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傾沉浮 作者︰初落夕(連載中)

joan133003 2012-9-29 19:41:4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 11728


【作者簡介】:女,江蘇 - 蘇州

【作者其他作品】:《妻錦》、  《嫡女花》、 《魅傾沉浮》、 《長媳》、 《念沉浮》

PS:念沉浮改名為魅傾沉浮



魅傾沉浮簡介:
  十年前,她有家,卻不曾享有家的感覺;十年後,她無家,卻得為家籌謀爭奪。
       她只是一介罪臣孤女,輾轉多國,為的只是奪回該屬於她的一切,尋求心的自由。
       虛情、假意?陰謀、陽謀?最終也不過虛夢一場。夢醒,心碎,無言淚悲愴。
       美人笑,魅眾生,傾天下。為誰痴情,惑誰天下?
       情已沉澱,愛、何以浮現?
       “仕言,記住我,我是水依,會是你的王妃。”
       “為什麼,喜歡我?”
       “因為,從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們就早已注定了,注定了一世的糾纏。”
       ……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太過幸福,她、會嫉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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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an133003 發表於 2012-9-29 19:42
作品相關 楔子里涉及人物



洛國皇室︰皇帝、長公主洛彩溪、三皇子洛仕翼、五皇子洛仕言

    神威將軍府——蕭府︰蕭浩、副將郭明

    閑池山莊︰莫憶、蕭水依、丫鬟梅兒

    官員︰丞相楊參、禮部侍郎劉華、戶部侍郎李恆、將軍嚴松林

    凌國皇室︰七皇子凌騰茗

    桐城宅屋︰神秘少年、奶娘、黑衣人

    其他人員︰侍女小桃、隱衛隱穆、暗衛絕痕、絕琴、尹國使臣
joan133003 發表於 2012-9-29 19:44
楔子 楔子(一)


    天龍三十八年,洛國,春。

    太陽已快落山,天空的彩霞遠遠望去看不到邊界。金黃色的光芒灑向了世界的每一處。

    微風輕輕吹過,拂動了路邊的野花、小草,河流中溪水慢慢流動,清澈地一眼可以望到水底魚兒的游動,到處都洋溢著春天的氣息。

    遠遠望向遠方,發現在這青山綠水間的偏僻處還坐落著一所山莊,不仔細在這尋找,很容易被人忽視。

    仔細一接近,便看到了山莊上的門匾上的四個大字——閑池山莊,樸素又不顯俗氣,無異于普通山莊的格局。

    莊內一片安逸寧靜之色,沒有富麗堂皇的裝潢,有的只是世外桃源的美麗與無爭。唯一不同的是山莊的後院有一大片的梨花林,梨花飄落,舞動空中,潔白如雪。

    梨花林中,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站在那,呆呆的望著遠處的殘陽,臉上帶了一絲憂愁。近距離會發現,她的眼神有點空洞,好似這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不遠處,還立著一個丫鬟裝束的女子。

    不久,從林外走進來一男子,男子身高八尺,很是英俊。眼神穿梭在那花如雪飄的林中,似是在尋找著什麼,最後停留在那抹紫色身影上。

    片刻,抬起腳步,緩緩走進林中,臉上透著無限喜悅。

    梅兒見自家主子沒有察覺,便想上前通報,蕭浩立即示意制止,便隨意的揮了下手,梅兒躬身一福,退了下去。

    蕭浩上前解下身上的披風,緩緩披在女子的肩頭。

    莫憶並未回頭,然而臉上的笑容已揭示了她此刻的心情,淡淡開口道︰“浩,你來了。”

    蕭浩“恩”了一聲。

    過了好久,男子似是自語又似是發問,輕聲道︰“憶兒,你為何總是如此不開心呢?”

    換來的只是是沉默,似是意料之中,蕭浩無奈的遙了遙頭。拉起莫憶的手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開口道︰“憶兒,嫁給我好嗎?”

    他內心雖已知答案,但依舊在每年梨花開遍滿園時問她一次,期待什麼時候能夠出現奇跡。

    這麼多年,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了,他成熟穩重,在朝堂上應付自如,在戰場上屢建奇功,更被皇上封為神威大將軍,比起當年他爹爹毫不遜色。

    他希望他的成功,他的一切都能與他心愛的人分享,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他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她卻連個名分都不要,他知道她不在意這些,但是他在意。

    他期待莫憶肯帶著五歲的女兒水依光明正大的進他蕭家門,他不再怕家人不同意他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現在的他完全有那個能力給她幸福。

    莫憶抬頭,似是有些為難,臉色有點蒼白,望著蕭浩輕聲道︰“浩,不要逼我。”

    蕭浩望著那傾國傾城的臉龐只能無奈的道︰“我知你不喜歡官場,也不願與外人多接觸,但你得為依依想想,她已經五歲了,我想給她一個完整的家。這兒我不方便經常來,她也總是難得才見到我這個做爹爹的。我想讓你們過上幸福的日子。”

    見莫憶依舊沉默,蕭浩繼續道︰“以前我只是一個官宦子弟,沒有那個資格,也沒有那個能力。但這些年我的努力,我的奮斗,你都看得到得啊,相信我,現在我可以保護你們。”蕭浩盯著莫憶的眼楮,深怕錯過她的一絲一毫的情緒。

    他不明白,兩個明明相愛的人為什麼不可以過夫妻一般的生活,明明很思念,卻因為顧忌這顧忌那,連見一面都那麼難。她是愛他的,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也因為這,他才堅持到了現在。

    七年了,從二十歲那年見到莫憶的第一眼就愛上了她,迷上了她那雙憂傷的眼楮,戀上了她謎一樣的人。不顧一切,毅然走上戰場,為的就是讓自己便得強大,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做她的依靠。

    當年她答應和與他一起時,他簡直高興得快瘋了。

    只是當時莫憶對他提了三個要求︰一不向外公開他們的關系;二他們在一起但不成親;三不要向她問她的過去。那一年,莫憶十六歲,卻總是眉頭深鎖,他雖然覺得要求不太合理,但血氣方剛的他總認為這只是她暫時的想法,而且也因為太愛她了,自然就答應了。

    沒想到,這一晃,就過了七年,雖然他對她的愛有增無減,但他還是不解。二十七歲的他早該成家立業了,迫于外界的種種壓力,他也想早點講她們母女接入府中。

    然而,回答他的依舊是莫憶的沉默……

    梅兒在林外望著沉默的兩個人,嘆了口氣,心道︰“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開心起來呢?”

    走過去,行了個禮︰“將軍、小姐,晚膳已經備好,請入席吧。”

    此時莫憶才方回過神來,也開口笑道︰“恩,依依呢?”

    梅兒道︰“小小姐早已在前廳了,听說將軍來了,高興得不得了,正在換前幾天先做的衣裳呢,說讓將軍看看。”

    蕭浩一听,臉上立刻浮現了笑容,一掃剛剛的郁悶,直道︰“哈哈,那丫頭準是幾天不見就想我了,走,快去見見她。”說著拉著莫憶便往前廳走去。

    一路上丫鬟,家丁都紛紛行禮,其實也就寥寥數人,因為莫憶不喜歡太多人。

    路邊種著蘭花,十分清雅,沒有巧奪天工的假山,亦無珍貴的名卉,卻到處透著一種平淡。山莊不是很大,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水依早就坐在桌前了,看到人來,立刻蹦蹦跳跳跑過去,親昵地喊道︰“爹爹,娘親。”揚起的臉龐上堆滿了笑容,莫憶微微一笑,蕭浩則立馬一把抱起了女兒,說︰“依依啊,想不想爹爹啊?最近乖不乖啊?”

    “想,當然乖啦。呵呵~”依依難得見到爹爹,滿臉笑容,自然調皮的很,一家人其樂融融,共享這天倫之樂。

    膳後,蕭浩與莫憶在依依的房里陪了她會便出去了,在外面的亭中坐下,一輪彎彎的月亮懸掛在空中,周圍只有幾顆發著微光的星星。

    “看來天氣又要轉涼了,這兒離城中太遠,也不是很方便,我不在這,要多注意些。”蕭浩說道。

    “恩”莫憶接話。蕭浩只能微微嘆一口氣。

    過了好一會,莫憶突然看著蕭浩,面上帶了絲愧疚,說︰“浩,對不起,我並不是不想嫁與你,只是有些事並不如人願,我就想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不想依依卷入那些紛爭。你,可明白?”

    蕭浩望著莫憶,又想了一下說︰“憶兒,我並不是怪你,如果是我不懂你,現在怕早已不是這個局面了吧?你不想我知道你以前的事,我便不問;你不想進都城(洛城)和我一起生活,我也不勉強你;甚至你不想讓依依認祖歸宗,住進將軍府,我也依你。可是有時我覺得離你好遠,不管我多努力,也無法靠近你,已經七年了,你難道不信任我?。”蕭浩就那麼一直盯著莫憶。

    莫憶臉色並不好看,忙接到︰“不是,並不是我不信你。這麼多年,你待我怎樣,我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多,造成的後果越不堪設想。我也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我有我不能說的理由啊!”說著莫憶的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

    蕭浩忙過去拉起莫憶,抱住她自責道︰“對不起,憶兒,對不起,是我不該問的。現在很好,是我的錯,你不要傷心……況且,我想了想,依依現在也很開心,以後若是接觸道官場上的渾濁和黑暗,反而是害了她,是我錯了,考慮不周了。”說著蕭浩愧疚得將莫憶面向自己,幫她擦干眼淚。

    莫憶看著蕭浩,也是滿臉的痛苦,心道︰“浩,對不起,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有些事你知道了反而會為難。對不起。”

    見莫憶漸漸情緒平緩過來,蕭浩沉吟道︰“憶兒,我並不是貪圖現在的功名利祿,而是現如今凌國日益強大,對我朝虎視眈眈,現在雖然還友好,但難保哪天也像當初尹國一樣挑起戰事。況且尹國雖然自澎延灣一戰安分了很多,但暗地里也在招賢納士,也是蠢蠢欲動。我們蕭家世代為將,肩負著保家衛國的重任,每個家族人員都發誓忠于皇室,無論如何,我是不能再這個時候走掉的。我只想百姓安居樂業,憶兒,我答應你,等到朝局安穩下來,我就辭掉將軍一職,我們一起退隱,可好。”

    莫憶值得點點頭,然後道︰“夜深了,回房吧!”心里卻想︰“浩啊,你真傻,只怕那時候,到時恐怕你想功成身退也不容易了。”
joan133003 發表於 2012-9-29 19:45
楔子 楔子(二)


    當清晨的第一束陽光射入梨落閣內,頓時整個房間布滿了光暈。

    房間內是淡紫色的紗帳,那是莫憶喜歡的顏色。寢床的對面便是窗戶,是莫憶喜歡的格局。窗前的案幾上擺放著幾盆蘭花,一眼便看得出是經人精心照顧的,開著些許小花,清雅脫俗,與這屋子的主人一樣。

    這兒的格局都是蕭浩特地布置的,里面夾雜著是蕭浩對莫憶深深的愛。

    早上的陽光總是喚起這沉睡著的世界,萬物都隨著它的到來而復甦。

    蕭浩慢慢睜開了眼,習慣性的往身旁一摸,卻發現是空的,有絲驚愕。好奇地做起來,才發現莫憶正坐在鏡前梳頭,一身紫衣,長發披在肩上,玉手一抬,慢慢的梳理著一頭青絲,陽光照在她臉上,蕭浩一時竟看痴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莫憶依舊是那麼的美,那麼的耀眼,他突然覺得很慶幸,沒有讓她接觸外界,她就猶如一株蘭花,清雅淡然,與世無爭,外界和世俗上的一切反而會沾髒了她,她的美就像她的性格一樣,靜靜地卻讓人無法將眼神轉開。

    莫憶回頭,朝他嫣然一笑,道︰“浩,你醒了。”

    蕭浩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梳子,為她慢慢的梳頭,挽起青絲,為她插上那支從不離身的梨花簪。望著鏡中的畫面笑道︰“憶兒,你真美,若時光在這一瞬間停留住就好了。”

    莫憶不知想到了什麼,笑意褪盡,又是淡淡憂愁的面容,輕聲道︰“浩,我總覺得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有什麼事快發生了似的。”

    蕭浩不喜歡這種擔憂的眼神出現在莫憶臉上,也明白莫憶在想些什麼。開口道︰“憶兒,你的意思我懂,現在我的確是樹大招風,你擔心我,自自古功臣皆無好下場,讓君主忌憚,的確是件憂心事。但即使皇上忌憚我,但他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我們蕭家世代忠于洛室皇朝,忠于皇上,這一點整個洛國都知道。放心,沒事的。”

    “浩,我信你。這輩子是你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幸福,你讓我明白了世上有情,讓我體會了家的感覺。我真的很高興,這輩子能夠有你相伴,此生足矣。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記得莫憶永遠是你蕭浩的妻,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莫憶望著蕭浩深情地說著。

    蕭浩看著莫憶,不自覺地握上他的手,十指交握。

    “恩,會的,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我們就帶著依依一起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去,過神仙似的生活,對了,我們就去繁城,那里的景色很美,也是我們初遇的地方,我把我們相遇的那個山谷取名為了倚岸谷,我們在那里建一個倚岸山莊,我們一家人在那里過無拘無束的生活,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呵呵”。

    蕭浩說著說著臉上洋溢起高興的笑容,“至于現在的形勢,清者自清,我本來就無意于朝廷上的爭權奪勢,只是我現在手上握著的兵權若是被那些奸臣小人所持,那不但是我蕭氏一族會危險,而且還可能動搖國之根本。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的,因為我還要照顧你和依依呢,這是我對你的承私,各謀鬼胎。而且如今確實形勢對他有所不利。

    一方面,皇上對他已不像從前那般了,前段時間在御書房還有意將長公主下嫁于他,被他婉拒了。雖然皇上是對他有所顧忌不勉強,但當時臉色久不好看了,況且家里父親也一直在催著成親的事,畢竟已經二十七了,以年少拒婚早已不是個好理由了。

    另一方面,丞相也有意拉攏他被他直接拒絕了,此事他定不會善罷干休的。

    對于一個臣子來說,失去了皇帝的支持,那即使他再有雄心,再有抱負,也只是一句空話;失去了皇帝的信任,那即使他再有權利,再有能耐,也只有絕路一條。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真期待那天可以早日到來。

    莫憶听著蕭浩的話語,心里又何止感動這一情緒呢,她既感到幸福,卻又免不了擔心。

    “我真的可以擁有幸福嗎可以永遠這樣生活下去嗎?”她在心里默問。

    她怕,怕這些年得美好最終都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她又會想以前一樣,什麼都沒有。

    “浩,這兒就是我真正的家,我一直都住在這兒。”莫憶將手放在蕭浩的胸前。

    她明白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七年來,可以平安地住在這里,沒有塵世的喧囂,沒有外界的打擾,她支持他想做的任何事情,不管接過如何,她都會與他一起面對,他在,她便也在。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這對幸福的人兒身上,見證他們的承;房門外,小小的腦袋往門後一縮,不想打擾屋內的人,悄悄退去,水依邊想邊向自己屋走去。此時她不再是爹娘面前那般活力的人兒了,她雖然小,卻早已明白很多事。

    她知道為什麼爹爹總是要好長時間才能來見她和娘親一次,因為爹爹是大將軍,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知道為什麼下人老是喊娘親小姐而不是夫人,因為爹爹和娘親還未有成親;她也知道娘親為什麼不肯隨爹爹進洛城,因為那里有娘親不想見的人。

    可是,她不知道爹爹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事要做,她不知道娘親為什麼不與爹爹成親,她也不知道娘親在躲著誰。

    如今听爹娘的談話,看來爹爹是有麻煩事了呢,爹爹肯定很忙吧,不然為什麼過年這麼久才來這呢?

    她也好想爹爹可以天天陪著她和娘親啊,一起吃飯,一起上街,上次梅姨進城置年貨,她吵著跟去了,城里好熱鬧啊,街上有好多東西都是她沒見過的,街上的小朋友都是一群群的玩耍,跟著爹娘買這買那。

    不像她,每天都在莊內跟著一群師傅、夫子學這學那,她不喜歡那些東西,但是娘親喜歡,爹爹要求,所以她便只能用心去做,那樣娘親會笑,爹爹也會來夸。

    梅姨說爹爹的武功很高,很想爹爹教她啊,她對那些武功還比較有興趣。

    還有娘親每天都愁眉苦臉的,怎樣才能讓娘親開心呢?
joan133003 發表於 2012-9-29 19:45
楔子 楔子(三)


    莫憶坐在梨花林中,望著這漫天飛雪飛舞的白色花瓣,聞著略帶香味的氣息,就那麼靜靜地思索著。

    天前浩的一席話讓自己明白自己是多麼地愛他,程度早已遠超自己原來的想法了,自己已經深深地貪戀上了他的寵愛、他的笑容,她依賴著他,這一點她不想再否認,如果哪天她失去了他,她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因為他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她不再勸他歸隱,因為他屬于戰場,保家衛國是他的志向,也是他的使命,她不希望他為了她放棄他朝廷,違背他的家人,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他就成了不忠不孝不義之人了,那不是她想看到的。她不想他的生命里有遺憾,他為她放棄了這麼多,她不能這麼自私。

    水依在遠處就看到娘親在梨花下,衣角隨著風輕輕地擺動,雙手抓著衣服,不停地攪動,還皺著眉頭,似是又在想著什麼事。

    想了一會兒就跑了過去,小手扒在莫憶的膝蓋上,道︰“娘親,依依今天剛學了新舞,跳給娘親看,好不好?”雙眼期待地望著莫憶。

    憶低頭看著女兒清澈的眼楮,精致的小臉,答︰“好啊,來依依,給娘親跳一段。”

    水依應了聲便到樹下開始,身體柔軟似水,每一個扭動,都舞出不同的風姿,每一次旋轉,卷起周圍的花瓣,好似這花海中的精靈一樣。

    雖然水依還小,但是跳舞的水平已是不錯,稚嫩的小臉,卻帶有了絲絲嫵媚。

    莫憶看了想︰“依依跳舞天賦那麼高,若把璇炫舞交給她,定然能練到惟妙惟肖的地步。自己雖然會跳,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亦或是多了點什麼,況且……”想到那支舞,她不由臉色又黯淡下來了,那些畫面在腦海中又浮現了出來︰

    天龍二十二年,秋。

    當夕陽的光芒灑滿整個大地時,桐城的一處民宅中,一個十八、九歲模樣的小年輕輕地推著秋千,秋千上是身著著湖藍色紗裙的一個小女孩,女孩微笑著,但眼中卻流露著孤獨與一絲有些復雜的情緒,應該是歡呼天真的年齡卻帶著不符年齡的憂愁。

    過了會,只見女孩回頭道︰“小舅舅,你為什麼這麼久才來看雪兒呢?”

    少年愧疚地笑了笑,答︰“雪兒,不是我不想你,只是近來太忙,舅舅成親了呢,以後幫雪兒生個弟弟妹妹可好?”

    女孩抬頭道︰“舅舅你成親,怎麼不叫雪兒呢?”

    像是知道說錯了話,立刻道︰“小舅舅,快點生個妹妹啊,雪兒想要個妹妹。”

    少年望著帶笑的女孩。卻知她內心的痛,她的苦,溫柔地道︰“好,舅舅答應你。”

    “哦,對了,我剛才來的時候給雪兒帶了些衣物和用品來,都是小舅舅特地找人給你做的,去看看,喜不喜歡。”

    “好啊,呵呵。”說著小女孩高興地進屋去了。

    “看,小舅舅,雪兒穿紫色好看不?”

    少年抬頭就看到雪兒一身紫色紗裙在他面前,那般精致的人兒,本該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卻只能在這個小城里躲躲藏藏的過日子,不禁又多了一分憐惜與心疼。“恩,好看,我們的雪兒穿什麼都好看。”

    “呵呵”銀鈴般的笑聲在屋內回蕩起。

    屋外,奶娘靜靜地看著里面的兩個人,只有這個時候,小姐才能高興得笑,不知道下次他又是什麼時候才來。

    片刻後,少年牽著女孩進了她的房間,拿出一個木盒說︰“雪兒,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屬于你的。”

    說著讓她坐在凳子上,望著那只表面普通卻刻著很多栩栩如生般梨花的精致木盒,雪兒很好奇,當抬眼看到少年不經意流露出的傷感後,她就明白了這個盒子有著特殊的意義。盒子被上了把鎖,雪兒疑惑地望向少年。

    少年這才回過神,將視線從盒子上移開,看向雪兒的時候早已換上了一副笑容,輕道︰“雪兒,你相信小舅舅嗎?”

    “當然啦!”雪兒毫不猶豫道。

    “那等到你滿十歲的時候,小舅舅再把鑰匙給你,陪你一起看里面的東西,可好?”

    雖然不明白是為什麼,但雪兒還是點了點頭。

    少年很欣慰地一笑,“恩,那記著要好好保存這個盒子啊,不要弄丟了,不然小舅舅可就不喜歡你啦。”

    “恩,雪兒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地收好的,等拿到鑰匙的時候和你一起看。”

    那一年,雪兒七歲。卻不知這是少年見她的最後一面,她永遠也沒從少年手里拿到那把開啟木盒的鑰匙。

    第二年,春。

    相同的時間,相同的地點,唯一不同的是身著紫色的雪兒一個人坐在秋千上了,呆呆地望著院門口。

    奶娘拿著披風走過去給她披上,關切道︰“小姐,你已經坐了好幾個小時了,公子今天不會來了,進屋吧,別生病了。”

    雪兒的臉很平靜,雙眼看不出任何波瀾,好似說那麼都未听到,只是吶吶地說︰“為什麼這麼久小舅舅都不來看雪兒了呢?以前每次年後他都會來的,為什麼?他是不是也不要雪兒了呢?”

    奶娘望著她,只是流淚,心想︰“這孩子的命怎麼這麼苦呢?”

    她是看著她長大的,早已把她當女兒一般來疼愛了,這麼多年,除了少年偶爾來看看她,就只有她和一些下人陪著她了。

    一個月後,夜晚。

    奶娘剛準備服侍雪兒睡下,外面突然發生了吵鬧,開門一看,便見有一伙黑衣人沖了進來,見人就砍,她想這幫人肯定是沖著人來的,便將雪兒拉起,開門看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將她塞在衣櫃里,說︰“小姐,這幫人來意不善,你躲在這里,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出來,也不要出聲,記著一定要活下去。”

    雪兒此時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知道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淚已經涌出來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拉著奶娘說︰“奶娘,你不要走,你走了,雪兒怎麼辦?不要走,不要走……”

    奶娘看著外面,深深望了一眼雪兒,“小姐,記住了,千萬別出聲,保重了!”然後跑到隔壁吧自己的女兒抱過來,剛到門口就被人砍了一刀,立即就倒下了,旁邊女孩一見就昏過去了。

    那幾個黑衣人看著地上的女孩,又相互望著彼此,好像不確定似的。

    直到一人走過來,說︰“這肯定就是那個孽種,快點做掉,不留痕跡。”

    雪兒就抱著那只少年給的盒子在櫃子里透過縫隙看著這一切,她不敢出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家僕殺光,親看看著他們將奶娘殺死。

    最終,一把大火將一切燒成了灰燼,漫天通紅……

    雪兒一個人游蕩在路邊,雙手緊緊地抱著盒子,這似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天地間,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或許,她一直就是一個人。

    不知不覺,她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周圍是那樣的陌生。

    突然,腳被什麼絆住了,身子立刻向前傾去,盒子猛地飛了出去,立刻跑過去,結果連人帶盒子一塊兒滾了下去,到坡下時,雪兒不顧身上疼痛,爬到盒子旁邊,卻發現盒子已經摔壞了,接著月光,雪兒看清了里面的東西,總共有三件,其中有一樣是日記,拿起來抓在手里看,越看越沉默……

    天已經快亮了,雪兒的心卻灰了,她好像全明白了,又好像什麼都不懂。絕望掩埋了希望,時間帶著假象流淌,獨自在黑夜中尋找,尋找那迷失的旅途,尋找那份遺落的悲傷。

   

    不知不覺中,莫憶的眼淚流了下來,沒想到,十六年了,即使是換了名字,換了身份,換了地點,她還是不能忘記那些事情,做到真正的釋然。那些事太過刻骨銘心,那些記憶也早已記載在了她的靈魂深處。即使平時掩飾的再好,也可以輕而易舉地被勾起,然後心痛的感覺站滿她整個身心。

    此時,水依也已經結束了舞,跑過去喊道︰“娘親,娘親,依依已經跳完了。”

    莫憶听到呼喊聲方從回憶中走出來,擦干淚痕看著水依說︰“依依跳完啦,跳的很好,比娘親當年跳的還好。”

    “是嗎?嘿嘿~”听到娘親的夸獎,水依自然很高興。

    “當然啦。”抱住水依,想著蕭浩,忽然間笑了,笑得特別燦爛,與往日的都不一樣,“只要這樣就好。”她默想著。
joan133003 發表於 2012-9-29 19:46
楔子 楔子(四)


    第二年,春。

    到了三月初五,是長公主嫁與尹國太子尹索之日。對于洛國來說是個大日子,不止是長公主洛彩溪的出閣之日,還代表著洛、尹兩國正式交好。對于一個長年征戰的國家來說,最好的便是休養生息;對于那個國家的百姓來說,自然是和平的日子比較讓人期待啦。

    水依和梅兒坐在錦雲齋的二樓窗邊,看著外面的街道。

    整個街上都喜氣洋洋的,到處都洋溢歡樂的氣息。

    長公主出嫁,連皇上都下旨免賦稅一年,出嫁的嫁妝裝滿了一車車,比尹國下的聘禮多了好些倍,盡顯洛國皇室的尊貴與富庶。送親的隊伍早在宮門口等著了,從宮門排到了市集,比以往任何一個公主出嫁的場面都大了好幾倍,看來皇上對著長公主的確喜愛的很。

    “听說了嗎?這長公主是因為被蕭將軍拒絕了一氣之下才嫁去尹國的。”鄰桌的人在那八卦道。

    “怎麼不知道啊,前陣子還听說長公主去了蕭府,後來很走的時候臉色還不大好呢?第二天皇上就下旨賜婚和親了,這里面要是沒什麼關系,說給誰也不會信啊。”

    “是啊,你說,蕭將軍怎麼到現在還不娶親呢?這長公主的美貌可是整個洛國皆知的,修養又好,怎麼這蕭將軍就對美人沒意思的呢?”另一人又插嘴道。“

    唉,誰知道啊,這些皇室貴族的事哪是我們平民百姓了解得了的。”一人搖搖頭又道。

    ……

    水依和梅兒就那麼邊听著市井傳言,邊吃著糕點。她是越吃越覺得這個“一品酥”好吃啊,很快一盤就進了她的小肚子了。

   

    皇宮內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展現著笑容。

    長公主洛彩溪一身大紅色衣裳在小桃的攙扶下來到大殿和皇帝辭行。

    “兒臣拜別父皇,願父皇長壽安康,我朝基業得以千秋萬代。”洛彩溪盈盈一拜說道。

    “溪兒,從今天起你便是尹國的太子妃了,不再是父皇身邊的小丫頭了,你要時刻記得,你的身上所擔負著的責任,離開了洛國,可千萬不能再像往常一樣任性了。”皇帝叮囑道。

    “兒臣明白,謝父皇教導。此去尹國,兒臣不在身邊,希望父皇好好照顧自己。”彩溪明白皇帝的意思,適當地回著話。

    接著旁邊太監高喊道︰“長公主出嫁!”

    洛彩溪在宮女的服侍下起身,轉身,在文武官員中間的道上緩緩向外走去。

    “臣等恭賀長公主大喜,祝公主一路平安。”朝臣們齊聲祝賀道。

    洛彩溪在萬般矚目下走進那頂八人大轎,兩旁的侍女立刻將轎簾拉起,彩溪一進去,簾子就放下來了,將她與外界真正隔了開來,彩溪坐在轎內,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

    而後由大將軍蕭浩與各皇子送行至城外,長長的隊伍浩浩蕩蕩地一路從宮中出發,穿過市集,這般奢華的婚禮,不只是在洛國,連著尹國、凌國這樣強大的國家也是空無前列的。

    “看,梅姨,是爹爹。”水依在窗邊望著下面的隊伍,突然發現了蕭浩的身影,拉著旁邊的梅兒就說。

    梅兒望了下下面和周圍,說︰“是啊,是將軍。”

    “爹爹真威武,呵呵。旁邊那幾個是誰啊,爹爹不是大將軍嗎,怎麼會有人和他並排呢?”

    “那幾個應該就是皇子了吧。”知道這小腦袋對什麼都好奇,梅姨就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為什麼皇子和公主都這麼氣派啊?”

    “當然啦,他們生在皇家,整個天下都是他們家的,自然是想干嘛就干嘛啦。”

    “哦~”水依羨慕的眼光投向了下面的隊伍,若有所思著,輕聲道︰“權勢,真的有那麼大作用嗎?!”

    “這倒不一定,權勢之上還有比他還大的人啊,一環扣一環,只有做到人上人,沒有人治的了你的時候,才能夠隨心所欲啊。”梅兒有些復雜地道,她從小就生活在壓迫之中,自然懂得生活在底層的老百姓的艱辛,後來直到遇到了莫憶,她的人生才開始轉變。

    “恩,那是不是如果依依以後有了權勢,娘親就會高興起來呢?”

    望著水依那天真的臉龐,梅兒搖搖頭笑道︰“或許吧,不過只有有了它,你才能守住你想要守住的東西,人也一樣。”

    梅兒不知道,這短短的一段話卻對水依今後的人生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咦,梅姨,那個是幾皇子啊?長得好漂亮啊~”水依拉著梅兒的衣袖,讓她看下面的隊伍。

    梅兒順著手指的方向立刻就看到了那馬背上的白衣少年,只見那少年小小的臉還未脫稚氣,雖然年紀尚小,但長得如精心雕琢似的,讓人看著好生歡喜。

    “小小姐,漂亮不是用來形容男子的,那個應該是五皇子吧,他的母妃可是二十多年前有洛城第一美人之稱的夏月溶,前皇後的親妹妹。如今還盛寵不斷呢,他自然也會長得俊美啦。”水依望著那馬背上的人點了點頭。

    “不過小小姐也不必羨慕啊,咱們家小小姐也是個美人胚子啊,長大後肯定少不了男子的追求呢。”梅兒望著水依笑道,其實這也是她內心的想法。

    “梅姨,女子漂亮很好嗎?”水依接著問道。

    “那是,現在這個時局,對于一個女子來說,美貌可是最好的武器呢,它可以讓你輕而易舉地得到一個心,抓住一個人的心比讓抓住一個人可難了。”梅兒說著她以前听來的道理。

    “對了,他叫什麼名字啊?”

    “小小姐,尋常百姓是不能隨便稱呼皇子名諱的,他叫洛仕言,听說這名字還是他母妃起的呢~皇上的確很寵他們母子啊,一般皇子名字怎麼會允許後妃自己起呢。”梅兒經常出莊,對外面的事情很是了解。

    “洛~仕~言,這名字真好听。”水依默念道。

    到了洛城城外,隊伍停下

    蕭浩騎著馬行至花轎旁邊,下馬,旁邊士兵立刻牽住馬。

    對著花轎行禮道︰“公主,末將等人便送到這里了,望長公主此去一帆風順。”

    轎內的彩溪也明白,他們之間隔著的又何止是這薄薄的一席簾子呢,“恩,本宮會如將軍所言的,在尹國一定會快樂生活的,也希望將軍你能尋得自己的幸福。”

    “是,臣會謹記的。”蕭浩又低頭道,完全的一副君臣之禮。

    此刻,洛國的送行隊伍已經撤出了原來的行列了,婚轎的隊伍也正式由尹國帶領了。

    “出發。”

    隨著尹國使臣的一聲令下,隊伍又開始前進了。

    洛仕翼望望遠去的花轎,又看了看蕭浩,嘴角不禁有些歪起。

    “希望我的退讓能讓我在你心里有點分量,哪怕只是一點點,蕭浩,從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對我,你還是有分愧疚的。不管是什麼樣的情緒都好,只是不要忘了我就好。”洛彩溪在花轎里默默地想著。

   

    “依依,回來啦。”莫憶在院子剛撫完一曲,抬頭便看到了玩到太陽下山才回來的水依。

    “恩,回來了,娘親。”水依乖巧地回答道。

    “外面好玩嗎?”

    “好玩啊,娘親,你不知道,外面有多熱鬧,長公主出嫁,那個場面好大,太氣派了,還有皇子百官送行呢。”水依歡快地說著。

    “呵呵,是嗎?公主出嫁,那自然是件大事啦。尤其是這麼受寵的公主,從小應該受盡世人的寵愛與關懷吧。”莫憶輕輕地說道,語句里似是加了絲失落。

    “娘親,今天我見到了爹爹呢,爹爹在隊伍前面,好威武啊。”

    “是嗎?你爹他好嗎?”莫憶听到蕭浩,便又低下頭看著水依。

    “好啊,對了,爹爹怎麼這麼久都不來了呢?”

    “可能是比較忙吧,過陣子就會來的。”看著水依揚起的小腦袋,莫憶回答著。其實她也猜測到了有些事,公主出嫁,他必定是很忙的,他也有他要做的事。

    “真的嗎?”水依仰著腦袋看著莫憶。

    “當然,娘什麼時候騙過你了。”莫憶對水依笑笑道。

    “恩。今天我還見到了好多皇子,其中啊,那個五皇子長得最好看了,不、是俊美。呵呵~”水依高興地說著自己在外面的所見所聞。

    “五皇子?”莫憶又好氣問道。

    “是啊,梅姨說他時當今寵妃月貴妃所生。”

    “生在帝皇家,從小父皇寵著,母妃愛著,自然是幸福啦。”莫憶有些空洞的眼楮望著遠方,臉上似是帶了一絲羨慕。

    須臾,才開口道︰“很晚了,該用晚膳了,娘親帶依依去吃飯可好?”

    “好。”水依爽朗的聲音響起。

    說完莫憶便拉起水依的小手,往大堂的地方去了。
joan133003 發表於 2012-9-29 19:47
楔子 楔子(五)


    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一晃眼,都到了秋天。

    自長公主出嫁以後,皇上對蕭家的不滿是越來越明顯了,老是挑蕭浩的毛病。丞相一派也是有一計沒一計的玩弄著陰謀,蕭浩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主,雙方就那樣較量摩擦著過著日子。

    “事情都辦好了?”蕭浩負手而立在書桌旁。

    “回主子,都辦好了。確保莫姑娘和小姐的安全。”絕痕答道。

    “是嗎?這就好。只要她們好就好。”蕭浩轉過身望著這個從小就跟隨他的暗衛,跟他也差不多年紀,是他最信任的人。

    “主子,把十八暗衛都調去山莊那邊,屬下擔心您的安全啊。”絕痕擔憂的說道。

    “不必擔心,這兒畢竟是將軍府。況且想殺我可還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是,憶兒她們母女,我總是放心不下。”

    “主子為何不將她們接進府中照顧?這樣不是更好。況且……”絕痕終于問出了自己憋了好多年的疑惑了,他很納悶主子明明那麼愛莫姑娘,為什麼不娶她?小姐也這麼大了,主子就真的這麼放心讓蕭家血脈一直這麼流落在外?明明很擔心她們,卻又不把她們放在身邊親自照顧?

    “況且將她們接近府中,我爹娘便不會一直逼著我娶妻了是吧?”蕭浩接著絕痕的話說了下去。

    “是,呃~屬下不該擅自揣度主子的意思。絕痕逾矩了。”發現他自己多說了不該說的話,立刻低頭請罪。

    “絕痕,你知道的。這麼多年,你我雖為主僕,可我從來沒把你當過外人看。”將絕痕的手抬起望著他說。

    “是,絕痕明白。”絕痕心里自是明白這一點的。

    “剛剛絕琴傳來消息,說丞相他們最近活動頻繁,估計又在出什麼鬼主意了。”絕痕、絕琴是蕭浩暗中的左膀右臂,絕痕負責訓練暗衛,保護蕭浩安全,而絕琴則是負責搜集消息和打探情報,手下也有一幫女子殺手,雖不及絕痕的專業暗衛有本事,但也有她們自己的門路。

    “哦?那個老狐狸又想干什麼啊?”絕痕疑惑道。

    “不知道,此次楊參好像特別慎重,絕琴她們什麼都查不出來。”蕭浩無奈道。

   

    “憶兒。”

    莫憶在院子里發呆,突然就听到了蕭浩的聲音。轉頭就看到了日夜思念的他,還是那麼的意氣風發,就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憔悴,不禁有些心疼起來。對他微微一笑,起身道︰“浩。”

    蕭浩走過去拉住莫憶的手又坐下,“好久沒有過來了,最近天氣轉涼,你和依依可好?”“恩,很好。”莫憶溫柔地答道。

    沉默了會,蕭浩說︰“最近外面不大太平,凌國軍隊在邊境操練過勤,前陣子在洛城城內還發現了凌國的密探。這陣子你要多注意一點。還有,依依也不要老是往外面跑了,過了這陣子再出去吧。”

    “恩,知道了。你自己也多加小心。”莫憶也叮囑道。

    過了一會,“浩,你是不是又要出戰了?”莫憶問出了自己的猜測。

    “憶兒,你總是如此地聰明。”蕭浩嘆氣道,“現在雖然凌國還沒有入侵,但估計也過不了多久了。這次出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了,凌國的軍隊一向是出了名的厲害,這些年一直南侵北掠的,周邊的很多小國早就對他們俯首稱臣了。我手上的蕭家軍也不知道能不能與他們對抗。我不在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蕭浩握緊了莫憶的雙手。

    莫憶心中有絲悲涼,但又無奈。她知道蕭浩此去很是危險,他一方面要在朝中周旋,另一方面還要對抗外敵,肯定是身心疲憊了。她不能幫他做些什麼,還老是要他擔心。慢慢地把頭靠近蕭浩的胸膛,蕭浩順勢摟住莫憶。

    莫憶說︰“我知道你的顧忌,放心,我會一直在這兒等著你的。不用時刻掛著我的,我會好好的,你在戰場上不要分心。我不想成為你的包袱。”

    “憶兒,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呢,我不準你這麼想自己。對你,一切,我都是心甘情願的。”蕭浩摟著她的力度又加了幾分,他多想時刻與她在一起啊,恨不得將她一起帶走。

    水依跑到院中就看到一對幸福的人兒這麼依偎在那,偷偷地站在院外笑著。

    “咦,小小姐,你怎麼不進去啊。”梅兒端著糕點從遠處走過來就看到這個小人兒站在院外,好奇地一問。

    也正是這一問打斷了那沉浸中的兩個人,莫憶從蕭浩懷里抬起頭來,望向院口,笑著輕輕說︰“依依啊,來了怎麼不進來呢。”蕭浩也恢復常態望著水依。

    水依這才從尷尬中緩過來,“呃……依依也剛來呢。”

    然後走到蕭浩、莫憶面前喊道︰“爹,娘。”

    梅兒也從後面走至石桌前行禮道︰“將軍,小姐。”二人均點點頭。

    梅兒將糕點一一放在桌上,說著︰“將軍,這是小小姐剛學會的錦雲齋的糕點呢,說要讓您們嘗嘗。”

    “哦?是嗎?依依親手做的啊,我可是自上次依依說要做後等到現在了。”

    水依不好意思地說︰“是啊,爹爹快嘗嘗。”蕭浩和莫憶都拿起糕點開始嘗了嘗。

    “恩,依依做得很好吃呢~”蕭浩一點也不吝嗇贊美之詞,莫憶也點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色彩。

    依依听夸,“咯咯”地笑了。梅兒站在一旁微笑著望著這難得見到的場面。

    水依樂得在房里蹦蹦跳跳的,她可是有好久沒見到父親了呢,今天自然非常高興啦。蕭浩來這的次數是少之又少,每次來了,也經常是呆在梨落閣陪娘親的。

    “好了,小小姐,可以準備準備就寢了。”梅兒寵溺般語氣對著這個好動的人兒說。

    “恩,梅姨,今天爹爹夸我了呢。”

    “是嗎?那是你做的嗎?”她覺得得提醒提醒這個得意忘形的人兒了,否則肯定是半夜都不會想睡覺的。

    “呃~”有人羞愧得低下了頭。

    “呵呵,沒事,小小姐下次用心做,自然就能做好的。”梅兒安慰道。水依天資聰穎,學什麼事都快,可就是這麼幾道糕點折騰了她一個夏天,她也沒做好,最後還是梅兒做的,其實她也知道,水依是不想學,她沒興趣的事逼她也沒用。

    “梅姨,你那糕點做的那麼好吃,下次你再做給爹爹吃不就行了。”

    梅兒又怎麼會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呢?說︰“小小姐,其實並不是那糕點好吃將軍才夸的,將軍在都城什麼糕點沒見過,又總是出入皇宮,什麼膳食沒吃過。”

    “啊?那難道那糕點不好吃?不會啊,爹爹和娘親把整盤都吃了呢。”水依好奇地問著。

    “那是因為他們都以為是小小姐你做的啊,你做的就是不好吃,將軍和小姐都會很高興的。你明白嗎?”

    “哦。”水依似懂非懂地回話。

    “所以啊,下次還是小小姐你親自做一次給他們吃。這樣,你自己也會高興是不是?”

    “恩,依依明白了。”水依笑著對梅兒說。

    “依依,睡了嗎?”蕭浩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爹爹?”水依好奇道,隨即立馬反應過來,回道︰“沒呢。”

    梅兒立刻去開門,“見過將軍。”

    蕭浩略一點頭,然後揮了下手,梅兒便下去了。

    “爹爹,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呢?”

    “爹爹想來看看依依,自然就過來啦。”蕭浩望著笑著的女兒,心里不禁有些動搖了。

    “依依,來,坐下。”水依依言坐下,很好奇父親的突然到來。

    只見蕭浩從懷里拿出一個香囊出來,看了一下,遞給了水依,水依接過便想打開看,不知道這沉沉的香囊里裝了什麼。

    “現在不要打開,以後你會明白的。”水依望著一臉嚴肅的父親,點了下頭。“記住,好好保存它,千萬不能把它弄丟了,知道嗎?”

    一直很好奇父親今天的奇怪舉動,不過水依也不敢多問,回道︰“知道了,爹爹。”蕭浩望著水依滿意地點了點頭。

    “爹爹,那什麼時候才能打開呢?”

    “等…等水依找不著爹爹的時候。”輕緩略帶憂傷的聲音回應著女兒。

    “爹爹要去哪里?”水依不懂父親的話。

    蕭浩望著女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過了會,開口道︰“依依,記住,你是我蕭浩的女兒,是蕭家的子孫。爹爹一直沒有和你說,蕭家的使命是保護洛國江山,所以,所以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依依你都得盡力去守住洛國的江山,知道嗎?即使做不到,也不能做有害江山動搖的事,明白嗎?”

    蕭浩實在不忍心將這些責任加注在這麼小的女兒身上,可是沒有辦法,誰叫她是他蕭浩的女兒呢?所以即使再身不由己,也不能隨心所欲的為自己而活,為自己心愛的人而活。

    “恩。是不是爹爹不來的時候就是在完成使命呢?那什麼時候結束啊?”小孩子總是沒有那麼多煩惱,天真地問著自己不明白的方面。

    “是啊。爹爹一直在完成使命啊。”他不忍心告訴她,蕭家的人活著就是為了保護江山,那怎麼會有盡頭呢?除非蕭家的人死,否則如何能擺脫這樣的命運呢?

    “哦。”水依覺得今晚的爹爹很奇怪,她不明白他到底想干嗎?只知道她應該答應父親,父親肯定是在對她好。

    沉默了會,蕭浩又慎重叮囑道︰“依依,一定要記住爹爹今日的話,知道嗎?”

    “恩,依依知道了。”

    水依從來就不知道她今日輕而易舉答應的誓言有多難做到。

   

    雕欄玉砌的寢殿內沒有一絲燭光,一名黑衣人走到紗帳外跪下。

    “主人,剛剛傳來消息,丞相那邊的人已經開始要有所行動了。”

    “哦~”回答的竟然是稚氣未脫的聲音,“繼續觀察。”

    “是。”黑衣人應道。

    “把該送出去的東西給他們送去吧。”

    “是。”

    “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片刻後,悠悠的聲音從紗簾後傳出。

    “屬下無能,還在調查之中,請主人恕罪。”黑衣人低吟道。

    “呵呵~”紗簾後的人不怒反笑,似乎這結果是意料之中一樣。“一個月,我要知道結果。”

    黑衣人抬頭望了一眼簾後,“是。”隨後便退了出去。

   

    梨落閣。

    已經是該就寢的時候了,莫憶卻還是睡不著,披起床邊的衣裳,走到窗邊。不遠處的梨花林那的燭光若隱若現,燈籠在風中搖曳身姿,她喜歡叫人每天夜晚時在林中點滿燈籠,春夏秋冬,日日如此。

    透過紗窗望向那,梨花雖美,卻易凋落,經不住一點風雨的洗禮,雨滴落,帶下一片片花瓣,靜靜地躺在泥土里,秋天的氣息,不由得讓莫憶皺了下眉頭。

    這些梨樹都是浩專門找人栽上的,每年花開二季。不只如此,這梨落閣的一切也都是他精心布置的,他待她真的很好。他總說她像蘭花一樣,靜地那樣可怕,讓人不敢靠近,他說他不理解她為什麼會這麼喜歡梨花,這麼貪戀梨花給她帶來的感覺。

    其實她從來沒有告訴他,對于梨花,和那個人一樣,帶有很多種情緒,卻唯獨沒有喜歡。“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連一般花草樹木都懂的感情,梨花那樣地脆弱,讓人心疼,為什麼那個人會如此地無情。

    想到那個人,心頓時在這一刻揪緊,不經意露出一絲苦笑。

    當年在桐城的點點滴滴又開始浮現在腦中,那麼多年的缺位與不聞不問,任由她自生自滅,人心總是這樣的飄渺難測,他們的人生中都不允許會有她的存在。

    既然如此,為何會有她的到來呢?此刻,似是連苦笑都沒法做到了,沒有一絲表情,讓人看著卻是那樣的心疼。有什麼東西自眼中流出,又有什麼從心里淌出……
joan133003 發表於 2012-9-29 19:48
楔子 楔子(六)


    半個月後。

    “恩師,您真覺得此計行嗎?”禮部侍郎劉華略帶遲疑的聲音在書房內想起。

    丞相坐在旁邊的案幾上優哉游哉的喝著茶,細抿一口後笑著對他說︰“放心,每個人都是有弱點的,蕭浩也不列外。”

    “可是您還不知道那到底是真是假呢?如果冒然行事,恐怕會弄巧成拙啊。”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這只不過是給他起點催化作用而已。如果你真以為光靠那就能除掉蕭浩,你也太小看他了。再說,除掉了一個蕭浩又如何?難保他們蕭氏一族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蕭浩,我就是要他們蕭家一敗涂地,再也沒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楊參發狠地說著。

    雖然知道恩師做事必然有一定的把握,但此事畢竟牽連甚廣,而且他們蕭家自洛國建立之初便是功臣,這麼多年下來,想要將他們連根拔起,恐怕不是件容易事吧?劉華還是有些擔心。“恩師,你說這會不會是蕭浩故意放出來的消息,引您入套啊?不然為什麼查了這麼久都找不著地呢~”

    “華兒,所以說,你還是太淺。”楊參看著劉華搖著頭說,“當初為師自然也有想過這消息是真是假,但就是因為查了這麼久都查不出,所以我堅信這是真的。不然也不會等到現在才行動了。”

    看著劉華有些迷茫的表情,楊參接著說︰“你想啊,如果是蕭浩他自己放出來的餌,那就該讓咱們查到餌在哪里啊,不然他放這消息做什麼?!以蕭浩的為人和處事的謹慎看,查不出什麼才是正常呢。這只能說他蕭浩樹敵太多,有人想借咋們之手除掉他而已。”

    劉華這時才茅塞頓開,但緊接著又好奇道︰“既然恩師您明白有人想利用我們來除掉蕭浩,那您不怕他坐收漁翁之利?”楊參看著這還不夠火候的劉華心想︰“果然還是磨練太少啊。什麼時候才能在朝堂上祝他一臂之力,讓他可以獨攬大權呢?!”劉華看楊參沉默著,也不敢再多話了。

    半個多月後,邊境傳來消息,邊境告急,凌國入侵,禹州失守。皇帝氣之,即派大將軍蕭浩帶二十萬蕭家軍赴岑州與凌國七皇子對戰。

    第二月,傳來捷報,說蕭將軍已將凌軍逼退出岑州周圍,蕭將軍正準備將禹州奪回。而凌軍在禹州駐扎,兩軍久戰不見勝負,僵持數月。,此時已入冬兩個多月。

    次年,邊境傳來消息。洛國戰敗,凌國又連奪下岑州。一時間,洛國軍隊也是士氣大減,朝堂之上眾說紛紜,揣測不斷。

    “哼,這怎麼回事?”皇帝一拍桌案氣道。

    “皇上息怒。”朝臣立馬跪下道。

    “息怒?息怒?!這蕭浩是怎麼回事?啊??”

    接受到丞相的眼神,戶部侍郎李恆上前道︰“皇上,一開始蕭將軍明明已經打敗凌軍,怎麼突然又會不敵,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皇帝沉思了會,說︰“嚴將軍。”

    “臣在。”嚴松林立馬就上前行禮道。

    “嚴愛卿,朕現在命你帶兵十萬前往戰線,務必將凌軍趕出我大洛皇土。你叫蕭浩立刻回都城,那邊一切都由你接手。”

    “是,臣遵旨。”嚴松林詫異皇帝突然下旨,要知道,臨時換主帥是行軍大忌啊。不過相比之下,他更擔心蕭浩的情況。

    他與蕭浩是從小玩到到得好兄弟,上次蕭浩帶軍出戰,他便已經為他有所擔心了,只是皇上下了旨,蕭浩也沒辦法。他知道蕭浩不喜歡戰爭,但是無可奈何啊。

    嚴松林帶軍赴戰,不到一個月,凌軍便退至岑州,又與洛軍僵持。

    皇帝听到此捷報,終于舒展了眉頭。此時有朝臣告密上次作戰時,有人將作戰計劃透露給了敵軍,才使我軍大敗,那個人便是大將軍蕭浩,而告密者就是蕭浩之副將郭明。

    一時整個國內流言四起。

    皇上命丞相徹查此事。未過幾天,蕭浩也承認了此事。

    此事另皇帝大為震怒,通敵叛國之罪,立即下旨殺無赦,株連九族,于三月二十施行。

    這時,尹國太子妃,即長公主洛彩溪回國,名為思念故國,歸寧。

    “娘親,外面的人都說爹爹犯罪了,皇上午時要斬他呢?”水依大清早就跑進梨落閣,苦著張臉問莫憶,希望她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莫憶的眼楮紅紅的,坐在鏡子前一動不動,似是一個失了靈魂的人偶,很明顯看出已經哭過了,水依看到這樣的莫憶有些震驚,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莫憶這個樣子,同時,她也明白了這件事是真的。

    過了好久,久得水依都以為莫憶不會開口說話了。“梅兒,帶水依出去見浩最後一面。”

    “小姐?”梅兒很詫異,這麼殘忍的場面,她怎麼會忍心讓水依看,那些可都是小小姐的親人啊。

    “去,梅兒,你下去準備吧。”望著莫憶這般堅定的語氣。

    梅兒只能下去了。望著外面,腦中全是與蕭浩在一起的場面。

    “呵呵~對于一個棄兒來說,又怎麼能奢望真正擁有幸福呢?”自嘲地笑笑,眼淚就那樣流了下來,莫憶輕聲道,“或許,我當初做錯了。”

    轉身,低頭,對著身邊的水依淒美的一笑,堅定的說︰“依依,有些事如果你不爭,你就會一無所有。所以,你絕不能做第二個我。記著,你爹不是個通敵賣國的罪犯,他是一個大英雄。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水依抬頭望著莫憶點點頭,卻不明白她的話。

    幾近午時,水依才從水依房內出來。梅兒已經在外面等了,水依什麼話都沒說,就跟著梅兒上了馬車。

    午時,刑場。

    “你說,蕭將軍怎麼會通敵賣國呢?”

    “誰知道啊?”

    “我看這蕭將軍是被冤枉的,陷害忠良啊~”

    “是啊,是啊。”“可是要是被冤枉,他怎麼自己會承認呢?”

    “唉…株連九族啊,這皇上可真不念舊情,听說連蕭家的奴僕也沒有逃過,全都賜死了。”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

    在刑場外面,很多人都在議論著。水依站在梅兒旁邊,看著刑場上那些人,他們應該都是自己的親人吧?她還沒來得及叫他們一聲,就那樣要天人永隔了。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監斬官一聲令下,蕭家一族一百多條人命就那樣相繼離世了。

    丞相坐在旁邊看著這一切,嘴角微微勾起。

    梅兒不忍看那麼血腥的場面,便望向了別處開始哭起來,不敢苦太大聲,只能小聲地抽泣。

    過了許久,梅兒看向水依時才發現她一直盯著刑場上面,滿眼都是恨意,那樣的眼神把梅兒嚇了一跳。她更加想不通小姐為什麼一定要讓小小姐來親眼來看這一切,對于一個六歲的小孩來說,這怎麼受的了?

    過了會,周圍的人都開始退離了,水依才抬頭道︰“梅姨,看完了,我們回去吧。”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好像剛剛被滅門的不是她一樣。

    梅兒看著這樣的水依心里泛酸,蹲下身,雙手抱著水依,嗚咽著說︰“小小姐,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哭?梅姨,我不哭,蕭家的女兒不是這麼沒用的。”說完便推開梅兒,朝城門口走去。

    梅兒立即跟著,看著這突然間長大的水依心里更是心疼不已。

    “蕭浩,沒想到,如今,你便這樣地離開了。”洛彩溪望著刑場輕輕地說著,她坐在一頂華麗轎子里,手拉開轎簾,小桃站在轎旁。她,依舊如同出格前的美麗,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頭發挽起來了。才一年的時間,她已不在是以前那個對蕭浩一廂情願的公主了,如今她已成了洛國的貴客——尹國太子妃。

    呵呵,當她跑到御書房詢問蕭浩這事情況時,她曾經那般寵她的父皇直接就說了一句話,“這事是洛國的政事,如今你已是尹國的太子妃了。”多麼諷刺啊,再次回國的時候,別人都稱她為“太子妃”,而不是“長公主”了,她也不能住在以前她住的宮殿了,只能住在為使臣準備的驛館了。這個從小生她育她的地方在她出嫁的那一天就拋棄了她,她現在只是兩國友好的見證,兩國關系的紐帶了。

    “夫人,有人叫我把這個交給你。”一個小孩走到轎旁,對著洛彩溪傳了一封信,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孩就跑開了。

    洛彩溪望了眼遠去的小孩,接著就打開信看了起來。小桃望著洛彩溪,發現她臉色不太好。

    片刻後,“起轎。”洛彩溪放下轎簾下令道。

   

    莫憶一身大紅嫁衣站在那樣潔白如雪般的梨花林中是那麼的醒目,望著天空,腦中還想著以前每年蕭浩都會在這向她提親的場面,可惜,現在再也听不著了。輕輕將手中的紙張撕得粉碎,手一展開,所有的小紙屑都隨風飄去,莫憶的臉上掛著一絲釋然的笑容,看得是那樣的讓人難以捉摸。

    水依和梅兒看到這樣莫憶都有些驚詫,裝著喜服的莫憶帶著一絲妖嬈、魅惑人心的美。

    水依上前道︰“娘親,你怎麼了?”

    莫憶低頭,一展笑顏,笑得那樣淒美。“依依,回來啦。”風輕雲淡的語氣,接著又道︰“依依,你看娘親美嗎?”還沒待水依回答,又輕輕地道︰“可惜,你爹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的我。”

    水依帶著奇怪的眼神望著莫憶。

    好久,莫憶看著水依說︰“依依,曾經我以為,我總有一天會為你爹披上嫁衣的,等到我們都真正自由的時候,等到我們可以放開一切的那一天。可是,現在再也不會有那一天了。這件嫁衣,我只為他而穿。記住,依依,嫁衣只能為你心愛的人才能穿,一個女人不能隨隨便便為人穿上它。”

    “依依,娘親教你一舞可好?”莫憶笑得讓人心醉,是水依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

    還不待水依反應,莫憶便開始跳了,頓時梨花飄落,衣袂飛飛,發絲繚亂,旋轉,衣帶也跟著開始旋轉。

    這是水依第一次見莫憶跳舞,也是最後一次。那種在空中的連轉,被梨花包圍著的,像是花中的精靈,那樣的活力,整個人都像是要飄之而去似的。看的既讓人陶醉,又讓人迷離,不知身在何處。

    許久,倩影停下,花瓣也輕輕開始落下,當一切歸于平靜的時候,水依和梅兒都還沒回過神來。莫憶心中暗想︰“浩,你看到了嗎?這是為你而舞的,我的美,我的一切都是為你而展現的。”

    “娘親,這是什麼舞啊?”水依輕問。

    “它叫——璇炫舞。”

    入夜不久,莫憶望著躺在她床上因服了安神散而熟睡的水依,拔下頭上的梨花簪,插在水依的發髻上。摸了摸水依的臉,說︰“梅兒,我的話你听明白了嗎?帶水依走。”莫憶依舊一身紅衣,梅兒站在一旁表情慘淡著。

    听到莫憶說話,急道︰“可是,小姐。您呢?您要交我帶小小姐去哪啊?”

    “這兒就是我的家。”望了眼與蕭浩同住了七八年屋子,“我不會離開。”

    “可是小姐,我不放心你。”梅兒遲疑道。

    “離開吧,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照顧好水依。”

    “不要,小姐,我們不走。要是走了,您一個人在這怎麼辦?而且小小姐醒來,我該怎麼解釋。”梅兒急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莫憶走過去扶起梅兒,望著她的眼楮說︰“梅兒,走。這是我對你最後一個請求。幫我照顧好她。依依,她會明白的。”梅兒流著淚搖搖頭。

    “快走吧。再不走,依依就要醒了。”說完就轉身過去了。

    梅兒望著莫憶那縴細卻堅強的背影,知道沒有辦法了,莫憶決定的事從來就不會改變。

    走到床邊,抱起水依,回頭對著莫憶說︰“小姐,放心,梅兒一定會照顧好小小姐的。”說完便帶著水依離開了山莊。

    “絕痕。”莫憶出聲道。

    “莫姑娘。”絕痕人影一閃便進來了,拱手對著莫憶。

    “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莫憶並未回頭。

    “是,絕痕明白。姑娘保重,絕痕定會好好保護少主的。”說完絕痕便離開了。

    “恩。”整個屋子里有只剩下莫憶一個人了。

    ……

    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的,街邊的小販們吆喝著,兩邊的店面生意也是絡繹不絕,到處都是熱鬧之色。

    “听說了嗎?昨夜洛城城外有一山莊發生了火災,那火可是厲害啊,整整燒了一個晚上呢,整個山莊全都被燒死了。”

    “啊~我怎麼听說是被滅門的啊,有人看到昨天那來了一群人啊,都拿著武器,後來那就著火了…我看那是想毀尸滅跡吧!”

    ……

    水依和梅兒在荃都的客棧的雅間里听著外面的人地議論,絕痕站在一旁,有些擔憂的眼神望著他的主子,卻發現水依一點反應也都沒有,不哭不鬧,一點也不像一個六歲的孩子。

    過了好久,水依望向旁邊的絕痕,問道︰“你叫絕痕?”

    “是,少主。”絕痕恭敬地答道。

    “既然你叫我少主,那你以後便是我的人了,我希望你像忠于我爹一樣忠于我。”水依望著他重重地說道,此時的她並不像一個七歲的孩童。

    絕痕望著盯著他的水依回道︰“少主是主人的後人。屬下必然會對少主忠心,此後,少主便是絕痕的主人。”說完單膝向水依跪下。

    “好。希望你記住你的話。”水依滿意地對絕痕說。而後轉身,望著外面的街道,眼神充滿了仇恨,心想︰“是我的,我一定都會拿回來;欠我的,我也一定會奪回來。
joan133003 發表於 2012-9-29 19:48
第一卷 初見篇 第一章 初識


    雲翼三年,初夏。

    絕世閣——洛城最大的青樓。此時整個閣內客人不斷,姑娘們也是陪著她們的恩客到處走來走去。偌大的舞台上布滿了紅綢,張燈結彩的,似是會有大節目。

    “五弟,今天我可真要看看這絕世閣的花魁是多麼得沉魚落雁,讓你至今都不肯娶王妃啊~”說話的便是當今洛國的新帝,年僅二十五歲的洛仕翼。

    一邊的似是二十出頭的白衣公子听到這話,望了下洛仕翼,只是笑笑,並不說話。

    “翼哥哥…呃,翼公子,那個倩舞長得是不錯,不過我不喜歡她…”坐在一邊的一個清秀公子開口道。

    “小妹!”出聲訓斥的是大將軍之子嚴靖軒,剛剛說話的便是硬要跟著過來女扮男裝的嚴玉瑾,遭到哥哥的訓斥後,她也不在意,只是不出聲了,將腦袋轉向下面了。

    嚴靖軒看著妹妹這樣也沒法子,從小就被家人寵壞了,因著自己與皇上、王爺的關系,是一點君臣之禮也無。洛仕言好像也習慣這樣的場面了,只是笑笑,什麼話也不說。

    今日是初七,花魁倩舞每月登台的日子。絕世閣內早已坐滿了人,听說倩舞不止跳得好舞,而且還談得一手好琴。誰都知道,倩舞自從跟了言親王之後,想見她一面已不是一擲千金那麼簡單了。雖然言親王沒有將她接進王府,但誰都知道她是王爺的女人,況且為這事還與太後鬧了矛盾,皇家怎麼會允許他娶一介風塵女子為妃。

    “琴姨,這倩舞姑娘什麼時候出來啊?”

    “是啊是啊,都現在了,她怎麼還不出來啊。”

    “各位稍安勿躁,倩舞姑娘馬上就出來了。”絕世閣老板娘琴姨站出來說道,雖是一個在風塵上打滾多年的女子,但看她也不過三十多歲,依舊看得出年輕時的風姿,轉身對旁邊小廝說︰“快去看看姑娘她準備好了沒?”小廝一點頭就往後院去了。

    片刻後,舞台兩邊各出來一排舞娘,隨著簾後一女子的琴聲而翩翩起舞,那琴聲一時似怨似泣,一時又似愛似恨,而後又婉轉悠揚,好像剛剛的夾雜著太多的情緒的曲調是人幻想出來的。琴聲一直在持續著,而屋內的人都歸于平靜了。

    “看來這倩舞姑娘的確名不虛傳啊~”洛仕翼對著洛仕言點點頭,而後者還是那樣的表情望著台下,眼神微斂,帶著一絲危險。

    琴聲過後,便是一大串的掌聲。

    簾後走出一蒙面白衣女子,腳步微移,那樣的身段,那樣的風采,每走一步都好像會攝人心魂似的,就那雙流露在外的眼楮晶瑩透徹,一點也不像風塵女子的眼楮。頓時下面的人都鎮住了。

    蒙面女子見是這樣的效果,好像非常滿意。隔著面紗一笑,道︰“各位,今日多謝捧場,小女子還有事在身,便先行告退了。”說完,便轉身向二樓走去。

    台下的各位雖然想留住伊人,但想想也知道能讓倩舞稱為要是的肯定便是言親王來了,他們誰敢與王爺搶人啊,只有搖搖頭各玩各的去了。

    白衣女子一踏進雅間,望了眼洛仕言和旁邊的幾位,便走到洛仕言身前,屈膝行禮道︰“倩舞見過王爺,見過各位爺。”

    洛仕言望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我說你也都表演完了還戴著面紗做什麼?這麼愛搞神秘啊?”一向心直口快的嚴玉瑾看著那女子說道,她一向最討厭做作的人了,尤其她對她可從來沒有過什麼好印象。

    白衣女子听她那麼一說也表情僵在那,很是尷尬。其他二人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心想這下玉瑾可惹到那位主了,大家都知道洛仕言疼這倩舞姑娘可是出了名的。

    沒想到洛仕言不怒反笑,喝口茶抿嘴道︰“她不是倩舞,自然就不想拿下面紗讓我們看她真面目啦。”

    三人一听這話皆是很震驚,洛仕翼和嚴玉瑾立刻將目光射向白衣女子,也就是同時,白衣女子拿出三根銀針像洛仕言射去,後者一個漂亮的轉身,又接著坐在凳子上喝茶,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

    而後,白衣女子又抽出身上軟劍向他攻去,嚴玉瑾一向最愛湊熱鬧了,也拿出身上佩劍接那白衣女子的招。兩人就一直這麼從屋內打到了大廳,外面的人就是一開始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看這刀光劍影的,也知道是刺殺事件,早就紛紛四處逃命去了。

    經過幾個回合,嚴玉瑾明顯是處于下風,白衣女子笑道︰“好好的姑娘家怎麼也學起人家逛青樓來了?!”

    玉瑾本來一看不敵就已是心慌,現在加上一語被她道破,大堂內還有不少人,更是又羞又愧,但嘴上也是不饒人回嘴道︰“你還好好的姑娘家怎麼學起人當起刺客來了?!”

    白衣女子又接到︰“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是刺客了?我刺殺你了?”

    玉瑾一下語塞,急道︰“你不是刺客你帶著劍,來打架啊~”

    “你不也帶著劍嗎?”白衣女子反問。

    玉瑾什麼時候這麼窘過,便發狠了往白衣女子那一劍射去,卻反被白衣女子把劍給挑飛了,被一腳踢到在地。

    眼見著白衣女子的劍就要刺到玉瑾了,突然另一把劍又將白衣女子的劍挑起,抬眼一看,原來是嚴靖軒終是擔心妹妹來幫忙了,沒辦法,其他兩位好戲看得正熱鬧呢。

    嚴玉瑾見得救,也不顧面子不面子了,直接就跑回雅間坐下了,嘴里還高喊著︰“哥,打死她,看她還囂張不囂張。”洛氏兩兄弟皆是笑笑。

    “姑娘來此到底有什麼目的?”嚴靖軒與白衣女子打斗中發問。

    “你妹妹不說我是刺客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見白衣女子對他們關系好像很是了解又問道。

    像是知道他的懷疑似的,白衣女子回道︰“她都叫你哥了,那麼大聲,誰都知道你們是兄妹啦。”被道破心思,此時嚴靖軒越發發現這女子不簡單了,手上也不禁使勁了。

    打斗中,嚴靖軒劍挑開了白衣女子的面紗,頓時,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呈現在眾人面前,多一分則嫌多,少一分則嫌少,美得是那樣恰到好處。縱使他們見過那麼多美女,宮中佳麗也數不勝數,但如此這般的人兒是他們都未見過的,連剛剛還嚷著要“打死她”的玉瑾也直嘆︰“美,好美。”另兩個雖然嘴上沒說,但心里也已經有所波瀾了。

    白衣女子見嚴靖軒已經愣住了,便趁機刺了過去,沒來得及即使反應開來的他便被刺傷了,其實白衣女子也沒有傷他要害,只是微微刺到了他的手臂。

    此刻,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嚴靖軒便開始回手了,也覺得剛剛走神不妥,想他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

    白衣女子不敵嚴靖軒,很快就吃虧了,後退至二樓欄桿那,卻因腳步不定而要掉下去了,嚴靖軒一看,立刻就使用輕功飛過去接住了她。

    待二人落至台下,白衣女子立刻從他懷里出來,甩手就是一個耳光,嚴靖軒覺得太莫名其妙了。立刻問道︰“你干嗎打我?”

    此時二人已不再打斗,白衣女子道︰“誰叫你抱我的!”

    “我這不是救你嗎?”嚴靖軒老實地回道。

    “把我打飛的人是你,救我是應該的,功過相抵。可是你還抱了我,所以該罰。要不是因為救我,早不是一個耳光了。”白衣女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摸樣,而另一個人便郁悶到了極點。

    白衣女子飛至二樓,走進雅間,玉瑾則是一臉仇視地看著她,白衣女子也不在意,自顧自走到洛仕言身邊說︰“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倩舞的?”

    “在你彈琴的時候。”洛仕言也好說話地回道。

    “啊?這麼早啊?太失敗了我。”說著一臉挫敗的表情望著洛仕言。

    這時嚴靖軒也進來了,畢竟是兄妹,玉瑾急忙跑過去想看他的傷勢,靖軒望了眼玉瑾,說︰“沒事,就一點皮外傷。”

    嚴玉瑾見哥哥沒事,就對著白衣女子大聲道︰“你到底來干什麼的?”

    哪想到人家壓根理都不理她,還是直鉤鉤的眼神對著洛仕言,而洛仕言也不覺得別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一邊的洛仕翼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嚴靖軒也在旁邊簡單處理了下傷口。

    過了好久,一直都很平靜,嚴玉瑾看看其他三人都沒什麼反應,終是受不了了,便對著白衣女子又道︰“喂,你到底來干嗎?為何要刺殺言哥哥?”

    “言哥哥?”白衣女子看著玉瑾輕道,微微皺一下眉頭,似是很不悅。

    “她不是刺客。”終于洛仕言出聲了。

    听到這話,白衣女子似是非常高興,對著洛仕言說︰“這你又是從何而知呢?”一副相當好奇的摸樣。

    “你想做什麼?”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反而只是她問出自已的疑惑。

    “呃……不做什麼,我就是來看看你,仕言。嘿嘿~”說著還真繞著洛仕言看了一圈。

    不滿她對他的稱呼,口氣不悅道︰“我與姑娘似是不曾相識吧?”看著其余三人對他投向的“又是你紅顏知己?”的信號,立馬表態告訴他們不認識眼前這位女子。

    “恩,以前不認識,以後你就認識了。我叫水依,會是你以後的王妃。”白衣女子笑著說道。

    這話一出,頓時震驚了一片人,她口氣里的肯定成分不知從何而來,好像她決定的事就一定會是真的一樣。

    “你好大的口氣,隨隨便便就說是言哥哥的王妃,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玉瑾立即說道。

    水依也不理她,好似她一直是個透明人似的。自言自語竊笑道︰“恩,長的夠俊,人也夠聰明,武功也不錯。不愧是我喜歡的人。”

    說是自言自語,其實整個雅間的人都能听到。

    洛仕言對自己像是個貨物一樣被人隨意觀賞、評價很是不滿,對水依說著︰“姑娘,你若沒事,可以走了。”

    一邊的玉瑾見水依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視她,從來沒受過這氣的她早就火了,沖上去說︰“你這人也太不要臉了,有哪個女子像你這樣的,跑到青樓來這樣鬧事的?你要真是言哥哥的王妃也就算了,還好說是來抓自己丈夫尋花問柳的,可是你……”

    話還未說完就被她哥哥給打斷了,“瑾兒,怎麼越說越不像話了?!”看著洛仕言表情已經開始僵硬和隱忍的怒氣,嚴靖軒立刻打斷了玉瑾的侃侃而談,不然這麼說下去還不知道成什麼樣了呢。

    玉瑾也發現說錯話了,只能怒視著水依。

    水依走到玉瑾身邊笑道︰“唉~可憐啊,出來玩還有人管,是不是玩得不痛快啊。”

    幸災樂禍的語氣讓玉瑾听著很不是滋味,不活此時玉瑾也不多話了,就對著水依白了個白眼。

    水依搖搖頭,對著她說︰“呵呵,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將軍之女來逛青樓的呢。”說完臉色又是一變,正色道︰“你喜歡仕言?”

    “誰說我喜歡言哥哥的。”玉瑾立刻回話,事後才發現自己干嗎要向她說明啊。

    “沒有就好,他是我的!”語氣里帶著警告的氣息。

    洛仕言很討厭一個陌生女子這樣仕言長仕言短的稱呼他,還一口一個是她的,心里听著很是悶火,但多年來的宮廷生活早已將他練得喜怒不形于色了。

    “姑娘此次到底為何而來?”這時,一直沉默的洛仕翼發話了。

    水依將目光轉向他,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來看看仕言的。”

    “哦~那姑娘可滿意?”帶著調侃地眼神射向洛仕言,後者現在完全是一個黑臉。

    “滿意啊,很滿意。呵呵~”水依俏皮地笑笑,而後收回目光,走至仕言身旁,親昵道︰“仕言,我走咯。記住,我叫水依,你可以叫我水兒,不可以忘記哦~不久後我們會再見的。”說完就一個閃身,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一屋子的人都陷入沉默,各自推測著自己的想法。

    “哎,仕言,你真不識得她?”嚴靖軒不相信得問著洛仕言。

    玉瑾也是一副好奇地盯著洛仕言看,說真的,她不否認剛剛的女子很是漂亮,配洛仕言的確是一對璧人,要是他們以前真的有什麼,這一起也還行,就是那女子太過囂張了,什麼時候她得好好和她算算賬。

    洛仕言望著他們投來的不信任眼光,很是鄙視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她,我真不認識。”

    “那怎麼回事?她怎麼就找你了?”

    “我也想知道啊。”洛仕言心里也不高興著呢。

    “我相信言哥哥不認識她。”

    一句話說出,頓時驚到了所有人,一向八卦的嚴玉瑾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連一直在沉思的洛仕翼也將目光投向了她。

    玉瑾受著這麼多的目光說︰“呵呵,我是覺得……覺得以言哥哥的為人,要是認識這麼美的女子,早就把她接進府中做姬妾了。”玉瑾說道最後聲音都只有她自己听得到了。

    霎時洛仕言嘴角抽動兩下,他早就該明白這個丫頭不會說出什麼好話的,果然不該有所希冀啊。

    另外二人則是在一邊幸災樂禍,玉瑾則把頭埋得低低的,不敢再多話了。
joan133003 發表於 2012-9-29 19:49
第一卷 初見篇 第二章 揣測


    “王爺,舞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我醒的時候就躺在床上,也是听人說了,才知道有人冒充我來接近王爺的。”倩舞站在一旁看著黑著臉的洛仕言委屈得說著。

    “琴姨,這事你是不是該給本王一個交代啊?!”洛仕言看著倩舞的那副楚楚動人的摸樣不忍責怪她,便轉頭對著老板娘出氣了。

    只見琴姨臉色微變,誰不知道這言親王是當今太後的親生兒子啊,與當今聖上關系又是十分好,她這可怎麼解釋啊。但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回道︰“王爺,這奴家也不知道啊,這倩舞姑娘突然昏睡在床上,又突然再冒出來一個姑娘,奴家也是事後才知道這掉包一事啊。”

    “你的意思是說,這事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啦?”洛仕言黑著張臉,今天這樣的事,他還是第一次踫到呢。

    “呃。。不是,奴家只是說這事太過突然了。那姑娘,王爺也看到了,身手不凡,她做這些事我們都無所察覺也是意料之中的啊。或許,或許是為王爺而來的呢?”琴姨小心翼翼地說著,其實她也很冤啊,好好的生意沒做成,最後把她的青樓倒差點給砸了,好多客人都未付銀子就離去了,現在她還得應付這個大麻煩。

    “哼,下去吧。”洛仕言氣道,對著她手一揮。

    琴姨見王爺沒有想再責怪她的意思,便立刻恭敬地福下身退了出去。

    洛仕言雖然好奇那名白衣女子的身份,但她既然說了他們會再見的,那他又何必著急呢?

    倩舞見洛仕言還有些余怒,便走上前去,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側身對著他輕聲道︰“王爺,要不舞兒給您彈個曲消消氣吧?”只見她美目微轉,含羞帶笑地對著他,手也早就放到了洛仕言的胸前。

    洛仕言望著眼前的女子,好似透過她能看到另一個人一樣,腦中浮現出一個身著鵝黃色衣服的少女,對他燦爛一笑,親昵道︰“仕言。”

    倩舞看著洛仕言的眼楮雖然是望著她,卻沒有焦距的眼神,不禁有絲失落。似是習慣了這樣的眼神,只是一瞬,便又恢復剛才的摸樣,柔聲道︰“王爺,王爺?”

    洛仕言這才回過神來,將目光放到倩舞身上,笑道︰“不用了,舞兒,今兒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本王改日再來看你。”說完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留下倩舞一個人失落地站在那,心道︰“這麼多年了,她始終還是個替代品。”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記住我倩舞的。”倩舞不甘地說道。

    水依站在絕世閣對面的客棧——似雲客棧的二樓的窗邊,望著對面洛仕言走出絕世閣內,又鑽進馬車而去的過程,露出絲復雜的表情,笑道︰“呵呵,洛仕言,你還是如當年那般漂亮呢,不、是俊美。呵呵~”水依想著當年在錦雲齋上第一次看到他的場面,那是的他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坐在馬背上卻已有了一般男子的氣概,頓時整個人笑得特別燦爛

    待到看不到馬車的時候,水依才轉過身,表情嚴肅得不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

    “少主。”出聲的便是這絕世閣的老板娘琴姨,也就是當年的絕琴。

    水依坐在端起桌上的茶杯,“恩,他這幾年經常來這。”不是疑問句,就是陳述這個事實。

    “是,自從在這見到了倩舞之後,他便隔三岔五就會來一趟。只是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來,很少像今天這樣。”絕琴很恭敬地答道,這時不是對一般達官貴人時的恭敬了,而是顯示出屬下對主人的絕對忠誠。

    “這些年,你辛苦了。”看了一眼絕琴,水依說道。

    “為少主分憂是屬下的職責。”

    “恩,那件事到現在都沒有眉目?”

    絕琴听後立即下跪,“屬下辦事不力,請少主責罰。”

    水依听後像是早就知道結果一樣,依舊笑著,淡淡地道︰“起來吧。那事本就不太好查。這次我親自查。”

    “少主!您……”水依一個眼神,絕琴就將話又咽回肚子里去了,雖然這些年的接觸不多,但她對眼前這主子的性格也明白了幾分,她做出的決定又怎麼可能因為自己的幾句話而改變呢。

    “少主需要屬下做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頓了一下繼續道︰“倩舞都跟了他幾年了,對他可有所了解?”

    “倩舞說,言親王這些年雖對她比較寵愛,但她也只是一個替代品。他喜歡的人一直是……”絕琴臉上有點尷尬。

    “楊雨婭是吧?楊參的女兒?”水依笑得讓人覺得有絲危險。

    “是。”

    “呵呵~可憐啊,愛上自己皇兄的女人。”水依笑得有些復雜,接著又說︰“那是該換換了。”

    “少主,言親王不是個簡單的人。”絕琴有點擔心地提醒道。

    水依望了一眼絕琴,笑道︰“放心,我看上的人是逃不掉的。”

    絕琴望著這本該在家人寵愛下享受無憂的少女,卻因為家仇而要生活得如此艱難,步步為營,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心里雖是擔憂,但她也想為主人一族洗清冤屈。“少主,屬下有一疑惑。”

    “說。”水依看著絕琴說道,似是心情不錯。

    “少主為什麼選言親王,如果從皇上那入手,不是更方便嗎?”說時還抬頭觀察著水依的臉色。

    水依依舊是那張笑臉,意味深長道︰“你想知道?!”

    听出了水依的弦外之音,絕琴立刻低頭道︰“屬下逾矩。”

    “呵呵~”水依心里也在想為什麼要從他入手。

    片刻後,“絕琴,你說,我美嗎?”

    絕琴很是納悶,卻依舊回道︰“少主自是美的。”

    “比起楊雨婭呢?”

    “屬下在京城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比少主更美得女子了。”這是絕琴的心里話,水依的美是那樣的動人心魄,那樣的閃耀,讓人想忽視都難。

    “呵呵~這就好,他一定會愛上我的。”水依望著遠處堅定地說著。

    絕琴知道那個“他”指言親王洛仕言,但是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少主選擇他。果然,主子的心思是最難猜的,十年前的主子蕭浩是這樣,現在的少主也是這樣。

   

    “哥,你說,水依?她會不會是言哥哥以前認識的女人啊?”嚴玉瑾、嚴靖軒走在回府的路上。

    “你問我,我問誰啊?”

    “不過,她長得真的好美,比雨婭和夏堯都美好多。”玉瑾一臉感嘆道。

    靖軒沒有出聲,的確那個女子是美的。不過現在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她明顯對他們一伙人的身份都很了解,卻又直接道明。難道真的只是為仕言來的?如果不是,那是想干什麼呢?

    “唉~言哥哥也真是的,這麼早就把我們給推回來了,自己留那陪佳人。”玉瑾抱怨道,臉上帶著氣氛。

    “不過,你說,言哥哥怎麼就那麼喜歡那個倩舞呢?她除了漂亮點,會跳跳舞、彈彈琴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靖軒看著這麼好奇的妹妹,笑笑搖搖頭道︰“我說,你腦子里都想些什麼呢?怎麼對別人的事就那樣好奇的啊?”

    “唉…哥,這話你就不對了,言哥哥他們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怎麼會說是別人呢?”

    嚴靖軒停下腳步,正色道︰“瑾兒,雖說我們是和皇上、王爺他們很熟,但畢竟伴君如伴虎,該守的禮節你也不能省。如今的皇上也不是當初的三皇子了,你得注意,不能再叫“翼哥哥”了,皇上的名諱豈是你我可以叫的,啊~”

    “知道了,知道了。這話你都說多少遍了。”玉瑾明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靖軒只能能搖搖頭,無語。他怎麼會不知道洛仕言為什麼那麼寵愛倩舞呢,也就眼前這小丫頭那麼天真了,到現在都沒發現。

    龍棲宮——皇帝的寢宮。

    偌大的宮殿中,洛仕翼負手背對著,隱穆一身黑衣地跪在地上。

    半晌,洛仕翼才出聲︰“連你的武功,都會把人跟丟?”

    “屬下知罪,請主人責罰。”隱穆把頭埋得更低拱手道。

    “罰,是該罰。自己去暴室領罰。”

    “是。”說完,隱穆就下去了。

    隱殤門——是皇家的秘密門派,直接對皇帝負責,並只听命于每朝皇帝。里面培養了數千殺手,並且還擁有獨立的情報機關。在江湖上也有很高的地位與很大的震懾力,只是很少人知道那是皇室的勢力。皇室每誕出一名皇子,待該皇子滿十歲時,隱門便會派出一名隱衛保護該皇子,那名隱衛以後就是那位皇子的人,與隱殤門無任何關系。一旦某位隱衛忠于的皇子繼任了大統,那名隱衛便由前任門主進行特別訓練,而後會成為隱殤門的新門主,而前任門主則再為皇上訓練一名備用隱衛,以備不時只需。如今,隱殤門的門主便是隱穆。

    “水依?”洛仕翼輕聲疑惑道,眉頭鎖起。

    “你到底什麼人?”在水依出絕世閣後,在暗處的隱穆便跟著去了。

    結果剛剛隱穆回報,他在跟著她到城外時,突然出現一名女子攔住了他的去路,兩人過了幾招,那人武功不弱,雖然隱穆有信心打贏她,但他畢竟是在盯人,那時目標也早已消失了,便停下了。

    那時,那女子道︰“請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家小姐說了若是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當面問她。”說完便離去了。

    洛仕翼微皺眉頭,他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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