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販罪 作者:三天兩覺(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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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2-9-4 11:52: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2177905
fly0930 發表於 2013-4-7 17:02
第五章 懷疑

  第二天,天一將近中午才醒來,睜眼後立即發現了一件事。

  野口正雄從島上消失了,天一完全感覺不到他的「罪」,說明野口要嘛是離開了這座島,要嘛就是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天一感知到卡爾、艾薩克、戴爾和蘭伯特四人正在島內,可能他們是去尋找食物了,其餘人皆在沙灘上,唯獨缺了野口。

  徑直朝楊剛走去,天一開口道:「楊警官。」

  楊剛正在那兒一本正經地試圖鑽木取火,不過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估計進展不太順利:「什麼事兒?」他也不回頭,繼續埋頭做着手上的事情。

  「你知道野口去哪兒了嗎?」

  楊剛的體徵無明顯變化,心跳和呼吸都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不耐煩地回道:「好像還真是一上午都沒見他了,我也沒法兒一直看著這兒的每一個人,怎麼,你找他有事?」

  「哦,沒什麼,你繼續忙吧。」天一隨口應道,便走開了。

  天一心道:按理說野口如果是被人給殺了,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楊剛和卡爾中的一人。昨天晚上,至少在天一和姜筠回來時野口還醒着,因此野口應該知道楊剛和卡爾二人一起離開並相繼返回的事情,就假設存在那麼兩成可能性,野口推測出了卡爾和楊剛是同夥,再假設這傢伙很不識趣地去跟這二人中的一個道破了這事兒,那麼他的死也解釋得通。

  但楊剛剛才的反應卻顯示他對野口的失蹤毫不知情。從昨晚我睡着以後,到早晨有人醒來之前,之間的間隔時間也不過就是幾個小時。假設是卡爾殺了野口,到目前為止他沒有機會將此事告訴楊剛,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天亮前的幾個小時裏,野口自己去找卡爾,把事情道破了,慘遭殺身之禍。還有一種較小的可能,野口將事情告訴了這群人當中的某一個,結果被卡爾發現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卡爾應該把那個知情者一併殺掉才對,那就不該只有野口的「罪」從島上消失了……難道,他只是還沒能下手而已,也許艾薩克、戴爾和蘭伯特中有一人或多人都是卡爾的目標,他或者他們已經從野口的口中知道了卡爾和楊剛是同夥?

  念及此處,天一又否定了這個推論,野口根本不知道楊剛是通緝犯的事,而且昨晚他也並沒有聽到林中的那番談話,以他的角度,最多能推測到什麼地步?有可能楊剛和卡爾只是去林子裏進行一次不怎麼友善的爭論罷了,也有可能他們真是同夥,那又如何,即便野口能推測出楊剛的警察身份是假的,也不可能判斷出這二人都是老練的黑幫份子。

  因此,野口沒有抓到任何把柄,不存在威脅或質問的行為。他被卡爾殺死的唯一可能,就是他半夜裏悄悄去詢問卡爾,為什麼會和楊剛一同離開,卡爾覺得說不清楚,便殺人滅口。

  可這一點上,又有兩個問題,第一,像野口這種人,假如真的去問,也會問自稱警察的楊剛,而非面相兇殘的卡爾;第二,卡爾的城府頗深,就算被問起,他也有好幾種說辭,比如他和楊剛只是去別處爭論,或者乾脆就狡辯說自己只是去拉個屎,對楊剛的行蹤毫不知情,反正他倆是不同時間回來的。卡爾沒理由急於把野口給殺了,他不是如此沉不住氣的人。

  天一從楊剛身邊走到自己靠着睡覺的那棵椰樹旁時,腦中已經完成了數次反覆的推論,但都沒有合理的結論,於是問題又繞了回來,野口的失蹤,究竟是死亡還是離開?如果是死亡,那麼兇手是誰?是這十三人中的某一個?那個人為什麼要殺野口?或是把他們抓到這荒島上來的人幹的?他又想幹什麼?難道要玩每天都有一個人消失的那種遊戲嗎?又或者,那個遊戲的組織者就混在這群人當中?還是說,野口本人就是?

  天一漸漸開始感到事情變得有趣了,推敲之而不得其解,姑且也算是種消遣吧。

  離開這座島的方法,天一是有的,他暫時還不想用。要想瞭解剩餘那十一人是否知情,也很簡單,統統制伏,折磨拷問一番便知,當然天一暫時也沒這方面的打算。

  既然有人想玩,他就按照規則去進行,將對方勝得體無完膚以後,再細數對方規則中的種種漏洞,以及這遊戲有多渣,這才是天一式的勝利。

  …………

  中午,「打獵」的四人回來了,他們竟然還真抓回來一隻獾子,可惜生火的那個人雖然一直在生火,卻只生出了一身的臭汗。

  十幾個人坐在那兒乾瞪眼,估計這幫傢伙又要拿出最終方案了——吃椰子。

  天一長嘆了一口氣,有時候,他會變成一個對飲食非常講究的人,但大多數時候,他吃垃圾食品也吃得津津有味。而在這座島上,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把水果當飯吃。

  他抓起一把枯葉,走到楊剛旁邊,「楊警官,不介意的話,讓我試試。」

  楊剛早就氣喘如牛了,求之不得:「你來吧。」他心裏那叫一個苦,除去早晨進林子打獵的四人,老色鬼不知所蹤,戀童癖和小男孩兒派不上用場,還有一個愛高談闊論的加文,也是和尚的梳子——沒用,剩下的不算女流之輩,就只有這個開書店的了。

  楊剛心想:要說這個叫天一的,臉皮也屬於相當厚了,到目前為止除了泡妞沒幹過什麼正經事兒,整天一副沒睡醒的頽樣不說,睡得就像個死豬一樣,到日上三竿為止動都不動一下,早上的時候,卡爾看他那樣子,還楞沒好意思叫他。難道這德行的人,就能一下生出火來?

  天一看著楊剛鑽了半天的那兩截木頭,蹲下身,把手裏的枯葉揉碎了,攙和點兒沙子,塞進木頭上已經鑽得很深的孔裏,拿起另外一根木頭,快速搓動了十幾秒,低下頭去,對著孔裏吹了幾下,冒煙了……

  天一將這這動作周而復始地做了三次,木頭上已經燃起了明火。他隨手抓起旁邊楊剛事先準備好的枯枝,往火上一扔,然後站起來,對提溜着獵物的艾薩克道:「獾子也由我來處理吧,這東西的內臟裏不是蚯蚓螞蟻就是屎……」

  於是,在第二天中午,天一足足餓了一天一夜以後,終於如願吃上了幾口肉,他心中沒有任何滿足感,只感到了可悲,各方面來講……

  一群人圍在一塊兒,拿着自己分到的一塊肉大快朵頤之時,天一又一次開口了:「不知道各位注意到沒有,野口不見了。」

  從眾人的表情來看,還真有剛剛才意識到這個事兒的人,天一接著說道:「據我估計,他要嘛是在林子裏踩到一個無底深坑斃命,要嘛就是跳海自盡了。」他毫不避諱地大放厥詞:「好消息是,從這一頓開始,我們可以少分一份兒食物,壞消息是……」他朝天看看,停頓了兩秒:「暫時沒想到。」

  這話從道德層面上來講,頗為驚世駭俗,好幾個人直接就向天一投去了異樣的目光,彷彿對一個人的死表現得如此冷漠且無所謂是多麼惡劣的一種行為。

  天一看到他們的樣子,只是冷笑,剛才你們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個老色鬼已經失蹤了,現在卻又擺出這副聖人嘴臉。其實說白了,你們大多數人的真實想法就是,巴不得這島上的人多死幾個,留下一個相貌最好的異性活着就行了,因為說不定還能「用」,當然,如果出現食物不足的話,死剩下自己一人是最好了。

  天一無視別人的目光,繼續說道:「另外還有一種可能,野口是被人殺死的。那麼,殺他的要嘛就是把我們抓來島上的人,要嘛,就是我們其中之一。」

  這句話讓每一個人都緊張起來,他們的心跳明顯加快。但這也無法幫助天一排除遊戲的組織者就混在人群中的可能。

  「至於是哪一種,其實都無所謂,因為無論兇手混在我們中間,還是躲在島上的某處,我們同樣會有生命危險。」天一道:「當然我只是說可能,你們也可以認為野口現在還活着,在島上的某個地方瞎轉悠,或者是自己跳海了。」

  加文在旁邊,用冷冰冰的語氣道:「假如野口真的是被謀殺,那麼你的嫌疑不就最大嗎?」

  天一直視着加文眼鏡下的雙眼,對方立刻避開了他的目光,天一冷笑道:「何以見得?」

  「是你第一個提到野口失蹤了的,並且話中又明顯暗示野口有很大可能已經死了。一般情況下兇手本人是不會迫不及待地提醒大家有人已經被殺的。你正是利用這種心理暗示,擺出剛才那種無所顧忌的姿態把話說出來,好像撇清了自己的關係,又讓我們互相猜忌。但誰都不會懷疑到你的頭上,因為在潛意識中,我們都認為是你『提醒』大夥兒的。」

  天一笑了,很高興的樣子,這是赤裸裸的嘲笑:「你這番見地,有兩個蠢點……」他直接開始罵人了:「第一個,在同等條件下,按照你這套所謂『轉移懷疑對象』的邏輯,會讓你本人比我更可疑。因為我只是撇清自己,而你是通過嫁禍別人撇清自己。按你說的,兇手一般不會自己提醒眾人被害者失蹤了的事情,那麼你本人就符合這點,而當我提出以後你就立刻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得出我最有嫌疑的結論,這不是做賊心虛就是身上有屎。

  我剛才的原話是『就是我們其中之一』,並不是『你們其中之一』而是『我們』,我沒有把自己撇出去,可你卻得出了這種結論,為什麼?」

  加文一時無言以對,天一接着道:「第二個蠢的地方,呵呵……」他的笑變得令人不寒而慄:「如果真的是我殺了野口,那麼……像我這樣一個殺了人以後,還如此從容地在這兒和你扯淡的瘋子,會不會找個時機,趁你不注意,拿塊石頭把你敲死呢……」

  天一說話的習慣和喜好就是,上一句讓你覺得他是好人,下一句就讓人覺得他是魔鬼。其實他始終沒變,他只是一面鏡子,不同的人心裏,映照出的是各自卑微齷齪的想法,以及人類對自身罪惡的懷疑。

  加文惱怒、卻又恐懼,他不敢發作,只好冷哼一聲,閉口不言,繼續吃他的東西。

  天一忽然又對楊剛道:「楊警官,在沒有實際證據的情況下,手法殘忍,蔑視法律的犯罪嫌疑人,對於證人或者辦案的警員,都是個巨大的潛在威脅吧。」

  楊剛被問得一愣,只是本能地應道:「啊?啊……是……是啊……」

  天一笑着對眾人道:「所以,請大家不要隨意毫無根據地懷疑身邊的人,這不但無法找出真兇,反而會使得你們自己更加危險,假如你的懷疑是錯的,你就失去了一個朋友,而如果你的懷疑是正確的,在無法證明的情況下,會死得更快。」說到死這個字的時候,他的神情已然不再是笑。

  …………

  吃了頓不錯的烤獾肉,眾人的士氣完全沒有回升,反而沉浸在了一種陰沉壓抑的氣氛中。下午時,人們各自分開休息,也只有傑里和魯德、戴爾和蘭伯特之間還有些許對話。

  天一知道,你越是告誡、威懾他們,他們越是會想得更多。他已在眾人心中種下了相互懷疑的種子,就是今天,如果這些人裏有誰知道些什麼,很快就該露出破綻了。

  楊剛心裏很是焦躁,他自以為能控制住局面,冒充警察,惺惺作態為眾人做些事情,卻不如那個天一隨意的幾句話來得有影響。

  在人類社會中,除了用利益去趨勢以外,用安全去威脅的方式,同樣能操控別人。

  可惜,楊剛已經唱了紅臉,而卡爾也不敢像天一這樣行事,白天時,這二人又不能直接交流,也不知現在眾人心中各自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

  下午,姜筠也沒敢過來和天一說話,天一卻覺得這個女人終於學聰明了一點,那麼,自己行事也就方便多了。

  他悄然離開了沙灘,獨自向島內行去。在場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天一的離開,他們心中疑雲更加濃重,這個男人真的是開書店的嗎?是不是他殺了野口?他現在要去幹什麼?處理屍體?

  沒有人問,沒有人敢跟去,也已經沒有人再考慮野口還活着這種可能……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17:15 編輯

fly0930 發表於 2013-4-7 17:03
第六章 否決者

  天一沿著早晨卡爾等四人行進的路線朝島內走。他們折斷樹枝,或是擺放石塊以留下記號,應該是擔心在林中迷失方向故而為之。追蹤這些痕跡對天一來說並不困難,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的足跡和記號都停止了,想必就是在這附近抓到那隻獾的。

  到此處為止,天一並沒有太多發現,在島中心的密林中,確實是有些動物留下的蹤跡,但也僅此而已,這座島上也沒有什麼更特別的東西了,還是無法推論出把眾人抓到島上來的人究竟有何目的。

  天一繼續前進着,又是半個小時,周圍愈發林稠葉密,那些植物讓其行進舉步維艱,汗水已經浸透了衣衫,他把西裝脫下拿在手上,捲起襯衫的袖子,解開領口下兩三枚鈕子,饒是如此,還是汗流浹背。

  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林中有一片平整、開闊的泥地,呈正圓形,此刻,這塊地方的中間正站着一個人,全身裹在一襲黑袍之下,斗篷遮面,從其露出的下巴一時也看不出是是男、女、老、少、人、鬼?

  天一猜是鬼,因為他感知不到任何東西,眼前這個人的身上,沒有「罪」。

  對天一來說,這就好比眼前空無一物一樣,僅靠視覺才能確定存在的人類,除了鏡臉以外,竟還有別人?

  天一幾乎不假思索地道:「隔絶我能力的方法,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黑袍人說話的聲音貌似是經過了某種變聲裝置的處理,聽上去如甕中之音:「你這麼快就排除了其它的可能性嗎?」

  「哦?你有更好的解釋嗎?比如,你不是人?」

  黑袍人道:「比如,你根本不是能力者。」

  「我是什麼,你比我更清楚嗎?」天一問道。

  黑袍人又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你只是個普通人,你常年患有精神疾病,認為自己是一個具有超能力的人類,那些你所謂『感知』到的訊息,全部都是幻想,精神病人自欺欺人的幻覺。」

  天一道:「這假設很有趣,你接著說。」

  黑袍人接道:「你的過去,你認識的那些非凡的人,你那些不同尋常的經歷,也全部是都是南柯一夢罷了,同樣是精神病人的妄想。現實是,你只是個開書店的而已,你的書店幾乎沒有人光顧,於是,你每天待在辦公桌的後面,咖啡因攝入過量,產生了種種幻想,時日久了,便信以為真。其實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能力者,你更加不是其中之一。」

  天一笑道:「那又是為什麼,我會來到這座荒島上,和一群素不相識的人被困於此?又為什麼,你,這個知道如此多事情的人,會出現在我面前?假如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你難道是我腹中的蛔蟲?」

  黑袍人回道:「再說一種可能,你是個普通的遊客,被困在這荒島上太久,因為饑餓和缺水,以及孤獨的折磨,精神產生了問題,編造出了關於過去的種種回憶,非凡的經歷,超人的能力。」

  天一道:「你的這種假設,只解釋了我為什麼出現在島上,沒有解答另外兩個問題。」

  黑袍人道:「不,我已經解釋過了,既然你精神上有問題,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此?也許我是一個理性的你所產生的影像,一個幻覺。我就是被你深埋心中的,殘酷的現實。我是為了來告訴你,你的所謂能力只是自己的幻想,你的記憶也是虛假,你看到的,記下的事情,都是假的。」

  天一的神情忽然變了,因為當黑袍人說完這句話時,海岸邊那十一個人的「罪」,幾乎在同一秒鐘消失了。

  黑袍人似乎知道天一的感知消失,他接着道:「怎麼?現在你還認為,這島上有別人嗎?這島上除了你以外,真的還有人嗎?你真的是能力者嗎?你的名字……真的是天一嗎?

  你會不會只是一個平凡人,由於被困在島上,發了瘋,而在心中把自己勾畫成一個自認為最完美的、只存在於想像中的男人呢?」

  天一的神情變得很複雜,他在思考,當沒有人類在自己周圍存在的時候,當感知不到任何「罪」的時候,我如何證明自己是個能力者?憑藉紙級能力者比一般人要強上一些的身體素質?可這種評判標準,也是我腦中的訊息而已,如果我瘋了,我腦中的訊息就沒有參照價值,我認為一般人的極限是十秒左右跑一百米,但現實可能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也可能做不到,如何知道?無法知道……

  假設我已經瘋了,那麼我就不能相信自己,我就失去了標準,常識可能只是我的想像,沒有客觀的參照,就不能證明我不同於凡人,主觀上的辯證,豈能得到絶對的結論?

  黑袍人道:「你明白了嗎?」

  天一道:「如果我同意你的觀點,即否定了自己的特殊,並承認精神失常,可一個精神失常的人,又如何理智地意識到這一點?夢中之人,意識到做夢便醒。而你這個所謂『理性自我意識』的出現,難道意味着我的精神病自癒了?」

  黑袍人不緊不慢地道:「那又有沒有第三種可能,你,只是一個臆想中的人,並非真實存在,你可能是一幅畫中之人、一個電影裏的角色,一部小說中的人物,或是某個人腦海中的幻想。你的意識是他人強加的,你的言行是他人編造的,而你此刻會遇到我,也是他人安排的。」

  天一回道:「那麼我對你這番話的反應,也在那個人的控制當中了?」

  黑袍人道:「此刻,我出現的意義,不就很明顯了嗎?」

  天一道:「為了否定我的存在?並且讓我自己意識到這點。」

  黑袍人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至少現階段不會。」

  天一冷笑:「也就是說,隨着你這場遊戲的進行,我會逐漸相信,自己是個虛構人物?那我最終,恐怕不是發瘋……就是自殺了?呵呵……這種下場我倒是見過不少。」

  黑袍人沒有回答,而是轉身朝林中走去。

  天一怎會讓他離開,順勢向前,便要去擒他,口中還笑道:「要證明自己只是我的幻想,你化成一陣風離開不是更好嗎?」

  黑袍人的身影閃進了一棵樹的後面,天一緊跟上去,卻發現對方真的如化為空氣一般不見了,他抬頭看看上面,低頭踩踩腳下的泥地,再看看四周圍,完全沒有那人的蹤影。

  瞬間移動?閃電俠?從這情況看來,天一只能做出這兩個推測了,除非……那黑袍人說的,都是真的。

  我只是個平凡的人?這世上沒有能力者,這島上也沒有其他人?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天一現在卻是沒辦法說服自己,無法反駁剛才聽到的事,他決定還是先回到沙灘上去,看看那裏發生了什麼。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17:16 編輯

fly0930 發表於 2013-4-7 17:05
第七章 先知先覺

  沒過太多時間,沙灘上那十一人的「罪」又重新被天一所感知,他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此刻,一切似乎又都恢復了正常。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天一回到了海邊,眾人都注意到了他,但沒有人上前和他說話,也沒人對他的到來有任何表示。

  魯德帶著傑里和楊剛坐在一起交談着;而女大學生貝琪似乎加入了加文、戴爾和蘭伯特他們,四人也在商議着什麼;艾薩克、卡爾、菲迪莉婭也聚到了一起。看來每個人都選擇好了自己覺得可以依靠的群體,當然,楊剛和卡爾間的關係還未浮出水面,這也使得他們具有更多優勢。

  姜筠孤零零地抱膝坐在沙灘上,也許是她聽取了天一的告誡,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也許是眾人認為她和天一已是一路人,有意不去理會她,總之,此刻的她,在這個封閉的環境中,在這十餘人的小社會裏,顯得孤立無援。

  天一現在已經成了眾人眼中的危險份子,所以他也很識趣,沒有試圖跟那三個小群體中的任何一個進行交流,而是徑直走向了姜筠。

  他坐在她身旁的沙地上,直接問道:「剛才這裏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異常現象?」

  姜筠轉頭看看她,想了想回道;「你是指什麼?」

  天一已經知道了答案,說道:「哦,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

  天一心道:之前他們的「罪」消失,然後又出現,究竟是確實發生過,還是我的幻覺?眼前這個女人是否是真實的,她只是我想像中的人物嗎?

  或許那個黑袍人才是我的想像,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會瞬間消失,那麼在見到黑袍人以後的所有感覺,以及發生的事情都是虛假,而沙灘上的這幫人都是真的。

  難道這座島的中心有某種奇特的生物或儀器、可以干預我的大腦,使我在一段時間內處於被催眠的狀態?

  …………

  當夜,眾人平分了中午剩餘的一些獾肉,湊合著果腹。日落後不多時,人們便只有睡去,畢竟這島上沒有電視或者互聯網,早早睡下還能抵禦些許饑餓感。

  午夜時,基本沒什麼人是醒着的了,當然天一還醒着,他的生物鐘比一般人要晚半天左右的時間,這恐怕已經很難糾正過來了。

  所以天一知道楊剛和卡爾又悄悄去了樹林,不過他沒有跟去,只是繼續靠在樹上假寐,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兩人和昨夜一樣,先後隔了幾分鐘回來,估計他倆又制定好了什麼新的策略吧。

  那之後,天一沒過多時便也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太陽已完全升起,但應該還沒到天一平時起來的時候,所以他昏昏沉沉的,情緒略感暴躁。

  「諸位,這是想幹什麼?」天一對眼前的八人道。

  這時的天一,被籐條牢牢綁在樹幹上,卡爾和艾薩克手上各拿着一根自製的木頭長矛,站在他面前。

  加文,戴爾、蘭伯特、菲迪莉婭、貝琪站在那兩人的身後,而姜筠站的位置和眾人之間明顯有一定間隙,恐怕她是被天一連累,導致被排斥了。

  卡爾回道:「這個問題,應該由我們來問你,你想幹什麼?」

  天一把頭枕在樹幹上,用無所謂的眼神看著眾人:「呵呵……我能幹什麼呢?被你們這樣綁在樹上,難道還能掙開束縛,跳起來把你切碎餵豬嗎?」

  卡爾用手中的武器指着天一的咽喉處;「少囉嗦,你把楊剛他們怎麼樣了?」

  天一聞言的瞬間就明白了,他笑着回道:「怎麼?楊剛失蹤了?」他歪着頭又張望了一番:「魯德和傑里也失蹤了是嗎?」

  艾薩克道:「夥計,如果你知道些什麼,最好還是如實說出來,昨天你把大家都嚇壞了。先是野口,現在是楊警官他們,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外星人的走狗?」這傢伙還是堅信外星人的那套觀點,看來是很難被就糾正過來了。

  天一回道:「哦,你們早上起來,發現又有三個人失蹤,於是就趁我沒醒,悄悄把我給捆起來了,哈!可為什麼你們認為是我幹的呢?因為我昨天說的那些話?還是因為某些人又發表了一些自作聰明的推理?」他有意將目光放到了加文的身上。

  加文不冷不熱地回了句:「狡辯也沒有用,在這兒你的嫌疑最大,你昨天下午一個人鬼鬼祟祟去島裏轉了兩個多小時,誰知道你是不是去和什麼人碰面了?也許就是你和你的同夥把我們抓來這座島上的。我勸你還是老實地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這座島究竟是怎麼回事?失蹤的四個人都去哪兒了?是不是被你和你的同夥殺了?」

  天一對這話嗤之以鼻:「我的嫌疑很大嗎?如果我有同夥在島內接應,早就跟他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去了,留在這兒等你們捆我?」

  加文冷哼道:「你只是自以為留在這裏反而可以掩飾身份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一癲狂地笑了,笑聲和神情都極像個瘋子,過了許久才緩過氣兒來:「哎……本以為你雖在庸人,猶不至此啊,可惜,你還真是讓人無語。在完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理直氣壯地跟我爭辯,而推理的依據卻完全站不住腳,也不符合邏輯,但你本人的愚蠢似乎又讓你自欺欺人般相信了自己,哈哈……」他的嘲笑和語句鑽入加文的耳中,讓後者恨得牙都快磨碎了。

  「我不與你做這種無謂的爭辯……」加文想要回敬幾句。

  天一卻直接打斷了他:「不,是我不想與你做無謂的爭辯才對,我剛剛的話只是對你進行了侮辱,不是爭辯,從你越發愚蠢的言行來看,和你這種白痴爭辯是浪費時間。」天一話及此處,他身上纏了好幾圈、十分牢固的籐條,竟在這時自行斷開了,也沒看出天一使了多大的力,反正他就是這麼輕易地解除了束縛,站了起來。

  卡爾和艾薩克的長矛仍然指着他,卡爾道:「我警告你別輕舉妄動,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天一自言自語般道:「哼……那三個傢伙一消失,我大致上已經明白這個遊戲想傳達什麼樣的訊息給我了。」他看著卡爾和艾薩克:「你們二位,還有她。」他又看了眼菲迪莉婭,接着道:「接下來就會輪到你們三個了。」

  「你什麼意思?」卡爾道。

  加文在後面插嘴道:「是死亡宣告嗎?你終於承認了人都被你和你的同夥殺掉了是嗎?」

  天一笑道:「你、戴爾、蘭伯特和貝琪,緊接在那三人之後。」

  「你這個瘋子,真的是你!」

  「你究竟想幹什麼?混蛋!」

  「聽著,你最好別太得意了……」

  眾人終於都按捺不住了,七嘴八舌地對天一說著什麼,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漸漸變得兇狠。

  天一卻是毫不在意,他伸出雙手,順手推了卡爾和艾薩克一把,兩人一時未及反應,朝着兩個方向踉踉蹌蹌地後退,說來也奇怪,天一只是輕輕一推,二人卻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和力道倒下,手中的長矛也都折斷了,索性他們都沒有受傷。

  加文見狀當時就往後退卻了數步,生怕對方上來給自己一拳的樣子。

  天一嘆了口氣,他懶得和這種人計較,這世界上,這種人實在太多了。

  「你。」天一朝姜筠走去,「你得活着。」他抓起姜筠的手腕,就拉著她離開:「跟我走。」

  姜筠的神色有些猶豫,不過沒有掙脫天一的手,她也在思考,究竟是留在這裏安全,還是跟着這個人走更好。她心中總有一種感覺,表面上危險的天一反而不會害她,但其他的人,卻未必值得相信。

  人們的態度,會隨着形勢改變,不變的只有他們以自身利益為底線的原則。

  而天一,卻一直沒變,他的態度,不像是個正常的人,他行事的方式,不是用清高或者超然可以簡單形容的,而是有一種更加複雜的原因。

  「嘿!等等,你以為就能這樣離開嗎?!你給我站住!」

  卡爾、艾薩克、蘭伯特三人跑了過來,想阻止天一和姜筠的離去。無論天一是否是把他們抓來島上的人,他知道的都比別人更多,所以至少得讓他解釋清楚,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麼快就洞察了我的順序,那我繼續下去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一個黑袍掩面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沙灘上,站立的位置就在天一的前方。

  後面那七個人一時間都愣在了當場,艾薩克聽到黑袍人的聲音,甚至結結巴巴地驚呼道:「絶……絶……絶地武士!」

  天一冷笑:「你想展現在我面前的事,被我提前獲知,因此你就認為,無法看到我在未來幾天裏的真實反應了是嗎?」

  黑袍人回道:「你能提前破解這一切,可以說是意料之外的,但卻是理論上最佳的一種結果。」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17:16 編輯

fly0930 發表於 2013-4-7 17:08
第八章 破局而出

  天一笑道:「那麼,就提前結束吧,這些人,也都沒有用了。」

  身後那七人聽到這句話時,還未及做出任何反應,驚恐的神情已經被永遠定格在了臉上,他們的身體被切割成了整齊的碎塊,如積木一般坍塌,直至散落在地,血才開始向外蔓延。

  姜筠轉頭看到這一幕時,本能地尖叫起來,不過天一立即朝她頸後敲了一擊,將其打暈,任由她倒在沙地上。

  天一再次對黑袍人開口:「真是十分令人厭惡的設計呢,顧問。」

  顧問揭開了頭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他白淨的面孔:「我們算是扯平了吧。」說罷,他從喉嚨裏摳出了什麼,聲音也恢復了正常。

  「我知道你早晚會做這種事的,不『測試』我一番,你是不會罷休的。不過你對書店中科技的掌握速度確實要遠高於我的預期。」天一道。

  顧問回道:「我的大腦可是人類世界最寶貴的財富之一,只要記憶和理解能力足夠強,可以把學習當做是放鬆大腦、消磨時間的娛樂來進行。」

  天一道:「這十二個人的死亡意義以及象徵我可以理解,但你昨天跟我說的那段廢話,我不太明白,你是想試試我的精神承受力?看我是否會對自己的存在產生動搖?或是測試我究竟是否擁有絶對的自信?」

  顧問笑道:「其實原因是……我是個不可知論者,常常會問自己這些問題。所以我想藉此機會,問問你有什麼看法。」他停頓了一下:「現在想來,這是個敗筆,我的出現給你提供了太多線索,你不但沒有動搖,而且藉此看穿了這裏是亞空間的事實,由此就不難推測到是我謀劃了這一切。」

  天一道:「顯而易見的把戲,你持有書籤,故而可以任意操控這個空間,出現和消失不過只是基本的進入和離開功能而已。槍匠曾經花了兩星期發現利用書籤可以將亞空間無限切割,貌似你也沒花太久。因此當我遠離沙灘時,你可以在視覺無法觸及的地方,製造一個斷層,阻隔掉我與那些人的聯繫。」

  顧問又道:「哎……或許昨天我不現身,就能看到你和這幫人在未來幾天裏的互動和反應了。」

  「你的這種觀察毫無意義,世事無常,人心難測。用這些人你就想看到未來?」天一道。

  「這不正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嗎?北海道、威尼斯、芝加哥……還有過去那些年裏,你不是一直都在做類似的實驗嗎?」顧問反問道。

  天一笑了,沒有回應這話,轉而道:「我和你的做法是有一定區別的,算了……咱們還是說說這測試吧。」

  天一想了想,開始了敘述:「我的分析要是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你可以直接講出來。

  首先,十三個人,出現在了一個荒涼、陌生的島嶼上,即『通常的社會秩序被打破』,這時,第一時間站出來的,是『不法之徒』,亂世一起,這些機會主義者就會紛紛冒頭,試圖扮演『正義的、維護秩序的角色』而從中取利。

  楊剛和卡爾貌似是暫時控制住了局面,但在『貴族』和『官員』的心中,並沒有把這類人放在眼裏,位於金字塔上層的階級,對於固有秩序的信賴和依靠已經根深蒂固,除非死到臨頭,否則他們永遠都認為自己高人一等是理所當然的事。

  『知識份子、中產階級和學生』是最搖擺不定的一群人,他們中很有一些自以為高明的人存在,其實這個群體很容易被眼前的表象和膚淺的宣傳所矇蔽,所以當不法之徒玩了一手紅臉黑臉的把戲以後,他們就倒向了楊剛一邊。

  接着就是『底層民眾』,他們中總有些人腦袋裏充斥着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有些人齷齪而痛苦地苟活着,只能用謊言維持最後的尊嚴;剩下的人,和不法之徒只有一線之隔。

  你抓來的這些人都很典型,隱喻不難看破,所以姜筠一定是王族,位於金字塔最頂端的階級,她還算聰明,沒有趾高氣昂地宣告自己的身份,而是冒充什麼劇作家。

  而你把我扔進這堆人裏,就是想測試『我的未來』,我會在今後的世界中,擔當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顧問道:「起初我是這麼想的,如果你站出來,成為他們的依靠和領袖,那麼你就是個英雄,當然我個人認為這種可能性是零,不是無限接近於零,就是零。

  而如果你把這群人殺光,你就是個代表着混亂和死亡的魔頭,這也不是不能接受,人口問題確實困擾着全人類。

  還有一種假設,就是你奴役了他們,以滿足自己的慾望……各方面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這樣的話,你的檔次就非常低了,比現在這個星球的統治者們還要低,畢竟連帝國都知道要粉飾太平。

  可結果是,你什麼都沒幹,你風騷地打着醬油,一副獨善其身的樣子,完全不按照設計者的遊戲思路來進行,而是總想著把GM找出來肛死。這種行為讓我不得不介入進來,製造些事情了。」

  天一接道:「於是,你順應着亂世的發展規律,讓墮落腐敗『官員』成為了首先被幹掉的人。」

  顧問笑道:「嘿嘿……還記得你們吃的那隻獾子嗎?」

  天一臉色微變:「你別告訴我……」

  「哈哈!我開玩笑的,怎麼可能把屍體偽裝成動物呢。我把他切碎扔海裏了而已,後來的三個死者也是如此。」看到天一的表情,顧問的惡趣味得到了相當的滿足。

  天一聳聳肩,繼續道:「野口死了,但我沒有按照你的意圖去和這幫人交流,而是堅持尋找遊戲設計者的目的。於是我設法讓眾人陷入了猜忌,有意成為眾矢之的。」他頓了一下:「話說回來,確實有個比較惱人的意外情況,就是那個蠢貨加文不遺餘力地針對我。」

  顧問攤開雙手,用十分做作的語氣道:「我可是高級知識份子啊!為什麼那個大美女都不看我一眼,老是跟個開書店的小白臉打情罵俏的算什麼情況!」他又恢復往常的神情:「估計是這麼個心態吧。」

  天一不屑地笑笑,接着道:「後來,你就忍無可忍地現身了,說了那些模棱兩可的言論,試圖讓我停止隨性的妄為,重新參與到遊戲中,不得不說,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你的方法確實奏效了。」

  顧問沒覺得有多成功,只是嘆道:「本來當『貴族』和『不法之徒』們完蛋以後,剩下的人理應陷入混亂,局面會變得複雜而有趣,只可惜你昨天散播恐怖氣氛的行為實在太過了,把矛盾都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哎……我剛才還想多看一會兒的,沒想到你直接就把死亡順序都說出來了,我就知道,你已經看穿了這裏是亞空間,也看穿了這一切都是我的測試。」

  天一道:「你現在滿意了嗎?」

  「滿意?」顧問的神色變得很陰冷:「這是一次很成功、也很可怕的測試,我的結論就是沒有結論,當別人試圖窺探你的器量時,卻總在第一時間反被看穿。你是個無法揣度的人,所以就更別提掌控了,加入你這種人的陣營,連我的未來,都會失去控制。」

  天一冷笑:「這些話,我可以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如果你的聰明才智僅是任人差遣的那種程度,我也不會尋求與你合作。」

  「明知無法控制,卻還要尋求和使用這種力量,那是瘋子的行為。」顧問回道。

  「哈哈哈哈哈!!難道你是正常人嗎?」天一瘋狂大笑着:「我記憶中的最後日期是四月二十一日,我想是你在那天的午飯裏下了藥,然後把我弄進亞空間裏,安排好這場局的。

  即便這裏的時間和外面略有出入,今天大概也就是二十三或者二十四日,即便算得寬一些,距離你第一次見到鏡臉,也不過七八天而已。

  可你卻已經身着可以屏蔽我能力的黑袍出現在我面前了。

  也就是說,兩種可能……

  第一種,你只用了一週時間就從鏡臉那裏竊取了這項技術並製造出了成品;第二種,從你我初次見面的那天起,你就已在研究對付我的方法了。」

  顧問也大笑,他沒有回答是哪一種情況,只是說道:「好吧,那麼,最後的測試就是……現在我屏蔽了你的能力,你感知不到我的罪,故而無法兒讓我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或是走路時摔斷脖子。」他抬起手來,似乎是要攻擊天一。

  天一笑道:「你想試我的實力?」

  顧問道:「沒必要,白痴才相信你是紙級。」他用抬起的手打了個響指,一張書籤出現在他手上:「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書店被別人給控制住,比如一個比我稍微笨點兒的人,但這個人也已有足夠的智慧來運作這家書店裏的某些裝置了。那時候,你如果被囚禁在這個亞空間裏,手上沒有書籤,你又該如何逃出這兒?」

  天一道:「很簡單啊。」

  「哦?你倒是說說。」

  「我只要去死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你說什麼?」顧問道,這個回答,聽上去確實像是個笑話。

  「現在你就可以試試,把我的頭割下來就知道了。」天一從容地說道。

  話音未落,真理之線已然勒緊了天一的脖子,顧問平靜地回道:「既然你覺得我也不太正常,為什麼我就不能因為一個玩笑而殺人呢?」

  「我有說這是玩笑嗎?」天一竟還是有恃無恐的樣子:「姜筠還有用,帶她出去,我們書店裏見,哦,別忘了割下我的頭。」

  說完這話,他的頭真的掉下來了,顧問沒有猶豫,真的把天一給殺了。

  「瘋子。」顧問嘆了口氣,他本就不相信神鬼之說,人死了就是死了,哪兒還能再見。

  顧問扛起地上的姜筠,用書籤離開了亞空間,只過兩秒,他便出現在了書店裏。

  那張熟悉的大書桌後空無一人,那個消瘦頽廢的男子坐在沙發椅上喝咖啡的日子,已經到頭了。

  忽然,書桌後方的那扇門裏,傳來了沖馬桶的聲音,幾秒後,響起了腳步聲,聲音從天一臥室中的廁所隔間,一直朝外而來。

  踏着拖沓鬆散的步伐,天一走出了自己那髒亂差的窩,還是黑襯衫,黑西裝,一頭亂髮,看上去剛睡醒的樣子,他居然若無其事地坐回了沙發椅裏:「把女人送我屋裏去,趕緊的。出來我還有話跟你說。」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17:17 編輯

fly0930 發表於 2013-4-7 17:09
第九章 新的計劃

  顧問扛着姜筠,將其扔到了天一的床上,然後走出房間,他的眼睛一直斜視着停留在天一身上,彷彿這傢伙會突然竄起來咬人。

  隨手帶上房門,顧問開口問道:「你準備把這個女人怎麼樣?」

  天一還是老樣子,他不想細說的問題,就含糊其詞:「有用就是了。」

  顧問繞着辦公桌走了半圈,在天一對面的位置坐下:「收藏用?觀賞用?實際用?」

  「關你屁事。」

  「人可是我抓來的。」

  天一道:「說到這點,我倒是有個問題。書店的位置沒有移動過,此刻周圍的環境和我進入亞空間之前沒有區別,說明我們仍然在龍郡。姜筠是龍郡人,她,楊剛,再帶上個卡爾,應該都是你親自動手從本地抓來的。」他話鋒一轉道:「但全部人都從龍郡抓,事情容易敗露,因此其他人都來自世界各地,你一個人畢竟分身乏術,要在短時間內把人湊起來很麻煩,也可能被我發現,所以,一定有人幫你。」

  顧問把身上的黑色斗篷解下,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我當然有很多外援可以尋求,多半都是過去有幾次愉快合作經歷的業內人士,但縱然如此,僅是製造這種可以屏蔽你能力的材料,就佔用了遠超我預期的財力和人脈。」

  天一道:「業內人士?呵呵……好吧,讓咱們把話挑明了講好了,你是不是銀影的首領?」

  顧問從腳邊亂糟糟的書堆裏抽出一個小冰櫃,打開後拿出一瓶番茄汁,喝了口回道:「關你屁事。」

  天一笑道:「合作的雙方,應該表現出相等的誠意才是。」

  顧問道:「行啊,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不過你得先解釋一下剛剛在亞空間中發生的事情。」

  天一不假思索道:「我死了以後,就會從書店房間中醒來。」

  「就這樣?」

  「就這樣。」

  顧問笑了笑,突然道了句:「不是。」

  天一卻理解了:「原來不是你啊,但你肯定知道是誰吧。」

  顧問道:「知道,但我和她達成了某種協議,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其身份。」

  天一道:「那我就不問了,不過你得幫我給她捎個話。」

  不用天一開口,顧問就推測出了內容:「你是想再幫賭蛇一把?」

  天一道:「哦,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嗎……」

  顧問接道:「吉爾森二世這人也不算太蠢,他的遺囑中最核心的內容就是,假如他死在仇人之前,其所有遺產將納入『復仇基金』,手刃賭蛇者可得。

  維加斯的事情發生以後,賭蛇雖然暫時得以逃脫,但吉爾森二世手下的那些銀影強手們自然知道基金的存在,他們是不會放棄這樣一筆巨款的。」

  天一道:「沒錯,但只要他們的首領出面說句話,這種無謂的追殺就可以停下了。」

  顧問道:「我會幫你轉達的,至於她會不會幫這個忙,我不能保證。」

  「我相信,她如果不是太蠢,應該不會執着於和賭蛇這種人過不去。」天一說道:「好了,接下來開始探討各計劃的進程吧……」

  顧問道:「等等等等……」他看著天一:「你對我這幾天的測試沒有任何個人意見嗎?」

  「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我是不介意類似行為的,既然是合作初期,這種程度的試探很正常,以你的為人來說,我覺得不算太出格。」天一回道:「當然,如果你因此感到惴惴不安或是有愧於心,只要以後每次見面時你都跪在我面前稱我為大人,相信內心的感覺就會得到一絲寬慰。」

  顧問用番茄汁潑了天一一臉,說道:「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可以開始探討計劃了。」

  天一用手抹了把臉,依然若無其事;「暗水這幾天有消息嗎?」

  顧問回道:「最後一次聯絡時他在歐洲那邊,不過依然沒有左道的下落。」

  「那個賊道士知道了心之書以後,還真變得超難找了。」天一道:「只能讓暗水加快進度,多吞一些人來獲取情報了。假如拖得太久,血梟一直等不到人,可能會自行其事,到時事情肯定沒法兒收拾。」

  顧問道:「不必操之過急,反正槍匠還沒把『那個』做好。」

  天一道:「槍匠的話可以相信,他說一個月完工,就是一個月,我們的問題是得趕在完成之前把左道弄進潮汐監獄。」

  兩人說話間,桌上那台電腦的屏幕自動亮了,桌面中間彈出一個是否要進行通話的對話框,天一選擇了接通,對著右手邊的話筒道:「哪位?」

  「是我。」那人說的是英語,聲音粗獷。

  「哦,鮑勃老兄。」天一回道:「你可好久沒主動和我聯繫了。」

  「夥計,你該知道,一般狀況下我是不會主動聯繫你的。」鮑勃壓低了聲音:「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天一道:「什麼事,直說吧。」

  鮑勃吞了口口水,鄭重其事地道:「我剛剛入手了一個情報,你有沒有興趣。」

  天一笑道:「呵呵……既然你主動來聯繫我,能不能這樣假設,經過初步判斷,你認為這個情報過於危險,只有我才敢碰。」

  「對,你是徹頭徹尾的瘋子,而且總能為這種級別的情報出個好價錢,所以少廢話,快說有沒有興趣?」鮑勃回道。

  天一道:「我發給你一個地址,你把那份情報和你的報價一起快遞過來,收到後我給你匯款。」

  「這樣傳遞會不會不安全?」鮑勃道。

  「老兄,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安全措施,就是讓人們認為一件東西根本無關緊要。而你要是把一坨屎裝在一輛裝甲車裏,派兩百特種兵押運,沒準倒會有人來搶。」天一說完就點擊滑鼠,結束了通話。

  顧問道:「這個鮑勃是?」

  「情報販子,在費城開了個養豬場。」天一回道。

  「哦……養豬場……原來如此。」他似乎又聽出了什麼。

  天一道:「說到豬,我有點兒餓了,如果你正好路過城北五號公路邊上那家烤鴨店,就幫我捎一隻回來,他們不提供外送服務。」

  顧問起身長嘆:「哎……我先回旅館換套衣服,順便取錢、順便拿上車鑰匙、順便去加個油、順便開十幾公里的路程、順便『正好路過』烤鴨店,順便幫你捎回來吧……」

  天一喝光了杯中的咖啡,「哦,對了,你昨天關於自我否定和辯證認識的那番話給了我靈感,我們可以邀請龍郡的鋼鐵戒律以及達官顯貴們玩一場類似的遊戲,而姜筠可以成為一枚頗為有用的棋子。

  歐洲和南非那種程度的軍事對抗還遠遠不夠,這個世界需要的是震撼,巨大的變革和衝突才能提醒他們,時代已然開始變遷。

  我想,世界最大的五個郡其中之一,完全被戰火湮沒的局面,會是一個極佳的信號。」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17:17 編輯

fly0930 發表於 2013-4-7 17:12
第十章 潛入

  2101年,四月二十九日,龍郡,開封。

  此地古稱汴梁,位居華中,北倚黃河,為七朝之古都。

  只是,對帝國來說,文化、歷史、信仰之類的玩意兒,都一文不值,在他們眼中,此地也不過就是一塊領地,分封一些貴族世居於此,安排一個總督管理管理,該開發的資源開發,該平定的反抗平定,和這個星球上的其他城市也沒有什麼分別。

  這天,城市最為繁華的中心地帶,兩個男子並肩走在一條熱鬧的大街上。一個是面相白淨的亞裔青年,另一個是穿戴體面的歐洲男子。

  歐洲男子長得很普通,神情隨和,一頭褐色的短髮略有點卷,不過他打理得很得體,看來用了不少髮蠟。西裝熨燙得筆挺,鋼筆、手錶、太陽鏡、領帶、皮鞋,一眼望去,他身上無一例外都是名牌貨。唯一和這身造型格格不入的,就是他手上提着個巨大的手提箱。

  走在旁邊的顧問則穿得很隨便,只是牛仔褲和連帽運動上衣的打扮,他可不想被扒手盯上,節外生枝。

  「我始終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會計對顧問說道。

  顧問邊走邊回道:「到都到了,打退堂鼓也未免太晚了點兒吧。」

  「要不,你一個人進去?」會計問道。

  顧問回道:「不可能,這活兒一個人沒法兒幹。」他倒是一點也不緊張。

  會計嘆道:「哎……這麼危險的事,BOSS卻讓我們這種做文案工作的來搞。」

  「沒辦法,現階段咱們人手不足,每個人都有無法替代的工作在進行,而且時間都很緊。」顧問道。

  會計轉頭望着他:「人手不足……夥計,我們離開書店的時候,BOSS本人可正窩在辦公桌後面喝咖啡呢。」

  「你都說了他是BOSS了,那就是領導,領導一般的日常工作就是坐在辦公室裏泡杯茶、看看報紙,上上網,抽根菸,吃個中飯,睡個午覺,醒來後神秘失蹤。」顧問說道:「而我們這些辦事兒的人,就得去鋼鐵戒律的老巢裏出生入死,說不定就有去無回,所以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運轉的,一切很正常。」

  會計乾笑兩聲,他的中文一般,反諷的話不是太明白,抬頭向着前方轉移話題道:「就是那棟大廈嗎?」

  顧問道:「是啊,四十三層的民用辦公大樓,超過一半的樓層裏都是空殻公司,每天進出那些樓層假裝辦公的都是鋼鐵戒律的人,而剩下的十幾層樓全部對外租賃以掩人耳目,表面上和你在大城市裏見到辦公樓毫無區別,其實內部的安保措施不比地方的政府機關要差。」

  「嗯……有一個問題。」會計望着那棟樓道。

  「什麼?」

  「我數了一下,那棟樓是四十四層。」

  顧問瞥了他一眼,伸出手去,在其面前翻了幾次手掌:「我手上有幾條紋路。」

  「不算掌紋,單說那些紋路,肉眼可見較深、較明顯的十七條,淺、短、細、密的有二十九條。」會計一秒後便答道。

  「我開始還有點兒不信,你還真是名不虛傳。」顧問突然又問道:「我有幾根頭髮?」

  「看不清。」

  「天上有多少星星?」

  「那得看我所在的地區,地球與太陽的位置關係、大氣的情況等等,每個因素都會影響到夜間肉眼所能見到星星的數量。」

  「你能數出沙子的數量嗎?」

  「一樣的道理,肉眼很難分辨出具體量的東西算不了,不在一個視覺平面內有層次的東西也無法算,一粒沙下面埋着另一粒,還有液體、以及你的頭髮都是這樣。」

  「哦……」顧問忽然又改變了問題:「32468549847轉化成二進制是多少?」

  「11110001111010001101100000011010111」會計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報出這一長串數字。

  「其實你就算瞎報一串數字,我也得驗算一會兒。」顧問道。

  會計吁了口氣;「對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不過我覺得還是到此為止吧,小時候我因為這項才能吃了不少的苦。」

  「政府把你關在一個房間裏,整日整夜地測試你類似的問題?」顧問道。

  「哼……不提也罷,你知道的,猶太人什麼都能挺過來。」會計回道。

  此時二人已經走到了大廈的門口,馬不停蹄地就往裏走,兩人的表情就像是走進便利店,跟天天來這裏上班的人別無二致,一副常來常往的樣子。

  顧問的長相幾乎無人知曉,而會計行事也一向低調,按理說以他們的演技和智商,要混進一般的辦公樓裏難度不大,可這裏不是一般的辦公樓,而是鋼鐵戒律的秘密設施,連開封的HL都沒查出來的地方,不能說是無懈可擊吧,但安全警戒和保密工作至少也算做得有聲有色了。

  一走進大廈的大堂,顧問和會計的面部輪廓就被監控攝像捕捉並分析,監控室中的電腦屏幕上立刻亮出了警示燈,當然這不是什麼高級別的警戒,而是常規提示,示意過往的數據庫中從沒有出現過這兩張臉的訪問記錄。保安看他們的造型,顯然也不像是來送快遞或者外賣的,於是他便拿起對講機,呼叫了大堂內的同事,上前詢問。

  「兩位先生,是的,就是你們,二位請留步。」一名保安客氣地叫住了他們,朝他們走了過來。

  顧問與會計二人的演技簡直是爐火純青,那種茫然中帶一絲不安的表情,可謂恰到好處。

  顧問趁勢便道:「嘿,這位大哥,來得正好,我剛想找人問問呢,請問那家叫『亮瞎你』廣告公司的是在幾層啊?」

  保安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請問兩位先生是來?」

  顧問道:「哦,這位德赫華蒙史瑞塔先生是他們的客戶,我是他的隨行翻譯,今天上門來談合作事宜的。」

  保安聽著有點兒懵,問道:「等等……你說他叫什麼?」

  「德赫華蒙史瑞塔。」顧問又重複了一遍,並補充道:「嗨……東歐鄉巴佬兒的破名兒,希伯來語。」

  保安:「哦……」了一句,然後道:「請問這個箱子裏是?」他的目光投向了會計的手提箱,手略微往前一伸。

  會計立刻就用一口連他自己都聽不懂的鳥語對保安「&%&)*(&@……*¥……&%#」扯淡了一大段,他那條提箱子的胳膊還「下意識」地擺到了自己身後。

  顧問的口中隨即就蹦出一段和會計顯然是出自同一語系的詭異音符來,回頭對保安道:「嗯……他的意思是說樣品不能亂動,還有,他要趕時間。」

  保安面露狐疑之色,問道:「什麼樣品?」

  顧問信口雌黃的本領不可謂不強,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充氣娃娃。」

  此言一出,連會計的面部肌肉都發生了微微的抽搐。

  那保安聞言,神色一凜,「這……」他的內心此刻其實已經放棄開箱檢查的打算了,猶豫了幾秒,他伸手指了個方向:「那部電梯,那家公司在十四層。」

  於是,二人成功地渾水摸魚走了進去。

  他們前腳剛進電梯,那保安就用對講機對監控室裏的同事道:「貌似是一家廣告公司的客戶,你們稍微盯一下,看看他們是不是去了十四層。」他放下對講機時,已經走到了大堂的前台,對接待小姐道:「幫我接一下十四層那家廣告公司的前台。」

  電話很快就通了,保安道:「你好,我是大堂的王隊長,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你們今天是不是約了個外國客戶上門洽談?」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17:17 編輯

fredlo1994 發表於 2013-4-8 01:29
第十一章 廁所

  「如你在外面所說,這棟大廈號稱是四十三層,其實是四十四層。多出來的那一層,就介於十四樓和十三樓之間,電梯到不了,樓梯通不了。」顧問在電梯中對會計說道:「這大廈只有十四到二十八層是對外租賃的,電梯採取分用制度,一部電梯只能到達指定的某一段樓層,在其餘樓層便無法停,這看似是很多高檔商務樓常用的分設電梯做法,其實卻是鋼鐵戒律為了更好地掩飾大樓結構所為。

  不過這個設計確實挺不錯的,沒人會無聊到站在自己上班的大樓前去數到底有幾層,而且可笑的是,據我所知,正常人不借助手指一般就數不清三十層以上的高樓層數。」

  會計問道:「那麼樓梯呢,如果有人走樓梯,不就會發現樓層數有問題了嗎?」

  顧問回道:「將樓梯井分開就行了,把一到十三樓的樓梯井建在大廈東北角,到十三樓就中斷,從那兒一直到二十八層的樓梯則建造在西南角,然後二十八層朝上的樓梯再換個地方,這樣就可以利用階梯的落差,走廊的略微傾斜,在建築結構錯位等等方法,讓人無法察覺多出的一層。」

  「既然如此,在沒有電梯和樓梯的情況下,怎樣才能進入那隱藏的一層樓?鋼鐵戒律的人又是怎麼進去的?」會計道。

  顧問說道:「有一個秘密的電梯,可以通往除了十四到二十八層以外的所有樓層以及地下停車場。只不過那電梯也是很隱蔽的,每一層門口都有人把守,而且必須持有通行證並通過瞳孔檢測才能使用,嗯……最關鍵的是,那些樓層我們根本去不得,要知道那些空殻公司可是沒任何『客戶』的,隨便遇到個人,你除了說要找廁所以外,連忽悠的招兒都沒有。」

  會計道:「等等……為什麼你對這幢大廈知道得這麼詳細?」

  「來之前我駭進他們的主系統裏看了看大樓結構,公司分部,人員配備什麼的,也沒敢改他們數據,萬一被發現那就打草驚蛇了。」顧問回道。

  「你就不能事先把這些訊息跟我分享一下?」

  「我此刻不就在和你分享嗎。」顧問道:「難道你的接受能力有什麼問題?」

  會計被他一句話噎死,唯有長嘆,不再作聲。

  電梯的門此時正好打開了,顧問走在前面,領着會計直奔衛生間。

  一路上也無人攔阻,經過走廊時,顧問隨手從清潔工的推車上順了一塊「清潔中」的牌子,來到男洗手間後,確認了裏面無人,他就將牌子掛在大門上,然後關上,並用真理之線將鎖纏死。

  會計道:「現在如何?」

  話音未落,但見顧問手掌朝上,食指微微一提,兩人跟前一米見方的一塊地兒就飛了起來,瓷磚和下面的混凝土被切成了很整齊的一塊,浮起後還始終沒有落地,顯然是被真理之線拎着。

  會計低頭看著那塊被挖去的地面下,竟是顏色鋥亮的合金鋼板。

  顧問將那塊混凝土塞了回去,說道:「雖不如淨合金,但這種硬度的金屬,憑我也已是無能為力了。」他指了指旁邊的一個隔間:「對了,下水道倒是通着的。」

  會計道:「我們又沒帶著暗水,怎麼從那麼細的水管裏潛入?」他提起手上的大箱子:「而且我們過去也沒用,箱子還得過去。」

  「所以我才為你爭取時間,使用能力去入侵。」顧問道:「放心,我昨天確實打電話約了那家廣告公司洽談,就算保安打電話去問公司前台也問不出破綻。當我們走出電梯時,我注意到監控的焦點已經不在我們身上了,看來他們只是想確認一下我們是不是來了十四樓而已。

  廁所裏沒有監控攝像頭,而且這一層也不止這一個洗手間,據我估計,至少二十分鐘內不會有人發現這裏有異樣。」

  會計道:「那如果樓下的洗手間裏有人,我們下去時正好撞上,豈不是立刻成甕中之鱉?」

  顧問道:「你我雖都是紙級能力者,但也不弱,只要我們下去時,沒有正好撞上哪位強級以上的高手正在大解,完全可以將對方制伏或者瞬殺。好了,別浪費時間了,快點兒動手吧。」

  …………

  與此同時,在十三又二分之一層的男洗手間中。

  「那頓辣炒蝦還真給勁兒啊……呃……」一個魁梧的中年壯漢正坐在馬桶上,他雙手抓着自己的寸頭,對抗着便秘第三天的痛苦。這層樓裏都是鋼鐵戒律較高級別的成員,人數本就不多,聽到他淒厲的呻吟,更沒人願意來這個廁所了。

  這個苦逼的男人叫馮不二,在鋼鐵戒律中的職位是「行省內務長」,聽上去是個大官兒的樣子,其實這個職位連基層幹部都算不上,權力極其有限,主要就是管些雜事,地位比一般騎士要高些,基本等同於善戰騎士。

  馮不二這個名字取得缺德,姓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便也罷了,可他姓馮,這馮不二,不就是個「馬」字嗎?於是,從此人贈外號弼馬溫,誰讓你和馬有緣呢,而且還混了個這麼雞肋的職位。

  但這傢伙,還真就是個強級能力者。

  之前歐洲大陸烽火四起,鋼鐵戒律從世界各地抽調了大量的戰力去了總部。可偏偏把他給漏了,因為馮不二算是個行政部門的人。

  這事兒還得從鋼鐵戒律的體制說起,除了至高無上的大團長以外,鋼鐵戒律內部分文武兩套班子,兩條線上的人,分工不太一樣。文的那條線,以牧師長為最高職位,往下是聖地監察長(財務、人事、貿易),掌旗官(這級開始人數共有若干名),行省監察長,最後一級才是行省內務長,這些還只是有編製的職位,聖地監察長私人也可以有秘書、記錄管、隨從等等辦事人員。

  而武的那套班底,上層也比較明確,但基層戰力就分得很細,由高至低分別是,軍團長,騎士總管,聖城監察長(護持至高無上的聖十字架),騎士隊長,精英騎士,善戰騎士,騎士,軍士。

  當然最底層還有些比較模糊的職位,比如軍團隨從長、高級教士、教士這類職務,因為地位很低,和一般騎士也差不多,沒人在乎一幫副班長的立場問題。

  這次戰事一開,歐洲方面抽走的都是「武」這條線上的人。把搞行政的人員留下繼續經營各地的反抗組織,所以馮不二這弼馬溫一般的存在便沒有上戰場去。

  同時,他也成了鋼鐵戒律在開封僅存的幾名高手之一。

  「啊……」馮不二暢快地長嘯一聲,這表示黑鷹已經墜落。

  然而,他一探手,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隔間裏,沒有紙了……

  正當他表情抽搐之際,天花板上,傳來了古怪的聲響。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17:18 編輯

fredlo1994 發表於 2013-4-8 17:50
第十二章 挾持

  這一層四面都有合金鋼板,和樓上樓下應該是完全隔音的,所以馮不二聽到這頻率飛快的震動聲時頗為疑惑。

  難道地震了?馮不二剛剛產生這種想法,震動便停止了,他長吁一口氣,慶幸這不是什麼大地震,否則以自己現在的狀況,只能提起褲子就往外跑了。

  可接下來發生的情況比地震還糟糕,但見廁所的天花板上綻裂開了細密的裂痕,那裂紋越來越密,範圍也逐漸擴大,影響到了五六平米見方的天花板。然後,在詭異的震顫下,這一大塊理應是合金鋼的材料竟全都被震碎成了粉末,像一塊勉強維持着形狀的餅乾般突然塌碎,繼而從天而降,落地時並沒有太大的聲響,那最多也就是就是三、四立方米的鐵粉被倒在地上的聲音。

  洗手間裏頓時漫起一片鐵塵,雖然馮不二坐著的隔間還有扇門能阻擋一下,但塵土還是從門下縫隙中湧進來不少,直嗆得他摀住口鼻,無法睜眼。

  從隔間上面的空隙能看見天花板中間已經空了一大塊,但馮不二的視覺畢竟受限,他沒看到還有兩條人影提着個大箱子竄了下來,一時間他也不明白這算是什麼情況,這年頭,難道反抗組織的秘密基地都是豆腐渣工程?這是哪裏找來的馬路工程隊?太過分了吧?!

  馮不二還在考慮這種窘境之下是否要喊人時,他坐著的馬桶居然毫無徵兆地沖了次水,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力量,勒住了他的脖子。

  隔間的插銷竟自行移動了一下,門被打開,顧問站在光着屁股的馮不二面前,用袖子遮着口鼻,還戴着會計的墨鏡,說道:「不要喊,也不要試圖反抗,除非你有凶級強者那種扭曲物質碰撞的護身能量,否則我動動手指你就人頭落地。」

  馮不二直視着顧問,語氣沉穩,面無懼色:「原來是入侵者,哼……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就算能暫時制住我,但你不覺得一個人這樣闖進來無異於送死嗎?」

  「屁股上黏着屎的傢伙,竟然還擺出十分牛逼的神態說出了這種對白……」顧問道:「先不說這點,你瞎了嗎?我明明是兩……」他轉過頭,真沒看見會計,只瞧見地上的巨型手提箱。

  再找了找,發現會計正趴在屋角沖拖把的嘔吐池邊,用那種傳統旋轉式水龍頭裏的水洗臉。

  「你在幹什麼……」

  「你突然搶走我的墨鏡,鐵粉進眼睛了。」會計回道:「沒關係,洗一下就好。」

  顧問嘆了口氣,轉頭對馮不二道:「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不合作,我就幫你切掉一些多餘的器官,明白了嗎?」

  馮不二心裏倒也不怕顧問,要不是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受制於人,他早就一拳一腳把眼前這貨給收拾了。此刻姑且還是先配合他一下,等待時機。

  「你問吧。」馮不二回道。

  顧問道:「你的名字,職位。」

  「馮不二,行省內務長。」

  「這一層現在有多少人。」

  馮不二猶豫了一下:「哼……這個告訴你也無妨,總共有五十餘人,其中有十二人純粹負責警戒工作,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他們與大廈內其他的保安不同,十二人都是騎士級別,而剩餘的人裏,也有數名能力者,憑你們兩人,恐怕很難全身而退,我看,不如你們此刻就束手就擒……」

  顧問覺得往下就都是廢話了,所以沒讓他把話說完便打斷道:「這一層的機房在哪兒?」

  馮不二沒有回答,他似乎察覺了什麼,視線移到了那個手提箱上,問道:「你想做什麼?」

  「別讓我問第二遍。」顧問話音未落,馮不二的寸頭上,又少了一塊頭髮。

  「在靠近東南角,門上寫着A9號房。」馮不二的冷汗已經滲了出來。

  「這種問題你還用問嗎?我們當然是來入侵『使徒系統』的了,難道我們是特意來幫你們重裝系統順便殺個毒嗎?」會計把臉洗乾淨了,頗為得瑟地說道:「這一層的計算機系統和其他樓層應該是完全分開的吧。」他對馮不二道:「你裝傻也沒用,系統如果是一體的,我身邊這位仁兄早就躺在沙發上用一台筆記本把你們駭個底朝天了,我倆根本不必親自來跑一趟。」

  顧問見會計離門口很近,立即補充道:「喂,你可別得意忘形走出去,這一層的監控設備和其他樓層也是分開的,廁所內是唯一的死角,出門後就得格外小心。」

  「你們知道得還真不少。」馮不二的語氣陰沉起來:「使徒系統這種機密,即便是鋼鐵戒律內部的低層成員也是一無所知……」

  顧問笑道:「怎麼,你當這是什麼稀罕的情報嗎?這項技術不過是自由前線在三十多年前廉價兜售給你們的罷了,可惜,和他們自己使用的『矩陣』相比,『使徒』也就算是個beta版本。

  當然了,目前這個星球上擁有這種與帝國的通信衛星、發射塔、網絡線路完全不沾邊的獨立系統,並且能在大規模內有效運用的組織,也只有鋼鐵戒律和自由前線這兩家而已,你們比那些成天拿着已被監聽電話來聯絡的老粗們高明許多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竟連這都知道……」馮不二道。

  顧問從旁邊的隔間裏取來一卷衛生紙扔給了馮不二,「很簡單,我和『矩陣』的總設計師一起做過一個項目,那是個姓蓋茲的老傢伙,他一有機會聲稱自己的祖先富得可以買下一個州,反正我看他就是個揣着點兒技術,極度仇富並企圖報復社會的老瘋子。

  總之……他曾用鄙夷的口吻談起過『使徒』,在當年看來,那是自由前線賣給鋼鐵戒律一個相當大的人情,但其實就是個實驗品罷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如送給你們耍耍。

  好了,別以為我的視線一旦離開你,就無法瞬間抹掉你的脖子,我勸你別做多餘的動作,這一卷紙應該夠了吧,快點兒擦了把褲子提上。」

  顧問說罷便走到一邊,和會計悄悄說著些什麼。

  馮不二辦完了事兒,穿好褲子站定,這期間他時刻都能感受到自己脖子上有一種箝制存在,此刻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就算自己空有一身本領,被人用一根無形的線勒住脖子也無法施展,動作一大,或是對方稍加操控,自己便是身首異處。

  過了幾分鐘,顧問又走到他面前:「你這算什麼表情?坐太久凝固了沒擦乾淨?」

  「你敢形容得再噁心點嗎?」馮不二心裏是這麼想的,但嘴上沒說,他回道:「任誰被人勒住脖子講話,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的。」

  「那是你以為……」顧問的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人是天一,他隨即說道:「言歸正傳,你心中一定在盤算如何找出破綻擺脫這種局面吧,不過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既然我決定讓你恢復一定程度的自由,就不會給你任何機會。」

  會計在旁幫腔道:「相信我,他隨時可能宰了你,挖掉你的眼球,取走你的證件。」

  顧問接着道:「所以,接下來的每一步,你最好都按照我說的做,如果你企圖拖延時間或者耍花招,皆是死路一條。」

  「別總是用死威脅我,難道我一點兒都不像個視死如歸的信徒嗎?」馮不二道。

  顧問聞言便裝模作樣地搜了搜馮不二的口袋,一邊搜一邊說道:「奇怪了,每個城市最死忠的高階成員才能被授予的『戒律懷錶』,難道被你弄丟,掉馬桶裏去了?」

  馮不二被拆穿了西洋鏡,略顯尷尬:「好吧,我幫你們,請不要殺我,我只是個小人物,剛才那種神情都是死撐的,我起初還以為你們是那種比較敬重頑固份子的英雄好漢,但漸漸發現二位……」

  「行了,你的哪張面孔是偽裝,哪種嘴臉是真的,我們心裏清楚。」會計說道:「別浪費時間了,現在聽好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17:19 編輯

a8418635 發表於 2013-4-13 17:34
第十三章 邀請入局

  龍郡,北京,某豪宅中。

  時間雖是中午,但對李維來說晝夜並無什麼區別,他還是坐在一樓迷你酒吧的吧檯邊自斟自飲,一臉悶悶不樂的神情。

  管家從門外走來,手上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台平板電腦,行到李維面前時道:「少爺,有找您的視頻電話。」

  「我不是吩咐過了,別把電話接進來。」李維說著又仰頸痛飲了一杯烈酒。

  「嗯……少爺,這電話是……姜筠小姐打來的。」管家吞吞吐吐地回道。

  聽到這個名字,李維的眼睛一瞬間瞪得比牛眼還大,搶過了管家端着的平板電腦,放到吧檯上,揮手示意管家出去,然後迫不及待地取消了黑屏保護,觸摸了通話鍵。

  結果,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卻是張男人的臉。

  那男子坐在辦公桌後,癱在沙發椅上,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穿著皺巴巴的黑襯衫和黑西裝,喝着一看便知是廉價貨的咖啡,用還沒睡醒般的表情對著他那邊電腦的攝像頭道:「你好啊,李公子。」

  李維不耐煩地道:「你是誰?」他說著還回頭望了一眼,應該是想去質問管家為什麼會稱這電話是姜筠打來的,可惜管家這時已經走出了客廳。

  天一沒有回答李維的問題,而是說道:「我想你一定很失望,視頻這一邊不是姜筠的臉。」

  李維聞言後微皺眉頭:「難道你知道她在哪兒?」

  天一把左手伸出,伴隨着刺耳的吱嘎聲,他單手從鏡頭外扯進來一張有靠背的凳子,姜筠被背着手綁在那張凳子上,嘴上還貼著封條。

  她看上去不怎麼慌亂,和屏幕上李維目光接觸以後,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臉上沒有淚痕,頭髮和衣服也並不凌亂,不像是受了折磨的樣子,但眼中仍是透出些許不安和恐懼。

  李維雙手抓着平板電腦關切地喊道:「姜筠!你沒事吧!你在哪裏?!」

  「行了行了……」天一又伸手將凳子推出了鏡頭。

  李維的眼睛緊盯着姜筠,直到那張凳子從鏡頭中完全消失,他才重新換上了一種惡狠狠的眼神逼視着天一:「你竟敢……」他咬牙切齒,氣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天一道:「別激動,李公子,除了人身自由以外,姜筠並沒有受到任何形式上的侵犯或者虐待。好吃好喝好住,個人隱私也有保障。由於我的禮貌,她對這次綁架行動也十分配合,剛才你的管家接起電話時,確實是姜筠在鏡頭前跟他說話的,否則他也不會拿來給你。哦,當然了,剛才她嘴上沒貼封條。」

  李維喝了口酒,強忍住心頭怒火,稍稍冷靜了些,他回道:「只要你保證她的安全,錢好商量。」

  「這確實是綁架,但我不要錢。」天一笑道:「呵呵……別擺出那種表情來,你放心,我也不要人,如果我要人的話,就沒必要聯絡你了,這女人我直接笑納便罷。」

  「那你想怎麼樣?」李維問道。

  天一道:「你是生意人,我們來談筆買賣吧,不涉及錢的買賣。」

  「我明白了。」李維道:「你要什麼?軍火?科研技術?女明星?」

  「我要你聽清楚遊戲的規則。」天一回道:「另外我提醒你一下,你口中的那些東西,用錢同樣可以搞到,問題是花多少罷了。」

  他喝了口咖啡,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們今後應該還會有一些對話,為了在那些談話的過程中,讓我有一個比較愉悅的心情,我在此建議你不要用你們這幫竊民之賊的邏輯,來衡量我的價值觀、揣測我的目的,你們這種人實在太低級了,僅僅是望着你的臉都令我作嘔。」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李維的眼睛快要瞪出血來了,但又不好發作,畢竟姜筠在天一手上,惹惱對方沒有好處。

  天一單手托着腮幫子道;「此刻,在你的右手邊,吧檯的另一頭,放著一台很新的咖啡機,三天前你因為心情煩躁而砸壞了舊的咖啡機,當天下午管家就重新添置了一台。」他嘬了口咖啡:「現在,請你走過去,把咖啡壺取出來,然後將那台咖啡機橫着放平。」

  李維問道:「你在耍什麼花招?」

  「照做就是了,很快你就明白了。」天一說道。

  李維拿着平板電腦,神色狐疑地朝那台咖啡機走去,那台機器並不算很重,他取下壺後,單手就將那咖啡機橫置在了吧檯上。

  「現在呢?」李維道。

  天一回道:「你去拿把冰鑿子,沿著底座的邊緣,把底下的那塊板撬開。」

  李維放下平板電腦,迅速照做,接着,他就發現了將咖啡機的底座打開,裏面竟有一個非常薄的夾層,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藏着一部手機。

  「你潛入過我的房子!」李維重新拿起平板電腦衝天一喊道。

  天一則是聳聳肩:「沒必要,我只需要在這件商品送到你家的路上調個包就行了,總之,你需要知道的事情有兩件,第一,我可以送一部手機進來,就意味着隨時也可以送一枚炸彈進來;第二,下一次聯絡,我會通過這部手機和你溝通。」他頓了一下說道:「現在,聽好遊戲規則。」

  「明天,也就是四月三十日,我會跟你進行遊戲的首次通話,在此之前,希望你保管好這部手機。

  你可以叫HL的人到場,追蹤我的通信,分析我說的每一句話,我允許你追查我的行蹤。這都無所謂,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重點。

  每一次通話,我都會給你一個「命題」,如何完成,那取決於你個人的判斷,我不會留出充裕的時間讓你去驗證未知的前景,你得依靠純粹的主觀推理,去辨識其真偽,並迅速地做出行動。

  你每完成一個命題,我就給你一條訊息,一共有五條訊息,湊齊以後你就可以知道姜筠的所在,到時我會把她安置在那個地方,讓你上演英雄救美的好戲。

  但如果某一個命題失敗……」

  天一又把那張凳子拉進了鏡頭中,一手摁在姜筠的肩上:「她可就得吃些苦頭了。」

  李維的雙手上青筋突起,他抓着平板電腦的,臉湊近道:「你要敢動她一根頭髮……」

  聞言,天一便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手指從姜筠頭上捋出一根頭髮,然後用另一隻手的食指繞了一圈,把這根頭髮從中間拉斷了,做完這些,他看著屏幕道:「瞎激動什麼呀?你還敢恐嚇我?你有沒有文化?你見過綁匪沒事兒整人質頭髮玩兒的嗎?我像是開髮廊的嗎?你再瞪!你再瞪一眼試試,敢不敢再說些醃雜一點兒的詞彙出來,你敢說我就敢幹。」

  李維現在充分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他從娘肚子裏出來,就沒受過這種氣,估計血管都爆了幾條。

  「你到底是誰?你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不想告訴你,更不指望你能理解。」天一又把姜筠推出了鏡頭:「你過去見過的犯罪都太庸俗了,而你的想像力也太過於狹隘,等你完成我所有的命題以後,也許就能初窺我所在的世界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17:19 編輯

a8418635 發表於 2013-4-13 18:11
第十四章 高手

  在天一打恐嚇電話的時候,顧問和會計這邊的任務也在同時進展着,馮不二帶著他們一路向十三又二分之一樓的機房行去。

  從大廈外部看這一層,和樓上樓下貌似沒什麼兩樣,其實這層所有對外的窗戶用的並非是有色玻璃,而是有色的鏡子,哪怕有人用高倍望遠鏡觀察這一層,也看不到裏面的情況。更別說那些「窗戶」內層還有一層鋼板。

  這層樓的設計以封閉性,一致性為前提,房間紛雜,每間的面積都不大,互相之間除了通風管道沒有任何門或窗的聯繫,每一面牆壁也都是採用合金鋼板,如果沒有門牌提示,在這些看上去幾乎相同的走廊裏很快就會迷失方向。

  在這段不算長的路上,顧問他們也遇上了兩名擔任守衛工作的騎士,不過由於每天都要出入大廈,在此活動的鋼鐵戒律成員只是穿著西裝,並沒有穿組織特有的服飾,這讓兩名跟在行省內務長身後的入侵者得以矇混過關。

  馮不二的內心感到非常鬱悶,身後這兩人,一個身着休閒打扮在這裏顯得挺扎眼,另一個則提着那麼大個箱子,結果竟沒人攔下我來盤問,這算什麼?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大面子了?

  其實那兩名騎士心裏也覺得跟着弼馬溫的兩人挺可疑的,但轉念一想,這一層外人根本進不來,真有人入侵,警報早就響了,再說他們還和弼馬溫在一起,也沒見弼馬溫有被劫持的跡象,那他們八成就是別的分部調來的新人了,哎,現在的新人,古古怪怪的,神情還挺囂張……

  「竟然達到了這種完成度。」關上機房的門,顧問對著眼前佈滿整面牆的巨大主機嘖嘖稱道。

  會計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的角落:「這間屋裏沒有攝像頭。」

  顧問道:「外面走廊上的監控肯定已經注意到我們了,加上崩塌的廁所應該很快就會被發現,我們的時間有限。」他說著,走到了使徒的跟前。這台機器比想像中更加龐大,較為主要的操作台就寬三米,巨大的顯示屏中有主次多重分屏,鋼鐵戒律的重要通信、訊息傳遞、情報分析處理等工作,都需要借助這超級計算機來完成。

  當然,開封分部的這台子機被人使用的概率很低,很少有人會來機房。

  「其實撇開攝像頭和廁所的問題,這一層其它房間裏的所有計算機,應該都被這台監控着,入侵系統以後他們就該知道了。」會計放下手提箱,將其打開,裏面裝着三塊扁平的長方體黑色金屬塊,他一一取出,像搭積木一樣橫着疊放在地上。

  「那倒不一定,沒準他們會以為是有人下載小電影導致辦公室內集體當機了呢。」顧問揮了揮手指,馮不二被真理之線拖走,一路後退,靠到了遠處的牆角,整個人的背部綳直,頸部極力地向後縮,他的咽喉處還浮現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你先在那兒待一會兒,到離開時咱們或許還用得着你。」顧問說罷,彎腰捧起了地上的黑色金屬塊。

  這時,那三塊外觀平整的扁平金屬竟已融合成了一體,就像磁石一樣牢不可分。

  顧問將黑色金屬放到操作台上,等待了三十秒左右,但見那黑色金屬的上半層竟自行掀開了,其內部有一套與一般計算機相似的鍵盤,另外還排列了大量功能不明的按鍵,掀開的上半層內側,成了一個小顯示屏。

  馮不二仔細觀察,他發現黑色金屬塊的底部和使徒的操作台之間,似乎被什麼黑色的東西連在一起,遠看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麼,貌似是電線,也可能是金屬探針,總之那黑色金屬就像一塊樂高積木一樣,部分嵌入了使徒那本該毫無縫隙的操作台。

  「原以為會是很複雜的一道工序,沒想到如此輕而易舉。」會計望着使徒機的顯示器,原本的登錄畫面消失,一陣花屏後,黑色的逆十字記號出現在了大屏幕上。

  馮不二驚道:「不可能!沒有通過瞳孔掃瞄、也沒有登錄系統,你們是怎麼辦到的!那黑色的電腦究竟是什麼?!」

  顧問的手指飛速在鍵盤上遊走,屏幕上不斷跳出窗口,無數的數據一閃即逝,不過他一目十行,記憶力與理解能力更是超群,早已習慣了一心多用,故而很輕鬆地回道:「這就是差距啊。」他勾起了嘴角,頗為得意地道:「剛進來時,我也頗有些驚訝。作為一個獨立於帝國所掌控的全球網絡以外的系統,軟硬件一體是基本的條件,你們在軟件方面雖然不如自由前線,但硬件技術確實是世界領先水平,畢竟是根基在歐洲的組織,黑鷹郡那種造硬件的底蘊,北美那幫傢伙可學不來。跟眼前這台使徒的子機相比,矩陣的那些機型就顯得太寒顫了。

  不過矩陣也好,使徒也罷,跟我手上這部『命運』根本不在同一個級別上。這可是這個星球上最偉大工匠和最強駭客的傑作。」

  會計不冷不熱地道:「嗯……你既不是那個最偉大的工匠,也不是那個最強的駭客,你那麼得意幹嘛……」

  「你少囉嗦,休息的差不多了就快點兒把地板下的合金鋼板震碎,先打通退路。」顧問頭也不回道,「一個不分東西南北的傻缺和一個活在二進制世界的死宅,光是想起他們的嘴臉我就會產生優越感。」

  忽然,他手上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哦?這是什麼情況。」他竟然笑了出來:「呵……沒想會遇到高手,除了術士和蓋茲,世界上能做到這種地步的還有誰呢……」

  與此同時,西歐,紅獅郡,鋼鐵戒律馬德里分部。

  一個紮着馬尾辮的紅髮女人正在使徒總機的操作台前忙碌着,她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舞,神色從容,氣定神閒,嘴裏還叼着根棒棒糖,唸唸有詞道:「開封那兒竟然冒出這麼不得了的傢伙,難道是術士……」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6-5-24 17: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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