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變異殺機 作者:赤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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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09:26
第三百九十章 都是演戲高手


一會兒的功夫身邊又多了個女人,而且這女人長得很謠言,周冉從內屋叫出來的時候很不滿地看了王成一眼,但馬上她釋然了。以她潛意識中學的觀察術看,王成很提防這個女人,兩人彼此之間根本沒有信任感。

周冉這種感覺完全是下意識的,她說不出來為什麼有這種感覺。如果讓一個老牌情報人員來講述,他會說:後面那個男人眼角隨時盯著前面女人的肩膀、腳尖,這是防備對方有什麼突然動作的姿態;而前方那個女人時刻側著身子,腰部緊緊收縮著,這是隨時準備逃離的姿態。

女人長得很漂亮,一舉一動媚態十足,正常的男人與對方說話,多數盯著對方的胸部,但他身後的男人則隨時不忘觀察對方的肩膀。這說明那男人沒有被女色迷住,他把面前的女人當做禍水隨時警惕……

航空旅行箱到了印度女郎手中,王成隻提著一隻小錢箱,錢箱裡裝的是周冉買來的小紀念品。臨出門的時候,王成當然帶走一些阿勒頗古皂,做樣子也罷,賊不走空也罷,反正幾塊硬得像石頭一般的“香皂”又裝進了箱子。

走在大街上,王成依然保持剛才的走路方式,印度女郎走他牽頭,他在後面尾隨。周冉曾想過去摟著王成一同行進,但過了一會兒,王成身上散發的冷氣讓周冉松開了手。

卡薩布蘭卡的老街有很多玩的地方,周冉馬上找到了新興趣。她先是蹲在路邊觀看印度老頭耍蛇。過了一會兒,又去尾隨街道上常見的小毛驢,看著兩頭毛驢在狹窄巷道中迎面撞上、彼此沒地方錯身而哈哈大笑……總之。她是不打算回王成身邊了。

其實,按照王成的演技,他根本無需做出如此明顯的防範措施。他完全可以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仿佛偶然遭遇的路人一樣,時快時慢的跟著印度女郎,而且讓別人毫無察覺。但現在,他的目的就是讓別人察覺:前方的女人在他的保護之下。

因為此時還有一位女郎的同夥——那位剛剛出獄的騙子組織創始人之一,正在滿大街遊蕩。

女郎的裝扮很完美,大概他們的騙子同夥從沒想到,他們的夥伴其實是個女人。周冉跑去看印度耍蛇人時。女郎跟王成站在不遠處的街角,還自得的炫耀一句:“我小時候在德里街頭曾看過真正的舞蛇。

你知道嗎?其實蛇的智商很低。它聽不到聲音,但是能敏銳的感覺到震動,經過訓練的蛇可以隨音樂舞動身體,但蛇並非真的跳舞,它是追隨笛子的顫動而搖擺運動的,如果耍蛇者一動不動的吹笛子。蛇是不會動的。

現代科技總是在造福人類的時候,帶給傳統文化以毀滅。你知道嗎,因為蛇的智商很低,訓練一條蛇隨音樂顫動身子需要七年,而在舞蛇身上植入電子晶片只需要幾小時。所以,去年印度曾統計過,如今的舞蛇有43是植入晶片的‘電子舞蛇’了,過不了多久,再沒有人去費心訓練讓蛇舞蹈,也許訓練技巧馬上會失傳……”

王成笑盈盈的看著對方,不知怎地,蝴蝶夫人在王成的目光下感到無所遁跡,她有點結巴的繼續說:“最近印度報紙在討論,人們認為在神秘的舞蛇身上植入電子晶片,它引起蛇魅力和電子晶片的一種文化沖突。沒有這麼做的耍蛇者認為,這是對動物不公平的的侵犯,他們堅持原有做法……”

蝴蝶夫人的聲音忽高忽低,忽然覺得意興闌珊,遂語聲低沉的續道:“野生動物保護者提出改革方法,比如容許拔出蛇的尖牙齒……”

裝入電子晶片控制蛇舞蹈,是不需要拔下蛇的尖牙的。而從小訓練的眼睛蛇則需要拔下尖牙防止傷人。以前動物保護組織認為拔下眼鏡蛇的尖牙是虐待動物。但因為電子晶片舞蛇能保持蛇的外形完好,一條外形完好的蛇跟一條拔下尖牙的蛇一起舞動,前者帶給人的刺激是後者無法替代的。因此之故,如今印度耍蛇者要麼裝備電子舞蛇,要麼則退出城市地區……

“別裝了”,王成很淡然的說:“你根本不是印度人。”

蝴蝶夫人側過身子,斜著眼睛看了看王成,忽然平靜地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王成哼了一聲:“你覺得很像嗎?”

“當然——”,蝴蝶夫人嘆了口氣,繼續說:“當年我學習化妝術,我的老師建議說:女人裝男人,總會流露出一些女性特徵,不如乾脆裝個男人,這樣即使露出女人味,人們也會自覺歸類為‘娘氣’。我如此做了,果然很成功。

這個角色好啊,我可以繼續展示女性魅力,人常說最懂女人的是男人。而男人,大約是男人當中最瞭解女性魅力的,你看那些頂級化妝師,幾乎都是娘氣男人就可以知道。我從他們那裡瞭解了女性魅力,所以有現在的我。

哦,我有一個朋友,印度娘娘腔,他是發型師,這身打扮是他幫我設計的,難道不是天衣無縫嗎?至少我覺得很好,但為什麼瞞不過你?哪裡出了問題?”

周冉已經看完了耍蛇,又尾隨一條送水的毛驢走入巷道,王成左右看了看,用下巴示意對方跟上,而後回答:“讓你學點聰明,免費的——人生長在不同環境,都有不同的氣質,而氣質這個詞或者用氣場、氣度、個性……總之是形之在外的個人特徵。

從外表看,你的化妝術毫無瑕疵,你不說話站在那裡,真是一個印度女人。單一說話就全露陷了。印度人多喜歡吃素,臉上的咀嚼肌比吃肉的人柔和。加上他們信仰印度教、佛教,所以當他們與陌生人接觸時,臉上常帶有人畜無害的寬容笑容。

而這些你都沒有。你臉上的咀嚼肌是吃肉多了形成的。你不說話倒好,一說話臉部線條遠比印度人僵硬。還有,你是看多了印度電影。跟裡面的明星學習說話表情的吧?但你不知道,寶萊塢是最傻的電影公司,它製造的明星屬于印度式偶像,跟生活完完全全不搭界。

日常生活中的印度人說話方式不像電影明星……哦,順便說一聲,印度人喜歡造神運動,他們在新聞采訪中的表情,依然不是生活表情。因為印度人認為新聞采訪是‘正式場合’。在這種場合中他們應當採取‘正式表情’說話。

除此之外,你說話的用詞也不像印度人——每個地方的人都受環境影響,有自己獨特的語言風格,比如什麼叫‘正能量’你知道嗎?人問‘你幸福嗎’意味著什麼?你知道什麼叫‘被幸福’、‘被漲工資’嗎?躺著也中槍是什麼含義。

日常生活中人們不可能採用那麼多官方語言,不在那個語境中成長,你不可能知道他們的口語方式,不懂他們的用詞你就理解不了他們說的話。比如你雖然身穿印度服裝。但你說話方式根本不是印度的。”

“原來……”蝴蝶夫人頓了頓,繼續說:“原來我有這麼多破綻!”

稍停,蝴蝶夫人充滿仰慕的誇獎說:“專業人士就是專業!我不知道我居然有這麼多破綻,啊,幸好我遇到了你……”

王成閑閑的插嘴說:“蝴蝶蟬蛻。求的是金蟬脫殼、李代桃僵。改頭換面借屍還魂的事你不用想了,你做不了這樣的事,想瞞天過海,還是回到正路吧。”

蝴蝶脫口而出:“正路?什麼是正路?我該怎麼做?你有什麼建議。”

“蟬蛻嘛,具體怎麼做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此時眾人已經穿過窄巷,到了正街上,酒店的禮賓車停在附近。王成回頭望了蝴蝶一眼,蝴蝶馬上檢查了一下自身,她只提了一隻箱子,裡面裝著王成帶來的三部電腦,其餘的行李幾乎沒有,甚至連換洗衣服都沒帶。

她的保鏢已經被打發走了,檢查自已一身無誤,蝴蝶回答:“你剛才說過,我不說話很像印度人……那我乾脆什麼話也不說,這樣裝印度人總該成了吧?”

王成拉開車門,溫柔體貼的恭請蝴蝶上車。酒店的禮賓車一路送王成與蝴蝶回酒店,故地重遊的蝴蝶不知到自該持什麼心理,他不說話裝淑女,一路婷婷聘聘的尾隨王成走到房間。她那溫柔賢惠的姿態到引得周冉頻頻目視——她是看過蝴蝶手下玩槍玩炮的,真心沒想到對方還有這麼嫻靜的時候。

如此裝溫柔,是為了什麼?……周冉警惕的牽起王成的胳膊,故意做出明顯的親昵來顯示自己的所有權。可惜蝴蝶繼續裝賢淑,完全無視了周冉的排斥。

酒店內的員警已經撤了。大酒店都有自己的律師,員警如果過度打攪了自己的客人,酒店律師會跳出來打官司,所以員警在這方面不敢做的過分。當然,員警會取走當時的監控錄像,酒店方面該配合的照樣要配合。

但這些臺前幕後動作顧客是看不到的,王成回來的時候,感覺酒店的退房潮已經消失,酒店的一起恢復正常。王成自問在整個刺殺案中,不曾在監控畫面上留下任何正面圖像。刺殺發生時他雖然也在大堂,但他肯定在監控鏡頭之外活動,而且他沒有任何引起懷疑的動作。

他就一路人甲而已,這樣的人有何嫌疑?

所以他堂而皇之地走在酒店內,一路神情自然,蝴蝶跟在他身邊,仿佛是新招來的女侍一般。等推開房門,果然,三隻皮箱的箱體還在房內衣櫃中,沒有人翻動過的痕跡。

蝴蝶立刻撲到箱子跟前,挨個翻弄一番後詢問:“哪個是?”

“分不清楚了”,王成正在照顧周冉安撫對方的情緒,他無所謂的回答:“三隻箱子一模一樣,你應該慶幸我沒有銷毀它們。反正你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測試吧。”

女郎難以置信的看著王成。剛才王成指出她的化妝破綻,完全摧殘了她的自信,在他心中不禁產生了仰視的心理。在她看來這種事一眼掃過就會記住。自小到大她就具備這種能力,很普通而已,他怎麼能分不清?

他怎麼敢分不清?

王成並沒有在意她的驚詫。繼續與周冉商討著晚上的行程。晚上是定要去賭場看看的,他跟周冉低聲討論著多換多少籌碼問題。蝴蝶只好低下頭去,挨個撫摸箱子蓋的反面。

僅從外表撫摸是摸不出來的,蝴蝶招呼:“嗨,我需要一把刀子。”

王成拍拍周冉,溫和地說:“去洗澡吧,準備換衣服。”

周冉一聲不吭離開,王成走在蝴蝶跟前。問:“怎麼弄?”

“賬戶號碼用特殊墨水寫在一塊皮子上,據我所知新加坡人把那塊皮子鑲嵌在皮箱蓋的夾層……”

王成明白了,他直接用刀子割開三隻箱蓋,其中一隻箱蓋內果然夾著一塊光滑的羊皮。在這種羊皮卷上寫字屬於古老的書寫方法,女郎從隨身手袋中取出一隻小藥瓶,用化妝棉輕輕塗抹羊皮卷,猩紅的字體緩緩出現……

這一刻蝴蝶像個熟練的情報人員一般。嫻熟的取出各種工具,對羊皮卷上的字體進行拍照,拓印,而後打開新加坡人的電腦尋找賬戶……等工作完成後她收拾好東西,問王成:“可以借用你的電腦嗎?”

王成一指離他幾步遠的沙發:“坐到哪裡。把東西交給我。”

用自己的電腦快速完成轉賬洗錢工作,王成注意了一下對方賬戶的異動。這筆錢果然只有存入沒有支出,每年存入的錢化為各種外幣,這似乎正是為外逃潛伏準備的,難怪蝴蝶對這筆錢充滿垂涎。

“全要現金?……你打算在哪裡提現?”王成問:“有很多種外幣,小地方銀行恐怕應付不了。”

蝴蝶知道王成對她充滿不信任感,她坐在沙發上保持距離,優雅的回答:“全部兌換成美元,至於提現的地址嘛,以你的方便為主——你忘了,我已經雇你來保護我。”

王成掃了對方一眼,隨手將對方的提現地點改在留尼旺群島,而後隨手合上電腦。這時候周冉已經換洗完畢,王成指一指浴室,向對方發出詢問的目光,蝴蝶只輕輕搖搖頭:“我只有這一身衣服,只要補一下妝就成。”

王成再指一指滿桌留下的箱子殘體,以及三部電腦問:“這些?”

“毀了吧”,蝴蝶回答。

“真這麼做?”王成追問一句。

“是的”,蝴蝶很肯定。

周冉看著直心疼:造孽啊,三個好好的LV皮箱,就這麼……被王成拆成細小碎片,而後裝如垃圾袋中,裝備帶出酒店拋棄。哦,還有三部電腦。

蝴蝶果然不想動三部電腦中的其餘賬目,王成一點沒堅持,立刻開始拆解三部手提。

吃晚飯的時候一切很平靜,三人沒出酒店房間,就在房間內叫了客房服務,期間王成溜出去一趟,丟棄了那些碎片。他出去的時候房間裡只留下周冉跟蝴蝶兩人,期間周冉曾想跟對方搭訕,可是女郎一直保持沉默姿態,端莊的坐在那裡裝印度人。

雙方的試探到了賭場終於有了結局,踏進賭場的時候,蝴蝶繼續裝沉默,但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她身子微微發僵,王成的眼角瞥見了對方的情緒變化,他故作不覺得跟周冉繼續聊著,在侍者的引領下坐上了賭臺。

那是一個一點不覺得落魄的男人,他衣冠筆挺,皮鞋擦得鋥亮,頭發梳的紋絲不亂。他是個亞洲人,可是穿著打扮舉止形態看不出明顯的國籍。他皮膚微微發黑,像是風吹雨淋慣了,二十多歲,帶點陽光般的朝氣,指甲修剪的整潔,指甲蓋很光滑,指甲縫很幹凈。

這人情緒似乎有點興奮,隨身帶的賭注盒裝滿尖尖的籌碼,正在四處轉悠尋找空閑座位——但他的目光看得更多的是人。

王成等人坐上賭臺不久,那個男人抱著一堆賭注悠閑地轉到它所在的賭桌上,這時候,王成明顯感到蝴蝶的脊背開始僵硬。

荷官嫻熟的洗牌、切牌,他攤手詢問顧客有何要求,幾位顧客重新切了牌,王成無所謂坐在那裡,周冉不熟悉也不干涉,蝴蝶繼續保持沉默。那個男人忽然開口:“你不打算切牌嗎?”

周冉愕然的張嘴看著問話的男人,那男人是用日語發出的詢問,然後迅速切換成廣東話。蝴蝶垂下眼簾一聲不吭,那男人充滿親和力的把目光轉向王成,捉狹的擠擠眼,換成英語說:“你的女友似乎初次來賭場?”

周冉聽懂了廣東話,可是一貫沖動的她今天絲毫未動聲色,那男子快速瞥了一眼兩個女人,又轉向王成,充滿好奇的問:“她們是哪國人?”

“這不關你的事”,王成冷淡的拒絕了對方的搭訕。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09:30
第三百九十一章 看我贏不死你!


王成嘴上掛上了一絲冷笑:僅僅是這樣嗎?

不過,王成現在多自在逍遙,他可不想牽扯進騙子組織內部的勾心鬥角——給多少錢都不幹。所以他裝作什麼也沒聽到,伸手招呼侍者給他擺椅子並帶一隻煙灰缸來。

王成他們選的賭桌位於吸煙區,今天說好了,主要是周冉玩,這主要是……王成的數學能力太強了,如果他下場玩,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賭場察覺,順便記入黑名單中。所以來之前大家說好了,賭桌上以周冉為主,其餘人只旁觀,並盡量保持沉默不語。贏的錢周冉全帶走,輸的錢……王成隻買了五十萬歐元的籌碼給周冉,這份籌碼讓王成勉強進入高額投注區。

高額投注區有很多特權,比如坐上座位的賭客準許身邊帶一個以上的夥伴,這樣的賭客整張桌子有一位荷官已經賺得盆滿缽滿,所以也無所謂他擠占了多餘座位。

服務員拿來煙灰缸,順便給王成拿來熱咖啡,然後開始發牌。整張賭桌只坐了四位賭客,那位才出獄的騙子也坐在桌上參與賭博,王成隻淡淡掃了對方一眼——這貨身家不錯嘛,才出獄沒多久就能參與這種門檻為十萬歐元的賭局。

王成與蝴蝶的位子稍後於周冉,一左一右恰好遮罩了周圍窺伺的目光。這種做法在賭場不以為奇,很多賭客怕人看清自己的牌,喜歡讓保鏢站在自己左右以隔開圍觀者。

座位落在後面的人明顯是不參與賭博的,這個位置比較自由,原本這個位置的人賭場不待見,但現在連巴黎妓女都會用漢語說“領導,有發票”,摩納哥賭場的人當然知道領導喜歡包二奶,所以當一對亞洲男女坐在賭桌上,女人長得很漂亮。或者男人攜帶的漂亮女人不止一個時,他們殷勤招待的……肯定是坐在後面的“領導”。

領導的位置好啊,大家目光都盯在牌桌上,唯有他坐在所有人背後,能冷眼觀察到所有人表情。而別人想看他。他的臉卻被別人背影遮擋。而且做這個位置上可以用唇語、手語,在桌下交談。只要他們不四處走動看別人的牌,賭場一般不幹預。

牌發到各個賭客的手裡,周冉沒有輸贏壓力。她悠閑地四處觀察別人的表情,順便學習別人看牌的方式。學著別人捏著牌角看清自己的牌之後,周冉轉過身,用很平常的語氣問:“這是怎麼賭的?輸贏怎麼算的?”

賭桌上賭客一般不說話,據說開口亂說會走了財運。此外,賭場也怕賭客傳遞什麼暗號。周冉平常的語調在靜悄悄的賭桌上就是晴天霹靂。居然敢說自己一點不懂賭牌規矩,就敢坐在賭桌上……同一張桌上的其他賭客差點喜出望外說:領導,輸贏沒關系,有發票的。

發牌的荷官臉色有點發僵,才出獄的騙子將身體傾過來,一臉熱心指導的關切,其餘的賭客已經高興的不看牌了,直接將牌亮出準備收錢。王成低聲對周冉簡單解釋了牌的大小規矩。時間緊迫他來不及多說,見到別人一臉期待,輕聲催促:“翻牌吧。多看看別人,跟別人學。”

周冉左右看了看,才出獄的騙子與她的目光相遇。和善的笑了笑。但周冉沒有跟對方搭訕,看到別人只翻出一張牌,還有一張扣著,她有樣學樣翻出第二張牌。早已等很久的莊家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狀態。迅速發出第三張牌。周冉無所謂的翻出這張牌來,那位才出獄的騙子急忙喊了聲:“你。你應該先下注的……這次算了,下次你翻牌之前,可以增加賭注的。”

周冉回頭望了一眼,尋求王成的支持,王成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沒關系,賭牌的是你,怎麼來都行。”

說完,王成警告性的看了那位騙子一眼,目光中透出濃重的殺意。身為騙子當然最擅長察言觀色,收到王城警告後,那騙子急忙端正了身體,把目光留在自己眼前,只看自家牌局。過了兩三分鐘後,騙子將目光游離到王成那邊,再度看到王成的凝視,他趕緊收回目光,盯著自己鼻尖——這個男人看起來體格不壯,目光怎會如此……危險。

這位騙子終於不敢將目光轉到王成方向,蝴蝶輕輕松了口氣,她總算找到說話機會了,悄悄向王成打出手語:“怎麼辦?”

蝴蝶猜得沒錯,王成果然懂手語,但他打出的手語是:“閉嘴!”

蝴蝶堅持不懈:“我需要你的幫助!”

王成半晌無語,等下一場牌局開始後,蝴蝶反復將自己的懇求發送了數遍,王成終於回復:“別告訴我他是守株待兔,湊巧遇到了我們。”

“當然是了,還能有什麼可能?”

談話進行得很慢,畢竟在賭場裡你坐在賭臺,背後私聊的火熱,會引起其他賭客反感的。王成與蝴蝶一句話要分成幾次說。等又一輪牌局開始,周冉已漸漸摸清了規律。首次下場賭博的賭客運氣都特好,什麼都不懂得周冉單靠運氣這一局大殺四方,興趣來了她完全忘了身邊的王成,其餘賭客被她強悍的好運殺的大汗淋漓,顧不得八卦,開始全神盯著牌局。而那騙子幾次偷瞥王成後,見到的總是王成警告性目光,也就不敢把目光移向這裡。於是,談話流暢起來。

“摩納哥有很多賭場,小酒館、咖啡館裡都有賭局,他沒必要專門守在這裡。哼哼,一個才出獄的傢伙,居然每晚拿出十萬歐元參與賭局,你信嗎?

如果他不是每晚都在賭,難道他是今天才來這家賭場的,那就更巧了!賭場這麼多賭桌,他怎麼偏偏跟上我們,做到我們身邊,你不覺得這太巧了嗎?

不過,我對你們內部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你委託的任務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我只負責把你送出摩納哥,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其他的,我不想參與。”

這句話說完,蝴蝶沉默許久,腦海中不停地考慮措辭。賭桌上牌局進行了一局又一局,周冉贏得多輸得少。連那位才出獄的騙子神情也專注起來。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蝴蝶打出手勢:“我能給你什麼?”

過了很一會兒,王成的答復才過來:“為什麼這樣問?”

“我已經給你付過錢了,但好像你對錢並不態看重,你可以拿五十萬讓小女友隨意玩。我給你付的錢得不到你任何額外……憐憫,所以我想知道,你需要我做什麼,才能對我……更好一點。

你需要我的身體嗎?哦,你的小女友很生嫩。我像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女人,而我知道,我專門研究過如何展示女性魅力,我會讓你得到無以倫比的快樂,無論床上床下。你想試試嗎?試過之後你可以反悔的,但我保證你不想反悔。”

“你這句話也是表演吧?”王成的回答冷冰冰。

蝴蝶氣的委屈的差點哭起來:“我放棄了一切尊嚴與驕傲,如此卑微的懇求你的憐憫,你怎麼,怎麼能如此冷酷。”

“但你的話什麼時候是真的。什麼時候是假的,我無法分清。說得更明白點:我無法信任你。我是可以分清真話假話,但那樣很費神。把你留在身邊,我要時時刻刻分辨你每句話的真假,隨時提放你忽然什麼時候想起了欺騙與背叛。這樣太累。

我喜歡女人,但我身邊從不缺乏女人,我想找任何類型的女人都能找到,所以你並不是‘不可或缺’。而我並不是饑不擇食,你明白嗎?我找女人陪伴是為了放鬆與開心。跟你在一切我卻不能放鬆,所以我只想就事論事,拿錢辦事走人。”

“我什麼都可以給你……”蝴蝶臉上表情依然保正平常,但打出的手語極盡哀婉:“你需要我做什麼?”

“你的錢!”

蝴蝶頓時愣住了,許久沒有答復。王成臉上表情漠然,繼續手語:“瞧,你的表演已經深入骨髓,成了自然而然的本色性格。你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演戲,你心裡的真實想法,從來跟表現出來的不一樣。”

“我很麼都可以給你,包括我自己,但我的錢不行。我歷盡艱苦閱盡人間萬象,現在能夠傍身的,能夠隨我流亡到天涯海角的,唯有我的錢了。失去了其它的我可以再掙,我還可以翻身,但沒有了錢,我還能剩什麼——那我就真正一無所有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王成依舊保持淡然,三五分鐘過後,蝴蝶突然又說:“我欺騙過世界,但我從未騙過你,為神馬你總不相信我。”

王成打了個手勢:“這句話就是欺詐!”

“不就是在你面前裝印度人了嗎?多大點事?”

“你很擅長表演,哪裡學的?”

“表演僅僅是我的愛好,我從小學開始,就在學校的戲劇社裡擔任主演,很多老師都祝我今後在演藝圈發展順利,對戲劇表演的愛好……”

“別說下去了,這些假話真讓我惡心。”

“你,你什麼意思?”

“你的表演……不,那已經不能稱為表演了,那是情報人員學的偽裝術,而且必須是高級情報人員,才能學到如此如此完善的化妝術與偽裝術。

別繼續裝了,這種課程不可能流入民間,你不可能從一位民間化妝師那裡學到這些知識,而且你學的很系統,這類知識不可能是你自己一點一點搜集到的。”

這段談話過後又是大段大段的沉默,直到半小時後,蝴蝶再次打手勢問:“那麼,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讓你不問這個問題。”

“什麼代價都不用付,我對這個不感興趣”,王成回答。

恰好這個時候,周冉轉身傳達她的喜悅:“我贏了,一直在贏,一直贏一直贏。”

王成拍了拍她的手,那位才出獄的騙子郵箱過來搭訕,這次他大概鼓足了勇氣,不顧王成警告目光,問:“你第一次來摩納哥吧?”

“是呀”,周冉無意識地回答。

那人繼續搭訕:“摩納哥有很多地方值得一遊,比如——”

王成突然開口:“比如你坐回自己的位子,我感覺會更好。”

這是明顯把周冉當做禁臠。那人毫不羞愧的縮回自己的位子,眼角偷瞥著周冉,不時遞出一個友善微笑。周冉這時察覺到對方的熱情,開始有點害怕,她不怕這個男人。是怕王成的怒火。她知道王成發起脾氣來多麼陰冷。

周冉的神情明顯局促不安起來,在那男人不注意的地方,蝴蝶悄悄打了個手語,說:“你知道。這世界真有無師自通的騙子嘛,他就是!他天性擅長哄女人,而他可能早知道我是女人。他來這裡就是尋找可疑女人的,即使他找到的不是我,他也沒損失啊。因為他會找到另一張飯票。

嗯哼,現在,他顯然把你的女人當做下一張飯票了……哈啊哈。”

一個騙子,應該是最善於審時度勢的。明知道王成不好招惹,他居然毫不顧忌的挑逗王成的女人,他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嗎?

顯然,他發現了周冉的可疑之處,甚至有可能發現了蝴蝶的可疑之處,所以才追蹤到這裡。

周冉的反追蹤技巧是學自教科書的。這部教科書是前蘇聯老教材,太過於經典,反而顯得那些小動作……太典範。

至於蝴蝶……人可以變性,但身材大致輪廓無法改變,這個“身材大致輪廓”指的是背影。此外。從背後看,忽略性別差距,會發覺人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動作很難改變。只要心中存著疑問,就能從對方的走路說話中找到熟悉感——包括聲線。

因為老想掩飾。周冉的投注變得有點縮手縮腳。賭桌上遇到這樣情形,賭徒們一般認為這是轉運氣。會加大賭注追漲殺跌。接下來周冉迅速輸了這一局,在荷官分發輸贏籌碼時,蝴蝶快速打著手語:“好吧,我承認你觀察力很敏銳,我就是一個如你想像的人。我需要你的幫助,你想要什麼代價都行……除了我的錢。”

如王成想像的人……王成迅速腦補:情報人員,沒錯。蝴蝶是一位受過專業訓練的臥底,她受命潛伏到騙子組織,平常的性別身份都有大量人手幫助遮掩,所以她才能避過騙子的耳目如此之久。接下來這個人變質了,她開始給自己謀私利,到最後把騙子與情報機構都坑了。

但有沒有可能是另一種情況:這個人其實還在為情報機關工作,這次是為了誘出王成……不,根據憲法修正案:以非法手段取得的證據不能作為呈堂證供。所以,如果他們是為了誘惑王成出手,以便拿到證據起訴或抓捕王成,那他們花錢委託王成殺人,自己本身已觸犯了法律,用這種手段取得的證據不算數。情報機關真敢設圈套……他們反而要瞞住這事讓誰都不知道。

所以所以,蝴蝶的身份大致清楚了,她是雙重內奸,她做的事也是雙重背叛。她奉命打入騙子組織內部,最終背叛了騙子組織卷走了對方的錢,同時她也背叛了警方,私匿了一筆錢準備潛逃。

啊,難怪她不肯觸動騙子筆記本內的贓款,這筆贓款是準備交給員警的,但那筆“備用金”則是員警不知道的。只要她能順利出逃,潛伏到一個員警無法追蹤到的位置,然後把騙子賬目、往來明細表一交,員警會怎麼處理?

如果抓捕她,可能要花很大的成本,而她的潛伏任務實際上等於完成,例如騙子組織已被搗毀,贓款——員警知道的那部分——已經追回;然後,這位曾經的線人不願出面作證,她歸隊後還可能暴露她在潛伏期間所做的非法事件……為了節省行政成本,也為了保護線人,員警通常的做法是:很乾脆的將她的存在抹去。

當然,自此之後,她要學會自己求生,在躲藏期間遇到報復追殺,也得自己解決。

“他……”見到王成繼續穩穩坐著,百合著急了。她不管別人是否發覺自己,湊近王成小聲耳語:“我是通過‘他’介紹打進騙子組織的,是的,我曾經利用了他。我想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已經察覺到我的存在……我需要你的保護,為此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明白了!正像騙子的表情從來與心中想法不一致一樣,那位騙子很專注地跟周冉搭訕,其實他真正的目標可能是……蝴蝶或者王成。

好吧,這騙子已經成功的激怒了王成,而且他終於引得蝴蝶開口說話,雖然蝴蝶是用一種親昵語氣與王成耳語,表情仿佛在陳述一個女人的吃醋與挑撥:哎呀,運氣轉了,周冉一下子輸了好幾把喲,你瞧,她投注開始縮手縮腳。

王成拍拍周冉的肩膀,輕聲說:“你要不要歇一歇?不如你讓開我來玩幾手,嘿,你坐旁邊,看我怎麼玩。”

周冉立刻喘了口氣:“太好了,我果然是個貪圖享受的人,我受不了這種心理壓力,正打算果斷撤退……”

王成坐上賭桌,沖荷官招手:“請幫我問問,他們是否願意由我做莊。”

王成自己上莊,則意味著荷官只能抽成,不參與賭局。賭場裡,賭客們其實願意遇到肯坐莊的賭客,因為荷官是職業賭徒,人的賭術很專業,而賭客嘛……大家都是同樣的人,憑啥我贏不了他?

得到眾人同意後,王成坐上莊臺,他挑釁的望了一眼那位才出獄的騙子:看我贏不死你!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09:31
第三百九十二章 騙術對決


開賭場的自然希望賭客把錢全留下,賭客們自然希望賺的盆滿缽滿走路。

賭客的技術日益更新,抱著傳統不放的賭場必定是倒閉破產。於是,如今賭場的技術更新換代的很快,洗牌已經不用人工了,完全用電子洗牌機洗牌,發牌的時候牌盒口蒙上黑簾子,賭桌上一切反光的東西都沒有,想通過計算牌而得到出牌規律,已經是很難很難。

當然,在這種技術更新大潮下,總有些賭客喜歡戀舊,喜歡老式的人工洗牌,認為這樣充滿人情味。不是這樣的賭場他們不進。而這家賭場少數幾個維系傳統的賭場之一,賭客們來到卡薩布蘭卡、來到這樣的賭場,就是為了這股懷舊的氣息。

即使是新技術賭場,當賭客坐莊時,才用的也是手工洗牌,不過有時候是荷官洗牌,有時候這屬於莊家的權力。如今新莊家上位,荷官果然拿來一副新牌。王成用拿慣槍的手快速而嫻熟的洗牌、切牌,而後像老手一般熟練地把牌分發到個人。周冉瞪大眼睛正想誇王成幾句,蝴蝶湊撲進她耳邊低聲說:“不能說話,一句話也不能說了。”

莊家總是大家注意的焦點,包括莊家的表情、舉止,以及他身邊的一起。如今王成做了裝,那位才出獄的騙子可以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打量王成身邊的兩個女人了,在這種情況下,蝴蝶跟王成無法私下溝通,只能端坐在哪裡裝溫柔。那位騙子歪著頭瞇起眼,仔細打量周冉後,輕輕搖搖頭,而後將目光轉向蝴蝶……

“要叫牌嗎”王成輕聲發問,語調柔和,帶著股溫情關懷的味道,令人不禁覺得……眼前這人真不錯他是個好人

騙子回過頭來。忽然覺得一貫對人不信任的他,對面前這人產生了一股說不出的濡慕心理,他興不起敵意。無法提起警惕,話出口的時候,帶著股自己都無法解釋的親切:“好吧,謝謝”

雙方目光一對。騙子只覺得王成的目光很熟悉、很親切,像是某位他多年前的朋友。說起來騙子親情淡漠,父母不值得他懷念,親友……他有錢的時候這些人是親友,沒錢的事後那些人是路人。在騙子的一生中。只有童年時代某個夥伴令他多少有點回憶,這一刻,騙子覺得對方的眼神是如此熟悉,好像就是他那位失散多年的友人。

接下來騙子的腦袋有點發懵,過程他已經記不清了,他暈乎乎的揭牌、下賭注,麻木的一局接一局。期間他做出各種努力想引起王成注意,可是對方總是淡漠的維持著那個親切而熟悉的調門。分牌、發牌。下注,收獲……

等騙子終於回過神來,忽然發覺場上幾位賭客臉色都有點發青,他們面前只剩孤零零幾個籌碼,而王成面前的籌碼則堆成了山。他馬上看看自己眼前,原來自己只剩下最後一個籌碼。

“怎麼回事”。騙子喃喃自語。

“裝神馬糊塗”其中一個賭客一邊罵一邊起身:“你這傢伙像丟了魂似的,一對二也敢不停跟莊。弄得我們不知道該跟還是放棄。能堅持到現在算你幸運,你小子。今天是來找死的”

“迷……魂術”騙子喃喃的望著王成。不知怎地,他對王成興不起仇恨,所以這句話說的軟弱無力。

王成聳了聳肩,不滿的撇撇嘴:“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小子今天總是針對我,打亂我女友的運氣不說,現在又說這話,你想找死還是想找賭場的麻煩”

必須與對方撇清關系,否則其餘賭客不甘休,賭場也會來找麻煩。

“小說中的情節,你也能拿到現實中說話,你真是看電影看多了”,王成嘲笑著說。

其餘幾位賭客正在猶豫是不是要爭一爭,聽到這話忽然覺得很慚愧。

沒錯呀,術這種東西只是在電影小說中出現,現實生活中沒聽說過……這人,明顯是輸急了亂找茬,咱不跟他一起丟人。

“剛才……”騙子想說:剛才的賭局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明明是……但此時,幾位賭客已經起身向外走,王成開始收拾籌碼準備離開。騙子忍了忍,心中那份柔軟令他忍下了其餘的話。

“好吧,我們可以走了”,王成招呼周冉:“贏了很多錢,你想怎麼花”

周冉歡呼雀躍起來:“我想去夜總會,像法國紅磨坊那樣的夜總會,看看裡面的歌舞與奢華……我過去總想去看看法國式狂歡,但自己一個人不合適,再說,過去錢總不湊手……”

三人邊走邊說,周冉喋喋的說著自己的計劃,走出賭醜王成打發了酒店的禮賓車,隨著興奮的周冉沿海岸散步。蝴蝶尾隨著兩人身後保持侍女狀態。過不了多久,她湊上來輕聲提醒:“‘蚊子’還跟在我們身後。”

“蚊子”是那位騙子的綽號,這綽號意思是:此人叮人一口,不吸幹血不放棄。

這個綽號好啊,蝴蝶用這個綽號稱呼對方,還帶有瞞過周冉的的意味——這句話從字面上理解,也能得出大致相同的意思。

王成這時心中一直在盤算:救,還是不救蝴蝶。

蝴蝶跟布萊爾不一樣,布萊爾是走投無路了,王成是他最後的依靠,所以他不擔心布萊爾的背叛。而蝴蝶則不同,即使到了窮途末路,只要給蝴蝶時間,她馬上能勾搭上另一個男人,然後跟對方遠走高飛。當然,臨走之前她不介意再坑王成一把。

這個人是條美女蛇,留她在身邊呆的越久,她知道的越多,弄不好對方坑了王成逃走,王成好不敢大肆聲張。

可現在蝴蝶成了狗皮膏藥,甩又甩不脫,他真後悔當初答應掩護蝴蝶跑路。

“我很納悶——”,王成繼續保持著勻速,手裡挽著周冉散步,蝴蝶湊上來後。自覺挽起王成另一隻手臂,邊走邊用嬌軟的胸部親蹭王成的胳膊,胳膊上傳來的感覺很柔嫩。很舒適。

“——員警已經盯上你們這個組織了,他們已經逮到了活口,按常理蚊子此刻應該惶惶不安,生怕被員警察覺行蹤進行追捕。他怎麼有時間有精力挨個轉賭場,尋找你的蹤跡”王成邊走邊說,周冉在旁邊裝出什麼都沒聽到的模樣,好奇的做東張西望狀。

蝴蝶愣了一下,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周冉。輕聲問:“你這位女友,難道是你搭檔”

她這話的意思是:你說話都不回避她嗎可以嗎

周冉趕緊表態:“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不懂英語的。”

王成坦然的點點頭:“搭檔,哦,也可以這麼說。我們是應該讓她回避一下,但我擔心她離我遠了,一旦發生危險我來不及救援。”

這意思是:我對這女孩很看重,我們有一份情誼在。我不忍心她陷入危險。所以沒辦法,只能讓她待在身邊。但我又不想讓她知道太多被人當做把柄,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在以後的交談中,注意點措辭,說話隱晦點。

蝴蝶猶豫片刻,終於不忍心放棄眼前機會。她繼續用英語解釋:“這個,我所在的組織其實是個很鬆散的組織。他們彼此之間按約定協作洗錢,類似這樣的組織不止這一家。組織內的成員也很復雜。我至今未弄清楚參與者具體有多少人,我想員警也搞不清楚。

嚴格的說來,這次來卡薩布蘭卡會面的五個人只能算是組織內的會計師,我們不是出面詐騙的人,我們也不是管理騙子的頭目,我們只是將所有騙子的涓滴細流匯集到一起,然後……你懂得。

我上司認為:騙子們來來去去,抓不勝抓。與其跟騙幾塊錢的小騙子不斷糾纏,還不如找到他們的源頭,將他們一舉鏟除。所以有了我的潛入。到目前為止,我只傳遞出卡薩布蘭卡聚會的消息,員警只知道新加坡人是總會計師,他們得到我傳去的相片,但他們不知道我們具有是那些人,有幾位參加聚會。”

停頓了一下,蝴蝶望瞭望周冉,發覺對方好事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只顧欣賞風景瀏覽櫥窗,她繼續說:“當初我偽裝成會計事務所的普通嗅計,在網上散佈一些洗錢知識,然後接受一些零散的委託,逐漸慢慢接近那些騙子首領——最初給我生意做得就是‘蚊子’,是他引我進入這一行的,我知道他對我有一份好感……”

王成打斷對方的話:“據我所知,騙子從不缺錢,有人甚至兜裡只裝幾塊錢,就能奢華周遊世界,因為他們能不斷找到新金主。據我所知騙子都很膽小,很謹慎。即使員警不知道‘蚊子’的存在,他也不應該如此大膽與悠閑……你曾經一直偽裝男人,蚊子如果對你有好感,難道他是……‘玻璃’”

蝴蝶用眼角瞥了一瞥身後,王成頭也不回提醒:“不用回頭,他還在跟著我們——七點鐘方向,離我們五十米。”

蝴蝶嘆了口氣,說:“你不知道錢對‘蚊子’有多重要。‘蚊子’好色如命,見到女人邁不開腿,據說玩的女人多了,無論女人怎麼偽裝,他用鼻子一聞就能知道對方的性別愛好。我偽裝成男人,騙過了無數騙子,但在他面前……他第一次就認出我是女人。

這人太花心了,但好在他對女人向來不錯。也許是童年經歷留下了什麼陰影,他受不了女人在他面前柔軟哀啼,所以他的錢全花在女人身上。他從沒有積蓄,如今剛出獄,他比誰都更渴望得到那筆備用金。他覺得自己入獄時,這筆錢就該花在他身上,如今,他只不過是討還欠債而已。”

哦,用鼻子一聞就知道是男人女人,這也算是一種進化變異吧

女人身上的味道確實跟男人不同,為了種族繁衍,女人身上大性腺格外發達,她們渾身撒發出一種似有似無的氣味以誘惑男人,而男人當中……傳說公司的王牌、“戲子”身上的大性腺也很發達,能通過氣味令女人心悅誠服。而王成隻學了三成“戲子”的本領。但在他身上,這本領平常不顯山露水,需要在凝神靜氣的狀態下,專注精神力輸出才能催發。

而就是一種專注,在那時這本領會自動浮現出來……所以。跟他上過床的女人,他基本不擔心對方背叛。

蚊子這種變異方式對公司有用嗎

當然有用

身為公司職員,其中一個責任是發現新能力。並引導變異者加入公司。不過,王成如今已具備了這種能力,“蚊子”的存在……就是跟他搶飯碗。

“你對他……一點留戀都沒有嗎”王成隨口問。

蝴蝶知道王成已經做了決定,她想了想。惋惜而遺憾的回答:“他這個人……曾經對我很在照顧,很細心很溫柔,但……如果他向別人透露了我的存在,那我……真是永無寧日了。”

冷酷,鐵心腸——王成心中如此評價。這個女人一點都不戀舊情。也不知道警方當初怎麼培養出來的。

好吧,這也算成為一個臥底,成為一個情報人員的門檻。但今後,別指望對方有所眷戀。

“我們走——”王成下了命令:“別走太快,你用原先的語調與嗓門說點什麼,然後我們直接去機場。”

蝴蝶會意,立刻拉著周冉走進路邊隨意一家店鋪,跟在後面的蚊子手抄在口袋內。這會兒工夫。他已經神奇的換了一身衣服,假裝路人甲一般站在商店門口,吹著口哨東張西望。店內,蝴蝶看到一件貨物,立刻裝出情不自禁的模樣,“無意識”中用原先的嗓音與調門說了兩句。馬上警覺的望瞭望周圍,換成假嗓子繼續。

站在門口的“蚊子”眼睛一亮。也不回身打量店裡,抄著手悠閑的走開。緊接著。蝴蝶匆匆帶著周冉走出店內,這時候他忽然展露崢嶸,用一付主人的口氣吩咐王成:“立刻去機場,我們馬上離開”

機場跑到盡處停著一架商務客機,這是王成臨時租用的。原本明天一早飛機起飛,王成的提前來到意味著一起準備工作都得提前。不一會兒,地勤們開始忙碌起來,加油的加油,檢查機械的在客艙內忙碌。

機上的空姐殷勤地端來飲料讓王成品嘗,兩位空姐相貌都很亮麗,態度溫柔動作大方。周冉接過冰鎮香檳,大大抿了一口,感慨說:“我終於見到漂亮空姐了,哈哈,以前做外國飛機,服務員都是老媽子,難得啊難得。”

其實,這時周冉身上的特工技巧已經覺醒,通過身上植入的晶片,她已經掌握了六門語言,還加上全本的“財產法”條文與案例。她明白王成與蝴蝶在秘密商議著什麼,可是她更明白:這個時候她最好裝傻。

機艙內作為布設很空蕩,蝴蝶坐在艙邊不停地向窗外張望,為了緩解緊張情緒,她隨口應付周冉:“這不算什麼國外工會組織很強大,當初招募的空姐,即使年齡大了也不能解雇,所以平常的民航線路上都是空嫂、空奶。唯有這種專門為富人服務的商務客機上,才有最年輕的空姐。

你可以問問她們,保管都是最近才入行的。等她們年齡大了,富豪們不願看了,她們會被調入普通民航客機,繼續擔任空嫂、空奶……”

稍作停頓,蝴蝶忽然說:“他來了”

王成湊在舷窗邊一張望,發覺遠處駛來的一輛加油車上坐著一男一女兩位“地勤”,他們柔情蜜意的垂首交談著。等加油車越駛越近,車上那個男人故意裝出明顯嚴肅的神情,與開車的女地勤拉開了距離。女地勤對此嬌嗔一笑,似乎發出一聲啐罵,而後也板著臉,將加油車靠近了飛機油箱口。

周冉感覺到艙門氣氛凝重起來,她小心的問:“我可以說話嗎……好吧,我們留在酒店的行李怎麼辦”

蝴蝶縮回了身子,似乎怕對方察覺自己的凝視。王成回應:“我已經讓酒店把行李送到機場,我們就在機場結賬。”

周冉繼續做著緩和氣氛的努力:“酒店會答應嗎”

艙內這時候必須營造悠閑的假像。通過剛才一番表演,王成與蝴蝶營造出一個假像:蝴蝶才是這一行人的真正主人,王成是她雇來的保安,周冉是她的掩護人。因為在店內不小心露了破綻,所以三人才匆匆決定提前離開。“蚊子”如果不舍的放棄那筆錢款,他就必須追上來。否則飛機飛到天上,就不知落到哪裡了。

這一刻,王成一方面驚詫對方勾引女人的手腕與快速,一方面驚奇對方的堅韌。

這是架私人商務客機,唯有在主人閑置的時候才會出租。購買商務飛機的人不可能自掏腰包、長年累月雇傭飛行員與空勤人員,所以飛機上的空勤都是租來的,用機場方面指派。所以“蚊子”想混上飛機,也不是不可能的——王成特意為對方留下了這個破綻。

但現在,飛機上的空勤人員已經滿額,蚊子雖然能勾引一位地勤人員靠近飛機,他有什麼辦法化身空勤人員呢

真是很期待對方的表演啊。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09:33
第三百九十三章 騙子也有真情?


加油車開始給飛機加油,開加油車的地勤忙著給油車加壓,車上的“蚊子”熱情地跳下車去,幫其餘地勤遞管子遞工具。

一般來說,地勤們分工非常明確,開加油車的只是普通員工,不具備靠近飛機、爬上機翼的權力,但不知怎地,“蚊子”三言兩語竟然令對方同意了,而機翼上似乎有了“蚊子”,幹活的氣氛不一樣了,簡直是歡顏笑語,河蟹世界嘛。

機艙裡的幾個人都不吭氣,周冉剛拿到王成在賭場贏的錢,正興奮地將鈔票翻來覆去數不停,邊說邊低聲喋喋:“哈哈,數錢數到手抽筋,是不是我這樣。生活啊,真好!嘻嘻,原先看你提著一箱錢四處,那威風,如今我也可以享受了是吧?”

她之所以低聲嘀咕,一是怕影響機艙內的氣氛,二是因為輸給他錢的人此刻追到了飛機上。而這時,蝴蝶身子已縮成一團,屏息噓聲地不敢亂動,生怕引來機翼上“蚊子”的注意——但其實“蚊子”從窗外根本看不到艙內動靜,他甚至無權進入客艙。

艙內唯一還能自由活動的王成,正閉著眼睛翹著,叼著一支雪茄吞雲吐霧的享受,他也一聲不吭,但實際上,他的感觸已經鎖定了機翼上的“蚊子”,感受對方腦海中每一絲細微的腦電動。這時候他無暇分神,自然要裝出一副享受的模樣,一句話也不吭。

機艙內兩位漂亮服務員圍在王成身邊,一位服務員正給王成揉著額頭太陽,另一位正低聲詢問:“先生,還需要什麼服務?”

奇怪的是,見到兩位服務員如此殷勤呵護,一旁的周冉卻一點沒有醋意,那空姐如歌唱家般的嗓音響起的時候。周冉只是數錢手稍稍停頓了一下,但馬上繼續她的數錢動作。過了很久,她忽然為自己的平靜感到詫異:我怎麼了?我為什麼不嫉妒不怨恨?難道……

人常說,不在意就漠然。我心中如此漠然。難道我不在意他了嗎?……不,我在意的,我非常在意!可為什麼他就在我身邊跟另外的人卿卿我我,我卻視若無睹,為什麼?

酒店的行李車終於來了,機艙內蝴蝶裝睡,王成懶洋洋的享受服務員的按摩不打算起身。周冉忽然對數錢失去了興致,她滿桌的鈔票也不及收拾,起身去核對行李。簽單的時候,王成懶洋洋說了句:“刷卡吧,用我的卡!”

賭場裡王成贏了七十三萬歐元,按照賭客通常的習俗他全部要了現金,這筆現金裝滿一隻lv錢箱,按照進賭場之前的約定。這筆錢屬于周冉。相對於這筆巨額賭資,酒店房費不過才千把金。所以周冉聽到王成的話傻傻笑了笑,她也不去王成那裡取卡。從桌上的鈔票堆裡數夠了房錢,得意洋洋的回答:“不用了,這筆錢我掏了,我請客!我請你住酒店哦!”

也不想想她的賭金是誰贏來的。

王成這是注意力依舊鎖定在“蚊子”身上。此刻飛機的油已經加滿,加油車司機收起油管,有說有笑的領著蚊子離開。但加油車開到被機身遮擋處,“蚊子”突然跳下車來,也不知道他對開車司機說了什麼,對方居然毫不停留的繼續開車……

稍停,“蚊子”的身影出現在機艙下。他笑嘻嘻的混進酒店服務員隊伍,開始幫服務員搬行李,搬著搬著他進到行李艙,而當時周冉正站在酒店行李車邊核對行李件數,居然沒發覺身邊多了個人。

等周冉回到機艙拿錢,“蚊子”坦然地沖酒店人員招手。地勤人員一錯神的功夫,他已經在艙內拉起了行李艙,並隔著舷窗玻璃沖酒店的人招手。此刻,地勤人員大概以為他是王成留守酒店的保鏢;酒店人員見到他一身地勤服,以為他是飛機上的空勤。他做著一切時非常坦然,帶著股理所當然的味道,結果讓大家都誤會了……

“蚊子”自以為漫過了所有人,實際上他是瞞過了大多數人,包括機艙內躲著不吭氣的蝴蝶,以及曾經站在旁邊清點行李的周冉——除了一直盯著他的王成。

王成帶著欣賞的心情看著“蚊子”的表演,他不願面是因為不想讓“蚊子”失望,不想讓“蚊子”被趕下飛機。而“蚊子”的表演確實給了他很大啟發,他不禁低聲贊嘆。

“原來可以這樣”,周冉剛剛說完話,王成如此說,似乎正好接上周冉的話茬。周冉微微一笑,理直氣壯地說:“別把我想的那麼貪錢,我其實還能請你……吃頓晚餐。”

周冉說最後一句話,聲音立刻低沉下來,頓了頓,她悄悄補充:“你吃飯不會太奢侈吧?”

“吃不窮你!”王成揮揮手,示意周冉趕緊結賬打發酒店人員路。

腦電是一種電磁,電磁有個重大的特就是容易受遮罩。當行李艙完全關閉後,王成有那麼幾秒鐘失去了“蚊子”的氣息,他趕緊讓周冉了眼下事,自己調整腦電輸出,開始探測行李艙內的動靜。稍後,他感覺到一個微弱的腦電蹲在某處一動不動,似乎,鉆進了某個貨櫃箱中躲藏了起來。

等到周冉打發酒店人員,地勤開來的電瓶車,飛行員詢問王成是否可以關艙做起飛準備,王成隨意的擺擺手:“起飛吧。”

“這個……”飛行員言又止:“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裡,我怎麼告訴塔臺?”

“到留尼旺群島暫停,接下來的行程,我會在留你旺告訴你。”

“您對飛行時速有什麼要求嗎?”

“最快速度——別吝惜油料,我趕時間。”

周冉愣了一下,從歐洲飛往南的秘魯,最便捷的路線是大西洋航線,去留尼旺中途停留則要穿過整個非洲,穿越印度洋、太平洋,這樣反而繞了個大圈子……但她什麼話也沒說,把自己乖乖縮進椅子裡。

機艙關好了,飛行員在電瓶車的輔助下發動了飛機。拖曳車牽著飛機進入預備跑道。這時王成繼續剛才的感慨:“論起騙人的手段,哈哈,那個人也算高明啊。原來,騙人就需要這樣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原來騙人的訣竅是:故意造成別人的誤,而後從中取利。”

“他在哪兒?”蝴蝶問。說完這話她看了一眼周冉,馬上垂下眼簾。

“冉冉,睡覺吧,我們有很長的路要”,王成溫柔體貼的說。

周冉立刻起身,回到臥艙乖巧的躺上床。招呼說:“親,給我拿片安眠來。我其實很累了,急需睡眠。但我太興奮了,怎麼都睡不著怎麼辦?”

空姐立刻去取安眠,王成耐心的將周冉的保險帶捆好,並給對方戴上眼罩……數分鐘過後,周冉響起輕微的鼾聲,蝴蝶看著周冉微微張著的小嘴。感慨:“年輕,真好,沒什麼心事。躺倒就能睡……他上飛機了嗎?”

因為周冉躺下睡了,為了不影響客人休息,空姐們按慣例回到了自己的休息艙,不招呼不出現。機艙內沒了閑雜人,說話方便了很多。王成隨意指指行李艙方向,蝴蝶稍一凝思,低聲說:“他真的很優秀,尤其是騙人方面,總能讓人心甘情願。”

“我很有興趣……你似乎很怕他,為什麼要怕他?”

“他……”蝴蝶似乎噎了一下。大約她原本想說的理由,忽然覺得騙不過王成,所以中途改了口:“我不敢面對他?”

“這個理由還是不能讓我信服”,王成笑瞇瞇地掐滅了雪茄煙,親切而柔和的導:“說吧,說實話。飛機一旦飛到空中,你就沒有機會了。”

蝴蝶張了張嘴,她想說點什麼,但總覺得不夠真誠。說實話,多年以來她已經養成的不說實話的習慣,如今說實話對她來說很難,她有點不適應,覺得鴨梨山大。

“你不信任你的保鏢,所以雇傭了我。你知道我的本領,卻依然怕那只‘蚊子’,你認為他還有什麼手段能威脅我?說實話,我們現在起飛了……”此刻,飛機已經滑上跑道,並開始加速,空姐在喇叭裡溫柔的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帶,王成的話在空中飄蕩,充滿不可抗拒的命令口吻。

蝴蝶還是張口難言,因為一旦開口釋,要涉及她的過去,她的很多秘密,這讓她有點赤身果體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如果不好開口,那就說說他是怎麼入獄的?”王成接著說。

這個問題好回答,不涉及到蝴蝶本身。

“他有四個身份,不同的身份娶了四個妻子,四個妻子分別住在四個地方。他曾經偽裝成飛行員,因此知道很多飛行上面的專業術語。四個妻子中有一位是大小姐,大小姐的父親很有錢,覺得婿飛來飛去不穩定,便買下了他所說的航空公司,準備讓婿轉做管理人員。

做這一切時他沒有跟兒商量,然後他發現公司裡沒有婿這個人,於是他雇了私人偵探跟蹤蚊子,於是‘蚊子’暴了……”

“照這麼說,這個人應該是獨行俠——騙了四個人養他,應該不缺什麼了,何必跟你們混在一起?”

“他總要洗錢的”,蝴蝶回答的很快:“況且他實際上不止擁有四個人,只不過他入獄時只有四個人……的父親,肯出面指認他。他一直周旋於人之間,騙人說投資什麼的,等騙光了人錢他就會偽造死亡,然後消失。而騙來的錢……有很多人很警醒,需要眼看著資金打入投資賬戶,然後緊跟著他盯著他不放。這時他需要有人背後幫他轉賬、洗錢,然後偽造投資記錄,等等,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這個。”

“這麼說,這傢伙習慣於騙人錢財,並且無往而不利,唯一失敗的記錄——不是因為你吧?”

“你怎麼這麼說呢,你……”蝴蝶情緒出現明顯的慌亂,王成帶著微笑看著對方,等待對方回答。

他早就察覺到對方腦電異常,可是腦電這東西最復雜,每個人的思維方式不同。如果一個人腦海中想掩飾什麼,他是可以做到選擇遺忘,選擇記憶的。王成感覺到對方總想掩飾什麼,腦電忽然出現高忽然又低落。經過慎密的計算與推理,他得出一個必然的結果——蝴蝶怕“蚊子”,是因為她怕“蚊子”當面說出什麼,而不是怕“蚊子”對她動手。

王成起身,淡然的說:“快點說吧,我們的朋友已經耐不住了,他想出來透透氣。”

“我……我確實在裡面推了一把……沒錯。我看不慣他對待人的態度,我……是我暗示了那孩的父親。”

王成勾了勾手指示意蝴蝶跟上來,他到通向行李艙的樓梯口,揭開地毯出四方形的維修舷梯,一邊招呼蝴蝶先下去,一邊輕聲問:“哦,‘蚊子’以前的存款在哪裡?”

蝴蝶腳下一軟,從舷梯上滾下行李艙。王成一步接一步穩穩地下舷梯,繼續問:“你的上司知道這件事嗎?”

蝴蝶的長發披散在面前,遮住了她的表情。等王成站在她身邊許久也沒攙扶的意思。蝴蝶忽地抬起頭,滿臉淚水的問:“你這人,你這人怎那麼可怕?別人心裡想著什麼……不,心裡想隱瞞什麼,一點都藏不住。難道你能讀出別人的心思?”

商務客機的行李架都是固定在艙內的,它還起著固定支架作用。為了防止顛簸中行李被甩落而滿艙飛,貨架式行李架每一層都有單獨的櫃。除了行李架外,艙內還有幾個單獨的大冰櫃,為客人儲存食物,以及運輸需要冷凍保存的物品。“蚊子”就藏身在其中一個冷櫃中。這些冷櫃並沒有開啟。

王成不挑不揀直接到“蚊子”藏身的冰櫃前,表面看這臺冰櫃一點沒有異常,但王成準確的站在櫃前,捉狹地啟動櫃的電子鎖,而後開啟了速凍程式。他回身微笑地看著蝴蝶,問:“你還怕他什麼?”

蝴蝶艱難地爬起身來。腳下軟了一下,似乎崴了腳,她扶著舷梯站穩,而後一咬牙,說:“是的,四年前是我動的手,因此我開始籌劃叛離……作為一個人,我最初利用了他,但我看不慣他對待人的態度……好吧好吧,別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我承認他對我很不錯,他信任我,什麼都沒瞞我。他的財產都是我打理,但我不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我知道他跟另一個人很親密,他私下裡跟那人生了孩子,男孩!他把那男孩視作傳宗接代的希望。那個人什麼都不會,但他什麼都願意給她。我千辛萬苦幫他運作經營,讓他的財產不斷升值,但一轉臉,他拿著這些錢去討好那個人,憑什麼?

他對我說愛我,他說願意跟我一起隱居,但我知道:他真正想跟對方在一起的,是那個人!我看多了他拋棄一個又一個被利用的人,我不想成為下一個,所以我動手了。沒錯,是我把他送進了監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給那孩的父親給了暗示,航空公司的員工名單也是我保留下來的。那孩父親雇傭的偵探,也是在我的引導下,發現他每一個偽裝。

然後,然後我洗劫了了他,我把他的錢全部轉,只給他留下一年的生活費。這些錢一直是我運作管理的,如果沒有我,按他那個錢如流水的習慣,他早成窮光蛋了。我成就了他,我也能毀了他。

再然後,我知道我吞了這筆錢,必定會成為汙點,我已經做不成員警做不成正常公民了,我要替自己打算了。原本我想緩一陣子再出手,原本我雇用你是想在聚會結束後,他們回到家再動手,這樣更安全更隱蔽。但誰能想到,‘蚊子’提前出獄了。

他明明被判了十五年監禁,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做了三年牢就能出獄。我懷疑他不知了那位人,轉成了警方汙點證人,或者成為特殊犯罪科(又稱‘高智商犯罪科’)的一名特殊分析員,我查過警方檔案,但居然查不到他的相關資訊,所以我知道,必須提前動手了。”

“那些其餘的殺手,也是你雇的?”王成拍拍冰櫃的,繼續保持微笑發問。

蝴蝶稍稍沉吟,馬上回答:“我只雇傭了一位殺手,出酒店時我看到他在大廳,拿一副老式照相機裝攝影家。”

“哦,他很不錯,差點殺了我的夥伴”,冰櫃動了起來,王成剛才的拍擊令對方明白他藏不住了,所以他用各種手段撞擊冰櫃,想從裡面出來。

“另一位殺手,我不知道他怎麼來的,顯然,我們當中也有人想搶先下手……”蝴蝶抿著嘴,想引開話題。但馬上,她知道在王成面前隱瞞不住,遂主動說:“我的心裡很亂,我怕面對他。我怕一見他心裡再度軟弱,我……我雖然恨他恨得牙癢癢,但我擔心……我可能還會心軟。想到他會死我的心如刀絞,可是,他不死,我們——是我們,都得入獄!你,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王成淡笑著開啟了冰櫃,忽的打開,滾出一個英俊男子,那男子滾到蝴蝶身邊,沖蝴蝶出可憐兮兮的笑容,討好的說:“蝴蝶,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不忍凍死我。呀,裡面真冷。”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09:56
第三百九十四章 佔便宜不能群發


第三百九十四章佔便宜不能群發蝴蝶全身都在抖動,似乎強忍著不說話。

“啪啪啪”平靜的行李艙內忽然響起鼓掌聲,王成熱烈鼓掌一番,而後大笑:“好演技!知道因地制宜看人端菜碟,不錯不錯,這時候哀婉乞求最能打動蝴蝶的心。你只用了一秒鐘就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真是傑出。”

稍作停頓,王成鼓著掌繼續說:“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打動加油車女司機的?我更好奇,你怎麼如此大膽,敢追到我飛機上?”

“蚊子”轉過身來,帶著好奇的目光打量王成,很難想像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還有如此孩童般淳樸的眸子,居然還對世界如此充滿探究的激情:“果然是你,我說過,這世界真的存在術,是吧?”

這是在賭場“蚊子”說過的話,因為這句話王成差點跟對方翻臉。

“迷惑人心智,應該是騙子最精通的,說實話,你的手法給我很大啟發。”王成避重就輕回答。

在此之前,王成控制一個人是用催眠術在對方心中種下潛意識,而後使用腦電波影響人的心理,再使用行為控制術讓對方接受自己的“關懷”並對此感極涕零——實際上這種“關懷”是源自條件反射的“行為操控”。

這也是王成常自詡他學了“戲子”三成本領的緣由。而今天,他第一次發現有人單憑語言,討好並控制別人心智。這廝的語言魅力已經登峰造極,而且精擅針對性“個別突破”。

不過……也許是對方縮在冰櫃裡久了,被凍壞了,此刻對方跺腳搓手取暖,竭力想讓血液循環快一點,王成忽然嗅到對方身上一股淡淡的味道。

這味道原本鼻子是聞不出的,但對于王成來說卻無所遁跡——他在漢堡行動中。潛伏與世界非著名“鼻子”沃納家中做了幾個月管家,學了一點分辨味道的技巧,尤其是那些細微的味道,在對方身上蒸騰的熱氣(寒氣)中。王成敏銳的捕捉到這個難以察覺的味道。

這味道有點像汗味,但比汗味清淡,還似乎夾雜一點十裡香的味道。汗味微微有點發鹹發酸——畢竟正宗的汗液其實就是尿酸,但這股汗味中卻一點沒有尿酸成分,似乎是一種酯味,帶一股令人精神一震的清爽。

找到了,找到“戲子”的終極武器——男性大汗腺分泌物。這才對嘛。單憑語言能讓人心悅,那這廝已經算語言大師了。

這是香水調配師上下數百年孜孜以求的神秘催情激素,它只對女性起作用,能夠有讓女人心悅臣服甘心奉獻。這也是“蚊子”對女人無往而不利的利器。

王成的瞳孔縮了縮“蚊子”立刻感覺到一股殺氣撲面而來。說實話王成已經修煉的很掩飾很不動聲色了,但“蚊子”確實感到一股危險氣息,他立刻高舉雙手,大呼:“員警。我現在是員警了……嗯,我的證件在口袋裡,我可以拿嗎?”

王成和煦的微笑著。蝴蝶的手已經撫上了對方的肩膀,那雙手很軟弱,還在不停抖動,但它卻是是一副攙扶姿態。

大汗腺不是萬能的。男人嗅到女性大汗腺,頂多會覺得那女人非常可愛,非常值得長相廝守,有可能是自己尋覓多年的真愛女神。女人嗅到男人的大汗腺也同樣,然而,這世界上即使是真心相愛,有多少人能最終走到一起。所以只要意志堅定。掙脫氣味的誘惑也不是問題。

“戲子”之所以稱王,他不單憑借氣味的引誘,還需要其他手法輔助,而那些輔助手法……就是王成所學到的三成本領。

這個人還不能算完全進化變異,做不到“戲子”那種收發由心,令人甘願赴湯蹈火的的魅力。而蝴蝶能成為臥底。自然性格屬於堅韌做事執著一類的,她能掙脫一次“蚊子”的束縛,但不可能掙脫兩次。而第一次掙脫,已經讓她心神大亂,第二次的話……王成不能肯定對方是否崩潰。

“放開她”王成精神力一震“蚊子”的大腦仿佛被一陣尖利的鋼針刺入,他手一哆嗦,王成全力釋放自己那一點點……大汗腺。

現在,是把吸引力全部轉移到自身的時候了,只要在分泌氣味上壓倒對方,那麼蝴蝶的愛戀與牽掛,便會全部轉移到王成身上。

“她現在是我的女人,離她遠一點”王成一把揪起“蚊子”狠狠往地上一擲——這劇烈的動作加快了血液循環,加快了汗液散發。

看著自己腳下的“蚊子”王成腳尖一撩,直接把對方踢起來,他用腳踏著對方胸膛,擺出一個極健美太有男人味的硬朗造型,而後單腿支地,另一腿高高踢起踹著對方的胸膛,將對方擠壓到冰櫃門上,右手快速的在對方身上摸索一邊,地上頓時抖落了一堆雜物。

說蝴蝶是自己的女人,蝴蝶沒有反對沒有抗議。她這會兒稍稍清醒過來,剩下的只是對“蚊子”的仇恨了。她目光狠戾的蹲下身子,在那堆雜物中翻弄一番,揀出一份證件——是國際刑警的證件。

“假的!”蝴蝶狠狠地說:“你身上沒幾件東西是真的。這東西你都敢偽造……啊哈,仿的真像。”

“不可能”身子被壓在冰櫃門上“蚊子”真誠地詫異說:“這份證件跟我監管人那份一模一樣,我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假!”

蝴蝶撲哧樂了:“你仿造的,照你監管人那份證件仿得?他大概不知道吧?但你不知道吧,這種證件上的‘訂書針’其實是個人身份識別磁條,用來打開機密檔案的。可你這證件上的訂書針——是真的,而且上面沒有擦痕,說明它從未被使用過。”

王成松開了“蚊子”“蚊子”整理下胸前淩亂的衣領,而後平靜地說:“看來我猜對了,你是員警。我入獄的事情,是你幹的。”

蝴蝶一噎……自己的情緒怎麼如此不穩,竟然犯了這樣的小疏忽——說溜了嘴!

“我們耽誤太多時間了”王成突然插話。他一把拉過“蚊子”。冰櫃門閃電般開了,再一眨眼“蚊子”被重新塞進了冰櫃裡……蝴蝶沒有看到,王成將對方塞進冰櫃前。“蚊子”的胡須已經掛上了冰霜,他的目光呆滯,兩眼無神,他已經被冰凍了。

這個人是王成需要的,王成需要研究出對方身上隱藏的秘密。大汗腺極易揮發,把對方冰凍起來……便於保存。

巴黎行動中,王成覺醒了火焰特長與冰凍特長。雙手能同時釋放火焰與極度冰寒。過後他見識了機甲,覺得在身體技能上不斷追求突破,似乎總也比不上科技技術的進步。但在愛爾蘭行動後他發現,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科技的進步雖然能讓普通人超越,但卻不便於隱藏接近目標。

管道工啊,最好是發展老本行有優勢——隱殺。

這是王成覺醒冰凍技術後,第二次用來對敵。他動作如閃電。蝴蝶還沒看清,蚊子已經被塞入冰櫃,緊接著。王成快速扭動製冷旋鈕,冷凍機轟轟的轉了起來。

蝴蝶悵然若失的張著嘴,看著呼呼作響的冰櫃,許久之後結巴的問:“他,他或許真是特殊分析員,我知道的,警方為了對付高智商犯罪,會讓一些傑出的罪犯協助破案,這些帶著腳鐐、坐在警局鑒證科的傢伙,被稱為‘特殊分析員’……”

“你擔心什麼?”王成反問。

“員警……他的腳鐐上有全球定位裝置。員警會追蹤到我們……”

“他腳上沒有腳鐐!”

“肯定會有的!那是個電子腳環,任何對它的拆解行為都會觸發警報。這腳環限定他只能在某些區域活動,一旦越過限定區域,腳環會自動報警,警方收到報警信號後就算他越獄,然後他會被送進監獄。終生不得假釋不得外出,刑期還會加重……”

“他腳上確實沒有腳環,你想看看嗎?我可以確定,他身上沒有任何電子設備——沒有手機,沒有腳環,沒有竊聽器。”

蝴蝶愣了一下,揚了揚手上的國際刑警證件,不確定的說:“這東西……沒有原件做範本,不可能仿出來的。”

王成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精神不集中,略顯慌亂的蝴蝶。在王成的目光下,蝴蝶逐漸控制住自己,慢慢的說:“他越獄了……他越獄了!他拆下了腳環,潛逃了!”

“所以他不可能通知員警,所以員警不可能知道他的行蹤,所以我們不用擔心員警的追蹤”王成補充說。

那也就不用擔心他死活了。

蝴蝶望了一下冰櫃,小聲問:“你打算怎麼辦……別把他凍壞了。”

“問題已經解決了”王成指指頭頂上的舷梯口:“我們上去吧,我不能讓他清醒的接觸任何女人,我不放心。所以……”

其他女人,王成提到這個話題蝴蝶就是一肚子怒火,怒氣上湧的蝴蝶賭氣的爬上舷梯,但她的心……總有些不忍。她用最大的力氣讓自己堅持不回頭,直到回客艙,坐到座位上。

客艙內很安靜,空姐沒來打攪這份寧靜,大約是想著王成一個人帶兩位女伴,弄不好要玩3P的,所以,她們還是別湊合了。在這種寧靜的氣氛中,蝴蝶顯得心緒不寧。王成親自動手,端來一杯水,在水中放一片安眠藥遞給蝴蝶,蝴蝶端著杯子沉吟許久,問:“你要什麼?”

“什麼意思?”

“我怕見他,是因為我知道我擺脫不了他,一旦見到他我會產生各種負面情緒,愧疚感、內疚感、沮喪……甚至撕心裂肺的仇恨與留戀。他現在一無所有了,但我只要回到他身邊,就要過以前那種提心吊膽、騙人錢財的日子,那我這次逃亡就變得毫無意義。

我……我現在心裡很亂,我迫切想找一個依靠,讓我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擔憂。我希望每天忙碌著做飯洗菜洗衣服打掃房子,做一個勤快的家庭主婦,以便讓我忘了過去忘了將來,只活在當下。我什麼都願做,你考慮一下嘛?

這個。不知怎地,面對你我覺得格外安心……以及寧靜。你需要女僕嗎?你的小女友太稚嫩了,她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讓我來吧。我受過專業的格鬥訓練、偽裝訓練。在你面前我很脆弱。但普通歹徒,相比我也能應付幾個。”

“如果有人找到我的小女友,那他就不是普通歹徒”王成拒絕說:“更何況你的個人防身術嘛……我森森懷疑你的防身術是數學老師她丈夫教的。”

“那你的小女友需要……遊伴嗎?我總算是在騙子群裡混過,我知道各種騙術,有我陪伴你的小女友能輕松應付各種場面,怎麼樣?考慮一下。”

蝴蝶舉起水杯喝了一大口。馬上她把杯子舉到眼前,瞪大眼睛問:“你在杯子裡放了什麼?”

王成聳了聳肩:“安眠藥啊,在你面前放的。”

“烈性……”蝴蝶只來得及說了這句話,立刻軟倒在椅子上。

王成輕輕取下對方手中的杯子,蝴蝶意志確實堅定,雖然在昏迷狀態下,杯子被抓得很緊。王成將杯子放到一邊,開始搜索蝴蝶全身。

蝴蝶身上很幹凈。手機沒開機,裡面也沒有SIM卡。行李箱中裝了四份電腦硬盤,手提電腦設置了復雜的密碼……但這難不倒王成。

這架商務客機是機主尋歡作樂的場所……之一。一般商務客機為了節省空間。上層建築只有一個大客廳與狹小的空姐休息室。這架客機的客廳反而不大,多了個不小的臥室。臥室雖然佈置成火車臥鋪模樣的上下鋪,但鋪位卻是雙人床。這就不是給保鏢住的地方了,他是機主哈皮的地方。

抱著軟倒的蝴蝶進入臥室,將對方用安全帶捆在床上。王成回到客艙開始翻閱百合的硬盤,閱覽對方手機通話內容。硬盤內存儲著蝴蝶這些年來的交易記錄,電話往來記錄等等,王成檢查一番後,開始給謝爾蓋打電話。

“你現在到了那裡?”王成問。

“大部隊已經抵達利馬,我已經把你說的約會地方控制起來。你放心,只要你不同意,一隻蚊子也飛不出去。”

王成聽到“蚊子”這個詞皺了皺眉頭,又問:“機甲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我把它安放在附近,一旦有情況你可以隨時披掛在身。當然,依舊讓我遙控也不成問題。”

“這玩意弊端太多”王成數落著機甲的不方便之處:“體積太大,走哪兒都顯眼,一旦啟用就是眾人焦點。”

“早晚這世界滿天都是機甲”謝爾蓋雄心勃勃的回答:“我們不先下手,到時候就會被淘汰。”

“是的。我承認這點。但現在我們最需要的,是可以隨身攜帶的單兵武器……研究所籌建的怎樣了?”

謝爾蓋歡快地回答:“自從你把熱核爐微型化後,我們已經製造了很多應用……”

王成打斷對方的話:“我這裡有個人,嗯,關於大性腺,你知道多少?”

“這是小學生物課程”謝爾蓋回答:“人們在其他動物身上都發現了大性腺,唯獨人類身上,人們知道它存在,都一直沒有提煉出來。”

“我這裡有個標本!”

謝爾蓋試探的問:“活的?”

“活的。我把他關在冷櫃裡,我知道他能分泌那種神秘激素,我確定!”

“好啊好啊——我會用各種方式刺激他,讓他分泌激素,然後……這個人,安全嗎?”

“沒有女人能在他面前說安全,他要是清醒,只要房間內有女人,那就不安全。”

“這樣啊……那可真不好辦啊。”

王成想了想,一咬牙:“算了,這件事我處理吧。”

重新回到行李艙內,王成打開冰櫃放出了“蚊子”。這個人是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但留下他同樣具有很高的危險性。因為人類的進化從沒有終止,誰知道這傢伙兒在壓力刺激下能不能更進一步,萬一弄巧成拙……王成承受不了洩密的代價。

好吧,便宜只能由王成一個人占了。

王成抓住對方的雙手,乘對方只顧瑟瑟發抖打哆嗦的時候,額頭猛地貼上對方額頭,精神力全力傾入對方的腦海,開始閱讀對方的思維記錄。由於全力催動精神,他手中的“蚊子”開始痙攣起來,翻著白眼,大腦皮層高度活躍。過往的記憶一幕幕從眼前掠過,這些掠過的記憶碎片一旦浮出,迅速的從他腦海中消失。

他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記憶,從此變得渾渾噩噩,行如白癡。

檢查完對方的記憶後,王成開始逐寸搜索對方的細胞組織,由於體內有納米血液存在,他可以利用納米血液模擬對方的汗腺組織,同樣製造出類似的“動情激素”。但這種模擬只是單純的山寨,他沒法說出分泌物的化學成分以便工廠化製造——除非他想把自己解剖處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09:59
第三百九十五章 低調炫耀


王成之所以猶豫,是怕蝴蝶心中還有什麼掛念與不舍,或者有什麼歉疚感。從心理學上說:這份歉疚感無處宣洩,最終很可能轉化成仇恨感,從而惦記上對“蚊子”下手的人,沒準她今後會以報仇為理念,借助給“蚊子”報仇來平復自己的歉疚……

被這樣一個從不說真話的女人盯上,時刻擔心她出賣與背叛,真是很頭疼的事。

一剎那間,王成腦海中推敲過無數可能性……忽然之間,他大笑起來:我這是魔怔了。對人心研究過多反而有點畏首畏尾。論起來只要自己施展一次迷心術,完全控制蝴蝶後,她能翻出多大浪花來?

一直以來自己拿蝴蝶當委託人看,堅持不對委託人下手,但現在任務已經結束,任務款項已經交割,護送蝴蝶出逃只不過是一時心軟,接受的額外任務而已。只要把蝴蝶安全送到留尼旺群島,最後蝴蝶是否成為自己手下,已經跟職業道德、行規無關。既然自己下不了手殺她,那就……

王成心境豁然開朗:最近一段時間,也許是長期處於被追殺狀態,自己心裡過於緊張,導致做事太拘謹。

怎麼算也是殺手之王了,我做什麼,怕誰質疑?

大笑著一腳踢開艙門,再一腳將“蚊子”踢下去,“蚊子”的身體在空中翻滾著飛出視線,這時的“蚊子”已經凍成一個大冰塊。王成仰天大笑著關好行李艙門,輕巧的爬上舷梯,回到客艙。一身的輕松。

片刻過後,一位空姐過來報告。知道王成孤身一人了,空姐顯得眼睛亮亮。神態風騷,她俯身遞給王成一部無繩電話,飽滿的胸乳垂在王城面前充滿了誘惑,放開心懷的王成毫不客氣的在上面擰了一把,手感滑滑的軟軟的,很不錯。

“先生,我們剛接到地面信號,地面上有信號。要我們報告飛行識別代碼?”身材火辣的空姐一點沒有閃避的意思。

幹她這一行的,在青春靚麗的時候成功嫁出去那才是最好出路,否則,等人老色衰就要調入普通航班,成為一名普通空嫂或者空奶。這一輩子就平平淡淡過去了。

人都以為空姐風光,成日在天上飛來飛去,今日巴黎明日倫敦。但實際上這工作正因為兩頭跑滿天飛。導致她們沒時間交友沒時間熟悉自家鄰居,以及約會交友。她們下了飛機要忙著補覺、忙著熟悉宿舍環境。短暫的地面停留時間,不等她們約會,下一個航班又到了。即使在地面認識了男友,這一飛出去一周。想見都見不著,等再飛回來,也許黃花菜都涼了。

細說起來,她們唯一能與男人長時間相處的地方,反而是在空中、在機艙裡、在工作時間。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她們將與自己的乘客數小時、數十小時相處在一起。如果願意,對方能變得比男友還熟悉。而空姐的細心照顧會讓男人覺得她們灰常可愛。

更妙的是,男人的旅途終點恰好是她們航班停靠的地方。大家在空中彼此熟悉了,下次飛回來,再見就變得很容易……所以,這些空姐最容易嫁給的,就是曾經的乘客。

幸運的是,當空姐年輕靚麗的時候,她們是在商務客機裡服務,服務的對象肯定荷包鼓鼓。而在包機飛行的航班上,空姐們的活兒都很輕松,她們不用十分鐘一穿梭,挨個替乘客倒水送餐。落地後她們也時間充裕,因為他們的乘客經常要在當地停留好幾天,直到把事情辦完,或者包機接受下一份預約。她們因此不用第二天搭上另一個航班走。

空姐們都很珍惜這份工作,工作中遇到小小的性騷擾,她們會微笑以對,如果對方未婚,則還可以勾搭一二——大多數空姐都是這樣嫁出去的。而幾十年間,也沒聽說有空姐投訴性騷擾。

不可否認,王成留給空姐的印象是個花心男,旅行途中還帶兩位女伴同行,其中一位稚嫩一位身材火辣。但誰讓這男人很令人心動呢。這樣英俊多金的男人簡直是最佳擇偶對象,至於花心嘛……很多男人婚前都很花心,很多男人婚後也就很花心,但只要他們在教堂對牧師承諾“一心一意”,多數人還是能堅守誓言,畢竟離婚的終究是少數。

在洋妞空姐看來,她們並不在意對方身邊追求者的多少,追求的人多了反而是一種魅力表現。她們更在意的是對婚姻的承諾……

王成手上繼續揉捏,那位空姐保持微笑,漸漸地眸子如水。王成一邊揉一邊問:“誰?這麼多事?我們現在在哪裡?”

那空姐輕微的“哼”了一聲,輕輕一扭腰,身子脫離魔掌:“我們正在索馬裡上空,要求我們發識別信號的是英國‘私人海軍’——颶風號航母。”

“別理他”,王成冷笑一聲:“什麼時候國際航線歸‘私人海軍’管制了?海軍你就管海面上的事嘛,空中的事歸空軍管,讓他自個墻角蹲著去。”

王成吩咐完,正要抱怨幾句飛行員多事,這樣明顯越界的事情還拿來詢問,空姐補充說:“我們剛才遭遇了一次‘惡意鎖定’,然後對方要求我們發送識別代碼,我們的飛行員認為,最好還是告訴你一聲。”

又是“颶風號”!王成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馬上又覺得自己過于敏感過於多疑。

“空中鎖定?”王成很詫異:“我記得‘颶風號’上只有幾架攻擊直升機,他們應該沒有防空火力……現在的飛行時速是多少?”

王成後一句話是對無繩電話說的,飛行員立刻在電話裡回答了時速。而後補充:“我已經報告了空管部門,聽說颶風號這次休整,加裝了高精度導彈。這種導彈可以進行空對地,也可以進行空對空遠程射擊……請等等,他們申報資料上說。導彈射程300公里。如果這資料是真實的,我們已經飛出了它的射程範圍。”

對于高速商務客機來說,一百公里距離只是幾分鐘的事。飛機現在的飛行高度是6萬餘英尺,距地面約18公里,飛行速度不亞於戰鬥機速度。對方的空對空導彈即使現在發射,也追不上來了。

“等等……對方又來信號了”飛行員緊接著說:“對方說:很抱歉,這只是一次演習……先生,這件事你要投訴嗎?”

“不用了。繼續飛我們的”,王成走到窗口向下看了看,但實際上他除了厚厚的雲層什麼也看不到。

這件事被他迅速拋在腦後。幾小時過後,太陽剛剛爬到天中央,飛機進入留尼旺群島領空。這時候留尼旺群島正是飛機滿天飛的時候,應王成的要求,飛行員打開了他們與塔臺通訊對話。並將這對話傳送到客艙內。

這時候,飛機已經飛行了十小時,安眠藥的藥效已經過去,周冉與蝴蝶相繼醒來,聽到客艙內的對話聲。她們爬起來收拾收拾準備降落。當飛入目的地空域時,一個塞斯納(一種螺旋槳民用飛機)飛行員大約是位“富二代”,第一次駕機飛行令他很得意洋洋,語氣傲嬌的請塔臺讀出他的地速。

“塞斯納C148,你的地面速度是90節”,塔臺回復。

沉默了片刻,一架在附近飛行的雙發比奇(一種雙座螺旋槳飛機)不甘寂寞,同樣要求塔臺讀出它的地速。

“比奇D352,你的地速是120節。”塔臺回答。

很明顯,附近為自己飛行速度而驕傲的不止那兩個傢伙,馬上有個從附近法事基地起飛的戰鬥機飛行員得意的說:“哦,飛行控制中心,‘鴨子151’需要地速讀出。”

短暫的沉默後,塔臺回答:“地速525節,‘鴨子151’”

一時之間,“地速讀出”成了度假富豪們的攀比,要求“地速讀出”的請求一個接一個。周冉心中癢癢,跳著腳的喊道:“我們吶,我們吶?問問我們的。”

王成微笑著揮揮手,蝴蝶情緒明顯不高,她沒有參與這場遊戲,走到一邊坐下,渾身縮在椅子中。一旁的空姐們立刻轉達了王成的請求,不一會兒,喇叭裡傳來無線電開關的喀嗒聲。王成座駕的飛行員抑制住得意的神情,盡量低調的問:“塔臺,‘灰雁P1352’準備降落,需要地速讀數……一陣比平常長的多的沉默之後,塔臺回應:“‘灰雁P1352’,我這裡的讀數是,呃……1652節……於是,通訊頻道內再沒有更多“地速讀出”請求了。

飛行員緊接著又問,話音裡濃濃的“低調得意”都抑制不住:“我是‘灰雁P1352’,請求4萬英尺高度的空域使用權……沉默了片刻,傳來了塔臺調度員略帶驚奇和嘲諷的聲音:“都要降落了,你打算怎麼爬升到那個高度?”

沉默,飛行員回復:“是呀,都要降落了,所以我不打算爬升到那個高度,我要下降到那個高度……沉默許久,塔臺調度員啞著嗓子回答:“好吧你贏了,4萬英尺到1萬英尺的高度你任意飛,這地方沒飛機到那個高度閑逛,哈,這裡都是……遊客。”

塔臺調度原本的意思想說:這裡的飛行員都是菜鳥。但考慮到不能得罪這些富豪,所以中途換了詞……但他的本意誰都清楚。

“怎麼那麼說話呢”,周冉洋溢的說不出的得意,不客氣批評塔臺調度:“這麼不專業!”

好吧,接下裡通訊頻道內再無人炫耀無人得意。在一片通訊靜默中,王成的座駕不斷盤旋、不斷降低高度,直到飛機輪子著地,通訊頻道才傳來幾聲乾巴巴的問話:“塔臺,剛才那貨降落在那個機場?”

塔臺乾巴巴的回答:“我不能說……此時,已經站在地面的蝴蝶問出同樣的問題:“我們這是在哪兒?”

王成的回答與塔臺調度相同:“我不能說出它的名字。”

蝴蝶瞇起眼睛打量周圍的椰子樹、沙灘,海濱。已及腳下的高質量機場跑道,加上遠處的城堡,問:“你確信這是留尼旺群島?”

“沒錯。這是你的旅行終點。世界上唯有這裡,存在‘不可說之島’,而且這樣的島嶼不止一個。”

蝴蝶皺起了眉頭,似乎在記憶中尋覓。周冉在王成面前從不怕顯露無知,她很狗腿的湊到王成身邊問:“留尼旺群島,這名字很吉利啊——留你旺!我知道這裡是一個法國海外省,號稱‘法國仙島’,‘法國最美麗的地方’。但……你剛才說‘不可說之島’什麼意思?”

王成拍拍周冉的肩頭。轉向蝴蝶說:“我不信你沒接觸過這座群島?”

留尼旺群島還有一個稱號——“世界洗錢中心”。這座島的金融管制很寬松,在國際金融機構大力打擊洗錢活動的同時,這裡成了監管部門力所不能及之處。尤其是這裡還有十餘座“不可說之島”。

留尼旺群島具體包含多少島嶼,國際上從沒有統計過。以前是鞭長莫及,現在這裡被特意經營為世界富豪、好萊塢明星、政治家等等顯要,攜帶家人和朋友匿名度假的地方。度假小島的名稱“不可說”、“未命名”,經緯度……飛行員心中知道。但都不在紙上標注。因為主島面積較小,比例尺稍小的地圖上你甚至找不到留尼旺的存在。

王成腳下這座島嶼就是其中一座“不可說之島”,島的名字屬於“未命名”。整座島上只有一棟建築——三層高的法國古堡式建築。古堡面積並不大,是開放式的,整座島嶼是它的庭院。高質量的機場跑道是填海建造出來的。只有一條跑道,但可以停靠任何機型。

整座小島常年只有十二人居住,都是酒店服務人員。而那座城堡就是小島上的唯一酒店客房。城堡內共十五個房間,它們不分拆零租,要想入住就必須把整座小島租下來……整座小島的租金是兩萬美元一周。這房價——僅僅是房價,在西方世界被譽為“最昂貴的度假之旅”。

兩萬美元租下小島後,小島上唯一城堡在這一周內就屬於你,你可以帶十五位朋友及其女伴一起,享受酒店所屬法國大廚烹飪的美食。以及兩架觀景直升機服務,另外,一艘“劍魚1000”型觀景潛艇,隨時帶你去海底漫遊;一艘價值一千萬美元的豪華遊輪將領你去海上狂歡……

蝴蝶過去做騙子這一行,但她終究是騙子。她也許曾接觸過留尼旺銀行,但腳踏實地登上這座群島還是第一次,畢竟這地方實在偏遠,誰沒事翻越馬達加斯加島,尋找這座地圖上找不到的小島。這地方真正是……只有鳥拉屎啊,它唯一的產業就是度假旅遊。

對外人來說,它唯一的功能也是度假。至於說島上那些“不可說之島”……哪些地方從不做廣告,預定房間都要排隊。不到每週花費五萬美金的消費能力,沒人告訴你這些神秘島的存在。

到了房間安置好,蝴蝶始終沒有問“蚊子”的下落。等洗完澡,洗去旅程的疲憊後,蝴蝶一邊揉著濕發一邊問:“我能停留多少時間?提現的地點在哪裡,我記得在主島聖但尼?”

“你忘了這裡是神秘島?”王成看到周冉還沒出現,說話也沒顧忌:“這裡是全世界最佳銷聲匿跡的地方,房間可以匿名預定,登島無需護照簽證,匿名登島,匿名離開,水過無痕,沒人知道你來過,沒人知道你離開。尤其是:飛機上的主要乘客是我,你完全不存在,什麼時候想走你隨便——提著你的錢走,就從酒店走。

如果你覺得現金數量太龐大,你還可以在酒店完成轉賬,然後天南海北任你翱翔。哦,我租下這座小島一周,在這一周內你是島主,你可以隨意決定行程。”

蝴蝶猶豫了一下,這時周冉蹦跳著走進來,快活地說:“我剛才去了廚房,廚師說我可以坐在露臺上喝香檳,露臺很高,椰子樹很近,隨手能摘下椰子,他保證在三秒內摳出椰子汁,讓椰子汁保持最新鮮狀態……哦,他還說:如果我喜歡讓椰子掛在樹上喝椰汁,他也能做到——太牛叉了!

還有還有,他說我們還能坐在海底觀景潛艇內,讓潛艇駛到珊瑚礁邊,或者駛到鯊魚身前,喝著冰凍香檳、品嘗他做的法國大餐,這簡直……酷斃了!”

蝴蝶沉吟著說:“我還是……想去別的地方提現金,另外,我想設立一個匿名賬戶,你可以幫我嗎?”

王成點頭,蝴蝶轉向周冉,笑得很討好:“小姑娘,你想我們在這裡分手,還是……”

周冉立刻回答:“我無所謂——我對我自己都沒支配權,你想怎麼辦,由你!”

蝴蝶轉而望向王成:“我承認你的安排很不錯……你想跟我分手嗎?在這裡?”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0:00
第三百九十六章 無所謂,無所畏


“無所謂”,王成正在組建自己的勢力,確實很需要人才,但一個騙子……有她沒她真是無所謂。

蝴蝶咬著下嘴唇想了想,帶著沉思的表情慢慢地說:“我……不知道幹你們這一行的有什麼禁忌、有什麼需求,但我這幾天冷眼旁觀,我想我知道你需要什麼——你需要一個管家,需要一個助理。

真的,這世界上沒人能單槍匹馬拯救世界成為英雄,生存競爭終究會使單個的人自發匯集到一起,以團隊的力量尋求更加寬松的競爭環境。也許你不是一個人。是的,這幾乎可以肯定,但……”

王成笑了起來,他揮手示意周冉稍稍離開,而後笑著說:“你的言語技橋並不如你男友高明,何必學他呢?直說吧,你能給我什麼?”

“我不是幹你們這一行的,對你們哪個行業來說我是完全陌生的。”蝴蝶拋開了委婉,直接談論自己的優勢:“這幾天我也發現了,很多事情你都在親力親為,如果把你有一個秘書,有一個管家,我想你能發揮更大的能力。

我需要躲藏,我需要銷聲匿跡很久。這幾天我冷眼旁觀,發覺你對躲藏很有一套……我不知道我能給你什麼,但我希望躲在你後面,幫你管理好你的女人、你的財產,以及打理你所有的後勤工作。我能給你一個安全而有序的家園,這也是我需要的。為此,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王成玩味地看著對方不說話,蝴蝶鼓足勇氣繼續說:“我知道我的過去無法給你提供信任感,但我總不能跟自己做對吧?我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我不會危害自己,是吧?

現在外面找我的人很多,想殺我的人很多,在很長的時間內我不能拋頭露面。而你正需要這樣一個人,一個甘願寂寞甘願悄悄躲起來的人,幫你做好後院。這樣的人選並不好找,我當之無愧!

想想吧。再考慮考慮,我是個甘願做綠葉的人,這種女人不好找了……”

王成噗嗤樂了:“你剛從一個組織出來,這個組織因你蒙受很大打擊,甚至被一鍋端了。現在你要進入我的後院……你覺得我該相信你嗎?”

蝴蝶搖搖頭,美麗的大眼睛露出可憐兮兮的求告神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取信你,但我願意去做!”

“你以前肯定計劃過逃亡路線”。王成抱著膀子繼續推脫:“你可以按以前的安排悄悄躲起來——我已經幫你開了個好頭,提上你的錢從這裡消失,絕對無人知曉。”

“但‘蚊子’出現了,他肯定給自己留了後手”,蝴蝶急切的說:“我的心思瞞不過‘蚊子’,我要想活下去,必須找一個‘蚊子’完全不熟悉的環境,現在。我只能指望你了。”

“好吧——”,周冉已經在遠處直跺腳,王成決定不再玩欲擒故縱遊戲。藏起一個人來。多大點事,連身邊的女人都控制不住,還能指望王成出去誘惑別人嗎?更何況蝴蝶說得對,他身邊確實需要一位元管家,周冉身邊確實需要一位元引導者。

“我現在不能信任你,但我可以暫時接納你。我不怕你的背叛,等接觸多了你會發覺:從我們手裡叛逃,是件多麼令人不寒而慄的事”,王成點到為止的提醒一句。

蝴蝶喜極而泣,但她一貫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立刻馬上補充:“我需要整容……馬上!”

蝴蝶這是將最後的底牌交給王成,對於一個逃亡者來說,新相貌是什麼樣等於他最後的秘密。

“高明的整容醫生都需要預約的,準備手術器械也需要幾天……”王成想了想,回答:“這座小島我租了一周,你可以在島上完成整容手術。”

“我不想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蝴蝶緊接著說:“整容醫生與提取現金不能在同一地方出現,你陪我去別的地方完成提現好嗎?”

“那就但尼爾吧……你打算提取多少現金?”

“兩億美元”,蝴蝶絲毫不覺的這筆錢數目很大:“但尼爾市每天現金往來很大,相信他們能滿足我的要求——我們現在就走!”

周冉卻不贊同現在就走,這會兒工夫,她正在站在島上唯一城堡中,張著嘴觀賞這座獨一無二的城堡。

這城堡是名師設計,外觀雖然是法國式古堡,但內裡完全是超現代化的。十多年前建好的房子屋頂鋪設了太陽能矽板,太陽能發出的電量幾乎能供應小島的所有設施。

從空中俯瞰,城堡屋頂的太陽能矽板發出藍幽幽的閃光,仿佛蔚藍大海中的一顆水滴,或者一粒璀璨鉆石。而進到屋內,不禁要驚嘆名家手筆的大氣。

城堡是完全開放式設計,整座小島是它的庭院。城堡內也照樣是開放設計。整個城堡內內不存在一條走廊,每層房屋出門就是光線明亮的廳堂。由於屋頂加了太陽能天窗,站在底層就能看到天空的雲朵。

城堡一層修建的仿佛像洞穴,墻壁到處凹凸不平,地面處處栽種了熱帶灌木與花草;一個個山洞似穹頂將一樓房間分割成不同的安居窩式休閑區。整個一樓沒有房間分割沒有走廊,游泳池邊的小樓梯將客人引導至二樓三樓——二樓三樓才是居住區。

那座室內游泳池設計也很獨特,它似乎是活水,清澈的水流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湧滿了整個圓月形泳池,多出來的水流到下一座月牙形小泳池,小泳池的水多出來,流到下一座闕月式泳池。一個個泳池像串珠般連在一起,每一個泳池都比上一個泳池小一號。直到池中水流出城堡,流到大海裡。

游泳池邊的墻壁是活動的,躺在泳池內按動遙控器,墻壁會變幻出三種模型——泳池頭頂、二樓的廚房墻壁降下來,泳池邊就成了燒烤區,墻上安裝了抽油煙機、整體櫥櫃,以及冰箱、爐灶等等。

三樓的房間似乎是宴會間,整面墻是大酒櫃。裡面琳瑯滿目的裝滿各種名酒與酒具。而原本泳池邊的墻壁是大的電視屏以及音響設備,你可以躺在泳池裡欣賞電視新聞,甚至點播電影錄像……

分割成一個個洞穴似的休閑區,設計上沒有重復的。有的區域擺放著兩張單人椅。圍攏著一座小茶幾;有的地方是溫莎椅,茶幾面則是液晶電視螢幕。每個區域的椅子形狀不同,風格有不同,旁邊映襯的熱帶灌木也不同,周冉看得眼花繚亂,她張嘴結舌問:“我們……,有多少時間?”

距離約會時間還有五天。其中一天是要預留出來勘察場地的。王成回答:“我們的飛行員飛行了九小時,他們至少需要休息一天才能繼續飛行。我已經約定了另一架飛機,這架飛機明天抵達。”

稍停,王成接著說:“但現在我們要走了,我們去但尼爾市采購一些東西。”

“我能不能不去”,這次周冉主動要求留下,她扭著身子發嬌嗔:“這地方太有趣了,我還要潛水。坐直升機坐潛艇,玩遊艇……天哪,這麼多玩的。只有一天時間,你能不能再忙碌點?”

“你必須去”,王成堅持:“蝴蝶要去銀行提取現金,明天我們飛往……另一個地方,照樣要提取一筆現金——這活兒由你來做,所以你要跟著去,在一旁看著她怎麼做,明天把這事照做一遍。”

“這個……好吧好吧”,周冉屈服了。

其實王成自己就擁有一家整容醫院,蝴蝶需要整容。這事不用麻煩別人。在路上王成約請了醫院大夫,等直升機飛臨但尼爾市時,王成已經把所有後續都辦好了,該給周冉介紹的也說了。三人一起走進一家大商場,蝴蝶采購了部分化妝用品,而後要了一間更衣室。攜帶自己帶來的化妝設備,叫上周冉躲進了更衣室。

“你是新加坡人嗎?姓胡是吧?”一進更衣室,周冉是非的東問西問:“我本來以為你是印度人呢?”

蝴蝶手下沒停,忙著給自己化妝,忙中偷閑回答:“隨便你怎麼稱呼吧……我們今後要一起共事了,希望我們能相處好。你明天也要去提現,你不想知道,做這種事危不危險嗎?”

“我兜裡裝著對他的信任”,周冉沒心沒肺的笑答。

半個小時後,蝴蝶戴著假發與大墨鏡走出了更衣室,兩個女人已經要好的像姐妹——這對騙子來說不算什麼。趁兩人化妝的工夫,王成已獨自在商場裡采購了大包小包,他肩扛手提的站在更衣室門口,活像一個忠心耿耿的男友。被他這麼一陪襯,兩個女人則像剛經過了一場大采購。

留尼旺主島但尼爾市面積並不大,但它的人口密度在整個非洲都是數得著的。小小的留尼旺有百萬人口,島上第一大人口當然是馬達加斯加人(非洲人),第二大人口是印度人,接下來是……華人。華人主要從事服務業,在島上這樣的工作機會很多,且基本上是數個工作等你挑。如此一來,即使整個群島有百萬人口,似乎遠遠不夠用工需求。

島上的歐洲人是第四大人口,這些人多是酒店、商場,以及小島的擁有者。因為這裡登島無需簽證,來這裡度假跟逛自己菜園一般方便,所以島上遊客數量跟國內黃金周的旅遊點有的一拼,抬眼望過去,大街上黑壓壓的全是人頭。在這樣擁擠的人群中艱難舉步,三人步行來到銀行,蝴蝶低聲鼓勵周冉:“瞧著,沒啥難的。”

戴著假發與大墨鏡的蝴蝶湊近銀行經歷櫃臺,王成與周冉擇取拿了一個號,裝作普通顧客一般,在銀行的沙發椅上等待叫號。周冉眼看著蝴蝶遞上去一個寬紙條,紙條上寫著一行代碼,經理接過去什麼也沒說,立刻轉身離開櫃臺。不一會兒,他帶來兩位保安,以及一位辦事人員。

周冉見到保安出現有點緊張,蝴蝶舉止坦然,銀行辦事人員不發一話,在電腦上輸入蝴蝶紙條上的代碼,而後抬了抬手,蝴蝶立刻用銀行提供的便簽紙書寫了一個簽名。這簽名馬上拿去掃描。不久,辦事人員回轉,依舊一言不發的鞠躬,蝴蝶隨即站起身來。跟隨兩位銀行保安離開。

周冉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在難耐的等待過程中她寂寞的吐口水泡,期間輪到王成的號,王成若無其事的走上去,在櫃臺提取一筆現金,並兌換成當地貨幣。

用銀行贈送的軟布袋裝著現金,王成回到周冉身邊。淡淡的吩咐:“去街上叫輛車,你等在車裡……”

“行啊”,周冉爽朗的站起來:“這裡還是法國,法語漢語我都沒問題,我正好在車上跟司機聊天。”

稍停,周冉小心問:“這就……完了?”

“當然,就這麼簡單——等會兒我不上你的車,見到我出門你直接讓車開走。去機場。”

“嗯哪,簡單”,周冉快樂的提起王成買的大包小包。奔出了銀行。

五六分鐘後,周冉見到王成出現,立刻催促司機開車。王成搭上出租後故意停留片刻,蝴蝶出現了,她裝作不認識王成,徑自搭車離開。王成尾隨在大家身後,直到機場……

飛機起飛後王成沒有說什麼嗎,周冉好奇的看著蝴蝶手上的錢箱,問:“這裡面有所少錢?……喔,不方便的話你不用回答。我就是好奇而已,嘿嘿。”

錢箱很大,像個大號行李箱。蝴蝶拍了拍箱子,回答:“全是500元與200元面額的歐元,一疊一百張,價值五萬。這裡面裝了三千萬。”

王成不停發出哼聲,蝴蝶詫異的問道:“怎麼了,你?”

“我原以為你會帶著銀行押款車出來的,誰想到你只提了個箱子。500元與200元面額的歐元,日常生活中不常見,只出現在大額交易中,你拿這樣面額的鈔票去超市,去一次保準能被人記住。”

這樣大意的人,居然在騙子行裡混了那麼久不死,真是奇跡了。

“我就是準備用於大額交易的”,蝴蝶辯解說:“留尼旺很安全,銀行絕不會說出客戶的姓名、相貌,再說,我不是馬上要……換模樣了嗎?我準備等明天,冉冉辦事的時候,把這筆錢轉存到哪家銀行——你看中的地方,一定非常安全。我信你。”

“別跟我混一塊。你那些大額鈔票肯定是嶄新的——鈔票上的錢號有記錄,你一存一取,反而把我的洗錢路線暴露了。你存心的是吧?”

“哪能啊?我要提取的現金量太大,面額小的話要用整輛車裝……”

王成截斷對方的話:“我一直很好奇,你說要提取兩億元現金——你們那一行常這麼幹的嗎?你為什麼要提如此大額的現金?”

蝴蝶沉默片刻,回答:“這個問題,你可以不問嗎?總之我沒有害你的心思,我……必須這麼做。”

王成盯著蝴蝶看了一會兒,妥協說:“隨便你,只要你的錢別跟我糾纏一起,這就是你的私事。”

蝴蝶果斷說:“我會把私事處理好的,你放心。”

與之相比,王成的活兒就做的漂亮了。

第二天,一家新飛機接走王成,而後直抵社會群島。三人先找地方安置下來,王成租好了汽車,化裝成一名司機守候在街道上,蝴蝶陪伴周冉走進銀行,而後周冉仿造蝴蝶昨日一般,向銀行遞出了賬號代碼。銀行保安立刻引導周冉單獨進入地下金庫。周冉在哪裡,按王成的吩咐將大多數賬目轉移到一個新賬戶上,順便提取了兩千萬現款,隨即在銀行的護送下走出大門,上了王成的汽車……

“這就完了?”,周冉第一次摸到如此數目的鈔票,覺得自己這一趟如夢如幻,仿佛很不真實:“幾千萬啊,就這麼提著出了銀行?你說,這要是有人搶該怎麼辦?”

“那就是銀行有內鬼”,王成看著倒後鏡回答:“我們是預約提現,除非銀行有人透露了這消息,才會有人守在旁邊……”

周冉跟隨王成的目光看了看倒後鏡——不知怎地,她在車裡沒有扭頭看,只是目視前方觀察倒後鏡。這動作做的自然而然,仿佛事情就該這樣。蝴蝶目光一凝,悄悄觀察了一下王成,跟著掃了一眼周冉與汽車倒後鏡,輕聲問:“你是專家,又可疑人員嗎?”

王成搖了搖頭:“銀行如果輕易透露客戶資料,那它也做不長(洗錢這活兒)了——好吧,蝴蝶回去做整容,然後慢慢提取你需要的現金,我們坐另一架飛機走,就在這裡分手吧。”

蝴蝶應了一聲,剛要開口說話,周冉抽著冷氣插嘴:“兩億現金,放在身邊,你不怕有人打劫你嗎?我跟你說,就這點錢,我走出銀行時,腿都是軟的。”

蝴蝶搖了搖頭:“銀行會負責護送,而我們租下的那座小島很安全,除了我們不會讓其他人靠近。”

稍停,蝴蝶又不自信的問王成:“你真的會來接我嗎?”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0:01
第三百九十七章 帶上武器談判


蝴蝶一點也不傻,她思緒靈動,立刻補上一句:“其實,我沒必要在留尼旺完成整容手術,我認為現在的形勢是最好的……”

當然是最好的,王成設計的潛蹤路線是為了應付同業者的追蹤,對付凡事講究法律的員警,那就更不成問題了。

“我們進入留尼旺,等於初步掩蓋了自己的腳印”,蝴蝶輕聲補充:“留尼旺不記錄人員的來去,從百萬遊客中找到我們的足跡,需要很繁瑣的查找功夫。等他們查找無招,想到十三座神秘島的存在,再一一撬開所有島主的嘴,找到我們的落腳點……啊,很難很難,但也不是不能實現,只要他們肯下功夫,我們終究會被發現。

追蹤我們到留尼旺的唯一線索,是我們租用的商務客機。空管部門有飛行記錄,我們在中途還被颶風號鎖定,我們投訴颶風號,飛行識別代號留有記錄,所以,如果我們被人察覺,他們肯定知道我們去了留尼旺。然後……然後我們又到了社會群島!

我們在留尼旺如何入境,沒有記錄;我們何時出境,飛往那裡,那裡也沒有記錄。恰好社會群島也無需簽證即可登岸,沒有出入境登記,我們就是不存在的——兩次不存在。

我們租用的飛機在留尼旺被遣走,在留尼旺租用的飛機留在社會群島……然後,我們乘坐新租用的飛機消失。於是,在這個世界想找出我們的行蹤,簡直跟上帝造人一般艱巨。

我喜歡這種安排。這樣吧。你找來的整容醫生就留在留尼旺,他們的存在將告訴追蹤者:我已經整容了!別再想用過去的相貌追蹤我……我跟去你馬丘比丘,我們從美國尋找另一波整容醫生。找一波跟我們過去完全不牽扯的人,做完手術就神不知鬼不覺打發他們走。”

不等王成回應,蝴蝶轉向周冉說:“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沒錯,我是騙子,曾經是。你無需瞞著你的小女友,在我看來她很聰明,你在她眼皮底下做了很多事,我想。你應當對她說清楚,否則……”

蝴蝶捅穿了那層窗戶紙,王成反而覺得松了口氣……周冉很聰明的一直裝糊塗,但在她眼皮底下發生的那些事,也許根本瞞不過去。真相早晚要告訴她,只是王成一直沒找到合適機會。

“我不告訴她,是在保護她”。王成補上一句。周冉表情平淡,似乎對真相感覺無所謂,但實際上,她已經被好奇心鬧得心中癢癢。

“想要通過測謊器,那需要專業的訓練。即使一個情報老手,也不見得每次都能騙過測謊儀——而我們當中,比測謊儀更厲害的手段應有盡有。我希望冉冉的生活簡單一點,單純的享受陽光與空氣,盡量遠離那些糾葛,所以我希望她不知情……現在看來,她做的很好。”

周冉是作為掩護人培養的,最終她需要對情況有所瞭解。但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什麼,王成還在斟酌。

身為一個騙子自然有騙子手段,蝴蝶敏銳地發現,當自己要求加入時,一貫表情冷淡神色起伏不大的王成,忽然露出一絲崢嶸……騙子嘛,騙人的時候是直指人心的。蝴蝶知道自己說動了對方,但現在王成還在猶豫,她不介意推王成一把。

蝴蝶玩味的看著做乖巧狀的周冉,她感覺王成沒有阻止的意思,便很配合的繼續說:“好吧,冉冉,你面前這男人是……間諜!你無須抱怨他不告訴你真相,很多間諜的妻子,終生都不知道丈夫的職業。哦,行了,你知道這點就夠了,其他的……”

周冉腦海中轟的一聲,過去所有的不解全明白了。做記者,做科研所研究員……都是偽裝。難怪這人行蹤飄忽,做事神神秘秘的。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周冉面前忽然打開一扇門,無數相關知識湧入腦海,都是關於情報人員如何追蹤反追蹤知識,以及簡單的自我保護技巧。這些知識哪來的,周冉不知道。一時之間,她被這些海量知識沖擊的如癡如醉……她身體內植入的晶片在這一刻啟動了:間諜知識覺醒,律師該有的法律知識也逐步解鎖……

蝴蝶嘴唇一張一合還在說什麼,但周冉已經聽不到了,她已經被紛至遝來的海量信息沖擊的站不住腳,這是幾個月來催眠教程潛伏在她腦海中的資訊,加上電子晶片儲存的部分內容。其信息量之大,足以裝下一個小型圖書館。她扶著額頭昏昏沉沉,這時王成穩打方向盤,輕輕剎住車,平靜地說:“機場到了……”

蝴蝶坐在車裡張口結舌,她擔心看著周冉小心的問:“我……沒說錯什麼吧?你不會一點沒告訴她?這反應……未免太大了。需要我……嗯?”

蝴蝶未盡之意是:如果周冉過於恐慌,為免她胡亂說出去,是不是需要滅口?

王成將汽車停在飛機旋梯旁,這時候從留尼旺租來的飛機已經起飛,機場上停放著兩三架從世界各地飛來的商務客機,以及供遊客玩耍的雙引擎螺旋槳飛機,新租來的飛機已經加滿油等待起飛。這架飛機同樣是遊客租來的,在遊客停留期間,飛行員順便攬趟活兒,以平衡停機費用。

王成下車攙扶周冉,蝴蝶跳下車擔心的望著王成,王成向對方伸出大拇指,表示她做的很合適,蝴蝶趕緊過去幫著攙扶,並低聲問:“這個,你這次旅行,不會是分手之旅吧?”

王成松開手,將攙扶周冉的事情交給蝴蝶,他低聲回答:“你打動我了,冉冉確實需要一個伴侶。她現在年紀還小。需要繼續學習……我幫她計劃的職業是律師。”

蝴蝶點點頭,神色緩和下來,語氣堅定:“我明白我該做什麼。”

這家機場是自助式服務。機上除了飛行員沒有服務人員,行李什麼的都要自己扛……當然,出入境檢查也要自己申報。如果你不打算申報。那也沒人來追究。王成將行李扛上飛機,固定在行李艙後,飛機開始滑行。

過了一會兒,周冉臉色稍好,見到蝴蝶與王成正在翻弄一疊……別人的護照。這些護照都是從留尼旺買的,屬於法國海外省護照,持這種護照在法國,除了沒有選舉權與被選舉權。其餘的權利都有。

王成將其中一本護照取出來,端詳片刻後說:“這個合適,年齡性別什麼的都適合你。”

蝴蝶接過護照審視一番,回答:“你決定吧。”

這次王成租用的實效性商務客機,單層的,行李艙在機尾。蝴蝶站起身來去機尾取行李,王成拿出一部手機。四處尋找門簾布,周冉縮在椅子裡看著這倆人忙碌,她張嘴想問“蝴蝶是不是你同行啊?”,可是嘴張開她馬上又緊緊抿住了。

這種事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

“過來一下”,王成招呼。周冉順從的起身,這時候她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有震驚、有驚喜,有恍然,有自得……唯獨沒有驚慌。

接過王成手中的一件外衣,王成將外衣的白色襯裡翻開,攤在椅子上。蝴蝶拖著她的大箱子出現,然後蝴蝶坐上椅子,王成讓周冉雙手抓緊衣服,盡量是白色襯裡攤平,而後對著蝴蝶照相。

接下來周冉目睹了一次偽照護照的全過程:蝴蝶的行李箱裡裝了騙子的全套謀生工具,王成先用掃描儀掃描原本護照,然後用剛才照下的蝴蝶相片,替換了護照上的原相片。在計算機上整理好後,護照首頁相片被列印到護照專用紙上,原先護照首頁被蒸汽熏過後,蝴蝶輕輕揭下,替換成新列印的資料,再用熨燙機將紙頁熨平整……

“這麼簡單?”周冉決定忘了登機前的話,她重新歡快起來,好奇地問。

什麼簡單啊,護照首頁採用了多少防偽標志,以及多層彩色印刷技術……不過這些周冉沒必要知道。蝴蝶討好地解釋:“一次性的!留尼旺是個小地方,沒人在意它的真假,估計也沒多少人知道留尼旺護照啥樣。這份護照上的名姓都是真實的,唯獨相片被替換了,所以不怕查證。而護照上的人……那座小島上的人不常跟外界接觸,有可能一輩子不知道自己在外國被冒名頂替了。

但這種山寨方式只能一次性使用,屬於應急措施。這東西畢竟偽造的很粗陋,等到了秘魯……”

蝴蝶頓了頓,馬上補充說:“弄到一個秘魯身份並不難,那以後……我就是你的秘魯保姆了。”

周冉其實不想與蝴蝶同行,原本是兩個人的甜蜜之旅,突然加上一個人,讓她有點不快。聽說對方今後還要跟她生活在一起,周冉禁不住提醒:“你不是要提很多現金嗎?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蝴蝶意味深長的回答:“安全第一……冉冉,今後我陪在你身邊,絕對會把你照顧的……”

實際上,蝴蝶忽然改主意是怕王成把她丟下不管。逃亡生涯很艱苦,很寂寞,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不容易,王成對她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她擔心王成一去無蹤,那麼接下來的路她就要獨自走了——想到這個她就覺得渾身發冷。

現在,討好周冉才能讓王成願意帶上她,蝴蝶賣力的的對周冉展開攻勢,接下來的行程就在兩個女人聊天中緩緩渡過……

有了蝴蝶陪伴,有一個好處是:王成隨時可以自由行動了。飛機抵達秘魯首都利馬,一行人在酒店休息片刻,便出門看看街景,蝴蝶陪周冉在前方,王成說了個集合位址,中途悄悄溜走。老練的騙子挽著周冉繼續前行,仿佛身邊從沒有出現過王成一般。在她的言傳身教下,周冉的催眠教程也逐漸覺醒,她同樣若無其事的跟蝴蝶邊走邊聊……

利馬唐人街位於秘魯首都利馬市中心繁華地段帕魯羅街,是該國最大的華人聚居地。王成拐進一家銀行。出示自己的銀行代碼後被引到地下金庫,打開代碼所示的保險箱,裡面躺著一部手機——這部手機就是完成與星辰的新聯絡工具。

走出銀行的時候。王成四處望瞭望,他知道在他身後有一位銀行經理撥打電話,通知某人東西已經取走。但他裝作不知道,繼續維持原來的速度走出銀行,緊接著,電話鈴響了。

王成等電話鈴響了三聲才接起電話,說話的是戴威爾,他的話從字面看似乎充滿激情,但嗓音平淡沒有起伏:“我們終于重新聯系上了,活著真好!歡迎你回歸!”

王成漫步唐人街街頭。邊走邊打電話:“活著真好,是呀,我以為你們都死了,我以為……公司只剩我一人了。”

這句話是抱怨自己被拋棄,戴威爾知道這時怎麼解釋都不好,他乾脆直接擺條件:“時代變了,你也知道。如今我們都在站在太空時代的門檻上,哪項新技術呼之欲出。而現在的懸念不是新技術什麼時候出來,而是由誰來宣佈!

在這種新時代,個人的力量很渺小不是嗎?你需要一個團隊,而我們需要你……很多話無法在電話裡解釋清楚。我們舉行一個會面如何?”

“我是來看馬丘比丘的,在山頂上看馬丘比丘一定很有意思”,王成隱晦的回答,馬上又補充:“你一個人來。”

“這段時間我很忙。我四處召集流散的人員,我跑遍了全世界……好吧,我也想去看看馬丘比丘,也許我們需要一個馬丘比丘協議——我們給你的條件很優厚,你一定會滿意的。”

對面是一家唐人餐館,王成掛上了電話,立刻拆除手機電池,鉆進餐館裡。

參觀一個隱蔽的角落,謝爾蓋裝模作樣在哪裡吃揚州炒飯,桌上還有個蔥燒海參,蒜蓉扇貝。王成左右望瞭望,若無其事的坐在謝爾蓋旁邊,輕聲問:“準備怎樣了?”

這時間不是飯點,餐館裡人不多,有限的幾個人離得很遠,餐館門口坐了個烏克蘭傭兵,是王成的人。謝爾蓋沒有顧忌,低聲回答:“準備好了!我已經安排了三個狙擊手,他們帶了鐳射槍埋伏在附近山丘上,約會時間是……”

“明天傍晚”,王成回答:“那時候所有人都要下山,山頂沒有多少人,我假裝在山頂露宿,留在最後下山。”

“夜晚啊,光線不好無法瞄準……中午的時候我會放飛三架無人偵察機,你上去,在關鍵位置再布設幾個監控器,我們全方位能監控那裡……我會派最好的狙擊手,今晚就讓他們潛伏好。

嗯,我把機甲安放在附近山丘,最多離馬丘比丘十英里,那裡群山繚繞人跡罕至,不怕機甲曝光。萬一有什麼人力無法應付的事,你最多堅持兩分鐘,機甲就能趕到。”

“新的聯絡方式?”,王成問。謝爾蓋從桌下遞過來一部手機,王成接過後悠閑起身,隨即走出餐館。

唐人街街尾的“小溫州餐館”,分頭趕來的百合等人坐在包廂內,他們見到王成撩開門簾都保持沉默,等王成坐下叫了茶,“小丑”乾巴巴的打破沉默:“這個,先分錢吧。”

百合點點頭,接過王成遞上的、寫有銀行賬號的紙條,用電腦進行轉賬。這時,“娃娃”幽幽的一聲嘆息:“只有我們四個人了。”

王成沒有插話,其他人也不接話。包廂內沉寂一會兒,“娃娃”繼續說:“這項工作果然是在刀鋒上跳舞,眼看著掙得多,除掉行動成本,再刨除掩護需要,其實剩的不多了。”

“小丑”不耐煩的插嘴:“你想說什麼趕緊說。”

“我想說我不打算回去”,“娃娃”回答:“我們是群被拋棄的人,在被拋棄的環境下我們終於殺出來了,我們彼此配合的很好,我不願回去在接受另一次分配。”

百合頭也不抬,手下繼續操作電腦,“小丑”見王成沒有回應,可憐巴巴的說:“其實,我們等於被重新招募,是吧?對,這是一次重新招募,我們應該有選擇權,是吧?”

王成歪著頭看著“小丑”與“娃娃”,不動聲色的問:“你們……不打算參與會談嗎?”

“小丑”一咧嘴笑了,他扭著身子說:“我們是小人物,當初我們被分配下來,也沒人找我們談話,這次嘛。我想我們的命運,決定權並不在我們,我們參不參加會談沒任何意義。頭兒,我們信任你,我們的命運交給你了,你代表我們就成。頭兒,我們的利益全靠你爭取了,你可不能丟下我們啊!”

“你們商量好了?”百合的意見不用征詢,關鍵是這兩個小孩:“分手這麼久,我們不知道公司的情況。接頭人告訴我條件很優厚,但……”

但王成已經是三面間諜了,他同時還拿著別人的工資,給別人幹活——兩份。公司知道這情況後,肯定會認為他是公司安全的威脅……所以這次會面既是雙方彼此的談判,也是一次雙方底線的試探。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0:03
第三百九十八章 你才是那支最危險的槍


蝴蝶一點也不傻,她思緒靈動,立刻補上一句:“其實,我沒必要在留尼旺完成整容手術,我認為現在的形勢是最好的……”

當然是最好的,王成設計的潛蹤路線是為了應付同業者的追蹤,對付凡事講究法律的員警,那就更不成問題了。

“我們進入留尼旺,等於初步掩蓋了自己的腳印”,蝴蝶輕聲補充:“留尼旺不記錄人員的來去,從百萬遊客中找到我們的足跡,需要很繁瑣的查找功夫。等他們查找無招,想到十三座神秘島的存在,再一一撬開所有島主的嘴,找到我們的落腳點……啊,很難很難,但也不是不能實現,只要他們肯下功夫,我們終究會被發現。

追蹤我們到留尼旺的唯一線索,是我們租用的商務客機。空管部門有飛行記錄,我們在中途還被颶風號鎖定,我們投訴颶風號,飛行識別代號留有記錄,所以,如果我們被人察覺,他們肯定知道我們去了留尼旺。然後……然後我們又到了社會群島!

我們在留尼旺如何入境,沒有記錄;我們何時出境,飛往那裡,那裡也沒有記錄。恰好社會群島也無需簽證即可登岸,沒有出入境登記,我們就是不存在的——兩次不存在。

我們租用的飛機在留尼旺被遣走,在留尼旺租用的飛機留在社會群島……然後,我們乘坐新租用的飛機消失。於是,在這個世界想找出我們的行蹤,簡直跟上帝造人一般艱巨。

我喜歡這種安排。這樣吧。你找來的整容醫生就留在留尼旺,他們的存在將告訴追蹤者:我已經整容了!別再想用過去的相貌追蹤我……我跟去你馬丘比丘,我們從美國尋找另一波整容醫生。找一波跟我們過去完全不牽扯的人,做完手術就神不知鬼不覺打發他們走。”

不等王成回應,蝴蝶轉向周冉說:“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沒錯,我是騙子,曾經是。你無需瞞著你的小女友,在我看來她很聰明,你在她眼皮底下做了很多事,我想。你應當對她說清楚,否則……”

蝴蝶捅穿了那層窗戶紙,王成反而覺得松了口氣……周冉很聰明的一直裝糊塗,但在她眼皮底下發生的那些事,也許根本瞞不過去。真相早晚要告訴她,只是王成一直沒找到合適機會。

“我不告訴她,是在保護她”。王成補上一句。周冉表情平淡,似乎對真相感覺無所謂,但實際上,她已經被好奇心鬧得心中癢癢。

“想要通過測謊器,那需要專業的訓練。即使一個情報老手,也不見得每次都能騙過測謊儀——而我們當中,比測謊儀更厲害的手段應有盡有。我希望冉冉的生活簡單一點,單純的享受陽光與空氣,盡量遠離那些糾葛,所以我希望她不知情……現在看來,她做的很好。”

周冉是作為掩護人培養的,最終她需要對情況有所瞭解。但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什麼,王成還在斟酌。

身為一個騙子自然有騙子手段,蝴蝶敏銳地發現,當自己要求加入時,一貫表情冷淡神色起伏不大的王成,忽然露出一絲崢嶸……騙子嘛,騙人的時候是直指人心的。蝴蝶知道自己說動了對方,但現在王成還在猶豫,她不介意推王成一把。

蝴蝶玩味的看著做乖巧狀的周冉,她感覺王成沒有阻止的意思,便很配合的繼續說:“好吧,冉冉,你面前這男人是……間諜!你無須抱怨他不告訴你真相,很多間諜的妻子,終生都不知道丈夫的職業。哦,行了,你知道這點就夠了,其他的……”

周冉腦海中轟的一聲,過去所有的不解全明白了。做記者,做科研所研究員……都是偽裝。難怪這人行蹤飄忽,做事神神秘秘的。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周冉面前忽然打開一扇門,無數相關知識湧入腦海,都是關於情報人員如何追蹤反追蹤知識,以及簡單的自我保護技巧。這些知識哪來的,周冉不知道。一時之間,她被這些海量知識沖擊的如癡如醉……她身體內植入的晶片在這一刻啟動了:間諜知識覺醒,律師該有的法律知識也逐步解鎖……

蝴蝶嘴唇一張一合還在說什麼,但周冉已經聽不到了,她已經被紛至遝來的海量信息沖擊的站不住腳,這是幾個月來催眠教程潛伏在她腦海中的資訊,加上電子晶片儲存的部分內容。其信息量之大,足以裝下一個小型圖書館。她扶著額頭昏昏沉沉,這時王成穩打方向盤,輕輕剎住車,平靜地說:“機場到了……”

蝴蝶坐在車裡張口結舌,她擔心看著周冉小心的問:“我……沒說錯什麼吧?你不會一點沒告訴她?這反應……未免太大了。需要我……嗯?”

蝴蝶未盡之意是:如果周冉過於恐慌,為免她胡亂說出去,是不是需要滅口?

王成將汽車停在飛機旋梯旁,這時候從留尼旺租來的飛機已經起飛,機場上停放著兩三架從世界各地飛來的商務客機,以及供遊客玩耍的雙引擎螺旋槳飛機,新租來的飛機已經加滿油等待起飛。這架飛機同樣是遊客租來的,在遊客停留期間,飛行員順便攬趟活兒,以平衡停機費用。

王成下車攙扶周冉,蝴蝶跳下車擔心的望著王成,王成向對方伸出大拇指,表示她做的很合適,蝴蝶趕緊過去幫著攙扶,並低聲問:“這個,你這次旅行,不會是分手之旅吧?”

王成松開手,將攙扶周冉的事情交給蝴蝶,他低聲回答:“你打動我了,冉冉確實需要一個伴侶。她現在年紀還小。需要繼續學習……我幫她計劃的職業是律師。”

蝴蝶點點頭,神色緩和下來,語氣堅定:“我明白我該做什麼。”

這家機場是自助式服務。機上除了飛行員沒有服務人員,行李什麼的都要自己扛……當然,出入境檢查也要自己申報。如果你不打算申報。那也沒人來追究。王成將行李扛上飛機,固定在行李艙後,飛機開始滑行。

過了一會兒,周冉臉色稍好,見到蝴蝶與王成正在翻弄一疊……別人的護照。這些護照都是從留尼旺買的,屬於法國海外省護照,持這種護照在法國,除了沒有選舉權與被選舉權。其餘的權利都有。

王成將其中一本護照取出來,端詳片刻後說:“這個合適,年齡性別什麼的都適合你。”

蝴蝶接過護照審視一番,回答:“你決定吧。”

這次王成租用的實效性商務客機,單層的,行李艙在機尾。蝴蝶站起身來去機尾取行李,王成拿出一部手機。四處尋找門簾布,周冉縮在椅子裡看著這倆人忙碌,她張嘴想問“蝴蝶是不是你同行啊?”,可是嘴張開她馬上又緊緊抿住了。

這種事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

“過來一下”,王成招呼。周冉順從的起身,這時候她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有震驚、有驚喜,有恍然,有自得……唯獨沒有驚慌。

接過王成手中的一件外衣,王成將外衣的白色襯裡翻開,攤在椅子上。蝴蝶拖著她的大箱子出現,然後蝴蝶坐上椅子,王成讓周冉雙手抓緊衣服,盡量是白色襯裡攤平,而後對著蝴蝶照相。

接下來周冉目睹了一次偽照護照的全過程:蝴蝶的行李箱裡裝了騙子的全套謀生工具,王成先用掃描儀掃描原本護照,然後用剛才照下的蝴蝶相片,替換了護照上的原相片。在計算機上整理好後,護照首頁相片被列印到護照專用紙上,原先護照首頁被蒸汽熏過後,蝴蝶輕輕揭下,替換成新列印的資料,再用熨燙機將紙頁熨平整……

“這麼簡單?”周冉決定忘了登機前的話,她重新歡快起來,好奇地問。

什麼簡單啊,護照首頁採用了多少防偽標志,以及多層彩色印刷技術……不過這些周冉沒必要知道。蝴蝶討好地解釋:“一次性的!留尼旺是個小地方,沒人在意它的真假,估計也沒多少人知道留尼旺護照啥樣。這份護照上的名姓都是真實的,唯獨相片被替換了,所以不怕查證。而護照上的人……那座小島上的人不常跟外界接觸,有可能一輩子不知道自己在外國被冒名頂替了。

但這種山寨方式只能一次性使用,屬於應急措施。這東西畢竟偽造的很粗陋,等到了秘魯……”

蝴蝶頓了頓,馬上補充說:“弄到一個秘魯身份並不難,那以後……我就是你的秘魯保姆了。”

周冉其實不想與蝴蝶同行,原本是兩個人的甜蜜之旅,突然加上一個人,讓她有點不快。聽說對方今後還要跟她生活在一起,周冉禁不住提醒:“你不是要提很多現金嗎?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蝴蝶意味深長的回答:“安全第一……冉冉,今後我陪在你身邊,絕對會把你照顧的……”

實際上,蝴蝶忽然改主意是怕王成把她丟下不管。逃亡生涯很艱苦,很寂寞,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不容易,王成對她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她擔心王成一去無蹤,那麼接下來的路她就要獨自走了——想到這個她就覺得渾身發冷。

現在,討好周冉才能讓王成願意帶上她,蝴蝶賣力的的對周冉展開攻勢,接下來的行程就在兩個女人聊天中緩緩渡過……

有了蝴蝶陪伴,有一個好處是:王成隨時可以自由行動了。飛機抵達秘魯首都利馬,一行人在酒店休息片刻,便出門看看街景,蝴蝶陪周冉在前方,王成說了個集合位址,中途悄悄溜走。老練的騙子挽著周冉繼續前行,仿佛身邊從沒有出現過王成一般。在她的言傳身教下,周冉的催眠教程也逐漸覺醒,她同樣若無其事的跟蝴蝶邊走邊聊……

利馬唐人街位於秘魯首都利馬市中心繁華地段帕魯羅街,是該國最大的華人聚居地。王成拐進一家銀行。出示自己的銀行代碼後被引到地下金庫,打開代碼所示的保險箱,裡面躺著一部手機——這部手機就是完成與星辰的新聯絡工具。

走出銀行的時候。王成四處望瞭望,他知道在他身後有一位銀行經理撥打電話,通知某人東西已經取走。但他裝作不知道,繼續維持原來的速度走出銀行,緊接著,電話鈴響了。

王成等電話鈴響了三聲才接起電話,說話的是戴威爾,他的話從字面看似乎充滿激情,但嗓音平淡沒有起伏:“我們終于重新聯系上了,活著真好!歡迎你回歸!”

王成漫步唐人街街頭。邊走邊打電話:“活著真好,是呀,我以為你們都死了,我以為……公司只剩我一人了。”

這句話是抱怨自己被拋棄,戴威爾知道這時怎麼解釋都不好,他乾脆直接擺條件:“時代變了,你也知道。如今我們都在站在太空時代的門檻上,哪項新技術呼之欲出。而現在的懸念不是新技術什麼時候出來,而是由誰來宣佈!

在這種新時代,個人的力量很渺小不是嗎?你需要一個團隊,而我們需要你……很多話無法在電話裡解釋清楚。我們舉行一個會面如何?”

“我是來看馬丘比丘的,在山頂上看馬丘比丘一定很有意思”,王成隱晦的回答,馬上又補充:“你一個人來。”

“這段時間我很忙。我四處召集流散的人員,我跑遍了全世界……好吧,我也想去看看馬丘比丘,也許我們需要一個馬丘比丘協議——我們給你的條件很優厚,你一定會滿意的。”

對面是一家唐人餐館,王成掛上了電話,立刻拆除手機電池,鉆進餐館裡。

參觀一個隱蔽的角落,謝爾蓋裝模作樣在哪裡吃揚州炒飯,桌上還有個蔥燒海參,蒜蓉扇貝。王成左右望瞭望,若無其事的坐在謝爾蓋旁邊,輕聲問:“準備怎樣了?”

這時間不是飯點,餐館裡人不多,有限的幾個人離得很遠,餐館門口坐了個烏克蘭傭兵,是王成的人。謝爾蓋沒有顧忌,低聲回答:“準備好了!我已經安排了三個狙擊手,他們帶了鐳射槍埋伏在附近山丘上,約會時間是……”

“明天傍晚”,王成回答:“那時候所有人都要下山,山頂沒有多少人,我假裝在山頂露宿,留在最後下山。”

“夜晚啊,光線不好無法瞄準……中午的時候我會放飛三架無人偵察機,你上去,在關鍵位置再布設幾個監控器,我們全方位能監控那裡……我會派最好的狙擊手,今晚就讓他們潛伏好。

嗯,我把機甲安放在附近山丘,最多離馬丘比丘十英里,那裡群山繚繞人跡罕至,不怕機甲曝光。萬一有什麼人力無法應付的事,你最多堅持兩分鐘,機甲就能趕到。”

“新的聯絡方式?”,王成問。謝爾蓋從桌下遞過來一部手機,王成接過後悠閑起身,隨即走出餐館。

唐人街街尾的“小溫州餐館”,分頭趕來的百合等人坐在包廂內,他們見到王成撩開門簾都保持沉默,等王成坐下叫了茶,“小丑”乾巴巴的打破沉默:“這個,先分錢吧。”

百合點點頭,接過王成遞上的、寫有銀行賬號的紙條,用電腦進行轉賬。這時,“娃娃”幽幽的一聲嘆息:“只有我們四個人了。”

王成沒有插話,其他人也不接話。包廂內沉寂一會兒,“娃娃”繼續說:“這項工作果然是在刀鋒上跳舞,眼看著掙得多,除掉行動成本,再刨除掩護需要,其實剩的不多了。”

“小丑”不耐煩的插嘴:“你想說什麼趕緊說。”

“我想說我不打算回去”,“娃娃”回答:“我們是群被拋棄的人,在被拋棄的環境下我們終於殺出來了,我們彼此配合的很好,我不願回去在接受另一次分配。”

百合頭也不抬,手下繼續操作電腦,“小丑”見王成沒有回應,可憐巴巴的說:“其實,我們等於被重新招募,是吧?對,這是一次重新招募,我們應該有選擇權,是吧?”

王成歪著頭看著“小丑”與“娃娃”,不動聲色的問:“你們……不打算參與會談嗎?”

“小丑”一咧嘴笑了,他扭著身子說:“我們是小人物,當初我們被分配下來,也沒人找我們談話,這次嘛。我想我們的命運,決定權並不在我們,我們參不參加會談沒任何意義。頭兒,我們信任你,我們的命運交給你了,你代表我們就成。頭兒,我們的利益全靠你爭取了,你可不能丟下我們啊!”

“你們商量好了?”百合的意見不用征詢,關鍵是這兩個小孩:“分手這麼久,我們不知道公司的情況。接頭人告訴我條件很優厚,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0:05
第三百九十九章 占山為王了



王成聳聳肩:“你覺得,我現在對你的情報還感興趣嗎?”

擺明車馬是要跟公司本部拉開距離,公司有什麼情報……關王成何事?

當然,戴威爾拿出想打動王成的情報,一定是關於……克洛蘇的。

兩年多了,王成隻在巴黎行動中得到一張疑似克洛蘇的相片,這說明克洛蘇還沒有確定自身安全——按照當初的約定,如果克洛蘇確認自身安全了,她肯定會與王成聯絡。

回想起來,克洛蘇忽然消失後,公司立刻發生巨變,如果公司發生巨變時,克洛蘇也在出任務,那她會不會也是被拋棄者?想到這裡,王成不僅揣測:也許當時瞭解內幕的克洛蘇發現了什麼,所以她才不向公司求援,而採取直接躲藏的措施。

她做對了,她躲過了那場劇烈大動蕩。

這也是王成後來不著急尋找克洛蘇的原因——資訊決定判斷,身在高層的人比當時的新人王成掌握更多的資訊,他們做出的判斷一定比王成正確。

戴威爾沉默片刻,長嘆一聲:“和平來了,戰爭停止了。在這場戰爭中,我們有很多員工隕落,如今在討論誰是誰非,已經毫無意義。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我想我們要做的是向前看——你不打算聽聽我們開出的條件嗎?”

“不管你們提什麼條件,我的原則是重新招募,而不是回歸。單純的回歸,我拒絕,我的小隊成員拒絕——這是共同的決定!現在,他們正在傾聽。”

“唉,招募你的人是索倫資本的托爾吧?他是你的引導人,這場談話本應由他來繼續,但我來了。知道我為什麼來?這就是公司給你開出的條件。讓我把條件陳述一下,你再做決定如何?”

“你是一個人來的?”王成問。

“我當然不是一個人……你想知道其他人躲在那裡?與你同樣,我的直升機躲在群山中。噢,你還想知道我剛才從哪裡出來?不能不說你的人幹活兒很粗略。他們的搜查馬馬虎虎。而我當時就在墓道內喝咖啡。

傳說中,馬丘比丘是印加帝國敗退後,最後的遺族躲藏地,但從建築的結構來看,馬丘比丘並不適宜居住。實際上這裡是一座陵墓,一座祭祀太陽神的地方。這裡每間房屋都是出入墓道的門戶,你的人只要稍稍深入。那我不得不提前出來了。”

馬丘比丘挖掘出來的大部分遺體都是女性,這些女人是在祭祀典禮上,敬獻給太陽神的“太陽神的處女”。城中最著名的是“拴日石”是一塊精心雕刻過的怪異巨石,據說印加人在每年冬至的太陽節時為祈禱太陽重新回來,會象徵性地把太陽拴在巨石上……

好吧,烏克蘭傭兵是幹活很慥,但他們的搜索只是例行公事。這場會面是必須舉行,雙方擺明車馬全是為了噓聲恫嚇。真要把戴威爾搜捕出來,反而不知該如何處理了。所以,烏克蘭人必須馬馬虎虎。必須例行公事。

王成再度跳轉話題:“你剛才說的條件……”

這時天光已經暗淡,馬丘比丘山上大部分人開始下山,留在山丘登上準備宿營的並不多——為了保護馬丘比丘,秘魯政府每天只容許500名遊客入山。這五百人分佈在蜿蜒山路上,能有勇氣留在山頂露營的人,只不過兩對夫婦而已——除了王成,以及那兩隊夫婦隨行的四位馱夫。

“小丑”也是其中一對宿營者,他找來的女掩護人是秘魯當地人。王成的背囊裡並沒有帳篷,但提前來的傭兵已幫他搭建好一座帳篷,且帳篷裡什麼都有。

暮色使得周冉與蝴蝶中止了探險。發覺王成在這裡跟人“欣賞風景”,兩人腳下自覺地拐了彎,在露營者廣場他們找到那座“無主”帳篷,至於誰幫王成搭建的,兩人並未多問。她們在帳篷裡忙碌著開始做晚餐,“小丑”的女伴很自覺地過去幫忙。“小丑”在乘著夜色摸近王成左右等待接應。

在這種敵意環伺的環境下,戴威爾一點不怯場,他平靜地說:“我們似乎該換了地方,這裡……太顯眼。”

王成舉步走下臺階,轉向另一個方向,假意欣賞暮色中的雲海,這裡被高臺上的石屋遮擋,周冉與蝴蝶都看不到他的身影,而其餘露營者嘛……馬丘比丘道路崎嶇狹窄,白天走路都要提心吊膽,在暮色中更要小心。露營的驢客有一個算一個,除了“小丑”,其餘人都圍在露營者廣場,圍著露營燈彼此寒暄,交換的各自經歷……好吧,除了“小丑”那對“夫婦”,其實只剩下一對年輕的露營男女。

“其實沒必要換地方……”王成很淡然的對著雲海說:“這裡沒有電,沒有無線信號發射塔,即使有人竊聽信號也傳不出去。現在雲層很厚、暮色很黑,衛星無法穿透雲層,無法對我們進行監視……”

“我習慣了”,戴威爾回答:“我習慣這麼謹慎了。我是負責內部安全的,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戴威爾也背著手,加以觀察雲海,說話的時候看都不看王成:“至於說到監聽監控……你的人難道沒有監聽監控?”

“這個位置,我的人依舊看得到”,王成淡笑著提醒。

“我想跟你說的條件跟我的職業有關”,戴威爾決定單刀直入:“十二聯盟舉行了慕尼克會議,會議決定:為了避免今後各公司因爭奪業務而發生沖突,給各大公司在世界各地劃分勢力範圍。各公司今後只接受勢力範圍內的委託業務,不得越界接受委託。

考慮到市場的肥瘦,以及各公司的全球佈局,勢力範圍的劃分並不是一個公司占據一國——美國被劃分成十二塊,每個公司分到一部歐洲同樣如此,也被分割成十二部分。

當然,這一市場劃分並不是固化的,其他公司接到越界任務,可以向該勢力範圍所屬公司提出通告。如果該勢力範圍所屬公司願意承攬該業務,那麼必須向承攬業務的公司交納一筆介紹費。如該勢力範圍所屬公司無力承攬這筆業務,那麼原公司進入對方勢力範圍,也需繳納一筆通行費……”

“這不是和平協議”。王成馬上察覺其中隱含的殺機:“這是弱肉強食協議。如此劃分勢力範圍後,誰的人手多,誰的勢力大,誰的線索多,就能吞下更多的業務。勢力範圍有什麼用,只要肯付一筆費用?就可以‘依約進入對方地盤’,合法搶奪對方地盤內的生意。

通告有什麼用?我接受的委託。通報過程中稍稍隱瞞部分資料,就能完美誤導你的想法。所以,無論誰即使接到類似通告,都不敢接手。而大公司完全可以仗著人力物力優勢,強行進入對方地盤——只要事後付一筆錢。”

“弱肉強食,這世界從來都是這樣。今天如此,明天也是這樣。”戴威爾很平靜:“但這樣一來,今後。公司之間的爭鬥將頻繁發生,而且都放在明面上。

這次會議,我們分到了東亞一部分。幾乎包含整個東南亞,以及日本。這地盤雖然很大,但你知道的,日本富饒可是當地市場很排外,本地黑社會無需理由就能讓一個人消失,不用像我們那樣下手麻煩。

而東南亞嘛,這個地方盛行佛教,盛行忍耐,受到委屈一般不主張報復,即使忍無可忍他們也沒多少錢報復。所以這裡的市場價格很低。是我們這一行公認的貧瘠之地。”

停頓一下,鮑威爾見王成毫無表情,只好接著說:“這就是公司給你開的條件——不是市場分部。你的人雖然擴張很快,但你一個小組吃不下整個東南亞市場。公司給你開的職位是:東南亞內部安全部主管。

是的。內部安全!你的小組無需承攬當地業務,公司給你開一份很高的薪水,給你提供一切所需要的設備。你完全可以像個正常職員一樣上班下班,但如果有其他公司的觸角深入東南亞,你要負責把它鏟除。

同時,你還將負責保護整個東南亞員工的人身安全,防止我們內部出現雙面間諜——警方的、其他公司派來的,都是你的防範目標。

好吧,進入內部安全部門後,你的地位也將提高,你將作為內部安全部門的四大主管之一,直接參與公司董事會。你在公司董事會裡有發言權,這樣,你不用擔心再會被……拋棄。”

王成吸了口冷氣:“不得不說,條件非常優厚——四大安全主管都參與董事會,董事會成員有多少?”

“常任董事有五人,我是其中之一”,戴威爾回答:“非常任董事嘛,行動組有三位,有資格參與董事會,但他們基本不列席;訓練組有一人,再就是你們四個安全主管了。”

“行動組三人都是誰?”王成提這個問題,其實想知道自己權力有多大。過去他提出類似問題,總是被告知:你沒有權限。

戴威爾毫不猶豫說出了三個名字:“……東南亞行動組沒一個人得到這份待遇,你是唯一的東南亞非常任董事。想必你也知道原因——這裡實在太貧瘠了。”

“誰敢說阿拉伯貧瘠?”王成冷笑一聲:“據我所知,阿拉伯酋長們想殺掉對手,那是肯用石油付款的。可是你剛才說的東南亞分部,恰好不包括阿拉伯。失去了阿拉伯的東南亞,那可真是貧瘠了。”

“石油的安全是國家策略——阿拉伯不屬於任何人,我的意識你明白?那個地方不屬于東南亞分部,但如果我們進入,那肯定是得到許可了!”

“可是你剛才說到高薪,沒有阿拉伯的東南亞,能有多高的薪水?”

“但還有印度、香港,新加坡、日本!”

王成沉吟片刻,問:“這就是說,假如我以前的對手是普通人的話,今後我的對手就是變異人,是我們的同業,是擁有千奇百怪進化特長的‘管道工’了?”

“是的——你有權分享東南亞分部的一成利潤。你可以在那裡開一家保安公司,或者資本公司作掩護,東南亞所有員工的資料匯集在你那裡,別人想進入東南亞。如果事先沒有通知你,或者沒有得到你的許可——殺了他!

哦,如果別人向你提出進入申請,你覺得他提出的業務你能夠承攬的話。這份活兒你也可以自己幹。公司很支持你此類行動——只要你按正常比例給公司分成。”

王成又問:“公司新訂的分成比例是多少?”

既然談得這麼詳細了,戴威爾也不介意王成還沒有表態,他繼續介紹公司的新政策。

在十二聯盟會議後,各大公司忙著調整“勢力範圍”內的組織結構。各公司本部紛紛在美國設立分部,基本上各公司的美洲分部都包含南美北美,是公司架構內最大分部。看來歐美將是各公司的主要收益來源。

別的公司不知怎麼樣,星辰公司對於非洲與大洋洲。不曾設立專門的分部,非洲部分歸於歐洲分部管轄,大洋洲的北部(包含澳大利亞)歸東南亞分部,南部(包含新西蘭)則歸于美洲分部……

接下來的討論中,戴威爾基本答應了王成的大部分要求:他所管理的內部安全部門,員工資料可以保密——說實話公司以前就是這麼做的,某些內衛部門職員還經常偽裝成一般員工,混在行動組、資料組、或者後勤組隊伍裡。哪些部門的職員有可能終生不知道,坐自己對面的那貨是監控自己的。

內部安全部門沒有員工花名冊,只有財政撥款。這筆錢你想雇多少人由你。只需把內部安全搞好,向財務總監有個粗賬交代就行……這簡直就是獨立山頭嘛。

跟戴威爾討論完最後的薪水問題,王成獨自走到個僻靜處,低聲征詢了組員的意見。拿高薪,還偶爾能截胡別家公司業務,平常裝做一個普通人,既能享受寧靜生活又能尋求刺激,大家當然沒意見了。於是,隊員們立刻統一了意見。

王成轉回來的時候,玩笑著對戴威爾說:“這麼重要的任務你居然能交給我……我這麼得你信任嗎?”

戴威爾咯吱吱笑了:“你低估了你的能力……公司一直在評估你的實力。你知道你在烏克蘭殺的兩個人屬於什麼等級?你知道你在湯斯維爾華納電影廠幹掉了誰?

公司遭遇了一場大災難,我們優秀的員工損失很大。原本公司四位王者,現在一個都不剩了。我們公司險些不復存在,而剩下的人裡面,你應該是最優秀的。如果你留在行動組,行動組一個董事會成員的名額。也將屬於你。

至於你說的信任……正如你剛才說的,我們之間不存在信任了。今後我們只是彼此協作、彼此提防的關系——我們撥款付費,你幫公司維護內部安全,保證勢力範圍不被吞併。如此而已。

作為非常任董事會成員,你無需到公司本部參加會議,我們所有的會議都是匿名電話會議……請原諒,我們也將採取一些防範措施,你應當理解。

當然,這種待遇並不是永久的。你將有三年考察期,在這三年裡讓我們彼此建立信任感,三年後如果我們彼此滿意……三年後我就要退休了,你將與另三位安全主管,競爭我現在的職位。”

王成腦海中稍稍盤旋了片刻——明白了,東南亞分部就是一個獨立山頭,它雖然屬於星辰公司,但完全獨立運作。而王成還不是主管運作的人,他是公司放在東南亞的強力武器,純純一個打手,負責威懾其他公司,保住星辰的市場份額。

他是公司非常任董事,公司內部安全問題必須通過他處理,但這只是雙方建立信任的一種手段,他無法決定公司的經營策略,無法參與具體經營措施,他就是一個監管者。

在這種雙方難以彼此信任的局面下,這種待遇也許是最好的結局——遠則親,近則仇。王成不能抱著打進敵人內部把敵人搞垮的目的拿薪水幹活,畢竟他也希望這份薪水拿得越久越好。

星辰公司不是他的仇人,他只不過想多拿外快多賺錢,而且安全有保障而已。

“那麼,協議達成了”,王成輕松下來,他揮揮手,潛伏在附近山頭的烏克蘭傭兵開始撤離,戴威爾也一身輕松,他馬上說:“協議達成了,我的時間很緊張,接下來我要去……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我想先休假一段時間”,王成回答:“我的隊員維持情緒緊張狀態很久了,他們迫切需要休整。”

戴威爾回應:“但公司希望馬上建立東南亞分部!”

“這是一份普通人的工作——”王成回答。耳機裡百合馬上插話:“沒錯的,我跟娃娃順便就做了,嗯,買下一座大樓,裝修一番後進駐,選那個地方好呢?”

“這件事你們慢慢考慮”,王成回答了百合,而後關切的問:“公司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會發郵件給你”,戴威爾歪著頭看著王成,表情明顯不對勁的回答:“公司所有的動態都在郵件裡,你可以知道我們在那段時間遭遇了什麼,以及公司現在的狀況——你已經有權接觸這份資料了。”

“那麼……你要跟我交換的是什麼情報?”王成關閉通話器問。接下來屬於私人時間了。

戴威爾等這個提問等了很久,他掏出身上的手機部件開始裝配,漫不經心回答:“我準備召喚直升機了……我們查到了克洛蘇的蹤跡,她在‘工會’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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