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變異殺機 作者:赤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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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2:08
第四百二十章 酥媚的新總裁


小飯館席位並不多,這時候恰好不是吃飯的點鐘,店裡人並不多。迎面大櫃臺內坐著一位四十餘歲的男子,身材有點臃腫,面色有點不善。這肯定是店老闆了,他之所以見到王成皺眉,是因為這點鐘上門來的推銷員打扮的傢伙,經常會纏著老闆購買點什麼。

店中那位唯一的食客上身黑色半透明沙衫,裡面的豹紋胸衣隱約可見,胸罩是半杯胸罩,上半截白嫩的嬌挺幾乎都露在外面,中央深深的溝塹,夾上一支鋼筆估計掉不下來,禁不住讓人想沉迷其中。

她下身的超短大花真絲裙只遮住半個屁股,一件黑色蕾絲丁字褲襪,腳踩漆皮10公分的羅馬繩帶式高跟鞋。她身高大約170,在她的餐座上擺著一碗滾燙的湯面,一陣淡淡的清香飄蕩——但卻不是麵食的香味,是她身上的香水味。

香水很淡,但即使面湯也壓不住香水味。初聞有一股淡淡的鈴蘭,小蒼蘭味,仔細辨識,隱隱還有股百合和保加利亞玫瑰的味道,王成稍稍晃了晃身體,又聞到覆盆子與荔枝的果香味,其中還有股壓不住的麝香味,讓人心中蠢蠢欲動——讓王成詫異的就是這股香水味。

這是嬌蘭的“二重奏”香水,香水瓶形狀像是一滴滴落酒瓶的淡金色香檳酒,這“雙重奏”香水,在淡淡的果香味中帶有隱約的麝香味與百花香氣,是浪漫和感性的初始,給人典雅和細膩的雙重感覺……重要的是:這香水並不便宜。

這位女食客渾身裝扮幹凈利索,但總體來說偏於誘惑,風格似乎接近附近銀座的站街女,這樣的人……其實,總體來說日本是個悶騷的國度,無論男女出門,形象裝扮上都盡量一本正經。即使是AV女迎面撞上。猛一看也似乎是絕對良家。

江戶橋附近是日本金融中心,在這條街上行走的幾乎都是白領精英,無論其背後多麼淫蕩無恥,人走在大街上。看起來都是嚴肅沉悶的服裝。而這女人此刻出現在路邊味館,一副趕時間的模樣,似乎是附近女職員,可……附近女職員有這種裝扮的嗎?敢嗎?

“一份湯面”,王成招呼老闆,這聲招呼讓老闆緩和了表情,他趕緊沖後堂招呼一聲。王成借機坐了下來。將手中的黑色電腦包小心地放在凳子上,並頻頻擔憂的望著電腦包,神態活像一個謹小慎微,腰包並不寬裕,愛惜錢財與物品的職場初哥——他現在的年齡與裝扮都非常接近所扮演的角色。

女郎桌前的湯面非常燙,碗裡冒著滾滾熱氣,女郎夾起面條,嘬起櫻紅的嘴唇輕輕一吹。面條上的熱氣頓時……不,不是削弱,是消失了。

女郎這一口氣。仿佛是地獄吹出的冰霜,滾燙的面條頓時沒了熱氣,而後被筷子送到嘴裡,女郎使勁一吸,面條很響亮的被吸進嘴裡——這可不是日本所標榜的“吳女”風度,吳女講究笑不露齒、行不露足,吃飯不發出響亮聲音。

“來了來了,一份湯面”,後堂裡傳來一位中年婦女的嗓音,隨著話音落地。圍著圍裙的中年大媽邁著小碎步,端著托盤送上滾燙的麵食,當她走到王成身邊時,王成已經散發出渾身氣勢,這位中年大媽眼神一迷糊,立刻露出發自內心的討好笑容。圍著王成依依不捨的問:“客人,面來了,您還需要什麼?”

對面那位吃面的女孩端起湯碗,呼嚕呼嚕很響亮的喝完這碗很燙很燙的面湯,聽到中年婦女的招呼,她抬頭望向王成,發覺王成正友好地望著他,她立刻沖王成露出一個略顯羞澀的笑容,伸手粗魯地擦了擦嘴,但馬上她意識到自己動作不雅,趕緊又補了了笑容,微微鞠躬以示歉意。

王成立刻插上話:“面湯很燙啊!”

女孩笑了笑,低頭回答:“習慣了。”

王成用關切的口氣繼續說:“經常吃滾燙的食物,容易患食道癌的。”

女孩咧咧嘴,不以為然的回答:“失禮了,人們喜歡喝滾燙的茶,喝了幾個世紀,並沒有多少人患上食道癌,我想……這也算適者生存吧。”

王成點點頭,指了指頭頂:“我叫佐藤一夫,住在樓上,希望以後還能見面。”

女孩點點頭,微微鞠躬:“水澤玲奈,我在附近走秀,希望下次再見……失禮了。”

女孩起身向外走,擦過王成身邊時她腳步頓了一下,這是老闆娘還在王成身邊擦桌子,時不時瞥一眼王成,神態羞澀且殷勤。女孩忽然覺得自己心惶惶,神使鬼差的掏出一張名片遞上去,嘴裡說著不知所謂的寒暄話,腳下欲走欲留的。

店老闆終于看不下去了,他狠狠咳嗽一聲,王成順勢收起外放的氣勢,兩個女人清醒過來,老闆娘趕緊低頭向後堂走,那位水澤玲奈身子歪了歪,似乎差點一趔趄,等她站直身子,立刻面紅耳赤的告辭。

味館門外,負責掩護王成的娜塔莎從頭到尾目睹了這場景,她低聲啐了一下,問:“怎麼了,那女人有問題?”

“果然進化處處存在——那女人身帶冰寒氣息,而且她還使用了很貴的香水……”

“這有什麼”,娜塔莎回答:“你沒聽她說嗎?她是個女模特,在附近走秀的。平常女人省吃儉用,拿出數月積蓄買一瓶高檔香水也很常見,更何況是她們這種靠臉蛋與青春吃飯的模特。”

“不,我感覺不對勁……”王成沉吟起來,思索著那裡不對。

耳機裡發出一聲啪的響聲,娜塔莎似乎拍了一下長笛箱,問:“簡單,讓我幹掉她,一分鐘的事情。”

“算了吧,明天就要行動了,別節外生枝了”,王成抄起了筷子開始吃面。

王成剛才與娜塔莎的談話並沒有回避餐館老闆,但老闆並沒有聽清具體的詞語。像王成這種拎著包滿街跑的推銷員。即使做下來吃飯也不安省,這也是常見的,所以老闆不以為意。但老闆娘一會兒又出來了,讓老闆有點不悅。只見老闆娘很花癡的端著托盤。扭動腰肢走到王成面前,諂媚的說:“客人住樓上啊,以後還要多關照我們店裡的生意哦……”

這是正事。單身一人住在附近,以後若能固定在店內吃飯,每月也是一大筆收益。老闆立刻收起了不悅,附和著鞠躬:“請多關照!”

店裡反正沒有其他人,五分鐘過後。老闆娘已坐到王成桌子邊,兩人的腿挨挨擦擦,神情別提有多曖昧。十分鐘過後,王成已穿堂入室,進到店內廚房,站在爐灶前,攜手老闆娘製作其家鄉小吃……

老闆娘的身材還算不錯,耳廓有點招風耳。這種直楞招展的耳朵耳垂很大,吻起來一定很順嘴……當然,王成沒那麼重口味。對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也下手,他喜歡的不是中年婦女,是這間後堂……通向背街的那扇小門。

爆油聲與油煙機聲混在一起,老闆娘的手很麻利,全身的動作非常協調。如果不在烹飪學校裡專門學過的話,估計拿不出這個架式來。

“手藝不錯呀!”王成真心贊嘆道,右手順手摸到對方臀部上,軟軟的,很富有肉感。

“啊!”老闆娘手裡的炒勺差點兒掉到了地上。她猛一回身,臉上紅紅的。那一雙大眼睛有些嗔怨地看著王成:“做什麼呀。你嚇了我一大跳!”

沒有指責手放的地方不對,那……王成就不把手收回來了。他一邊揉捏一邊低聲問:“後門通向哪裡?”

這時候問這種話,似乎煞風景,嗯,有點沒話找話。老闆娘以為對方是在掩飾手上的動作,她也不阻止。假裝沒注意臀部多了一隻鹹手,絮絮說明後街環境後,端起炒鍋來媚笑著問:“這就是你家鄉的味增湯?你嘗嘗,對不對味?”

王成擠上前一步,身子緊緊貼上老闆娘,一隻手揉捏另一隻手拿起勺子舀了口湯,嘗過之後學著日式誇張大呼:“好啊,日本第一。”

日本女人身材矮小,向水澤玲奈那般一米七以上的個頭很少見,王成與老闆娘並肩站在一起,頭一低可以從老闆娘領口望下去,到了衣服內微微聳起的兩座小丘,同時聞到了她脖子裡一股淡淡的飯菜香味……

好吧,這只是一條通道退路而已,為此獻身就太不值了。王成收回那只作怪的手,瞧老闆娘有點依依不捨的摸樣,他假裝沒注意,興高采烈的端著味增湯沖出廚房……

廚房裡低聲交談一直不斷,到王城端著味增湯沖出來,老闆算徹底放心了。他殷勤的問候王成,全不知道王成剛才在廚房問候了他的老婆……

東京夜晚的夜生活是豐富多彩的,可惜大家此時都沒心情遊玩,借助夜色的掩護,小組成員都在熟悉道路,熟悉環境。雖然這次任務是一項金融任務,幾乎用不到槍支,但……但教科書上每一個經典案例,都是為了保護執行人員的,所以大家還是很小心的,按教科書規範熟悉了自己的撤退路線。

當夜,上海機場,簡潔站在接機口頻頻看手錶,她身邊一位年輕男子舉著標牌注視著走出來的旅客,不一會兒,一名亞裔女子輕巧的拖著一隻小巧的旅行箱走到簡潔面前,指了指標牌上的名姓,用嬌軟的南京漢語問候道:“你好呀,簡經理是嗎?我就是蝴蝶伐,拉丁文名字……這個詞就是蝴蝶的意思啦……著名內衣店?中文似乎翻譯成“巴比龍”,從讀音上翻譯似乎是“帕皮隆”——這應該是個男人的名字,但它有個絕對陰性的含義:蝴蝶。

簡潔輕輕松了一口氣,初聽到“帕皮隆”這名字她真以為是個男人,但現在,她對面明顯是個嬌軟的女性,而且是華裔。貌似更好溝通。

這時的蝴蝶身穿一件灰中透微綠色的職業套裙,一副幹煉的清爽狀。那身及膝職業套裝並沒有讓她顯得冷肅,剪裁得體的套裙勾勒出綿軟的柳腰,高聳的酥胸前兩處豐碩飽滿的乳峰將連衣裙鼓鼓的頂起,讓她渾身撒發著一股嫵媚的氣質。她的眼波流轉,眼神透露出一股媚到骨子裡的酥軟。

正是這股媚到骨子裡的酥軟讓簡潔有點不舒服。但她自詡是職業經理人,絕不把情緒帶到工作中。故此她盡量用平常心,快速打量著對方——如果用兩個字形容對方,簡潔想不出比“豐滿”更合適的詞。

印象中。似乎唯有印度人有這般珠潤玉圓的豐滿,成熟美婦玉體嬌軀山巒起伏,玲瓏浮突得恰到好處。雙峰之間形成一道高高的山梁,隨連衣裙緊貼著雪峰上下,組成一道完美的弧線。左右膨脹渾圓翹起豐腴的美臀,包裹著肉色透明水晶絲襪的修長渾圓的,配上精緻高根鞋。更加性感迷人,惹人遐思。嬌軟的話語,配上嫵媚的丹鳳眼,更增添了成熟美婦的風情豐韻!

能把辦公室套裝穿出酥媚入骨的風情,真多虧了這副豐滿的身材。它處處散發出熟透了的氣味,可是蝴蝶打招呼的態度卻是居高臨下拒人千里,這反而讓她具有一種矛盾的誘惑,讓人忍不住想接近她。想知道撕下那層高人一等的冰山偽裝,這女人骨子裡該是多麼的火辣多情?

招呼對方上了車,簡潔盡量用平靜語氣說:“歡迎你來到上海!我記得王成剛走不久。我原以為公司很滿意我們的發展,忽然接到調令,我一時有點不適應,這……”

蝴蝶風情萬種的斜坐在車後座,慵懶的伸了個腰——即使以簡潔的目光看,對方散發的那股女人味,也讓她失神片刻。

“公司對你們的發展很滿意啦”,蝴蝶嗓音裡總帶著嘶嘶尾音,有點像法國尼斯女歌手Rose。無論事情多麼重大多麼緊急,她的語調中總帶一種漫不經心的慵懶。以及撓人心癢的媚態,讓人心總想做點什麼——比如伸手摸她一把。

像尼斯女歌手Rose,沒錯,蝴蝶就是跟著歌曲學說話,這次她學說話的對象就是……這次公司遇到一個大並購案啦,據說價值百億以上哦。王成……是叫這個名字吧?他推薦了你啦,你不想去嗎?”

一談到工作,簡潔覺得渾身荷爾蒙分泌旺盛——價值百億!幹完這一項,整個全球金融界裡也算赫赫有名了。

幹,為什麼不幹?!

所有的抱怨,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頓時化作無比的幹勁。簡潔感到渾身充滿力量,她馬上問:“我可以帶走我的團隊嗎?……這並不是跟你為難,其實上海灘遍地是人才,新招的人幾天就能上手。而我的團隊磨合了很久,做這麼大的並購案,我希望跟熟悉的人一起做!”

“既然是你的團隊呀,你當然可以帶他們走啦,不過……”蝴蝶慢悠悠地說。

“我會給你留下幾個人——你需要哪方面的人手?”簡潔爽快地問。馬上又補充說:“上海這裡各項工作都已鋪開。你剛來,也許需要熟悉一段時間,不用愁的,都是坐著收錢的項目。

如果你不願等待,向立刻開展新局面,也不用擔憂的。這裡許多公司老闆連中國話都不懂,拎著一個皮包就能開公司。需要什麼樣的人才,獵頭公司全能給你找到,都是熟手,上來就能幹活。”

“好的啦,請給我留一位安置顧問,一位財務總管……我看這小夥不錯伐,他可以留下來嗎?”蝴蝶說的是舉牌迎接她的那位男子。

“他可以留下來”,簡潔立刻答應。稍停,她試探的問:“公司這次催的很急,到底是什麼大事?臨下班突然下了調令,讓我明天就去新加坡……你應該知道,國內辦護照需要時間,簽證也需要排期?出一次國,手續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完的。”

“你做不到嗎?”蝴蝶細聲問。

簡潔發現,對方說話雖然嬌軟,語氣雖然慵懶,但反應一點都不慢……也許對方做決斷的時候,也會刀鋒快捷。要不然也不會混到如此高位。

“我可以,但我準備帶走的人……恐怕有點麻煩。”簡潔字斟句酌的回答。

“這次的目標啊,是一家全球著名礦產公司啦”,蝴蝶看了一眼前座上、那位她想留下的舉牌青年。簡潔立刻吩咐司機:“升起隔音玻璃。”

專業“管道工”王成,對公司的保密措施非常上心。簡潔原本不以為然,現在她真慶幸王成的細心。

隔音玻璃升起,蝴蝶繼續介紹:“這家礦產公司資金鏈出了問題,你知道啦,歐債危機,全球緊縮什麼的,很容易出現債務鏈異常。但這樣的公司很容易獲得資金補充,所以……行動明天開始,你明天必須到新加坡辦公室上班,那裡,我們已經為你租下了一層辦公樓。

能帶走多少人你帶走多少人,我需要留下……嗯,能幫我接觸到當地高管、學院學內科帶頭人的關系戶。你的交接工作可以在週末、節假日舉行,公司會給你配一架商務客機,來回旅費由公司承擔。這段時間你需要來回跑著點,公司會給你補償——絕對優厚的補償。而我,我也需要你的幫助。”

蝴蝶突然之間嚴肅起來,身姿雖然依舊慵懶,但語音斬釘截鐵的。簡潔是什麼人,她立刻明白了蝴蝶話裡隱藏的意思:“你……你在這裡的行動,也是並購案的一部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2:09
第四百二十一章 我是個藝術家


蝴蝶略有幾分沾酸撚醋地望著簡潔,她真心不想來亞洲的,怕就怕走在街頭被人認出來,上了電視被人看到,若是這樣,她的寧靜生活就結束了,被人揪到尾巴後,再想找到一個庇護者,容易嗎?啊?!

但這次王成非讓她來,沒辦法,她不能得罪自己的庇護者,不能享受對方的保護一點活兒不幹吧,所以她只能趕鴨子上架了。如今面對面見到簡潔,她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怨氣——這女人非常精明,思路很敏捷。明明對方手裡有個合適人選,卻非要勉強她來實施“秋田計劃”的關鍵騙局,而這個女人卻能優哉遊哉的躲在後面收獲勝利果實,憑什麼呀?

蝴蝶是騙子。騙子是最能審時度勢、最能看人眼色的一群人。這股怨氣才升上來,她立刻明白:對面這個女人掌控著王成大部分財產,如果她想繼續享受王成的庇護,躲在王成羽翼下享受正常人的生活,那麼保護這個女人的安全也就是保護王成的財勢,保護王成的財勢也就是保證自己的安全……

瞬間想清楚利弊,蝴蝶收起了那一絲絲不滿情緒,繼續扮演她的角色。她慢悠悠阻止說:“公司就是一條生產線啦,我們每個人都是生產線的一位裝配工人呀!做好自己的事伐,別的事情呀,不該問的別問啦。”

這句話等於是一個回答。簡潔立刻調轉話題:“我明天動身去香港,從香港辦出入境手續似乎更快一點,如果我明天能走成,明晚我會到新加坡報道。

嗯,我只帶威爾森,他是老外,出入境方便點,我原本打算帶他去新加坡的……剩下的人暫時留在公司,以後我每週末返回。幫你熟悉公司,並帶走辦完出境手續的員工——你覺得怎樣?”

蝴蝶點點頭,“好啦,你有一周時間滴。這一周你邊熟悉新加坡那邊的情況,邊幫我找機會聯絡我需要的人手啦。下周咱們辦個交接會,嗯,也算你的歡送會吧。請什麼人你來定啦,我希望在會上……你懂得!”

簡潔點點頭,爽快的說:“你來得很急,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房子……你先住我的公寓吧。反正我去了新加坡,房子總要留人看守……我東西還沒收拾,過幾天我會把東西歸宗到一間房子,剩下的房間你隨便用。”

蝴蝶明瞭地回答:“我也是短期停留啦……”

簡潔眸子一閃,蝴蝶馬上補充:“最多兩三年啦!在這地方呀,連facebook、推特都沒法更新,一下子讓朋友都不知道死活,也不知道朋友們最近在幹什麼。不方便啦。但願這次外派能早日結束。”

簡潔的別墅還是那套,客廳裡堆著很多快遞包裹,簡潔快速的用腳踢開包裹。略有點尷尬的向蝴蝶道歉:“我剛參加完名尚的開業慶典……名尚是我們名下的一間會所。回來後還沒來得及整理房間……”

蝴蝶俯身撿起一個從秘魯寄來的快遞包裹,裝作幫簡潔擺放,順手掂了一下包裹的分量。包裹很輕,裡面不知裝什麼東西。蝴蝶正疑惑間,忽然瞧見擺在樓梯口的幾根象牙。這六根象牙是完整的一根製成一個雕塑,每根象牙外面都包裹了色彩繽紛的金屬殼。金屬殼兩兩一對,又以藍色為主基調,以孔雀飛天為主畫面的;還有以紅色為主基調,以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為主畫面的;還有以荷塘春曉為主畫面等等……….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2:11
第四百二十二章 人因信而生


正常股市裡,正常股票的正常價格該如何衡量?

銀行利率是最基礎的考量標準。

一百元存在銀行獲得多少利息,同樣,這一百元投在股市,至少應獲得同等的紅利。如果分紅比銀行存款利息高,那麼投資人會願意出更多的錢購買該股,這檔股票價格將會突破百元,直到其價格接近實際投資價值——折算紅利大於或等於銀行利息。

反之,股票價格將下降……

什麼?這“股票”不分紅,還讓你不斷交錢來“配股”……這基本上屬於“圈錢”行為。

在中國之外的地方,哪怕是海對岸的“世界倒數第二股市”馬來西亞,這種不分紅還要你交錢配股的行為,同樣稱之為“商業欺詐”。因為配股行為一方面稀釋了持股人持有的股權,表現了對持股人權益的蔑視;同時,用股東的錢賺取了紅利,不給投資人分享,還讓投資人繼續投錢……那麼,紅利裝誰口袋了?誰決定把紅利裝到他口袋?

這不是欺詐還能是什麼?

正常股市的所謂投機行為,指的是:公司經營狀況年年都有差異,拿去年的財務報表衡量今年預期收益,以此確定股票價格,這就是投機。因為經營狀況因人、因時,因地而異,它是每一刻都處於變化的。

最倒楣催的狀況是:全年辛苦到年終,一結算發現公司盈利不少。但突然一個匯率變化,日元突然貶值,昨天賺來的日元貨款折算成美元。反而虧大發了。不巧的是:員工的工資恰好是用美元發放的……這恐怕就叫“看到了開頭,沒猜到結尾”。

猜測一個正常股票的合理價格,需要翻閱大量的財務報表。還需要對企業經營環境,匯率環境,生產成本等等各方面做出準確預期。在別人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將該股票的價格鎖定在合理價位——這就是“投機”。

王成選出的十餘檔股票都是經過精密計算的,也許經營者本人都不曾發覺其中的異常。這幾檔股票有的是因為產品所需的主要原材料,近期內或發生重大價格波動,導致其收入出現大幅度增長或下跌,而有的則是涉嫌財務造假。一旦揭露後會引起股價的重大下滑……總之,都是些“問題股”。

突然間大量吸納該股,可能會引來證監部門的秘密調查,所以吸納該股的動作必須極端小心,且買進賣出的炒作,必須經過精密的計算。在此期間,還要做一些偽動作。讓自己在某些交易上稍虧一點,但總體交易上時盈利的……

這個時候,王成這臺“人型計算機”第一次開啟了全部運算能力,一邊在十餘隻偽裝股票上坐著假動作,一邊在目標股票上吃進拋出。二十五個賬戶每個賬戶炒作十數個股票。加起來有上億個排列組合方式,如果證件部門此刻來審查這25個活躍賬戶,會被賬戶上眼花繚亂,且從不重復的動作弄得眼暈……

第一天股市開盤,王成幾乎是一個人在戰鬥。他在進行佈局,同時用自己眼花繚亂的操作,來培訓捕蝦船上的學生雇員。這些學生雇員身在眼明手快,但有多少金融經驗,真的很難說。王成需要引導這些學生,讓他們習慣自己的工作。

股市開盤時間在緊張的操作中渡過,這僅僅是第一天,當初索羅斯用了三個月時間佈局,王成是來圈錢的,快進快出是他的原則,所以第一天結束後,佈局已經接近完成。25支股票賬戶上多了十餘檔股票,捕蝦船上的雇員將跟蹤這十餘檔股票的波動,在偽裝股上他們享有自由操作權,但關鍵股上,超過一萬手的交易必須通過王成。

當天晚上,王成在網上訂購的機械也到了,他自己動手,將這些儀器安裝在一層平臺。東西不多,不過一臺縫紉機、一臺裁剪機,以及一張大工作案,一張大畫板。材料分裝在七八個紙箱,因為是彩色黃金,分量很沉重……今後,這些活兒就是王成休閑消遣的工具了。

當天晚上,蝴蝶開始在上海熟悉員工,簡潔抵達新加坡佈置新辦公室,泰坦開始在孟買尋找當地聯絡員。王成安置好的他家,順便告訴身邊的保護人員今晚放假,便吹著口哨登上借來的腳踏車,走向銀座街頭。

新加坡,簡潔的新辦公室整整涵蓋一層樓,樓裡除了幾根柱子什麼都沒有。這裡將是簡潔今後若干年的落腳點,簡潔覺得不裝修的符合心意,簡直對不起自己的努力。

這種從無到有創業的活兒,簡潔幹過多次了。好在公司給的經費充足,她輕車熟路的找到一家酒店,先租用了幾間客房作為臨時落腳點,以及辦公地點,隨即在網上找到幾家裝修公司。詢問過對方裝修方案後,選定自己滿意的一家,要求對方先佈置出兩三間主要辦公室,其餘工程不妨慢慢來……這一切做完後,天色已經昏暗下來。

新加坡的國土面積比較小,據說其戰機起飛後,還沒爬升到作戰高度,飛機就已進入別國領空,為此,新加坡不得不常年租用別國領空,以訓練自己的飛行員。在這個小國裡,大多數目的地靠走路就能抵達,買車在這裡是炫耀財富。

這裡三分之二人口是華人,語言以廣東話福建話為主,店鋪招牌幾乎都是中文,走在這樣的街道上,感覺跟走在香港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這裡的街道較寬,城市更幹凈。

簡潔是提著行李箱來的,白天工作忙完後,她乘夜色來商業街,準備給自己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同一時間,王成也走進東京一家汽車館。替自己購買一輛微型麵包車,以及一輛備用吉普車……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簡潔與蝴蝶……就像兩只蝴蝶一般。四處撲花采粉的、努力熟悉新環境,努力經營自己的勢力,王成則變成絕對的宅男。每天中午只去小面館吃頓飯,晚上宅在家中,做些簡單的手工活兒以休息大腦。做好的手工製品從不出售,全部寄給熟人使用。

你還別說,管道工、尤其是出色的管道工,作出的手工活,在精緻程度上不亞於國家大牌。如果仔細打量,還會覺得這些物品帶有一種國際大品牌所不具備的設計感與個性。這是“定制產品”,不是工業化流水線上出來的大路貨。

這天是週末,王成手頭的電動縫紉機嗡嗡的縫好最後一道線,他取了個小剪刀,細心地剪去針頭線腦——流水線上下來的產品不會如此精心打理。

處理好最後的收尾工作,王成拎起這件夾克欣賞了片刻,贊嘆說:“管道工的作品。果然充滿最大膽的想像!”

翻手將這件海豹皮夾克衫穿在身上,再換上皮褲,船上海豹皮鑲珠片的朋克鞋,頭發上噴一點彩色發膠,做出一個非常酷。非常動漫的誇張發型,王成抬眼望瞭望天色。他這個動作讓守候在附近酒店的娜塔莎立刻驚覺起來,百無聊賴的娜塔莎急忙問:“怎麼樣?要出門嗎?今天是週末,去哪裡?蹦迪還是酒吧,或者飛車?”

“週末放假!”,王成對著鏡子打量自己一番,回答:“所有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下週一開始動手,週四撤出……這將是我們在東京帶的最後一個週末,想玩的盡管去玩。”

娜塔莎立刻追問:“我怎麼辦?”

“你也放假!我出門吃個飯就回來,哪裡也不去,就蹲在家裡,你可以自由行動了。”

娜塔莎稍稍猶豫了幾秒鐘,馬上歡快的回應:“好吧,我去喝酒!週一見……反正這地方沒人惹得起你!”

娜塔莎的近距離保護,只是備用方案,實際上王成無需保護的——他不去惹人,人已經求神拜佛了。

踏出公寓樓電梯時,百合正在向王成匯報:“鈴木教授的今天四點鐘的講演,發言稿弄到手了,我剛看了,基本上要點都是按我們的意思說的……需要把講稿傳遞給你嗎?”

“不需要了”,王成走出公寓樓,繼續追問:“下周的活動都安排妥當了。”

百合的一個偽裝身份是大學講師,她當初依靠這個身份接近了那位劍橋教授,在潛伏一年期間,百合借助這個身份結識了不少科學家,以及經濟學家。下週一王成開始的行動,除了股市炒作外,還要輿論造勢。百合的任務是偽裝接近日本的經濟學家,把自己的想法灌輸給對方……

邁進樓下的味館,老闆娘照例笑得跟花一樣迎上來,她輕輕用臀部撞了一下王成,曖昧的說:“你總算能下樓了,哈哈,到我這小面館裡還穿著如此正式,是打算出去玩嗎?”

這種鬧市小飯館做的一般是上班族生意,中午比較紅火,夜晚則稍稍冷清。這點鐘,加班的人基本回家了,今天又是週末,面館裡人更少了。老闆娘說完話,讓開道路,王成眼角瞥見那位……水澤玲奈。

今天的水澤玲奈身穿短裙,上身穿大花無袖扇,頭發梳成兩個鬏鬏,一副頑童模樣,眼角還貼著誇張的燙畫,胳膊上貼著紋身。她獨自一人獨占一張桌子,面前擺著一疊鯉魚刺身,一疊泡菜兩碗面,以及一堆空清酒瓶。見到王成出現,她熟絡的招招手:“嗨!”

老闆娘低聲說:“大約是來找你的,在這裡坐了兩小時了。”

王成神色不動的走過去:“嗨,這麼巧?”

水澤的說話聲很清晰,似乎還沒有喝到量,他舉起酒壺招呼:“不是巧和。你那天邀請過我,記得嗎?我今天特意來等你的,啊,終於等到你了。喝一杯!”

面前的酒杯滿上了,王成立刻接過對方的酒壺,給對方酒杯裡添酒,嘆息一聲:“今天是週末!”

“你約人了嗎?”水澤問。

王成搖頭,水澤馬上接上:“我已經決定了:今天即使你約了人。我也跟你走,你放心……呀,你沒約人。那太好了。我正找不著人喝酒,陪我。”

第一天見面時,水澤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樣。忽然間換了一副面孔,讓王成有點不適應,他假裝拘束的舉起酒杯,雙方碰了一下,王成側轉身子抿了一口酒——這個動作代表恭敬,代表對方地位在自己之上……水澤見到王成這番模樣,這番很見外的模樣,眼睛陡然瞪起來:“嗨。我說,你怎麼……你是做哪一行的?”

王成謙恭地遞出名片,口稱:“請多關照!”

“設計師?哪個公司的,我怎麼沒聽說過……算了,你是剛來京都的吧?你還沒找到工作吧?”水澤將名片扔到一邊問。

王成張嘴結舌:“你……你怎麼知道?”

水澤立刻給王成斟滿酒,爽朗地說:“因為我也是剛來京都,你身上有跟我同樣的味道——外鄉味。”

“那麼。你怎麼知道我沒找到工作?”王成直起身子問。

“唉——”水澤大大抿了一口酒,回答:“剛來的時候,人總是豪情壯志,經過一段時間,壯志逐漸被消磨……你上次見我。胸膛是挺直的,今天,你突然變得謙恭,那肯定是沒找到工作。這一周你肯定遞了很多簡歷,結果一個都沒有回音。

不過嗎,你很不錯,至少到今天為止,你依然充滿鬥志……我看好你哦!”

王成咧嘴笑了一下,神情中充滿掩飾不住的自信,水澤立刻一拍王成的肩膀:“對了,就這樣!我剛來的時候,連住的地方都找不到,我有一段時間露宿街頭,但我也終於熬過來了……你住哪兒?如果沒錢付房租了,可以來找我!”

這是一個爽朗的女孩。

幾杯酒下肚後,兩人已經勾肩搭背唱起歌來,別的日本歌王成不熟悉,他熟悉那首動畫《三國志》插曲《風姿花傳》,兩人借著酒意唱到:“……盛宴中飲盡千杯月華,如果你駐足聆聽,她的誓言仍緊伴你身旁:人因信而敗;人因信而生。嗚呼!嗚呼!無人知曉,嗚呼!嗚呼!甚至就要枯散的花。國破城陷,草芥枯萎,而風仍然在穿梭咆哮……”

閑聊的時候,王成也弄清楚了,水澤是從北海道來的,向上數幾輩子,水澤家都是北海道采珠女。因此其體質上不怕冷怕熱。從小生長在冰天雪地裡,水澤厭煩了半年被積雪封閉在家中的生活,她想尋找熱量,想尋找一種火熱的生活,所以打起行裝來到東京。

小的時候,水澤就是當地美女,她身材高挑,皮膚毛孔很細膩,身材更是傲人。來到東京後她原想尋一份模特工作,沒想到這份職業競爭很激烈,沒有好的經紀人,新出道的嫩模就是潛規則的對象。水澤在這座城市見識了它的冷酷、它的冰冷嗎,以及它的冷漠。如今她總算走出當初的困境了。

現在,水澤有幾位固定的雇主,錢賺的雖然不多,但水澤充滿信心的相信未來:“我才來了一年,已經有了自己的房子,有點存款,隨著我名氣越來越大,日子會越來越好……”

水澤說這番話時充滿信心:“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打三份工,你見到的我那次,我正在發傳單。”

模特生活,想保持清白那是神話故事。因為上時裝臺走秀是需要赤果的,走光是她們的工作。面對這種囧境,已經喝醉的水澤坦然說:“這就是生活,是生活的一部分啊。”

夜深了,送走喝醉的水澤,他站在公寓樓頂平臺上,呼吸著潮濕的空氣,王成覺得渾身充滿活力。奇怪的是,對這個從不抱怨,對未來充滿期望的女孩,王成並沒有貪婪的染指。或許,這段遭遇僅僅是他生活中的一個花絮,但王成感受到水澤身上的朝氣後,覺得生活……真美麗。

他不知道,此刻在地鐵上,搖搖晃晃坐在椅子上的水澤,昏沉沉的思念著王成。她在低聲呢喃:“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感到……我無法呼吸?這是思念嗎?神不守舍,神魂顛倒,呀,思念怎如此……。”

第二天,堅守到中午,水澤終於忍受不住煎熬,再度趕往那間小面館,但中途她接了一個走秀活兒。這工作很重要,關系到水澤今後的發展,她不得不在週六周日奔波於秀場。終於到了週一,坐在地鐵上的水澤心急如焚,她帶著那股壓抑不住的渴望,像渴馬奔泉一般饑渴的奔向市區,奔向那間面館……

同一時間,王成已經坐在電腦螢幕前,調侃著對捕蝦船上的雇員說:“多米諾骨牌是怎麼倒得,先生們,讓我們推倒第一塊骨牌吧!”

股市開盤了,早間股評員根據開盤情況,喋喋的分析預測今日的行情,王成電腦螢幕上跳動著十餘隻目標股票的資訊,他快速地計算盈虧,並精確地指定某個交易員買進或者賣出,25名交易員你進我出,有的股需要砸盤,有的股需要湊高,時光緩緩漂移著,它的操作目前還沒有觸動證監會的警戒線。

早盤中途,重大消息公佈了,三家涉嫌做假賬的而公司被股民質疑,迅即,證監會啟動查處程式,那三隻股價開始一瀉而下。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2:12
第四百二十三 章我想的無法呼吸


“如果啟動調查,發現某些股票有內幕交易嫌疑,那麼……”遠端的百合頓了頓,她是日本人,對日本股市的狀況最清楚:“調查將在一日之內啟動,在異動期上下兩三日內交易的股票都處於鎖定期,隨著交易的進行,那些確認清白的賬戶將逐步解凍,被確認涉嫌利用內幕消息炒作的賬戶,將繼續凍結,直到司法追究結束。”

難怪索羅斯要用幾個月時間吸籌。

王成雖然是上周完成吸籌的,但如果他遇到較真的人,他那些賬戶都在鎖定範圍內。

唉,原本想牽一頭大象走,現在只能牽一頭豬了。

王成隨機點出五個賬戶,下令:“這幾個賬戶加大操作力度,但必須今晚結清賬款,明日一早撤銷賬戶,清空離場。”

早市尾盤期間,各種消息接踵而至。但這些消息不是單邊負面消息,有的是高調贊賞幾檔股票的,有的揭露真相,直指幾檔股票涉嫌作假賬,蒙騙投資者的。股市在有好有壞消息沖擊下開始動蕩起來,早市閉市後,證監會官員接受采訪,認為股市沒有異常現象,波動猶在正常範圍內……捕蝦船上的雇員聽到這消息,悄悄松了一口氣。

王成進行的操作很復雜,復雜到常人難以想像。一般人在股市進行投機,為了攫取最大利潤,常常把資金集中在選定的一隻、或者兩檔股票上。這麼做雖然能攫取最大利潤,但也讓人一眼看出蹊蹺——怎麼這賬戶就盯著幾只異動股進行交易,這不是有嫌疑什麼是嫌疑?

王成操作的賬戶上,每個賬戶都進行多檔股票的買賣,有些賬戶很安靜,只吃不出,有些賬戶交易頻繁不停換手,表面上看每筆交易似乎都掙一點。只偶爾有虧本出售的,但這也很正常,散戶嘛,為了集中資金,有時候也願虧本出手幾只股,把錢集中在他看好的股票上。

所以,這些賬戶躲過了證監會第一輪調查。

如此操作需要大量的計算,在某些股票上虧本出手了。在另一些股票上要賺取足夠的贏利,否則,如此頻繁換手,錢全給交易所交手續費了。

二十五檔股票涉及百多隻股,這些股票的價格隨時變動著,想要計算總體盈虧點。需要高速度的心算技巧。因為即使擁有大型計算機,光是輸入那些隨時變動的數據就不趕趟,有時候剛把數據輸完,多個股票價格又發生了新變化……

這也就是王成,他本人就是“人型計算機”,完全省去了數據輸入時間,所以他能在第一時間內作出判斷。而這種判斷看起來純屬運氣——常人無法想像有誰能在瞬間,進行如此大量的運算。

捕蝦船上,雇員們開始伸懶腰做體操。餐廳廚師將美食送到雇員們的計算機前,大家在悠閑中等待下午開始。王成沒有廚師,但他今天不想出門。這是他第一次絞盡腦汁運用自己的計算能力,他一方面有點精疲力盡,另一方面……因為過度用腦,他擔心出門後遇到什麼狀況自己反應遲鈍,所以他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拿出一盤冷鮮的海豹肉。用水果拌上一盤沙拉。燒水泡上了速食面。

做這些的時候,王成已快速計算出今天早晨的收獲:獲益百分之七。

這個時候。水澤玲奈已經在面館吃了三碗面,肚子漲漲的再也撐不下去。她決定開門見山。

伸手招來老闆娘結賬,趁付錢的功夫,水澤玲奈小聲問:“佐藤先生今天來了嗎?”

老闆娘自然知道水澤小姐問的是誰,她笑著搖搖頭,一邊端碗擦桌子,一邊嘴皮很快的回答:“矮油,菇涼,佐藤先生神出鬼沒的,上周他倒是每天中午在這裡吃飯,但……”

水澤玲奈馬上插話:“聽說他住在樓上,您知道他住在幾樓?”

老闆娘搖搖了頭:“菇涼,我們不太打聽客人的事情,上週末還是你跟佐藤先生聊起來,我才知道佐藤先生是位設計師。他是曾經說過自己住樓上,可他從沒叫過外賣……我們很忙的,要不,菇涼去打聽一下?”

水澤點點頭,托詞說:“我有位雇主,想委託人設計個貨樣,佐藤先生如今正閑著,我想,他需要這個機會。”

“那太好了”,老闆娘熱心的指點:“公寓大樓的警衛是山崎,你去找他,就說我讓你去的……菇涼,這件事,嗯,打聽住戶姓名的事。”

“我知道保密”,水澤理解的說:“我悄悄去悄悄回,絕不說出去。”

老闆娘端起水澤用過的空碗,邊走邊揪心的說:“這點鐘,也不知道佐藤先生吃了沒有,菇涼,你打聽好了告訴我一聲,我給他下碗面,你幫我送上去。”

這會兒工夫,王成已將冰鮮的海豹肉切成片,調好芥末油,加點醬油與醋,再開一瓶“奧比安莊園”1992年份的紅酒,開始享用自己的這頓午餐。

奧比安莊園在“四大名酒(紅酒)”中位列第四,也是排名中唯一不屬於美度區的酒莊。但每次評比時,主辦機構都認為如果不把“奧比安莊園”選列其中的話,仿佛若有所失,由此可見其在十八、十九世紀市場中的代表性。

奧比安莊園建立於十四世紀(中國宋代末期、元代初期),其所產紅酒的特性是帶有格拉夫產區特有的泥土、礦物氣息,口感濃烈而復雜。這種酒可以早期飲用而不覺得太澀,但如果收藏一段時間,它的復雜性與潛能就會發揮出來,令人覺得它是絕佳的好酒,所以有人說它是“美女酒“:氣質逼人、越陳越美。

“奧比安莊園”葡萄酒的酒香非常復雜,同時具有煙熏味、焦味、黑莓和輕微的松露香。這種酒用來吃刺身,簡直是絕配。冰鮮海豹肉的鮮嫩爽滑,加上芥末的刺激,仿佛坐雲霄飛車升到天空,這時候加一點帶有煙熏味、焦味、黑莓和輕微的松露香的刺激,仿佛逐漸回到人間,更仿佛……吃的是燒烤而不是刺身。

冰箱裡的海豹肉不是來自捕蝦船。日本是海豹肉的最大采購者與食用者,超市里四季擺著各種部位的海豹肉。民間常見的吃法也多是“刺身”,很少燒製成熟食。不過日本人吃海豹肉,多數要喝燒酒,喝紅酒絕對不是日式吃法……

房間裡放著輕柔的音樂,桌子上擺著美食美酒,鬧鐘滴滴答答輕響著,王成很悠閑。

在王成享用的這頓美食時。水澤找到老闆娘提的那位大廈保安,在美女的誘惑下,保安和盤托出了大廈商住戶名冊,水澤在名冊上四處翻找,居然找不到王成的名字。

想了想,水澤描述王成的形象。她忽然發覺,很難確切描述出王成是個什麼人:“他有點……個頭很高,身材……勻稱,不,也算魁梧……還是算魁梧吧,但因為身材勻稱,看起來不顯壯實……嗯,像個普通北方佬。對,像北海道漁夫。

皮膚嘛……我不能肯定他皮膚顏色。似乎,我覺得他像北海道漁夫,大約皮膚比較黑吧。氣質嘛……真的很難描述,感覺他……對,有點人格分裂!忽然可以耀眼奪目,是人群中最顯眼的傢伙;忽然可以變的很謙卑,變成最不起眼最平常的……”

保安被水澤繞暈了,叫苦連天:“大姐,你好歹有點肯定的東西不?”

水澤眼睛一亮:“對了。他是最近搬來的。最近搬來的租戶有哪些?”

保安立刻回答:“有兩戶,但可惜。他們都不叫佐藤。”

“也許是別人替他們租下的房子,所以沒採用本名……我可以看看這兩戶嗎?”

兩戶新租客,一戶租下的房間很大,約有五千平方尺,位於二十一樓,是一位女性租下的;另一戶是個小單間,位於九樓,租戶為男性。

“這個……”水澤指著九樓租戶問:“從著裝看,佐藤先生並不富裕,他要租房子不會租太大,我先從這間房子查起……你有沒有見過這位新租戶出入?”

保安搖搖頭:“這兩個,我都沒見過……”

“也許,大樓門口的監控錄像……”

保安立刻叫苦:“大姐,查閱門口監控錄像,需要警視廳出證明,且有員警現場陪護……今天的錄像你可以隨便看,但昨天前天的錄像,沒有員警在場,我沒法幫你調閱。”

水澤眼珠轉了轉,立刻想到了主意:“我能找到披薩店的制服,呀,我不久前剛好替披薩店做宣傳,制服他們並沒收回去。等會兒我可以去送披薩……”

保安苦笑一下,默認了水澤的惡作劇。水澤立刻電話召來女友,讓她帶披薩店制服以及一塊披薩來,這位女友也是熱心腸,知道水澤在尋找轉角的愛,立刻殷勤地纏著保安,討好賣俏的吸引他的注意,水澤則換好制服,端著披薩熱情洋溢的走到九樓,按響了門鈴。

門裡傳來一個女聲:“誰呀?”

“送外賣的,你約定的披薩?”,水澤有點失望。

門開了,一個美麗婉約的女人露出頭來,水澤吸了口氣,馬上連珠炮似的說:“這裡是佐藤家嗎?我需要請佐藤先生簽收……”

門裡的女人溫婉的笑著:“這裡沒有佐藤,是齋藤。”

水澤貌似吃了一驚:“這是……十九樓嗎?”

門裡的女人笑了:“小姐,你按錯電梯了,這裡是九樓。”

水澤連連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打攪了,真是抱歉……”

退回電梯後,水澤按動二十一樓電梯,來到該層的新租戶家,按動門鈴等待開門。

這棟公寓大樓跟所有公寓一樣,樓層越往上房間越大,室內越是佈置豪華。水澤心裡不覺得佐藤能租起這麼大的房間,她等了一會兒,發覺門裡沒有動靜,又再度按響門鈴……依然沒動靜。

能租得起、或者買的起這麼大房間的人,白天不可能留在家中。水澤想到這裡,立刻提起嗓門高喊:“佐藤先生在家嗎?佐藤先生,您訂的披薩到了,請簽收!佐藤先生,佐藤先生……”

房間內依舊沒有動靜。

王成此刻在屋內吃下最後一口飯。他端著盤子去清洗,邁上第二層平臺時,發覺門口的監控裝置在閃爍,王成順勢掃了一眼監控螢幕,發覺安裝在門外的攝像頭捕捉到一個背影,一位身穿披薩店制服的送餐女,正在隔壁的隔壁門前,端著披薩盒按動門鈴。王成在監控螢幕上一掃。發覺制服女身後、以及樓內一切正常,他連打開聲音開關,傾聽對方的喊話都沒興趣,走到水龍頭前,將餐盤清理幹凈,細細的洗幹凈手。重新坐在計算機前……

股市重新開盤了!

水澤怏怏的回到門衛室,那位保安已跟她的女伴親熱的不分彼此,兩人正在玩一個曖昧遊戲,這遊戲中不乏身體的挨挨擦擦,保安被逗弄得心火上升,巴不得水澤永遠不要出現。

但水澤出現了,情緒有點不高,水澤的女伴很狗腿的問:“怎麼樣怎麼樣,找到你的王子了嗎?”

“都不是!”水澤沮喪地說:“九樓住戶是個女人。好像是被人包養的。二十一樓沒人開門……最近的租戶只有這兩位嗎?再遠一點的人吶?”

女友輕輕撞了一下保安,保安立刻諂媚的回答:“最近兩周確實只有兩位新租戶……你也知道的,這地方裡金融中心很近,雖然房租很高,但房子很搶手,租戶更換並不頻繁。”

女友馬上追問:“有沒有可能是別人租下,然後加點錢轉租……”

保安馬上回答:“有這種可能,但新租戶要在我們這裡報備,領取出入門卡……最近兩周只有兩人申領門卡。”

水澤拖長了腔:“九樓租客是個女人……”

“他們只領了一張門卡。來領門卡的是位男性——也許你說的對。那女人是被包養的。”

“二十一樓租客……”水澤繼續拖長腔問。

“是個外國人,白人”。保安苦著臉回答:“這個我不能說的。”

“你確定是白人……剛才為什麼不說?”女友揚起了眉,伸手揪住保安胳膊上一塊肌肉,輕輕一擰。
這個動作沒有讓保安痛苦,他反而覺得很甜蜜。

“那是個中東人,白的並不明顯,三十多歲,沒留鬍子,猛一看像日本人的……”保安苦著臉補充:“我只遠遠見過他一面,身高個頭都像日本人……那傢伙總是西裝筆挺的,上下班車接車送的,早晨走的很早,深夜才回來,不管什麼天氣,出門總打著一把黑傘。”

水澤想了想,又問:“如果房間轉租的話,需要在你們這裡報備嗎?”

保安立刻回答:“大姐,這大樓屬於私人產業,我們只是受雇的保安,如果房主讓人臨時住幾天,他不需要告知我們的,只要他把門禁卡轉送新租戶,我們根本不會知情。”

水澤玲奈不甘心的再問:“那麼,最近幾天,有沒有陌生人出入?”

“有!”保安的手偷偷伸向水澤的女友,女友並沒有拒絕。保安心中一喜,回答也爽快起來:“這座大樓是公寓樓,雖然轉租並不頻繁,但卻是個臨時歇腳的好地方……哦,也是個包養女人的好地方。所以,每天出入的陌生人很多,如果水澤小姐不能說出確切的特徵,我幫不了你。”

女友眼前一亮,立刻慫恿:“畫畫,水澤,你不是喜歡畫畫嗎?把那個人的樣子畫出來。”

水澤頓時恍然……然而,拿起畫筆來,她又覺得下筆艱難。她先是隨手畫了一幅畫,畫到半中央女友驚呼:“不對不對,你畫的是教堂的耶穌基督。”

水澤一愣,低頭一看,果然自己的手不聽使喚,畫出的圖居然是耶穌基督受難像。

重新換了一張紙,水澤再畫,畫出的是她平常最喜歡畫的父親形象。這會兒不用女友提醒她已經知道錯了。再換一張紙,她閉眼回憶王成的形象,忽然覺得王成的形象越來越模糊,似乎在逐漸遠去。她感覺到一陣心痛,伸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可惜只抓住一把空氣。

再度閉眼,王成的形象又回來了,感覺那麼清晰那麼親切,水澤喜極而泣,她趕緊提筆去描畫,筆落在紙上手卻不聽使喚,她發覺無法用筆來表達心中感覺,她無法將那股思念化成具體圖紙。

頹然的丟下畫筆,為了掩飾心痛,水澤狂奔到門外,她扶住墻想嘔吐,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女友的小手不斷拍擊她的脊背,水澤深深吸了一口氣,直起腰來,含著淚花說:“我很好,謝謝!”

女友小聲問:“你們,上床了嗎?”

水澤輕輕搖搖頭,女友馬上又問:“你們……你確定他住這樓裡?”

水澤點頭:“他沒必要騙我。”

女友小聲的繼續追問:“他當初怎麼跟你說的?”

水澤閉上眼睛,初遇的情景再度浮現在面前,她回憶道:“我在吃面,在那間味館,他沖我笑了一下,那微笑很和煦,像一縷陽光照進我心田,很溫暖,像面湯一樣熱乎。

他說:面湯很燙啊!我說:習慣了。他說:經常吃滾燙的食物,容易患食道癌的。我駁斥了他幾句,他指了指頭頂說:‘我叫佐藤一夫,住在樓上,希望以後還能見面。’”

水澤發覺自己記憶很強悍,連當初對方說話的語調都能重復出來,但為什麼自己記不住佐藤的臉?

女友憐憫的看著水澤:“你完了,就這麼幾句話,你就上趕著要尋找他?”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腦海裡多少遍回憶這次初見,你不知道我……我想的無法呼吸!”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2:14
第四百二十四章 那傢伙不是人


“不至於吧”,女友驚奇的瞪大眼睛:“我們每次拍攝的時候,不知有多少人圍著搭訕,他們討好的話千奇百怪,你不至於因為這普普通通的搭訕話而纏綿悱惻,耿耿於懷吧?”

“你覺得普通嗎?”水澤閉了閉眼睛,回憶道:“擦肩而過的時候我也覺得普通……好吧,我承認當時有種心動的感覺,我給他留下了名片,但他並沒有聯系我。上地鐵回家的時候,我想起他那和煦的微笑,僅僅一笑而已。

但此後,我每天夜裡都夢到他沖我微笑,漸漸地,我想再次見到那個微笑,想得我心痛,想得我睡不著覺。於是我來了,在那間小面館裡我重新遇到他……是的,幹我們這一行節食是最主要的,有時候我整天只吃一隻蘋果,但為了見到他,我連吃了三碗面。

我見到了,我重新見到他的微笑,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感覺多麼溫暖,我不停的笑,不停的吃,我不記得我說了什麼,也不記得他說了什麼,我只記得那天晚上我獨自回家,感覺特別孤獨,特別冷。於是我思念,思念讓我無法呼吸,讓我想狂奔到他身邊,依偎著他,唱一曲北海道小調……我感覺我已經瘋了。”

水澤睜開眼睛時淚流滿面,她的女友不禁伸出軟軟的手,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安慰:“好了好了,讓我們再找找他吧……你確定他在樓上住?不如我們再去小面館問問。”

小面館內,老闆娘見到水澤重新露面,欣喜地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問:“找到佐藤先生了?”
水澤搖搖頭,她的女友馬上追問:“老闆娘,你確信佐藤先生住樓上?”

“當然,佐藤先生幾次都是從樓裡出來,直接到我的面館來吃午飯。我先生……當家的,你說你曾見到佐藤先生從樓裡出來?”

老闆從櫃臺後面走出,點頭哈腰的說:“是的是的,那天中午。我在馬路對面,看到佐藤先生出來,直接進了我們的面館,當時我出去買菜,佐藤先生沒有看到我,我們並沒打招呼。”

水澤追問:“佐藤先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我是問:他在這裡住多久了?”

此時中午高峰期已經過了,餐館裡客人並不多——其實。在水澤守候在面館時,高峰期已進入尾聲。這會兒工夫,面館裡只有送外賣的工人回來報賬。老闆娘有足夠的時間跟水澤討論佐藤先生的問題,所以她繼續回憶:“佐藤先生在這裡住多久我不清楚,他第一次出現……哦,就是遇到水澤小姐的那次。是的,我肯定。”

“六天前!”水澤轉向女友,肯定說。

兩人的電話鈴同時響了。是工作電話,她們的經紀人要求兩人立刻到某地報到。接完這通電話後,水澤有點猶豫。女友馬上勸解:“生活還要繼續,我們還要生活,不過……你有多少錢?”

水澤歪著頭看著對方,遲疑的說:“大約……一百二十萬日圓。”

“房租需要五萬日圓;吃飯,一日三餐需要100到500日圓(500日圓約相當於33元人民幣);醫療保險、雇傭保險約1.5萬日圓……二十萬請個偵探,應該夠了吧?看你舍不捨得了?”

水澤眼前一亮,急切的說:“你有熟悉的偵探嗎?”

女友點點頭:“我認識一個偵探……監視這座大樓應該是件小活兒,既然佐藤先生住這裡,他總要出來買點食物,買點煙酒啦神馬的。我們自己可以正常上班。讓偵探二十四小時盯著大樓,我相信兩三天就能出來結果……現在,我們最好趕緊上工去,走,咱倆邊走邊說……”

水澤很欣賞這個想法:“二十萬能夠拿下的話,我願意。最近我的活很多。大不了我多跑幾個場子,二十萬很快就能掙回來……”

事實證明水澤的想法不靠譜,兩天過後,偵探一無所獲。他第N次回應水澤的查問:“水澤小姐,很抱歉,我已經查過大樓的住戶,能查的我都查了,最近兩周大樓內沒有新搬入的的住戶……你總不能讓我挨家挨戶去敲門吧,那警視廳就要拘押我了。

我查過大樓的監控錄像……水澤小姐,你確信佐藤先生住在樓內?我的人幾乎是一格一格翻閱進出的大樓租戶,我們找到了十餘位可疑者,現在已經排除其中大多數,其餘的三人,估計是偶爾到大樓內過路人,我們確信,樓內不存在你說的那位客人。”

“怎麼會不存在呢?味館老闆明明看到他從樓裡出來?”水澤急了。

“在味館老闆說的那個時間段,我們沒找到嫌疑人出入——您確信你沒有記錯他的身高?”

水澤想了想,沮喪地回答:“他……他進來的時候我坐著,我們從沒有並肩站立,他的身高……我真無法確定。但怎麼會呢?味館老闆總記得佐藤當時穿什麼服裝吧?他是設計師,著裝很有品位的。”

電話裡偵探咂咂嘴:“我們詳細問過味館老闆,老闆和老闆娘描述的完全一致,他們記得佐藤先生當時穿的服裝。但奇詭的是,在那個時間段,確實沒有身穿那套服裝的人出入大樓。我們甚至調閱過味館附近監控錄像的資料……這個,不好說呀。”

“不好說什麼?”水澤追問。

“我們在監控錄像上查到你的出現,但……但你身邊沒有人。水澤小姐,請原諒,我們甚至在錄像上看到你舉杯,看到你喋喋說著什麼,但你身邊沒有人。如果不是餐館老闆證明:佐藤先生當時確實坐在你身邊,我們都懷疑你在……自言自語。”

水澤感覺一陣毛骨悚然:“鬼魂?!……先生,你是說,佐藤先生是鬼魂?”

偵探猶豫了一下,回答:“其實我也無法確定,我拿到的那盤監控錄像帶,來自江戶橋河對面的一座大樓,樓側監視器恰好掃到了面館。但遺憾的是,圖像中面館並不是主要畫面。我也是把背景放大無數倍,才看到模糊的你坐在餐館內吃面,我在這盤帶子中可以看到你的動作,但你對面一片空白。”

“大樓內……”水澤勉強問。

“為了保證住戶的權。樓道內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電梯裡有,但如果對方不乘坐電梯上下的話,我們無法找到這個人。”

“這幾天佐藤沒有去面館?”

“沒有!我們在餐館裡留有人監控……水澤小姐,這幾天我們拍攝了數千張照片,盡量拍清楚每個男人的臉部,如果你有時間,可以來看看照片。或許能找到你的目標。”

“你們現在在公寓樓前嗎?”

“我們還在蹲點……水澤小姐,我要提醒你一下,你支付的費用快花完了,如果繼續監控,你需要支付下一筆費用。”

水澤翻動了一下錢包:“我馬上過去……”

這個時候,王成正在房間內……舞蹈。

房間的隔音設施很好,音響裡放著拉丁舞曲,音調不輕不重正好。王成一個人。高舉雙手,模擬著對舞伴的擁抱,隨著音樂在室內轉圈。耳機裡傳來娜塔莎的輕聲耳語:“需要我過去陪你嗎?”

咳咳。也許是為了節省費用,也許是為了不驚動太多人,王成這次並沒在自家公寓樓對面,租下用於掩護和狙擊的房間。所以娜塔莎這段時間都是露宿樓頂平臺,而這座樓頂平臺位於江戶橋另一邊,與王成的公寓樓隔河相對。那位偵探獲取的監控錄像帶,恰好來自這座大樓上安裝的監控探頭。

當然,王成公寓樓對面,江戶橋這一側幾乎都是金融大樓,在這裡租個房間。那租金是天價,且不容易租到。

此刻,娜塔莎縮在睡袋內,舉著望遠鏡,透過窗戶觀察著王成的獨舞。她說完話後,降低望遠鏡鏡頭。鎖定在街頭一輛麵包車上。那輛麵包車裡坐了兩個人,麵包車裡的窗戶半敞著,探出一個粗大的照相機鏡頭——這兩人正是水澤雇傭的偵探。

“不用了”,王成輕巧的轉了個狐步圈,回到他的工作臺前,拿起一塊皮革繼續說:“我已經跳完了。”

娜塔莎輕聲一笑,她的鏡頭對準麵包車,問:“你說,他們的監視目標是誰?會是我們嗎?”

“我們動手的第一天他們就出現了,對象應該不是我們。如果證監會第一天就能發現我做的手腳,並迅速找到我的住處,馬上實行24小時監控——這未免太神奇了。人人都有日本證監會的本事,我們這一行就該滅絕了。”

“猜猜看,他們是誰雇的?”娜塔莎問。這段時間,高度緊張的工作全在白天,全在股市開盤期間。王成一個人擔負起大量運算工作,其餘人顯得無所事事。娜塔莎的主要工作是掩護,獨自一人蹲在樓頂,為了怕人發現她不能聽收音機不能看電視不能上網。唯一可以鬆弛緊張情緒的活動,是夜晚跟王成閑聊的這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她顯得很雞婆,完全不像一個冷靜、沉著的狙擊手。

兩人的聊天其實有也是一種“行為控制”手段,王成不介意娜塔莎的雞婆,他一邊縫紉手頭的皮件,一邊埋頭說:“誰知道呢,也許是追查出軌的丈夫、紅杏的妻子、偷情的男友……總之,日本鬼子太喜偵探了,我記得他們電視裡放的全是懸疑片,可見他們是真雞婆。”

“砰”,娜塔莎嘴上模擬一聲,低聲繼續說:“我手上有橡膠彈、陶瓷彈、冰彈頭,真想一槍崩了他們。手癢啊。見到幾個目標晃來晃去,手真的很癢……我這裡還有僵屍槍、鐳射槍,要不,讓我打一槍過把癮?”

兩個人通話用的耳機埋藏在耳道內,用近乎於悄悄話的嗓音交談,對方都能清晰的聽到。這樣可以防止大樓巡邏人員聽到嘀咕聲過來巡查……當然,娜塔莎所在的大樓是辦公樓而不是商住樓,夜裡沒人上樓頂平臺,白天,除了偶爾的空調維修人員,沒事也無人晃悠。

娜塔莎的睡袋安放在大樓拐角,不遠處是一根通風柱——如遇意外狀況,她會暫時躲入通風道內。

“沒必要”。王成一邊埋頭做活,一邊低聲回答:“這些人的存在確實很麻煩……哦,世上從沒有完美到天衣無縫的行動,我們不可能一點破綻不留下。但同樣的。教科書上有多少‘完美行動’,因為過分注重處理枝節,結果小紕漏捅成大簍子,驚動了不該驚動的人。

我認為,不管外界條件如何變化,我們做好我們自己該做的,把漏洞盡量減少和彌補。讓別人無機可趁,那麼即使有旁觀者存在也不怕。他們不知道自己看的那出戲,因為懵懂無知反而看過就忘。這時候如果刻意針對他們,反而加深了他們的記憶。而倉促佈置的臨時演出最容易出錯,一旦出錯我們就被關注了……”

“你說得對……”,娜塔莎鏡頭裡出現一輛出租,這輛出租車駛近麵包車停下來,車上跳下來兩位發型誇張。眼影濃厚,服裝艷麗的女人,她們迅速閃進監控的麵包車裡。然後與車內人交談起來——她們正是水澤玲奈與其女友。兩人剛從秀場回來,舞臺服裝都沒來得及更換。

娜塔莎仔細打量兩位女郎的氣質,果然是演員氣質。兩個女郎與車內人交談幾句,水澤遞上一個信封——裡面裝了二十萬日圓。娜塔莎立刻下了判斷:“你說得對,那兩位偵探的雇主出現了,兩個女人,身穿舞臺服裝,走路與肢體動作帶有典型表演味,估計是演員或者模特。

沒錯了,女雇主遞過去一包鈔票。偵探收下錢……正在點鈔。錢的數量大概在十數萬到二十萬左右,這應該是偵探費——他們不可能是政府雇員,政府雇員出來執行任務,不可能收這麼大筆錢。”

“那就沒事了!”王成縫好最後一道線,耳機裡傳來“小丑”的聲音:“既然沒事我就撤了,嘿嘿。白天扮演股評專家,很累人的,我明天還有活兒,我先撤了。”

娜塔莎的望遠鏡頭一抬,見到王成正在欣賞他剛才的作品,立刻喊道:“這件歸我……頭兒,沒想到你還有藝術家的潛力。這個手袋真八錯,我喜歡。”

“全是好材料啊”,王成贊嘆了一句,補充說:“我準備下一個角色扮演藝術家,大藝術家。哈哈,提前練練手。”

娜塔莎的鏡頭離開了麵包車,她沒有發現水澤已坐在車裡開始翻閱照相機的存儲卡……當然,這時候,即使她發現水澤的動作也不會在意。王成是監控鏡頭發現不了的鬼魂與幽靈,他擅長隱藏術,已習慣於行走在別人的視覺盲區,即使擦肩而過你都不一定注意到他的存在。

再說,他如今來日本又不是殺人放火,即使被發現又能怎樣?

水澤翻弄一陣照片,她閉上眼睛回憶王成的模樣——閉上眼睛王成的身影浮現在她面前,那張和煦的微笑面孔伸手可觸,睜開眼睛水澤發覺……她很難形容王成的模樣。

詞匯量缺乏嗎?不,水澤玲奈好歹是海道帝國大學水產學部畢業生,她能詳細描述每條魚的分類學資訊,但她卻發現很難描述那位擦肩而過的男人。

“沒有,沒有……這座大樓總共多少戶?”水澤仰頭望著公寓大樓,失落的問。

你在我面前,我卻無法見到你。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

“樓高三十一層,共五百多戶,平常約三千人出入”,偵探如數家珍:“有房產證的房主約有……出租戶約有……,其中,住樓內的男性有……女性……”

“這麼一座小小的公寓樓,他明明就在樓內,怎麼兩天還找不出來——你們是專業的?”水澤不滿意的抱怨。

偵探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我們還詳查了面館老闆,那間面館是他們買下的,但老闆夫婦不住樓內,他們每天半夜關門,早班是由雇傭的一對夫婦負責,中午開始由老闆夫婦接手……

老闆在這裡幹了十多年,對大樓內的人非常熟悉,他可以說出樓內百分之七十的住戶,他可以肯定地說:佐藤並不是大樓的原住戶。

我們把樓內經常出入的、已知的百分之六十住戶刨除,我們已開始調查樓內不常出現,比較陌生、比較宅的剩餘百分之四十住戶,你找的人他就在裡面,但……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水澤又垂下頭,快速翻閱著照片,她邊翻邊搖頭,她的女友納悶的問:“設計師?難道他最近正在設計一件作品,所以特別宅?……玲奈,你覺得他家冰箱大嗎?”

偵探冷靜的說:“我們已經接近他了,即使他不出門,我們也能找到他。”

女友不滿的接話:“就是!雖然玲奈姐說不出他的特徵,但他的特點很突出嘛——男性、最近搬來的、很年輕,嗯,很英俊。這麼小小一座公寓樓,兩個專業人士查兩天還查不出如此明顯的一個人,我真擔心你們的生意。”

偵探很懊惱:“我從沒見過如此……宅的傢伙,你們要找的簡直不是人,是鬼魂,這麼小的一個樓,居然隱藏如此深?!”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2:15
第四百二十五章 隱身的最高境界


是呀,偵探鬱悶的極想哭。

這麼一座小樓,總共只有五百餘戶。它不是大海,它是個小池塘。怎麼在這裡尋找一個人,卻讓人有種大海撈針的感覺?那個人躲在哪裡啊啊啊?!

這大樓內人口復雜嗎?總共這五百戶房間,其中近一半房間只是單身公寓,租住者不過是一些早出晚歸的上班族。偶爾有一些家庭住戶存在,但基本上是三口之家,家庭人口一目了然。

剩下的一半住戶……能在這裡租得起房間的住戶,基本上屬于白領、金領階層。他們在這裡租房是貪圖離上班地點近便,節省許多車程時間。但這裡租金太貴,在此地組建家庭成本太高,因此這裡即使有大家庭存在,也基本上屬於大樓所在地的原居民。

這些原居民的來歷是最為清白——他們十幾年前就居住於此,當房屋拆遷蓋大樓時,他們得到大筆補償金,以及賠償的居住房屋。最初的時候,大廈裡近乎五分之一房間歸原地主擁有,若干年過去了,他們當中大多數人將房間出售轉移到郊區居住,少數人將手頭房子改建為公寓出租牟利。也有兩三戶將分配到的門面房留下做點小生意——比如面館的老闆娘。僅剩的這幾戶搬不走的家庭,多是拿到征遷款狂賭亂花,最後積蓄花光無力搬走,只好一大家人擠在一起。

大樓內還有十幾間大單位住房,在鬧市區擁有如此大面積住宅。絕對屬於豪宅了。而此類住房屬於最難調查的項目,因為它們多是富豪們置辦的外室,專門用來金屋藏嬌的。這地方位於金融區邊緣。上班中途拐進來,安慰一下情婦,既方便休閑又節省時間。

當然。即使這些房間內暫時沒有藏嬌,作為離上班地點最近的休息點,經常帶個靚女上來玩玩,那也是賞心悅事。

這類房間的擁有人肯定會對自己的行蹤極端保密,出入常常習慣性躲避攝像鏡頭,以及偵探。但偵探先生自問這類人的數量並不多,兩天時間他已經查出大部分人底細,但……為什麼沒有目標的消息?

水澤仍在低著頭翻閱照片。她一遍遍回憶初見時的場景,忽然想到這裡的房間租金並不便宜,那位佐藤先生看似落魄,但沒準並不像她想像的那麼貧寒——她自己租住在郊區,上下班需要做兩小時地鐵,而佐藤先生居然能租得起這類的房間?!

也許,佐藤先生確實是剛來東京。沒聽面館老闆娘說嘛,他才出現六七天,也許他不瞭解東京物價,等他瞭解了,積蓄花的差不多了。他就會從這裡搬出——這是剛踏入東京都的外鄉人慣有的遭遇。

深吸一口氣,將令人窒息的心悸趕出胸膛,水澤失望的將照相機遞出去,低聲說:“沒有,都不是他……”

偵探勸解:“玲奈小姐,我認為你沒有仔細看,這裡有很多側面像,也許你……”

“不!”水澤玲奈打斷偵探的話:“我說不出他的具體相貌,但它的形象印刻在我腦海中。那是一種觸動的感覺,偵探先生,你戀愛過嗎?”

偵探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水澤玲奈繼續說:“觸動!即使我忘了他的相貌,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我一眼能認得出他的背影,在紛擾的喧鬧中,我遠遠分辨出他的嘆息,這是一種……銘心刻骨的觸動!但你給我的照片,沒有讓我觸動。”

偵探低聲嘟囔:“熟悉的地方沒有景色!”

水澤的女友不解的問了一句:“什麼?”

偵探重重點頭:“我明白了!你說不出他的具體相貌,是因為你對他熟悉了。心理學發現,人們彼此越是熟識,越難以描述對方的模樣……閉上眼睛,你回憶一下自己的父母,然後——請描述!”

水澤的女友張嘴結舌,偵探繼續說:“這就叫:熟悉的地方沒有景色。因為太熟悉了,因為司空見慣了,我們忽略了身邊的美,所以我們無法描述最熟悉的景色與人物。但我們確實銘記著,即使我們看到一個背影,看到景色的一個角落一個碎片,我們依然認得出:這是我們的家園,這是我們的父母,這是我們的愛人……嗯,就是這樣!”

“那麼……拜託了!”水澤玲奈鞠躬。

偵探鞠躬回應:“好的,交給我吧。我已經把相機裡的頭像輸入頭像搜索軟件,如果有陌生頭像出現,我會立即發送給你,請多給我點時間。”

水澤帶著女友怏怏下車,此刻,大樓平臺上,娜塔莎用望遠鏡掃了一眼下車的水澤與女友,發覺她們正準備離開,娜塔莎連報告王成的興趣都沒有,她壓低嗓門說:“嗨,他們都走了,今晚我去你家睡,天哪,我幾天沒洗澡了,身上臭的都讓我惡心。”

王成立馬拒絕:“雖然我也認為這任務沒有危險性,但既然做了防範措施,那就善始善終——我們還有兩天時間,最後兩天,堅持一下就可以離開。我不希望在最後時刻,因一時大意而出錯。”

娜塔莎舔了舔嘴唇:“好吧,你總是有道理的……知道嗎,我其實不是想洗澡,我想你了。想你的粗魯,想你的……”

接下來,進入口活時間,娜塔莎與王成相隔一條河,在電話裡彼此爆粗口,說著黃色笑話,以及……需要和諧的內容,這時候如果有外人竊聽他們的通話,感覺似乎進了色情電話服務頻道……

週三,股市大幅震蕩,各種正負面消息排山倒海湧來,日圓匯率也開始劇烈波動……可這些與水澤有什麼關系,水澤玲奈照常在思念煎熬中上下班走秀場。守候在公寓樓門前的偵探不停發來陌生人照片,水澤在工作之餘與偵探保持著密切聯系,偵探總是鼓勵水澤:“快了。就快了!目標很快能露頭——從上週末計算,今天是佐藤先生消失後的第五天。一般人的冰箱最多儲存一周食物,單身漢的冰箱雖大。但他們吃得更多,我相信他今天,最多明天會露面。”

“這話你說過很多次了”,水澤不滿的掛上電話,她的女友在一幫召喚:“玲奈,該你上場了。”

水澤趕緊整理了一下衣物,面無表情走向秀場入口。

閃光燈閃爍,刺得玲奈看不清臺下觀眾。但這也沒關系,她走場子向來不注意臺下的阿貓阿狗。在T型臺身後,巨大地電視螢幕上,首相先生正在舉行記者招待會,他說:“我個人認為,目前的波動還在合理範圍內,當然。如果超出警戒線,我們會及時幹預的。”

“首相先生,請問,在這個劇烈波動中,證監會是否發現了遊資出入?”

水澤面無表情的轉了個圈。走到角落裡站poss,眼角瞥見女友擦身而過,沖觀眾亮相。這段時間她心煩意亂,走秀時忘了露出職業性微笑。但奇怪的是,她越是面無表情越受歡迎,閃光燈更加起勁的追逐著她的冷艷,追逐著她的茫然。她接的活兒越來越多,檔次越來越高,價錢蹭蹭上漲,她現在一個秀場接一個秀場,常常忙碌到半夜。連帶著,她只能通過電話與偵探交流。

音樂轉換,水澤隨著音樂扭動身子,面無表情的向後臺走,掌聲響起來,這場表演即將結束。導演在後臺邊上喊:“玲奈,換七號服裝亮相。”

水澤麻木的走到後臺,快速的換上七號服裝,這時她的經紀人啪的掛上電話,喊道:“玲奈,下一場四十分鐘後開始,距離這地方二十分鐘車程……”

經紀人看了一眼水澤玲奈的女友,補充一句:“你也去吧,他們要兩個人,點名要玲奈,你去做輔助。”

水澤僵硬的露齒一笑,她的經紀人馬上提醒:“別笑,千萬別笑!我發現你越不笑越活,就這樣冷艷,就這樣,越冷越好。”

最後一次亮相結束,舉辦人似乎意猶未盡,他遞給玲奈一張名片,剛想表白一遍,水澤玲奈的經紀人喊道:“快快快,我們趕時間。”

舉辦人立刻招手喊道:“回頭給我打電話,記著!”

水澤抱著換下來的服裝一溜小跑,秀場邊的麵包車保持發動狀態,水澤剛跳上車,司機立刻啟動。麵包車快速竄出,將水澤狠狠摔在座椅上,她的經紀人急忙招呼:“哎喲喲,摔著了嗎?快看看,你現在可是我的王牌啊!”

經紀人抬手狠狠拍打著這司機:“注意點注意點,玲奈小姐還沒有坐穩,你怎麼就開車了?”

水澤的女友熟練地擋在前方,水澤乘勢向車後座一倒,躺在座椅上開始換衣服,司機一邊躲避經紀人的拍打,一邊偷眼望著倒後鏡,偷看水澤更衣。經紀人發現了,立刻再拍兩把,調整後視鏡,自己霸著後視鏡開始偷窺。

電話鈴聲響了,水澤正在穿褲子,她掏出電話咬在口中,一邊含糊不清的喊“什麼事,說吧。”一邊匆匆系上褲腰帶,套上襯衫,草草將襯衫衣襟掩在褲袋內。

電話裡傳來嗡嗡的聲音,水澤立刻竄到前方,頂替了女友的位置,女友像她剛才一樣躺倒在後座上,開始更衣,一邊更衣一邊喊:“山田,不準偷看。”

山田是司機的姓,至於經紀人嘛……經紀人檢查自己手下模特的身體,那是工作之一。

水澤這時才有機會抓好電話,電話裡偵探嚷道:“我剛給你傳送了一張照片,男性,青年人,符合你的要求!”

水澤匆匆掃了一眼,馬上回答:“不是,這個人不是我要找的。”

經紀人喊道:“水澤,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一場的情況。”

水澤匆忙掛上電話。這是,收音機裡傳來股評家的介紹:“我們已經確認,約有兩百億美元的遊資進入市場。證監會已經準備啟動相關程式……”

麵包車趕到寫一個秀場,水澤跟女友繼續一溜小跑的跑進會場,經紀人一馬當先。遠遠沖舉辦人招手:“來了來了,我們到了!”

舉辦人立刻指指水澤:“快換衣服,你。來當‘引導(模特中領頭走隊形的)’。”

這是一個招待會,水澤的任務是做招待。

這時候電話又響了,水澤顧不得接電話,鉆進後臺匆匆更衣,在此期間,有幾個無聊記者偷拍她們更衣的情景,經紀人上前遮擋,水澤快速換好衣服。這才有空接電話。

電話依然是偵探打來的,他在電話裡說:“這一個相片請查收——現在,那座大樓內只有五家是空白了。我們接近目標了!”

水澤快速翻閱照片,失望地回答:“不是他!”

一天匆匆忙忙過去,水澤四肢無力,腳軟的走不動路。然而她堅持走到公寓樓前,進入味館吃完那頓面。然後再度找偵探確認。

“四家了,只有四家空白——我們剛才查閱到其中一家的資料,你曾送披薩去的那家人也找到了,屋主是東亞銀行的常務,五十多歲。鹿兒島人東京帝國大學畢業,擁有一家小型投資公司,他如今帶著情婦在納米比亞度假。”

水澤眼珠轉了轉,試探的問:“能不能……”

“不能!”偵探斷然拒絕:“片區戶籍警已經注意到我們,曾兩次來警告我們不準騷擾住戶。現在,我們只能採用蹲點守候措施了……其實我已經用過挨家挨戶查問的方法了,我們冒充收視調查員,但那幾家就是敲不開門,其中兩家,屋裡面明明有電視聲。

現在員警盯上我們了,我們不能越界。很遺憾,水澤小姐,暫時我們只能等。”

這個時候,大樓頂上,娜塔莎一眼掃過偵探的麵包車,隨口報告一聲:“她們又來了,那兩位偵探的女雇主。看來她們真是戲子,每次來都穿舞臺服裝。”

王成懶得查問詳細情況,他隨口道:“準備撤離吧——捕蝦船抵達什麼海域了?”

百合在通道裡回答:“捕蝦船抵達臺灣海峽外圍,飛行員駕駛的飛機已在桃園機場等候。”

稍停,百合補充:“布萊爾明天不露面,他在機場等你,房間鑰匙你在機場交給他。小丑……”

“我留下”,“小丑”回答:“我在這裡停留三天,負責清潔……你門外那對偵探,需要清潔嗎?”

“算了,無需驚動他們”,王成回答。

百合繼續說:“娜塔莎明天一早自行撤離,凱莉的車停在兩條街後。‘小丑’去機場取走房間鑰匙後,負責銷毀電腦與硬盤。我們的專機等候在機場,歡迎回家!”

在這漫長的一夜中,水澤幾次從夢中驚醒,抓起電話查看,卻發現電話裡毫無動靜。

接下來又是忙碌的一天,這一天的股市匯市震蕩更兇猛,證監會啟動鎖定程式,鎖定一起可疑賬戶後,發覺巨量國際遊資像聞到腥味的蒼蠅蜂擁而來,當天閉市前夕,股市跌穿三十日均線,匯市創造年度最低,證監會銀監會立刻啟動阻擊程式,開始挽救股市匯市下滑……

閉市前五分鐘,捕蝦船上一個接一個電腦螢幕關閉,遠程的“娃娃”開始結算盈虧,百合進行快速的轉賬,將賬戶裡的資金清空,轉移到目標國所在股市匯市,終於,最後一個螢幕關閉,二十秒後,股市閉市的鐘聲響了,所有人發出歡呼。

在一片歡叫中,“娃娃”總結說:“有兩個賬戶被東京捕捉到,但他們沒有證據,估計凍結一段時間或解凍,不過,這些賬戶的資金,我們下一個行動恐怕用不上了——七千萬美金。

剩下的,經過結算,扣除費用以及預訂發放的獎金,我們的贏利——70,我們的資金額度增加了百分之七十,足夠下一場行動使用了。”

王成聳聳肩,走到梳妝臺前開始化妝:“我本來以為資金能翻番呢?”

“娃娃”感慨一句:“我們的動作太謹慎……”

“行了!”百合插話:“索羅斯掀起東南亞金融危機,不過也就賺了90,我們只用了不到兩周時間。”

但索羅斯只動用了四十億美金,王成動用了一倍量的資金。

“好吧,大家的財產都保住了,而且增值不錯”,王成打斷爭執,他帶上穀歌眼鏡,打量著鏡子中的新形象。這副新形象立刻通過穀歌眼鏡傳遞到同一通道上的人,百合、娃娃吃驚地看著鏡子中的王成,娜塔莎與凱莉很好奇的追問:“說說,快說說,他扮成了什麼?”

凱莉與娜塔莎沒有帶穀歌眼鏡,她倆帶的是耳機,這時候娜塔莎已收拾還睡袋,她一身精幹的短夾克,金發飄飄,肩上被一個背包——睡袋都裝在背包內;手裡提著一個小提琴盒,另一手推開樓頂消防通道的鐵門,探頭觀察了一下消防通道內的動靜,閃身進來通道內。

凱莉這幾天駕駛速食車停在附近街道做生意,這時,她招手讓速食車原主上位,自己換下制服,輕快地向附近街道走去——那裡停著那輛王成買下的吉普車。吉普車上有網絡眼睛,但凱莉只帶著耳機,她也很好奇王成的化妝。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2:26
第四百二十六章 你沒必要見那只下蛋的雞啊


鏡子裡出現一位……女人。

她穿了一條藏藍色的員警制服,二十多歲不到三十的年紀,警帽下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微顯藏藍色的瞳孔給人以混血的感覺,如刻刀雕琢出的挺直鼻樑毛孔細膩,表情端正中透著嚴肅與冷峻,嘴角若有若無的微笑又讓她帶上一絲俏皮。

短袖襯衫下美麗的胸脯頗具規模,那雪藕般的柔軟玉臂,白皙如雪光滑嬌嫩,警裙包裹著渾圓的臀部,扭動起來搖曳生姿。腳下穿著一雙白色的球鞋,鞋帶掛兩個可愛的小絨球,隨著她的走動有節奏地拍打著,顯得既俏皮而又可愛……

鏡子中出現的這女子,百合與“娃娃”並不認識,當然,除了王成也沒人認識,她住在王成隔壁,貌似家境不錯,下班後脫下制服,換上的便裝全是名牌,身上的挎包全百萬日元以上,且經常更換挎包。

王成粗粗瞭解了一下這位女警,據說她是警界之花,是東京警視廳形象代表,主要負責對外宣傳的警視廳文職人員。這時間她正走在下班路上,也許十幾分鐘之後抵達公寓。根據王成的記錄,這警花約會很多,基本上進屋換身衣服就出去社交。

王成是從監視器裡觀察對方的,他與這位警花並沒有直接見面。這是他對著鏡子裡走了幾步,笑問:“怎麼樣?”

百合抿著嘴不說話。“娃娃”大呼:“頭兒,我要是蕾絲邊我約定你,我要是男人……百合姐。救救我,怎麼我有一種心動的感覺,這不是玩笑。真的,我感覺……女人味十足啊。”

王成最後看了一眼門外的監視圖像,這時候“小丑”一身快遞員制服,夾著幾個紙箱、背著雙肩背囊踏進樓道,他在耳機裡喊道:“清潔工就位,我正在上來。”

王成對著鏡子嫣然一笑,隨手從他的作品堆裡挑出一個黑色海豹皮手袋,風姿優雅的將手袋跨在身上。娉婷地走到門邊,綽約地扭開門鎖,嬌嬈的一扭腰溜出屋門……門關上了,兩分鐘後,門再度打開,進來的是“小丑”。他與王成乘坐不同的電梯各自上下,當“小丑”進入屋門時。王成正好抵達樓底。

“小丑”扔下腋下夾的紙箱,扔下背囊,吹著口哨來到廚房,他先將廚房的垃圾裝入大塑膠袋中,然後開始用強力吸塵器打掃房間。這項工作最主要的目的是:將王成留下的皮膚碎屑、掉落的碎發用吸塵器吸走。

這時候。王成身姿優雅,腳步匆匆的走出大樓,仿佛要赴一個緊急約會。他站在路邊四處望了一下——一個沒受過訓練的普通人,知道附近有監控者,常常下意識打量鏡頭一眼,或者向監控者所在位置掃一眼。但一個合格的情報人員,從不正面打量監視者,他們的眼睛常常掃向附近的反光物,通過反光打量周圍環境。

但王成似乎很著急,他連四處打量的時間都沒有。略略在街口一站,似乎不耐煩等待出租,立刻腳步匆匆走向樓角,隨著他的身子一閃,他拐進樓後的側巷……

坐在車裡監控的偵探幾乎沒看到王成的出沒,因為就在此時,布萊爾的汽車停在大樓門前,與此同時,一輛快速駛來的、橘黃色快遞麵包車嘎吱一聲停在樓門前,而布萊爾是從未出現在樓前的陌生人,偵探忙著拍攝照片,他的司機被疾駛來的快遞車吸引。

說是“幾乎”沒看到王成,是因為王成走路的身影雖盡力靠向偵探的視覺盲區,但偵探的脖子扭動很快,眼角總瞥見一塊黑影出沒,等他拍完照片,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麼,他四處尋找一番,立刻跳下汽車奔向王成消失的巷子。他來得足夠快,趕到巷子後,只看到小巷盡頭停著一輛紅色吉普,一隻穿黑色高跟鞋的白色消失在吉普車裡,那雙腿很漂亮,偵探心中贊嘆一聲:“好美的腿!”

眨眼間,吉普車門不慌不忙的關閉,而後從容離開。

偵探茫然四顧,見到小巷裡還有三三兩兩行走的人,但他們距離巷口的位置都太遠。估摸一下時間,唯一有時間從巷口走到的距離……啊,那雙所在的距離更遠。按常理推測,一個普通女人,在這段時間內走不了如此遠的距離。

這時間,布萊爾走進公寓大樓,“小丑”已經將王成製作的箱包打包處理好,他最後掃一眼屋內,這屋內原本王成就打掃得很幹凈,經過“小丑”一遍清潔,基本上看不出有人住過的痕跡……當然,這還沒有完。“小丑”最後走到王成所用的計算機前,拆解了計算機硬盤、內存條,將這些裝進背囊中,而後施施然拖著大堆快遞紙箱、包裝袋走到電梯口。

電梯門開了,布萊爾目不斜視的走出電梯——他確實不認識“小丑”,而“小丑”的技能就是“千變萬化”即使他以前見過,這時也對面不相識。他很好心的替“小丑”擋住電梯門,看“小丑”費力地將這些郵包搬入電梯,一點不知道這些郵包就是從他房間內拿出來的。

“小丑”進入電梯,布萊爾若無所覺的走進他公寓門前,下意識伸手按了一下門鈴,隨手掏出鑰匙打開門——樓道內、公寓門上隱蔽的監視探頭,王成走時並沒有取下,這成了布萊爾公寓新的安保體系。

公寓內飄蕩著一股清潔劑的清香,布萊爾挨個房間打量了一下,掏出電話召喚家政人員——這房間還需要一遍經過徹底的打掃。當然,因為房間已經過了兩邊“清潔”,即使家政人員中混入別有用心者。使用普通清潔工具,也找不出有價值的東西。

四名家政人員用了一小時,將包括窗玻璃在內的所有傢俱擦拭一遍。床單被套都丟入洗衣機中,鍋碗瓢盆都擦得鋥亮,在此期間。布萊爾坐在沙發上假裝看報紙雜志,一小時後,布萊爾起身結賬,等家政人員離開,他從衣櫃裡取出一套新服裝,換上西裝革履,他走出公寓大樓……

這個時候,王成已經抵達機場。他坐在VIP候機廳內等待飛機加油完工,以及等待機場分配起飛跑道;這個時候,送王成抵達機場的凱莉,以在機場附近的停車場丟棄了那輛吉普,她換上一身旅行裝,手持旅行護照、英姿颯爽地站在安檢門前,等待通過安檢。

這個時候。“小丑”的快遞車已抵達機場停機樓,停機樓內停放著王成租用的商務客機,“小丑”一臉例行公事模樣,刻板的向飛機上裝運快遞貨物,同時應付著機場地勤人員的嘮叨與檢查……

這個時候。水澤剛剛下了一個場子,正坐在轉場的麵包車上,她手機螢幕上閃動著布萊爾的頭像,偵探正在電話裡說:“這個人我們早已查清了,他住在二十一樓,是西班牙人,泰倫資本的東亞負責人。他的公司辦公室就在吳服橋附近,是一家不大不小的投資公司。

二十一樓的房子是他買下的,三個月前過戶的。他沒有住在樓內,這間公寓只是他的臨時歇腳點,以及員工偶爾開秘密會議的地方。他家住涉穀,單身……”

麵包車緊急剎住了,經紀人大喊:“快快快,還有六分鐘開場。”

水澤一邊抓起服裝包向車下跑,一邊快速回答:“我要找的不是老外。”

“所以他第一輪就被排除了”,偵探回答:“不過他這段時間不曾出現過,也算是陌生人,所以我把他的照片發給你……哦,還有一個快遞員出現過,為了保險起見,我把他的照片也發給你……”

偵探猶豫了一下,想說有個疑似目標走出公寓大樓,但想到對方有可能是個女性,況且他並不確定是否有人走出,所以他又把話咽了回去。

經紀人再度催促水澤加快腳步,水澤一邊奔跑一邊回答:“還有最後的三戶人家,不能想點辦法嗎?”

偵探一咬牙:“明天,明天是週末,週末之前我一定把所有人名單交給你。”

這時候,凱莉安靜的通過安檢門。與此同時,“小丑”在廁所裡換上一身空勤服,神態自若的走向工作人員入口;布萊爾已經坐上開往機場的車,娜塔莎乘坐的客機已經起飛……

一個小時後,布萊爾進入機場,似乎準備接機。在他站在航班顯示屏前時,一身空勤人員制服的“小丑”與他擦肩而過,布萊爾感到西服口袋輕輕一墜,一分鐘過後,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摸了摸口袋,口袋裡多了個U盤——這就是大家所說的“鑰匙”,裡面儲存著被證監會銀監會鎖定的幾個股票賬戶。王成等人走後,這幾個賬戶將有布萊爾負責交涉,而“小丑”負責掩護他的行動。

這時候,王成已經飛在天空,他的手機發出“叮的”一聲響,小丑行動結束後發來信號。王成笑了一下,馬上動手拆解手機——雖然這次行動不可能有人注意上他,但大意失荊州,按照教科書規範流程走,總是最安全的。一個電話機的損失,王成還負擔得起。

重新拿出一部新手機,王成裝上新電話卡,向“百合”與“娃娃”發出信號,向周圍人發送新的聯絡方式——凱莉與娜塔莎乘坐的是普通民航客機,她倆手機已經關閉,與大家處於三小時通訊間斷過程,暫時無法聯系。

少頃,捕蝦船上,泰坦開始挨個發放工作獎金。錢不多,每人分到一百萬而已,但獎金總數達到了……兩千五百萬。

難怪索羅斯發動席捲東南亞的金融狂潮,最後他個人所獲卻並不多——都發獎金了啊!

當然,一筆生意賺十幾個億,無論怎麼說都是一項暴利生意,華爾街俗稱“快錢”。為此拿出一半來做獎金,那也是應該的。是行業慣例,要不然員工下次不會為你拼命,今後不會為你保密……

發完獎金後泰坦挨個與雇員擁抱。並湊在對方耳邊私語,私語的內容是:“希望下次有合作機會,記住保密協議。”

而對其中選出的十二人。泰坦私語的內容是:“還有點後續工作,老闆希望你留一下,別告訴其他人!”

大多數人在彼此擁抱結束後,回艙去收拾行李。不一會兒,一架架水上飛機接踵而至,一架飛機接走一人,飛機將把他們送抵附近的臺灣機場、韓國機場、以及沖繩機場,然後他們將分頭前往那個巨型局域網內旅遊一圈。拍一些設定日期的照片,以消除熟人們對他們這段時間無法更新facebook、推特的疑慮……

三個小時後,王成的飛機抵達菲律賓亞米島,這裡是菲律賓最北端的島嶼,據說距離臺灣最南端。高雄之南的貓鼻頭很近,天晴的時候站在貓鼻頭,或者不遠的蘭嶼島。可以望見亞米島的山影。

這座島上山巒疊嶂,小溪淌流在山谷之間,青山碧水綠意盎然,抬頭仰望藍天白雲,遠眺一望無際的太平洋。看那碧波白浪,椰風蕉雨,綠色的森林,晾曬的魚幹……景色如同世外桃源般的仙境飄飄。

而亞米島最有名的地方在於它的海灘,這裡的浪花是完全澄清透明,恰似水晶般的通透。一浪打來,人仿佛鉆入水晶之中。行船走在岸邊,清澈透明的海水仿佛不存在,水裡的珊瑚、水草,如同懸浮在幽冥之中。這時候拍攝一張照片,船簡直是無中生有掛上去的,船下看不到海水,只見一株株懸浮飄蕩的珊瑚與水草。彩色斑斕的熱帶魚,就仿佛貼上去的裝貼畫。

亞米島不是旅遊點,這裡平常人跡罕至。島上的居民喜歡身穿丁字褲,能歌善舞,造船技術精良,擅於手持劃槳乘坐拼版木舟航行于大海之上。語言則同臺灣蘭嶼島上的雅美族——據說雅美族就是亞米島上居民,駕獨木舟移居過去的。

王成抵達的時候,亞米島已經戒嚴了——島上今天來了個大人物,他是最近競選失敗的政治家。據說他想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祈禱,思考今後之路。

王成是跳傘降落的,飛機飛臨亞米島上空,微微降低了高度,王成乘機跳傘。這架商務客機是原屬泰坦小組的“飛行員”駕駛——這貨擁有國際民航認可的飛機駕照,可以裝作正常民航飛行員進入民用機場。

跳傘成功後,王成棄掉降落傘,他的背囊中迅速彈出救生橡皮艇。王成裝作一個迷戀“水晶海灘”的普通遊客,劃著救生艇在海灘遊蕩,入夜時分他上了岸,岸邊的警衛人員立刻逮捕了她,並將他帶到那位政治家面前。

這是一位營養過剩,體形肥胖的中年人,年齡大約五十歲左右,王成被押送到對方面前時,這個人的手機叮咚一聲,傳送來一張相片,但這張相片是模糊的,類似計算機魔幻屏保。中年人望了一眼王成,問:“你帶‘鑰匙’了嗎?”

王成趕緊答應:“帶了帶了,在我皮帶中……”

中年胖子一揮手,他身邊的保鏢立刻散去,只留下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以及一位手持沖鋒槍的壯漢——當然,這位“壯漢”只是相對于胖子所在國家內的“雄壯”,熱帶人普遍個子不高,他的雄壯在王成面前不值得一提。王成身高超過他,體重超過他,至於身手嘛……這點不要提好不好。

王成穿的是海豹皮潛水服,那位眼鏡男走到王成身邊,他的個頭只到王成胸膛。眼鏡男低頭抽走王成皮帶,王成提醒:“在皮帶的金屬扣上。”

眼鏡男端詳了一下皮帶扣,從上面拆下一個特殊形狀的存儲卡,轉身回到屋內的竹桌前,從桌上取來一個讀卡器,將東西裝入讀卡器後,他對中年胖子說:“大小剛好。”

中年胖子隨即遞出手機,手機上,剛才傳送的魔幻圖像經過“鑰匙”的解碼,變成了王成如今的模樣。胖子頓時松了口氣:“你終於來了,沒想到我們以這種方式見面,哈哈,幸好你出示了真實的‘鑰匙’,否則,你就是最近以來的第五具屍體。”

王成輕輕搖搖頭:“有句話說:如果你吃到一份蛋炒飯,絕對滋味非常好……但你沒必要見見那只下蛋的?”

胖子咧嘴一笑:“哈哈哈哈,你真幽默,真是笑死我了。”

胖子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花,繼續說:“給他松綁……請原諒我的固執,我付了錢,卻沒有見到交易人,那麼我至少要見見我雇傭的員工吧?”

保鏢上前解開王成身上的繩索,王成活動一下手腕,嘆息:“你知道嗎?你這樣做很危險,從沒有委託人敢如此大膽,非要見見那只下蛋的雞……會死人的,你知道嗎?”

胖子正氣凜然:“我不怕死亡威脅,我每天都生活在死亡邊緣。知道嗎,我今年以來已經遭遇十五次刺殺。但我依然站在這裡。這座島嶼是我的王國!之前你不曾遇到如此大膽的委託人嗎?但我就喜歡做前人不曾做的事情,我的人民喜歡我……”

王成打斷對方的話:“停止你的演講吧,我對代表人民代表正義毫無興趣,我只對money感興趣,nomoney,nohappy!但我這次除了受到一個大膽挑釁,另外收到的是‘期貨’而不是現款。我來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如何保證支付我的酬金?”

“但我想知道的是:你如何保證行動成功?”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2:27
第四百二十七章 這人一點不願付出


王成將身子向椅背靠了靠,平靜的回答:“你委託的事情,如果我做不到話,那麼這個世界誰都做不到。”

說話時將身子重重向後靠——在大多數“偉光正”電影中,這是大人物們做決定時表示鄭重,顯示英明睿智光芒萬丈的動作,但從肢體語言來說,說話時身體向後是個退縮動作,是不想為自己的話語負責,以及企圖坑蒙拐騙意識的下意識肢體流露……但其實以上二者都是正確的。因為大多數時候,偉光正與謊言欺詐是一回事。

作為一個優秀的“管道工”,口是心非顛倒黑白賊喊捉賊那是基礎謀生手段。心中意思與肢體動作完全相反,那是入門訓練。不過此刻,在同樣熟悉掌握坑蒙拐騙手段的政客面前,王成這個肢體動作就是明晃晃的虛張聲勢強詞奪理以及偉光正,完全是企圖蒙混過關模樣。

於是政客笑了:“說說,我想聽的就是你的保證!”

王成笑得更像花一樣——剛剛扮演完女人,讓他的笑顏中帶一股嫵媚的味道,即使對面是男人,也不禁覺得那笑容有點勾魂攝魄,進而忽然覺得,也許“斷背”並不是太……令人拒絕。

這男人,怎一個令人心動啊。

“委託金很豐厚,令人不願舍棄,令人非常——動心”,王成笑得更加誘惑了:“我已經做好了前期準備,如果這時我說放棄……”

王成的舌頭舔了舔猩紅的薄唇。現在的男人們禁不住咕咚咽下一口吐沫。只聽王成繼續說:“……即使我殺了這裡的所有人……”

這句話明明陰森森的,但在場眾人卻如旁觀者一樣耐心傾聽,甚至覺得那個“殺”字格外勾人心魄。僅有一股想瞻仰對方一展身手的沖動。

“……也挽回不了我的損失,也無法熄滅我的怒火,所以……”王成的笑容越來越和煦。越來越令人親切——如果這時候百合或者克洛蘇、或者“戲子”在場的話,就會知道王成已動了殺心,會嚇得渾身哆嗦只想隱藏起來,免得被王成視線所及。

但在場的諸人理解不了,一個人的肢體語言怎會做到與心思完全不一致。他們以為王成確實在虛張聲勢,在企圖虛聲恫喝,他們也笑了,笑得猥瑣笑得鬼祟笑得令人惡心。

“……所以我給你們一個破例。我給你們一個恩典,我破例容許你們提前瞭解我的計劃——你們不知道這是多麼大的榮耀,以前,敢在行動之前提出類似要求的傢伙,都被我弄成我家菜園的肥料……我喜歡給白菜施肥。這個活我喜歡親手做!

好吧,你贏了!但為了我的行動不受幹擾,為了防止行動計劃洩密。我拒絕告知你詳情。不過,我容許你提問——現在你可以提問,我解答!”

政客笑得很開心,他覺得他勝利了,他覺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這種俯視他人的感覺實在令他心花怒放。

“我的祖國受難深重,人民在地獄邊緣徘徊,他們被蒙蔽了,他們選擇了錯誤的道路。那個人,許諾帶給他們工業化現代化,於是人民被他許諾的財富迷惑了,他們搗毀了自己的茅屋,蓋起了高樓大廈,卻忘了自己祖先享受的寧靜與平和,他們無視腐敗……”

“我不是你的選民……”,無論政客多麼慷慨激昂情緒激動,王成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他照舊笑顏如花,冷冰冰地提醒:“請省略廢話,直奔主題。”

“這怎麼是廢話呢?我的人民……”

“你所說的‘昔日傳統’我不感興趣,你所說的寧靜平和的茅屋,在我看來是蒙昧落後,如果是我,我也要搗毀茅屋蓋起舒適的現代化樓房……

我現在不想跟你爭論,我知道的是:你在大選中失去了什麼,你不再代表人民或者人民不想讓你代表他們了。你很失落,你想拿回這個權利,你想重現代表自己的人民說話,你於是付了錢,委託我來完成這項工作,如此簡單而已。所以,別給我談正義,這讓我惡心。”

“我想做的是拯救,不是毀滅。因此我必須確認我選對了合適的人,我必須確認你的行動不會是我的祖國……”

得了吧!王成明白了,這是位很久沒享受權威欲表現欲,以及嘴癮的貨色,他傲慢地認為自己花了錢自己就是主人,別人必須跪在自己面前唱征服才是正確的,王成數次阻止對方滔滔不絕,但看來沒有效果,於是他閉上眼睛,充耳不聞對方的慷慨演講。

與他的動作相反的是,室內那位保鏢,以及眼睛男,停了政治家的演講,目光中透出狂熱的光芒,血液在奔流,呼吸加劇心跳加快,一副隨時準備拋頭顱灑熱血前赴後繼的模樣。

顛覆人民的意志,何必說這代表人民的意願?!

總結政客的話,他表達了兩點意思:王成必須聽他安排,他擁有隨時宣佈中止行動的權力,而且這次行動絕對不能曝光他的存在。尤其是最後一點,因為不放心,所以他不顧公司的解釋,堅持要求見到行動的執行人。他要看看執行行動的頭目長什麼樣,看看對方是不是可以被改造與感動……哦,是被洗腦,是願意為他的事業無私奉獻。

最後一點說得極為隱晦,但王成明白了:這傢伙既想享受勝利成果,又不願事後被人說“出賣國家利益”,所以他承諾的事後劃撥礦產利益,那是個騙局!這廝誠心想賴賬,所以才鼓動對方“無私奉獻”,所以才堅持面見執行者,所以不管王成如何阻止他都要對王成進行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

“啊哈。奉獻與索取是一對雙胞胎兄弟”,王成笑瞇瞇地、油鹽不進的總結說:“您的話真讓我感動,真的。我流淚了,你瞧,我已經願意奉獻一份利益。但我想知道:誰想拿走我的奉獻?

沒人嗎?怎麼都不說話了?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告訴我:經過我的奉獻,你成功了,我能否可以分享你成功後的紅利?……我不能嗎?那我為什麼要為你的事業奉獻?為什麼我投資之後不能分享收益?……人民?誰的人民?你的,還是我的?

你要見我,我來了!我要問我行動方案,我可以回答你的疑問!我這方面承諾的已經兌現,現在,拿出那份協議。簽了它,咱們彼此各不相欠。請快點,我的時間很有限。”

屋內那位保鏢見到王成打死也不被胖子的事業而感動,憤怒的踏前一步拉動槍栓,準備實施武力威脅,但王成只是笑顏如花的……給了對方一個媚眼。對方陡然瞪大眼睛,身子猛然一挺……接下來的變化令人目瞪口呆:就在眾人懷疑他高8潮了的嘲諷中。保鏢嘴角慢慢湧出一絲血流,這股血流抑制不住的向外擴散,並迅即變成噴湧。緊接著,那位保鏢後腳一軟,先是半跪在地。身子繼續搖晃,接著前腳也軟下來,身子自由落體式重重栽倒。

轟隆一聲!這聲重響讓門外的保鏢向屋內張望,隨即他們見到首領癱倒在地板上,立即拉動槍栓沖王成斥罵,槍口齊齊瞄向王成。而在眾人槍口所知的終點,王成坦然自若的豎起一根手指,沖半起身準備溜走的政治家搖晃手指,他笑得恍若鮮花盛開歲月靜好:“不不不,千萬別動!我這個人比較神經質,過去打乒乓球多了,喜歡對移動物體揮手。為了您的安全,請千萬別動。”

政治家打量了一下,發覺保鏢站的位置在門口,距離王成比他還遠……他立刻做出決定:“把槍收起來,都退下去!”

門外的保鏢很仇視的望著王成,王成文靜地望著政治家,後者再度出言呵斥。保鏢們怏怏收起了槍。這個時候政治家依舊半躬著身體,他輕輕問:“我可以做下來嗎?好了好了,請平靜一下,冷靜!”

“我一直很冷靜,沒看我一直笑得跟花一樣嗎?”王成笑瞇瞇說:“你瞧我這副很傻很天真的模樣,很萌吧?”

一旁的眼鏡男身子都僵硬了,他情不自禁脫口而出:“你,怎麼做到的?”

他問的是:王成怎麼做到身子一動不動,殺了這裡最強悍的貼身保鏢?

很傻很天真的真不是王成呀!怎麼殺的對方,這是王成吃飯的飯碗,能隨便告訴人們?能嗎?能嗎?

“你猜?”王成懶洋洋躺在椅子上,笑著提醒:“你不是豬腳,你可以隨便移動的,但請不要走出這間棚屋,好嗎?”

“拿出協議文本”,胖子一旦有了決心,決定下的很乾脆。他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吩咐眼鏡男,而後轉向王成小心提醒:“只有保證了我的地位,這份協議才能有效。先生,你懂得,這份協議一旦洩露出去,它就失效了。”

王成嗔怪的飛了對方一眼……一剎時,中年政治家忘了對面是個男人,他心中一跳,趕緊用雙手撐住桌子,穩定住狂跳不止的心臟,深吸一口氣,這才平靜的許諾說:“革命成功之後,支持革命事業的人都將分享這份紅利,但我希望採取緩和的、漸進式方式,我希望……”

王成快速插話:“我知道。革命成功後,為了發展經濟,必然需要採取‘招商引資’措施。所以這份協議不是廉價出售國家資源。絕不是!我認為它是一種招商引資措施。

至於為什麼如此廉價出售資源嘛……咳咳,你可以告訴你的‘人民’,這主要因為國內原先的投資環境惡劣,為了開閘蓄水,為了千金馬骨,為了正確引導,為了大局……等等,暫時的損失是可以接受的。當然,你是沒有損失的,這是為你的事業支付的酬金而已。簽吧!”

胖子簽好協議,卻不把協議文本遞給王成。他遲疑地問:“我認為你需要一支強力武裝!”

“我有!”王成簡短地回答。

地上躺了一具屍體,這具屍體曾經是政治家的親信,但政治家面對王成依然是一副大無畏態度……呸呸錯了。是沒心沒肺只關心自己利益的態度。他眼角絲毫不瞥向那具屍體,語調平緩的繼續暗示:“我認為,當經濟形勢惡化的時候。人民必然處於茫然,處於手足無措的無政府狀態……”

這種一問一答屬於之前的約定,王成的坦誠回答是履行雙方協議。他理解了對方的意思,輕松自如的回答:“我可以幫你製造混亂,但……無政府狀態嘛,那就需要一場‘意外’。這超出了之前的約定,需要追加費用——這筆款項必須提前支付,現金。不要‘期貨’。”

所謂“無政府狀態”是神馬意思——政府頭腦不存在了唄。讓政府頭腦不存在……好吧,這是殺手的工作。

但無論對方怎麼掩飾,王成對事後收取這筆欠款已失去信心。他立刻轉換策略:寧願不接這筆活兒,也要求對方事先付款。

“我可以事先約定這場‘意外’嗎?我的意思是:在我下令24小時內,讓意外準時發生。”

太貪心了吧?總統,無論是多大點地方的總統,都是集中了全國最優秀的保衛力量。甚至雇傭了外國最頂尖保安公司進行保衛。隨時下達的命令,讓人在命令下達24小時內完成……這是人幹的嗎?

“不!24四小時內發生‘意外’,那是刺殺——世界上最艱難的、最引人矚目的刺殺。要知道,我們從不對政治人物下手,這種活兒影響太大。事後的‘清潔’手續太麻煩,很容易暴露的!如果你非要下達這種委託……費用可能高昂到你無法承受。”

胖子聽了這句話,悄悄松了口氣——不對政治家下手啊,這規則好,非常好!

付現款……天吶,這個人一點不願付出!

好吧,自己手頭是有點現款,但這時用來享受生活的,把它投進這場風險很大、成功與否難以確定的事業,萬一失敗了自己今後起步窮困潦倒?不行不行!如今的生活標準已經降低了許多,再節省……絕不!

政治家嘆了口氣:“好吧,忘了這個問題……請問,行動什麼時候開始?”

王成指點了一下協議文本:“當我拿到文本,協議就開始執行了。”

好吧,王成剛才不動聲色的殺戮,已經震懾了眼前這位胖子,他問的很小心,生怕再觸怒對方。他的傲慢已經消失,他現在遵照王成的要求不追究細節,不要求親自指揮這場“復仇”。問到這裡,胖子覺得差不多了,他點點頭,將協議文本推給王成,好心的說:“需要我配合的地方,你只管說。”

王成手掌按上協議文本,收起笑容問:“你還有什麼具體要求?”

胖子一咬牙:“我希望他破產,希望他一無所有。”

“這是另一項委託嗎?”王成輕松地追問,馬上補充說:“我希望在這項任務完成後,接受你這項委託,到那時,你肯定有現款付賬了。”

一點錢還想辦兩件事,美得你?你以為你誰呀?

胖子哽了一下,訕笑著說:“好吧,協議開始執行了!”

“還有一點”,王成再度展開了微笑:“我的相貌是絕對機密!”

胖子大咧咧回答:“我會讓他們絕對保密。”

王成笑得很燦爛:“我喜歡自己動手!”

胖子忽然感覺尾椎骨爬上一條冰冷的蛇,這條蛇蜿蜒地像頭頂爬升,他的冷汗滴落下來,故作不解的問:“你什麼意思……我,我協議已經簽了,我們現在是雇傭關系。你是我雇的!”

王成語調綿軟,輕柔細語的說:“不應該有這次見面的,這不符合行業規矩。你破例了,但我是個刻板的人,我喜歡遵守規則,我認為規則是保護我的,我不希望見過我的人回去描述我的形象……

哦,我忘了,我答應給你一個恩典的。這個恩典是:你可以活著!規則認為我不能對‘雇主’動手,所以你是幸運的。除你之外,其餘人是‘目擊者’。規則認為我不應留下目擊者!”

眼鏡男“嗖”地掏出手槍,他張嘴想喊,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他想拉動手槍保險栓,卻發現自己手抖得厲害,老是滑手抓不穩槍摸不著槍管。對面的胖子政治家不敢動,他連聲喊:“等等,等等,這是一座孤島,我有五十名手下在島上,你不可能殺光所有人,殺光他們之後你無法離開,你怎麼敢……”

似乎屋內唯一可以說話的就是胖子政治家,他抬眼向茅屋外望去,發覺屋外的保鏢都背對著他,錯落地散佈在茅屋周圍,胖子心頭一喜,他張嘴呼叫:“警戒,警戒!……先生,你不可能殺光他們,這裡有十桿槍對著你。放棄吧,你不可能在子彈速度下連殺十個人。槍聲一響,所有的人都圍過來,你逃不走的!”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2:29
第四百二十八章 黑了你,又怎樣?


說實話,胖子政治家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機智與鎮定——面對這樣一個絕頂的殺手,他居然侃侃而談,可見自競選失敗後,他的演講功力增長了很多。

當然,他絕不承認是對方那句“不對政治家下手”的話,給了他十足的勇氣。

至少他是安全的,至於其他人嘛……為了大局,那些都是可以犧牲的。

至於什麼是“大局”……這還用說嗎?他比誰都大,他的局面就是最“大局”。因此所謂“大局”,從來就是“主子的利益至高無上”,只不過為了愚弄人民,胡亂換個字眼而已。

因為自己的處境很安全,胖子政治家不憚展現自己對手下的慈愛,但他嘴頭上說的響亮,身子卻依舊紋絲不動,僵硬的坐在椅子上。他還沒有忘記剛才貼身保鏢的詭異死亡。

這一刻胖子思緒集中在貼身保鏢身上,不禁思考起對方的刺殺手法——無聲無息殺了岡薩雷斯(那位貼身保鏢),眾目睽睽下大家毫無所覺,這是什麼武器?吹箭?暗鏢?飛刀?還是什麼巫術、蠱術、降頭……

但不管對方用什麼武器,在十桿槍的攢射下,想同時擊殺散佈在周圍的十名保鏢……他該用什麼樣的速度奔跑啊?

王成沒打算快速繞房子周圍一圈,奔過每個保鏢身邊問候對方娘親。他溫文爾雅的站起身,撿起協議檔快速翻閱了一下,用堪稱典範的禮儀向對方鞠躬告退。這時候,房子周圍沒人敢攔阻王成,眾人眼睜睜看到王成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茅屋門口,而後看他優雅地回身掃了還在哆哆嗦嗦擺弄手槍、但至今沒能打開保險栓的眼鏡男一眼,柔聲細語的說:“你該慶幸自己的好運,從今晚後閉緊你的嘴。”

王成施施然走出茅屋,胖子政治家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方身上。生怕對方施展那神鬼莫測的殺人手段,他沒注意到茅屋周圍的保鏢都處於呆愣愣狀態,他們視而不見的站在那裡,任由王成瀟灑的走出茅屋。走到不遠處的遊艇碼頭,而後登船……

當王成的身影消失在遊艇艙內後,政治家長長松了一口氣,他一邊擦著冷汗一邊難以置信的自語:“這就完了?”

回答他這句話的是——茅屋周圍的十名保鏢忽然軟到。十具屍體的接連墜地讓政治家的冷汗抑制不住,他擦著冷汗示意眼鏡男上前查看保鏢的狀況,保鏢身子哆嗦的如風中樹葉,但這會兒工夫。他終於拉動了槍管,將子彈推上膛。在主子目光的頻頻催促下,眼鏡男抬起如吉他琴弦般顫動的腿……忽然間,碼頭上遊艇的引擎轟響起來。

這聲轟響嚇了屋裡人一大跳,眼鏡男情不自禁軟倒在地,胖子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等引擎聲逐漸遠去,胖子才來得及心痛:“那艘遊艇價值十億(比索)呀(1美元約值42菲律賓比索。六億比索約值兩千余萬美元)!”

這間茅屋屹立在一棟獨立別墅附近的海灘,離茅屋不遠的地方是別墅自設的私人碼頭,碼頭只有兩個泊位。正好停著一大一小兩艘遊艇。其中,王成開走的是稍小號的遊艇……但那也是一艘中型遊艇。

這兩艘遊艇都是政治家在任時期使用公款購置的“私人遊艇”,遊艇所有權在政治家夫人名下。其中大型遊艇是政治家舉辦國宴,舉行大型海上招待會使用的,它可以容納五百餘人,有大型舞廳、多個豪華房間,大小兩座咖啡廳,私人會談室,以及寬闊的甲板平臺,最佳的音響演奏效果等等。

而王成開走的那艘遊艇。則屬于政治家海上尋歡作樂的王宮,它可以同時容納三十餘人,有十多個裝修淫靡奢華的房間。在政治家當政時期,船上裝飾著其國內藝術家的多幅名作,著名國寶級工藝品,可惜他的後任不給人留面子。這些東西最終都被追討回國庫,這也是政治家仇恨其後繼者的原因……之一。

當然,每次政治家眺望那艘私人皇宮,也常常懊悔自己在任上手腳太慢,做事太掉以輕心,怎麼不提前做手腳,將那些裝飾品以及國寶,提前轉移到自己名下,如此,那艘遊艇也不至於光禿禿的,讓自己一見就心煩。

也正因為自己看了心煩,那艘中型遊艇上沒有留守衛人員,以至於……到了那位詭異殺手手上的東西,還能要回來嗎?每當想到此處,政治家痛徹心扉——十億啊!自己在上面渡過多少歡樂時光,如今也算是“永失我愛”!特麼那個人怎如此喜歡順手牽羊?

不一會兒,那艘中型遊艇形成的黑點消失在地平線上。眼鏡男終於覺得腳不抖心不顫渾身有了力氣,他速度走到茅屋外倒閉的保鏢面前,挨個檢查了一遍。等回到茅屋內,他發覺政治家還在癡癡迷迷望著遊艇消失的方向,眼鏡男咳嗽一聲,感覺到主子呆滯的目光轉向他,他急忙解釋:“都死了,沒有脈搏沒有呼吸?”

政治家目光逐漸有了焦點,眼鏡男繼續補充:“我已經發出警報,下一班執勤人員馬上到……奇怪,死了的保鏢渾身沒有半點傷痕,像是中了毒,呼吸了有毒空氣。在這間四處漏風的海灘茅屋中,他是怎麼做到的?”

政治家幹澀的說了幾個詞,馬上感覺自己嗓音沙啞,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恢復清明,掩飾地說:“我在想,他為什麼開走我的遊艇,想留下把柄,難道我們不會報失?……你說什麼?咳咳,死因確定了嗎?”

眼鏡男馬上說:“叔叔,要想進一步確認,還需要法醫解剖……需要我叫法醫來嗎?”

“必須叫!不知道他的殺人手段,讓我寢食難安。馬上通過我們的熟人,找我們的法醫,讓他秘密來島上解剖……”政治家說到這裡,再度打了個哆嗦。

“但這樣一來……叔叔,我們恐怕瞞不過新聞界。該怎麼跟新聞界說呢?說我們遭遇了刺殺,遊艇被劫走?叔叔。即使是最相熟的法醫,這個時候(暗指我們下臺了,且名聲不好),恐怕也不會為我們保密……”

政治家一聲不吭。但用目光鼓勵侄子繼續說。眼鏡男馬上補充:“天氣太熱,屍體難以保存。離我們最近的島嶼是臺灣,蘭嶼島只有95海裡的距離。但越是外國法醫越不受控制,他們回國後想怎麼說都行,我們無法封嘴。

找本國法醫的話……我們這座小島與外界通訊聯絡不便,現在我們有十一具屍體,我們的冰箱不夠大。現在司法部不受我們控制,新總統正在尋找我們的把柄……”

“把其他人都處理掉”,政治家開口了:“只留下岡薩雷斯(那位貼身保鏢),外面再隨便找一具屍體留下……”

這些人的死亡,歸根結底是因為政治家貿然要求與“管道工”見面,而且留下了那麼多“目擊者”,並且再見面後他還想控制“管道工”的工作進展,以至於激怒了對方。讓對方出手留下一個警告……當然,政治家絕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錯。在他看來,身邊那些保鏢都是為了“大局”而犧牲。他們理所應當犧牲,死得其所!

“為了我們的事業,我只能暫時隱瞞他們的犧牲,但我會記住他們的豐功偉績,等我們的事業成功之後,我將為他們樹立一座豐碑……”政治家慷慨激昂的演講到。他忘了告訴隨從們,在他事業最成功的時候,他並沒有給以前為他事業犧牲的人立碑,那些錢都省下自己享受了。

當然,真立塊碑也花不了多少錢。他並不是故意遺忘,是真的真的忘了。立碑,面子工程而已,花的錢不夠他一次討好國際名模、或拉國際知名影星上床的錢。

“尋找穩妥的法醫需要時間,暫時把他們的屍體存放在冰櫃裡,等我們慢慢找到可信的法醫。我會查明他們的死因……”至於替他們討公道嘛……還是算了吧。幸好他們有約束,不對政治家動手。

政治家繼續補充:“準備好我們的人手,當那個人大勢已去的時候,會有很多順風倒的政客倒向我們這一邊,那是我們的行事會更方便,讓他們做好準備,你秘密聯絡傾向我們的人,必要時,讓我們來給那個人致命一擊……”

政治家迅速將死人丟開,考慮起如何在那場動亂中撈取更大油水……他始終沒有說到那艘被劫持遊艇的命運。

一小時後,中型遊艇上,王成開始破壞遊艇原有的衛星定位系統,此時船的位置在亞米島與依特巴亞特島中間,附近幾座珊瑚礁島邊帆影點點,海裡還有一些當地土人特有的獨木舟,這些船都在坐著捕魚工作,他們大約知道這艘名叫“聖胡安號”遊艇的歸屬,明顯不敢靠近這艘海上漂浮的遊艇。

利用船上備用的零件,王成恢復了遊艇上的通訊系統,重新修復的通訊裝置沒帶識別碼,像是一艘落後的、來不及對船載計算機進行更新換代的老傢伙,顫顫巍巍的恢復了定速巡航。

再度航行一小時,天色漸漸昏沉,這時王成的船已行駛到菲律賓之東,方向密克羅西亞島嶼群,附近是一片深沉的藍色,海水越來越深,越來越幽暗。

太陽落山的時候,王成艱難的用無識別碼的衛星通訊裝置登陸,聯絡上百合後,王成匯報了這次見面的情況,馬上補充:“向公司報告,委託人有可能賴賬——這是個極端吝嗇的人,唯獨對自己的享受慷慨大方。他現在付不起錢,卻從不怕許諾;他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我認為他已經打定主意想拖延支付這筆欠款。

這個人非常善於花言巧語,總喜歡給人畫個大餅,然後要求人繼續投入繼續無常勞作。我認為事後他可能繼續採取這種措施,要求我們不斷追加投入,以他掌握更大的權力……總之,這個人精擅坑蒙拐騙,精通將無恥修飾的理直氣壯義正言辭,極度不可信!”

稍停,百合的話返回了,她在轉述公司的看法:“現在我們等於二次創業,東南亞分部剛剛建立。我們有點饑不擇食。但這也沒辦法,各大公司目前被‘工會’鬧得無法集中主力,有能力繼續活動,就是顯示我們的存在。

我們必須做出這種努力。才能讓人們感知我們,我們不能中途放棄,因此,公司授權給你,採取一切必要行動,確保事後能收到我們的酬勞……”

“我明白了”,王成接著問百合:“我們的人從東京撤離了嗎?”

百合嘆了口氣:“失禮了。我個人認為我們撤的早了點,股市的動蕩影響了匯市,我們少收了一半勝利果實,如果現在我們還在,我們可以在匯市上繼續收割成果。

好吧,我們的人都已經安全了,小丑還在守候,布萊爾沒被注意。其餘的人已經抵達第三國。正在向馬尼拉匯集……我希望下次行動,我們能注意到匯市的關聯性。”

王成安慰說:“東京行動只是募集資金,‘秋田行動’才是主角……你現在馬上為‘秋田行動’擬定一個補充計劃。讓‘小丑’立刻前往馬尼拉與我匯合,馬上派飛機來接我……”

稍停,王成補充說:“順便派一個船長來,我弄到了一艘遊艇,外表看很華麗,非常適合停在安達曼,發展當地的‘旅遊事業’……”

百合咯地一聲笑出聲來:“好的,順便說一聲,謝爾蓋的遊艇已經抵達安達曼;捕蝦船將進入高雄,將在當地改裝成客貨兩用輪渡船。加上你手頭那艘遊艇……我們有三艘船了。”

在三艘船中,捕蝦船船體最大,這是一艘大型遠洋捕撈船,一次出海可以續航半年。而俄國貨一向以廉價、皮實耐用著稱,將其改造成短途輪渡船後,會極大地方便島上的貨物運輸。以及遊客往來。

王成買下的那座島嶼,面積大約與新加坡廂房,共計70餘平方公里。島上原本居民約八百人,一半是華人一半是當地土著。原本島上有一家銀行,一家郵局,三家酒店——酒店規模並不大,只是一棟二層樓而已;以及數間華人開的小超市。王成買下這座島嶼後面,準備修建一座潮汛發電廠,一座海水淡化場。而後利用3D列印機,製作一些新穎獨特的海上蝸居,以吸引部分遊客,收點旅遊費用維持小島的運作。

安達曼—尼科巴群島距離印度大陸800公里,共有300多個島嶼,其中有居民的僅有26個。其陸地面積為6408平方公里。主體為三個大島:北安達曼、中安達曼和南安達曼。這一帶島嶼群降雨量豐富,與陸地相隔並不遠,但因為大多數島嶼沒有淡水供應,淡水完全靠雨水補給,故而島上沒有相應的農業,而沒有農業就沒有定居者。

王成買下的小島原本是一座英國監獄島——如今已經該名為“香木”,島上原本有處泉眼,英國人又修建了一座大蓄水池,供英國貴族們養花養草。島上雖然綠意蔥蔥,但卻是沒有相應的農業,糧食全部靠外界輸入,唯一的出產是紅木。

現如今,王成打算將小島建設成整體花園,讓其充滿夢幻般的海洋色彩,而這艘裝修檔次非常高,簡直是國家珍寶般的中型遊艇,正是王成最需要的。讓他自己買這樣一艘遊艇,且不說裝修時間漫長他等不及,光是這筆巨大的費用就讓他捨不得,所以,任何時候花公款購置才是王道!

這艘船如今在王成手裡,那位胖子政治家敢嚷嚷嗎?事前他不敢,因為他沒付錢讓王成發動一場大行動,他要敢嚷嚷出去王成就敢中止行動讓他一無所獲;事後他敢嚷嚷……這遊艇本來是他支付的抵押品,雖然他沒同意,可王成不需要他同意呀。事後他敢嚷嚷出去,那麼他用卑鄙手段暗害繼任者,這事就曝光了。他敢嗎?敢嗎?

黑了他的東西,還讓他啞口無言只好默認只好無視只好裝不知道——順手牽羊做到這種程度,那才是出神入化。

“這艘船今後可以面向高端遊客”,王成有足夠的時間等待飛機來接他,與百合約定匯合地點後,王成不慌不忙的吩咐:“再去新西蘭買三艘快艇——能載客十餘人的那種小快艇;弄上兩架水上飛機,兩架蜻蜓雙人直升機,我們島上的設置就足夠了。明年開張迎客,不做,全靠口碑。反正我們不指望這點錢過日子……”

3D列印機列印出來的建築,相當於整體澆注建築,其堅固性或許差一點,但可以按照計算機設計,做到千奇百怪推陳出新,做到完全模擬……且速度足夠快。只要噴墨材料供得上,一天兩棟別墅很輕松。

在百合與王成暢想著如何設計改造小島的時候,東京,水澤正在瀏覽一張相片——這是王成女裝的背影相片。

偵探低聲解釋:“這是一位遊客拍攝到的,他在給妻子拍照留念,恰好捕捉到一個從大樓內走出的背影……咳咳,我們並沒有看到這個女人的出現,當時我們被快遞車吸引了。

這女人步伐很快,迅速登上了附近接應的汽車,我只瞥見她的背影晃過,當時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事後我找到抓拍到的街上遊客,總算從他的相機裡挖掘出這張相片,這個……”
cchjames 發表於 2013-8-27 12:30
第四百二十九章 為什麼是她?


水澤慢慢地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像一把刷子般遮住了下眼瞼,她的腦海中迅速浮現出王成的身影,以及王成溫和平緩、不慌不忙的說話聲。這個時候她奇怪的發現,王成居然從沒給她留下一個背影?!

偵探的話在耳邊飄蕩:“說實話(搓手聲),這個背影給我太多的驚奇了。如果不是我堅持了一下,也許你就看不到這張照片了——你能想到嗎,電梯裡的攝像探頭居然沒有拍下她的面孔?

我剛才說過,當時我並沒有看到這女人出入,但我知道有個黑影快速掠過我的眼角,我感覺到有東西,於是我追上去,但我只看到一條腿,白凈玉嫩的一條腿上了車。

當時我有點想放棄,但我終究不放心,於是我當晚回去,再度檢查了一遍樓內攝像頭。你猜我看到什麼?沒有,在那個時間段內,大樓內有進去的人,但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這不對,我明知道樓裡出來了人。於是我去檢查電梯。真是奇怪,四座上下電梯只有一座出了點故障,但這個故障非常不起眼,簡直不值得一提——那座電梯的攝像鏡頭歪了,有一個很小的角度無法涵蓋。如果有人恰巧站在那個特定位置,攝像頭確實無法拍到她的身影。

這是巧合嗎?雖然我想認為這是巧合,但理智告訴我不是。電梯出的這個故障之所以沒有修理,是因為那個位置太局限了,必須站在攝像頭下的角落,身子縮成一團一動不動。只要身體稍稍晃動,甚至身體舒展地站著,攝像頭絕對能拍到手或腳,或者身體的某些部位。

這就是她的奇妙之處——她坐上電梯後,身子有意識縮成一團,而且在電梯上下中。她沒有絲毫移動……您知道的,如果在電梯上下當中,有人進出電梯,電梯裡的人會稍稍讓一下。如果她讓了。那麼身體某部位會被攝像頭拍到。

但沒有,在那個特定時間段中,四部電梯的攝像頭都沒有拍到有人出來。這就是說:整個電梯升降過程中她一動不動,且身子故意縮成一團……她是怎麼知道四座電梯中那座電梯除了故障,她怎麼知道那個攝像盲區?除非……雖然這想法嚇了我一跳,但我不得不說:除非這故障是她‘製作’出來的。或者,她以前知道這故障的存在。

她為什麼怕人注意到自己?很奇怪不是?這個奇怪的人讓我心中癢癢的。找不出她我寢食難安輾轉難眠……幸好我的助手一直堅守在車裡,那段時間他拍下了駛過來的快遞車,以及送郵包的郵差。他的照片同時記錄了一位遊客,那位遊客當時以江戶橋為背景,給妻子拍照留念。

於是我想:換個角度拍攝的照片,或許能有新發現……我找到了這位遊客——真是幸運啊,這位遊客恰好租住了公寓的空房間,準備在這段時間就近瀏覽皇宮。在他的相機裡。我發現了這張照片——一個穿警服的女警背影。沒錯,我記得這雙鞋子,她最後上吉普的時候。我看到那條腿、以及這雙鞋子,就是她!

二十一樓確實租住了警界之花。我知道員警的工資很高,但那座公寓的地理位置在中央區,位於金融區邊緣,這個位置的房子租金非常高,甚至是離譜的高。所以整座大樓只有一位女警租客——接下來就是關鍵了:這位女警當晚並沒有回家,她去男友家過夜了。

有意思吧?如果這人是哪位女警,也許能解釋她為什麼知道電梯故障——職業權力嘛;也許還能解釋她為什麼躲著電梯攝像頭——職業習慣嘛。她是警界之花,去男友家過夜這種緋聞,難怪她要躲著攝像頭。但……但我搜集了更多資料後發現:當晚她沒有出現在公寓!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更絕妙的是。接下來的調查發現:警視廳當天下午有個新聞發布會,是這位警界之花主持的,電視上有她的畫面。在那個時間段,我們的警界之花正處於無數鏡頭之下,她不可能出現在公寓。

水澤小姐,我不得不說。你的運氣真是……令人無話可說!在整個調查中,只要有一點顧及不到,這個神秘背影也許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但幸運的是:我們找到了這個不該出現在公寓樓內女人!……瞧,這張照片是她的真實相貌,我從宣傳冊裡找到的!”

水澤忽然睜開眼睛,平靜地掃了一眼警界之花的正面像,淡然的說:“您的工作很傑出,真的,您的執著令我感動,但……這個女人跟我有什麼關系?”

偵探頓時噎住了,稍停,他指了指相片,遲疑的說:“難道你不覺得可疑嗎?一個不該出現在樓內的女人……”

偵探先生說不下去了,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我要找的是個男人”,水澤輕聲提醒:“一個女人的緋聞?還是醜聞?跟我有什麼關系?偵探先生,你費這麼大的勁找出這個不相干的女人,那又怎樣?”

“但……但她有可能是男人化妝的,你不覺得嗎?”

水澤噗嗤笑了:“我要找的男人充滿男性魅力,他非常有吸引力……但他為什麼要扮女人?而且要扮演一個真實存在的女人?不,這位警界之花跟他一點都不像,佐藤不可能是‘警界之花’的男裝形象。他是……純爺們!”

偵探沉默了,片刻過後,他抬眼一看,發覺水澤雖然對那張警界之花相片不屑一顧,但對那張背影相片卻把玩不止,並不停地將兩張相片放在一起比對。當然,每次比對過後,水澤都失望的搖搖頭。

“我們——”偵探開口了:“我們已查過大樓內所有住戶,樓內二十多歲的男子都核對過一遍,都不是你要找的人,水澤小姐,所有人都查過了啊,沒有一個遺漏。水澤小姐,你要的那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找不到,這已經不是常態了呀!如今我們必須換個角度思考……水澤小姐。你還想繼續調查下去嗎?”


水澤搖頭的動作來的很快,以至於偵探覺得她似乎早就在等候自己開口。

“算了吧,我的積蓄不很多,讓你們繼續調查下去。我恐怕難以支付你們的費用。”

偵探立刻表白:“我們的收費雖然高,但我們的服務絕對一流。你瞧,我們只用了……”
“我對你們的服務沒有絲毫質疑”,水澤立刻回答:“中止調查僅僅出於我的原因——我的錢不夠了!我已經想清楚了,佐藤先生的存在也許只是我的一個夢,我決定放棄了。很抱歉,到此為止吧。”

偵探嘆了口氣。回答:“好吧,您是雇主,您說了算。”

水澤指了指偵探的照相機,小心的問:“這些,我可以帶走留作紀念嗎?”

偵探點點頭:“您付的錢,這些資料都屬於你……還有其他需要嗎?如果你需要,我會把其他資料也轉交給你,這都是用你的錢調查出來的。它屬於您。”

水澤輕輕松了口氣,她扯了扯身邊欲言又止的女友,接過偵探遞上的存儲卡、連同相片裝入手包中。跳下了汽車站在車旁再度鞠躬,說了一堆歉意的話,而後領著女友告辭。

半路上水澤一句話不說,她的女友倒是放不下這件事,一直嘀咕:“奇了怪了,這麼小小一座樓,怎麼就查不到一個人的存在呢?除非……他不住在樓內,他騙了你!或者……他真是一個女人!”

水澤沒有回應這句話。過了一會兒,女友再度納悶地說:“哈哈,警界之花。他們調查佐藤,沒想到翻出了一段‘警界之花’的疑似緋聞……你說你說——”

女友很狗腿的在出租車後座的椅子上扭來扭曲:“你說,我們把這消息傳到新聞界會怎麼樣?”

水澤下意識搖搖頭,女友自說自話的回答:“是呀,證據表明:警花閣下那段時間在召開新聞發布會……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事情?玲奈,你說。警花她會不會是雙胞胎……中的一個?”

水澤一聲輕笑:“太狗血了,你適合做編劇了!”

“對呀!”女友憧憬地說:“也許,雙胞胎自幼失散——嗯,是醫生或者護士抱走的,然後這位元姐姐發現了螢幕上的妹妹,於是她默默保護著妹妹……你覺得這個情節怎麼樣?”

水澤皮笑肉不笑的答應一聲。就這樣,一路上女友喋喋不休,水澤玲奈有口無心,等回到家中,女友迅速鉆入浴室洗澡,水澤踮著腳尖躡手躡腳走到浴室門口,見到女友確實站在花灑之下,她又悄悄摸回臥室,爬上床,床單蒙在頭上,偷偷打開計算機,將偵探遞交的存儲卡打開,翻到了……那張女警的背影照片上。

在這張照片中,女警的背影不遠不近,她正用手扶著警帽向遠處走著,從背影看這個女人身材很不錯,皮膚很白凈很細嫩,手指修長,走路的姿勢優雅,看起來很高貴……實在看不出其中的男人味。

這根本與佐藤不是一類人嗎!
水澤從手袋中摸出相片,端詳片刻,忽然間熱淚盈眶,她將照片貼在胸口,身子向旁邊一倒,泣不成聲。心中一遍遍呼喊:“這是你,我知道是你!你為什麼要逃?你在逃避什麼?”

無聲地哭了片刻,水澤坐起身來,她沖空中揮了揮拳頭,暗自鼓勁:“水澤,加油啊!掙更多的錢,雇更好的偵探……佐藤,等著我,我一定會找出你的!不管發生了什麼是,我會幫助你的!”

接下來兩天,佐藤依然沒有出現,水澤已經確定佐藤離開了。她下意識地開始搜集“警界之花”的資料——既然佐藤要化妝成這個女人離開,那麼佐藤一定知道這個女人,一定在她左右出現過!

“警界之花”的寓所,左手居住著布萊爾,右手居住著一位大富豪的外室。布萊爾的身份是公開的,因為他要公開活動經營王成的產業。水澤在那位富豪外室身上一無所獲後,把懷疑的目光轉向了布萊爾……

馬尼拉、步行灣附近,泛太平洋馬尼拉酒店(PanPacificManila)頂樓客房,百合拉著鋁制輕便旅行箱輕易地走進豪華客房,站在窗前眺望海景的王成聽到身後的動靜,放下望遠鏡轉過身來。張開雙臂迎接百合。百合不顧侍者在一旁,立刻撲進王成懷裡。

一個熱烈的長吻過後,王成掏出錢包摸出十美金小費,打發走在一旁做木雞狀的侍者。等客房門重新關好後,百合打量了一下房間,輕笑道:“怎麼住這裡?為什麼不住‘半島酒店’?馬卡蒂新世界……酒店也行啊!”

百合說的是馬尼拉僅有的幾個四星酒店,而泛太平洋馬尼拉酒店只能勉強算三星酒店——當然,這是指國際標準的“三星”,而國際標準的“五星酒店”全世界唯有七家。不過,在國內旅遊名冊上。“泛太平洋馬尼拉酒店”用漢語標注的是“五星酒店”。

泛太平洋馬尼拉酒店沒有網球館、保齡球館等室內健身設備,從硬體設施上算,甚至連國標三星都達不到,樓頂當然也沒有停機坪,酒店沒有附設醫務所、托兒所……賭場等四星、五星酒店必須具備的硬體。雖然游泳池很不錯,但這裡只是個旅行辦公的選擇,當然不具備娛樂享受等奢侈功能。

這裡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它的美食,以及漂亮的泳池。

而最讓人痛恨的是它的噪音……

王成指了指窗外。窗外那片的海濱是馬尼拉沖浪海灘,他解釋自己選中這家酒店的原因:“風景很不錯……”

說著話,王成伸手攬住了百合的腰。輕輕一拉將她再度拉進懷裡,一個熱烈的長吻之後,王成在百合耳邊輕聲說:“幫我聯系戈麥斯.陳素笛.岡薩雷斯,我需要一個秘密會晤,但我不能直接出面,你來跟他聯系,到時候我作為你的保鏢出面。”

“戈麥斯.陳素笛.岡薩雷斯”是個華人,他的華人名字為“陳素笛”,但當地華人都喜歡起一個西班牙語的昵稱,在比較正式的場合。或者在尊稱對方的時候,需要連昵稱與華人姓名一起加上,姓氏依據華人習慣放在最前方。

比如對方姓“戈麥斯”——這個姓氏是若干年前,其祖先改信宗教時神父賜予的。但他原先屬于福建陳族,在宗族中姓名為“陳素笛”,昵稱“岡薩雷斯”。於是,他完整的姓名是:“戈麥斯.陳素笛.岡薩雷斯”。

“戈麥斯.陳素笛.岡薩雷斯”,就是哪位胖子政治家的副手,幫胖子管理黨內財政。

“‘秋田計劃’的B計劃,以陳素笛為主嗎?”百合問,忽然感覺胸前多了一隻手,一陣酥麻傳入心中,百合勉強保持清醒,繼續問:“我該用什麼身份去見他,計劃的側重點是什麼?”

百合的胸乳並不大,總體來說她是個身材瘦弱的女人。原先她提醒比排骨仙好不了多少,經過“俄羅斯行動”中一年的潛伏,在王成的澆灌下百合多少漲了點肉,胸乳變成桃子型,因為運動多,顯得非常挺。揉捏在手上,嬌滴滴、水靈靈,帶著微微的顫抖,線條格外的合手,一手握上去感覺光滑細嫩,稍好一揉動,感覺手中多了兩粒堅硬。

王成低頭吻在百合脖子後肌膚上,然後輕輕的咬了一口,嬌嫩的肌膚微微的帶著的茉莉花清新的味道。

百合輕聲的呻吟起來,她忘了想說什麼。王成的輕咬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兩行淡紅色的齒印。他的手在百合仿若雪緞般柔滑潔白的脊背上逡巡著,手指鉆進對方衣內輕輕一跳,絲綢襯衫羅衫半解,兩只半球顫巍巍跳入掌心,王成捉住了那對晶瑩雪峰,揉捏著豐美的柔軟,撩撥著細巧的櫻紅。

那兩粒櫻紅微微的向上翹起,那一片雪白峰頂,小巧渾圓的嫣紅兩點,猶如漫天白雪中的兩朵可愛紅梅,俏然屹立在耀眼的陽光之下。

這完美無缺的雪玉,柔滑溫軟的似乎能在王成手中溶化掉。他的雙手緩緩的向下滑著,在平坦的小腹上來回的劃著圓圈,有幾次他的手指已經觸及到百合下腹微隆的山丘。每次經過那美妙的弧線,百合的嬌軀就不自主的顫抖起來,原本屈曲交疊的大腿也繃直了。這一刻她感到自己思緒全亂了,說不出話來想不成事,只顧縮在那溫暖的懷裡,嗅著對方身上的味道,低聲呢喃:“想你,真的好想……”

王成的手指繼續的滑動,停留在豐軟的臀部,撫摸著渾圓冰涼的肌膚。他輕輕一用力,抱著對方來到床上……片刻過後,兩人已變得“坦誠相對”,王成低下頭為百合的雪臀留下一個個溫暖潮濕的熱吻。臀部圓滑的弧線很快過渡為修長的,微微起伏的雙腿。

王成緊抱著百合的身體,不停的摩擦著,他覺得下身越來越緊張。百合感覺到身下的堅硬,她在一片熱潮中嚶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快來……”隨即,百合感到一個溫暖的硬物進入自己體內,再退出,再深入,反復地進行著,一陣一陣的快感像爬山似,越翻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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