成嬉皮笑臉的說:“我知道他們口不應心,等我逃到安全的地方,我會把這份資料傳給他們,以換取自己的安全保障——我想他們會給我的!”

“這份資料你不能交給別人。我們不容許——”

“你說了沒有用,因為你太容易推翻承諾了,我不相信你!”王成打斷對方的話。稍停,又補上一句:“而且,單憑你們,還不能保護我。”

“再加上‘星辰’呢?”康斯坦冷冷的補充:“我們之前不曾把他們列為第一目標,是因為受創後的‘星辰’只是小勢力,我們……”

“得了吧,我們的合作就是為了追尋‘星辰’,別在我面前打馬虎眼”,王成輕蔑的一笑。

“如果戰爭平息了呢?”康斯坦接話接得很快:“他們躲藏起來,是為了避免報復與仇殺,如果戰爭中止,恐怕他們會自己跳出來。你本來是‘星辰’員工,重組後的‘星辰’不會放棄你這樣級別的員工。我們的力量,加上‘星辰’的力量,足以庇護你了——難道你不想回星辰了?難道你想做星辰的叛離者?”

“你已經失去信用了”,王成收起笑容,淡淡的說:“我無法再相信你。做你該做的吧,我見到結果,會把這份資料傳遞給你。”

康斯坦想了片刻,狠狠地問:“授權書寄到哪裡?”

“阿根廷……”,王成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要快點噢,時間不等人。”

鏡頭裡的康斯坦扭了一下身子,回答:“我現在向你展示這份授權書——有四人簽字,授權免除你的測謊與催眠……你現在滿意了嗎?資料馬上傳遞給我們,我現在就要。電子版授權書我馬上發送給你。”

“這麼快,你太急切了”,王成一邊調侃一邊接收文件,順便將資料傳送出去。

半小時後資料傳送完畢,泰坦準備拆除衛星通訊設備,王成急忙攔住。他毫不忌諱的當著泰坦的面連通鳳凰公司的秘密通訊節點,找到他的聯絡人,大大咧咧問:“想追蹤‘工會’的人嗎?”

這是王成第一次面對鳳凰公司說出“工會”這個詞,聽到這個詞的人很緊張,顫聲問:“什麼意思?”

“我手頭還有一份資料……你知道,潛艇內部通訊設備都毀於磁暴,我們隨身帶的存儲盤也毀了。他們以為這樣以來,那些加密資訊就安全了,但我是誰?我最擅長操縱計算機。我幸運的破解了殘存信息……我說我剛剛破解完,你信嗎?……你相信那就好?我聽說你們想給我一個任務?”

“等我十分鐘”,鳳凰公司員工回答。

“我的每一分鐘他都很寶貴——讓能做主的來和我談,我只給你三分鐘時間。”

“三分鐘不夠,五分鐘之後我上司跟你聯系。”

“如今是什麼時代?組織電話會議要不了多久——三分鐘!”

“好的,三分鐘!”

王成掛斷了視頻電話。泰坦站在旁邊並不阻止。“你這樣會死的很難看的”,泰坦抱怨說。

“不這樣我才會死的很難看”,王成抱起雙臂。不緊不慢地說:“一群餓狼追蹤一位孤單的人,想讓這群餓狼不再追逐,扔出一根肉骨頭是最好的選擇。只有一頭狼得到了這根骨頭。那不是救命的,需要幾頭狼一起爭搶,才能引開注意……這潭水越渾,我們越安全。”

跳轉幾個衛星需要一分多鐘時間進行連接,這番話說完後,王成動手重新連接鳳凰公司,接通之後,連續有四個聲音報出識別密碼。從密碼上看這四個人級別都很高,其中一個人首先開口:“我們再不能犯上次的錯誤了,我首先要求保證通訊絕對安全。”

王成目光盯著泰坦,泰坦聳了聳肩,走到尾車的車尾,但他沒有轉到車的另一側,身體仍然停留在王成的視線之內。

衛星通訊設備附近的另兩位傭兵也趕緊離開通訊設備。王成等他們離開後,對話筒說:“確認安全了,打開加密頻率,密碼……”

“發生了什麼事?”鳳凰公司的一位頭目問:“我剛才得到消息,說你會交出一份資料?”

天使公司知道王成的起飛時間。鳳凰公司不知道,所以王成大致的躲藏範圍鳳凰公司無法判斷,他們無法判斷的還有王成的特長,雖然他們知道王成很牛,但他們永遠猜不到王成本身就是一臺計算機母機。

王成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潛艇內部的情況,接著說:“我相信潛艇已經炸毀了,他們以為我們的磁盤已經損壞,帶不走任何情報,我帶走了一份,其中的千辛萬苦就不說了,我剛剛修復了它。

這很不容易,潛艇內計算機磁盤遭到嚴重破壞,我獲得的資料支離破碎,但其中包含上千個通話記錄,通過這個,你們可以找到公司內部的奸細……我的時間不夠,無法做出詳細判斷,但我猜只有經過詳細篩查,就能找出他們大致的潛逃方向。”

對方沉默了一分鐘,這時間他們大概在私下裡討論應對策略。通訊恢復後,其中一個人回答:“如果有了這份資料,我們可以認為你完成了北極任務——很完美的完成了這個任務。我們的雇傭合約可以解除了,你自由了!”

“僅僅自由還不夠”,王成平靜的提醒。

“請稍等……那麼好吧,我們剛剛接到一個新委託,新委託指定了執行條件,這條件似乎……跟你很相配。把這個任務替我們完成,你將得到我們的保護,並且我們承諾:即使你恢復了自由,我們的資源你仍可以使用——只要你支付合理費用。”

“我副署這個決議!”

“附議!”

“附議!”

稍作停頓,通話器裡傳來那人的聲音:“電子版授權書立刻下達,請接收!”

王成接受完授權書後,把這份授權書與天使給的授權書放到一起,開心地問:“那麼,任務是什麼?”

“你應該開始傳遞資料了”,鳳凰公司頭目提醒:“任務的詳情把上傳遞給你,費用是……”

愛爾蘭任務的內容是:某北愛爾蘭共和軍頭目之前四處製造爆炸,傷害了許多無辜。和平協議達成後,此人——方.格林搖身一變成為北愛北部港口城市、科爾雷恩市的一名政客,實際上仍利用過去掌握的地下勢力走私販毒。曾經四次遭起訴他都僥幸逃過,但他最終招惹了一位億萬富翁。這位億萬富翁愛女被他的嘍囉引誘吸毒,死後身上布滿傷痕,還帶有性侵害痕跡。傷心地富豪大比花錢破了案,結果判決是嘍囉頂罪坐五年牢。

於是,這位億萬富豪對法律徹底絕望了,他花盡錢財聯絡上數位被害人家屬,集體出資要求按凱爾特人方式懲處罪人:以命抵命。

這件案子總懸賞兩億三千萬英鎊。

這樣的賞金,擱哪裡都是一筆大生意。但遺憾的是沒殺手組織敢於應承,因為這五位受害人家屬要求太多,他們要求的是整個黑幫所有人的命——合計一百六十七人。其中包含數位政治家、兩名警察局長、五位稅務稽查員,以及販毒網絡的上百位大小頭目與嘍囉,而這些嘍囉裡,有的還在監獄蹲著,殺他們必須潛入監獄裡。

這簡直是跟科爾雷恩全市黑幫開戰了,而且是那種以卵擊石的開戰。

科爾雷恩與斯萊戈相聚並不遠,但一個屬於愛爾蘭,一個屬于英國北愛爾蘭郡。北愛爾蘭本身就是一個混亂的地區,但這種混亂是針對內部人的說。北愛有點氏族社會傳統,大多數人聚族而居,不太關系外界事物。而一個外人到了北愛,就仿佛一頭大象鉆進豬群,怎麼偽裝都掩飾不住外來人的氣息。那幾位苦主已經招引了多位殺手,目前黑幫已經警覺起來,後繼的殺手幾乎一下碼頭就被查出,立刻身上綁上鐵錨沉入海底……

這件任務很有難度,它會不會是個誘餌,目的是引出王成?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0:44
第三百四十六章 做一個好人的好前景


連續刺殺一百六十餘人,盡管這些人都屬于黑社會成員,但這麼多人的陸續死亡,肯定會引起不小的社會震動。到時候哪怕當地警方想壓下這件事,國際社會都不見得諒解。所以這案子一旦曝光,無論什麼勢力都無法將其隱瞞,操刀者一不小心,哪怕洩露一點點蛛絲馬跡,都會被國際刑警組織記錄在案。

被國際刑警記錄在案怎麼辦——只有做一個徹底的、完全不計較得失的“好人”。

走在馬路上,隨地吐口痰,可能會有員警攔住你,記錄你的身份證準備對你進行罰款,然後他們發現你的身份有問題,於是……所以這種事你不能做,有痰你要憋著。

開車走在路上,從車裡隨手丟個煙頭,你要小心被員警拍照,而後查驗你的車牌駕照身份證……所以這種事你絕不能做,煙頭必須放在車裡,車上的煙灰缸需要清理時,你必須小心謹慎將其倒在垃圾箱內。哪怕你肩頭落一片葉子,你都不能把它拂到地上,因為這也涉嫌亂丟垃圾。
做這樣的好人,特麼何其痛苦!

所以這件案子貌似賞金豐厚,但願意接活的人卻沒有幾個。因為這一百六十七個人的死亡,要有一百六十七種方式,每個人都要有不同的死法,才能令人相信這是意外。

這些人還不能集中在一起死亡,老外一個城市的人口數量並不多,媒體又不收員警控制,停屍館裡突然來了這麼多屍首,哪怕都是意外那也是大新聞,記者的鼻子嗅到這樣的蹊蹺事件,一定會不依不饒將秘密掀開……接下來就要對作案者重復前面的話:從此做個好人,做個單純的,從不求回報。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好人。

這個任務聽起來不像陷阱,但它絕對是一個陷阱。誰敢承攬這樣的人物,今後肯定麻煩不斷。

這個任務應該是“天使”默許的,至少委託人曾受過“天使”的指點——康斯坦前面說過:這件事符合他們的利益。與他們最近的目標相重合。考慮到這個任務時機來得如此巧合,而且康斯坦說出“愛爾蘭”的目的是為了威懾王成,因此,更大的可能是:委託人直接受到“天使”的引導,甚至有可能是“天使”的人直接替委託人下了單子。

康斯坦的利益是什麼?販毒走私肯定觸犯了警方的底線,但凱爾特人生性抱團,他們寧願實行家族報復也不會向外人告密。所以警方無法取得證據起訴,於是他們默許受害人家屬懸賞仇殺——這也符合凱爾特人的性格。

當然,這件事一旦曝光,警方是不承認他們牽扯其中的——這就是情報界常說的“臟活”。這種臟活一向由與警方、軍方關系密切的管道疏通工進行“疏通”,管道工在執行任務時得不到警方幫助,員警在該追捕的時候一點不手軟。而最好的狀況是:警方在能疏忽的地方進行理所當然的“疏忽”。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王成臉上波瀾不驚的發出詢問:“你所說的‘指定’是怎麼回事?”

對方稍稍停頓了一下,馬上貌似很真誠地回答:“這是件大案子,是一場城市狩獵。雖然‘兔子’都是普通貨。但數量實在太多了,需要一個超級高手前去處理。

實話說吧,這件事很敏感。一旦曝光,公司也要牽扯其中,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跟公司牽扯不大,而又勝任的超級高手……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誰能比你更合適?”

沒錯,這件事一旦曝光,不僅操刀者要被追究,操刀者所屬的公司也會併案處理。在這種情況下,一直遊離在公司外圍。最近又準備脫離公司的王成,就成了唯一選擇:身手足夠高,擁有足夠的幫手,事後萬一曝光,公司只要把王成脫離公司的時間提前,或者直接否認與王成的雇員關系。那就萬事大吉了。

這件事還真是王成最合適。王成不多不少,恰恰是唯一符合要求的人選。

尼瑪這麼坑爹的事情也讓王成遇到了。

可是不答應行嗎?天使公司以這件事威脅王成,鳳凰公司那這件事甩包袱,只要王成應承下這件事,所有的債他都還清了!

所以他必須答應……只是,王成還有點疑惑,他問:“這案子,公司準備抽成多少?”

對方噎了一下,馬上回答:“按常例!”

王成緊跟上一句:“那麼公司準備提供什麼幫助?”

“工會”都逼上門來了,公司還向按常例抽成百分之五十?好吧,你算你按常例抽成,那麼你是否按常例提供應有的幫助?

這個問題似乎將了對方一軍,拿錢不辦事這可不是公司慣例。但這次公司是想甩包袱的,況且這件事極度敏感,公司可不想暴露與作案者的牽扯。所以對方沉默了一分鐘,似乎在彼此商量,過了一會兒,對方回答:“好吧,這次公司只抽成百分之三十。”

“那就是不想提供幫助了?”喝人血啊!啥事不幹,只做一個中間掮客就要拿走三成委託金?難怪“工會”有那麼多同情者。你說我要是你公司出來培養的員工,你拿這麼多我沒意見。現在我只是為你打工,你剝削這麼多,行嘛?

“我要求先拿到四成保證金,這案子實在太龐大,需要的軍火太多,我必須拿到足夠的啟動款項!我還要求:隨著案子的進展,公司繼續支付下一期款項。比如當半數人死亡後,我要求拿到半數款項;八成人死亡後,我要求直接支付全款。

此外,無論公司有什麼藉口,我都必須獲得潛入該市的支持——如果連這個都沒有,我認為這是件送死任務,我有權拒絕。”

對方顯然想到了王成必然提出要求,這次他們回答得很快,似乎王成提出的要求還在他們底線之內。“好吧,我可以給你提供四個人的名字,其中有兩位是我們的委託人……雖然我們從不提供委託人的資訊。但這案子牽扯太大,我們理解你尋求保證的意圖。有個委託人的姓名,你應當相信這案子不是陷阱,也不是陷害。

你可以馬上跟委託人聯系。另外兩個聯系人也屬于委託人關系,他們將負責接應你,安排你的住所……”

看來鳳凰公司對這件案子也很謹慎,接案子時直接要求委託人真名委託。這時他們抖出委託人,也是對王成的一種保護……好吧,王成接受了。

接受完鳳凰公司提供的資訊情報,王成招呼在路邊站崗放哨的泰坦:“這邊來……我剛接到的那個委託任務。我想你也被公司除名了。這任務是……從接收這項委託開始,我不是公司的人了。但公司並沒有召回你,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泰坦垂下了頭,片刻過後他抬頭問:“任務標底是多少?我們能獲得多少?”

王成一點沒有隱瞞的意思:“標底是兩億三千萬英鎊的七成,花費從中扣除,事後我拿其中的四成,剩下的由你們均分。怎麼樣?”

泰坦沉吟著說:“不計花費的花,一成是1610萬英鎊。合計2576萬美元……我需要跟我的組員商議一下。”

王成擺擺手,轉身走向周冉。身後,泰坦開始招呼組員一邊拆卸衛星通訊設備。一邊低聲商議,周冉看到王成走過來,很有閑情的問:“天都大亮了,怎麼我們在路邊停了這麼久,愣沒一個人一輛車出現?”

王成伸手摟住周冉,笑瞇瞇地回答:“這就是愛爾蘭的好處——斯萊戈市人口只有十萬,這地方地廣人稀,馬路上一天見不到十個人。”

周冉身穿俄羅斯藍狐裘皮短夾克,帶同樣的白色狐皮帽,黑色皮褲下套一雙白色橡皮鴨雪地靴。毛茸茸的站在路邊,仿佛從森林裡跳出的藍狐。她縮進王成懷裡咯咯笑著問:“我們什麼時候走……愛爾蘭除了這些風景,還有什麼?”

王成知道周冉想說什麼,他擁著周冉走了幾步,邊走邊說:“想購物可以去倫敦,都柏林機場的螺旋槳小飛機。隨時隨地可以起飛降落,一小時飛到倫敦,買完東西當天返回,很方便的……我到這裡不光是度假,還有點事要做,但我會找人陪著你……”

身後,泰坦適時喊道:“先生,可以過來一下嗎?”

王成松開周冉,拍拍對方的肩膀說:“上車去吧,在車裡等我。”

泰坦見到王成走近,馬上問:“先生,你的女伴,也要參與分成嗎?”

王成指了指正在爬上車的周冉:“這個不行,但車裡睡覺的那位肯定參與。”

娜塔莎插話:“五個人,算上她我們才有五個人,做這麼大的案子,我們的人手顯然不夠。”

王成點頭附和:“我能召集十位傭兵,他們可以做一點粗活,對他們只需付租金就成。我的組員裡還有兩位可以調集,一位擅長計算機通訊,另一位擅長化妝。”

“這樣就夠了!”泰坦回應道:“剛才我把情況都說了,顯然,公司不能再承認我們了,唯有完成這件任務並且不暴露自己,才有可能重新被公司接納。咳咳,如果公司不接納我們,我們只能靠這筆費用度過餘生。兩千萬雖然不少但也不多,如果用來逃亡,這筆錢也就夠做一次整容手術(頂級整容手術價格為兩千萬美金),然後躲一個地方窮困潦倒……不過我們聽說過你,聽說你從不指望任務委託金生存,也許,我是說也許,我們的酬勞能高一點,我們也能分享你的其他收成,那就更完美了。”

王成撲哧一聲笑了:“我順手牽羊的名氣居然如此大?”

娜塔莎腰一扭,貼到王成身上嬌聲說:“先生,這是對整個販毒網開戰,這個販毒網內究竟能沉澱多少錢,員警也沒數。我們的任務事情全方位清除那些人——死人還要什麼財產?”

“成交——我並不清楚他們手頭有多少錢,無法對你們承諾具體數額……這樣吧,你們可以獲得額外收獲的一成,但行動中你們必須完全聽我的!”

“兩成”,娜塔莎對王成耳朵吹著氣,輕聲說。王成也不客氣的摟緊娜塔莎。狠狠地親了一口,回答:“一成五,絕不能再多——我的人也要分享,肉並沒有多少。”

“一成五——十名傭兵不夠。跟蹤盯梢需要很多人,還需要無數監聽設備,車輛、槍械,這案子所需費用驚人,刨除成本後,委託金能剩下多少,真令人擔心”。娜塔莎繼續撒嬌。

“也罷——從現在起,所有人不準對外聯絡,一切行動聽我指揮”,王成催促說:“上車吧,我們時間不多了。”

一行人的車隊最終駛入斯萊戈郊區的一個山莊。這座山莊背後是蔓延的丘陵——愛爾蘭全境沒有高山,國內最高峰卡朗突奧山,海拔才1041米。蔓延的丘陵過去有兩座被分割的大湖,大湖周圍沼澤眾多。動物植物極其豐富。渡過大湖就到了北愛爾蘭境內。

這座山莊屬于王成,同時屬于王成名下的,還有山莊外數百畝土地——當然。它是掛在王成的一個化名之下。愛爾蘭沼澤地盛產泥煤,山莊擁有的土地上開設了一個煤礦,而山莊的主要收益就在煤礦上。

山莊雇傭了三戶人家,一戶人家是花匠,夫妻負責打理山莊花園;另一戶人家,妻子是山莊的保潔人員,男人則做護林員以及司機;最後一戶人家那人是管家,妻子做廚師。

這是一戶典型的愛爾蘭農家:擁有自己的土地與獵狗,農產品由自家佃戶供給。自家沼澤地裡出產野物,可以自己去打獵也可以讓護林員去獵取。經營一點小產業讓自己不愁錢財。但那產業也是建在自家土地上。生活中需要的所有的東西都自產自銷,關起門來可以自給自足很多年……哦,還從不為錢財發愁,基本上待在國外四處旅遊,把家完全交給管家管理。

車輛停進自己車庫——車庫裡還有一家螺旋槳飛機。王成招呼周冉下車,順手把猶在酣睡的凱莉抱下車來。凱莉睡得很死。一直被王成抱進她的臥室,都不曾睜開一下眼皮。

山莊裡平常沒這麼多人住,許多房間是封閉的。王成回來得很突然,管家打開封閉房間時直道歉,可是這夥跟主人回家的壯漢都一言不發,安置好後他們轉身去車裡提行李,提來的都是軍用大皮箱,然後他們將管家退出門外,關起門來組裝那些儀器。

這時候王成已坐到客廳裡,與管家妻子東一句西一句聊天,談論著“別後”山莊狀況。兼任廚師的管家妻子泡了一壺紅茶,女兒烘烤了小圓餅幹,王成一副愛爾蘭土財主模樣,和煦的跟她們聊著天。不一會兒,周冉安置好自己的行李,從樓上下來,快樂的問:“今天有什麼安排?”

管家妻子起身準備給周冉倒茶,王成急忙起身接過茶壺,殷勤的給周冉倒上——這件事他必須自己做。

克格勃曾經培訓過色情間諜,用男色女色來勾引目標。其培訓教材裡反復強調的一點就是:必須讓對方對你產生依賴感,然後才能征服他(她)的身心。而所謂產生依賴感的小技巧就是:殷勤照顧。

比如對方做飯,你要待在廚房陪伴聊天,並在對方做完飯之後幫助對方關火——最好是日積月累令對方習慣這種照顧,養成做完飯不關火的習慣,那麼……那麼在離開你的日子,對方每做一頓飯都會想起你,重新獲得你他(她)會感到巨大的驚喜,從而產生離不開你的心理,然後你讓對方赴湯蹈火,對方義無反顧。

據說,據說俄羅斯這些培訓材料偶爾洩露出去,被當做培養夫妻關系、維護家庭感情的秘訣……不過,在間諜培訓材料上,更著重讓“烏鴉”或“燕子”關注於生活細節——一些容易被記起、容易令對方養成慣性的細節。比如每次進門前由自己掏鑰匙開門,對方如果掏了鑰匙你必須在開門後幫著拔出;比如坐著桌上聊天,茶壺必須歸你掌握……,等等。生活雜志說這些殷勤是出於愛的關心,間諜培訓材料上把這稱之為“行為操控”。

酣睡的凱莉在企圖離開時,腦海中不停轉悠著她在王成身邊的二三事……當然,她知道“烏鴉”與“燕子”的培訓教材,沒把王成這些行為當做是出於愛。可正是這些細節盤旋在腦海,讓她總覺得這種離開使她失去了什麼,她感到心慌意亂,感到無法控制自己回去的……

周冉不知道“烏鴉”與“燕子”的培訓教材,她感到的是濃濃的關愛,於是對王成展開了一個笑顏:“謝謝,我不渴,只想知道今晚……哦,今晚就是新大,我們怎麼慶祝?”

“雷.史蒂文生先生”,管家妻子插嘴道:“我們剛剛獵到兩只錦雞——感謝上帝,幸好還在動物保護組織獵殺配額下。我們還有幾只鶇鳥,再宰只羊,弄只火雞,就是一段豐盛的新年大餐……”

周冉不甘心的說:“可是我想去市里,感受城市的新年氣氛。”

庭院的門鈴響了,管家妻子走到窗口張望了一下,說:“是警長,雷.史蒂文生先生不常回家,警長恐怕是見到你們回來的車隊,過來問候一下。”

門外不僅有警長的車,還停著一輛褐色標志,車裡的人正探頭出來,與警長交談著——此人正是負責給王成提供廂式貨車的道具師。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0:46
第三百四十七章 愛爾蘭行動的前幕


做一個“好人”,何其難也!

現在王成屋裡就有個難題——如今是新年,新年是有假期的。(請牢記)按照歐盟法律新年是要強制休假的,其中,許多國家還要求雇主向休假的人提供超出正常工資的額外津貼,以保證他們有足夠的錢外出旅行或消費,而不是只能在家中枯坐度過假期。

王成現在坐在家中,他家雇的三戶人家都沒有放假,作為雇主他已經違反了法律。

王成眼眸劃過客廳裡的管家妻子,腦海中尋找著解決方案。與此同時,另一些房間內的傭兵,也從窗戶上看到警長出現,他們開始忙亂而快速地掩藏隨身武器,換下身上的軍用服裝,穿上當地農戶常穿的呢絨短大衣,盡量將自己裝扮的普普通通,像個正常的農家……幫工。

農莊大樓一片雞飛狗跳中,周冉聽不懂凱爾特語,英語也是一般般,而管家妻子不會說法語,後者倒是耐心的給周冉介紹著農莊情況,做翻譯的只能是王成了,王成心不在焉,三個人聊的雞同鴨講。不一會兒,管家進來通報:“雷.史蒂文生先生,警長想進來拜訪你?您願意接見嗎?”

這時王成正端著紅茶一副愛爾蘭老地主模樣,在管家面前他是威嚴的:“查爾斯,先說說新年休假的情況,警長問起來我該怎麼說?”

管家神色不動的鞠躬,盡量模仿最優秀的英國管家風采,恭敬的說:“先生,我們沒在上班工作,我們都在休假。今天是新年,我們正在準備新年晚餐。先生常年不在家,好不容易新年回來,我們打算請先生參加我們的新年家宴……嗯,就是這樣。”

王成點頭:“晚餐還是改在明天吧。今晚各回各家比較好。請告訴其他人:明天早晨我去打獵,願意參加的都可以去,晚上我們用獵獲物做晚宴,節日期間加薪照發。元月份我再給你們多發一月工資,以感謝各位一年的辛苦。”

管家妻子臉上浮出欣喜,管家則八風不動的鞠躬:“這是一個好消息,我馬上通知所有人——先生常年不在家,我們每年只能期待伺候先生過個新年,這麼說起來我們平常的日子等於休假。所以,請先生放心。新年裡我們能歡迎先生回家,都感到很榮幸。”

管家這是反著說話,明天的晚宴變成了大家請王成……當然,還是王成付費。不過這樣一來,大家不是加班了,而是自己吃自己。

管家說的是標準英語,但這種英語是愛爾蘭英語,鼻音較重。管家說話又有點過度模仿莎士比亞。追求辭藻華麗語氣絮叨,周冉聽了個半懂不懂,她茫然地看著管家出去。引領著警長與一個陌生人進門。警長進門將帽子拿在手裡,微微向王成彎了一下腰,尊敬地說:“雷.史蒂文生先生,我開車巡視附近,聽說你回家了,特意來拜訪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對面不是王成需要“行為控制”的人,所以王成沒有給對方倒茶的意思,他擺出拒人千里的味道,回答:“警長先生,我在家裡待不了多久。只是過個新年,假期之後我會到我的人離開……”

警長瞥了一眼同行的陌生人,這位陌生人微微鞠躬,裝出不認識的模樣——他們確實不認識:“雷.史蒂文生先生,我收到了你的訂單,你需要的車輛我已經準備好了。您今天上門是想告訴您:你隨時可以提貨?”

警長瞥了一眼後者,低聲嘟囔:“托蒂,你什麼時候開始賣二手車了?”

托蒂咧嘴笑了一下,並不回答這問題。王成跟上解釋,並順便介紹周冉:“我的新女友想看看我的家鄉,我想帶她四處遊歷一下,需要幾個向導與車輛……”

王成沒打算留警長坐下喝茶,冷淡的與警長寒暄幾句,警長見到再搭不上話,識趣的告辭。走到大門口外上了自家汽車,他接通警局值班臺,詢問:“我是……警長,我剛才拜訪了雷.史蒂文生先生,托蒂也在場。你們當中誰熟悉史蒂文生先生?我聽說他帶了五名保鏢形象的傢伙,但我沒有在莊園裡見到他們。”

警局值班臺內,一位老大嬸回應道:“這裡沒人知道雷.史蒂文生先生的過去,我聽說他是巴爾的摩的一位怪癖的富家子,性格比較羞澀,據說他搬到斯萊戈是為了追求尚恩.斯蒂芬小姐,那是三年前的事,尚恩.斯蒂芬小姐去巴爾的摩拍試妝照,史蒂文生一見鐘情追到了斯萊戈,其中有一年時間他每天給尚恩.斯蒂芬小姐送花,我曾見過他跟斯蒂芬小姐一起,很親昵的去夜店消遣,但……”

尚恩.斯蒂芬小姐曾是斯萊戈的寵兒,人長得很美,模特身材再加婉轉歌喉,使她追求者甚多。但尚恩.斯蒂芬小姐稍有名氣後立刻離開愛爾蘭,轉去英國倫敦發展,在倫敦混出名聲後立刻去了美國……斯蒂芬小姐走後餘波蕩漾,在斯萊戈市內有無數類似史蒂文生這般的失落傷心者。

“……有雜志曾拍到雷.史蒂文生與斯蒂芬小姐一起在倫敦的照片”,老大嬸補充說:“我還記得那張照片,其中的男人只有側半個臉,很不清楚,但看起來像雷.史蒂文生,沒錯,很像他。當時雜志沒點名,雖然尚恩.斯蒂芬從不缺追求者,但我的鄰居們都說:那就是癡情的史蒂文生——有隱約消息稱:尚恩.斯蒂芬在倫敦的公寓是史蒂文生付的租金。

後來,據說他們一起去了美國,再後來尚恩.斯蒂芬愛上了另外的人,雷.史蒂文生就失去了消息。如果他回來的話,托蒂去拜訪也可以理解——尚恩.斯蒂芬曾在托蒂的酒吧唱過歌,他倆應該認識,說不定同時傷心人。”

“羞澀?!”,警長低聲嘟囔著:“我可沒有看到他羞澀……”

警長想起他在客廳見到的王成新女伴,那位簡直精緻如瓷娃娃的小美女周冉,心中冷冷的哼了一句,散漫的掛上電話。大約這癡情公子正在向花花公子轉變。如今找到的新愛。這很好,雷.史蒂文生與尚恩.斯蒂芬的緋聞有了新話題……好吧,雖然雷.史蒂文生過去的經歷人們並不瞭解,但既然那場緋聞大家都知道。也就沒什麼需要調查的了。

好吧,其實王成並不認識尚恩.斯蒂芬,接觸斯蒂芬小姐的是王成的一位替身,斯蒂芬小姐默許人們傳揚這個緋聞,一方面是想炒作,另一方面則是王成答應她,事後將她引薦給好萊塢。現在斯蒂芬小姐在好萊塢發展。有人問起雷.史蒂文生,她會承認這是她曾經的一味追求者——除此之外她不會再說什麼。

事實上,托蒂才是真真的傷心者,此刻在客廳裡,管家妻子已經離開,去廚房準備晚餐了。王成板著臉,冷冷的說:“你不應該來的。”

周冉好奇的睜大眼睛,像貓一樣縮在沙發裡。聽著兩人用她聽不懂的語言交流,這一刻她有點不認識眼前的王成,王成一貫在她面前是冷冰冰的面癱男。但她發現王成臉上的表情其實挺豐富,只是……身為記者的瓦連京、身為白俄韃靼人的瓦連京,什麼時候有了這樣多面的人生。這座莊園,這片產業,到底跟王成什麼關系,怎麼裡面的雇員態度很熟絡很親昵。這不像是臨時租來的度假屋……但,管它吶,把握當前才是人生。

托蒂捏著帽子,有點扭捏的說——他得到消息,面前的這位元男子很恐怖。背景非常深厚,所以面對王成他有點怯場:“尊敬的雷.史蒂文生,我覺得,我確實認為,我的出現才是正常……噢,傳說中。我們有共同的憂傷。”

“行了,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接受你的拜訪——還有其他事嗎?”王成冷淡地問。新委託任務牽扯很大,為了保密、為了不被仇殺,托蒂這條線不能再啟用了。所有的武器、軍械、通訊器材等,都必須從外界轉運。

敷衍了托蒂幾句,雙方約好取車時間,以及女保鏢上崗時間,托蒂覺得停留時間足夠了,便起身告辭。早就急不可耐的泰坦隨即進門,見到周冉依舊縮在沙發裡瞪著大眼睛好奇,便用希伯來語匯報:“大家都已經安置好了,什麼時間開始行動?”

王成馬上問:“通訊設備安裝完畢了嗎?……好的,我馬上去。”

接下來王成轉身向周冉交代:“我有點事要處理一下,你可以想在院子裡轉一下,熟悉一下環境……”

周冉感覺到什麼,馬上問:“你不陪我了嗎?”

“或許你可以睡一覺,順便回復一下旅程的疲憊”,王成溫柔的伸手撫摸周冉的頭頂,繼續說:“等你醒了,午餐就差不多了。按你的意願,我們晚上去市里,我需要安排一下,定好餐廳什麼的?”

“可以幫我雇個中文導遊嗎?”周冉怯怯的,很萌的問:“你不陪我,很悶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王成一邊起身一邊回應:“我們的行程安排是:今晚去城裡吃飯;明天去沼澤地騎馬打獵;後天去海上釣魚遊玩。之後……之後我有點事要處理,恐怕無法全程陪你,但我可以幫你邀請一群伴侶……”

王成計劃調百合過來協調,讓小丑與凱莉負責跟蹤盯梢,娃娃繼續潛入阿根廷引開追蹤者,那群烏克蘭傭兵們在停留在海上,在行動時發動遠程突擊。至於泰坦這夥人,則作為行動力量,執行定點清除任務。百合過來還需帶著需要的器械,這要花費點時間,因此前三天王成是悠閑的。隨後周冉想去哪裡玩,只能在托蒂派來的保鏢陪護下——其中一個保鏢相貌有八成接近王成,對外,他就是王成的替身。

一個小時後,托蒂準備的十輛汽車送到,兩位當地女保鏢同時上崗。王成回到客廳迎候,他從窗戶裡見到百無聊賴在花園散步的周冉,微微的笑了下,回身問步步緊隨的泰坦:“都準備好了嗎?”

“全體出動嗎?”泰坦反問。

“當然,大幕已經拉開,按規矩全體演員需要集體亮個相……”

集體亮相,是需要觀眾們深刻銘記的。這時候凱莉還在酣睡,娜塔莎需要留下照顧凱莉。兩位當地女保鏢盯上凱莉與娜塔莎的空缺,五位保鏢加上王成與周冉,分乘兩輛黑色路虎,很招搖的去市內轉了一圈。掃貨、就餐加上蹦迪,務必使很多人知道王成回家,一番演出後回到莊園,已經是新年元旦的淩晨了。

凱莉仍在酣睡中,娜塔莎縮在沙發裡看愛爾蘭足球聯賽,斯萊戈流浪隊這一場贏了,莊園裡平安無事。

莊園大樓三樓富麗堂皇。碩大的主臥室內地暖燒得很熱,周冉從浴室出來,只穿一件類似襯衣般的半長睡衣輕盈的擦過王成身邊,走向華麗的大床,她的睡衣只能保住滾圓挺翹的臀部,兩條雪白的大腿就那樣的暴露在了那空氣之中。青春少女大腿上的膚色是那麼的光滑,那麼的緊致,看到那雙渾圓修長的美腿輕快的劃過面前。觸手可及,正在給百合打電話的王成,不由自主地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從那王成的這個位置看過去。那雙充滿青春活力白皙光潔,修長勻稱,結實勻稱肌理光滑……王成猜測它肯定是充滿彈性的。隨著周冉的走動,半截睡衣下忽隱忽現的平坦小腹,與這雙美腿形成一道美妙動人的弧線。這白嫩的小腹延伸上去,那鑲著誘人的、小巧的肚臍眼兒,帶著股萌萌的可愛氣息……再完美的藝術品也無法表現這絕世美姿的生動。

小巧迷人的臀部上,一條卡通丁字褲忽隱忽現,將迷人心神的幽谷勾勒出一個寶蛤樣少女的腰身是如此柔軟,讓人看了以後。都會產生一種想要去摟抱一下的沖動……王成當然也不會例外了。

隨手扔了電話,伸手抓住眼前晃動的精靈,俯身在周冉白皙光滑的額頭、挺直高聳的鼻樑輕輕吻著,雙手鉆入半截睡衣的內部,順著有如完美藝術品般的身體外側摩挲著,像是要把這上帝雕塑的動人曲線透過雙手的把玩。深深地印在腦海中。他雙手逐漸往高聳的山丘靠近,找到胸罩中間勾環處,一拉一放,罩杯彈落兩側,中間蹦跳出一對巍巍顫顫的白嫩。

盡管知道這一刻終將到來,周冉依然嬌羞地發出了“嚶”的一下呻吟。潛意識的反應讓她腰肢扭轉,危危顫顫的雙手立時捂住了自己的胸脯,遮擋著男人掠食般的目光。她微一弓腰,嫩白豐聳的漂亮臀部,與微微蜷曲的圓潤形成一道美妙動人的弧線,王成看得兩眼冒火,食指大動,硬將這具白玉般美麗無暇翻轉成橫陳仰臥。

同時趁著周冉雙手捂胸、無暇兼顧時,王成撩開半長睡衣,順手將周冉身下最後一件障礙物褪下。這美艷尤物終於全身,一絲不掛的橫陳在眼前,本是白玉凝脂般的因為羞澀情動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紅霞,暈染得格外的嬌艷動人。羞人處亳無遮掩的暴露在情人眼前,心慌意亂的她只能緊並渾圓修長的雙腿,聊勝於無的掩飾此一時刻的驚慌失措。感覺自己顧得了上面、顧不了下面,周冉口中發出一聲充滿無限羞意的呻吟聲,她乾脆什麼都不去遮掩,雙手掩面緊閉秀眸。

看到青春可愛的少女終于不著片縷,柔弱得像是一隻溫馴的小貓,橫陳在自己面前,王成心中湧起無限的驕傲,他繼續用侵略性的灼熱眼光,仔細欣賞起這玲瓏有致的身材。在柔和燈光下,柔嫩的肌膚白裡透紅,似有光澤流動;高聳的挺而不墜,勾勒出極為優美的動人曲線;一對玲瓏剔透的稚嫩櫻桃含嬌帶怯地挺立,如新剝雞頭,又似鮮艷奪目的紅寶石,一圈小小的鮮紅乳暈,在潔白如玉的襯托下顯得更令人垂涎欲滴。

王成情不可抑地一把握住那曼妙無比、柔軟堅挺的右乳,用力地揉搓撫摩,食指、姆指夾捏起小巧微翹的櫻桃,揉撚旋轉,同時低頭輕咬另一顆櫻桃,像嬰兒索食般大力的吸吮著。這兩團高聳突起的山丘,是不是從未曾享受過溫柔纏綿的愛撫?峰頂那兩粒色澤誘人的櫻紅美艷,是不是從未享受被人舔弄吸吮的幸福?

周冉的腦海開始暈眩了,只覺得整個世界彷佛都已遠去,那一陣陣酥麻難當的感覺使周冉整個意識騰空起來,飄飄然不知今夕何夕,過多的酥麻和激情令周冉無法承受,燎原的玉望將她的矜持與理智焚燒殆盡。壓抑已久的原始已經被全面撩撥起來,她口中嬌喘吁吁,不時還伸出那靈動的香舌舔舐著微張的櫻唇,如饑如渴,泛紅的肌膚布滿了晶瑩剔透的汗珠,纖細的柳腰如蛇般款款擺動,不自覺地迎合著情郎的撫弄,渾圓勻稱的修長美腿不再緊閉。

她理智逐漸模糊,她激動得全身發顫,她情不自禁的發出一陣心蕩神搖的呻吟。這一瞬間,說不盡的滋味泛上心頭,那麼刺激那麼迷失,是羞,是喜,已分不清楚。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0:50
第三百四十八章 摸摸你的大小頭


早晨的空氣極其清新,恰逢新年,每一個早起的人臉上都帶著笑容,空氣中都彌漫著喜悅。

王成起得早,穿上運動衣沿莊園外圍跑了幾圈。等最後一圈時凱莉陰著臉加入其中,兩人一路不曾交談,最後一圈跑完,王成漫不經心對著空氣吩咐:“我馬上會請一位禮儀教師,教導艾娃.米勒(周冉)一些基礎禮儀知識,你多在人前亮個相,記住!”

凱莉當然知道這是跟自己說話,她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不服氣的反問:“真的是禮儀教師嗎?”

王成沒有回答,腳步輕松地走進莊園——當然不是禮儀教師了,實際上周冉的催眠術課程已進行的差不多,現在是喚醒催眠的時候,通過喚醒催眠強化催眠教程的內容,讓周冉學到的內容徹底成為其潛意識與本能。

按說凱莉還要跑幾圈,但現在她只顧跟著王成詢問,她問:“我睡覺的時候,劇本確定了嗎?”

莊園內傭兵們已自覺起床,在花園內各自尋了塊地方鍛煉身體。管家牽了三條愛爾蘭犬,迎上王成問:“先生,東西已經準備好,我還幫你約了幾位鄰居,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新年獵狐是英國貴族傳統,這段時間是貴族們炫耀自家馬術與獵犬的好日子,王成既然要把三天當做前幕表演,當然越多出現在眾人面前越好,他擺了擺手:“馬匹準備好了喊我,我馬上就好。”

管家牽著獵犬走開,王成回身對凱莉說:“別鬧孩子氣——我們只有三天表演時間,三天后百合到了,會帶來需要的設備,那時候我們就要忙起來了?”

凱莉站在原地,執拗的問:“我該做什麼?”

“跟蹤——三位市議員都有保鏢。必須找到他們的薄弱點;兩名警察局長、五位稅務稽查員也必須貼身追蹤一番……真是麻煩。這些人,無論怎麼出意外,方.格林肯定知道那些死去的都是他的人,牽一發動全身啊?”

“黑幫大戰怎麼樣?”凱莉歪著頭。建議:“挑起一場黑幫大戰,無論死多少人都不會覺得奇怪。”

那是北愛,北愛武裝分子剛剛放下槍,就怕別人找茬子收拾他們。所以,至少在表面上,那些過去的恐怖分子別提多“好人”了——五名苦主聯手出資金暗殺方.格林,不信這位過去的北愛情報官一點消息都不知道。但他卻不敢動手。因為五位苦主若是死了,他沒有嫌疑也有嫌疑。

所以那五位苦主至今還活著,所以才有這個委託任務。方.格林盡可以讓手下去為難他們,盡管可以鏟除幫助他們的人,但卻不敢直接對苦主們下手暗殺……也許他正盯著五位苦主,等待殺手與其接頭,不然苦主們過去雇的殺手為什麼死得那麼快?

“黑幫大戰,這是個好想法。但方.格林不是善茬,在那座城市裡他沒有競爭者”,王成苦笑著回應。

凱莉感覺心裡好受點。畢竟她參與分享了王成的秘密,而周冉只是個不知情的“掩護人”。心氣平了她態度稍稍緩和,跟著王成走了幾步,又建議說:“也許我們可以裝扮成黑幫……義大利佬怎麼樣?我可以找幾個義大利佬,裝扮成……”

“沒用的——科爾雷恩並不是一個繁榮城市,義大利佬去哪裡猛龍過江做什麼?”王成想了想回答:“等百合來了,等我們把該市情況弄清楚了,再確定劇本。”

回到屋內,把貪睡的周冉從被窩裡扒出來,連哄帶騙的讓對方穿上衣服。簡單的吃了點早飯,左右鄰居已經牽著各自的獵狗到了,同行的還有給他們打下手的農夫,周冉這時已徹底清醒了,她英姿颯爽的穿一身紅色獵裝,騎在一匹栗色愛爾蘭馬上。用蹩腳的英文跟鄰家農婦談論……各家的收成。

這個話題是鄰家農婦挑起的,周冉英文不怎樣,無法轉化話題,只能附和著大家說幾句。三位鄰家農婦日子過得都不錯,一家擁有的土地多,養羊養牛買羊毛,日子過得真心八錯;另一家農婦種咖啡,名下的咖啡品牌在國際上也算著名,收入也不錯。而最後一家人,據說是吉尼斯家族一個支系,在家族著名的健力士啤酒廠擁有小股份,種植的“斯萊戈小麥”是啤酒釀造專用小麥。

這三家人,加上擁有斯萊戈最大泥煤礦的雷.史蒂文生(王成),大約代表了斯萊戈農莊主的大部勢力,四家人裝模作樣充貴族,舉行新年獵狐活動,倒是吸引了斯萊戈當地電視臺參與……可是在這新年裡,人人都忙碌著休假、玩耍,各城市都有自己的關注熱點,像斯萊戈這樣的小城市,幾個土財主炫富動作沒多少人關心。

電視臺還真拿雷.史蒂文生與尚恩.斯蒂芬小姐的緋聞說了一通,還特意對雷.史蒂文生的新歡、俊俏精緻的法國華裔混血兒艾娃.米勒給足了特寫,但如今尚恩.斯蒂芬在好萊塢連三線明星與模特都說不上,大約只有斯萊戈市最無聊的老婦,還能記得這位過去明星、昔日寵兒。因此,他們錄播的電視劇事後沒多少人追著看。

不過,由於電視臺為了照顧艾娃.米勒,特意配置了一名懂法語的女播音員進行采訪,周冉(艾娃.米勒)倒是在采訪中一下子瞭解到王成的另一個身份,她到沒顯露出過度震驚,在凱莉的掩飾下,這段采訪順利蒙混過去,事後周冉也未曾找王成求證,隨後不久她開始接受禮儀訓練,便把這事丟在腦後。而她在采訪中顯示出來的對金主的全然懵瞪,以及其中展現的童真,倒是立刻贏得了……少量關注。

王成這一天的亮相,頭發是黑中帶淡淡的紅——這是他在巴黎就完成的化妝。此外。他今天還給自己打了眼影,讓眼窩看起來更深,鼻子更楞,面色蒼白中稍帶一點虛弱,而所帶的“美瞳”讓瞳孔顯得綠中帶黑。神色中再加一點陰沉,活像一個剛剛失戀。不愛出現的人前被人嘲弄的、如行屍走肉的怨氣大男孩。

這一天大家都在盛裝打扮,參與狩獵的兩外三家小地主,主婦都穿著傳統的宮廷華裙,帶著極其誇張的大簷帽。騎著各家拿的出手的“名馬”……所以王成的形象稍加改變,周冉還以為這是傳統,她只怪自己行李簡單,竟沒有宮廷晚裝亮相,不過,她一身火紅的短裝倒是盡顯青春洋溢。

當王成的管家吹響長而彎的狩獵號角時,作為助手的泰坦把手一松。雷.史蒂文生家的三頭愛爾蘭獵犬立刻竄了出去,隨即,兩三家小地主也把自己獵犬釋放出去,二十多隻狗一路吠叫著沖入灌木叢中,小地主家男女擺著各種造型,玩弄著自家馬術,衣冠楚楚的追隨獵犬而去,而電視臺的人馬。則立即收攤回家——接下來的事已經沒有意義,小地主們雖然帶著槍,可是能否有放槍的機會都很難說。這麼多人。人喊馬叫狗吠的沖出去,狐貍還不跑遠那都是傻狐。

果然小地主們甩脫了後面的記者,馬上鬆懈下來,他們悠悠然的騎著馬慢性,一邊走一邊聊著天氣,聊著家庭瑣事鍋碗瓢盆,偶爾有人催馬湊到王成身邊,問幾句股票期貨事宜,這倒讓周冉覺得……這就是原來的王成。

她記得王成臥室裡擺放的無數電腦,各個電腦螢幕上都跳動著股票期貨資訊。她隱約記得王成還有個投資顧問的名頭……這一絲與過去相連的東西,讓她感覺到親切。

凱莉把她照顧得很好,常常搶先替她回答教尷尬的問題,周冉並不知道,幾個回合過後她已被定位為雷.史蒂文生的新年玩伴,僅僅是玩伴——也許目前全市都這麼認為。故此,大家不再與她談論任何雷.史蒂文生的事情,只討論化妝品、服飾、美容等等。當然,大家說的話多半她不懂,幸好凱莉常常幫著她解圍。

走走停停,一路欣賞著風景,相互熟悉後三家重新以家庭為單位聚集,王成總算回到了周冉身邊,周冉並不打算對王成追根究底,她完美的扮演一個沒心沒肺,只知道傻玩傻樂的花瓶女。而王成的話題豐富多彩,每一根草每一棵樹他都能講出一個精彩的故事,周冉幾乎忘了插話,只顧隨著王成走了又走。

過去在國內的時候,周冉到了旅遊點,也曾花錢騎馬作為享受,今天她總算把馬騎夠了,感覺兩腿修長的嫩腿火辣辣的痛,雖然風景令人看不夠,她還是指著遠處沼澤地裡飛起的野鴨子,催促說:“快點快點,快給我打幾只野鴨子。”

王成掃了一眼身後的泰坦,泰坦取下隨身號角,昂頭吹了一嗓子。號角聲在曠野中回蕩,散佈在周圍的“獵人”們自覺的調整馬位,排成了一條直線——狩獵中,為了怕槍彈誤傷同伴,開槍前大家必須排成一條線,槍口一致對外。

隊伍排列整齊後,獵人們鳴響了自己的號角,發出三聲短促音——這是一種小喇叭,尾部帶一個橡皮球,捏幾下橡皮球喇叭發出類似呱呱的鴨子聲,意思是大家各就各位。

女人們聽到短喇叭的聲音,自覺的退後了幾個馬身,不知情的周冉,胯下馬被凱莉拉著退到人叢中。見到大家都準備好了,泰坦再度吹響喇叭——喇叭聲將沼澤地裡的獵物都驚走,天空中全是飛舞的翅膀。

“裝填”,泰坦喊道。

裝填彈藥的除了四位小地主,還有他們帶的各家護林員,護林員們有的騎馬,有的站在地上,裝填完畢的獵手相繼通報:“完畢!”“完畢!”

“散開!”泰坦接著喊道。對於他來說,這種無聊的小地主狩獵實在無趣,可是王成必須裝下去,還要裝的既不出色,也不落後。

散佈成一條散兵線的獵人們隨著號令開始緩步前行,馬上的小地主槍口沖天,馬下的徒步人員槍口沖地,獵狗們被馬下人員牽在手裡,嘴上套好口罩阻止它們吠叫——現如今才正式進入狩獵階段,而女人們則跟在後面,總總聽聽吃吃喝喝,談論著風花雪月。

片刻後,群鳥驚起。槍聲響成一片。而隨著行進,隊伍越分越散——大家又有了各自的追蹤目標,雖然還保持一條線,但都各顧各家了。

這時候周冉有機會摸槍了。奇怪的是,從沒玩過長槍的她,拿到槍後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手裡撫摸著槍身,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槍支解構部件,她幾乎無師自通地拔下彈夾,先檢查彈藥。而後利索的推彈上膛,熟練地舉槍瞄準……她不知道,這一切熟悉感來自與催眠訓練。

相對於其他農婦來說,周冉的槍法很出彩,甚至鄰家幾位經常打獵的小地主,獵獲物都不如她多,這樣的收獲讓周冉立刻愛上了狩獵,此後王成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常常帶上女保鏢,拎著獵槍在沼澤地裡遊蕩,一玩就是一整天。一點不覺得寂寞。

三天后,百合乘坐小飛機抵達斯萊戈機場,她所用的依舊是王成用過的小機場,機場上王成停放的商務飛機已經不見了。對這個細節眾人都沒詢問的意思,只是接飛機的泰坦略有點擔心——他不會把這筆賬算在“愛爾蘭行動”中吧?之前那廝是自己逃亡,飛機扔進海裡該由他自己掏腰包。但如果算進愛爾蘭行動的帳中,大家分的就少了。

將飛機上帶的貨物搬入谷倉,百合立刻麻利的架設好通訊器材,看過最初的資料後,百合情不自禁脫口而出:“這……失禮了。這工程量實在太大了。”

稍停,百合看看周圍,問:“你的小寵物呢?”

王成揮揮手:“說正事——我給她找了幾個伴遊,她去都柏林玩了。我的替身正作為保鏢陪在她身邊。”

百合嘆了口氣,柔順的跳開這話題:“失禮了,你打算怎麼開始?”

“小傢伙要在都柏林玩三天。我們或許今晚動身,去科爾雷恩探探路,你覺得怎樣?”

百合看著放大的衛星地圖,猶豫著說:“這不好——新年放假,科爾雷恩市的居民都在向外走度假,我們反而去了那冷僻小城,恐怕會引起懷疑的。”

“那麼我一個人去”,王成下了狠心:“只有我可以不知不覺接近任何人。我們已經接受了委託,總得讓委託人知道一下,我去聯系委託人,看看他們有什麼打算。”

“好吧——我需要當地警方的數據介面,以便潛入警方網絡;我還需要知道當地監控攝像頭分佈狀況,知道那裡是死角、那裡是不能作案的危險地帶。我需要一套安全的房子,不被人注意不被人打攪,以便安裝通訊指揮設備……那座小城市恐怕不好租房子吧?別讓委託人參與,我們怎麼行動最好別讓委託人知情。”

“這些我會注意到的——我已經給莊園裡的雇員補了假,發給他們全家去威尼斯的機票,現在莊園裡沒有外人,遠程指揮中心就設在此處,你來佈置吧。”

百合站起身,微微鞠躬:“請放心,我會把一起處理好的……你多帶幾個人去科爾雷恩吧,總的有個接應的人。”

王成起身回答:“我一個人去最好,悄悄地去悄悄地走,誰都不驚動。”

“總得有個接應的個人吧?”百合婉轉的勸解:“那地方我們完全不熟悉……小丑明天才能抵達。”

說起小丑王成想起一事,又問:“謝爾蓋怎麼樣,你聯系過了嗎?”

百合回答:“失禮了——我在半路上接到你的召喚,我還想著,難道不用躲藏了嗎?隨後幾天裡我忙著搜購需要的器材,沒顧上聯絡謝爾蓋。”

王成這次逃亡,實際上等於把謝爾蓋當做斷尾,拋出去掩護自己。現在詢問謝爾蓋,其實是想知道巴黎的情況怎樣——只要沒人去觸動謝爾蓋,說明不曾有追殺,說明大家都沒事了,可以出來活動了。

“安全第一,”王成提醒說:“啟用美國的掩護人聯絡謝爾蓋,而後由美國掩護人轉發謝爾蓋的情況。”

“好的”,百合鞠躬:“您先忙著吧,我把手頭事規整一下。”

去科爾雷恩之前,王成需要先把武器準備好。百合這次帶來了王成在“北極任務”任務中的酬勞——神秘金屬。就等這份神秘金屬作為催化棒,王成製作的幾個微型熱核爐就可以完工了。新完工的微型熱核爐大約有紐扣大小,但它提供的能源,足以讓整個科爾雷恩市使用一年。放在個人武器上,能讓鐳射炮急劇微型化……如此一來,管道工的暗殺工具又多了一樣。

要麼說這項新任務耗費巨大吶——當夜,王成駕著小飛機,低空飛行到科爾雷恩市外海,將飛機紮進海裡,王成帶著個人潛水器跳入海中,在冰冷的海水中潛遊約一個半小時,在距離科爾雷恩六英里的海岸扔下個人潛水器,脫下潛水服丟棄,而後衣冠楚楚步行一個小時,抵達科爾雷恩市郊。他出發時是夜色朦朧,抵達目的地時也是夜色朦朧——不過這已是黎明前的夜色朦朧了。

科爾雷恩的早晨很寒冷,對面是繁忙的北海海峽,因為要潛水王成套在潛水服內的衣服並不臃腫,此時他也就一身短夾克,雖然這身特製的夾克內含電子加溫裝置,但這麼一身衣服出現在黎明的科爾雷恩街頭,終究是怪異。趁人不備鉆進路邊電話亭裡,王成撥通了其中一個聯系電話,說出暗語:“先生,你要的貨已經發出。”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0:52
第三百四十九章 就在你面前你卻看不到


對方明顯的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什麼貨物?”

這句話說完,對方頓時被自己的話嚇住了,馬上彌補說:“噢,你說的是拉博經理發的那批貨物嗎?他妻子還好嗎?我原本以為聖誕能見到他。”

這是雙方約定好的隱語——1965年,菲律賓著名的鳥類學家拉博發現了太陽鳥,這種太陽鳥後來用拉博妻子的名字來命名,叫麗娜太陽鳥。這句話的意思是:太陽鳥公司承攬下的那筆“業務”,已經到了發貨階段了嗎?我還以為聖誕節開始“發貨”呢,我都等急了。

這是個棒椎!如此敏感的時刻,說不上有多少人正在監聽他,而他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只要稍有點智商的人聽了都會覺得蹊蹺,再稍稍一追查,心裡就存下了疑問……

但這也是個聰明人,恐怕是最近那殘酷的生死掙紮使對方不得不學習掩飾,學會小心謹慎,學習一點間諜技巧,雖然學的還很不夠。

“當然是了”,王成嗓音變得很熱情:“托馬斯先生,貨已經發出,我預計它還要在海上漂流一段時間,你看我們是不是見個面,確定一下後期款項的付款程式。”

托馬斯先生話語裡充滿激動,他好不容易憋住了自己的沖動,不讓自己顯得過於興奮,但嘴邊還是情不自禁溜出幾句呢喃:“太好了,太好了……真的!咳咳,我一直數著日子等待你這批貨物,你知道我最近財務有點緊張,我們確實應該見個面,談談後期款項問題。”

後面的話純屬為前面的話語圓場,王成嘆了口氣:罷了,總不能要求一老百姓明瞭情報戰所需要的忌諱與謹慎吧?那些技巧如果老百姓都能學會,間諜還需要特別培訓嗎?

“你的家在哪裡。我去找你”,王成平靜地詢問。

“這麼早……你一定沒吃早餐吧,我做好早餐等你,我的家在……”托馬斯爽快的應承。

第一句話就是漏洞。剩下的話是補救,當然,最大的漏洞是:如今天剛茫茫亮,在這個寒氣逼人的淩晨,作為生意夥伴要登門拜訪,總顯得很詭異。

但這有什麼辦法,對方顯然是個平民。搞不懂間諜這一行裡的隱語與暗示。在這個清晨,僅在電話裡讓對方準備衣物、交通工具等一些列偽裝材料,那乾脆找上方.格林家裡去,告訴對方自己是來殺他的。

科爾雷恩是個美麗的小鎮,人口並不多,僅五萬多人。城市裡最多的是二層樓房,最高建築也不過四層,街道的馬路多是石板路。路邊臨街的幾乎都是商店餐館咖啡館,而且多是二層古堡式建築。雖然城市人口不多,但這裡確實北愛爾蘭房價、物價最高的地方。甚至比首府貝爾法斯特,以及著名港口城市紐卡斯爾的房價物價還要高。因為這是世界著名休閑旅遊區,也是世界各地有點身家的富豪最喜歡選擇的養老城市。

清晨的石板路邊靜靜停著很多小型車輛,幾乎看不到廂式貨車,而出於保護石板路的目的,市內禁止重型車輛行駛,所以也見不到大貨車。薄薄的霧氣裡街道顯得寧靜美麗,沿街一棟棟各具特色的二層石樓,全用巨石為磚砌成,充滿中世界味道。顯得恢弘大氣——這種用巨石建造民房的風格就是愛爾蘭民居典型特色:西斯特西安式風格。

即使在現代愛爾蘭,對於城市建築人們也不喜歡用磚,他們感覺巨石建造出的房子那才是真正的房屋……但正是這樣美麗而寧靜的小城,誰知道其中還隱藏著無數殺機。

王成一路走一路觀察街邊攝像頭情況,走了半條街他找到一輛“卡特漢姆”車,沒借助任何工具。他在五秒鐘內撬開汽車鉆進車裡,而後駕著這輛“卡特漢姆”快速脫離作案現場。等來到一個僻靜巷子,他停好車開始檢查車後備廂。

之所以選擇這輛車,是因為王成看到車內極其幹凈,車後座的中間隔短上擺著一盒紙巾,紙巾盒擦得很幹凈且擺放位置經過精心選擇,剛好在觸手可及範圍內但又不影響車內整潔美觀。這說明車主是位細心的男人,一般這樣對生活嚴格細致的英國男人,都會在車後廂備下……一把雨傘、一雙雨鞋,備用襯衣,備用風衣或外套,以及臨時涮洗工具。哦,還有一些付停車費的零鈔。

類似這樣生活嚴謹細致的英國男人,身材都比較瘦弱,備用襯衣王成當然穿不上了,但風衣可以湊合,王成穿好車主的服裝,開著車晃晃悠悠來到托馬斯家附近,將車輛扔到一條僻靜小巷。因為帶著手套,他不擔心留下指紋,所以下車時他的神態很自然,活像開著自家汽車一樣隨意關好車門,兩手抄在風衣口袋裡,走進了附近一扇敞開的樓道門。

這裡是富豪喜歡養老的“宜居城市”,富豪們不喜歡總被人盯著,所以城市內監控設備並不多,很多小巷只有街頭街尾才有一臺攝像頭。整座城市平常人口也不多,清晨太陽剛剛升起,除了一些早起準備看日出的遊客,幾乎找不到遊蕩者。而那些看日出的遊客,多數睡眼朦朧,並不在意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愛爾蘭的街道都不寬,最多三車道而已,王成順著樓梯爬上樓頂,探頭察看了一下街道上的人流,見到街道空曠如野,他助跑幾步,輕松地一個跳躍翻到了隔壁樓頂上。下一條街道上有一輛旅遊大巴駛過,王成等了片刻,等車輛駛遠,他在一個跳躍,神態輕松的敲響……托馬斯家天窗。

托馬斯顯然沒想到客人從天窗登門拜訪,但稍一思慮過後他馬上理解了,便躡手躡腳的走到自家窗前,透過西斯特西安式玻璃窗觀察街道上的動靜。等回過身來,他發現王成已自己找到座位,悠閑的喝茶吃餅幹。

“這裡畢竟是法治社會”,托馬斯見到外面沒什麼異常,堅定地強調說:“你太敏感了,他們哪有精力二十四小時監視我的。現在是新年了。這樣寒冷的早晨,你哪怕從大門口走進來也沒人注意。噢,你也許怕自己太顯眼,你遇到搶劫了嗎?“托馬斯看了看王成單薄的衣服。繼續說:“這不可能,這城市多年以來未曾發生過搶劫遊客的惡性治安案件,無論我們怎麼鬧,絕不會鬧到遊客面前……”

“那要看你怎麼定義‘惡性’案件了”,王成嘲諷的呲呲牙——你們都雇兇殺人了,還不惡性?

稍停,王成又問:“說到治安。最近治安狀況怎麼樣,科爾雷恩,都柏林,無論哪裡發生的大案,都說說。”

“前不久北愛警方調查了一百餘名足球隊員,據說他們都深度參與了走私販毒,其中很多還是著名球員”,托馬斯回答:“我還記得前不久愛爾蘭警方鏟除了兩大販毒黑幫。搜查了230多個地點,搗毀5個大麻種植場,抓捕了數百人。據說這兩大販毒黑幫主要由華人和越南人組成。頭目是香港來的三合會成員。”

“前不久,愛爾蘭最大的毒品販子、‘真愛爾蘭共和軍’頭目、‘教父’凱利被人刺殺了”,想了想,托馬斯繼續補充:“據說刺客是凱利的司機,就在凱利走出家門的時候,從凱裡背後連開六槍……他們居然能買通教父的司機,我們怎麼做不到?”

深吸了一口氣,王成淡淡的說:“這座城市表面看起來寧靜美麗,私底下暗潮湧動……哦,你剛才以為沒人注意你?但你注意到路邊不遠處。那輛藍色捷豹了嗎?它的引擎一直是熱的,我估計車裡的人每隔一小時發動一次汽車,加熱車內的空調,但從沒有走的意思……你能保證你家電話不被竊聽嗎?”

“不至於吧?!”托馬斯跳了起來,剛準備到窗邊,王成把手指豎起來做了個噓聲。而後走到屋內的吸頂燈下抬頭仰望了一下,拉過一條凳子站了上去……稍後他從燈罩內拿下一個黃豆大小的東西,隨手丟在熱騰騰的茶杯裡,輕聲說:“法國貨、熱敏感應竊聽器,無需電源,只要周圍環境足夠烘烤溫度,就可以長期竊聽。”

接下來王成在屋內四處走動著,從沙發角上、電視機背部、電腦機箱內……七萬八繞的地方拆下來一堆竊聽裝置,還有兩個攝像頭。托馬斯看著王成的成績,禁不住嘆息:“這東西即使我看到,也不會注意的……壞了,你進來的時候不會有竊聽吧?”

王成搖了搖頭,安慰說:“你放心,我是職業的,不會讓人竊聽到的,不過,我們早晨通話後,你不會自言自語什麼吧?”

托馬斯壓低了嗓門,回答:“不會……你確認現在安全了嗎?好的,自從我決定跟他們幹以後,這間屋子只有我一個人了,我妻子跟兒女已經送到一個秘密的地方,我只希望這種日子盡快結束。”
王成保持著低嗓門問:“離你最近警局……嗯?”

托馬斯頓時一臉仇恨:“就是他,那位局長就是目標之一。”

王成看了看手錶:“現在裡上班還有多久?”

托馬斯望瞭望屋內的古董掛鐘,回答:“一小時三十……四分,你打算怎麼做?”

“我們今早的通話他們必定會報上去,為了不引起注意,今天必須解決掉那位元局長,製造出一場混亂,讓他們無暇顧及對你的竊聽……時間緊迫,我們所用的器械都要從外面運進來,所以我需要一套安全的房子,房子要在市中心。

你記著,你現在被竊聽,其他人也無法倖免,所以……”

王成走到衣櫥,撥拉了一下托馬斯的衣物:“你的衣服現在是安全的,但你要注意,他們隨時會安裝竊聽器,所以,敏感的問題不要說出口,哪怕寫在紙上都行,但要記住,紙條,以及書寫的墊紙,便簽紙上其餘幾十頁,事後都要燒毀,因為這些東西都能洩露你們的談話……

還有手機,記著:千萬不能帶手機出門。因為他們可以通過手機對你進行定位;交談秘密的時候,一定要拔下手機的電池……算了,說這麼多你恐怕記不住,你有辦法安排一間安全的屋子嗎?”

托馬斯想都不用想:“我的孩子已經安排出國了。他們的房子都空在那裡,時間久了想必沒人注意,我把鑰匙給你……噢,納什那裡還有一套鄉間別墅,在‘巨人階梯’附近,最適合藏身。自從他女兒死後,他有好幾年沒去那裡度假了。我相信這套別墅已被人遺忘……我能搞到他的鑰匙——你現在需要嗎?”

王成點點頭:“鑰匙先不著急,我們首先需設立一個安全的交換情報點,今後有什麼情報交流,可以通過這個點傳送……你常去什麼地方?”

托馬斯回憶道:“我現在一個人,每天早晨會去某咖啡館吃早餐,中午茶在某餐館就餐,晚餐不確定地點,偶爾帶女友回家。星期六星期天去打高爾夫……”

王成馬上掏出個人終端,調出一幅畫面給托馬斯展示:“記住這枚胸針,我會在咖啡館安排一個接頭人。你見到咖啡館裡誰帶這枚胸針,那就是自己人。別跟他(她)搭話,有情報傳遞——比如鑰匙,你就餐時把刀叉疊放,然後去洗手間,將東西包裹在防水袋內,放進廁所馬桶水箱,隨便哪個馬桶水箱,丟下東西你就走,會有人取走東西的。”

稍停。王成叮嚀:“等我走後,你馬上叫一個安全專家來,隨便在你屋內晃一圈,以解釋竊聽器被拆除的情況……”

托馬斯嚅囁的回答:“安全專家也沒有,只要方.格林逼問一下,他們什麼都會說的。”

“這沒關系。我們只需要一個藉口,馬上他們會顧不上這件事……現在你談談那位警察局長?”

托馬斯盡其所能談了警察局長的情況,王成默默想了片刻,繼續叮嚀:“記住,今後說話注意點,下次我來,會給你帶一部專用通訊器,接下來你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千萬別跟以前有什麼不同。至於星期六星期天的高爾夫,你還繼續玩你的。我們每週在高爾夫俱樂部對你進行竊聽檢查,順便培訓你簡單的防間諜知識。”

托馬斯再度瞥了一眼家中的古董掛鐘,插話說:“這個時間,我應該坐在咖啡館裡,吃著早餐了。”

王成馬上答應:“那就去吧——走之前幫我找幾套不顯眼的衣服,嗯,當地人這時候穿什麼,你幫我找到,順便多準備幾套……”

托馬斯拿起沙發上的外套穿在身上,指了指對面的衣櫥說:“我大兒子跟你體型差不多,你可以穿他的衣服……我必須走了,不管你從哪裡出去,請把門窗關好。”

王成送別了托馬斯,自己去衣櫥裡挑選了幾件衣服。換上一身當地人服裝後,他隨意選了一件托馬斯穿的正當季衣服,在衣服的內側縫上兩粒備用扣子。其中一粒扣子是微型熱核爐,另一粒扣子是帶無線電流接收裝置的幹擾器。他舉起個人終端拍下了這件衣服的照片——今後,只要托馬斯穿上這件衣服,王成就可以遠程開啟幹擾器,接下來的交談就不用怕竊聽了。

這件事不能當著托馬斯面做,因為他恐怕保不住秘密。

再度爬上樓頂,在樓頂上翻越幾條街道,王成施施然走到地面上。他全然一副當地人的閑散,兩手抄在口袋裡走過托馬斯吃早餐的咖啡館,餐館內、坐在窗邊的托馬斯根本沒發現王成擦肩而過。只快速的掠一眼餐館內情況,王成已經選定目標,他悠閑的繼續向下麵的街道走去。

人眼都存在視覺盲區,隱蹤匿跡聽起來很玄奧,實際上就是利用人的視覺盲區,利用周圍的光線,環境,風向等等,隱藏住自己的氣味和蹤跡……簡單地說,人的單眼視角,平視時一般是能觀察到上方50度,下方70度,偏向側100度,弱向側60度的範圍……雙眼視覺是上50度、下70度、左右各100度。

人如果站在這些角度邊緣,就是通常常人說的“眼角瞥到那誰誰”,但如果有人站在這些角度之外,人腦袋不四處亂扭的話,視角不發生偏移,就很難發現對方。

除了視覺之外,人的五感還有嗅覺。對于氣味的隱藏原理也差不多,比如站在上風處的人,很難聞到下風處的氣味一樣等等……

王成與托馬斯擦肩而過是經過精密計算的,他目光一直盯著托馬斯的腦袋,隨著對方腦袋轉動精確地移動腳步,兩人相隔一個櫥窗,氣味的隱藏就不用說了。所以王成幾乎是貼著對方的鼻尖走過街道。他走得不緊不慢,走過去的時候,已經把餐館內所有員工的相貌體型銘記在心。

接下來王成走到了警察局長家附近,等警察局長邁步出門的時候,他甚至沒用控心術幫忙,就在對方的視覺死角大搖大擺的走著,當他與警察局長擦肩而過的時候,老練的警察局長感覺到眼前飄過什麼,感覺到有一雙手像蝴蝶般輕輕觸了一下他的手背,等他回身望向街道,卻只看到離他幾步遠的行人。

警察局長感覺到有點胸悶,他抬頭仰望了一下裝在他家門口的攝像頭,撥通電話問:“查一查我家門口的監控攝像頭,有什麼可疑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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