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變異殺機 作者:赤虎 (已完成)

   關閉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1:04
第三百五十章 “牧師”的禱告


不消片刻,回復來了:“局長,我們剛才用十六倍速度重播,沒發現什麼特殊情況。”

局長站在車門邊深深喘著氣,總覺得心頭悶得慌,他緊緊抓住胸前的衣物,艱澀的說:“不要太久……我是說,重播一下我出門前十分鐘的鏡頭,不要太快……”

在等待答復的過程中,局長慢慢爬進車裡,扭動鑰匙打著了車,他覺得車內的空氣似乎不夠,降下了車窗卻沒著急走。不一會功夫,警局的答復出來了:“局長,有個人與你擦肩而過——需要逮捕他嗎?”

“這個人……”局長又氣又急,尼瑪咱還是法治國家,哪怕做樣子你也不用說的這麼直接嘛:“這個人……有什麼……特殊……舉動。”

局長斷斷續續的問:“沒什麼特殊……哦,他似乎很怕你,看到你出門他停了一下,接下來走的忽快忽慢,有點躲你的意圖……局長,你沒有事吧?”

“沒事”,局長勉強說:“就是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我的心臟……心臟……”

接下來寂靜無聲,過了一會兒,墜落在車裡的手機不時傳來警局值班人員的呼喊:“局長,你沒事吧?局長……救護車!快點叫救護車……”

很快的,救護車呼嘯而來,車上的護理員奔到局長汽車前時,局長家人已聞訊圍到了車邊實施緊急人工呼吸,護理員翻開局長的瞳孔看了看,手掌摸到局長頸動脈。片刻過後,護理員搖搖頭,收起了聽診器,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局長的家人見到護理員的動作立刻哭嚎起來,相熟的人趕緊打電話招呼牧師,某些圍觀者卻低聲嘟囔:“果然是作惡多了,連臨終安慰都沒有……他沒資格安葬在教堂墓地。”

愛爾蘭的宗教勢力很保守很強大。即使權勢人物恐怕也無法讓牧師低頭。果然,當牧師抵達事故現場的時候,他只看了看躺在擔架上、臉上蒙著白布的警察局長,板著臉淡淡的說:“很抱歉。對于員警,教會曾有協議,除非是在警局裡暴斃,或是在槍戰現場死亡,才能享受臨終安慰。而局長先生……顯然,他並不適合這種特例。”

局長家屬大聲求告,現場的警員婉轉哀求。當然,他們不是因為局長的人品而求告,只是兔死狐悲而已。最終,年輕的牧師見到路邊人越聚越多,局勢有點失控,他推了推眼鏡,呆板的說:“好吧好吧,如果他死在警局裡。我可以給他臨終祈禱。”

這是一個暗示,局長家屬立刻轉去員警堆裡求告,過了片刻。一群員警跑了過來,匆匆將局長抬進車裡,牧師見到自己仿佛沒事了,正準備轉身離去,局長太太趕緊攔住了這位年輕牧師——剛才這牧師已同意作假,把局長抬入警局,再重新找個牧師,顯然不如這位用的手熟。

一番求告後,牧師勉強登上……救護車,隨車前往警局。路上。駕車的幾位護理員以及車上的司機頻頻張望車中的牧師,目光中透露出難以理解的神情。

這是一位身材瘦削,有著淡淡紅發,相貌帶典型凱爾特人特徵的青年男子。這麼寒冷的天氣他只穿一身牧師黑袍,看起來很單薄,但他似乎好不覺得寒冷。這會兒功夫,他手裡捏著黑色聖經,低著頭不知想什麼心事,嘴裡喃喃不停,仿佛在做禱告。這人看起來似乎二十出頭,一付很精幹的模樣。

科爾雷恩城市並不大,城中的公眾人物彼此都很熟悉,尤其是像牧師這類社團中心人物。車中的幾個人不記得附近新來牧師,見到這樣一位陌生人,禁不住看了又看,知道對方受不了詫異的目光,問:“你們……需要我引導禱告嗎?”

這句話一說,車裡的幾個人腦袋嗡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從腦袋裡被抽走,而後又被塞了點什麼,恍恍惚惚他們記起……哦,A29街教堂似乎最近來了位年輕人,聽說這位年輕人一直病著,還未曾舉辦過一次主祭彌撒。大約、似乎、好像,眼前這人就是那位新來的主祭。

“你是A29街的雷恩吧?我忽然想起你了……”救護車司機首先開口,隨車的兩位護理員恍然大悟,隨聲附和:“對對對,我聽說過你,啊,你面色蒼白得很,病還未好嗎?你打算多會出面主持彌撒?”

“這是神的意志”,A29街的雷恩牧師——王成,人模鬼樣的板著臉,隨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這身牧師服裝是他搶劫來的,那位牧師已被他打暈丟在車裡,臨走時他讀了牧師的記憶,順便在對方腦海中灌了一通主持“臨終安慰”的場景,等牧師醒來,只會以為自己主持完臨終安慰,在回教堂的路上打了個盹……

因為是“臨時性搶劫”,王成穿上牧師服後無法化裝成雷恩牧師的樣子,只能用催眠術、控心術給車裡的幾個人心中存在“這本來就是雷恩牧師的形象”。與此同時,他還要催眠在場的警察局長夫人,家屬、以及無數員警。王成的精神力是有限的,如此大範圍使用精神控制,令他幾乎奔潰,這時候他勉強維持清醒,所以面色蒼白,神態虛弱。

神的意志普通人無法過問,救護車裡幾個人默默將王成送到警局,王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走進局長辦公室,局長先生已被安排在躺椅上保持坐姿,兩眼空洞的瞪著遠方,嘴唇發紫,舌頭吐出,一副窒息死亡的樣子。

王成站在門邊,矜持的問:“已經確定死亡原因了嗎?”

屋內的人呆了一呆,一位警銜最高的人伸出指頭示意:“雷恩牧師,請稍等。”

半個小時後,一位刑偵鑒證的法醫走進局長辦公室,稍事檢查後做了判斷:“心肌梗塞——毫無疑問。他今早吃心臟病的藥了嗎?”

局長夫人回答:“吃了,我絕對記得他吃了。”

法醫點點頭:“上個月我讓局長做個檢查,我懷疑他需要加大藥量了,顯然,我的判斷是對的!”

尼瑪。人都死了你要強調先見之明,死一邊去!

局長夫人擠開法醫,恭敬地請牧師進去。牧師進門後,眾員警默契的背轉身子——按規定。他們不能聽死者的臨終懺悔,雖然局長已經死的硬硬,但規矩還是要遵守的……沒人注意到,王成一進局長辦公室,局長的電腦指示燈閃爍起來,仿佛電腦已經開啟,程式正在讀盤。

王成裝模作樣的伸出手去。按著局長的額頭說了臨終祈禱詞……一番做作過後,他在眾人恭送下走出局長辦公室,局長的電腦泯然無聲。不久,一個員警死亡後慣有的政府死亡程式啟動:救護車將局長送入醫院,醫院開出死亡證明,家屬前往教堂安排墓地與葬禮,官方準備召開追悼念思會……沒人注意到王成的消失。

這時候,托馬斯正將自家五十鈴汽車停在班恩河邊——他沒有告訴王成:自己經常幹的活兒還有釣魚。幾乎每天上午他都要在河邊消磨一兩小時,五六月份天氣好,他幾乎整日待在河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釣魚是托馬斯私人的事,所以他不打算告訴王成。臨下車時他想了想,將手機仍在車裡,只拿著釣魚竿,背包裡裝著網具、板凳、收音機,提著魚簍,走向了河邊釣魚臺。

班恩河是歐洲最著名的原生養魚基地。這裡盛產大馬哈魚跟美洲鰻。官方在河道上建立了許多大型釣魚比賽場地,更有眾多的垂釣看臺,包括為傷殘人士特別設計的看臺等。托馬斯選擇的釣魚臺邊,兩位保鏢神情嚴肅地站立入口處。更有兩位保鏢守候在欄桿邊……托馬斯走過去的時候,保鏢並未攔阻他,只揮了個招呼,顯然他們是熟人。

等托馬斯進入垂釣區,發覺還有兩位保鏢站在垂釣區邊沿,臉沖著河岸警戒。這兩人中間是位坐輪椅的老人。五十出頭模樣,上身穿呢絨大衣,膝蓋上蓋著毯子,神情落寞的看著河面,三付釣魚竿垂在他身邊,這人偶爾探身撿起一副魚竿,順便抓起釣上的魚,但神色間卻不見笑容。

托馬斯打了個招呼,按部就班的扔下釣魚竿,坐下來打開收音機,收音機裡正在播放警察局長的死訊。過了一會兒,坐輪椅的老人首先打破寧靜,他歪著頭觀察了托馬斯半晌,問:“你今天有什麼收獲?如此興奮?……”

老人指了指收音機,冷哼一聲:“這個人死了,但不是我下的手,我的仇恨並未見的消失。上帝作證我多麼渴望親手掐死他!如果長壽就算報仇的話,那麼人類幹嘛發明槍支?”

“誰說不是出於上帝的意志?”托馬斯嘴唇一動,差點把心中的喜悅說出去,他拼命忍住話頭,望瞭望身邊的保鏢,老人發覺了托馬斯的神態,揮手示意保鏢:“你們去休息一會兒,這麼冷的天氣,去喝杯威士卡暖和一下。”

等保鏢離開後,托馬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問:“你的手機帶了嗎?”

老人遲疑的拿出手機,托馬斯趕緊奪過去,拔下手機電池。這時收音機裡開始播放音樂,是教堂的哀悼唱詩,托馬斯將收音機舉起來,繞著老人身上轉了一圈,得意的解釋:“我剛剛學了一招——最簡單的防止竊聽手法。如果你身上裝了竊聽器,收音機會發出嘯叫,或者刺啦刺啦的噪音……好了,真算是安全了。”

老人鄙夷的瞪了托馬斯一眼:“就為這兒?你高興的跟啃了骨頭的獵犬一樣,就為這個?”

托馬斯搖搖頭,魚鉤動了,他手忙腳亂收起魚線,將這條十餘斤重的大馬哈魚納入袋中,在老人俯身幫忙的瞬間,他壓低嗓門,與唱詩班的歌唱中快速的說:“他們接下了委託——剛才,就在剛才,他們的人到了。”

老人一驚,托馬斯連忙睿智的指點:“別回頭,裝作什麼事沒發生……你猜怎麼著,我房間內發現了六七個竊聽器,來接頭的人拆除竊聽器後,說最好的辦法就是……”

托馬斯指指收音機,補充說:“……只有這樣。負責管理竊聽的人……嗯?這才是最安全的。”

老人大喜,抓過托馬斯的魚竿不管上面掛沒掛魚餌,嗖地扔了出去,壓抑著興奮說:“太好了。拉博經理的麗娜鳥真不錯,前面雇了幾波人手,只幹掉幾個小嘍囉,我卻因此失去了一條腿……這次真的找對了人。”

兩個人以為自己能掩人耳目,他們自己不覺得自己將“鬼鬼祟祟”做得如此明顯,以至於河上走過路過的小船,船夫都詫異的望著這座釣魚臺。

“他們讓我盡量少接觸”。托馬斯大言不慚的說,他忘了現在自己所做的叫什麼。“他們需要安全的房屋……我記得你有座別墅在河對岸,把鑰匙給我,再給我留下一輛車……”

老人點頭相應:“碼頭上有我一條船,回頭我把鑰匙放在船裡,地址你知道……”

這時候王成已經走到了科爾雷恩火車站,坐上了古老的蒸汽火車,貨車一路向西南方的倫敦德里前進。望著船外不斷倒退的景色,王成心中盤算著收獲:從警察局長電腦裡獲得了局長級口令,警方的資訊與通訊對王成不再是秘密;實地勘察了科爾雷恩市貌;用托馬斯給的鑰匙打開他兒子寓所……最重要的是鏟除了警長局長這條方.格林的狗。至少短期內托馬斯家附近算是安全了。

當然,作為市議員的方.格林有能力插手新局長的任命,也許新局長也是他下面的狗腿……這也沒關系,大不了照來一次“心肌梗塞”——這是王成偷學的“毒藥”的秘技。

倫敦德里位於北愛爾蘭與愛爾蘭邊界,中午時分王成抵達倫敦德里,買了一輛哈雷摩托車,穿一身炫酷的摩托車手服,像一個癡迷哈雷彗星摩托的狂熱分子一般,在寒風中駕著摩托車走向邊境……當然,在這麼冷的天氣裡騎摩托。自然要包裹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在距離邊境十英里的地方,王成將摩托開進了樹叢,像一位孤獨的浪人般在叢林裡獨自架起篝火,燒烤著簡單陷阱捕捉的獵物。可惜天太冷了,野外無人觀賞他這番表演。當暮色降臨時,王成重新發動摩托。穿山崗走小路。繞過邊境員警的巡邏,一頭鉆進了愛爾蘭境內,而後一路狂飆回到斯萊戈。

當夜,大家都在莊園內等待王成現場勘查的結果,“小丑”這時候已經抵達愛爾蘭,擦拳磨掌的準備參與行動,周冉還在都柏林玩耍,管家與農夫都放了假,正在威尼斯過新年,沒有人打攪,百合直接在大廳擺開投影儀,播放著王成錄制的斯萊戈街景,王成跟著畫面介紹著,等現場錄像播放完畢後,百合接上穀歌衛星地圖的實時街景圖,向大家展示當地房舍的全方位畫面……

一個小時的時間用來展示當地地圖,接下來的畫面轉換成托馬斯,以及托馬斯就餐的咖啡館內情景。王成指著其中一位女招待,命令畫面中止:“凱莉,用你來扮演這位女招待,有問題嗎?”

凱莉揚了揚眉,端詳了片刻,回答:“這人看起來跟我體型很像,臉龐五官都接近……我需要知道她的家庭情況,她的朋友,她的習慣用語,她的嗓音頻率……”

“記下——”王成招呼百合,隨即,畫面跳到王成曾扮演的雷尼牧師牧師形象,王成指著“小丑”,說:“這個人由你扮演。”

“小丑”舉了舉手:“我的要求跟凱莉相同。”

王成回答:“我下次去科爾雷恩,會給你搞到這份情報的……櫻子,科爾雷恩什麼都缺,武器彈藥,已經製作臉模的化妝工具,都要從這裡運出去,你開一份清單,馬上讓‘小丑’出去采購。”

百合應聲答應:“交給我了,放心吧。”

王成身子轉向泰坦:“我需要一艘船,停留在科爾雷恩附近,還需要單兵個人飛行器,一邊來往於科爾雷恩與海面上,你能保證不引人矚目的得到這些東西嗎?”

泰坦毫不猶豫:“單兵個人飛行器可以搞到,但……我不認識愛爾蘭附近的人,船隻要從其他地方開過來,至少需要半個月。”

王成想了想:“這事我來——我剛好認識香港三合會幾個熟人,讓他們搞一艘大一點的船隻,停泊在外海……泰坦,這艘船由你負責看守,你停在海外,隨時等待我們的通知。另外,單兵個人飛行器我需要二十部,如果搞不到那麼多,至少需要十部。”

“沒問題”,泰坦打了個響指答應下來。

王成再度轉向凱莉,默默運了會兒氣,說:“原本這件事我不該擺在當面,但大家最關心的是:跟我幹能獲得多少紅利。所以,我當面把北極行動的收益分配給你——北極行動後,我們一直馬不停蹄,唯有這會兒停下來,所以……”

這是王成在潛艇內搜刮的錢財,部分來自“工會”的基金,部分來自潛艇內少數人的個人資金賬戶——這些人不小心利用潛艇內部電腦處理個人資產,結果留下了數字腳印。

這筆錢當然王成拿大頭,最後數目是多少王成並未說明,但參與行動的百合分享了五千萬美金,凱莉獲得四千萬,啥事沒幹的小丑也得到五百萬……這筆錢分配下去,眾人的眼睛都紅了,跟著愛順手牽羊的老闆“疏通管道”,真是幸福啊!

“計劃是怎樣的”,娜塔莎雄心勃勃地問:“我們從哪裡開始下手——擒賊先擒王,還是先鏟除小嘍囉?”

“計劃是……”王成沉吟起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1:06
第三百五十一章 行動第一日


王成沉吟的功夫,娜塔莎插話:“從現場情況看,當地沒有太高的建築,我們不可能找到制高點……”

這意思是說:這次行動不可能採用遠程狙擊模式,從那夥人頭目開始進行定點清除?

稍傾,百合也沉思著插嘴說:“失禮了,那麼我們只能採用貼身戰術,近距離……”

“不對”王成慢悠悠地說:“我聽過一個傳說,傳說遠古時代有個人,被人砍去了腦袋,便以肚臍為嘴,胸乳為眼繼續作戰……這當然是遠古神話了,你們猜,如果一條蛇被砍去了腦袋,他還會不會戰鬥下去?”

眾人都露出“那還用說”的神情,王成掃了一眼周圍人,繼續保持那種不緊不慢的神態,說:“這次任務主要難點在於:第一,我們需要清除的人太多,幹完活兒卻不能引起別人注意;第二在於不能驚動他們,讓他們四散逃亡——這是在增加我們的行動成本,我們必須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所以——”泰坦問。

“所以必須先列出最容易潛逃的成員,在列出最難刺殺的傢伙……從這個意義上說,監獄裡的那位似乎最復雜,他人在監獄裡,但依舊能指揮手下,一旦外界有個風吹草動,監獄戒嚴起來,幾乎不可接近——讓我們先從他下手吧!監獄嘛,裡面都是罪犯,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很容易挑起事端。”

“誰去?”娜塔莎目光轉動,邊搜尋合適人員邊問:“混進監獄去,這難度有點高,那傢伙帶的是重罪監獄,同樣的重罪監獄有很多座,想讓法官把人判決到那座監獄裡……除非是做幾場大案子,讓我們的人全面撒網。但這樣一來我們的人手不夠!”

待在監獄服刑的有七個人,其中為首者是“北愛”恐怖組織的二號人物,如果他不在監獄裡,恐怕地位比方.格林還高。但因為手腳沒弄幹凈被警方抓住把柄。只能在監獄遙控指揮舊部,於是成了方.格林的副手。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他安排了六位手下同進監獄,以方便使喚。

“就從這裡開始吧”王成站起身,回答:“我還有個律師身份……比爾,這事由你負責。”

“成啊。我馬上去一趟科爾雷恩”比爾爽快的答應下來:“請趕緊把劇本編撰下來,我走之前需要。”
一番討論之後,眾人趕往穀倉,策劃具體行動。

泰坦這夥人走得快“小丑”磨蹭了一會,等人都走光了,他討好的湊到王成身邊。小聲說:“頭兒,謝爾蓋讓我問候你。”

王成正在收拾客廳內散落的小東西,為防止有客人拜訪。他不能離開這間房子。聽到小丑的話,他抬頭問:“你們……怎麼聯系上的?”

“那個,我抵達布宜諾斯艾利斯後,試著登陸推特看了看短消息,發覺謝爾蓋的留言,便給他回了一封信……你放心,頭兒,我絕對小心,沒留下任何追蹤痕跡。再說,即使被人發現了。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到阿根廷,不也是我們的目的嗎?”

“哦,我們都離開了,那些人的注意力顯然都隨我們而去,他應當安全了吧?”王成很虛偽的問了一句。

“安全,非常安全!”小丑快速的回答:“頭兒。你不知道外面鬧成什麼樣子,所有的人都沸騰了,他們都在追蹤那件武器——你從北極帶來的。聽說這段時間各大公司爭搶的很厲害,咱們的存在已沒人關注。”

“這是……你從謝爾蓋哪裡知道的?”

“不,當然不是了”“小丑”急忙否認:“我從其他管道獲得一些情報,然後自己分析出這個結論,頭兒,世界的熱點在那件武器上,那東西本來是你獲得的,你卻把他乖乖交出去,你不覺得可惜嗎?”

“呲——你就這點出息!幹我們這一行的,隱名埋姓不引人矚目是王道,需要萬眾矚目的那是演員。告訴你,有多大腦門帶多大帽子,那玩意不是我們玩得,離它越遠越安全。”

“小丑”想了想,贊同說:“這倒也是,我聽說最近好幾位‘王者’殞命了。我知道我跟他們有差距,我也是想著,頭兒應該有能力插身其中……可惜了。”

“趁這世界亂紛紛,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管道疏通上,我們悄悄的摟錢不是更好嗎?錢啊,有命掙還得有命花不是嗎?”謝爾蓋說什麼?”

“謝爾蓋留言說:他終於把完整版的催眠儀器製作完畢,如今已開始對身邊的傭兵進行職業升級,據他說成績斐然。還有,他已經把僵屍槍與鐳射炮微型化了,設計圖紙他留在手邊,等你招呼就傳送……從他的留信看,這傢伙壓根沒注意周圍的變化,正自得其樂的享受巴黎的奢靡。”

王成點點頭:“好的,我馬上聯系他,讓他把設計圖傳遞過來……現在,我們可以召回‘娃娃’了。讓娃娃去倫敦德里,或者倫敦阿比,就潛伏在科爾雷恩附近。”

莊園的穀倉是存儲一年收獲的地方,地面建築有兩層樓高,可以在穀倉內設立八米高的圍墩儲存穀物……也可以藏下一架飛機。圍著穀場建的一排矮房分別是車庫與馬廄,獵犬屋。愛爾蘭地下水位淺,穀倉只挖了一層地窖,但地窖空間很大。

如今都現代了,農作物收割之後可以立即出售。王成又是幾年不回愛爾蘭一次的懶人,所以穀倉的地面建築空置下來,存放了一家螺旋槳飛機及三輛廂式貨車,而地窖部分,唯獨沿墻擺在裝樣子用的酒桶。大家一起動手,花半小時把地窖清理出來,各類儀器迅速組裝起來,模型機轟轟開動,在計算機幫助下,科爾雷恩小城的微縮沙盤當天製造出來。

為了熟悉當地的街道情況,每個人都親身參與了模型製造……兩天之後,泰坦首先離開,他將帶著“飛行員”前往班恩河口。守候在那裡等待接應。稍後“小丑”也離開莊園,悄悄潛入科爾雷恩市等待時機……第四日,當周冉興高采烈地從都柏林大采購回來。莊園裡只剩下王成、百合,以及幾位陌生的男女——從英國雇來的廚師、伴遊,以及當地人托蒂送來的武裝保鏢。後者將負責守衛穀倉,嚴禁任何人進入。

這時候,新年假期已經度過一半了,周冉想用剩下的幾天好好看看愛爾蘭風景,所以一回來就拉著王成出去打獵。這一場出獵可謂真正的二人世界。可惜的是王成寧願用錢來替代……

這天清晨,雙方從肢體交纏中分開,王成發覺周冉兩眼亮閃閃,目不轉睛的盯著王成穿衣服,房間裡很暖和,周冉美麗的只在腰間搭了一個毯子角,修長的白腿故意擺出嬌嬈的誘惑。王成垂下眼簾,不動聲色的起身走到地下。

周冉嚶哼一聲。興致勃勃的問:“今天有什麼活動?”

“去香儂吧”王成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說:“乖,別問為什麼。去香儂好好玩玩。”

周冉撲哧一聲笑了:“我在都柏林花了你五十二萬英鎊,你不生氣嗎?”

王成聳聳肩:“只要你開心就行,乖,起床吧,我給你安排車輛。”

周冉咯咯笑著在床上打了個滾,白凈而渾圓的臀部在空氣中傲然翹著,她趴在床上問:“聽你的意思,你不打算陪我去香儂了?你不會想留在莊園,跟那日本妞鬼混吧?哈哈。”

王成搖了搖頭:“我這幾天要四處拜訪一下……你不用問為什麼,就這樣很好。一副天真可愛,別人問起你一概不懂,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周冉再度在床上打了個滾,胸前俏麗的雙峰隨著她的滾動,顫微微地,讓人忍不住想撫摸上去。她咯咯笑著說:“你不怕我再亂花錢嗎?你不怕?真不怕?那我可要狠勁花了?”

王成走到船前。拍了拍周冉的屁股,手感很不錯:“小東西,快起床。”

周冉笑著滾進毯子裡,眼角都是狡黠:“我其實沒怎麼亂花,我給你買了很多禮物,我一直想著你能來阻止我……你真不怕?”

王成走到梳妝臺前開始系領帶,他從鏡子裡望著周冉,回答:“不管你買什麼,你其實在享受糟蹋錢的快感,是吧?花吧,四處轉轉,多露一下面,讓大家看到你在玩耍。”

周冉縮在毯子裡說:“我不想出去了,你不陪在身邊,我一個人沒意思,你找的那些伴遊只會討好,哄著我花錢,什麼呀,我想多瞭解一下當地建築、人文歷史,沒一個人能說清楚。我就待在這裡,你只管忙你的,只要每天回家水床上就行,我的要求簡單吧?”

“不行,去香儂露面,這是任務——”

周冉打斷王成的話:“可我已經花了你五十二萬英鎊,合五百萬美元,三千萬人民幣……你不想問問我買了什麼?”

“你買了什麼?”王成已穿好衣服,伸手示意周冉起床,周冉嘟著嘴爬起來,回答:“我買了一套別墅,在都柏林南部,靠近鄧萊利的地方……”

“我就說嘛”王成毫不介意的催促周冉穿衣服:“我說都柏林物價那麼便宜,五十多萬怎麼花出去的,你又不打算買飛機……很好,我讓律師幫你辦理過戶手續。乖,再拿五十萬去香儂,隨便看看。”

“那我從香儂回來,不想再出去了——你不要給我找伴遊,我想一個人隨意走走”周冉央求說。

“沒問題,你開車自駕——我給你安排了一位秘書,英國女秘書。此外我從英國雇了一位禮儀教師,從明天開始她每天給你上一小時課”王成說著,伸手去幫周冉扣扣子,周冉看到王成伸過來的手,以為他想……最終王成的手落在她衣領上,到讓周冉臉一紅,她趕緊掩飾說:“那就不要帶保鏢了,禮儀教師加上秘書,如果再帶上保鏢,一輛車坐不下。”

“別質疑——人都喜歡前呼後擁的,多威風呀!你怎麼不喜歡保鏢呢?聽我的,你們開三輛車去,三天后回來。”

“我剛回來你把我又支出去……”周冉嘟著嘴不情願地說。

連哄帶騙送周冉一行出門。望著三輛黑色路虎走遠了,王成接通了穀場電話,問:“偵察機回來了嗎?”

百合回答:“剛剛回來,下班恩河道上有很多攔壩。不適合通航……這條水路恐怕用不上了,水太冷不能潛遊,河道太淺太窄,無法快速脫離。”

“烏克蘭傭兵到了嗎?”

“已經抵達泰坦那裡!謝爾蓋的儀器也到了,一切都準備就緒。”

“開始吧”王成下令之後,想了想。叮嚀:“你保重!”

百合溫柔的回應:“你也保重……我在謝爾蓋那裡訂了兩套儀器,等會兒就安裝到你們臥室,如果它有效的話,我準備行動結束後給自己也安裝一套,希望我也能學學個人防身術,今後能不成為你的拖累。”

距丘吉爾港(加拿大北方港口)與利物浦主航道約十海裡的地方,孤零零停泊著一條失去動力的中型貨輪。這條貨輪登記在智利名下,五天前報備說發動機出了故障。等待修理或者拖船拖曳,此後一直未見拖船過來。這條船停泊的位置很奇妙,它恰好在賈恩茨考斯韋角目視範圍之外。又在岸基雷達視頻範圍內。距離主航道稍遠,不影響各船航行,又距離陸地不遠,稍走遠點的捕魚船都能見到。它剛剛脫離愛爾蘭海域,有僅僅進入北愛爾蘭海域僅一海裡。

智利跟英國外交關系僵硬,雙方曾因馬島爭端爆發過戰爭,愛爾蘭跟英國關系也是極其微妙,如此一來,這艘船的存在……只要稍微怕麻煩一點,執勤警員會自動忽略它的存在——反正又不影響航行與捕魚。以及旅遊觀景船。

日暮時分,遠處超低空飛來了一家螺旋槳飛機。看到這架飛機的人都能驚出一身冷汗——飛機飛行高度低,電子儀器已不起作用,只能靠手動操作,但如此昏暗的天氣,根本分不清海面高低。眼睛只要稍一走神。飛機就會墜落在海裡……但這架飛機飛得很穩,甲板上的“飛行員”看著這架飛機飛來,禁不住贊嘆:“這傢伙不是人!”

站在甲板上的泰坦瞥了“飛行員”一眼,淡淡的回答:“本來就不是人。”

飛機穩穩地降落在海中,慢慢的滑行到船邊“飛行員”跳上吊車的吊鉤,慢慢降到飛機上,王成鉆出機艙。吊上機艙內的貨櫃,自己站到貨櫃上,原先的飛行員則竄進飛機,代替王成的位置。飛機隨即滑離了貨船,升空,並向遠處飛去。

泰坦在甲板上迎接了王成,雙方握手寒暄後,泰坦介紹:“你那位小妞……叫‘娃娃’是吧?已經抵達倫敦德里,通訊設備存放在她那裡,武器彈藥存入納什的別墅。別墅裡的人已經把臉模與視網膜隱形眼鏡製作好,凱莉跟‘小丑’打算今晚動手綁架那位女招待,以及那位牧師。”

停頓了一下,泰坦又問:“比爾也選定了目標——等待你的指示。”

王成望了一下天際,天際暗沉沉的,從這裡還望不到陸地。“我今天登陸——袖珍潛艇運倒了嗎?”

“運到了。不過,個人飛行器我只弄到手八臺……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不必了”王成回答:“就這麼多吧。行動已開始,不應該惹人注意了。”

將熱核電池安裝進個人單兵飛行器,王成在單兵飛行器上掛了五十公斤重的箱子,操縱飛行器從舷梯之下,背對岸邊的地方搖搖晃晃起飛。從岸基雷達上看,仿佛一隻海鳥……嗯,很大型的海鳥,飛出了船身,想著海面飛行一段距離,調頭向那邊飛去,似乎準備在岸上歇腳。至於剛才飛抵這艘船的飛機嘛,這也不算什麼,這兩天總有飛機光臨那艘船,洽談修理以及拖曳事宜。

納什提供的別墅位於下班恩河西側。

班恩河將科爾雷恩分割成東西兩部分。河西這片城區人口少,面積小,屬于後發展起來的平民區,它的邊緣部分跟農田連接在一起,當地農莊主要種植愛爾蘭特產——亞麻。這是一種英國貴族喜歡做襯衫、內衣,以及床罩床單等的紡織物。納什的別墅就混在一片農田中,一不留神就會把它與當地農莊混在一起。

整個科尼雷恩市有三座橋連接東西岸,北橋、A2橋、環橋。納什的別墅靠近北橋:背後是農田,東邊是班恩河,南面是一座高爾夫球場,更北邊是大海。

別墅背朝大海方向有個不大不小的院落,左右各有一棟同樣的別墅。如今正是新年假期,大多數房間都空著,主人已經度假去了。王成操縱單兵飛行器,在夜色裡悄悄降落在後院中。靠院墻的大樹上,娜塔莎吹了個口哨,打招呼道:“來了?”

王成卸下單兵飛行器,不以為然的問:“到樹上幹什麼?現在都有電子儀器了,需要爬樹上監視嗎?”

娜塔莎嘿嘿笑了:“你知道什麼,這叫蹲守——如果敵人來了再爬樹狙擊,不是很容易被人發現嗎?”

王成指了指左右屋舍:“他們……安全嗎?”

娜塔莎低聲回答:“一家在希臘,一家去了美國。”

“給他們安排一次‘中獎”好讓他們有錢在國外多呆一會兒。”

比爾從窗戶上探出頭來,向王成打招呼:“頭兒,凱莉行動了,剛剛得手,需要我們立刻接應。”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1:09
第三百五十二章 清晨的演出與接頭


科爾雷恩室內禁止行駛大型貨車以及麵包車,所以接應的車輛只能是五座小轎車。

改裝後的奔馳R300無聲地行駛在城市的石板路上,尋找著與凱莉的匯合點。在王成他們趕到前,凱莉駕的小車一直在市內行駛,生怕車輛稍一停頓,會被人看到車內呈酣睡狀態的女招待。

科爾雷恩是個旅遊城市,五萬多的常住人口,每年卻有數百萬遊客,幾乎等於每萬名遊客養活一個當地人。這就造成了科爾雷恩城市並不大,但夜生活豐富,連城中四座高爾夫球場都燈火通明、人流攘攘、令人徹夜難眠。

在這座小城市裡,只有擁有房產那就是百萬富翁,而且是百萬英鎊富翁那種。

窗外人川流不息,能招待比城市人口還多的遊客的夜總會、酒吧、咖啡館、賭場,遊人進出不斷。而東城區連空閑的房子都有遊客租下,因而這城市更顯得人頭湧湧,完全不像一個西方小城。

在一條小巷內王成看到了前方凱莉開的車。路兩邊停滿了臨時停放的車輛,讓道路只能通過一輛車。王成亮著大燈小心翼翼穿過車林,以及路邊熙熙的人群。跟上凱莉的車後,王成閃了數下燈,貌似催促凱莉快行,但燈光信號告訴凱莉:我來了。

兩輛車匯合後凱莉沒有停,穿出巷道來到寬敞點的大街上,王成跟在後面向城外走去,他們的目的是附近的姊妹城:倫敦德里。

倫敦德里是做比科爾雷恩稍大的城市,人口比科爾雷恩多將近一倍,城市周圍基本上是山崗與高地沼澤。它是北愛爾蘭第二大城市,著名的工業園區,也曾是英國最重要的海軍基地……之一。

該市的綽號稱為“處女城”,因為它的城墻樹立起來之後,未被炮彈穿破。它也是歐洲僅有的城墻未被攻破過的城市之一……沒有之二。

“娃娃”租下的房子位於城墻之外,屬於新開發區,甚至可以說跟納什的別墅一樣屬於農村。這間屋子位於一處丘陵頂端,屋外是平緩向下的波谷。穀內是寬廣空闊的農田,農田的盡處,才能看到逐漸稠密的城郊住宅區。

車輛開進“娃娃”的院落,“娃娃”關好大門眾人關閉車燈——住在高處就這點不好,遠遠的可以看見車燈開進院落。但好處是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周圍動態……

車後座是咖啡館女招待,後備箱裡裝的是牧師雷尼,兩個人都被麻醉了。正陷入昏迷狀態。

老外當中,即使是女人體型也不小,咖啡館女招待一米八的個頭,上百公斤重量,這種身材還不顯得肥胖。王成一個人一趟將兩人扛進屋裡,放到屋內特製的手術床上,小丑與凱莉都沒有幫手,等兩人放到床上後。他們著急觀察兩人的神態,爭取盡快熟悉要扮演的角色。“娃娃”則趕緊推過電子掃描儀,開始掃描二人的臉部輪廓。製作相應的面膜。趁這功夫,王成開始檢查娃娃這套房子的安全狀況,順便安裝相應的通訊設備。

午夜時分,兩套面膜製作完成,每套面膜製作了多付備用。這些東西都裝入特製的恒溫保濕生物箱中,因為工作忙碌,王成還沒來得及與“娃娃”交流別後情報,便又要分手。臨走時,王成隻來得及問一句:“還好嗎?”

“好啊好啊”,“娃娃”情緒很飽滿:“我交了個男朋友……你放心。不會影響我們的。我男朋友是艦隊的後勤官,你瞧,我剛來這裡,行李多的不像話,他馬上過來幫我……就這樣,認識了。”

王成點點頭:“一切小心……我們人手不夠。沒辦法過來保護你,你自己要知道自我保護。”

“娃娃”使勁點著頭:“沒問題,我知道該怎麼做。”

上車的時候,凱莉嘟囔一聲:“知道怎麼做,跟怎麼去做,是兩回事……左手,把人質放在這裡,安全嗎?”

“是有點不安全,但我們帶回去,會更不安全”,王成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開車。

兩輛車重新返回,在城市外分手,王成通過環橋到了城北,凱莉與“小丑”各自走上自己崗位,“小丑”扮演的雷尼牧師有自己的單身公寓,凱莉扮演的咖啡館女招待則是跟人合租,所以演出從當晚便拉開了帷幕。

王成返回納什別墅的時候,比爾正在傾聽凱莉那兒傳回來的動靜。王成走過去問了一句:“安全嗎?”

比爾馬上回答:“很幸運,她同屋的女人已經睡覺了。所以今晚沒事了——明天才是重點!”

王成疲倦的嘆了口氣,回答:“調出一個空閑通道來,我馬上傳輸兩人的記憶。”

扮演一個人,除了要模仿此人的行為特徵外,還要完全掌握此人的記憶庫,熟悉他的社交情況,以及家庭狀況。如果沒有讀心術,那就需要大量的幕後工作,盡可能的情報搜集,然後編製成軟件,隨時提醒“演員”注意。如今時間緊,組員們要同時扮演兩個人,唯有王成趕去接應,讀通對方腦海中的一切,才能保證扮演成功。

一個人的記憶量有多大——兩小時的高清電影可以達到上百G,而一個人的一生不止兩小時,這場信息傳輸足足傳了一晚。天亮時分角色進入演出狀況,這才不得不中斷資訊傳輸,全力維持當天的正常演出。

首先是凱莉醒了,衛生間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對面床上已沒有人,但杯子還沒有疊,凱莉悄然伸手到枕下,摸出視網膜隱形眼鏡帶上,頓時,凱莉屋內的圖像傳入王成這裡。與此同時,遠端的百合正操縱計算機,搜尋凱莉每日起床後的習慣動作。

“疊好被子”,百合在遠端發出指示:“女招待一起床就習慣疊被子……對了,就這樣。還要把枕頭放在疊好的被子上……拍三下,她習慣連拍三下枕頭,把枕頭拍軟。”

鏡頭晃動著轉向衛生間。百合快速調整著動平衡,鏡頭恢復穩定後,百合低聲提醒:“你走得太快了,放慢速度……她的步幅是每步七十一釐米。在屋裡,正常步頻是每分鐘走四十步,最多五十三步。你擺手的頻率……”

百合指點著凱莉調整步態、身姿……,這幾步路走到衛生間前,凱莉已完全符合女招待平常走路習慣,她如同女招待一般走進衛生間,畫面上出現一位上身赤裸。只穿小短褲、二十多歲的美艷白人婦女,身上的汗毛呈淡淡的白金色,胸前雙峰挺翹聳立。凱莉跟著耳機裡百合的提示,鸚鵡學舌的說:“瑪溫,今天可不是無胸罩日……為預防婦女疾病高發,倡導所有的女性在7月9日這天不戴胸罩,讓自由)。”

瑪溫嘴裡喊著一嘴牙膏,哼哼了兩聲。凱莉將目光轉向化妝鏡……坑爹的,化妝鏡前的架子上,放了四五隻牙刷。那只屬於她啊?哦,屬於女招待?

王成哼了一聲,評價:“胸不大,幸好形狀很不錯……拿那只藍色的牙刷。”

凱莉一臉別扭的拿起藍色牙刷,王成跟著提醒:“其餘幾只牙刷都是臨時男友的,今早過後你可以全扔了,換上新牙刷。”

比爾此時悄聲提醒:“到時間了,雷尼醒了。”

王成哼哼兩聲,告別凱莉:“我們馬上轉到‘小丑’那裡,你這裡。聽百合的指示。”

雷尼牧師的生活比較簡單,他獨自一人住,早晨起來自己做了早餐,去教堂做了晨禱。今天沒輪到他聽懺悔,所以他去了唱詩班那裡,引領大家唱了幾首大合唱。接下來是休息時間,作為主祭他與助祭一起研討了最近的社區關愛計劃,然後走向街頭宣教發傳單……基本上沒有熟人找他。

雷尼牧師做完晨禱,畫面轉向女招待。這時凱莉已到了咖啡館,正在更衣室內穿制服,她在胸前別上那枚特製的、用於識別的胸花,整了整頭發走出更衣室。不久,托馬斯晃悠悠的走進餐館,衣服口袋鼓鼓囊囊的,邊走邊眼珠四處尋找。

凱莉怕對方一看到識別胸花,露出異樣的神態,趕緊彎腰到櫃臺下,假意從下麵取個盤子。等她再直起腰,托馬斯已經做到座位上,另一位女招待正守著托馬斯等待點餐。門鈴響了,另一位客人走進來,凱莉連忙沖對方展開笑靨,用喜洋洋的語氣問:“歡迎光臨,需要什麼?”

應付完這位客人,凱莉貌似隨手地將一杯咖啡放在櫃臺邊,另一位女招待正在那櫃臺邊忙碌著,這位女招待正是剛才應付託馬斯的人,當對方轉身準備往櫃臺上放東西時,凱莉微微側了一下身子,裝作準備走出櫃臺的模樣,身體限制住了對方的活動範圍……果然,對方忙著躲凱莉,一回身,帶倒了櫃臺邊凱莉剛才特意放置的那杯咖啡。

咖啡頓時撒了那位女招待一身,凱莉急忙裝作關切的幫對方擦衣服,兩人都蹲在櫃臺下收拾咖啡杯的時候,凱莉用最殷勤的語氣勸解說:“去換個衣服吧,我去應付桌子上的顧客……放心,小費我全給你留著。”

這樣的小餐館裡,女招待工資並不高,收入全靠小費支撐。所以,行業默契是:誰接待的顧客歸誰服務,最後,小費由接待人收取。

打翻咖啡的女招待接待了托馬斯,所以凱莉必須陷害對方,又承諾小費留給她,自己純屬幫忙,這才能接過對方的工作。

女招待去更衣室了,凱莉端著剛才托馬斯點的餐,快速走進托馬斯桌子……果然托馬斯掩飾不住神態變化,見到識別胸花後他抑制不住狂喜,等看清對方是“原先”的女招待後,他又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好在托馬斯臉上這番變化是在自己座位上,另一位女招待已經去了更衣室,除了對面的凱莉,沒人注意到托馬斯的詫異與震驚。

凱莉很忙碌,咖啡館裡只剩下她一人,她如穿花蝴蝶般在各個桌子上應付著。不一會兒,托馬斯將刀叉疊放在盤子上,站起身盯著凱莉,很響亮的一聲咳嗽。施施然走向洗手間。凱莉快速掃了一眼咖啡館內的顧客,發覺沒人注意托馬斯的動靜,她微微向擦肩而過托馬斯點點頭,示意自己收到了暗示。

耳機裡傳來王成的一聲嘆息:“怪不得過去的幾位殺手死的很難看。原來……我們的敵人還有豬一樣的同伴。”

凱莉眼角抽動了一下,王成接著安慰說:“放心,幸好警察局長死了,警局的人最近都在忙葬禮,我們還有時間調教。”

比爾插進來,轉告“娃娃”的情報:“那兩個人醒了。”

王成伸出一根指頭:“稍等,等凱莉完成。”

托馬斯趾高氣揚的回來了。他走到吧臺爽快的結了帳,神采飛揚的走出咖啡館——這是他的口袋已經憋下去。當鏡頭切換到馬路上,可以看到托馬斯吹著口哨,腳步輕松……不遠處,停在馬路邊上的一輛車裡,副駕駛座上的人沖托馬斯舉起望遠鏡。

“一分三十秒”,王成在耳機裡吩咐:“注意偽裝物。”

恰好另一位女招待換好衣服出來,凱莉指了指堆在櫃臺下格檔內的零鈔。語聲急促的說:“這是收的小費,你幫我頂一會兒,我尿憋急了。”

這位女招待道謝過之後。沖櫃臺外的顧客露出笑容:“歡迎光臨,需要什麼?”

凱莉裝出憋急了的模樣,急慌慌的奔向廁所,走到男廁所跟前,王成察看了一下馬路上的監視器,若有所思的說:“我們應該安裝一付自己的監視器……外面安全,盡快行動!”

這時托馬斯已經上了自己的汽車,快速的向遠處駛去,馬路上監視托馬斯的人收起望遠鏡,對司機說了聲什麼。車輛緩緩啟動進入車道,凱莉已走出更衣室,腋下塞得鼓鼓囊囊走到男廁所邊,有後方支援她沒有左右打量,快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牌子,順手掛在門把手上。而後一閃身進了男廁所。

牌子上寫著:“清潔中。”

監視托馬斯的汽車正在駛遠,咖啡館內,凱莉私下安裝的攝像頭反映著餐館內的情況,這時餐館內沒人起身上廁所,大家都安靜的吃著早餐,一分三十秒過後,監視托馬斯的車忽然停下,只稍一遲疑,這輛車快速倒回咖啡館前,車上跳下兩個人,幾乎是跑著沖向餐館。

“快速脫離”,王成下令:“他們發現托馬斯丟下東西了。”

話音剛落,凱莉竄出男廁所,順手將“清潔中”的牌子摘下來,再一扭腰,進了旁邊的女廁所。女廁所的門剛關好,車上跳下來的兩個人已沖進餐館,為首的人快速掃了一眼餐館內,轉向女招待惡狠狠地問:“托馬斯……托馬斯剛才誰接待的?”

女招待弱弱的伸出指頭指了指自己,稍一猶豫又指了指正巧出現的凱莉,怯怯地說:“海溫德先生,我……中途換了個衣服,讓米琪接手了。”

海溫德氣哼哼的問:“他放下了什麼?”

這時,跟隨海溫德的同伴露出猙獰的笑容,惡狠狠對餐館內顧客呵斥:“都坐下,不準走!”

剛好托馬斯給的小費還在隔斷上,女招待想著等凱莉回來了兩人好歹分一下,她趕緊抓起那把小費放在櫃臺上,帶著哭腔問凱莉:“托馬斯先生……給的鈔票是哪張?”

“兩英鎊。”凱莉從那堆零鈔裡扒拉出兩張鈔票,用同樣膽怯而結巴的嗓音,弱弱地說:“托馬斯吃了一英鎊十三先令二十八便士的東西,他給了……”

“還有呢?”海溫德打斷凱莉的話:“他還丟下什麼?不對,他肯定丟下了什麼,來的時候他口袋鼓鼓囊囊的,出去的時候他口袋空了,他留下什麼?”

凱莉與女招待一起搖頭,海溫德眉頭一皺,又問:“他坐在什麼地方,中途去了什麼地方,跟誰說話了?”

“洗手間”,凱莉仿佛剛剛想起:“他去了一趟洗手間,然後結賬出門了。”

話音剛落,海溫德的同伴沖進洗手間內,不一會兒他出來,手裡拿著本……莎士比亞戲劇集,快速的說:“馬桶上放了一本……這個。”

海溫德立刻追問:“托馬斯走後,還有誰進了洗手間?”

凱莉稍等了一會兒,等女招待搖頭後,她馬上附和:“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那女招待原本想說自己不知道,但她一搖頭凱莉馬上接了話,這時她再否認也不好了,只好要住下嘴唇表示默認。海溫德神情懊惱,有點尷尬有點難堪,偏這時同伴還要多嘴:“海溫德,這大概是托馬斯釣魚時閑看的書,扔了也不可惜,所以他沒在意。”

“走”,海溫德咬著後槽牙說。

王成輕輕吐了一口氣,招呼:“把‘娃娃’的通話接進來。”

“娃娃”神情喜悅,有點心不在焉的匯報:“那兩個人醒了,嗯,我該怎麼辦?我一個人可看不住他們,再說我男友要來了,他們在這裡不合適,你快想辦法吧。”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1:10
第三百五十三章 我站在街頭看風景,犯法嗎?


“凡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王成早有準備的回答:“那個女招待的問題好解決,給她五萬,實在不行給十萬英鎊,讓她去倫敦、或者美國謀生,告訴她無論我們做什麼,只要她及時在美國露面,製造不在場證據,我們在北愛做了什麼,都跟她無關。只要把道理跟她講清楚,她會拿了錢不吭聲的。至於那位牧師……”

王成沉吟片刻——牧師跟普通人不一樣,他們是教會委派的。只要雷尼他還想做牧師,就必須服從教會的安排。教會安排他在科爾雷恩做牧師,他不可能自己想去美國就去美國,除非他不想做牧師了。而牧師嘛,不排除其中有些偏執的,有些虔誠的死心眼。

大哲學家康得曾經說過:人無信仰,譬如畜生。在西方語言中“信仰”是宗教的名詞化,信仰什麼?當然是信仰宗教了。西方人以此為行為準則,他們多少要信仰一個宗教,即使最偉大的科學家牛頓、哥白尼、愛因斯坦等等,心中也照樣有自己的神靈。在這種情況下,對神職人員……恐怕讓傭兵去下手,他們都要反抗一下。而這種事一旦傳出去,動手之人頓時成為社會公敵。

“帶他去船上,讓泰坦看守”,王成決斷說:“路上小心點,別讓他跑了。”

“小丑”扮演的牧師其實是這場行動的強化保險,只有凱莉一個人在市區活動,萬一有什麼意外,凱莉一旦撤離後,臨時安排的人頂不上去,整個行動計劃就要耽擱了。而如今“小丑”正在熟悉城市狀況,等他熟悉周圍環境後,即使牧師的角色出了問題,“小丑”馬上換個身份也不成問題。當然,有可能換的新身份,不如牧師那樣好用。

安排完“娃娃”那裡的事情,王成將納什別墅裡的通訊權移交給比爾以及遠端的百合,自己去了車庫忙碌。最初的困難過去後,凱莉與“小丑”逐漸上手,將兩個角色扮演的天衣無縫。兩人漸漸無需後方指點與引導,故此剩下的活兒也不多了。

數小時後。午飯時間到了。娜塔莎端著做好的午飯趕去車庫,一進門發現王成正扒在一付三米多高、一米五寬窄的機甲上面忙碌著。這付機甲比真人體型稍大一點,看起來有點像……鋼鐵俠的造型,有腦袋有胳膊腿,挺像那麼回事。但細看起來又有點另類,比如它的腦袋成三角形。上窄下寬的胳膊搭在身軀兩邊,跟腿部、頭部一起,恰組成一個三角翼飛機形態。

它正靜靜躺在車庫的升降臺上,王成頭鉆在機甲的胸膛內,屁股撅的老高焊接著電路,聽到腳步聲他爬了出來,順手將升降臺降低,關閉等離子焊接槍,而後摘下頭盔。

娜塔莎將盤子遞給王成。自己毫不見外的扭腰坐到機甲胸膛上,她伸手拍拍機甲胸膛,掌下發出哐當當的聲響,嘲諷地說:“你可真有動漫情懷啊,這麼藝術誇張的東西你也看得下去,哈哈,你的時間真多?”

王成擺擺手,示意娜塔莎從機甲身上跳下來,他放下餐盤。遞給娜塔莎一具頭盔:“試一試。這將是我們最強力的武器。”

娜塔莎吃了一驚:“你把它裝好了?”回身望了一下機甲躺著的身軀,娜塔莎難以置信的問:“這東西真有實戰價值?”

王成將頭盔扣在娜塔莎頭上。按動遙控器,機甲身上原先敞開的胸膛自動合攏了,三角形腦袋兩翼收縮,胳膊下方類似滑翔翼的東西收進胳膊內,整個變成人形。它開始躺在那裡稍稍彎曲手指,動動腳趾,開始轉動脖子……但身子卻沒有絲毫移動。

王成走到機甲跟前,驕傲的向娜塔莎解釋:“這,應該是第三代機甲——我發明的!當然,可能參考了第二代機甲的設計,與我的設計師(謝爾蓋)一起做出的山寨貨。”

敲了敲機甲的鋼鐵身軀,王成對著娜塔莎介紹:“第二代機甲注重強大火力以及堅固防禦,但作為單兵武器來說,它體積過於龐大,移動起來極其笨重。為此,我稍稍改進了它的設計理念,於是製造了這臺機器。

我認為:作為城市突擊武器,機甲無需過度防護,只要它擁有高度靈活性,以及強大的運算能力就行。我削減了它的裝甲厚度,減輕了它的重量,但這並不意味著它防護力減弱多少——我給它安裝了更強大的計算機,在戰鬥中它無需硬抗硬接,對敵方火力首先以躲避為主,然後才是反擊。

這就要求它具備極高的靈活性——我給它安裝了更大功率的電動發動機,用熱核電池給它提供強沛動力,強大地渦輪增壓機可以讓噴射出強勁氣流,彈出滑翔翼後它能以超音速飛行,並隨時懸停空中……

至於它的火力嗎,它的兩個胳膊就是炮管,可以以每秒三發的速度發射鐳射炮,在它面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你等等,你等等”,娜塔莎扶著頭盔打斷王成的話。

王成以為對方正在感受機甲的視屏瞄準系統,趕緊繼續介紹:“你現在感覺到它的好處了吧?它採用的視屏搜索系統,可以用紅外線、超聲波、雷達波搜索附近區域,它可以穿墻看到墻那邊的狀況,依靠鐳射火力,你完全可以先發制人擊斃墻另一邊隱藏的敵人,而且是那種隔著好幾堵墻,擊斃躲家中宅匪的火力——在它面前沒有掩體概念!在它面前你無處可藏。”

“你等等”,娜塔莎摘下頭盔,看看依舊躺著的機甲,問:“它怎麼不動……嗯嗎,你剛才說,這東西依靠靈活性躲避攻擊?哈哈,警方軍方一定不會采購你這玩意的,這東西一上戰場,敵人打一炮它閃了,炮彈怎麼辦?落那兒哪兒炸,老百姓的房子炸毀了找誰去?還不是警方軍方負責?”

王成愣了一下。歪著頭看著娜塔莎。後者繼續嘲諷說:“警方軍方的職責是保護公民財產,人機甲硬抗炮彈,是為了不讓炮彈四處亂炸,你這東西只是殺戮工具,敵人殺死了,戰鬥區域也一片狼藉,你讓警方軍方怎麼向公民交代?納稅人會準許他們采購這種武器嗎?”

王成噎了半晌,小心地問娜塔莎:“娜塔莎。你還是管道工嗎?你真是管道工嗎?”

頓時,娜塔莎被噎住了。

王成露出一個別有意味的微笑:“殺戮工具,你說得真好!這正是我需要的,至於別人的房子……我有必要關心這個嗎?”

娜塔莎低下腦袋一言不發,王成低聲咯咯笑著,指了指躺著的機甲:“它現在不能動。是因為我還沒有對它的主控板進行調試,等調試好了之後,這將是我們最強大的武器——它將是新時代的武器。我們將是新時代的管道工。”

停頓了一下,王成繼續說:“我們在科爾雷恩幹工程,此地運不來多少武器裝備,但有了它,至少能保證我們安全撤退……今後這座宅子的安全警衛就交給他了,你無須再蹲在樹上。”

娜塔莎趕緊插話:“可我們時間不多了,馬上要去市里……”

王成擺了擺手:“給我半小時。你去化妝吧,半小時後我會完工。”

其實二十分鐘後,王成已回到客廳,開始調測機甲狀況,娜塔莎打扮好下樓時,王成正在與比爾做最後的矯正,只聽比爾不斷復述:“一號監視器,正常;二號監視器,正常……一號震動感應器。位置:林中4311方位。正常,二號震動感應器。位置:樓道內2100方位,正常……火力正常;壓力均衡裝置:正常……”

通話器裡傳來一個得意洋洋的俄語腔:“怎麼樣,我的設計理念不錯吧?多完美的寶貝,我迫不及待想試用一下了。”

王成看到娜塔莎出現,他豎起一根指頭,比爾急忙起身去化妝,王成則留在原地,繼續對通話器中說:“謝爾蓋,我移交房屋監控權,從現在開始,這付機甲由你負責遙控。”

“好的,你的房子像處女城(倫敦德里)一般牢不可破”,謝爾蓋得意洋洋的回答。

通話器裡響起百合清脆的響應聲:“三分鐘倒計時——戶外安全,北橋安全……可以出動。”

王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扮,隨手從桌上取過一把梳子,按動梳子上的電鈕,梳齒邊的微孔冒出氤氳霧氣,王成用梳子胡亂梳了一下頭,頭發編成蒼白中微帶一點黑色,仿佛是五六十歲老年人。

快速的換上一身灰色帶麻點呢絨獵裝,披上一件薑色呢絨長大衣,夾上一個筆記本包,再戴上一副金絲眼鏡,王成揉了揉臉,給自己裝上一副假鼻子墊高鼻樑,頓時化身成一名精神煥發,滿臉矜持傲嬌的……成功商人。他轉身從桌上公文箱裡拿出幾支筆,一一遞給比爾與娜塔莎,解釋:“新式武器——鐳射筆!也許拿槍的手抓它不習慣,但……還是適應一下吧。”

話是這麼說的,王成自己卻別上一支格魯格手槍,還帶了兩只彈夾,在娜塔莎與比爾的瞪視下,他臉不紅心不跳的鉆進車裡,毫不慚愧的駕著車駛出院子。

其實,在英國帶槍上街也不算什麼,只要別自找沒趣往商場、銀行的安全門上靠,讓人發覺身上帶有危險品,員警一般不會搜查搜身的。各國憲法規定的公民權裡都有一項:公民不能在自己祖國,時刻生活在恐懼中。換句話說,就是官府不能靠恐嚇自己的國民來保持所謂的秩序。

這就意味著員警無權隨便在街頭攔人,檢查對方的身份證。容許員警這麼做,就意味著不習慣隨身攜帶身份證的人,一旦走上街頭會覺得恐懼,擔心被員警攔住盤問,而後送收容所被人盜割腎臟……人民官府不帶恐赫人民的,所以在英國,不僅帶槍上街不用怕,哪怕你是非法移民,舉大牌子在官府建築面前抗議移民政策,人員警明知道你是非法移民,但沒有搜查證、拘捕證,他只能幹看著你咽吐沫。

王成站在街頭很享受這種待遇,他站在這裡一會兒功夫。對面已經站了三個員警,背後還停了一輛警車,車裡不知蹲了多少員警。幾位員警明明看到王成腰中鼓鼓囊囊,明顯一個手槍模樣,還人五人六的站在……銀行跟前,仔細端詳銀行的前後警衛狀況,幾個員警氣得直翻白眼。但站在銀行面前,沒隨地吐痰沒隨地大小便。沒亂扔煙頭沒橫穿馬路,王成只是欣賞風景,欣賞銀行的……警衛狀況,你員警憑什麼攔阻?

這是挑釁,紅果果的挑釁。

王成明明一付成功人士的打扮,做的卻像一個慣犯探頭探腦。他不時翻腕看著表,計算銀行內提款人員的進出,還拿出照相機來不停拍照……當然,按照權法,他不能照銀行進出的人像,為了不讓員警幹預,每次他都將鏡頭沖著天空——這依然是挑釁!

是個員警都知道,他按動快門是在記錄時間。利用相片上的計時功能,記錄每個進出銀行的人的出入時間。

見過囂張的歹徒。沒見過如此狂妄的!

一個小時後,幾乎全市員警都知道這個消息,閑著沒事的員警都在路邊停下車,扒到車裡的內部廣播面前,傾聽著喇叭了傳來的最新動態……時間漸漸到了下班時刻,員警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卻見王成慢悠悠的將手伸進衣服內——對面的三個員警立刻緊張的按住腰間槍套,悄悄地打開槍套上的扣子,性急的員警還撥動了槍的保險。屏息。靜待那最後一刻到來。

果然,王成慢悠悠的拔出槍……三名員警立刻撲了上去。直接將王成按倒在地……好嗎,終於抓到你了。恨吶,恨了一下午,可算解恨了。抓捕王成的員警恨不得王成多反抗一會,他們好拳腳相向狠出一通惡氣。

但王成似乎很虛弱,被按倒在地後根本沒有反抗,員警打落了他的假鼻子,等員警給他銬上銬子,把鼻青臉腫的他從地上拎起,王成方弱弱的問:“怎麼了,在愛爾蘭,點煙也違法嗎?”

點煙?員警都懵了。一名員警拿起王成的“槍”,仔細點了點分量,覺得不對勁,馬上對著自己的臉扣動扳機,別的員警見狀下意識蹲下身子尋找掩護,卻見槍口噗地一聲,冒出一股火苗——居然是模擬槍打火機。

眾員警已經絕望了,看著王成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的臉,正拼命轉動腦筋尋找開脫理由,警方內部通訊設備裡忽然傳來急促的喊聲:“緊急呼叫,緊急呼叫,所有在麥德龍超市附近的警車立即趕往麥德龍,發生了搶劫案,匪徒極度危險,雙方已經交火,所有員警立即趕往支援。”

在場的員警立刻張大了嘴合不攏,半晌,一名員警驚醒,立刻搖晃著王成問:“說,是不是你同夥,你在這裡是不是吸引我們注意?”

王成膽怯而嚅囁的回答:“跟我沒關系,我收了錢,被要求在這裡站足兩小時。”

尼瑪,坑爹啊,這種活兒你也幹?你也敢?

員警氣急敗壞,但卻無可奈何——站在街頭觀望,沒錯,是吸引員警注意了,但沒犯法!你員警願意注意那是你蠢,不能因為你蠢就讓別人承擔責任。麥德龍是發生了搶劫,但只要拿槍的不是王成……那咱們再談談員警在街頭毆打公民的事。記住,他是公民,不是屁民,他無罪被拘,你還把人打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員警這一行你別想幹了,你這是濫用司法權力!

停放在路邊的警車裡竄出一個人,直接沖王成亮證件:“我是地區檢察官,拿出你的證件來!”

涉嫌街頭掏槍……雖然是假槍,但員警有權盤問了。

王成挪了挪身子,給對方看自己的手銬,地區檢察官立刻喊道:“給他打開……你剛才說你受雇,站在街頭看風景——這種蹊蹺的雇傭你也肯接受?你難道不怕……”

王成活動一下手腕,澀澀的回答:“這有什麼?有人送機票,包吃住,還能看風景,四處遊玩,而我要做的就是在某個時間段,站在街頭呼吸——我幹嘛不敢?難道你不幹?”

地區檢察官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行把怒氣咽下去,咬著後槽牙說:“你想投訴嗎?你需要投訴嗎?”

王成從自己紅腫的眼睛裡看了看地區檢察官,似乎在盤算投訴員警暴力是否吃虧。這時,警方在通訊喇叭內繼續喊著:“他們沖出去了,一男一女兩名匪徒,剛剛沖出包圍圈,正在向南逃走,匪徒開一輛藍色捷豹,牌照是……呼叫支援,請附近警車立刻趕往A29公路堵截,直升機,呼叫直升機增援。”

地區檢察官見到王成久久不回應,立刻做出妥協:“我們會調查你的,如果你只是受雇站在街頭,那麼你放棄投訴,這案子我們將不牽扯到你,否則我們將起訴你是匪徒同謀——你必須證明自己清白。”

“好吧”,王成甩了甩胳膊,嘆著氣說:“我是美國遊客,今天剛剛抵達科爾雷恩,我還需要停留五天,我將放棄投訴,希望你們也別來打攪我。”

“拿份諒解協議來”,地區檢察官高聲催促:“趕緊把它簽了,我們走!”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1:38
第三百五十四章 可憐的古維先生


科爾雷恩有多少員警?

在歐債危機政府大裁員之前,英國公務員與人口比例是1:125,每十萬人口擁有員警275人。

科爾雷恩是個五萬多人口的城市,按比例它應當擁有一百四十名員警。它擁有一個消防隊,作為瀕海旅遊城市它還擁有一支沙灘救援隊,以及海上巡邏警。當然,這些海上巡邏艇還需要必要的維護人員以及後勤人員。

如此七拋八除,城市當中刨除消防員、交通警等等……正式坐班的員警大約有三十餘人。

一個市警局,還需要有司法鑒證科(法醫),檔案管理人員、行政人員、法警,監獄警以及片區警……把這些人都算上之後。在街道上巡邏的一線警員能有多少,可想而知。

科爾雷恩沒有專門的特警隊,也沒有直升機小隊。調遣直升機追捕逃犯,需要從倫敦德里調——搶劫麥德龍超市的匪徒正在向倫敦德里逃亡,一旦他們逃進倫敦德里附近的丘陵沼澤地帶,恐怕這案子又成了無頭案。

倫敦德里有多少員警,人口十八萬的倫敦德里有員警不足四百人——今天恰好是愛爾蘭足球聯賽的日子,光是球場就需要百余名員警維持秩序。

新年過後,各超市進入了“黑色正月”。平常在這個月份裡,居民大多數出門度假旅行,而留在家中的老百姓,年前已把該買東西買足了,於是,整個正月他們幾乎不再花錢購物——除非某些旅遊點城市,超市才異常火爆。

科爾雷恩恰好是旅遊點,海邊那如同叢林般蜿蜒延伸至深海中的石柱,被稱之為“巨人的階梯”。這些石柱橫截面寬度在37至51釐米之間,綿延約6000米長。在這裡。有的石柱高出海面6米以上,最高者可達12米左右,也有的石柱隱沒于水下或與海面一般高。站在一些比較矮小的石塊上,可以看到它們的截面都是很規則的正多邊形。

愛爾蘭是“巨人”傳說的發源地。當地人堅信“巨人”曾經生活在地球上。而關于“巨人階梯”的形成有數種傳說,一種說法說“巨人之路”是由愛爾蘭巨人芬.麥庫爾建造的。他把巖柱一個又一個地運到海底,那樣他就能走到蘇格蘭去與其對手芬.蓋爾交戰。當麥庫爾完工時,他決定休息一會兒。而同時,他的對手芬.蓋爾決定穿越愛爾蘭來估量一下他的對手,卻被麥庫爾巨人那巨大的身軀嚇壞了。於是他匆忙地撤回蘇格蘭,並毀壞了其身後的堤道……

另一種說法中。“巨人之路”是愛爾蘭國王軍的指揮官——巨人芬.邁庫爾為了迎接他心愛的姑娘而專門修建的。傳說愛爾蘭國王軍的指揮官巨人芬.麥庫爾力大無窮,傳說他愛上了住在內赫布裡底群島的巨人姑娘,為了接她到這裡來,才建造了這麼一條“巨人階梯”。

擁有“巨人階梯”的的賈恩茨考斯韋角是著名世界自然奇觀,被評為“人生不得不去的五十個聖地”之一。新年裡,比小城人口還多數倍的遊客湧入這座城市,而這一天恰好是新年假期的尾聲,大多數出門旅遊的人已經準備回家。當然,臨走時要采購一點紀念品。

於是,麥德龍從今日開始。舉辦為期五天的五折販售,準備將超市的存貨盡可能清空,然後迎接隨後的“黑色正月”——下班時分,麥德龍超市統計數據表明:當天超市迎接了三萬左右的遊客,每名遊客平均消費120英鎊左右。超市經理滿懷希望的預計:剩下的三十萬遊客中,至少有一半人將會在隨後幾天陸續踏入超市……遺憾的是,經理還沒樂完,搶劫案發生了:兩名雌雄大盜闖入超市,將當天的貨款一掃而空。

科爾雷恩城市小,在新年裡大家都出遊的時刻。小城銀行能有多少錢?在這個節骨眼上搶銀行怎比搶超市更肥?小城總共那麼幾輛巡邏車,如今三名員警一輛車停在王成對面,背後還一輛警車形成夾擊狀態,剩下的員警還興致勃勃八卦十足的傾聽著王成與員警的街頭對峙,很多員警還順便打賭警方需要多久才能收拾住王成?甚至有人為王成敢不敢搶銀行、什麼時間搶銀行而開盤接受賭注……晴天一聲霹靂,這一天。小城最有價值、最值得搶劫的超市,果然被人搶了。

稍稍理智一點的員警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處理?

當然要跟王成達成妥協了——這時候如果拘捕王成,至少需要兩名員警一輛車,把他押往警局還需要在警局留守接待人員,錄口供人員,看守所人員……尼瑪這不是坑爹嗎?

搶超市的匪徒很囂張,他們已經沖出包圍圈,正往城市外丘陵沼澤地帶逃竄,周圍的警力很薄弱,別看警員在喇叭裡叫得多麼囂張,想要呼叫直升機追逐,但真等到倫敦德里出動直升機趕到,匪徒肯定能在暮色裡逃入沼澤地。

這時候每一份警力都很寶貴呀!

受人雇傭不是罪!站在街頭看風景不是罪!警方想證明王成是匪徒同謀……這裡可是英國。按當地法律,只要王成當時沒拿著槍站在超市里,那他就不是搶劫犯——即使他受搶劫犯雇傭,只要他受雇後進行的行為正當合法,他就是清白的!

地區檢察官很明白:想把王成列為罪犯,這場官司幾乎打不贏。而花錢打這種官司很可能被納稅人指責浪費稅款。這時候最需要警力的不是王成面前,而是去公路上堵截逃竄的罪犯,他在這裡耽擱越久,今後受的指責越多,所以……

所以王成悠然的簽署了諒解備忘錄,他以不起訴員警濫用暴力,換來了明明白白住進當地旅館的權力。而且因為這場沖突,誰都不敢再調查他了——因為這種行為常常被認為員警破壞協議狹私報復,是員警粗暴對待遊客的鐵證!

王成進入小旅館時,簡直是萬眾矚目……不,是萬眾收聽。幾乎半個城的人都很關注這件事的結局。兩名搶劫超市的匪徒反而成了配角。當王成在旅館登記時,旅館夥計樂不可支,他一邊收取王成的護照,一邊沖王成擠眉弄眼。弄的王成把尷尬的笑容維持了很久很久。

“咳咳,我忘了預約……還有房間嗎?”王成弱弱的問。

“沒關系,我們旅館的大門始終向你敞開著……哈哈,太可樂了,說說,你怎麼找到這份工作的?”負責接待王成的旅館招待身材魁梧,露著典型的愛爾蘭八字翹胡須。濃密的胡須一翹一翹,仿佛兩只眉毛在跳舞。

“咳咳,要常上網!”王成嚴肅的說。

“他說:要常上網!”旅館夥計用同樣嚴肅的表情復述著王成的話,圍在路邊、守在床邊的閑人齊聲發出響亮的一聲哦,很有喜感的復述:“要常上網!”

這家小旅館不大,照樣是臨街的小二樓。沿街的每個門進去都是一套獨立的樓上樓下單間客房,客房與客房之間門挨得很近——這是因為每套單間房面積都不大,樓下客廳不過二十平米。樓上是臥室與衛生間,臥室內只能放下一張雙人床。

這種居家小旅館是專為遊客建造的,每棟小樓都各自環成不規則的城堡式“圍城”。或三角形或四邊形或什麼形狀都沒有,總是讓樓的每個門都臨街,一推門出去就能走上街道。而樓圍起來的內圈空地,多作為旅館停車場,以及花園……大約五角大樓的設計理念,就來自這樣的愛爾蘭城堡式“圍樓”。

沿街的這些門如果沒掛招牌,那就是租給遊客用的臨時家園。如果掛上招牌,那就是租來做……招牌上的用途。王成進的這扇門掛著旅館招牌,出租的就是那些沒掛招牌的臨街小樓。

這間屋子同樣是樓上樓下單間房,樓下作為登記的服務臺。屋內並沒比其他房間打多少,所以八卦的愛爾蘭男人擠不進屋內,這些人多是眼看著王成在街頭與警方沖突,眼看著王成峰回路轉解開手銬,眼看著王成與警方簽署諒解備忘錄,然後。眼看著警方匆匆離開,眼看著王成施施然走進……旁邊的小旅館。

幸好他沒走進銀行——那間被他盯著看許久的城市銀行,早已把他列入客戶黑名單。

旅館招待從墻上摘下鑰匙,放在櫃臺上卻不轉告王成房間號,他很狗腿的問:“古維(古德語,意為‘白鷹’或‘戰鷹’。在古威爾士語中是‘小鷹’的意思)先生,你以前做什麼的……請原諒我的冒犯,我很好奇你過去的職業,嗯,看起來你穿的……像個紳士。這身衣服,也是他們……”

旅館招待擠眉弄眼,表示“他們”這個詞別有所指:“……也是他們給你買的吧?至少來自那筆……旅行費用,是吧?”

王成呈現出尊嚴被冒犯的紅臉,他嚴厲,但很虛弱的質問:“你怎麼……怎麼敢問這個問題,你好大膽。”

這個強撐臉面、色厲內荏的紅臉,出現在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眼簾腫大鼻子……嗯,假鼻子被打飛的臉上,絕對是娛樂了大家。門外路邊窗戶旁的圍觀著大聲笑了。這是開心的笑而不是嘲弄的笑,不含一點譏諷的意思。相反,大家覺得如此戲耍員警,很有點羅賓漢味道,他們的笑聲中包含更多欣賞,以及絕對的愉悅。

在一片快樂開懷的笑聲中,招待輕輕撫了一下王成薑色大衣上的折痕,提醒道:“先生,這件衣服太新了,下次穿之前,請一定注意熨一下——本店提供熨衣服務,收費很廉價。當然,對你,免費!”

在圍觀者的眼中,美國人古維先生是個笨拙的、可憐的、被搶劫犯戲耍、被員警痛毆的不走運者,偏偏這個人還要維持自己的驕傲,拼命地裝模作樣充體面人。

“哦,可憐的古維先生”,大多數圍觀者離開的時候,都用同樣的語氣做結尾,想到這位古維先生還要冒著被圍觀的局面,在城中逗留一段時間,大家覺得古維先生……實在太富有娛樂精神了。

當然,人們實際上想說:這廝臉皮真是厚啊!這樣難堪。都能頂著那張臉繼續在員警面前晃悠,你說他是不知天高地厚呢還是不知天高地厚呢還是不知天高地厚呢?

好吧,晚飯過後,“可憐的古維先生”繼續露面了。他臉不紅心不跳,一臉喜樂的吹著口哨,進了一家……同性戀酒吧。城市中所有獲知這一消息的人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沒錯,大家也不是歧視同性戀,只是覺得“可憐的古維先生”是個同性戀,這才符合娛樂精神。果然如此,不是如此。全城人跟你急!

據說城市的“地下之王”方.格林先生聽說古維的事跡後,直樂了數分鐘,到最後笑得腰都直不起來,非讓保鏢明天安排一次路遇,他一定要好好欣賞一下“可憐的古維先生”。而當晚,見到過古維先生的人都覺得不虛此行——搶超市的是誰?誰?哦,就是那夥雇傭古維先生的人?他們怎麼樣了?哦,警方已經把他們堵在沼澤地……那就好。上帝保佑古維先生。

“可憐的古維先生”在全酒吧人的注目禮下,怯生生走到吧臺邊,他坐好之後。慢條斯理的從鼓鼓囊囊的的大衣口袋內掏出……一本米其林旅遊指南,這個東西立刻在酒吧內引起一片遺憾的嘆息聲,許多人在傳誦:“不是槍,也不是手槍打火機,這次是一本書——旅遊指南。”

王成伸出手指,嘴裡喃喃的按順序念著字母:“T,托尼的碗,你們酒吧是這個名字吧?哦,那就好……這上面說你們的燕麥啤酒很具特色,全是自家釀的。說顧客可以親手參與釀造,是吧?……哦,整個釀造過程需要多少小時?……哦,那我肯定等不及了。那麼你們還有什麼特色的東西?嗯,不用我釀造的?……哦,很好。那就要健力士黑啤酒,要那種每罐裡都裝氮氣小球的那種,我在我家附近超市買過,覺得味道很不錯。謝謝,易開罐的!”

一位身高兩米左右的壯漢端著一瓶喝起來很順滑,泡沫非常柔細的kilkenni啤酒走過來,在一堆濃妝艷抹的男人當中,這廝顯得非常有男人氣,他急吼吼坐在王成面前,充滿男子氣概的大呼:“算我的,今天他喝多少酒都算我的。威特,給他先來一打。”

說罷,這人粗大的胳膊緊緊摟住王成,在對方雄壯的懷抱中,王成顯得很計較的,一邊看著手指甲一邊說:“一打不行,我喝不了那麼多,真的,我喝不下,要去很多趟廁所的。”

“我會陪你去的”,壯漢猥瑣的大笑起來:“我每次都陪你去。”

酒吧內的顧客都附和的大笑起來,當然,很多男人是那種很娘很娘的媚笑。

東方人再怎麼整容,相對西方壯漢來說,都顯得有點秀氣。而王成的秀氣當中,有那麼一點柔弱的,令人垂憐的小心謹慎。曾經鼻青臉腫的王成這趟出門化了點妝,以掩飾面孔的腫脹青紫。原本勻稱健美的身材,在壯漢的懷中顯得很“受”很“受”。

啤酒端來,一打開罐體,氮氣球迅速沖出濃烈的泡沫,王成小心地側過臉來,避開噴出的泡沫泉,這個很娘的動作讓壯漢大笑起來,這時候全酒吧都在盯著壯漢“攻”,壯漢雖然很享受這種受人矚目的感覺,但他還是覺得……這種事還是隱私一點好。

壯漢揮揮手,舞池裡的樂手笑瞇瞇奏向了音樂,不過,他們雖然手上盯著樂器,眼角依然瞥著那對攻受,這簡直太娛樂了,“可憐的古維先生”被員警群“攻”了,他面目全非的來找安慰了。明天,那些摸過這廝的人有什麼感覺?嗯?地區檢察官會怎麼想?

樂聲中,只見壯漢摟著王成低低說著什麼,王成隻低頭不語,時不時舔一舔他的酒瓶。漸漸地,酒吧裡人越來越多,新到來的遊客們談論著親身經歷的搶劫案——這時,人們會指一指那對“攻受”,告訴新遊客那位就是被搶劫犯雇傭的“可憐的古維先生”……總之,整晚上王成都是大家矚目的焦點,他的一舉一動始終成為大家的談資。

午夜時分,王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虛弱無力的沖壯漢擺擺手,坐在壯漢附近的人都聽到王成在說:“不行了,我已經看到了兩個你,是的,兩個你。我必須回去了,我明天要去看海,看看巨人的樓梯。”

壯漢也不攔阻,笑瞇瞇地看著王成起身,東歪西咧地走出酒吧——今晚他的帳由壯漢負擔,壯漢望著王成無助的背影,忍不住耳熱心跳,趕緊起身結了帳,裝作悠閑的尾隨著王成身後。

走到大街上王成依然是矚目焦點,很多見過那場對峙的市民都指著王成竊竊私語,壯漢覺得直接過去打招呼有點難堪,他跟在王成身後一直走,看王成百無聊賴的邊走邊踢路沿石。

好不容易走到一個僻靜處,壯漢忽然記起這裡是路邊監控攝像機的死角,趕緊跳上前去摟住了王成,親昵而曖昧的問:“啊哈,可憐的古維,你不是想品嘗愛爾蘭特色嗎?我船上恰好有很多特色威士卡,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去河上,釣一條大馬哈魚,繼續喝一點……你會品嘗到愛爾蘭特色的,我保證這是個難忘的夜晚——我願意雇你!”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1:39
第三百五十五章低調做人,高調……失蹤


“可憐的古維先生”當晚失蹤了。

與他一同失蹤的還有方.格林先生的保鏢奧.迪諾——就是同性戀酒吧裡的那個壯漢。

愛爾蘭人的姓名前喜歡加個“方”,“奧”,“雷”。這個詞跟荷蘭人名姓前喜歡加的“範”、西班牙人的“唐”、法國人的“讓”、德國人的“馮”一樣,都是貴族標志,名字中有這個詞意味著對方是貴族後裔,只是後來破落了,失去了貴族頭銜。但人祖先至少是個有封地的男爵,絕不是那種子孫無法繼承的雜號爵位——勛爵(或稱爵士)。

保鏢奧.迪諾是迪諾家族最後的血裔,其祖上有家有業屬於愛爾蘭貴族,但在百餘年前家也就敗光了,只給後代保留了一個貴族式名字,所以他名字中有個“奧”。而他的主人方.格林……如今沒有紋章局審核貴族資格了,方.格林以前根本不姓格林。從事秘密工作之後,為了怕仇人找上親人報復,他改姓“格林”,並給自己的名字前加了一個“方”。因為其一貫的殘酷手腕,故此組織內尊稱其為“方.格林”。後來招安了,他便把這個名姓延續下來,希望以後不禍及家人。

從奧.迪諾曾祖父起,迪諾家族就以從軍為職業,或許他們認為唯有從軍才不辱沒自己的貴族血統,但實際上,他家已經窮的連住的房子都沒有了。從軍後好歹有營房住,可以讓他們有片瓦棲身。

不過,迪諾家族雖然歷代是混混。總是積攢不下錢財讓後代脫貧致富,但這樣歷代從軍的經歷,讓迪諾家族有雄厚的軍方資源——他家雖窮。而且一直窮,但他們總是認識很多將軍,很多一起長大的“營房童伴”都成了中級軍官,所以他家後代想從軍,無論怎樣的裁軍背景,總能輪到個職業士兵的位置。

更大的優勢是:迪諾家人在營房中成長,家族人熱衷將祖先的騎士事跡,孩子在成長過程中以搏殺為榮。幾代積累下來頗有點“家傳武藝”——也就是個人屠殺技巧。所以他家人從軍後,上面有人罩著,自己從小就是打架王,沒過多久就能爬上軍士長的位置。而軍士長嘛,在西方軍隊中,這種職業軍人的薪水大約與上尉相當,且軍隊總是把他們當做軍中骨幹。

奧.迪諾今年二十八歲。在軍中服役兩個簽約期——八年。作為職業軍人家族,原本他可以繼續軍人生涯,直到他四十出頭幹不動為止,但可惜奧.迪諾有個壞毛病。這壞毛病不是指他“同性戀”,而是奧.迪諾喜歡折磨人。這種喜歡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作為新兵訓練教官。他折磨死兩位新兵,於是,他在軍中待不下去了。

奧.迪諾從小在“敗家”環境長大,深受家庭“敗家”傳統影響,在軍中拿的薪水雖然高,但沒有多少積蓄,丟了軍職之後他除了會殺人與折磨人,無一技之長,可憐的積蓄花光之後,他不得不接受戰友建議,前來這座小城做保鏢謀生……不過,這份職業立刻讓奧.迪諾做得有聲有色。

方.格林需要奧.迪諾,奧.迪諾折磨人的手段秉承家族百年積累,可謂厚積薄發。這樣的奧.迪諾是方.格林手中的利器,多少想與方.格林做對的人,只要想到奧.迪諾那令人恐懼的折磨手段,不禁會打消做對的想法,悄悄忍氣吞聲。而在那些花樣百出的折磨手段中,爆人的菊花是奧.迪諾最喜歡做的。

奧.迪諾胃口非常好,而且上到八十歲老漢下到稚齡幼童他生冷不忌,據說凡是被方.格林找去“談心”的黑幫頭目,其菊花都有不清白,所以那些面對刀山火海槍林彈雨面不改色的硬漢們,聽到方格林想找他“談談”,不僅大小便失禁面色蒼白,捂緊自己的菊花,面露無盡悔恨……哦,曾經有份清白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再來一次的話,我會對你說三個字:我服了!

就是這樣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奧.迪諾,當晚攜帶“自己的珍愛”——“可憐的古維先生”遠走高飛了。科爾雷恩城的黑幫分子雖然森森對古維先生的菊花表示哀悼,但……但大家都為自己的菊花而感到無比慶幸。

最先發現“古維先生”失蹤的當然是旅館方面了。當晚古維先生沒回旅館過夜,旅館經理並不在乎。反正古維先生已經交了整月租金,房間愛住不住。可是古維先生不回旅館住,總有些閑人過來搭訕幾句,想知道古維先生的最新情況,或者告訴旅館古維先生的最新情況,於是旅館經理知道了古維先生最晚在同性戀酒吧內,於是旅館經理知道方.格林的保鏢奧.迪諾最後追出了酒吧……當然,還有閑人看到奧.迪諾領著古維先生上了船,兩人開著船向班恩河河口駛去。

哪些無聊的人聚在旅館,對古維先生的“菊花”發表了一番安全猜測後,方.格林的電話找來了,他找古維先生打聽奧.迪諾的下落。奧.迪諾在班恩河上有一艘船,不在方格林別墅執勤的時候,他會到船上與自己的珍愛度假,當晚奧.迪諾沒有回別墅,河上的遊艇也不見了,方.格林先生以為奧.迪諾只顧玩忘了上班,故此找到了古維先生門上——城裡有什麼動靜,可別想瞞過方.格林。

旅館方面立刻去了古維的房間,用管理員鑰匙卡讀了古維先生門鎖開閉記錄後,他們發現古維先生昨晚出去就又沒回來。到了晚上,方.格林再度打來電話。詢問古維先生下落時,誰都知道有點不對勁了——旅館方面立刻報了案。

當時,全城的員警還在追捕劫匪。顧不上替方.格林尋找“他的迪諾”,等到半夜時分,警方在沼澤地裡堵住劫匪後。方.格林發怒了,他親自打電話給熟識的警察局長——暗殺名單中僅剩的另一位親方.格林的局長。這位局長緊急抽調了幾個人,調閱街頭監控設備後發現:當晚,奧.迪諾似乎有意避人耳目,他領著古維先生一路躲閃監控攝像頭。在大多數監控錄像中,迪諾只留下了一個疑似背影,雖然有人堅稱在河面上看到迪諾與古維相伴而行,但卻沒有他們登船的鏡頭記錄。

警方當時抽不出更多的人力搜索河面。於是這件事暫時擱下了。當晚,全城都在議論“可憐的古維先生”的“可憐菊花”問題。

方.格林其實不想把這事鬧大,迪諾那艘船是他送的,曾經有很多“刑罰”在那艘船上進行。方.格林剛開始聽到古維失蹤的消息,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念頭是:“迪諾又管不住自己了,他怕是悄悄地將古維先生做了……嗯,或者。他用力過度,讓古維先生‘致死’了?”

方.格林怕警方找到船上時,迪諾一時貪戀,還不捨得處理古維先生的屍體。迪諾知道方.格林太多秘密,方.格林首先想到的是替迪諾隱瞞脫罪。故此他沒急著催促警方,還想著迪諾多玩幾天,等他玩夠了自然回家。

不久,劫案發生第三天、古維失蹤第二日,彈盡糧絕的劫匪終於投降了,但警方只抓住了男劫匪,被劫款項與女劫匪一起失蹤,據交代:女劫匪早跟男劫匪失散於沼澤中,而錢款一直在女劫匪身上。

劫匪抓住了,警方全線撤回……順便給古維先生錄一下口供。

說實話,警方真心想忽略古維先生的存在,有這麼一段插曲只能證明警方的愚蠢,而把古維先生忽略過去,那就剩下警方的神勇——聽到劫案發生,警方從各地聚集在一起堵截,雖然都姍姍來遲了,但好歹堵住劫匪了不是嗎?真要提一下古維的存在,這人根本治不了罪,人手裡還捏著一份諒解協議,作為一個無罪的旁枝末節,提這人幹什麼?

可“古維先生”在城中太有名了,如果一份口供都沒有,萬一對方律師提起來,這就是漏洞。再說,萬一古維先生知道點什麼員警不知道的,這案子就復雜了。於是……警方發覺古維先生身份有問題。

給古維先生錄口供之前,警方當然要查閱一下古維先生的入境記錄——沒有,古維先生沒有入境記錄。

當然,在申根協議之下,古維先生可能從某個申根簽字國入境的,然後無需簽證進入英國,進入愛爾蘭……於是警方調查了全歐洲的入境記錄,還是沒有古維先生的行蹤。

接下來,好奇的警方開始調查古維先生的身份,發覺這位古維先生確有其人,姓名年齡身份職業都不假,連面貌幾乎跟愛爾蘭員警看到的差不多……但這傢伙在家!

如此,在愛爾蘭出現的“古維先生”又是何人?

這下子,方.格林再也瞞不下去了。對“古維先生”、對奧.迪諾的調查全面啟動,而且蘇格蘭場直接派人插手——事情鬧大了!

警方的人首先提出一種假想:這位冒名的“古維先生”才是案子的真正幕後主使,他站在街頭吸引員警的注意,讓警方不得不跟他簽署諒解協議。而女劫匪可能是古維的真正女友,女劫匪中途丟下男劫匪吸引警方火力,帶著鈔票與“古維”秘密會面,最後劫持熟悉科爾雷恩的奧.迪諾,駕船順流而下逃到海面上。

這一猜想一經提出,“可憐的古維先生”頓時成為“狡猾的古維先生”。

警方立刻開始全力搜捕“古維”的下落……以及奧.迪諾。

北海海峽並不寬,警方全力搜捕下。那對“攻受”仿佛人間蒸發了,迪諾那艘遊艇也消失了……當然,當晚警方從海岸巡邏警中抽調了一些人員。去堵截劫匪,所以當晚海邊沒多少人執勤,因此沒有人看到遊艇出海。而班恩河很淺,河面一望無遺,他倆也不可能躲在河底。

隨著調查的深入,員警發覺奧.迪諾的嫌疑也越來越深——當晚,奧.迪諾與“古維”相伴走出酒吧後,第二天一早奧.迪諾銀行賬戶還在活躍,他提空了所有存款,銷了戶。而後無聲無息。

於是,員警修正了設想。他們深度考慮後認為:奧.迪諾身材魁梧,而且這人是從特種兵部隊退役的,精通各種殺人技巧,身懷家傳武藝,身材瘦弱而文靜的“古維”,想跟一個女人聯手劫持迪諾。這想法幾乎是瘋狂而難以置信的。提出這一猜想的員警遭到大夥深度鄙視。

更有員警提出:一直以來奧.迪諾做事非常謹慎,警方從沒找到他虐人的證據。警覺性非常強的奧.迪諾怎會無緣無故接近陌生的“古維”——除非他們以前就認識,或者他們很久以前就是一對“攻受”。

所以,奧.迪諾有可能是這個案子的參與者,而不是旁觀的捲入者。

提出這一猜想的人進一步提出:有可能奧.迪諾的老闆才是這案子的真正幕後主使。他策劃了這起搶劫案,特意安排了奧.迪諾接應劫匪撤走,但……但奧.迪諾中途黑吃黑,夥同他的“心頭所愛”,帶了這筆款項遠走高飛。

畢竟人們都知道奧.迪諾花錢如流水,他那點可憐的積蓄真沒多少,為了這點錢消失不露面……整個城市沒人相信兇殘的迪諾會如此犯傻!

於是,方.格林萬萬沒想到,自己比古維先生還早一步進入警局,接受蘇格蘭場的案件調查。幸好初步調查結果對他有利,不過警方依然收去了他的護照,他被限制出入境了。

方.格林走出警察局後,第一件事就是下達了對奧.迪諾的追殺令——不管奧.迪諾是否參與了這件案子,不管奧.迪諾是否清白無辜,他都不能讓奧.迪諾落入警方手裡。萬一這廝與警方達成什麼秘密交換協議,悄不做聲的轉為汙點證人,那……他離監獄也不遠了。

發布追殺令後,方.格林回家的半路,忽然想起那名被警方抓捕的劫匪,由這名劫匪身上他再度聯想起那位獄中“副手”。他陰著臉問律師:“我們在監獄有關系嗎?能不能聯系到那位被捕的劫匪,我有些問題想問問他?也許,他有些話不想跟警方說,但我相信他絕不敢對我隱瞞。”

律師想都不用想,回答:“我們不可能在每座監獄都有熟人……貝爾蒂那裡,貝爾蒂所在監獄,我們上下都買通了,如果你想與那人會面……”

方.格林鷹鉤鼻發出一聲冷哼,陰陰的重復:“我想跟他談談,我需要一個會面。”

律師二話不說抓起電話,與熟識的人聯絡。要求將劫匪安排在貝爾蒂——方.格林那位入獄的副手——所在監獄,這不是多大點事,對於在司法界有雄厚秘密同盟的方.格林來說,分分鐘搞定的事。

十分鐘過後,律師掛上電話,匯報說:“成了——我們的‘熟人’馬上向法庭提出:劫匪關押在科爾雷恩看守所極度不安全,他們要求將疑犯迅速移交倫敦德里,嚴密關押直到開庭。那名劫匪今晚將被送走,路線將提前半小時發送給我們。”

方.格林鷹一般冷峻的眼睛閉上了,他閉著眼睛淡淡地說:“讓我的人待命!”

說實話,方.格林真擔心奧.迪諾牽扯在這件案子裡。奧.迪諾的窮困人盡所知,萬一這人窮兇極惡策劃了這件事,或者參與了這件事,這案子就不受控制了。在這個敏感時刻,方.格林不想手上沾血被人發覺,所以他要動用關系將劫匪轉場,轉移到方.格林熟悉的監獄,要殺要剮就由著方.格林了。萬一事態擴大,到了引火燒身的地步,那麼讓人在獄中殺死劫匪,掐斷線索,這件案子就成了徹底的無頭案。

不過,方.格林低估了蘇格蘭場的決心。也許多年的和平讓他習慣於安逸生活,使他失去了警惕性——這案子背後,別說多少人想把他牽扯其中,因此他的電話一直有人在監聽,他的律師打完電話之後,蘇格蘭場的監聽人員放下聽筒,立刻匯報:“頭兒,方.格林的律師提出請求,要求劫匪轉移監獄關押?”

在場的檢察官立刻反問:“誰幹的?查查提出申請的人,立刻將他秘密停職……嗯,同時特警隊,沿途布網,準備捕魚——讓我們的人假扮疑問,混進轉移囚犯的車裡,貼身盯梢,密切注意與劫匪交談著。”

與此同時,百合拿起電話接通王成:“我剛剛監聽到,方.格林的律師要求將比爾轉移關押點,路線將提前半小時發布……新關押地點是貝爾蒂所在監獄。但我很擔心,比爾能否對付貝爾蒂身邊的六位保鏢?要不要……”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1:42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我該怎麼活


王成輕輕的搖搖頭,不回答百合的話,轉而問:“禮物轉備好了嗎?”

百合輕咬下嘴唇,反問:“你確信?”

王成毫不遲疑的催促:“我確信。盡快把東西寄出去吧。”

王成這時候已經到了泰坦的船上,奧.迪諾的遊艇已經沉入海裡,並且肢解成為碎片,而奧.迪諾本人……這會兒他大約已經成了魚糞便。

奧.迪諾是個極端謹慎地人,在軍中吹過一次大虧,斷了後路的奧.迪諾到了科爾雷恩之後,變得極為小心。他從老奸巨猾的方.格林手中學了不少裝13的手段。以至於整個城市人人都知道他邪惡,卻抓不住一點把柄。

奧.迪諾生性兇殘,他這樣的人在同性戀人群中並不受歡迎,即使偶爾遇到幾個喜歡虐戀的伴侶,但只要跟他處的時間一長,便會受不了他那變態心理,因此奧.迪諾總找不到長久伴侶。雖然跟著方.格林,他平常不愁發泄對象。但……人人心中都有苛求被愛的心念,變態也同樣。

方.格林給奧.迪諾找的人,基本上都要是人渣。除了這些人渣之外,方.格林嚴格限制奧.迪諾找圈外人發泄,唯恐這人渣控制不住自己的變態心理,給方.格林自己招來麻煩。一直以來,奧.迪諾對方.格林唯命是從,嚴格遵守了對方的限定——除了這次遇到“古維先生”。

論說古維先生是個陌生人,這樣的人屬于方.格林的限制範圍,奧.迪諾一般不敢染指的。但……但這位極具娛樂精神的“古維”簡直太符合奧.迪諾心意了。雖然只是與對方初次見面,奧.迪諾卻不怕對方是警方密探——因為這傢伙剛剛與警方發生對峙,而對峙原因則是因為大劫案。如果這是警方的一個圈套,劫案又怎麼說?警方自己策劃一個劫案,一旦情報洩露,凡是參與的員警都要進監獄。

警方花不起這樣的代價。

如果不是警方又是誰?方.格林頭上最近籠罩著刺客陰雲,但刺客嘛。一貫喜歡隱藏身份,悄然接近目標。如果刺客都這麼喜歡萬眾矚目,他難道不想活了,員警雖然笨但不是瞎子。你站在聚光燈下讓人注意到與劫匪的關系,你以為你不會留案底,今後警方不會注意你?

所以各方面考量,“古維先生”都是一個無害的,一個傻傻的被人利用的可憐人,這位元可憐人正需要充滿男子氣的奧.迪諾垂憐……於是奧.迪諾毫不猶豫響應心中,順從其本能沖動。將“古維先生”勾引上船了。

應該說,奧.迪諾的考量一點也不錯,連方.格林都不覺得奧.迪諾這一行為越出界限。奧.迪諾失蹤後,方.格林在酒吧調查一番,聽說這兩人在酒吧內的一舉一動都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一點都不覺得“古維先生”有問題。在尋找奧.迪諾的時候,方.格林還隱隱替“古維先生”惋惜——可憐的古維先生,這次恐怕被奧.迪諾折磨慘了。但願奧.迪諾手下留情,這人還沒死。

誰能想到死的是奧.迪諾?!

單對單的單挑,奧.迪諾雖然來自騎士家族。雖然身材魁梧的不像話,但他在王成面前就是小雞。這只小雞殷勤的將王成領上船,思維立刻被王成控制,如同行屍走肉般毫無自主性的摟著王成,在河上亮了個相,保證觀眾存在後,兩人駕船順著班恩河出了海。在海上王成用鐳射刀將遊船切割粉碎,順便切割的還有奧.迪諾的軀體,從此,奧.迪諾這個人徹底蒸發。

隨後的兩天。王成回到泰坦的船上,先用毛發催生劑催出一臉大鬍子,而後給自己注射激素狂吃海喝一通……現在他就是一臉大鬍子的“海魂號”胖子船長,臉上總是掛著樂天開懷的笑容,對海岸巡邏艦的搜索問詢,他總是嘴碎的問一答十。一副生恐別人不滿意的形象——這兩天他已經應付了五波員警的盤問了。

掛上了衛星通訊設備,王成今天迎來了第六波巡邏警。科爾雷恩員警不多,有數的幾個海岸員警早已熟悉了這位胖子船長,他們熟練地靠上“海魂號”,笑哈哈的跟胖船長打招呼:“嗨,薩穆埃爾,今天你還沒等到修船人?”

薩穆埃爾.古塔雷斯船長一副無憂無慮的狀態,笑瞇瞇的回答:“哈哈,我們老闆總是很忙碌的,他名下可不止我們一條船,所以……所以我們會有很多時間釣魚。啊哈,北海海峽的魚類真豐富,我昨天剛吃了新鮮的竹莢魚,今天吃了白鮭魚,明天我打算捕撈鱈魚。我剛從網上查到一種鱈魚的日本吃法——生吃!你們相信嗎?日本人喜歡生吃鱈魚?”

巡邏艇靠上來了,今天登船的多了一個新人。剛才說話的員警邊走邊向新人介紹:“這位是阿根廷船長薩穆埃爾.古塔雷斯,他的船在這裡停留十餘天了,他船上的輪機壞了,最初是要拖入倫敦港修理的,但……據說這艘船好像有點債務問題,修船的款項無法從阿根廷走賬,所以他一直停留在這裡……”

說話的員警稍稍停頓,向王成介紹說:“薩穆埃爾船長,這位是蘇格蘭場來的溫格檢察官,他有些問題要問你。”

貨輪失去動力停泊在海上,這不算什麼。據說每年有數餘萬艘船如此失去動力漂泊,這些船有的在海上漂泊數月,有的漂泊數年,還有的……因為各國情況不同,某些故障船因為過於陳舊,在高物價國家修理好開回去,還不如扔了重新買艘新船。

“船上裝的什麼貨?”溫格檢察官一臉嚴肅的問。

薩穆埃爾船長依然是一臉笑容:“啊哈,檢察官先生,你應該知道:問這個問題你需要合法手續?我看到了嗎?我看到合法手續了嗎?請讓我看看?”

溫格檢察官一聲冷笑:“薩穆埃爾.古塔雷斯船長,你認為我拿不到搜查證嗎?你應該知道岸上發生了一件大案子,而你不是在公海上,嗯嗯,距離公海還有那麼一段距離……”

“聽說了聽說了”,薩穆埃爾總是很絮叨,他饒舌的說:“大案子!最近我已經被盤問過五次了。每次我都記得警官問的問題:先生,你從雷達上發現從班恩河口出海的船隻了嗎?回答:我看到很多船進進出出——但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先生,九日午夜,或者深夜。是否有船從班恩河出海?回答:很遺憾,我不是幹這一行的,我是船長不是員警。我的職責是守好我的船。只要那船沒撞到我的船上,我應該沒看到。

先生……”

“好了好了”,溫格檢察官不耐煩的打斷王成的絮叨,循循善誘的說:“你這艘船停泊這麼久了,難道沒有船來轉運貨物?我常聽說這種事——船上的貨物一旦轉移到其他船上。原來的舊船就要被廢棄,最終成為鬼船。而原先船上的人……你的船在海上漂流足夠久了,難道你不想上岸嗎?”

王成笑容不減,樂呵呵的問:“難道檢察官能發給我登岸許可?”

“請我去艙裡喝杯咖啡”,溫格檢察官面無表情的回答:“我會給你發放短期登岸許可,準許你們上岸采購日用品。”

王成立刻屈服了:“太好了,你真好心腸……請,請來艙裡喝杯咖啡。你想看那個貨櫃,你對那個貨艙好奇,我馬上給你打開它的大門。只是……”

溫格檢察官馬上回應:“我知道貨櫃的鉛封不能打開。我只想看看你的貨艙——你確認船上沒收留陌生人?”

溫格檢察官說這話,從胸前口袋裡掏出幾份文件,晃著文件繼續說:“我手頭有十張空白登岸許可,名字、日期由你填,每張登岸許可證可以在岸上停留二十四小時……你不想去岸上買點蔬菜,喝杯威士卡嗎?”

“成交!船員都過來,把身份證件拿來,檢察官閣下想認識你們”,王成爽朗的招呼,同時向溫格檢察官伸出手去:“你可真體貼。請到艙裡喝一杯,我有瓶阿根廷溫拿特葡萄酒……”

溫格檢察官盯著王成,平靜的提醒:“船長先生,這,應該由你開始!”

一個阿根廷身份,對王成來說有什麼難度?王成拿出來的證件本。來自與上校的女兒。乃是上校女兒從她父親抽屜裡取出來的,就在上校的辦公桌上親筆填寫,而後由上校的秘書蓋章。他不止有一個阿根廷身份,每個身份都具備完整履歷,從出生開始一直到……遇見員警之前。

兩小時後,溫格檢察官滿意的告辭而去,船上的大副——泰坦湊近王成,一邊學著王成沖遠去的員警露出一臉憨笑,一邊說:“今天員警怎麼搜的如此徹底?”

“受刺激了”,王成臉上憨憨笑著,沖員警的巡邏艦揮著手,同是說:“明明毫無問題的笑柄‘古維’,突然之間發現他身份有問題,員警自然要核對每個人的身份,生怕其中再出現笑柄。”

泰坦同樣傻笑著揮手,頭也不轉的繼續說:“今天謝爾蓋的船要來,十二名傭兵會加入我們,萬一他們發現我們人數多了……”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檢查了”,王成收起了傻笑,轉身向船長室走去:“班恩河口不在我們目視範圍內,連我們倒要接受檢查,這已經是員警的最大搜索能力了,這次檢查沒有發現問題,他們不會再來煩我們的……嗯,今晚我們登岸,去酒吧喝一杯,順便感受一下城裡的氣氛。”

“我猜城裡一定很熱鬧”,泰坦笑得很幸災樂禍。

當夜,劫匪比爾的移監證書下來了,同時轉獄的有六名囚犯,監獄當局給六名囚犯帶上有數字晶片電子腳環、手環,在數十名員警戒備森嚴下,囚犯們登上笨重的囚車,緩緩駛出了當地看守所。

車輛走到城際公路上,車中一名一直望著窗外的囚犯忽然大聲說:“哈哈,只有一輛車押送,如果這時……”

這名囚犯用手指比擬槍口,嘴裡“突突”不停。隨車的看守立刻大聲呵斥:“不許說話,閉嘴!”

這位囚犯不僅沒閉嘴,反而用指頭指著看守。嘴裡繼續突突:“啊哈,可惜我沒能提前知道轉獄,否則的話……突突,突突……”

“閉嘴”。看守起身準備過去制服那位囚犯,那囚犯挑釁的望著看守,大有“你敢過來”的意味。看守走半路遲疑起來,這時劫匪比爾大聲唱起歌來……這是《空中監獄》中的罪犯轉獄時唱的那首歌,歌詞大意是:如果沒有你,我將怎麼渡過這漫漫長夜,我的生活將會怎樣。我需要你在我的懷抱,你是我的一切,如果你離開,我該怎麼活……

旁邊另一位囚犯立刻唱起空中監獄的另一首主題曲……巨大的車輪持續旋轉,帶我回家探望我的親人,口中唱著南部的歌曲,我再次想念阿拉巴馬,我想這是一種罪。是的!……甜美的家園,阿拉巴馬,主啊。我要回到你的身旁了……”

這首歌一起,車裡頓時喧囂起來,不會唱歌的囚犯吹起響亮的口哨附和,拼命地跺著腳發出一切噪音,看守見到這種情況收住了腳步,轉身訕訕回到自己座位上。

車裡的狂歡持續了十幾分鐘,比爾見到車輛行駛到某處,大聲跟車裡的夥伴炫耀:“看吶,我就是在這裡被抓住的。”

車裡怪笑聲響成一片,一名囚犯大聲問:“聽說你被耍了?哈哈。聽說你的女伴是別人的女友,她帶著你搶來的錢跟別人走了。”

“不——”劫匪比爾大聲駁斥:“我們明明走散了!她走的慢,交火中我們被警方隔開了,然後……”

“不對……”另一名劫匪大聲回答:“明明是她丟下你,自己突圍了——你們被堵在小灌木叢中,兩個人都在。最後出來投降的只有你,啊哈,他們後來搜遍了你藏身的沼澤……”

比爾突然插話:“你當員警幾年了?”

車裡的狂笑聲戛然而止,而後,靜的可怕。

比爾笑瞇瞇的繼續說:“我兩天前作的案,監獄裡雖然不禁止聽廣播看電視,但你未免消息太靈通了——你竟然知道我被包圍時的狀況,嗯?”

比爾的話音剛落,那名囚犯身後的人立刻雙手一翻,用手銬勒住對方脖子。與此同時,兩名囚犯下意識跳了起來,呼喊道:“看守,看守!”

車裡的兩名看守急忙揮舞電擊棍撲過去解救,車前方坐的持槍員警將槍口從小視窗伸進來,大聲恫嚇道:“放手,快放手……”

囚車並沒有停,這時,一名盯著窗外的囚犯忽然大聲說:“又來了幾輛車,快看哪!”

這麼一打岔,車裡囚犯稍一愣神,挨了看守一電棍,等他鬆手之後,劫匪比爾望著另兩名跳起來的囚犯,笑嘻嘻地敬了一個禮:“啊哈,沒想到我們有三位員警同伴。”

車裡的看守有點懵,眼見得裝不下去了他也就不掩飾,茫然的隨後問:“明明……我記得上面通知我們有兩人,這…………這第三人是哪來的?”

人體是導電的,第三人同樣被電棍擊透,但好在電流是通過別的人體傳導而來,他還清醒著,一邊咳嗽一邊對比爾說:“方.格林先生問候你……特麼的,你洗凈屁股等著爆菊吧,方.格林先生最喜歡爆別人的菊花。”

車外,六輛黑色的奔馳雙雙並行在道路上,氣勢洶洶的尾隨囚車前進,不一會兒,兩輛奔馳超車過去,開到了引路的警車前方,剩下的四輛黑色奔馳依舊尾隨囚車身後。開囚車的員警膽戰心驚,顫聲問副駕駛位子上的持槍警員:“怎麼辦?我們要停車嗎?”

“繼續開!”持槍警員大聲回答:“他們不動手,我們就繼續開。”

說著話,持槍警員拿起了通話器,湊在唇邊做出隨時通話的動作。車裡緊張空氣蔓延,囚犯們靜悄悄的望著窗外,兩名假扮囚犯的員警慌張的奔向看守說出暗語,看守急忙給他們打開手銬,眨眼之間,車裡成了四名看守看管四名囚犯。而剛才被鎖喉的囚犯,一邊咳嗽著一邊沖比爾咆哮:“你死定了!你惹了方.格林先生,你瞧,你跑不了了。”

比爾稍一愣神,立刻大聲唱起了歌:“沒有你,我將怎麼渡過這漫漫長夜,我的生活將會怎樣……”

這時,距離車隊不遠的半空中,一架直升機在黑夜中緩緩飛行著,直升機裡的員警不斷與後方通訊:“他們還沒有動手,只是一路尾隨,怎麼辦,請求指示!”

蘇格蘭場警員嘆了口氣:“方.格林這個混蛋居然能做好事……他這麼一路護送,真有想劫囚車的也會被嚇走。他這是做什麼?難道……”

另一位蘇格蘭場警員嘆了口氣:“劫匪計劃如此周密,僅僅為了幾百萬的超市貨款?方.格林來這一手,是想撇清關系,還是想黑吃黑?……車裡現在是什麼狀況?”

剛才說話的警員也是一頭霧水:“劫匪比爾是個化名,我們現在除了這個化名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人物,就為了幾百萬貨款被捕?不至於吧?方.格林他想幹什麼……囚車,現在什麼狀況?”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2:13
[b]第三百五十七章 方•格林的第六感/b]

囚車什麼狀況也沒有。

車裡的囚犯一路高聲唱這歌,悠閑的開進倫敦德里監獄中。車輛開進監獄大門時,劫匪比爾敏銳地發覺監獄大門邊停著一輛褐色的路虎越野車,他眼珠一轉,立刻明白這應該是方.格林的坐車——他親自來監獄裡下命令了。

車後座的封閉空間內,空調嗡嗡地轉動著,將濃重的雪茄煙霧抽出車中,即使是這樣,車裡依舊煙霧重重。使得車裡的兩個人面貌幾乎難以分辨。這後座上,其中一人就是方.格林,另一位則是典獄長。

典獄長悉悉索索的翻弄著文件,等他合攏了卷宗,他咳嗽一聲,取下嘴上叼的雪茄,若有所思的說:“太簡單了,這個人的履歷實在太簡單——姓名:不詳,化名比爾;年齡不詳,骨齡二十三歲;血型……身高……這些東西都是沒用的。奇怪了,你特地跑一趟,就為了這個‘Xman’?他身上到底有什麼讓你感興趣?”

方.格林同時摘下了唇邊的雪茄,臉上露出親昵的笑容:“老朋友,和平歲月磨去了你的警覺性,你難道沒從中嗅到什麼?”

典獄長晃了晃手上的卷宗:“和平了,老朋友,你也知道如今和平了。和平歲月跟過去不同了,戰爭結束,我們應該懂得用和平的方式,從議會爭取我們的利益。過去那套打打殺殺的方式,不適應這個時代了。”

方.格林夾著雪茄的指頭一指典獄長手上的卷宗,平靜的回答:“這件事無關戰爭,老朋友,我只是讓你順路幫個忙,在法律的鐵柵欄上給我留個呼吸的洞眼。我認為這樣無害於法律,不是嗎?”

典獄長深深吸了口氣,回答:“僅僅是這樣?”好吧。我知道這個人,我知道這個案子,僅僅是一起搶劫案而已,你何必緊張?”

方.格林哼了一聲。回答:“我的人——奧.迪諾失蹤了,最後跟他在一起的,恰好是劫匪雇來,吸引員警注意的那個‘笑料’——你不覺得這未免過于巧合了嗎?”

“你什麼?”典獄長回答:“你總是這麼敏感,我承認過去依靠你的第六感,我們多次躲過了危險,但……但現在和平了。”

方.格林再度冷笑一聲:“你居然還記得‘我們’這個詞——和平到來了。你們都洗白上了岸,我把你們所有的罪孽背負起來,不得不過上如今這種生活。哼哼,你們以為我想過這種生活嗎?我們,這個詞聽起來多麼諷刺。為了背負你們的罪孽,即使是今天,想殺我的人依然數不勝數。所以,我今天來並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我要求你看在‘我們’這個詞上,執行我的命令。”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典獄長無奈地回答:“你總是要求太多。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你害死——你要保證不傷害那個人。你知道,蘇格蘭場派人來了,我盡量安排你避人耳目,但你不能動他一根指頭,否則,我寧願把我的過去曝光。”

“你不用擔心”方.格林目的達到,態度立刻溫和起來:“你要記得還有‘我們”你不是一個人。瞧,我要轉獄。這件事很容易,而你只是安排一次會面而已,多麼簡單。‘我們’會幫助你的!”

“可是……”典獄長信心不足的問:“你想知道什麼?他不過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小劫匪,你認為他會知道什麼?”

方.格林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青煙:“這個人身上沒有愛爾蘭味,我嗅得出來。他從哪裡來?他出生在哪裡?他怎麼到的愛爾蘭,這些情報會透露什麼秘密……啊奧,員警太溫柔了,他們壓根不懂審訊的藝術,我想給那小子上一課,讓他知道愛爾蘭的習俗。”

典獄長想了想,附和說:“古維先生的事曝光後,人們都在猜測這其中另有內幕,老兄,實不相瞞,大家曾猜測你是幕後主使。而古維嘛……這很簡單,劫匪要吸引警方注意,很有可能弄一個偽裝身份,或許他們只是不想惹麻煩——一切皆有可能!”

“老兄,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件事跟我無關。”方.格林身子湊近典獄長,目光灼灼的盯著對方眼珠,一字一段的說:“雇傭一個掩護人需要花多少錢?你難道忘了?挑選‘古維’這麼一個完美的假身份,需要篩選多少人的資料,前期工作量有多大你知道嗎?

現在這個人消失了,僅僅為了幾百萬的貨款,說實話我聽到這個消息,都懷疑有熟悉的人做內線——奧.迪諾絕對不可能,他是什麼樣人我很清楚,那傢伙一腦袋精液,絕不可能相處這麼復雜的搶劫計劃。所以……”

“所以你懷疑這個人是來對付你的?”典獄長悄聲問。

方.格林悠然叼起了雪茄:“事情或許是這樣的,我是說或許:古維也許無辜,他幹完了自己的活兒,去酒吧找樂子,然後遇到了奧.迪諾,然後被奧.迪諾拐上船去。或許奧.迪諾太粗魯了,古維先生不幸承受不了他的寵8愛,於是,奧.迪諾害怕了——他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古維先生接觸的,這一點他無法隱瞞。他當然知道,發生了這種事,我肯定不能讓他有說話的機會,於是他逃了。

這個猜測是最好的結局,在這個設想中古維先生是清白的,但我有一點詫異——古維隱瞞身份做什麼?明明他跟警方達成了和解,或許最後員警還會找點麻煩,但都是小麻煩。那是用假身份,難道不怕當場暴露了嗎?

老朋友,你我這樣的人不把使用假身份當一回事,可你要用平民的思維考慮——一個平民,面對員警使用一個假身份,居然表演的那麼完美……這還是普通人嘛?

古維先生必定不簡單——我知道很多人猜測古維是我雇傭的,奧.迪諾是我指示的。但我心裡面清楚他們不是,所以我要揭開他的真面目,哼哼。想跟我方.格林玩心眼,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菜鳥’。”

典獄長一驚:“你這趟來,安全嗎?會不會,他們是想把你引出來……?”

方.格林指了指天空。這時候警方的直升機轟響著飛向監獄,便開始做降落準備。方.格林面無表情的提醒:“我有警方保護,啊哈,你瞧,員警以為我想劫囚車,一路重兵武裝押運,如果那夥人想借此引我出來。正好,我把他們引入警方陷阱。”

典獄長連忙追問:“難道你要跟著員警的飛機回去?你打算什麼時間舉行會面——我可要提醒你,蘇格蘭場的人不走,我沒法安排秘密會晤。”

“你我不是一個人”方.格林胸有成竹的回答:“在倫敦德里我不是外人。”

這個時候,劫匪比爾抱著自己的獄服與被褥,跟隨者另外幾個轉獄者走進監獄內部,威嚴的獄警表情嚴肅的將他領到一間獄室。哐當關上柵欄門,比爾望瞭望這間獄室,一張床空著。另一張床……一位健壯的黑人正坐在那張床上,沖比爾裂開了白凈的牙齒,犬齒在黑皮膚映襯下,森森的透著寒意。

比爾一轉身,沖獄室外正準備轉身離去的獄警大喊:“我要單間,我是重要犯人,我是大人物,我要求享受單間待遇。”

獄警假裝沒聽到繼續離開,同獄的黑人咧開嘴招呼:“嗨,小子。你以為你是誰?”

比爾並不很健壯,但他氣勢毫不弱,目光兇狠的轉過身來,針鋒相對的回答:“閉嘴黑鬼,我不想第一天就打架。”

對面的黑人跳下床,站在地面上足有兩米出頭。他蜷了蜷粗壯的胳膊,露出嚇人的股二頭肌與三角肌,大聲回應:“小子,你說什……”

比爾猛然扔下被褥與獄服,竄過去乓的一拳打在對方胃部,這一拳過去發出擂鼓般的響聲,黑人像被蚊子叮了一下,毫不在意的捏住比爾的拳頭,獰笑著彎曲著比爾的胳膊,比爾大聲叫著痛:“好吧好吧,你老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痛痛,快放手。”

“好了!”獄室外突然響起看守的喊聲,看守用棍子敲了敲鐵柵欄,提醒說:“鐵錘,他明天還要受審,不能有任何傷勢——公眾都在注意呢,別怪我不提醒你,出了事你可兜不住。”

說完這話,看守轉身離去,柵欄孔上卻多了一個名片大小的小紙牌,黑人“鐵錘”努努嘴,比爾畏畏縮縮的走過去,撿起小紙牌看了一下,自言自語:“洗衣房?”明晚八點?什麼意思?”

黑人嘿嘿笑著提醒:“老大要見你,會安排你在洗衣房會面,明晚八點,你小子有運氣,才進來就派了個輕活……”

比爾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被褥,黑人沖著比爾的屁股嘿嘿笑了:“小子,你屁股很白啊。”

比爾猛地跳起來,明知不敵,壯烈而無畏的撲向了黑人——為了捍衛他的菊花。

這一場仗鬥得很兇狠,黑人不敢下重手,比爾豁出命去搏鬥,即便是這樣他也被打的皮開肉綻,身體多處開了。子,直到獄警沖進來將兩人分開,比爾肚子上已劃了一個大口子,額頭眼角多處鮮血淋漓……但終於,獄警把他單獨關押了。

比爾創造了一項紀錄,入獄當晚被送到醫務所包紮,當然,第二天的會面也順理成章取消了,方.格林聽到這消息顯得很納悶:“越來越有意思的,啊哈,古維先生不在乎他的菊花,劫匪比爾為了他的菊花不惜拼命——這算什麼?想把我拖在倫敦德里嗎?”

方.格林站起身來,立刻下令:“準備汽車,我們今晚回家。”

律師輕聲提醒:“方.格林先生,會面怎麼辦?”

“讓獄中的人去做……”方.格林不慌不忙的起身穿衣服:“我嗅到了危險的味道,我們馬上回去。”

保鏢一邊給方.格林拿衣服,一邊軟弱無力地勸解:“先生,夜很深了,我們摸黑回去……”

“我走慣夜路了”方.格林穿上衣服,回答:“如果有人在追蹤我,他現在應該剛到倫敦德里。還沒找到我的住址,我們正好靜悄悄連夜返回,讓他繼續在這城市裡尋找我吧!”

深夜了,劫匪比爾被送回單獨的獄室。

黑人鐵錘下手並不重。他自己堅稱手上沒利器,不知道比爾身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當然,也許在打鬥中對方撞到床角上,但他絕對保證自己沒使多大勁……他這個保證沒多少人相信,鐵錘當晚被關進了禁閉室。

不過,比爾的傷勢確實並不重。只是身上多了幾個口子而已,簡單包紮之後他自己走回了單獨的囚室,直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來臨,昏睡的比爾悄悄睜開眼睛,四處打量之後,裝作起身上廁所,一不留神跌倒在囚室的地板上,他一個手搭在床邊。從監控錄像中可以看到他還在努力站起來,但似乎很虛弱無力……

他那只不在監控攝像裡的手,在床下快速動作著。單手解開身上的綁帶,比爾將指頭探進傷口內,忍著冷汗在傷口內掏摸。不一會兒,他摸出一個膠囊大小的東西,將這東西捏在手心,他又快速將傷口的綁帶復原,而後,裝作虛弱無力的起身,前去馬桶邊方便——來之前王成給他體內植入這個緩釋膠囊狀的東西,他跟黑人大家打到皮開肉綻。就是為了掩飾取膠囊形成的傷口。

囚犯的動靜時刻都在獄警的監控之下,比爾不得不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爬上床,蓋上被單,而後發出鼾聲——明天的早餐與放風他不打算參與了,他病了,要繼續睡。

與此同時。一臉憨笑的王成走進科爾雷恩城的旅館,他一左一右的摟著兩個濃妝艷抹的ji女,扯著醉氣熏天的嗓門對身後的泰坦招呼:“可算睡上真正的床了,感謝溫格檢察官,來,我們再喝一杯……”

王成選的酒店是城中唯一的四層樓——假日酒店。房間內佈置多少像正常的酒店,有個大套房,大臥室與大客廳,厚厚的地毯走起來一點聲音都沒有。他懷中兩個ji女媚笑著,七嘴八舌說些什麼,王成手一松,兩位ji女軟倒在地,眼神朦朧而夢幻。緊接著,王成邁著貓一般的步子走在窗口,撩起窗簾向窗外看了一下,頭也不回的對泰坦說:“這兩個女人歸你了,把她們搞定。”

泰坦沒有摟女人進門,他默不作聲點點頭,忽而問:“那麼你呢?”

王成厭棄的望著地板上的兩個女人,輕輕的說:“太臟,我惡心!”

泰坦點點頭,站在原地不動。王成打了個響指,百合的聲音悄悄接進來,她低聲說:“有人正在監聽方.格林的司機,我們接不進去。不過,律師跟方.格林寸步不離。警方是不會監聽律師的,我馬上接入律師的線路。”

王成輕聲問:“雷尼牧師轉移了嗎?”

“‘娃娃’給他嗅了足夠的安眠劑,今晚將送他上海魂號,至於那位女招待,她今早登上了去美國的飛機,帶著我們給的錢——需要繼續監控嗎?”

“常規監控力度就行……方.格林如今在哪裡?”

百合依然輕輕回答:“再的路上——方.格林開始謹慎起來,出門前讓手下都把手機裝入隨身包中,還時刻開著車載收音機,我們只能斷斷續續監聽。”

泰坦同時聽到了百合的聲音,他湊過去問:“用鐳射,轟,把他的汽車燒成蒸汽。”

王成責備的看了泰坦一眼:“比爾怎麼辦?劫獄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嗎?方.格林一旦出事,比爾這輩子都要被人盯著。”

泰坦猥瑣的笑著,低聲說:“啊哈,我為比爾的菊花深感哀悼……我原本以為你不願去監獄是想保住菊花,哈哈,既然你的菊花要給奧.迪諾,為什麼你不去監獄?你從哪裡出來應該比比爾容易?”

“我的菊花是清白的”王成嚴肅的表白:“別提這件事了,它讓我惡心。嗯,如果你對菊花有念頭,我可以在下一個劇本考慮一下你的要求。”

“別——你還是放過我吧”泰坦臉上收起笑容,嚴肅起來:“烏克蘭傭兵抵達了,但願他們不會再有搜查,我們的人手充組了。”

沒有搜查證不能開啟貨櫃,溫格檢察官登船的時候,王成領著對方在貨艙內轉了一圈,讓對方看到那些鉛封的貨櫃,如果當時溫格檢察官非要打開貨櫃,那王成只好動手“清潔”了——貨櫃內裝的都是軍械武器,以及軍用高端交通設備。

幸好,在愛爾蘭,法律就是擋箭牌。

緊接著,耳機裡傳來凱莉的聲音:“三號接入——安全!我這裡一切正常。我拍攝好備用安全屋周圍的環境,馬上上傳資料。”

“小丑”的聲音輕輕響起:“四號接入——安全嗎?我感覺:最近城中無線電信號多起來了,通訊線路安全嗎?”

百合咳了一聲,王成插話:“我說安全就保證安全——第二幕準備的怎樣?”

“小丑”低聲回應:“準備好了,配角就位了嗎?我要登場了!”

王成馬上開始脫衣服,同時下令:“凱莉,立刻進入備用安全屋,準備好胖子船長薩穆埃爾的化妝面具……第二幕,演出開始!”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2:19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為成事,只為敗事


沒有人敢對牧師盯梢,而牧師本身職業是傾聽別人。

雷尼牧師板著臉從懺悔室裡出來——按規定,他走出來的這段時間,走廊內絕對不會有人,即使有人在路上遇到,也需要垂下眼簾盯著腳尖。千百年來牧師都是這樣不與懺悔者朝面的,生怕彼此尷尬心中留下陰影。

水磨石平滑地面光潔而平整,據說一碗湯打落在地面,可以用湯勺舀著直接喝——因為地板足夠幹凈。

走廊的天花板是穹頂,這樣設置的走廊有回音效果,即使最輕微的咳嗽聲也能聲如洪鐘。走在這樣的地板上,腳步聲足夠響亮的讓人提前回避,所以雷尼牧師一路走來,沒有遇到半個打攪著。

牧師的寢室也是絕對安全的,沒有人敢到教堂裡搜查牧師,所以雷尼牧師回到寢室後,放心大膽的……脫下面具,露出了小丑的面孔。不過,這幅“小丑”面孔如今已經有八成與雷尼牧師想像,這是“小丑”的變形術特技,如果在給“小丑”一點時間,他幾乎可以不用面具,直接扮演雷尼牧師。

人體有206塊骨頭,這個數據是指通常狀態下的歐美標準。實際上兒童的骨頭卻比成年人多,比如兒童的骶骨有5塊,長大成人後合為一塊了;兒童尾骨有4至5塊,長大事也合成了一塊……這樣加起來,人出生時骨頭數目在217塊與218塊之間,最多的特例有305塊骨頭。而中國人與日本人第5趾骨比歐美人少一塊,只有兩塊,由於每只腳少1塊骨頭,因此中國人與日本人只有204塊骨頭。

骨頭多一塊少一塊顯示的是靈活性,比如歐美人能靈活的彎曲、伸展、岔開、合併腳上的小腳趾,而中國人與日本人卻做不到——真能做到這一點的,絕對有206塊骨頭。

隨著現代解剖學的進展和X線等檢查技術的進步。科學家發現人類的某些骨頭會額外再生出“副骨”或“子骨”來,例如,有些人每只手和腕部有“副骨”及“子骨”24塊,每只腳有26塊。在身體的膝、肘、脊椎部位。有時也會另外長出小骨來。而且,各人額外長出的骨頭並不一樣多……

作為進化變異人,“小丑”身上的骨頭數目遠比常人多,馬戲團裡的柔骨術能將身體彎曲到難以置信的程度,這對小丑來說不斷什麼了,高級的變異能力讓小丑可以挪動臉上的“副骨”或“子骨”,任意抬高降低顴骨。加深加淺眼窩,讓鼻骨隨心所欲的高低大小……以及讓手臂、腿部,從不可思議的角度發動攻擊——唯一遺憾的是,挪動這些平常不怎麼使用的“副骨”或“子骨”,需要一點時間。

站在室內的鏡子前,“小丑”的面容逐步變化——即使以王成的大能,他也學不到“小丑”這個本領,沒辦法。他的骨骼早已合併生長。

鏡子上的面孔不停的變化,在這段時間“小丑”並未閑著,他不停地從梳妝臺內找出假發、假睫毛。唇膏等等……半小時後,鏡中出現一個陌生的面孔,“小丑”滿意的沖鏡子裡點點頭,而後開始稍稍修飾打扮——這副面孔僅是近似而已,讓人一眼認定,還需要強化特徵。

於是,鏡中人已經完全是另一個人了。

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聲音輕的像鳥啄,鏡中的陌生人轉過身去,威嚴地問:“誰在那裡?”

門外回答了一個名字。而後輕聲補充:“雷尼牧師,有你的郵包。”

“放在哪裡”,鏡中的陌生人一點沒有邁步的意思。等了片刻,門外走廊上的腳步聲漸不可聞,鏡中的陌生人悄然無聲的走向門邊,貼著門縫傾聽片刻。他將門開了一條縫,門邊、地板上放著一個小紙箱。

門輕輕的關上了,門外的小紙盒消失,門內,鏡中的陌生人撕開包裹,露出了裡面的一部手機,一支鋼筆,以及一隻手錶,以及幾個監視探頭,安全警報裝置……盒內的卡片上則親熱的寫著:“雷尼,祝生日快樂!”

雷尼的生日當然不是今天,盒中小紙條僅僅是給寄送郵包找個藉口。

按原先的劇本,這次“演出”中,每一幕都需要更換新的通訊器材,演出中需要的武器裝備,只能在拉開大幕時隨信寄到——這是為了讓每一幕演出,都顯得與上一幕戲劇完全無關。

雷尼扮演的新角色是警局局長——最後那位親方.格林的警局同伴,如果有可能,還會把法院的一位檢察官牽連入網。

檢查完身上的化妝,收拾好屋內的雜物,覺得毫無破綻後,雷尼為自己披上一件風衣,掀起兜頭帽擋住臉部——其實即使有人發覺他的面孔也沒事,到教堂找人懺悔,懺悔的內容屬於司法豁免,牧師有權保持沉默。而在教堂發現某人出沒……這句話你都不能說出去,說出去就是侵犯。

當然,走廊內依然很安靜。也許無數廊柱後面,躲藏著許多聞聲回避的人,但既然大家都遵守規則彼此回避,局長大人也不能跳到廊柱後揪出人來,讓人看清這是不是局長本人。

如今已是深夜了,局長大人站在教堂門邊,深深吸了一口氣,裝作躲躲藏藏亮了個相,而後鉆進擦肩而過的一輛黑色汽車內。

汽車裡是化妝好的王成,他扮演的是一位沒有絲毫面貌特徵的男子。

納米血液可以讓人高速呼吸,快速消耗掉巨多的脂肪。偽裝成一位胖子不容易,必須一口一口吃胖,但要想減肥,一針納米血液下去,“小丑”半個小時化妝時間,已足夠王成變身了。

備用的“薩穆埃爾船長”是凱莉,她現在正在根據船上的身體模型制作假面孔,以及假肥膘,如果這是有人過去查看“薩穆埃爾船長”,凱莉將在第一時間化身船長。頂替王成應付可能的麻煩。而雷尼牧師嘛,原本也該有個備用替身,但牧師這一職業比較放心,加上小組人員人手緊張。所以他只得到一些安全警戒裝置,讓自己能察覺是否有人翻他的屋子。

說實話,目標達一百餘人的大行動,只有不足十個人參與,人手怎樣都有點捉襟見肘。這一天正好是全城緊張大搜捕的日子,人手上面更顯得窘迫了,車在路上沒走多久。王成已經感到人手的短缺——原本遠距離指揮的百合,應當引導王成避開敏感地帶敏感人員,但她這是正在接受凱莉傳送回來的圖像,根本顧不過來。另外兩個備用人員嘛……謝爾蓋負責納什別墅的守衛,“娃娃”堅守大家的後路,正在運送雷尼的返程上。

好在有警察局長這張臉,遇到員警路檢,只要警察局長露個面就沒問題了。當然,免不了還要應付員警們的寒暄,比如這個路口。員警見到局長出現,旁邊坐了個陌生人,禁不住好奇地問:“局長,你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嗎?我剛才還聽到廣播裡說,第六大道的交警見過你!”

局長陰著臉,不滿意的駁斥:“上好你的班,站好你的崗,不該問的別問。”

沒辦法,局長還沒到手,他腦子中的思維還沒有讀取。車上的兩個人不知道局長慣用的說話方式,只好用局長心情不好來掩飾。

駛過這個路口,車輛幾乎到了郊外。這一片地區住的都是遊客,房屋都是替遊客蓋得、類似青年旅館式的自助式客房。王成將車輛停靠在監控攝像頭看不到的地方,然後接通個人通訊裝置,呼叫道:“燕子燕子。我們已經就位。”

娜塔莎的聲音響起:“才來啊,我都等了很久了……好的,我已經捕捉到你們的信號,馬上就來。”

不久,一輛藍白色交織的警車停在路邊,車上下來打扮妖冶的娜塔莎,王成迅速跳下車去,耳機裡傳來百合的聲音:“服務臺就位,等待傳輸。”

娜塔莎目不斜視的走過王成的車輛,繼續走到路頭做監視,“局長”大人跳下車,向兩一個方向步行,不一會兒,他走到對面的路口,裝作點煙悠閑的四處……防風。等著二人就位後,王成咳嗽一聲,百合馬上回應:“衛星遮罩三分鐘,開始計時!”

話音剛落王成立刻跳下車,一個閃身竄到警車後,警車後箱蓋揭開,露出真正的警察局長的臉——局長大人一直在百合的監控下,回家的路上遇到妖冶女郎娜塔莎搭訕,兩人同車而行,娜塔莎隨即制住了局長,將其塞進後箱蓋。雖然制服局長的過程簡單粗暴極為粗魯,但只要局長能“繼續露面”,所有破綻都能找到解釋。

三分鐘回憶完一生,幾乎是不可能的。但這段時間回憶完一年,大約沒什麼問題。王成拎著局長大人跑回自己車上,將局長塞進後車廂之後,小丑扮演的局長正式上任,他一點沒耽誤地跳上警車,帶著娜塔莎揚長而去。與此同時,王成打開電腦,將開啟的電腦扔在副駕駛位子上,開車快速的向海邊駛去。

汽車一邊行駛,電腦螢幕一邊快速跳動——這也就是王成。一般像這樣讀取別人記憶,需要用專門的腦電波分析儀,進行大量測試後將腦電波轉化成記憶圖像。而王成來做這件事,幾乎不需要插頭與腦電波接受裝置,局長在後車廂裡,王成一邊開車一邊讀取他的記憶,大量的數據被快速傳遞到百合哪裡,片刻過後,百合低聲回應:“成了,數據模型已完成建庫,演員試機。”

這時候的百合等於劇場的提詞機,小丑將變聲晶片貼在脖子上,改變自己的聲線與聲頻,幾次試驗後,小丑咳嗽一聲,主動說:“好吧,帷幕已經拉開,我來了。”

“小丑”的警車恰好行駛到一個檢查路口,局長大人把頭探出車廂,跟著百合鸚鵡學舌的說:“一切正常吧?路障什麼時候撤出?”

路檢的員警隨口迎合著,王成突然惡趣味發作,想著這時候說一句“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我代表祖國人民來看望你們了……”,也不知員警聽到會怎樣?嗯,這時候局長大人的車上帶著他的二奶。說這句話正合適呀正合適……但王成只是心中想一想,不敢中途插嘴。

這場演出的收入王成要占大頭,說這樣的場面話,觀眾不愛看下去了。受損失的可是他自己,愛爾蘭人民不掏腰包的。

車輛駛過幾個路口,娜塔莎在員警面前亮了相之後,她配角的演出結束了,選一個沒人處娜塔莎跳下車,王成的車快速駛過來,一眨眼。娜塔莎從路邊消失,仿佛她從不曾來過。

局長的汽車繼續前行,又到了某處,局長停下車,路邊兩個人沉默的跳上汽車,順手指了指前方,局長默不作聲地將車駛進港口碼頭區。車燈孤獨的穿越高聳的集裝箱,等到車輛停下來。遠處閃爍了幾下燈光,局長坐在車裡沉默不語,半途跳上汽車的兩個人打開車門下去。走向燈光閃爍處。

十幾分鐘後,剛才下車的人轉回來,局長大人並不下車,兩人走到車前窗邊低聲說:“貨很好,價錢也不錯,但他們要求現款付賬。”

局長咧了一下嘴,獰笑著說:“那就用子彈付款——你的人來了嗎?”

車下的人愣了一下:“這,這不符合慣例。局長,我們今後還怎麼……”

科爾雷恩得天獨厚,它位於北海海峽最西北。而且距離世界著名風景區不遠,出海的船隻稍稍一拐就能竄入愛爾蘭境內,而愛爾蘭與英國關系並不好,英艦不好隨意進入。如果走私船貼著愛爾蘭與北愛爾蘭邊境交際處行駛,一旦駛出北海海峽,那就海闊天空無所顧忌了——向北可已經入北冰洋。去俄羅斯去加拿大,直接向西則進入美國。

方.格林選擇定居於此,就是看中這裡交通便利,卻又不像倫敦德里一般,強大的海軍基地就攔在出海口上。這裡實在是走私販毒必選家園,旅行定居最宜妙鄉。

這裡曾經是戰火紛飛、暴亂頻頻、爆炸紛紛的地方,即使現在北愛共和軍大部分投降,但依然有人放不下過去賺活動經費的路子,只不過以前他們是為了理想做這些事,如今他們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家園富足生活,而繼續從事以前的“事業”。

今日來與局長進行交易的是俄羅斯新納粹……好吧,這是誘餌,這夥人是王成找來的,泰坦與謝爾蓋的劇本部分啟發了王成,他找來這麼一夥毒品販,讓他們引誘局長繼續交易。

今天不是交易的好日子。蘇格蘭場員警蹲在科爾雷恩城中,盯著大家的一舉一動。本城的員警加班加點蹲守路障,盤查路人,幾乎人人不得閑,而且還有許多活兒沒人做,為此,市長與市警察局長不得不從其他城市抽調警員增援,這時候沒人閑著,除了幾個有份參與販毒的員警。

然而,從另一個方面考慮,今天又是難得的交易日——本城地下君主方.格林不在,分一杯羹的人少了;熟悉本城道路的員警都在設路障;城中的機動部隊是外地來的;港口碼頭都封鎖了……只要一口咬定員警是在打擊走私販毒,在對方開口之前將對方全滅口。誰能知道警方就是另一個交易者?

鬧到了怕什麼?只要事後拿出一部分毒品當做警方繳獲,大部分貨物可以自己藏起來——這無本收益比付款交易還要豐厚。

所以兩個員警並不在意局長用子彈付款,是否會讓大家曝光,導致大家披不了員警這張皮。他們只想著做生意要守信用,一次黑吃黑之後,這條路子恐怕就要斷了,今後還會有自己送上門來的傻子嗎?

真正的局長不會做這種事!

真正的局長大人是個很小心,很膽怯的傢伙。慷慨激昂的背信棄義,義無返顧的賣友求榮,正氣十足的栽贓陷害,那都是局長的專業特長——而今天“小丑”的演出,不是為了成事,是為了敗事。

“讓他們都過來,爭取別讓他們逃走一個……”局長想了想,又補充:“等我們準備好了再通知機動部隊,讓他們來收拾殘局。”

車下的人稍稍猶豫片刻,勉強說:“好吧,您說了算。”

“不——這是必須的!”局長大人耐心解釋:“或許這些人是真的毒品販,但我們無法確認不是嗎?在這個敏感時刻,我們也沒機會去核實……沒錯,這夥人是由值得信任的人介紹來的,但我們之前並沒有跟他們交易過。所以,與此冒風險進行交易,不如乾脆……

是的,交易之前我不想核實他們的身份,是因為……我根本沒打算放他們回去。所以他們的身份是否可信,這都沒關系了,最近風聲太緊,方.格林哪裡總不消停,我們需要一大筆錢,潛伏一段時間——你不這樣認為嗎?”

車下人爽快的點頭:“你說服我了!”

隨著他一招手,五六個人從各個角落鉆了出來,那人再度打了個響指,剛鉆出來的人立刻摸到一個集裝箱前,悄然的打開箱子——一座軍火庫亮了出來。

車下人披了一件防彈夾克,腰上插了兩把手槍,轉身向剛才閃光的地方走去,其餘人則鉆進集裝箱,不一會兒,各個武裝到牙齒竄了出來。局長大人依然端坐在車裡……更遠處,一座高高的集裝箱前,王成用紅外線望遠鏡觀察著此處動態……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6 12:28
第三百五十九章 誰挖的這個大坑


負責交易的員警回到交易現場,這是幾個集裝箱圍起來的小型空地,堆起來的集裝箱只留下三面三個可供一人進入的空隙,而另一面則是兩輛汽車堵路。這汽車是毒販們開來的,車裡坐滿孔武有力的壯漢。三面三個進出用的空隙,還有兩三位毒販站在集裝箱上守衛。

貌似毒販的防衛工作做到家了——但這裡是科爾雷恩,是交易中的另一方的地盤。如果這些地頭蛇想翻臉,而且無所顧忌的話,怎麼樣的防範都是徒勞的。

回到交易現場的員警滿臉笑容,他要給同伴們爭取時間,所以這次顯得很好說話,但又故意拖延:“你說要看到現金,我可以答應你,但老兄,你覺得有誰會提著那麼多現金滿街走?你確定你想要現金嗎?真確定?”

對面的俄國佬都是光頭,厚厚的衣服下,微微露出的脖子與手臂,都紋著各種刺青。為首的俄國佬看起來很不耐煩:“小子,這筆交易不是今天才談成的,如果你們有誠心,早就該準備好了現金,現金,我說的是現金,我只認現金。”

員警想看死人一樣的望著俄國佬,屈尊俯就的敷衍:“啊哈,如今都是網絡時代了,誰還提著現金去交易……”

“正因為是網絡時代,我才需要現金。唯有現金才不受銀行的監管,可以任意流通。小子,你做一這行多久了,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除非”,俄國佬眼睛迷了起來,眸子中透出絲絲寒氣。

員警嘴角微微一撇,居高臨下的回答:“諸位,我做這一行很久了,頭次遇到非要求現金的客戶。我們以前都是走銀行的,這多方便,隨時可以交易,還能……”

俄國佬把手一招。不知做了個什麼手勢,他背後的俄國人明顯警惕起來,緊接著,這位俄國佬瞇著眼睛,冷笑著問:“好吧,我聽以你的看法,走銀行轉賬。現在……”
一名俄國佬立刻端上一臺電腦,二話不說塞進員警手裡,而後急急退去。負責交易的俄國佬刷的掏出手槍,趁員警兩手都被電腦占著,他獰笑著說:“再給你最後以機會:輸賬號,現在,輸入你們的賬號開始撥款。”

尼瑪員警到哪裡找賬號?他稍一猶豫,正想輸入自己的信用卡賬號進行糊弄。對面的俄國佬已毫不猶豫扣動扳機:“居然還想對我黑吃黑——撤!”

俄國佬手裡拿著柯爾特,沒裝消音器,這一槍響過。靜寂的集裝箱碼頭頓時擰開了各種混響的閥門,遠處的集裝箱吊車上,狙擊手居高臨下連開四槍,站在高處警戒的幾名俄國佬有的受傷有的斃命。遭到槍擊的俄國佬立刻各尋掩護,亂紛紛從身上掏出各種武器,沖所有他們懷疑有鬼的方向射擊。各種槍聲密集的如同一場小型戰爭。

這時候,迂回的員警還沒有就位,但聽到槍響後他們不再掩飾……見鬼了,這次員警的火力居然比匪徒強悍,三名員警從地面推進。手持機關槍,刮風似的將子彈潑灑出去,密集的火力壓得毒販子們抬不起頭來。而兩名員警在集裝箱頂跳躍著,用強大火力將箱頂守衛的毒販驅逐下去。

這時候,幾名毒販掩護著他們的頭目登上汽車。汽車快速倒車,扭正方向後正準備加足馬力逃走。一個槍榴彈劃著一道火焰的尾跡,轟的擊中毒販頭目的車輛,汽車被轟的原地跳起來,重重墜下後起火燃燒……但車裡的人並未死絕,傾倒的車輛中連滾帶爬的掏出幾個毒販後,其中一個人大聲啐罵:“該死,他們沒想留活口……沖出去,沖出去找人報仇,別管貨物了。”

幾支無槍托的AK47頓時舉了起來,沖著吊車方向拼命開火,子彈打得吊車的懸臂火花四濺,影影綽綽中,吊車的人仿佛只顧躲避,忘了繼續開火。

遠程狙擊火力一被壓制,幾名毒販跳了起來,借助集裝箱體的掩護,東繞西拐的向大海方向逃命……沒有人注意到,一處隱蔽的集裝箱上,悄然閃起了一朵火花。

這是一支普通AK47射出的子彈,槍聲淹沒與爆炸聲中——這時候,兩名從地面繞行的員警已經墜上了逃走的毒販,並用強悍火力壓得毒販無法露頭;而兩名從集裝箱頂部繞行的員警,因為擔心被同樣處於集裝箱上的毒販守衛發現,他們走得比較慢,需要不停尋找隱蔽。此刻他們當中只有一人抵達交易地點,正居高臨下用機槍淩虐下方的毒販們,而另一位繞行的員警至今還沒出現。

沒有人發覺王成潛伏在集裝箱體上,在他藏身的集裝箱下,那位遲遲沒出現員警正躺在集裝箱邊,他的喉嚨被割斷,已經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而他的機關槍如今在王成腳下,與員警機關槍躺在一起的還有一位毒販守衛,這廝的AK47正在王成手裡。

子彈飛速的劃過空氣,擊打在吊車玻璃上時,玻璃發出輕微的一聲脆響,坐在吊車塔鬥上的狙擊手很奇怪的發覺自己還能聽到那聲脆響,旋即,他發覺有什麼熱熱的液體流下來,糊著了他的眼睛,狙擊手伸手去搽這些液體……但這個動作只是他心中想法,他只來得及動了動,微不可查的動了動手指,而後便失去了意識。

一槍,僅僅一槍!在暗夜中,在沒有任何光源輔助的情況下,吊車上的狙擊手自個打出了一死一傷兩失的射擊水準,這個命中率讓狙擊手非常驕傲,感覺自己雖然不做馮婦很久了,總算不負過去的王牌狙擊手稱號。但如果他此刻還有意識,會覺得自己的驕傲是多麼滑稽可笑,他有紅外線錨準鏡,對方只用一隻普通的,從毒販手中搶來的AK47,只發一槍,子彈穿過暗沉沉的夜空,擊中他的眉心。

這是何等的眼力,以及何等的計算能力。

夜空中的風還在嗚嗚刮著。交易現場的戰鬥已經結束,從集裝箱上方摸過去的員警已掃清障礙,縱身跳下去尋找毒品箱。王成依舊站在原地,眼看著員警跳下去卻沒動手。不一會兒。耳機裡響起百合的聲音:“釋放蜜蜂,他們已經拿到了毒品箱。”

王成輕微的嗯了一聲,從口袋掏出煙盒大小的一個鐵盒,打開盒蓋後,盒裡飛出四隻蜜蜂,分別向四個方向飛去。不一會兒,交易現場的圖像傳遞進來。那位員警手裡提著毒品箱,正挨個尋找活口,沒遇到一個喘氣的,他立刻舉起手槍開火。打完一個彈夾,這位員警眼珠東張西望,似乎尋找可以藏匿東西的地方,但片刻過後,那位員警嘆了口氣。拎著箱子向局長大人的汽車走去,邊走便在步話機裡說著什麼。

“演員準備,有臺詞了”。百合在耳機裡輕輕提醒“小丑”。“小丑”在車裡拔出了手槍,輕輕捏在掌心中,等這位員警遞上箱子,局長大人矜持的問:“做得幹凈嗎?”

“威廉姆始終沒露面”,員警回答:“不知道是陣亡了還是……不會是溜走了吧?”

車裡的“小丑”身子猛地向下一縮,車邊的員警花了一秒鐘醒過神來,他急忙準備蹲下,已經來不及了。身後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子彈打在他的防彈衣上,生痛生痛;沖擊機更是讓他像風中舞鶴。東搖西晃不停,而車體也難以避免,子彈在車身上濺起一連串火花,車邊的員警看著彈孔,下意識自語:“是……這句話說完,員警覺得脖子上一熱。他聽到自己頸動脈噴出的鮮血,在空氣中居然發出風一般的呼嘯聲……

員警背後,王成身子懸浮在半空中,身後的單兵飛行器發出嗡嗡的風扇聲。“小丑”從車裡探了個頭,低聲大罵:“要死了,開槍的時候不提前說一聲……”

王成揮了揮手,單兵飛行器發出嗡的一聲,輕盈的向扔在激戰的現場飛去。“小丑”跳下車,從地上的員警手裡拎過箱子,回到車裡擰動汽車鑰匙,而後發出一聲感慨:“神奇,這傢伙居然沒傷到發動機。”

開車調轉車頭,“小丑”低聲自語著:“這個角色實在沒什麼挑戰性,總共才幾句臺詞,我可是主角啊!”

主角暫時退場,王成已經將單兵飛行器降到地面上,他一手夾著員警的機關槍,一手夾著匪徒的AK47,邁著優雅的步伐、不慌不忙的在集裝箱叢林裡走動著。如今員警只剩下三名,總有些走漏的毒販躲進了不引人矚目的地方,王成先在外圍兜轉,依據百合的空中指引,找到落單的毒販用機關槍突突——堵住毒販的三位員警聽到背後的槍聲,只以為是自家的增援。他們沒想到這是自己的災星。

零零星星的機關槍聲中,夾雜少量AK47以及手槍的反擊聲。這股喧鬧逐漸接近警方激戰區域,這時候,三位員警已分成三面堵住了最後四名毒販,這些毒販背後是由十隻集裝箱組成橫排的孤墻,箱體疊起四層高無法攀援,前方、左右方非常空曠,員警無法隱蔽接近,對方雖只剩最後幾位,但留下的都是精英,他們槍打得非常準,警方的避彈衣上添了多個彈孔,雙方只好僵持在那裡。

而這排集裝箱幾乎是碼頭上最後一列箱體,翻過這堵墻就是碼頭區,只不過碼頭區上也很空曠,想要踏上這段路而不被警方背後擊中,唯有留下幾個人斷後狙擊,但……這位斷後者肯定是逃不走了。

毒販們還在遲疑,決定不下誰來斷後,故此被堵在這裡。如果是平常的員警,毒販們也許會選擇投降,然後在獄中等待營救,但交火到現在,俄國佬們已知道與他們交易的是當地員警,而且這夥員警不打算留活口。

這麼明顯的黑吃黑局面,當然沒有人想留下斷後,故此雙方雖然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但誰也不肯搶先露頭。

逐漸移動過來的機關槍聲,似乎是打破僵局的唯一武器。聽到槍聲在員警藏身的貨櫃背後響起,臥倒在地的員警一頭冷汗……感謝上帝,敵人都摸到了背後,我居然還沒發現,真是幸運啊。

“威廉姆,是你嗎?”“遇救”的員警大喊:“別著急過來。到貨櫃另一邊,我們喊一二三,一齊開火壓制對方。”

一個完全是威廉姆的腔調開腔道:“不,我不相信你……現在什麼情況?”

隔著一個貨櫃。另一位蹲在貨櫃縫隙向外射擊的員警,嘿嘿笑著相應:“托馬斯最喜歡坑人,威廉姆,你不信他是對的!”

也許敵人剩下不多了,那位搭腔的員警很悠閑,他時不時抬頭打一槍,還有閑心聊天打屁。另一位員警有點不願意了。他喊道:“我們需要一個人吸引火力,夥計們,時間不多了,機動部隊馬上就到。”

剛才搭話的員警抬頭打了一槍,繼續招呼:“威廉姆,東西找到了嗎?”

剩下的三個員警都清楚,只要毒品找到了,即使機動部隊趕到。他們大不了上繳一部分毒品,告訴那些人他們在打擊毒品走私,而其餘匿藏下來的那部分。就養成了他們的戰利品。如此,他們既立功又可以發財,所有便宜占盡了自己還偉光正。

威廉姆沒有搭話,最先問話的員警也沒有搭話,而且他不再開槍了。另兩位員警又喊了幾嗓子,忽覺得有點不對勁,大喊道:“威廉姆,是你嗎?快在通訊器裡說話,否則……?”

這時候,忽然一個陌生聲音插入:“否則你們會怎樣?”

剛才搭話的員警一陣慌亂。厲聲反問:“你是誰?”

“溫格檢察官,我是”,通話器裡的聲音平靜地說道:“我們已經聽了很久了——我們到了。”

搭話的員警回身望去,只見背後很遠處燈光混亂,仔細傾聽,還能聽到警笛聲隱隱作響。搭話的員警下意識說了句:“我們什麼都沒說,我們……”

話一出口,這員警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他趕緊住嘴,只聽溫格檢察官平靜的回答:“我們會查清楚的。”

可惜溫格檢察官的話只有一人聽到,說話的員警因為仰身回頭觀望,動作稍稍大了一點,對面一名毒販仿佛接到誰的提醒,立刻抬頭準確的打出一槍——這一槍是在太準了,剛好從這位員警的下巴中打進去,員警的身子被打的一跳,縮回集裝箱縫隙後……

另一位員警沒發覺同伴的死亡,他馬上提醒:“他們要逃了,加強火力。”

這句話的重點在最後一句,前面一句只是掩飾——只要全滅毒販,死人是不能開口的。即使機動部隊趕到了,面對一地死屍,還不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想告他們,哪有證據?

這個時候,對面的毒販終於選好了掩護人,兩個人影竄出掩體,不管背後是否有槍林彈雨,只埋著頭向碼頭方向狂奔。最後說話的員警端起槍來猛烈射擊,這時候,大約是“威廉姆”的方向也響起了配合的機關槍聲,隨後跳出來的兩位掩護毒販,被瓢潑大雨般的子彈打得迎風淩亂。

解除最後的抵抗後,僅剩的那位員警跳起來,大吼著“掩護我”,端著槍沖逃匪們沖去,他沒有看到,在他沖出掩體後,一個單兵飛行器冉冉升起,快速的向海面飛去,隨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屬于王成的角色已經演完,王成操縱個人飛行器飛向遠方——他退場了。

這時候,警車已經沖到警察局長曾經停車的地方,見到背後中彈倒在地上的員警,警車馬上緊急停步,車上跳下來無數持槍員警,立刻有序的散開,並開始搜索前進。最後一輛停下的車,跳下來的是溫格檢察官,他招呼一名機動隊員用手電照了照員警的面孔,問:“這是誰?”

一名當地員警擦著冷汗回應:“緝毒警凱文.詹姆斯……”

“這裡……”已經沖到交易區的機動部隊隊員大聲喊道:“這裡有很多傷亡者……”

溫格小跑著追了過去……

這個時候,追到碼頭的員警打光了彈夾,他頭也不回的招呼:“威廉姆,托馬斯,換彈,掩護。”

背後空寂無人,前方原本一心逃亡的毒販,聽到員警招呼,他猛然一回身反手一槍,這一槍正中員警的脖子——身上有防彈衣、頭上有頭盔,臉上還有防彈眼鏡,脖子是唯一沒有保護的地方。那員警中槍之後腿一軟,跪倒在碼頭上,心中恍惚念叨:“居然還有這槍法,早幹什麼去了?”

這時候,溫格仰天望向天空,問:“直升機什麼時候到?”

機動部隊指揮官回答:“直升機正在從倫敦德里返回,恐怕要加油之後才能繼續執勤。”

“海岸警備隊到了嗎?”溫格繼續問。

機動部隊指揮官對著步話機說了幾句,回答:“軍艦距離此處三海裡,還有五分鐘抵達。”

溫格望著天空,喃喃的說:“緝毒警凱文.詹姆斯背後中槍,子彈進入的角度很高,似乎是從高處打來的。還有那個蹊蹺的電話,提醒我們注意收聽他們的通訊……讓海岸警備隊注意雷達信號,搜索可能的低空飛行器……對了,我們的局長先生現在在哪裡?”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cheninda1234567

LV:5 騎士

追蹤
  • 160

    主題

  • 13719

    回文

  • 19

    粉絲

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