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極品賬房 作者:天淨沙秋思 (連載中)

 
chmjxx 2012-9-27 02:36: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514521
usaden 發表於 2014-4-4 21:03
第五百五十八章 因果迴圈


    “裘千仞,你可知罪?”

    門口,數百全副武裝的士兵,將這大堂包圍的嚴嚴實實。

    大堂中,殺氣凜然的煙雲衛門,如同下山猛虎一樣,虎視眈眈的盯著,那些面色煞白,惶恐不安的官員。

    主位上,王明義和蘇倩倩分站兩側。

    中央,呂恒端著一盞清茶,吹了吹茶盞中漂浮的茶葉。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問道。

    裘千仞臉色變了變,隨後便恢復了正常。眼睛眯著,看著主位上的呂恒,仲出袖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後,冷笑著道:“呂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下官愚鈍,聽的不太明白!”

    “你會明白的!”呂恒嘴角翹起,掀起一抹諷刺的笑容。隨後直起腰來,朝著門外喊道:“帶上來!”

    話音落下,兩個訓練有素的士兵,拖著一個被的打得半死,滿臉血污的衙役,從門外走了進來。

    那被扔在大堂冰冷址.板上的衙役,在看到了裘千仞後,渾濁的眼裡頓時冒出了求生的光芒。掙扎著爬到裘千仞的身下,沾滿了血雙手抱著裘千仞的大腿,哭喊著道:“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啊!”

    “這個人,你認識吧?”呂恒冷冷一笑,盯著裘千仞道。

    早在那在看到那衙役的時候,裘千仞就心感不妙。此時,被這衙役抱住腿死也不放。裘千仞頓時大怒,抬起一腳,將這衙役踹開:“滾開,本官不認識你!”

    氣急敗壞的將那衙役踹開後,裘千仞轉過頭來,怒視著呂恒道:“哈哈,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找個瘋子便要誣陷下官嗎?”

    看了一眼那被裘千仞一腳踹的滿嘴都是血的衙役,呂恒冷冷笑了笑,砸吧著嘴,眼裡滿是讚賞之色道:“裘十仞•你連對你忠心耿耿的老僕都能下的去手。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個人物啊!”

    “好吧,既然你不認識此人,那這些東西你該認識吧!”呂恒笑了笑•伸手把桌子上的一個布包拎起來,晃了晃,淡淡說道。

    剛剛在那衙役被拖上大堂的時候,裘千仞心裡就咯噔了一下。不過,那時候,他還是心存僥倖,希望這個僕人把那些東西都燒掉。

    但是現在,看上去似乎這個廢物失手了。

    裘千仞神色劇變後,竟然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他嘴上掛著一抹笑容,眯著眼睛,盯著那布包。什麼話也不說。

    呂恒盯著裘千仞看了一會後,搖頭微微一笑,歎道:“說真的,呂某此時還真是佩服你。人證物證俱在,還能保持臉不變色。裘千仞,是個人物啊!”

    說完話後,呂恒搖頭笑笑,將那布包放在桌子上後。轉過頭來,眼中帶著笑意,盯著裘千仞。

    一陣沉默後,低著頭,神色變化的裘千仞像是放下了心中巨大的包袱一樣,身體驟然一鬆。

    仰起頭哈哈大笑一聲,冷笑道:“沒錯,是我幹的。不過,那又怎樣?”

    此言一出,大堂內外的那些士兵,不禁暴怒。

    裘千仞此舉,儼然是犯了眾怒。

    “的確不能怎麼樣!”呂恒盯著他許久,突然間笑了。隨後,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後。抬起頭,看著面露得意之色的裘千仞道:“最多就是把你腦袋砍了!除了這之外,本官實在想不出來,還能把你怎麼樣!”

    “姓呂的,你敢!”聽到呂恒說要殺自己的話後,得意洋洋的裘千仞,不由的面色一變。抬起手,指著呂恒,沉聲喝道:“我姐姐乃是當朝懿貴妃,你殺我,就是殺皇親。呂恒,你敢殺我,我就讓你陪葬!”

    站在呂恒身旁的蘇倩倩,在聽到這話後,臉色微變。轉過頭來,看著呂恒的目光中,滿是憂色。心中擔憂之下,不由的伸出手抓住了呂恒的胳膊。

    呂恒轉過頭來,對她微微笑了笑。伸出手在蘇倩倩有些冰涼的手上拍了拍,微微搖頭,示意她不必擔心。

    轉過頭來,看著色厲內荏的裘千仞,呂恒鄙視道:“這個年代,有拼親爹的,有拼義父的。這拼姐姐的,本官還是頭一次聽說。哈,你姐姐是懿貴妃不假。不過,先皇在世的時候,就命令後宮不得干政。你說,你姐姐能保得住你嗎?嗯?”

    呂恒不屑的掃了一眼這裘千仞,撇嘴道:“再說了,就你犯下的這等罪過,別說是你姐姐了,就是王母娘娘來了,也保不住你!!”

    “呂恒,你,你敢殺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裘千仞此時是真的慌了,想逃跑,但是被那大堂兩側的士兵一腳踹倒在地,棍棒壓在身上動彈不得。趴在地上的裘千仞,紅著眼睛,不甘心的威脅道:“我姐姐一定會殺了你的,讓你給我陪葬的!”

    呂恒像是沒聽見一樣,伸手掏了掏耳朵。然後雙手撐著椅子扶手,緩緩站起來後。仲了個懶腰,舒服的呻吟道:“好了,別嚷嚷。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洗乾淨脖子,安心的等死吧!死的時候,給本官託個夢。本官很想知道,第十八層地獄裡,是不是真的有刀山火海,油鍋分屍!”

    呂恒站起來後,背對著裘千仞說了一番話後。便帶著蘇倩倩走到了後堂後面。

    大堂裡,官兵們見呂大人離開後,對視一眼,突然間齊聲爆發出一聲獰笑。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揉著拳頭,劈裡啪啦的響著,獰笑著,朝著臉色大變的裘千仞走去。

    在山上的時候,他們可是聽到了那個老婦人說的話。

    自己的同袍在前線拼命,這幫怕死的狗官卻躲在後面,禍害兄弟們的家人。罪該萬死啊!

    在中嶽廟後面的山坡上的時候,要不是有軍師攔著。『煙雲衛』門早已衝了過去,把這個肥頭大耳的狗官活劈了。

    現在軍師離去,而且臨走的時候,還給了自己一個眼色。

    『煙雲衛』門那裡還不明白,軍師這是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你,你們想幹什麼?”裘千仞面如死灰,恐懼的看著這群包圍過來的軍漢。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後面。

    軍漢們在看到這一幕後,不由的一愣。

    對視一眼眼裡滿是茫然之色。

    不過,其中一個『煙雲衛』在看到裘千仞捂著的地方後,想了片刻,頓時意識到這廝原來把我們當成龍陽了。

    『煙雲衛』感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樣,頓時大怒。抬起一腳,就朝著裘千仞的小弟弟踢了過去。

    嘭的一聲,裘千仞直接被踹的飛出了一米遠。

    啪的一聲摔在地上,蜷縮著身體,捧著小腹,慘呼連連。

    “別打死了!” 『煙雲衛』招呼了一聲後率先衝過去,朝著裘千仞的屁股上踹了過去。

    聞言後,眾士兵們嗷的一聲,一哄而上。將那裘千仞圍在中間,拳腳相加。

    劈裡啪啦一陣亂響,生怕出人命的『煙雲衛』把那些士兵們拉開。隨後,朝著地上看了一眼,頓時嚇了一大跳。

    看到那裘千仞鼻青臉腫披頭散髮的躺在那裡。嘴裡咳著血的慘狀。『煙雲衛』呸了一聲,掉轉頭,朝著門外喊道:“軍醫!”

    “這位大哥這等人打死算了,幹嘛還給他治傷?”一個士兵不滿的問道。

    『煙雲衛』白了他一眼,笑駡道:“你知道個屁,治好了,咱接著打!”

    “哦!”士兵聞言,頓時肅然起敬,伸出大拇指,贊道:“大哥英明!”

    而躺在地上,渾身沒有一處不疼的裘千仞,在聽到這句話後眼前一黑,直接氣昏過去了。

    內堂。

    光線昏暗,燭火如豆。

    呂恒坐在椅子上,身旁蘇倩倩很勤快的端茶遞水。

    面前,幾個南營的軍官,坐在那裡如坐針氈,渾身不舒坦。

    當看到蘇倩倩將茶盞,送到他們面前後。這幾個軍官再也坐不住了,連忙站起來,客氣道:“怎敢勞夫人動手!”

    座位上,呂恒微微笑了笑,抬手緩緩對他們道:“喝吧!”

    得到了呂恒的示意,這些軍官這才惶恐的伸出手,將茶盞捧住。不過,他們依然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那裡,侷促不安的看著呂恒……

    他們偷偷的抬起頭,打量著這位剛剛在北線大敗突厥,火燒突厥三十萬精銳騎兵的傳奇人物。

    他們是認識的呂恒的,即便沒見過,也是聽過這位年僅二十歲,卻是權傾朝野的年輕帝師。

    當初,高麗一戰。大周一掃百年來,屢戰屢敗的頹勢。不光參戰士兵榮譽歸來,就連那些未曾參戰的將士們,都不由的挺直了腰杆。

    而等到雁門關大捷後,護衛京師的南營士兵,幾乎每天都要詢問將軍,什麼時候輪到咱呢?

    而南營主將,只是心裡沒底的安慰著士兵,說著就快了之類的話。

    不過,等到十幾天前,從朔方傳來的八百里加急捷報送到京師後,南營的將士們只能歎氣,得,抗擊突厥這件事,徹底是沒自己的份了。

    東線,王功業五萬鐵騎勢如破竹的在突厥境內,橫衝直撞,無人能敵。

    西線,淮南王兵團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戰事順風順水。

    而中路大軍,在火燒了三十萬突厥大軍後,更是士氣如虹!此時,已經進入了戰略反攻階段,向突厥縱深攻擊了。

    三路大軍,像是三把長矛一樣,齊齊的朝著突厥的心臟,突厥王庭殺去。

    後面,數十萬預備役軍團,駐守定襄,馬邑,蘭州一代。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出擊。

    如此看來,一直駐守在京師一代的南營,徹底是沒戲了!!。

usaden 發表於 2014-4-4 21:13
第五百五十九章 夜談江山


如今,傳說中的人物,就這麼真實的坐在他們面前。而且,帝師夫人,還給自己上茶。幾個心生崇拜的將軍們,頓時嚇了一大跳,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坐下說話吧!”呂恒笑了笑,伸手指著他們身後的椅子,笑著說道。

    “末將不敢!”三將齊齊拱手,低頭說道。

    呂恒見這人直挺挺的站在眼前,軟化不吃。頓時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咳嗽了一聲後,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直起腰,盯著他們三人:“三將聽命!”

    “是!”三位站在面前的將軍下意識的立正挺胸,大聲回答道。

    “坐下!”呂恒沉聲喝道。

    “是!”三將單手撫胸,沉聲回答。

    然後,三將規規矩矩,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椅子上,目不斜視。

    “下面,從你開始,介紹一下自己!”呂恒伸出手指,指著坐在最右邊面sè發紅,留著長鬍子的一個魁梧漢子,淡淡命令道。

    那被點到名的漢子,唰的一下站起來,挺胸抬頭,朗聲道:“關勝,山西洪洞人。南營騎營隊長,七品致果校尉。”

    呂恒看著關勝飄逸的長須,還有那紅潤面龐,驚訝道:“三國名將關羽是你的……?”

    關勝啪的雙腿併攏,立在,沉聲回答道:“是末將的祖爺爺!”

    呂恒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不過還好,沒有失態。強壓著心中的古怪,不動聲色的恍然,哦了一聲。道了一聲難怪。

    隨後,目光在關勝的身上停留了許久。直到把關勝的那張臉尷尬成了醬紫色後,呂恒才將目光移到下一個膚色白淨,長相帥氣的漢子身上。

    還沒等呂恒開口問,這書生打扮的將軍,就唰的一下站起來,對呂恒微微笑了笑,聲音很平緩,很慢道:“趙雲逸,河北常山真定人!南營先鋒營,七品致果副尉。”

    呂恒微微點頭,隨後看到趙雲逸虎口處的厚厚老繭,好奇道:“你使槍?”

    趙雲逸臉紅了下,點頭道:“是,是的!”

    “你該不會是趙雲的後人吧?”呂恒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稍稍有些靦腆的將軍,瞪大眼睛問道。

    “不,不,不……是!”趙雲逸紅著臉解釋道:“不,不,不過,趙子龍出,出生的村子,距,距離離俺,俺家不遠,遠!”

    說完後,趙雲逸臉紅的像是蘋果一樣,低著頭尷尬不已。一側的關勝,在看到趙雲逸結結巴巴的解釋著,那費勁兒的樣子。忍俊不禁之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閉嘴!”呂恒冷著臉,轉過頭來,盯著他,呵斥了一句:“別忘了他是你的兄弟!”

    聽到呂恒的這句話後,趙雲逸目露感激之色。而關勝則是臉色通紅,羞愧不已。

    關勝低著頭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歉意的看了趙雲逸一眼。隨後,看著面前,面色不善的呂恒,面色坦誠拱手道:“是,謝帝師提點,末將銘記在心!”

    而坐在最後那個,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漢子,在聽到呂恒這句兄弟後,目光突然間熱忱了許多。

    呂恒聽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叫著帝師,渾身極為不得勁兒。擺擺手後,淡淡說道:“別一個個的叫帝師,麻煩。呂某現在還掛著軍職,你們跟三路大軍一樣,叫軍師吧!”

    “是!”

    二將站起來,點頭領命。

    隨後,呂恒將目光投向了最後一個,微微笑了笑後,端起茶抿了一口,眼中帶著笑意,看著這五十多歲,膀寬腰圓的漢子,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這漢子坐了一會兒後,終是抵不過呂恒的目光。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站起來,然後,突然單膝跪地,右手撫胸,沉聲道:“末將,南營主將,王世超拜見軍師!”

    知道了眼前的這位五十餘歲的老將軍,就是南營主將王世超後。呂恒心裡極為震驚,但依然是強壓下心中的憤怒,面不改色,看了他一眼。隨後轉過頭來,對趙雲逸和關勝二人擺手道:“你們先下去!”

    二將聞言,為難的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王世超。

    “下去!”王世超豈能不明白,帝師這是給自己留面子。轉過頭來,瞪了二將一眼後,沉聲喝道。

    “末將告退!”關勝二將,這才站起來,拱手對呂恒行了一禮後,轉身離去。

    等到二將走出了內室後,呂恒也讓蘇倩倩離去了。

    等到房間裡,只剩下他和王世超後。呂恒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在了,已經是雙膝跪在地上的王世超。

    呂恒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伸出腳,踢了他一下,端起茶抿了一口,擺手道說道:“起來吧!”。

    王世超卻不為所動,而是跪在地上,沉聲道:“末將擅自離開大營,此乃怠忽職守之罪,還請軍師賜罪!”

    呂恒聞言後,緊緊的盯著他。

    片刻後,呂恒沉聲問道:“你知道,你這次出來,萬一走漏了風聲,會是什麼後果嗎?”

    跪在地上的王世超聽聞此言後,渾身不由的哆嗦了一下,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亂臣賊子當國,大周江山變色!”呂恒放下茶盞,緩緩起身。走到了王世超身前,突然間抬起腳,狠狠的在蹬在了王世超的胳膊上。

    沒有防備的王世超,直接被呂恒這一腳,蹬得翻倒在地。但是,他半點怨言也不敢有,又連忙爬起來,低著頭,等待著呂恒的訓斥。

    呂恒心中惱怒之下,連踹幾腳。一邊踢著他,一邊大罵道:“到時候全國大亂,突厥人將再次南下,吐蕃也將出現異動。整個江山烽火四起,餓殍遍野。流民失所,江山社稷淪為外夷領地。擔責,你他媽的擔得起嗎?”

    王世超雙手伏地,任由呂恒不斷的踢打著自己。聽著呂恒暴怒的訓斥,王世超心中深感愧疚,自責不已。

    呂恒踢了他幾腳後,停了下來,氣喘吁吁的低著頭,看著這位老將,聲音急促道:“賜罪,呵,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王世超跪在地上,雙手伏地,腦門貼著地面。顫抖著聲音道:“末將罪該萬死,但末將還望軍師能夠對末將的兩位將軍,能網開一面!”

    呂恒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回到椅子前,重新坐了下來。

    “起來說話!”呂恒氣呼呼的喝了一口茶後,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王世超聞言,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渾身上下的腳印,此時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是房間裡的二人,卻誰也沒有笑出聲來。

    “你擅自帶兵離開大營這件事,到目前為止,還有誰知道?”呂恒抿了一口茶後,低頭思索片刻,轉過頭來,盯著一臉內疚之色的王世超道。

    “除了關勝,趙雲逸,其他人不知道!”王世超不明就裡,不過仍然是抱拳拱手回答道。不過,話說完,王世超突然意識到,軍師這是準備幫自己隱瞞罪過了。王世超心裡變扭之下,悶聲開口道:“軍師,身為主將犯了大錯,如果不罰,難以服……”

    “閉嘴!”呂恒抬起頭來,冷冰冰的盯著他:“你以為本官就會放過你嗎?”

    聽到軍師此言,古板的王世超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責罰的事情,以後再說!!”呂恒擺擺手,心煩意亂的說道:“現在,你立即趕回南營。控制住南營不能妄動!”

    “可是,先皇說,調動南營,虎符和節杖缺一不……”王世超低著頭,小聲說道。

    “那你去幫蜀王弑帝吧!”呂恒懶得聽他廢話,冷哼一聲,盯著他道。

    “末將不敢!”王世超嚇了一大跳,撲通一聲跪下,連忙回答道。

    “現在,陛下病重,就連張文山等人,皇宮內,已經被懿貴妃和蜀王的人控制。就連左僕射張文山都無法接近皇帝。你還要節杖,那蜀王領著節杖來,你是不是就要歸順蜀王了?”呂恒沒好氣的罵著,瞪了他一眼:“死腦經!”

    “可是……”

    “可是什麼呀!”呂恒不耐煩的道:“身為京師護衛,陛下的護身符。此時陛下已經身陷危境之中,你這個護身符還他娘的想著什麼狗屁制度?你腦袋怎麼長的?看著陛下身陷囹圄,你不思忠君報國,反而在這兒跟老子講道理?講個屁!”

    一通怒駡,王世超臊的老臉通紅。

    不過,聽到軍師說,陛下此時已經是被亂臣賊子軟禁,身陷囹圄的消息後,王世超嚇了一大跳。

    “此事當真?”王世超抬起頭來,紅著眼睛,詢問呂恒道。

    陛下對他恩重如山,此時,聽到這個消息後,王世超頓時紅了眼。

    “你說呢?”呂恒冷著臉,沉聲喝道:“不然的話,北方戰事如此吃緊,老子能在這個時候回來?”

    王世超低頭想了想後,握緊拳頭,抬起頭,看著呂恒,、單手撫胸低頭領命:“末將王世超,聽候軍師調令!”

    呂恒瞪了他一眼,站起來,背著手走了兩步後,轉過頭盯著王世超道:“你立即返回南營,勒令全營不得妄動。但是注意一點,別忘蜀王看出什麼來,該接待就接待,拒絕就拒絕。萬一讓他們知道,你跟他們反目。那……陛下的處境就危險了!!”

usaden 發表於 2014-4-4 21:27
第五百六十章 伏法


談完了公事,呂恒這才走上前,伸出腳,輕輕踢了王世超一下,示意他起來坐下。

    王世超抬起頭,感激的看了呂恒一眼,然後利利索索的站了起來。

    別看這傢伙剛剛被呂恒暴打了一頓,但是畢竟是武將出身,身體素質極好。呂恒那點力道,打在他身上,跟蚊子叮了一口沒什麼兩樣。身上甚至連淤青都沒有。

    王世超帶著一身形腳印,也不敢拍。只是戰戰兢兢,坐下。

    呂恒看著坐在自己對面,低著頭,戰戰兢兢的,什麼也不敢幹的王世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指著茶盞道:“自己倒著喝!還等著本官給你端茶倒水?”

    王世超擺著手,連稱不敢,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拎起茶盞,給自己倒了一杯。

    二人坐定,呂—恒周鐵絲,挑了挑油燈的燈芯。讓那油燈的光亮亮了起來。將手中的鐵絲放在桌子上後,這才問起了王世超來鄭州的原因。

    王世超聞言,面色有些黯然,低著頭,喝了一口茶,喃喃道:“一個月前,接到了兒媳婦的求救信。末將犬子,不在身邊,所以……”

    “你兒媳婦?”呂恒皺了皺眉,隨後道:“『雪狼特種大隊』的王國維是你什麼人?”

    王世超猶豫了一下,坦誠道:“正是犬子!”

    “他媽的!”呂—恒聽到這個消息後,拳頭頓時握緊。唰的一下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後深吸一口氣。轉到椅子跟前,再次坐下。端起茶,剿滅了心頭的怒火,沉聲道:“本官會給士兵們一個交代的!”

    呂—恒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平息著心頭的怒火。許久之後,他睜開眼睛,轉過頭,看著王世超眼裡閃過一抹關切之色淡淡問道:“小傢伙還好吧?”。

    “嗯,幸虧今天大人您阻止了祭祀活動,要不然,呵,末將也只好跟他們火拼了!”王世超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感激之色的看著呂恒,咧嘴一笑拱手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呂恒笑了笑,看著咧嘴笑著的王世超,撇嘴道:“得了吧,你的牙齒本就不多了!”

    王世超被呂—恒調笑,心中非但不惱怒,反而覺得很輕鬆。軍師肯跟你開玩笑,那說明剛剛的事情真的過去了。

    王世超沉默了一陣,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不知大人準備如何處置那些人?”

    說罷,見呂恒轉過頭來,王世超臉色微變,連忙解釋道:“末將沒有干政的意思,只是,是,只是覺得那些奸賊該死!”

    呂恒不介意的擺擺手微微一笑,沉吟道:“官員法辦,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該關的關。至於說哪些妖道……”。

    王世超悄悄直起腰,秉著呼吸偷偷的看著軍師那張帶著一抹冷笑的俊臉。

    呂恒嘴角微微翹起,笑了笑。身體緩緩靠在犄子上,神色平靜的看著窗外的夜色,眼裡閃過一抹厲色道:“他們不是說太嶽山有山神需要祭拜嗎?那就讓他們去祭拜好了。十個不夠,就五十個五十個不夠,那就一百個。大人嘛,肉多,山神會滿意的!”

    一句話說出一旁的王世超,腰杆頓時挺直。

    王世超帶著人,連夜裡去後。呂恒也走出了房間站在門口的石板上,背著手抬起頭靜靜的看看著浩瀚夜空中的那輪如鉤的明月。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時分。

    皎潔的彎月,將萬道銀輝灑向萬籟俱靜的人間。

    整個鄭州城,也靜靜的沐浴在這朦朧的月色中。

    古樸的都城,靜靜的樹立在這中原大地,亙古長存。

    城中,幾家燈火,幾點閃爍。宛若夜海中的幾顆星辰一般,微微閃爍。

    那幾縷燈火,宛若有了生命一樣,將這清冷的月sè和人間融為了一體,凝成了一副雋永寧馨的古都畫卷。

    夜風習習,寒意陣陣。

    站在門口的呂—恒,感覺到身上多了一件披風後。轉過頭來,對走出來的蘇倩倩微微一笑。

    明月下,蘇倩倩披著一層朦朧的月光,宛若恬靜的仙子一般,嬌豔迷人。

    見呂恒轉過頭來看著自己,倩倩抿著嘴唇,淺淺一笑。然後,走上前來,伸出秀手,輕輕的幫呂恒揪扯著身上的衣衫。

    院子裡,一身盔甲的王明義,帶著上前兵勇,靜靜的站在寒風裡,等待著呂恒的命令。

    寒風吹過,火把搖曳。

    士兵們目光堅定,面沉如鐵。

    院子裡,光線忽明忽暗。

    呂恒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蘇倩倩的手,轉過頭來,對王明義點點頭,淡淡道:“開始吧!”

    聲音淡淡飄出,迴響在了院子裡,這數千士兵的耳畔。

    王明義點點頭,轉過頭去,朝著身後的士兵,宣佈道:“行動!”

    數千全副武裝的士兵們,一隊隊的開出知府衙門,朝著城中各個角落裡,那些徹夜不眠,膽顫心驚的大小官員家中衝去。

    看著如同火龍一樣的火把,搖晃著走出衙門,朝著城中各處而去。

    呂恒目光淡淡,望著頭頂的蒼穹,淡淡道:“因果迴圈,報應不息啊!”

    長歎一聲後,轉過頭來,伸手攬著蘇倩倩的腰肢,微微一笑道:“走吧,夜深了,我們回去了!”

    五年,數百條小生命,就這麼死了。

    誰做的,誰做過的,都要付出代價的。

    而這個代價,呵……

    就是他們的項上人頭,以及……全部身家。

    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淒迷的夜色,呂恒笑了笑,轉身走回到了房間裡。

    夜幕下,鄭州城內,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夜幕的掩護下,朝著目的地前進。

    一聲巨響,大門被撞開。

    鋼刀反射著火光,映照著一張張代替冤魂索命的臉。

    “膽敢反抗著,格殺勿論!”

    隨著帶兵將軍的一聲令下,士兵們齊齊衝入。

    一時間,鄭州城內,驚慌四起。

    翌日,當太陽躍出地平線的時候。

    城中惶惶不安的百姓們,這才退開了房門,朝著空蕩蕩的街面上張望一眼,眼裡滿是恐懼之色。

    隨著越來越多的百姓推開房門,走上街道。那股彌漫在鄭州成上空的肅殺之氣,也逐漸被初晨的陽光驅散。

    大家只是好奇的討論著昨晚上,那喧囂全程的殺戮聲。猜測著那個官員倒楣,然後引得身旁的人若有所悟的想著,點頭贊同。

    人群裡,一個頭髮花白,衣著破爛的老漢,看著東方那血紅的朝霞,想起自己那剛剛出生不到一個月,還未出過門,最後卻被扔下山崖的孫兒。老漢抬起乾枯的手,擦了擦臉上的熱淚,喃喃道:“孫兒啊,看,那就是朝霞!”

    正午時分,城中百姓熟悉的更夫們,走街竄巷,宣佈著城主府貼出來的通告:鄭州城中共有十七名大小官吏,參與了邪惡祭奠。這十七名官員,貪贓枉法,禍害百姓,罪惡累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將於三日後,午時三刻開刀問斬!另外,中嶽廟被關閉,廟中超過五十名道士受到了嚴厲的刑法。其中,二十人被流放三千里,三十人將被推下懸崖,去問候山神去!而這五年裡,被妖道被貪官禍害的百姓,將收到朝廷散發的巨額慰問金。

    告示一經更夫宣傳,城中百姓在愣了片刻後,狂喜著,朝著知府衙門湧去。

    聽著衙門口,幾個秀才搖頭晃腦的念著剛剛貼出來,墨蹟還未幹的告示,百姓們激動的熱淚盈眶。

    片刻後,隨著一個百姓跪下後,聚集在知府衙門口百姓們紛紛跪下。

    一時間,知府衙門數萬百姓跪成了一片,高聲讚揚著呂青天的恩德,陛下的仁慈。

    三日後,多雲,有微風。

    中嶽廟後的懸崖邊,三十個被捆綁的惡貫滿盈的道士,被推下了懸崖。慘叫聲迴盪在山崖中,久久不散。

    而在鄭州城外的刑場外,人滿為患。早已到來的百姓們,將這裡堵得水泄不通。

    天蒼地芒,寒風淩烈。

    十七名披頭散髮的官員一字排開,跪在刑場上。旁邊,身著紅衣的劊子手,肩扛著鬼頭刀,靜靜的站在那裡。

    刑場上,靜的落針可聞。

    台下,人山人海的百姓們,看著那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官員,此時宛若喪家之犬一樣,灰頭灰臉,面如死灰的跪在那裡,心中大為舒暢。

    “活該啊!”

    這是數萬百姓共同的心聲。

    一個時辰後,日上當空。

    刑場前的帳篷裡,呂恒抬起頭看了一眼日頭,伸出手將桌子前的令箭抓出,隨手扔出去後。

    “時辰已到,斬!”

    一聲令下後,由護衛在一側的『煙雲衛』傳話到了刑場之中。

    彪悍的劊子手領導命令後,伸出手取過一碗酒,撲哧一聲噴在了手中猙獰的鬼頭刀上。

    隨後,劊子手將插在囚犯脖子上的木牌摘下,舉起了陽光下,寒光閃爍的鬼頭刀。

    “斬!”

    低吼一聲後,湊准那囚犯的脖子,狠狠劈下。

    撲哧一聲,鮮血噴濺。

    十七顆碩大的頭顱,橫空飛起。

    台下,百姓們看到貪官伏法,心中喜悅之下,難以抑制心中被壓抑了許久的痛快。到了最後,竟是齊齊跪倒在地,捂著臉哭泣了起來。

usaden 發表於 2014-4-4 21:39
第五百六十一章 東京城下


接下來的幾日裡,鄭州城中徹夜狂歡。

    百姓們燃放爆竹,歡聲笑語,晝夜不停。

    加上春節將至,呂大人以太子的名義在鄭州城中的一系列免稅政策,不光掃去了那幫貪官留下的陰霾,也讓整個鄭州城的人,輕輕鬆鬆,喜悅無比的感受到了新春佳節來臨時的喜悅。

    城中,商人們在愁眉苦臉幾日後,等到了第二套的鼓勵商事的政策。

    政策基本上是太原的翻版,在規範商事的同時,也鼓勵商家擴大規模。而且,在一些特殊領域,皇商也將擴大招商範圍,尋求有實力的民營商戶加入。

    這讓那些早已羡慕的太原眼紅的商人們,頓時眉開眼笑拿著那蓋著官印的文件後,商人們高興的紅光滿面,讚歎一聲,從今以後走在街上,咱商人可以挺直腰背了。

    一系列的政策發佈下去後,連續三天,府衙門口都擠滿了端著特產來感激朝廷的百姓。

    這般盛況,搞得呂恒頭大無比,連門都不敢出。

    三日後,天還沒亮。

    府衙的大門悄悄打開,呂恒一行人,趁著青澀的夜幕,緩緩走出了大門。跟新提拔起來的鄭州知府拱手告別後,一群人終於離開了鄭州。

    正式朝著帝都而去。

    城外,王明義的三萬大軍也已經整裝待發,準備啟程前往雁門了。

    鄭州事定,加上王世超已經歸順。

    平定京師叛亂,有南營足夠應付。

    而北線戰事依然如火如茶,故而呂恒便讓王明義繼續北上了。

    見官道上,呂恒的馬車,走過來後。王明義連忙帶著幾位將軍,騎著馬,跑過來迎接。

    翻身下馬後,王明義上前單手撫胸行禮:“末將見過軍師,夫人!”

    馬車前,正無聊充當馬夫的呂恒,在看到王明義那悻悻然的表情後,搖頭笑笑:“怎麼,不高興!”

    “沒,沒有!”王明義低著頭,嘟嘻了一聲。

    “不高興就說!”呂恒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

    王明義猶豫了一下後,悶聲道:“軍師是不是瞧不起末將這群新兵,幹嘛不讓末將跟著軍師您一起回京呢?”

    呂恒聞言,笑了笑道:“殺雞焉用牛刀?你們再新兵,也是正規軍,正規軍就要用在正規的場合,保家衛國,才是你們的職責。而你們的舞臺……”。

    呂—恒沉吟片刻,抬手指著北方道:“在北方!”

    “可是,北方戰事順風順水……”王明義不解的回了一句,低頭心中嘟嚷道:“啥時候才能輪到我們呀!”。

    “誰告訴你順風順水了?”呂恒聞言,皺了皺眉。抬起頭來,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嚴肅的盯著他,沉聲道:“作為將軍,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敵。這你不知道?而且,你還是領著一群新兵,一旦輕敵,被敵人所趁。後果如何,你可知道!”

    見王明義低下頭臉上露出慚愧的神色,呂恒擺擺手道:“好了,別做出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告訴你,我估計北方的戰事不會這麼順風順水下去,剛剛接到消息。王功業所部攻克了突厥精銳鐵達部落,斬殺敵人有三萬有餘。但自身受損也極為嚴重。而且據情報顯示,突厥王庭有將近二十萬精銳騎兵的防護。突厥王庭戰役,應該是一場惡戰。而你,還有你身後的這些士兵,估計在雁門關一代休息不了幾天,就要進入草原,進行作戰了!”

    “真的?我們,我們也能進入草原作戰?”王明義只聽到了呂恒說的他們能夠進入草原,只是這一句,便讓王明義頓時大喜。

    從突厥戰事爆發後,王明義眼巴巴的看著前方兄弟們不斷立功受獎,眼睛都是紅的。

    雖然自己帶了一幫新兵菜鳥,而且還他媽是預備役。但這幾天來,他仍然每天都要嚴格的督促士兵們訓練。為的就是能夠儘快進入草原,尋求作戰機會。但是,一直以來,他接到的都是把守雁門的命令,上面並沒有讓他們進入草原的意思。

    哎,讓人心寒啊!

    每次士兵們問起來何時能夠進入草原作戰,王明義都羞愧以待。

    但是現在,他親耳聽到了軍師說,他們在到達雁門以後,不日就進入草原作戰。與突厥人一決雌雄。

    心裡就別提有多高興了。

    此時,王明義似乎已經看到了封侯拜相的錦繡前程,跟自己招手了。

    馬車上,呂恒看到王明義那嘴角掀起的一抹奸笑,還有流出的一絲晶瑩的口水後,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王明義,你小子先別樂。我告訴你,你們是充當突厥王庭戰役的後備隊。在整個戰局中進行到雙方都無力發起攻擊的時候,你的部隊到時候能否承擔起最後的攻擊任務,是決定整個戰局是否勝利的關鍵。責任重大,不可不察。

    還有,進入草原作戰,一定要慎之又慎。如果你小子栽了,別怪呂某對你軍法從事!”呂恒嚴肅的盯著他,沉聲喝道。

    “軍師厚恩!”聽到軍師說道,他們會直接承擔起突厥王庭的攻擊任務後。王明義也意識到了肩上擔子的沉重,深吸了一口氣後,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呂恒,拱手道:“末將當以死戰回報!”

    “好了!”呂恒看了他一眼後,微微點頭。隨後轉過頭,朝著東方看了一眼。只見東方的天際,已經出現了一抹魚肚白,天地間,那抹青澀的暮氣也隨之消散。呂恒深吸了一口氣後,微微一笑,擺手道:“好了,時候不早了,該出發了!”

    “注意安全!”呂恒叮囑了他一聲後,直接抖了抖馬韁,坐下,馬車吱吱呀呀的開動,朝著遠方而去。

    車子後,王明義呆在原地,愣了一下。

    不過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那輛馬車已經走遠了。

    “末將,末將……”王明義嘴唇動了動,看著那在煙雲衛護送下,遠去的馬車,笨拙的自言自語:“謝……謝說……謝!”

    清晨,寂靜的官道上,一輛馬車靜靜的行駛在這無邊的曠野中。遠方的天際,一輪紅日終於噴薄而起。

    官道上,馬車吱吱呀呀的走著。車廂的簾子輕輕撩起,露出了蘇倩倩那姣好的面容。

    東方,朝霞染紅天空,金光萬丈的。

    蘇倩倩美眸中滿是迷戀之色,指著東方的壯觀景色,輕聲道:“呂郎,你看!”

    正趕著馬車的呂恒,聞言後,朝著東方望去,見那旭日東昇的美景後,也是心中濁氣為之一清。

    “旭日東昇,紫氣東來,好兆頭啊!!”呂恒哈哈大笑一聲,轉過身來,一抖馬韁。車前三匹駿馬,噴著白氣,撒開四蹄,朝著前方跑去。左右,煙雲衛門似乎也被這日出的奇景所感染,一時間興致勃發,躍馬揚鞭,好不快活。

    第二日,深夜時分。

    五十餘名騎兵,護衛著一輛馬車,披星戴月而來,一路駛進了南營的大營。

    在闊別了半年後,呂恒終於再次回到了東京。

    雖然,心中期待與家人團聚。但,無奈要務在身,呂恒也只要壓下心中的渴望,前往南營了。

    身旁,蘇倩倩看到呂恒在路過東京城的時候,那激動的目光後,不由的撇嘴,心裡酸酸的。

    一路上來,呂恒也跟她交待了家中的情況。

    在聽呂恒說起,『柳青青』已經成了呂恒的妻室後。蘇倩倩身體顫抖了一下,只是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隨後,等呂—恒再次說出,『王婷芝』也是那啥的時候。蘇倩倩已經轉過了身,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而等呂恒說出,『安康公主』也是後。蘇倩倩大怒,張牙舞爪的伸出手,伴勢就要上前抓呂恒一個大花臉。

    而等呂—恒說,『歐陽若蘭』也是後,蘇倩倩突然間愣了一下,隨後抱著膝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看到蘇倩倩那傷心哭泣的樣子,呂恒心裡也不好過。只是,他仍然是祭出了一絲笑容,尷尬道:“你要不等會兒再哭,我,我還沒有說完呢!”

    聞言,蘇倩倩頓時停止了哭泣,轉過頭來,突然間,一腳踹出。

    這一腳,直接把呂恒踢得一頭撞在了車廂上。

    撲通一聲,呂—恒的腦袋磕在車廂上後,身體軟綿綿的爬了下來。

    只是,嘴裡還在哼哼著:“四川還有『白素顏』在等我呢……!”

    車廂外,『煙雲衛』門聽到車裡的打鬥後,頓時面露心悸之色。眼裡滿是恐懼的看著那晃動不已的車廂。

    心生懼意,連忙去趕著馬匹,躲開了一些距離。

    現在,馬上就要到了東京,蘇倩倩雖然已經知道了一切,但在看到呂恆那熾熱的目光後,心中還是泛起了陣陣的酸氣。

    正沉思在美好回憶中的呂恒,突然感覺到後背涼颼颼的。連忙回過頭,正好對上了蘇倩倩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咳咳,好久沒見,也不知道洪胖子減肥成功了沒?”呂恒咳嗽了一聲,正襟危坐,面不改色的說了一句。

    蘇倩倩也知道他在鬼扯,但也不急著揭穿他。只是微微笑了笑,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盞,抿了一口。

    緩緩的放下茶盞後,蘇倩倩淡淡一笑,自言自語道:“昨天晚上,你說夢話了!”


usaden 發表於 2014-4-4 21:49
第五百六十二章 京中局勢


心中思念佳人,說出的夢話可想而知。

    即便蘇倩倩不說,呂恒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

    但,看到蘇倩倩那鬼笑的樣子。呂恒還是明智的決定保持沉默。

    但是,他想保持沉默,一旁的蘇倩倩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輕啟櫻唇,將呂恒那迷迷糊糊的聲音學的惟妙惟肖。

    “安康,你的真大啊。”

    “青青,你別咬我啊!”

    “亭芝,換個姿勢好不好?”

    “素顏……唔”

    蘇倩倩在一旁,若無旁人的說著。噪的呂恒尷尬無比。

    見這卜娘皮越說越來勁,呂恒生怕車外的那些騷包聽到什麼,連忙上前,伸手堵住了蘇倩倩的嘴巴。陪著笑臉道:“咱有什麼話,等回家再說好不好!”

    “不好!”蘇倩倩豈能容他願,當即搖頭道。

    呂恒聞言,撫緩鬆開了手。低下頭,什麼話也沒有說。神色看上去有些失望,有些落寞。

    蘇倩倩心中正得意,卻瞥見呂恒這般神色後,芳心不由的抽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呂郎那消瘦的臉頰和疲憊的神色後,心中更不由的浮起一絲歉意和愧疚。

    長時間的行軍作戰,智謀百出。已經讓呂郎身心俱疲,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在這個時候還耍小女孩兒的心思呢?

    蘇倩倩心中歉疚之下,便想伸出手握住呂恒的手,好生安慰一番。

    只不過,就在她準備服軟的時候。卻聽見,坐在對面的呂恒,長歎了一聲,搖頭苦笑。

    “呵,你這是逼我出絕招了!”

    嗯?什麼?

    蘇倩倩一時沒有聽清楚,好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探過小臉來詢問。

    呂恒抬起頭突然間換上了一眸無比驚奇的神色。伸手指著自己身後的車窗:“哇,流星哎!”

    “哪兒呢?在哪兒呢?”

    蘇倩倩聞言,心生好奇,連忙挪動身體,朝著視窗張望去。

    看到蘇倩倩那姣好的面容近在咫尺,小嘴巴張的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呂恒嘿嘿一笑突然間伸出了雙臂,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

    然後身體用力向前一推,蘇債債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他推倒在地,壓在了身上。

    二人就這麼疊羅漢似地壓在了一起。

    呂恒伸出手按住了蘇倩倩的不斷掙扎的胳膊,昂起頭,看著身下眼神有些驚恐,有些迷離的女子。嘎嘎壞笑一聲直接將臉湊了上去:“流星在這裡……X”

    “唔……不要!”

    車子在搖晃,嗯,一直在搖晃。

    然後突然開始急劇的震動,轟隆隆的聲音,仿佛那車子要散架了一樣。

    車廂外,五十餘名『煙雲衛』,騎著馬,緩緩的護衛在車向四周。而且不約而同的保持了一個非常合適的距離、

    『煙雲衛』面不改色,目視前方。伸出手抖了抖馬韁,驅趕著馬匹,咕撻撻的踩踏著大地,朝著前方淒迷的夜色而去。

    子夜時分,長途跋涉的馬隊,終了到達了南營的營帳外。

    馬車緩緩停下後,呂恒將王世超留給自己的一塊權杖交給了『煙雲衛』。

    『煙雲衛』點點頭,策馬上前,翻身下馬後。向那些嚴陣以待的巡邏士兵出示了權杖。

    士兵接過權杖檢查了一遍後詫異的看了一眼這大漢身後的那輛馬車。

    然後道了一句,您稍等。便轉身跑回大營了。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營帳大門吱丫而開。

    王世超帶著關勝、趙雲逸以及其他幾位將軍,快步走出了大營笑臉相迎。而在他們的身後,阿貴和太子小武,也是一臉喜色的看著從馬車裡走出來的那個書生。

    呂恒從馬車上下來然後把臉上紅暈還未來得及散去的蘇倩倩也接下來。隨後,呂恒帶著蘇倩倩和煙雲衛便走上前去,跟眾人問好。

    走近後,王世超單臂撫胸,帶著麾下將軍,單膝跪地,迎接呂恒的到來:“南營將士,見過帝師!”

    呂恒笑了笑,彎腰扶著王世超的胳膊,將他扶起來:“久聞王將軍治兵嚴厲,麾下猛將如雲。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哈哈!”

    王世超臉紅了下,尷尬道:“軍師謬贊了!”

    二人不是第一次相見,卻還要做出一副初次見面,久仰大名的樣子。期中的意思,也只有這倆人知道。

    抬起頭來,王世超看了一眼公子眼裡那淡淡的笑容,知道軍師是幫自己掩飾私自外出的事實,心中感激之下,拱手行了一禮。

    隨後,呂恒像是第一次見到一樣,再次詢問了王世超手下的將軍、。

    王世超也是心領神會,——介紹。

    介紹完,呂恒微微一笑,將目光投向了一旁,氣質沉穩了許多,伊然有了為人之君氣度的太子小武身上。

    “學生見過老師!”小武恭敬的撩起長衫,便準備下跪行弟子禮。

    呂恒上前一步,伸出雙手,制止了他的行禮:“軍營中,一切從簡。你跟他們一樣,叫我軍師吧!”

    “是!”小武認真的點頭,拱手行禮:“弟子明白了!”

    這些天,小武已經知道了皇爺爺的處境。心中焦慮之下,難免表現在臉上。雖然看到老師到來,他很開心。但心念皇爺爺的安慰,小武怎麼也輕鬆不下來。

    “放鬆點,一切的問題,總能夠解決的!”呂恒知道他心中掛念皇帝安慰,也不苛責他喜怒形於色的事情了。只是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淡淡的說了一句:“陛下吉人自有後天相,沒事兒的!”

    小武緊緊的咬了咬嘴唇,握著拳頭,感激的看著自己的老師,用力的點了點頭。

    安慰完小武後,呂恒哈哈大笑著,伸出了雙臂。

    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阿貴的虎背熊腰。

    用力的摟抱了一下阿貴的肩膀後,呂恒鬆開他,眼裡滿是欣慰之色的看著跟隨自己走南闖北的阿貴,伸出手用力的在他胸口錘了一下。

    呂恒哈哈大笑著道:“見到你真高興!!”

    阿貴撓撓頭,嘿嘿一笑,恭敬的低下頭,邁步走出去後,非常自然的站到了呂恒的身邊。

    一旁的將軍們,在看到這主僕二人如此關係後,不由的感歎軍師的年易近人和阿貴將軍的狗屎運。

    一旁,小武看到這一路而來,周全無比的護衛著自己的阿貴將軍,再次重回老師麾下後,眼裡不由的閃過了一抹羡慕之色。

    用力的拍了拍阿貴的肩膀後,呂恒低下頭,嚼嚼嘴唇,抬起頭來,看著站在另一側的一個胖子,微微一笑,感慨頗多的說道:“一路上都在想著,半年不見,你是不是因為勞心勞力而瘦了很多。如今一見,哎,看來是呂某多慮了!”

    人群裡,洪胖子依然風騷如故,大肚腩依然彪悍無比。只是額頭的一縷白髮,卻讓人看上去有些心酸。

    見呂恒再次拿自己的大肚子開玩笑,洪胖子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你小子,半年不見,還是一點都沒變啊!哈哈!”說笑間,洪胖子走上前來,伸出雙臂,跟呂恒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現在局勢很不好!張大人還在城裡做著最後的努力!”在抱著呂恒的時候,洪胖子壓低聲音在呂恒耳邊說了一句。隨後眼裡滿是歉意之色,歎氣道:“你的府宅現在被蜀王派重兵看守,不過你放心,安康公主正在交涉,你的家人一切安好!”

    “我知道!”呂恒面色微變,眯起的眼睛裡一道厲色閃過。隨後深吸一口氣,神色隨之恢復了正常。伸出雙手,在洪胖子的背上拍了拍,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等會再說!”。

    “嗯!”洪胖子點點頭。

    二人耳語一番後,隨即鬆開。

    “我們進去吧!”呂恒轉過頭來,對王世超道。

    王世超點點頭,移開一步,單臂指著大門,躬身道:“請!”

    隨後,一干人魚貫而入。

    在眾多人進去後,大門被關上,門口的巡邏士兵換防。守衛突然森嚴了許多。

    進了營帳,眾人依次坐下。

    王世超摒退了營帳內外的衛士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呂恒身上。

    呂恒目光定定,臉色如常。轉過頭來,對一旁的洪全道:“葬大人給介紹一下現在的京中局勢吧!”

    洪全聞言點點頭,站起來,對呂恒行了一禮,隨後目視著帳篷裡的太子,將軍們,沉聲道:“半年前,藩王進京朝拜天子。在朝拜儀式結束後,蜀王以敬孝為由,並未離開。雁門大捷後,陛下突然發病。京中的權利空間,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真空期。趁著這個機會,蜀王利用陛下的恩寵,開始拉攏大臣。勾結後宮。在懿貴妃的幫助下,蜀王逐漸控制了京中各派勢力和皇城內外。包括現在的九門提督,也是他的人。陛下也被他軟禁在宮中,無法自由出入。在控制了這一切後,蜀王和懿貴妃加緊篡權,排除異己。現在,東京城內,多半蜀王的天下。左僕射張大人正在做最後的努力,但效果不佳!!”

    “亂臣賊子!”聽到這幫亂臣賊子篡權謀政後,身為皇帝最信任的將軍,王世超頓時兩眼血紅,咬牙切齒的罵道。

usaden 發表於 2014-4-4 21:55
第五百六十三章 軍營鋤奸



這個時代,皇帝九五之尊,大權在握。那個純金寶座,儼然就是梟雄們眼裡的香餑餑。

不過,用梟雄來形容蜀王,顯然是有些太抬舉他了。在呂恒的眼裡,能夠稱之為梟雄的,古往今來,唯有曹孟德數人而已。

梟雄之所以為梟雄,不光是因為心狠手辣,手腕剛硬,最重要的,是最終能夠成了氣候,開創一代王朝。

就拿蜀王來說,他只能算半個梟雄,甚至連半個都算不上。

排除異己,打壓反對勢力。看上去風風火火,霸氣十足。但是,從他一系列的動作上來看,他其實是個蠢貨。

容不得半點異言,自己說出的話,做出的事,絕對不允許半點不同意的聲音存在。

這樣的人,呵,只是一個極度渴望無限制的權利,心裡極度扭曲的變態罷了。

即便是他成了氣候,胸襟狹小的他,也不過曇花一現而已。

故而,從一開始,呂恒就沒把這個被壓迫的心理變態的藩王當做一回事兒。

而那個躲在幕後,操縱一切的懿貴妃,才是呂恒關心的重點。

女子本來就不講理,更別說是一個被和權利沖昏了頭腦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既有心細如發的一面。又有瘋狂的一面。機關算盡,難以察覺出對方的破綻,而在察覺後,又要面對對方同歸於盡的瘋狂。

呵……,實在是一個難纏的對手啊。

而且……,東京似乎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南營的異動。這幾日,京中大門對進出人員的盤查,突然間嚴密了不止一倍。

這無形中,給南營進京平叛,增加了阻力。

營帳裡,火盆中炭火搖曳,光線忽明忽暗。

諸位將軍們,凝眉苦思,在尋思著如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京城的對策,洪胖子則是在一旁傾聽,每當聽到一個計策的時候,都要謹慎認真的思考半天,然後一臉無奈的搖頭。

但是,在這其中,卻又三個坐在一起的將軍,有些意興闌珊,似乎這件事根本就提不起他們的興趣。三人只是坐在一起,裝模作樣的談論著。

座位上,呂恒神色平靜,靜靜的端著茶盞,抿著杯中的香茶。..眸中一抹精光閃過,掃了一眼那三個極為顯眼的將軍後,抿了一口茶,冷冷一笑。

蘇倩倩靜靜的站在呂恒身旁,嘴角噙著平靜的微笑,恬靜的坐在一旁,為呂恒紅袖添香,素手研磨。

呂恒沉默了片刻後,搖著手中茶盞,抬起頭來,看著他們,淡淡道:“不知諸位最近可派出斥候,在方圓百里內偵查了沒有?”

一句話問出後,南營將士紛紛傻眼。抬起頭來,神色愕然的看著呂恒。

一般情況下來說,行軍打仗,才會派出斥候偵查敵情。但是,這是東京城下啊。而且,這裡是負責京畿護衛的南營。

派出斥候,在方圓百里偵查?

這個,好像從大周開朝以來,南營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派出巡邏隊,在方圓幾裡的地方,負責警戒而已了。

現在突然間,聽軍師問起此事,南營將士心中除了不解以外,也有些汗顏。

而那三個一直竊竊私語的將軍,聞言後,更是不以為然。

抬起頭看了一眼主位上,一臉嚴肅的軍師,其中一個將軍,撇撇嘴。低下頭,低聲嘟囔道:“派斥候偵查,那是野戰軍的作風。我們可是禁軍,用得著那樣嗎?”

主位上,呂恒在看到各位將軍神色各異的樣子後,便知道他們沒有進行偵查。

而在看到那三個將軍面露不屑之色後,呂恒卻是詭異的笑了。

那兩個將軍的竊竊私語聲音並不大,但是在這無人說話的營帳裡,卻顯得格外清楚。幾乎每個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呂恒聞言,只是笑了笑,留意了那兩個對自己不敬的將軍一眼後,便微微一笑,端起茶站抿了一口。

站在呂恒身旁的阿貴,卻心裡竄起了一絲怒火。抬起頭來,如同一條毒蛇一樣,目光陰冷的盯著那兩個將軍,右手緩緩伸出握住了劍柄。

呂恒轉過頭來,對阿貴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然後,呂恒便將目光投向了座下第一位的王世超身上。眼中神色似笑非笑,就等著他如何做答了。

回到東京後,王世超發現東京城樓上守衛力量的增強,心中便有些疑慮。但他還是沒有,也不願意把事情的洩漏這件事,帶到軍營裡。畢竟,都是一個鍋裡掄勺的兄弟,王世超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及時的懸崖勒馬。如果真要撕下臉面,對簿公堂的話,到時候誰也不好看。

這件事一直壓了兩天,雖然王世超表面上依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是,鑒於此事的嚴重性。他還是派人暗中在軍營裡進行了調查。

調查結果讓他心寒啊!

有三位將軍,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與蜀王的人頻繁的碰過面。而且,從密探傳來的消息來看,這三位將軍很有可能是蜀王的人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王世超心中極為不平靜。

這三個人,都是他從家鄉帶出來的,從小兵的時候就跟著自己走南闖北的兄弟。這麼多年風裡來雨裡去的,才混到如今這個地位,實屬不易。

開刀?十幾年的交情,他實在是下不去手啊!

可是,如果縱容他們繼續犯錯。等待他們的,那將是死路一條,甚至還會牽連到家人。

隨後,處於挽救的心思,心急如焚的王世超幾番明裡暗裡的敲打他們。但是,這三位將軍一直裝傻充愣,左顧言他。根本不領情,顯然是鐵了心的跟定蜀王了。

而且,據線報反應,這幾天裡,不斷有人從南營出去前往東京。

出於對大局的考慮,王世超沒有驚動這三位將軍,只是暗中派人將那些偷偷出營的士兵們抓了起來,然後將他們的手中的密報收繳,然後封存。

幾番試探挽救無果後,戎馬生涯一輩子的王世超,在一個不眠之夜後,終是露出了軍人的狠勁兒,決定痛下殺手。

今天,讓他們跟著自己進入大帳,就是一次徹底的攤派。

現在,看到軍師那洞徹一切的目光後,王世超搖頭苦笑,嘆息了一聲。

隨後,他緩緩站起來。轉過頭,眼裡滿是無比心痛的神色,看著這三個已經變心的將軍。

張開嘴,聲音如金屬摩擦一樣的沙啞:“十三年了,你們跟隨本將整整十三年了。從一個鄉下的愣頭青,成長為如今的四品武將。今日成績,得來不易啊!”

三個將軍面色微變,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三人對視一眼後,其中一人站起來,看了王世超一眼,然後低下頭,拱手道:“王老大,弟兄們對您的栽培感恩戴德,一直銘記於心的!”

王世超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微微搖頭,嘴角掠起了一抹苦笑。嘆氣道:“十三年了,王某想問你們一句,這十三年來,王某可曾虧待過你們?”

那為首的將軍臉色僵硬了一下,不過依然是面帶著微笑低頭乾笑道:“王老大您說著幹嘛,兄弟們何曾覺得您虧待我們了?”

“既然沒有?那你們為何要背叛本將?與那亂臣賊子相勾結?”王世超突然間,一改剛剛的心痛無奈之色,瞪大眼睛盯著他們,厲聲喝道。一時間,鬚髮皆抖,氣勢十足。

一聲厲喝,三個將軍身體不約而同的顫抖了一下。那個為首的將軍,心存僥幸,做著最後的努力。抬起頭看著王世超,抵賴道:“王老大,您說這話可就生分了。兄弟們跟你出生入死十三年,從未有過二心。您說這話,就不怕兄弟們寒心嗎?”

王世超眼裡閃過一抹厲色,盯著這三個死不認錯的將軍,冷笑道:“好,不承認是是吧。那本將就讓你們心服口服!哼!”

冷哼一聲後,王世超轉過頭來,朝著門口喊了一聲:“帶上來!”

聲音落下,帳篷的布簾被撩起。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執法隊官兵,壓著四個披頭散發形容淒慘的士兵,走進了大帳。

撲通一聲,將那四個士兵扔到地上後,抽出了鋼刀壓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那三位將軍在看到這一幕後,臉色陡然大變。此時,他們也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

而且,看到這些效忠於自己的密探被抓住後,他們心裡頓時害怕起來。

這麼多年來,他們非常瞭解王世超此人。此人心思縝密,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現在,自己的特使被抓住,而且被扔進來。顯然王世超已是做足了完全的準備。

他們三人,今天晚上插翅難飛了!

“拿下!”王世超冷冷的瞥了一眼後,轉過身去,擺了擺手,對執法隊道。

看到十幾個執法隊的官兵拎著繩子上前,三人頓時臉色大變。他們一邊退後躲閃著,一邊哭訴著求饒:“王大哥,王大哥,我們也是一時被豬肉蒙了心、悔恨不及啊。大哥,大哥,看在同鄉的份兒上,饒命啊!”

背對著他們的王世超臉上掛著一抹心痛的笑容,閉著眼睛,仰起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執法隊看到王將軍的態度後,不再遲疑,當即沖上去,將那三個將軍按倒在地。三下五除二的將那三個失魂落魄的將軍們捆了起來。

王世超沒有去看那三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通向,猶豫了一下後,心志如鐵,無力的擺了擺手。

“拖出去,斬!!”


usaden 發表於 2014-4-4 22:02
第五百六十四章 搶,還是不搶?



三個罪將被拖下去沒多久,執法隊便拎著那三人的腦袋走營帳。...

呂恒看了一眼坐下的王世超,見他依然是一臉心痛的表情後,擺擺手,示意執法隊可以出去了。

大帳裡,光線昏暗不定。

那些坐在坐下的將軍們,在目睹了剛剛這一幕,尤其是在看到那三顆人頭後。心裡也是惴惴不安。一時間,場內氣氛極為壓抑,死一般的寂靜。

呂恒手裡端著茶盞,微微沉吟片刻後,手指輕輕磕著桌面,淡淡道:“三位將軍,盡職盡責,被奸人所害。是為國獻身的勇士。其家人,會得到朝廷的補償!”

坐下,王世超聽聞此言後,身體微微一顫。

抬起頭來,眼裡滿是感激的神色,看著呂恒那認真的目光,嘴唇顫抖的說道:“軍師,末將……”

呂恒擺擺手,搖了搖頭。

隨後,呂恒站了起來。目光平靜的掃視著帳內的其他幾位將軍。

“現在東京局勢堪憂,我們多耽誤一天,陛下的處境就危險一份。所以,我們必須盡快舀出解決方案,一舉消滅這群亂臣賊子!還大周一個朗朗乾坤!”

呂恒的聲音不大,說的也很簡短。但就是這寥寥的幾句話,卻讓在做的各位將軍,感覺到了事情迫在眉睫的緊急。

也將他們剛剛心中的那絲忐忑驅散的一乾二淨。

看到坐下的各位將軍,憂慮的點點頭後。呂恒背著手原地走了幾步後,突然間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詢問洪全道:“洪大人,記得呂某出征的時候,就聽陛下說過,五年前派出的船隊就要歸國了。不知這群人,現在在什麼位置?”

洪全聞言•抬起頭看了呂恒一眼,卻不知道呂恒為何在這個時候問起這件事,一頭霧水。

但看到呂恒那認真的目光後,還是仔細思索一番•沉聲道:“當年派船隊出海的事情,也是蜀王提出的。所以,這些人也多是蜀王的手下。如果帝師您想利用這些人,怕是不行啊!”

“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嗎?”呂恒皺了皺眉,繼續問道。

“十一月份的時候,福建傳回了消息。說他們已經登陸。當時這件事,在朝中還引起了不小的東京。但後來•由於東京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這件事也被人逐漸忘記了!估摸著,他們現在差不多快到河南境內了吧!”洪胖子仔細的回憶著,認真的說道。

但是,他也不知道這群人,現在到底身在何處。

看到呂恒對這幫人,如此重視。而自己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洪胖子一時間有些尷尬。

呂恒聞言後,皺眉思索片刻。隨後轉過頭來•對王世超道:“王將軍,你馬上派出斥候,東京城外方圓百里•進行搜索,如果發現這群人,立刻稟報!”

王世超聞言,唰的站起來,單手撫胸沉聲領命:“是!”

說罷,王世超讓傳令兵下去傳令了。

“永正,你是想在這群人身上做手腳?”洪全想了想後,走上前來,詢問了一句。

呂恒微微點了點頭,淡淡道:”聽聞這幫出海的人數•有一萬之眾。估摸著,上京領賞的,也有三五百人。有這三五百人的,嗯,衣服,和配合•我覺得以南營的實力,應該能舀下城門了吧?“

如此說著,呂恒卻是轉過頭,看著王世超道:“王將軍認為呢?”

王世超的軍營裡剛剛出了那等醜事,而且還是被帝師親自挑出來的。此時,心裡羞愧之下,一直憋著一口氣,想找個地方釋放一下。

此時,聽呂恒問起這個問題,王世超頓時眼睛一亮,正好那這群亂臣崽子,一掃前恥了。當即挺胸抬頭,傲然道:“軍師放心,只要能有一百人混進東京,末將有足夠的把握打開城門!”

說話間,帳篷門簾撩起。一個士兵稟報一聲後,走了進來。士兵目光怪異的看了阿貴一眼。然後轉過頭來,拱手對王世超道:“將軍,一個煙雲衛說有要事稟報!”

聽聞此言,呂恒心頭微動,轉過頭來,詫異的看著身旁的阿貴。

阿貴見公子看著自己,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撓撓頭。

隨後,抬起頭來,對著公子的目光,點了點頭。

雖然僅僅是眼神的交流,但呂恒在得到了阿貴的確認後,心裡一喜。朝著阿貴,伸出大拇指,讚了一個!

“讓他進來!”呂恒轉過頭來,對那傳令兵道。

“是!”傳令兵也是眼尖之人,見這位身著長衫的公子,如今才是大軍的實際指揮者。當即點頭領命,轉身出了帳篷。

隨後,一個一身灰土的『煙雲衛』,拍打著身上的塵土走了進來。神色輕松,動作自然,就像是進自家的清風寨一樣。

進了帳篷,他本來是想向太子和阿貴行禮的,但是在看到了那座位一側的蘇倩倩後,頓時一愣。連忙上去,拱手對蘇倩倩道:“見過大當家!”

『煙雲衛』的一句大當家,把蘇倩倩叫了個大紅臉。

在此之前,在場的所有人裡,除了呂恒阿貴和煙雲衛以外,其餘人都不知道蘇倩倩土匪的身份。也不知道這群彪悍至極的漢子,是一群山賊出身。

但是,這一句大當家叫出來後。當即把蘇倩倩的老底兒,給揭了出來。

“嗯,好,你先下去吧!”蘇倩倩紅著臉,低著頭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不過,這小妮子顯然有些羞澀過度了,還沒等呂恒問什麼事兒,就想著打發人了。

呂恒見那『煙雲衛』愣頭愣腦的哦了一聲,然後拱手一禮後,就乖乖的往門外走去。心中一樂,不由的笑了出來。

身旁,阿貴也是滿頭黑線。咳嗽了一聲,出言叫住了他。

“什麼事?”阿貴瞪了他一眼,皺眉問道。

被阿貴這一問,煙雲衛頓時回過神來。轉過頭,突然看到了一襲長衫的呂恒。這才連忙惶恐的對呂恒行禮:“小人見過呂大人!”

得!現在才看見•剛剛幹什麼去了!

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無視。呂恒也覺得尷尬之極,咳嗽了一聲後,硬是做出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抬起手,淡淡道:“起來吧!”

煙雲衛感激涕零,連忙直起腰。

隨後,看到阿貴將軍一臉的詢問之色後,煙雲衛恍然大悟,伸出手拍著腦門,大呼小叫到:“哎呀•差點忘了大事!”

“什麼大事?”見這傢伙半天說不到正事上,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阿貴,不由的握起了拳頭。

見阿貴將軍目光不善,『煙雲衛』這才停止了無厘頭的搞笑。上前一步,拱手道:“稟報大人,三百里外,兄弟們發現了一支百餘人的商隊,是一支很奇怪的商隊!”

“哦?怎麼奇怪了,你細細道來!”呂恒眼裡一亮,急忙問道。

“他們穿的衣服,跟大周的百姓不一樣。有的還穿著露屁股的草裙呢!嘖嘖,這大冬天的也不怕凍掉小雞雞。

嗯嗯,還有啊,裡面還有一些長著藍眼睛,金色頭發的男人女人,好奇怪啊!還有還有••••••”『煙雲衛』說起見到的那群人,眼裡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一樣,興奮的手舞足蹈的。

煙雲衛在一旁說著,呂恒卻從剛剛的一番話中•聽出了重要的內容。轉過頭來,看著洪胖子和王世超,微微一笑:“呵,說曹操,曹操就到!”

二人聽聞此言後,對視一眼後。洪胖子眼裡滿是驚喜,而王世超的臉色卻有些尷尬。

自己身為軍人,卻連一個土匪都不如。人家都知道戰前勘查敵情,而自己卻一直枯坐在這裡,傻乎乎的等著。

僅僅是一個情報,兩軍的涵養素質,高下立判。

“軍師您是說,這只百余人的商隊,就是出海的那些人?”王世超咳嗽了一聲後,抬起頭來,焦急的詢問呂恒。

呂恒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認真道:“應該是他們,錯不了!”

一旁,煙雲衛口水亂飛的說完後,伸出手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擼起袖子,興奮的詢問呂恒道:“大人,兄弟們已經跟了他們三天,現在已經到達了距離東京不到百里的地方。兄弟們讓我問您,搶不搶?”

“搶個屁!”饒是呂恒修養良好,也被這個愣頭青給逗樂了。看到這『煙雲衛』一臉的沮喪後,呂恒沒好氣的回道:“這些人雖然是蜀王的手下,但從長遠來看,他們確是大周的功臣。你把他們搶了,就不怕被人把你家的祖墳拋了啊!”

“這麼嚴重?”『煙雲衛』吐了吐舌頭,心有餘悸的問道。

“你說呢?”呂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反問了一句。

“那還真是可惜,這些人拉了上百輛的馬車,看那車轍的印記,車裡應該是金銀珠寶一類的東西。如此放過,還真是可惜了!”『煙雲衛』惋惜的砸吧著嘴,遺憾的說道。

呂恒笑了笑,轉過頭來,微微思索片刻後,自言自語道:“搶自然是不行,不過,抓起來倒是可以!”

『煙雲衛』頓時抬起了頭,眼睛一亮。

三更半夜,一支千餘人的騎兵大隊,趁著夜色,悄然開出了南營大營。在那眼裡滿是金元寶光彩的『煙雲衛』帶領下,朝著那支興沖沖的準備進京領賞的大周功臣們,殺氣騰騰的開了過去。

帳篷裡,呂恒聽著外面的馬蹄聲漸遠後。抿心裡想了想後,也為自己剛剛作出的這個決定,而感到了一絲內疚。

抿了一口茶,望著那桌子上,朦朧的燭火,輕嘆一口氣,苦笑道:“哎,作孽啊!”


usaden 發表於 2014-4-5 13:38
第五百六十五章 海歸商隊



第二天,是立春。不過,立春卻無春風來,而是破天荒的下了一場小雪。

茫茫的中原大地,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天氣放晴後,遠山如同丹青筆墨勾勒出的線條一樣,在這藍天紅日間,寫意之極。

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的景象。端的是大氣開闊,讓人心神放鬆。

雪下的不大,而且不到一個時辰就停了。官道上的積雪,早已被行人們踩開。那條通往衡山一代的官道,在這茫茫的冰雪世界中,像是一條黑色的帶子一樣。

清晨,旭日東升的時候。

官道上,一隊三百餘人的隊伍,趕著一百多輛馬車,浩浩蕩蕩的朝著前方的洛陽古都而去。

拉扯的馬匹,邁著穩健的步伐,噴著白氣,緩緩的前進著。馬車上,車夫們雙手插在袖子裡,懷抱著馬鞭。一邊跟身旁的同伴說笑聊天,一邊抬起頭,朝著前方的洛陽城望去。

這些人一身的風塵僕僕,看似是長途跋涉而來,但臉上卻沒半點的疲憊之感。

相反,這些人眼裡都閃爍著一股狠勁兒。那是屬於軍人的獨特氣質。

“你們這樣不行!”

騎著馬走在最前方的煙雲衛,轉過頭,看到這些趕車的馬夫門,腰桿挺直,目光如電的樣子後。勒馬停下,罵罵咧咧道。

“一看就是一群悍匪……”察覺到馬夫門目光不善,煙雲衛配了個笑臉,連忙改口道:“一看就是一群身經百戰的軍人,殺氣騰騰的樣子。怎麼能瞞過那些守城的官兵呢?”

“你,說的就是你!”煙雲衛抬起馬鞭,指著馬車上一個紅臉馬夫,看到他目光中不時有厲色閃過後,叮囑道:“你要像這樣,這樣……!”煙雲衛抱著胳膊,昂首挺胸,做了個成功人士得意洋洋的表情後,對那紅臉漢子道:“這樣才像是一個老爺的樣子。明白嗎?”

紅臉漢子瞪大眼睛,看了那煙雲衛一眼後。然後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表情,下意識的調整了下動作。

“完美!”穿著一身便服的煙雲衛,看到這紅臉漢子這麼快就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愣了一下後,伸出大拇指贊道。

“去,給老爺拿壺酒過來!”紅臉漢子入戲很快,當即就擺起了老爺的譜。

“什麼酒啊,公子說,出海的人,都喜歡吃橘子,喝茶,知道嗎?”煙雲衛瞪了他一眼,再次糾正道。

“哦哦!”紅臉漢子連忙點頭,然後一抬手,頤指氣使道:“去,給老爺我弄二十斤橘子來!”

“自己去找!”煙雲衛白了他一眼,轉身策馬而去。

“龜兒子!”紅臉漢子的那張大紅臉,頓時成了醬紫色。憋了一句後,伸出中指狠狠盯了一下。一句標準的川罵脫口而出。

這群遠道而來的商隊,就是昨日裡,被南營一千騎兵打劫的那只出海探險,如今榮譽歸來的英雄商隊。只是原本的英雄,此時早就被關進了南營的大牢裡,抱著頭蹲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起來。身旁,被數百個彪悍軍人,虎視眈眈的盯著。稍有異動,就是一頓毒打。

而現在頂替他們來的,則是關勝帶著的三百精銳步卒,還有昨夜領路的煙雲衛。

煙雲衛是呂恒在雲山清風寨中,選拔出的身體壯碩,武藝高強的土匪們,組成了又一支特種部隊。說特種部隊,那是因為他們的技戰術,不亞于展雄的雪狼營。不過,因為這些人並非出自行伍,加上在雲山一帶混跡太久,一身匪氣怎麼也脫不掉。

鑒於此,呂恒便順勢引導,根據這些人身上的那股子泥腿子的氣息,便把他們訓練成了職業特工一類的隊伍。

既然是特工,就必須懂得各種各樣人物的言行動作,身份裝扮。當老爺,也是其中之一。

一路上,這個煙雲衛便開始了對關勝的調教。直到把關勝和他的一干屬下,從一群狼崽子一樣的悍卒,訓練成了現在標準的商隊摸樣。

而且……還學會了一嘴的四川標罵。

嘿嘿,等回去以後,公子一定會誇獎我的!

煙雲衛哈哈大笑一聲,留下身後暴跳如雷的關勝。騎著馬,優哉遊哉的朝著前方而去。

昨夜隊伍,今日方才啟程。

一路上,為了訓練這幫大頭兵,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快。

等到了東京城外的時候,已是日暮時分。

此時,城門正準備關閉。而城門口的官兵,也準備返身下崗。

守城的將軍將腰刀解下,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城樓上有人大呼小叫的嚷嚷:“你們看,那是什麼?”

什麼呀?

那原本回去的將軍聞聲後,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手搭涼棚朝著遠方望去。

只見,那通向天邊的官道上,浩浩蕩蕩的開來了一群商隊。

粗略數了一下,竟然有上百輛的馬車。

好一支龐大的商隊啊!

那將軍先是抱著胳膊,摸索著下巴,眼裡滿是羨慕之色的贊嘆了一番。不過,隨後又想到了這幾日上面不斷下發的嚴密盤查過往行人的命令。

再次掃了一眼這百餘人的商隊後,將軍心中一緊,頓時如臨大敵。

“準備!”守城的將軍,瞇著眼睛,盯著前方。抬起手,對身後坐在地上休息的士兵們,低吼了一聲。

一聲令下,那些坐在地上,疲憊至極的士兵們。不情願的爬起來,然後走到墻角,拎起豎在那裡的腰刀。趿拉的走到了將軍身前。

“啥事啊!將軍!”一個年紀在二十歲左右的士兵,歪戴著帽子,哈欠連連的問了一句。整整一天,站在這裡一動不動,早已累得腰酸背疼。好不容易下班了,卻又碰到這檔子事。士兵的情緒明顯不高。

“哪兒那麼多廢話,讓你準備就準備!”將軍瞪了他一眼,轉過頭來,伸手指著前方那浩浩蕩蕩開過來的商隊,對身旁的士兵皆是道:“有情況!”

士兵聞言,吸了吸鼻子裡被凍出來的清鼻涕。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朝著前方望去。等看到官道上過來的隊伍後,士兵哈哈大笑:“將軍您忘了嗎,昨天的時候,上面還派人來說。海上探險的商隊不日就要進京了嗎,小人估摸著,這支商隊肯定就是了!”

“不可掉以輕心,萬一被人掉包了怎麼辦?”將軍依然如臨大敵,沉聲說道。

“嗨,就憑他們那幾個人,即便掉包了。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士兵不以為然的說了一句,隨後又看了一眼那身穿華服的商隊,嘿嘿笑道:“還有啊,他們不是還要進京去見蜀王殿下嗎?掉包了怎麼見?再說了,你看這些人,一看就是一群土老帽,顯然是沒有來過京城的。一個個拽的跟二五八萬似地。還真以為這東京城,是他們那船上呢?”

“你覺得不是?”將軍轉過頭來,皺眉詢問了一句。想了片刻後,將軍仍然不放心道:“萬一,他們真的是歹人怎辦?誰來負責?”

昨天的時候,上面派人告訴了他這件事。說是蜀王殿下對這只歸來的商隊很重視。這說明,這商隊的頭頭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自己這個小小的守城官,是無論如何也得罪不起的。

看到這支商隊已經走了過來,將軍也不由的不慎重起來。

“這個……”聽將軍這話,顯然是讓自己這個小兵負責。那士兵聞言後,頓時一愣。隨後,尷尬的笑了笑,拱手道:“小人只是隨口一說,大人您說該怎麼辦,小人就怎麼辦!”

將軍臉色不悅,看了這偷jiān耍滑的士兵一眼,冷哼一聲,轉過了身去。

身後,士兵撇嘴,心中暗道,哼,讓我來頂罪,你還真能想得到啊。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呸,什麼玩意。

守城的官兵心裡沒底,坐在馬車上的關勝何嘗有把握。

不過,在看到那騎馬走在最前方的煙雲衛,依然是面不改色的樣子後,關勝心裡還是稍稍放鬆了一些。

嘖嘖,三百人去偷一座城池,而且還是號稱防守最為森嚴的東京城。這活兒,真他娘的刺激啊!

關勝偷偷的伸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伸出舌頭添了添嘴唇,眼裡閃爍著一絲狂熱的興奮。

“來人止步!”在商隊走到門口的時候,那個守城的將軍終於是定下決心。伸出手後,制止了商隊的繼續向前。

“你們是什麼人?車裡邊是什麼東西?”守城的將軍厲聲問道。

騎在馬上的煙雲衛聞言後,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伸出手,把那塊從商隊頭頭身上搶過來的玉牌拿了出來。

守將接過了那玉佩看了一眼後,頓時嚇了一哆嗦。抬起頭,雙手捧著玉佩,奉還原主後,不確定的問道:“你們是蜀王殿下的人?海歸商隊?”

“怎麼,你不信?”煙雲衛目光不善的盯著他,冷聲問道。

“末將不敢!”將軍硬著頭皮回了一句,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故意勇氣,指著那車子道:“蜀王殿下有令,進出東京城的車廂必須要嚴格盤查!末將也是職責所在,大人您看!”


usaden 發表於 2014-4-5 13:53
第五百六十六章 城門衝突



聽到這個軍官,要搜查車廂的消息後。偽裝成商人的南營兵們頓時緊張了起來,有幾個已經伸手去摸腰間的匕首了。

看到這一幕後,城樓上的弓箭手們,頓時如臨大敵。搭弓射箭,瞄準了聚集在城門口的這支商隊。

“難道,還真是掉包的?”守將冷笑了一聲,朝著身後擺擺手,示意幾個士兵過去檢查。

其餘百餘人等,紛紛抽出了鋼刀,嘩啦一聲沖過來,將馬上的煙雲衛包圍了起來。

一時間,城門口劍拔弩張,一場大的火拼似乎一觸即發。

老百姓們躲得遠遠的,驚恐不安的看著城門口這對峙的雙方。

日暮西垂,夕陽西下。

火紅的夕陽灑在東京的城門口,血紅一片。

夕陽的光芒,照在那出鞘的鋼刀上,閃爍著懾人的寒光。

對峙的雙方,死死的盯著彼此。

官兵們上前欲搜查。但是守在馬車邊的壯漢們,則是寸步不讓。

守將瞇著眼睛,掃了一眼十幾米遠處的車隊。然後將目光盯在了仍然騎在馬上的煙雲衛的身上。

“準備!”守將盯著煙雲衛,冷冷一笑,緩緩的伸出手。

城樓上,弓箭手齊齊拉開了弓弩。冰冷的鋒利的箭矢,剎那間瞄準了城樓下那些臉色微變的商隊護衛們。

“慢著!”就在此時,馬背上的煙雲衛二蛋子突然開口了。

他盯著這身下,仰頭跟自己對視的官員,微微一笑。

那將軍見這個騎在馬上的大漢笑了,他嘴角翹起,也是微微一笑。

綽號二蛋子的煙雲衛,緩緩的伸出手,背對著身後的商隊,道:“讓他們檢查!”

商隊中,已經做好火拼的關勝聽到這句話後,抽出了已經伸進車廂裡的手。然後對著身旁的護衛,抬起手向下壓了壓:“讓他們進來!”

已經做好準備的護衛們,在見到關將軍的動作後漸漸的放鬆了下來,然後堵在路上的護衛們,慢慢退後,讓出了一條路。

那幾個奉命檢查的士兵,警惕的盯著身旁這幾個彪悍的武士。緩緩的挪動著腳步,一直走到了第一輛馬車邊。

一個士兵登上馬車,隨開了一個箱子。

裡面塞得滿滿的金銀珠寶差點閃瞎了這個士兵的眼睛。

士兵眼裡滿是貪婪之色的看著這些珠寶,下意識的伸手摸去。

而就在此時,一旁的關勝冷冷一笑,嘲諷道:“這些都是海外國家進貢陛下的貢品,你有膽子就拿吧!”

聽到這些東西都是貢品後,士兵頓時嚇了一大跳,急忙縮手,將手裡的一串珠寶扔下。轉過頭來狠狠的瞪了關勝一眼,轉身走出了馬車。

“下一個!”領頭的士兵聽完那士兵的說辭後,瞇著眼睛看了關勝一眼然後擺擺手,示意其他人繼續檢查。

第二輛車,還是珠寶和名貴的香料。

這些守城的士兵們,雖然見錢眼開。但此時,也知道這些東西燙手。只是貪婪的掃了一眼,吞了一口口水後,便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

等到搜到第十八兩馬車的時候,關勝突然上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個領頭的手。盯著他,冷笑道:“這裡面的東西可不是你我能夠看得!”

“滾!”領頭的兵頭一甩手,打開了關勝的手。冷笑道:“還有什麼東西,老子不能看。打開!”

關勝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然後緩緩的移開身體,淡淡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東西看了可是掉腦袋的!”

“嚇唬老子?”兵頭瞪了關勝一眼,然後大步上前,揮起刀,一刀砍斷了鎖鏈。

嘩啦一聲,這一刀不光砍斷了鎖鏈,就連那木箱都被砍掉了一角。木屑橫飛間,一塊明黃的黃布包裹而成的東西,嘩啦一下掉了出來。

那明黃布的包裹掉在地上後,翻滾兩圈。包裹逐漸散開,露出了裡面一個很大的四方的玉質印章。

掉在地上的明黃布已經沾滿了塵土,但那印章,卻在這陽光下,折射著分外迷人的光彩。

兵頭在看到那東西後,當即就愣住了。身體不斷的顫抖著,眼裡寫滿了恐懼之色。

“發生什麼了?”城門口的守將心裡狐疑之下,抬起頭看了一眼仍然騎在馬上,面不改色的這個壯漢。

見他眼裡閃過一絲輕蔑之色後,守將心裡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妙-。心裡嘀咕著,讓手下的兵看好這個壯漢。自己則是邁步走了過去。

“查到什麼了?”守將不解的問道。

“玉,玉璽!”那失手將玉璽打落在地的兵頭,嚇得失魂落魄,指著地上的那四方印章,嘴唇喃喃道。

“什麼?”守將聞言,心頭狂跳了一下。急忙朝著地上看去。

果然,那掉落在地上,折射著迷人光彩的,四方的玉質印章,果然是玉璽。

分辨出這東西就是玉璽後,守將心頭咯噔-一下,臉色大變!

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城門口那依然騎在馬上,轉過頭朝著這邊張望的壯漢。

他終於明白,對方眼裡的那絲輕蔑之色,從何而來了。

該死,他肯定是猜到了自己肯定會搜查到這個箱子。專門設計了這個套子,讓自己來鑽的!

這下,怎辦?

守將心裡慌亂不定,站在原地,思索著對策,急得滿頭大汗。

“大人,大人是玉璽啊,那是玉璽啊!”就在這個時候,回過神的兵頭,突然間被嚇得哭了出來。自己失手把玉璽打落,這可是死罪啊!

兵頭伸出手揪著守城官的衣角,哭的滿臉鼻涕淚水,哀求道:“怎麼辦,怎辦啊!大人!”

“閉嘴!”守將聽到這個傢夥哇哇大叫,嚇得魂兒都沒了。

“你他媽的給老子閉嘴,你想死別拉著老子!”

媽的,現在只有幾個人知道。事情還好處理。你他媽的這一鬧,人們全知道了。到時候•不光你得死,老子也的死啊!

守將看到這個傢夥不管自己怎麼勸,依然嚇得手足無措,哇哇大哭。守將心急之下•抬起頭看了一眼,城門口越聚越多的人,當即一狠心,直接鋌而走險,抬起腳,一腳將他踢開。抽出鋼刀,唰的一下,朝著那兵頭的當頭砍落。


卡擦一聲,那剛剛還在哭泣的兵頭,被這一刀直接削去了半拉腦袋。

哭泣聲戛然而止,屍體撲通一聲倒在了路旁。鮮血汩汩流出,瞬間將那屍體身下的土地染紅。

空氣間,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人為之作嘔。

守將在短暫的失神後,迅速反映了過來。

連忙低下頭,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蹲在地上,將那玉璽包裹好。恭敬的呈送到了關勝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氣後•壓低聲音對關勝道:“這位老爺,對不起,某管教不嚴,沖撞了貴人,還望貴人原諒,莫要聲張!”

這話說的意思很隱蔽。我們沖撞了你們固然有罪,但你們守護玉璽不利,也是死罪。不如,咱們兩人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就此揭過?

關勝接過了包裹,打開來看了一眼後•發現玉璽完好無恙。皺眉思索了片刻後,盯著這個守城官微微點頭:“大人只是上前與某敘舊,不是嗎?”

守將聞言,頓時面色一喜,連忙點頭道:”對對對,是敘舊,是敘舊,哈哈。大人說得有理啊!“

關勝笑了笑,將那玉璽包裹好,然後鄭重其事的收好後,轉過身來,看著守將道:”我們可以進城了嗎?“

經過了這件事,守將再也不敢阻攔這些人了。

從剛剛那嶄新的玉璽來看,儼然是準備為蜀王殿下登基所用。

而這些人,既然能夠承擔起護送玉璽這件任務,絕對是蜀王殿下的心腹。

自己已經得罪了人家了,難道還嫌得罪的不夠深?

守將見關勝冷哼了一聲後,瞇著眼睛詢問自己。連忙點頭:”當然可以,您請!“

退出去好幾步遠後,守將轉過身來,對守在城門口的士兵,和城樓上的弓箭手擺擺手道:”放行!“

關勝微微一笑,瞇著眼睛看了一眼那面色發白的守將後,放下了車簾。

車廂裡,關勝不知何時已是汗流浹背。坐在那裡,平靜了一會兒後。轉過身,從身後重新拿出了玉璽。再次打開包裹後,發現那玉璽已經是裂成了四五塊了。

關勝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心有餘悸的嘆了一口氣,抬起手擦去了額頭上緊張出來的汗水。

“呼……好懸啊!”

關勝看了一眼碎成了一堆的玉璽,嘿嘿一笑,隨手將這假冒的玉璽扔到了一旁。

一百兩馬車組成的車隊,排成了一條長龍,緩緩的朝著城內開進。

商隊的衛士們,站在城門口,面不改色的看著這些馬車緩緩進入。

關勝瞇起眼睛,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身周的守城士兵,壓低聲音對身旁的二蛋子道:“一共五十個。城上二十,城下三十。你負責城上,我負責城下!怎麼樣?”

“好!”煙雲衛二蛋子低著頭,低聲回答了一句。

車隊有條不紊的進入,長長的大隊,穿過城門,停在了城內的空地。

但,就在一切都順風順水進行的時候。幾個身穿華服的大內侍衛,突然間騎馬從皇宮的方向衝了過來。

“誰讓你們進來的?”皇宮侍衛在看到了城門口的馬車後,頓時臉色大變,唰的一聲抽出鋼刀,厲聲喝道。

“動手!”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兒,煙雲衛二蛋子,當機立斷,朝著已經聚集在那些馬車四周的兄弟們大喝一聲後,直接抽出懷中的匕首,朝著身旁的那個臉色大變的守將當胸刺去。


usaden 發表於 2014-4-5 14:54
第五百六十七章 八百白袍



二蛋子一聲低喝後,順手抽出腰間的匕首,轉過身,一刀捅了那城門守將的胸口。

手攥著匕首,在那守將的心口處狠狠扭了一下後。撲哧一聲拔出來。順手抽出了守將腰間的長刀。抬起手抹掉臉上的鮮血後,神色猙獰的對商隊的護衛喊道:“殺!”

一聲令下,停在空地上的那十幾輛馬車上的木箱被掀翻。

嘩啦一聲,翻到在地的木箱裡,掉出了無數把鋼刀。

商隊護衛們,蜂擁而上。抄起地上的鋼刀,跟著那煙雲衛往城樓上沖去。

而剛剛與二蛋子站在一起的關勝,則是突然出手,扭斷了一個叛軍的脖子。然後飛快的沖到了那輛之前,他一直坐著的馬車前。一把抓著車源,轟隆一聲,巨大的力氣將馬車翻了個底朝天。然後,伸出手,抓起了綁在車下的青龍偃月刀。

“殺!”關勝怒吼一聲,雙手握著青龍偃月刀就朝著那門口沖過與此同時,遠方傳來了地動山搖的轟鳴聲。一隻黑壓壓的大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地平線上,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城下沖過來。

“是南營的人!關城門!”城樓上,那副將看到城下沖來的大軍後,臉色一變,大聲疾呼。

嘩啦啦,城樓上的吊索開始拉起。那夾在護城河上的城門版,也開始緩緩收了起來。

“關勝!”一刀砍掉一個守軍的二蛋子,在看到城門板被拉起來後,頓時大急。轉過頭來,對著城門口大殺四方的關勝,大吼了一聲“知道!”關勝一刀將一個手持雙刀的敵軍兵頭其要斬斷後,手握著偃月刀,直直的朝著那正在被拉起的城門沖了過去。

手中偃月刀用力抬起,然後帶著千鈞之力呼呼落下。

卡擦一聲,無堅不摧的偃月刀•摧枯拉朽一般,將那綁在城門上的鐵索砍斷、。只剩下了一條鐵索吊著的城門,吃力不住,轟然倒塌、再次夾在了護城河上。

“哈哈•真他娘的漂亮!”二蛋子看到這一幕後,頓時狂喜。閃展騰挪間,笑著誇贊了一句。

而站在門板上的關勝,嘿嘿一笑。偷偷的抬起手,在衣襟上擦去了虎頭的鮮血。

撕下一塊布匹後,將手掌隨意纏了一下。隨後,再次抓起了那缺了一角的偃月刀•沖入了敵陣之中。

城內,源源不斷的叛軍,正如同洪水一般,沖過來。

關勝見狀,雙手舞動著偃月刀,一馬當先,率領著士兵們沖了過城樓上,二蛋子將手中的雙手•揮舞的密不透風。身旁,已經滿是殘缺不全的肢體。

“將軍,您受傷了!”身旁•一個士兵在看到二蛋子那被劃破的眼角,鮮血汩汩留下後,擔憂的問道。

“少廢話,管你屁事!”二蛋子突然間朝著那士兵扔出了鋼刀。鋼刀插著士兵的臉,飛了過去。撲哧一聲,正中士兵身後的一個叛軍“殺!”二蛋子做完這一切後,隨手抓起腳下的一根長矛。一手拿刀,一手握矛。耍的虎虎生風,朝著前方城樓的士兵沖了過去。

“放箭!快放箭,射死他!”城樓下•不斷後退的副將,面色慘白。神色惶恐的踢打著身邊不斷退卻的弓弩手,罵罵咧咧到。

噗噗噗……

數十支羽箭,激射而出。

直直的朝著二蛋子的全身覆蓋而來。

“將軍小心!”剛剛二蛋子救下來的那個士兵,見狀後,突然從斜插出沖出•用盡全力,將二蛋子推倒在地。

撲哧……

幾聲箭矢入骨的聲音響起。二蛋子回頭一看,頓時眼角呲咧。

那士兵渾身上下,插滿了羽箭,就像是一隻刺蝟一樣。

士兵嘴角流著血,轉過頭來,對二蛋子慘然一笑,轟然倒地。

“我操你奶奶!”見到兄弟為自己而死,心中被怒火塞滿的二蛋子,怒吼一聲,抓起身邊的雙刀。一個骨碌爬起來,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帶著無盡的怒火,沖進了那群弩箭手之中”

身後,數十個士兵,嗷嗷叫著,跟隨著二蛋子的步伐沖了過去。

手起刀落,鮮血飛濺。

城下,關勝揮舞著偃月刀,在敵軍中大殺四方。渾身沾滿了叛軍的血肉,整個人都被染成了紅色,宛若殺神在世一般。

但是,源源不斷趕來的敵軍,如同殺不盡一樣。潮水一般湧來。

自己身邊的這百余士兵,能夠站起來的不到二十人。

“死戰!”關勝舉起偃月刀,怒吼一聲,再次率隊發起了攻擊。

身旁,並肩攙扶著彼此的二十個士兵,紅著眼,怒吼一聲,緊握著手裡斷掉的鋼刀,跟隨著關將軍的腳步,再次衝了過去。

“殺!”對面不到三十米處,叛軍的將軍,面色發白的看著這個手持偃月刀的猛將,心中巨寒。

剛剛一直觀戰,他大略數了一下,死在這個紅臉將軍手下的將士加起來至少有一百餘人。偃月刀每一次的揮舞,就要帶走四五個士兵的性命。就連自己頗為器重的武將,在此人的手下,竟然連兩招都走不過去就被斬落馬下。

抬起頭,看到城外,快要沖進來的大軍。這將軍心中焦急之下,轉過頭來,對身旁的騎兵下達了攻擊任務。

一聲令下,數百匹馬躍馬而出。

轟隆隆的馬蹄聲震顫著大地,數百柄長槍直直探出,借著馬匹的沖擊力,朝著關勝刺殺過去。

急衝中的關勝,眼睛微微瞇起。突然間,在雙方短兵相接的那一刻,關勝身體做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動作,一個加速,然後翻滾,巧妙-的躲過了這刺向自己的長槍。

身體在地上翻滾一圈,手中的偃月刀,也隨之橫掃千軍……

撲哧……

馬蹄被砍掉的聲音不斷響起,那些騎在馬上的騎士們,頓時人仰馬翻。

而跟在關勝後的那二十余人士兵•見此機會,嗷嗷衝了上去。

“殺啊!”

關勝一擊得手後,爬起來,雙手舞動著偃月刀•再次衝了過去。

“殺,殺了他!”叛軍主將渾身顫抖,如同瘋狂了一樣,指揮著士兵對那紅臉大漢進行著絞殺。

陣中,關勝不知疲憊的揮舞著偃月刀。身旁,數不清的叛軍如同割麥子一樣,不斷倒下。

突然間•一股極為強烈的警兆,在心頭響起。

關勝轉過頭來,陡然間發現,一支鋒利的長槍直直的朝著自己殺過來,已經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距離了。

這段距離,足以誅殺任何人。

關勝心裡冰涼,不甘心的盯著那長槍,渾身僵硬•動彈不了。

而就在此時,一柄從自己身後刺出的長槍,準確無誤的擊中了•那刺過來的槍尖。

一聲脆響,聽在關勝的耳朵裡,卻宛若新生的天籟一般,悅耳動聽。

身旁,渾身銀色戰甲,騎著白馬的趙雲逸,揮舞著手中的長槍,狂飆而過。

“剩下的,交給我們了!”

轟隆隆,八百驍勇的白袍•面沉如水,手握長槍,從關勝的身邊沖過。帶著驚天動地的氣勢,像一把鋒利的尖刀,撕開叛軍防線,直刺中軍叛軍主將。

“攔住他們!”敵軍主將在看到這突然從城門口沖進來的八百白袍•如摧枯拉朽一樣,將自己的一千騎兵瞬間摧垮。主將心神俱顫,眼裡閃爍著驚恐不安的神色,哇哇大叫著,催促著身邊的副將上前阻攔。

而那叛軍的主將,卻是眼神閃爍片刻後,突然間調轉馬頭,轉身逃跑。

“別讓他跑了!”趙雲逸單槍匹馬,挑落了數十個叛軍後。一抬頭,突然間看到那叛軍守將,轉身逃跑。

趙雲逸頓時大怒,驅馬狂追而去。

而就在此時,蹦的一聲,突兀的在這戰場中響起。

一支白羽箭,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聲,撕破空氣,準確無誤的射入了那策馬狂奔的叛軍主將的後心。

羽箭帶著的強大力量,在直接射穿了那叛軍主將的胸膛後,去勢不減,又嘭的一聲,頂在了前方的一顆石墻之中。

灰塵彌漫間,那羽箭竟然是射入了石墻一尺有餘。僅剩下一截白羽露在了墻外,微微顫抖。

“追星箭法,真他娘漂亮!!”狂追中的趙雲逸,在看到那叛軍主將被射殺後,狂喜之下,連爆粗口。

“是阿貴將軍!”身旁白袍屬下,眼裡滿是驚嘆的回話道。

趙雲逸聞言,回頭一看。

果然,看到了陪同在軍師身邊的阿貴將軍,此時,正不斷張弓射箭。一支支黑色的羽箭,從弓弦上迸射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的殘影,將那些策馬逃竄的叛軍首領一一射殺。

“殺!”看到叛軍已經鬥志全無,趙雲逸心頭大喜,舉起銀槍,大吼一聲後,帶著身旁的八百白袍,抖動著馬韁,朝著那些逃竄的叛軍沖了過去。

隊伍後面,呂恒看了一眼前方的戰局後,轉過頭來,對王世超道:“馬上派人接管四門!”

“是!”王世超沉聲命令。

皇宮裡。

這幾個月來,一直紅光滿面的蜀王,此時陣腳大亂。剛從後宮某個皇帝侍妾的被窩裡爬出來的他,披頭散發,如同瘋魔一般。

一個個渾身鮮血的士兵,不斷的沖進禦書房中,將城中的戰況,回報而來。

“殿下,沖入了京城的南營,已經控制了東南兩門,此時兵分兩路,正在往西門和北門而去!”

“報,北門陷落!”

當聽到最後的這個消息後,面色煞白的蜀王心裡咯噔一下,眼前一陣眩暈後,撲通一聲癱倒在了那張他曾經無數次夢到的純金寶座上面。

“完了!”

一聲悲涼的嘆息聲,迴盪在了御書房中。

寒風從大開著的吹進來,將燭臺上的蠟燭瞬間吹滅。

整個禦書房,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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