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天驅 作者:咆哮的風月 (已完結)

 
mk2258 2012-10-16 20:22: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2 14891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30
第一百九十二章 解析者
       
    在那種彷彿裂變一般的劇痛裡,周離的喉嚨裡忍不住發出沙啞的聲音,不小心踢翻了身旁的椅子。

    劇痛僅僅持續了一瞬間便如同幻覺一般的消退了,周離只感到到兩道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流下,眼睛已經被一片血紅所覆蓋。

    輕輕的抬起手指沾了一點,周離才創造,那是自己的血!

    無暇往想這畢竟是怎麼回事,周離從桌子上抽出紙巾,手忙腳亂的擦乾淨自己臉上的血,睜大眼睛看向四周。

    在那一瞬間,往日在能力之下纖毫必見的世界,再次變得不同了。

    短暫的扭曲和崩潰之後,視界重新彌合,而就在周離的眼中,一切事物上面都被覆蓋上一道道如同蛛網一般的猩紅色痕跡。

    就像是創傷一般,它們交錯的覆蓋在大地、牆壁,甚至是天花板之上。

    瞬息間,一切的東西都像是被無形的刀鋒劈斬出血色的裂縫,縱橫交錯著覆蓋了周離觸目所及的一切東西。

    視野中的一切瞬間變得荒野而破敗,就像是被摧毀之後的殘骸……

    饒是鎮靜如周離,此刻心中也忍不住出現一陣無法壓抑的慌亂,忍不住鬆開手,丟下了手中的芯片。

    瞬息間,視線中的猩紅消退,恢復了往日的樣子容貌。

    就在原地,周離陷進了漫長的沉思,很久之後,彎腰從地上撿起恢復普通樣子容貌的『荷魯斯之眼』,緊接著。再次啟動。

    這一次,沒有了第一次的劇痛和扭曲,一道道細如蛛絲的痕跡交錯著從周離的眼中浮現,重新覆蓋在了所有事物上。

    在一片緘默之中,周離緩緩的打量著看著四周——那是世界破碎的樣子容貌。在旁觀了片刻之後,終於鼓起勇氣,向著近在咫尺的牆壁伸出手指。

    手指沿著牆壁上的痕跡緩緩地摸索著。周離卻分辨不出裂縫所在的處所和其他的地位有什麼兩樣。

    直至片刻之後,他遲疑了一下,將哀哭之刃具現而出。變成一把水果刀的大小,無聲的刺出。

    瞬息之間,刀鋒沒進牆壁。順滑而流暢的沿著那一道痕跡劃過,無聲無息。

    以哀哭之刃的鋒利程度來說,做到這一切完全不稀奇,但是對於周離來說,卻感到到一陣不可思議——剛剛刀鋒切裂了牆壁,自己竟然沒有從刀鋒上感到到絲毫接觸到東西的觸覺,也沒有感到到哀哭之刃在切裂牆壁的時候,從自己這裡抽取精神力。

    簡直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砍到一樣!

    周離迷惑的收回手掌,在思考了一下之後,再一次向著和剛剛那一道痕跡交錯的裂縫伸出手掌。

    刀鋒一閃而過。同樣的毫無觸感,就像是牆壁不存在一樣。

    周離慢慢的收回手掌,解除了哀哭之刃的具現,緊接著就感到到一陣激烈的眩暈。

    直到這個時候,周離才創造。在短短的幾分鐘裡,自己遠比其他同階能力者還要宏大數倍的精神力卻已經即將乾枯!

    連忙斷開了和芯片的鏈接,周離忍著那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感到到眼前驟然一黑,忍不住伸手扶在牆壁之上。

    噼啪!

    清脆的聲音在周離接觸到牆壁的瞬間響起,令周離迷惑的扭頭看向牆壁。然後感到自己產生了幻覺。

    就在剛剛周離刀鋒劃過的處所,一道淒厲的裂隙驟然從那一道細微的刀痕上蔓延開來,就像是在生長一般,迅速的拓展,直至最後,橫貫了整個牆壁!

    緊接著,另一道裂隙也隨著內部脆弱平衡被外力破壞,緊隨其後的浮現!

    在破碎剝落的輕響之中,兩道交錯的宏大裂縫出現在周離眼前的牆壁之上……再度蔓延!

    凝滯之中的周離抬起頭,終於明白即將產生什麼,然後急速後退!

    就在牆壁內部,脆弱的平衡被那兩刀交錯的裂隙所破壞,結構在微不足道的外力撼動之下徹底崩潰。

    裂隙蔓延、交錯,終於動盪了整個牆壁的基礎,令其從最堅固的處所開始崩潰。

    轟!

    一陣低沉的巨響從黑夜之中響起,濃厚的灰塵擴散開來,隨著牆壁的崩潰坍塌而升起,吞沒了猝不及防的周離,令他激烈的咳嗽起來。

    當低沉的巨響停止之後,周離終於驅散了濃厚的灰塵,睜開眼睛看向底本牆壁的處所,目瞪口呆。

    在那裡,牆壁上出現了一道宏大的缺口,簡直就像是遭到了和導彈的破壞一樣!

    冷風從足夠一頭大象鑽進來的宏大缺口中呼呼的灌進來,令他感到到一陣發冷……這就是剛剛,自己做的?

    很久之後,他展開手指,低頭看向掌心中靜靜躺著的芯片,終於明白了它的本質——這恐怕就是就是幫助型天啟武裝『荷魯斯』之眼的氣力吧?

    冠以神靈和使徒之命,其本身就具有超強的計算能力,能夠憑藉計算和推演能力,將能力的精細程度提升到令人瞠目結舌的程度;也能夠從容的駕馭『抑止力』那每秒鐘複雜到足夠裝滿整個大型服務器的數據流,同時運算上千個大型研究課題。

    而它本身在巨型計算機『織命者』系統中的作用,便是將名為『計算』的東西提升到材料所能夠承受的極限。

    也正由於有它,『抑止力』系統才得以沿著精密而複雜的軌道在外太空之中運行。

    誰都沒有想到,這一件底本單純是為了提升計算機運算能力的武裝一旦從『抑止力』系統上拆卸下來之後,還能夠發揮出這樣的作用。

    底本為機械所量身打造的氣力,一旦碰上週離這種本身就擅長計算和推演的能力時,兩者相互連接,相互增幅,便產生了誰都不曾預料過的『融合』,「將『資訊收集』和『事象分析』的氣力拔升到周離無法想像的地步,也令周麗在不久之前剛剛進化過的能力進行了進一步的質變:

    底本只是單純的收集數據和資訊、進行計算之後建立模型、分析可能性的氣力,此刻在芯片的拔升之下,已經能夠瞬間計算出周離所不曾想過的上千萬種成果和數據。

    瞬息間,人腦根本無法承擔那種激烈程度的計算,所以在世界樹的同化和和諧之下,它將底本近乎涉及『全知』的計算領域收縮,到最後,專注在一個方向上。

    那是周離意識中最深處的渴看,在明白自己和『奧丁』之間氣力的盡對差距之後,想要更強大的決心。

    更加強大的自己,更加強大的氣力,既然氣力帶來破壞,那麼如何令自己現在的氣力產生最強大的破壞效果呢……

    於是,遞推邏輯鏈在瞬間構建起來,引導著資訊和數據開始重新構建計算模型與基礎,計算方向——事物本身最單薄的處所!

    短短一個剎那的計算,便耗費掉了周離百分之八十的精力,而成果卻在周離的眼中展開,覆蓋現實,告訴他世界化作殘骸之後的樣子容貌,也交給他如何將這一切輕易破壞殆盡的方法!

    至此,第二階段能力應用——『解析者』構建完成!

    在牆壁的空洞後面,滿身灰塵的周離握緊了手中棱角尖銳的芯片,緘默的看著從缺口中流進屋中的月光,很久之後,肩膀無聲的抖動了起來。

    低著頭,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笑臉,乾枯的喉嚨裡發出了沙啞而高興到極點的笑聲。

    沒有人能夠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的弱點——固然自己的能力看起來像是物質干涉系的氣力,但完全只能作用於自己;但是假如僅僅憑藉著能力的話,哪怕將自己都燃燒殆盡,周離也無法對外界的一切事物產生任何細微的影響。

    無法像是其他物質干涉系的能力者一樣對外界的構成進行重組,也不能夠像是能量制御系的能力者一樣製造破壞力恐怖的能量,進行操控。

    魂靈共叫系的能力者可以成為玩弄他人心靈和意志的魔術師,概念把持系能夠影響虛無縹緲的概念和物理定律,特殊展開系甚至連規矩都不講,能夠輕易的顛覆現實!

    而周離所能夠影響的,只有自己。

    這便決定了他自身的軟肋和缺陷,他能夠把握的只有自己,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一直以來,他都為了追求更加強大的氣力拚命地努力和奔跑,甚至不惜代價的往學習鬼切的暗害術,但是到最後卻畢竟還是創造,哪怕自己已經將身體錘煉到人類的巔峰,如同鬼切那樣恐怖的程度,所造成的影響,對於其他強大的能力者來說,卻也弱小得可憐。

    究其本質,鬼切之是殺手,固然強大,但是卻和真正意味上的強者不同——他能夠在黑暗處向著毫無防禦的敵人刺出刀鋒,但是卻無法像那些真正的強者一樣行走在陽光之下,正面迎接所有的戰鬥和挑戰。

    同樣,鬼切也不屑為之。

    可是周離不一樣,他不願意一輩子都潛伏在黑暗中,他要拉近自己和奧丁的差距,他要將那個毀掉自己平凡生活的傢伙徹底戰勝,踩在他的臉上,為逝者復仇。

    所以,他需要氣力,需要有可能戰勝奧丁,戰勝最強能力者的的一切氣力。

    而現在,這一份可能在會成為關鍵的氣力,正握在自己的手中。

    周離在自從成為能力者之後,從感到到如此的欣喜而愉悅。由於他明白,自己正在向著既定的目標又踏出了決定性的一步。

    底本遠不可及的間隔,此刻彷彿不在如同往日那樣盡看的遠遠。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30
第一百九十三章 周離是大騙子
       
    就在蒼白的月光還有冷冬的冷風之中,周離站在缺口的邊緣,仔細的查探著牆壁之上崩潰的痕跡和裂隙。半餉之後他坐在缺口之上,看著平日裡底本有一牆之隔、但是現在已經近在咫尺的後院,忍不住有種打破藩籬、得窺月明的高興感。

    然後,被身後還沒睡醒的凝滯聲音嚇了一跳。

    「周離……」

    套著睡衣的盧弱水推開門,被門後富有衝擊力的景象弄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在冷風中站了足足半分鐘之後,才徹底的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反響過來產生了什麼事情。

    剛剛的那一聲悶響,就算是睡得再沉,恐怕也會被驚醒了吧?

    盧弱水迷糊了半天之後才反響過來,那巨響是從周離房間的方向發出的,頓時忍不住心中的擔心和迷惑,從床上爬起來,踩著拖鞋跑到周離房門口。

    然後被已經面目全非的房間嚇了一跳。

    任誰都無法接受自己家的牆莫名其妙的破了一個大洞,而且還彷彿被炸彈摧殘過一樣散亂遍地吧?

    底本在專注沉思的周離甚至沒有察覺到盧弱水的腳步聲,腦子裡還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藉口來跟他解釋剛剛畢竟產生了什麼……

    所以,怎麼辦?

    疑問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過,他已經做好了承受盧弱水怒火和責問的預備,然後抬起頭看向凝滯的少女。

    在暗淡的月光之下。盧弱水呆呆的看著房間中一臉狼狽、滿身灰塵的周離,眼眶有些發紅。在看到遍地的磚瓦殘骸的時候,好幾次張口想要說什麼。嘴唇微微發抖著。

    很久之後才發出聲音,聲音有些發抖的問:「這畢竟是……怎麼回事……」

    周離看著她的樣子,心中揣摩半天之後,苦笑著攤手:「負疚,大概是年久失修?負疚,我明天會找人來修……」

    「我問的不是這種事情啊!」

    盧弱水失控的哽咽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通紅的眼眶看著他,憤怒而悲傷:「你從來都是只跟我說謊,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

    周離愣了一下,無奈的低下頭。無言以對。

    盧弱水哽嚥著,低聲呢喃:「明明說要跟我一起生活的,你什麼都不跟我說。半夜會莫名其妙的跑出往,天亮之前又偷偷的回來;天天不知道在畢竟做什麼,問你的時候你就說一些騙小孩子的話來哄我!你畢竟想、畢竟想要讓我怎麼樣啊周離!」

    憤怒而悲傷的看著他,她無聲的流淚,疲憊而無力的靠在牆上,低聲的哽咽:「反正我就是傻啊,明明知道你在騙我我也願意相信,自己騙自己說你只是偶然會很希奇而已。

    成果。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創造不知道跟你說什麼才好了……」

    「周離……」她低著頭,含混的低聲呢喃:「我已經、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明明隔著短短幾步的間隔,她卻感到自己已經一點都懂得這個和自己朝夕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面的男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賭氣,這麼傷心,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明明是在擔心他,可是看著他一臉』我沒事,你不要擔心『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要賭氣。

    她不知道房間裡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只是害怕周離會受傷,沒有事真是太好了,可是她又感到到一陣委屈和傷心。

    看著他一身灰塵的樣子,她就感到很傷心,感到狼狽的是自己一樣。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明白呢,周離……

    自從父母往世之後,她第一次流下眼淚,也是由於周離第二次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是卻感到自己蠢得不可救藥。

    看著她悲傷的神情,周離臉上的笑臉一點一點的暗淡下往,想要將往握住她的手,看著自己滿身灰塵的樣子,他不知道怎麼往安慰她才好。

    緘默了很久之後,他跨過滿地的殘磚,彎腰拉起她的手,不顧她的反抗,牽著她走出房間,走進大廳之後,將她按在了沙發上。

    看著她哽咽的樣子,周離從茶几下面拿起紙巾盒放在她的眼前:「別哭,我往換衣服,出來之前假如你能把自己收拾好,我就跟你解釋剛才的事情。」

    說完,他不顧怒視著他的盧弱水,轉身走向房間。

    在他的背後,盧弱水通紅的眼眶看著他的背影,在緘默和遲疑了幾分鐘之後,低頭抽出紙巾,擦著自己臉上狼狽的眼淚。

    等到周離稍微換了一身衣服,回到客廳之後,她已經將自己的臉擦乾淨了,眼眶和鼻尖有些發紅,鼻子裡還是忍不住發出哽咽的吸氣聲。

    端起熱水壺倒了兩杯熱水,周離將一杯放在盧弱水的眼前,盧弱水雙手捧著水杯,低頭看著白瓷杯裡的水面,感到到熱氣吹熏在自己酸澀的眼睛上,忍不住又哽咽的吸了一口氣,緘默的等候。

    周離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少女,才創造不知不覺,這個往日的小姑娘已經在這些日子裡飛速成長,變得比往日剛強,也變得比往日更加的敏銳和脆弱。

    周離沒有動自己眼前的水,緘默的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剛才我在處理一個朋友的事情、還有他的遺物,他今天死了。」

    他看著盧弱水通紅的眼睛,持續告訴她:「就在你往找我之前的兩個小時。」

    盧弱水抬起眼睛看著他,眼神迷惑,像是在問:誰?

    「那個人你也見過,上次我們逛街的時候碰到的那個。他叫符命,今年剛剛有了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得了重病的妹妹。」

    周離低聲說道:「他留下了一些東西讓我幫他處理,由於這些東西,過了年我恐怕還要跑一趟中海。」

    盧弱水創造周離一直都沒有說房間畢竟由於什麼東西會變成那個樣子。

    她隱約明白,這是就算周離即時願意解釋、也不想說要的事情,心裡頓時再次的有些賭氣,可是卻也忍不住擔心。

    和那種東西牽扯上的,畢竟會是什麼事情呢?

    遲疑了一下之後,她打破緘默,低聲問:「很……危險麼?」

    周離低頭想了一下,輕輕點頭,坦誠的說道:「大概會有一點。」

    盧弱水抬起頭和他對視了半天,想要說什麼,卻創造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讓周離改變過主意,只能有些沮喪的答覆:「哦。」

    「有些事情我一直都瞞著你,我感到這些事情你不知道反而會比較好,或者是還沒有到和你說的時候,這些大概都是我給自己的藉口吧?」

    周離看著手中的水杯,很久之後坦然的看著她:「我承認我對你說了很多的謊。假如你現在想要知道的話,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說給你聽。我向你保證,這一次告訴你的話裡面不會有任何虛假。」

    有些事情周離瞞著李子衿,是由於與李子衿無關,但是他瞞著盧弱水,卻是由於害怕會給盧弱水帶來更深的傷害。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創造,盧弱水已經不是自己想像的那個脆弱女孩子了,也不是自己能夠想要怎麼樣便能夠怎麼樣的傀儡玩具。

    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也擁有往查看的資格,假如她執意想要知道那些東西,周離固然心中還是有些擔心,但是也不會對她持續隱瞞下往。

    一切的一切,都要看她的選擇。

    緘默的和他對視著,盧弱水很久之後低下頭,悶聲悶氣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便起身向著走廊走往。

    心裡隱約有些埋怨自己不爭氣,這麼快就和他說話了。

    固然他都承認了在騙自己,可自己到現在還是願意相信他,固然忍不住擔心,也願意相信他這麼做是為了自己。

    所以,她沒有逼周離往講那些事情,而是緘默的站起來向著走廊走往。

    周離沒有想到她的反響,看著她的背影,迷惑的問:「你往哪裡?」

    盧弱水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用還是有些沙啞的細微聲音答覆:「拿展蓋……你,你的房間都變成那樣了,總不能睡在那裡吧?」

    周離明白了她的決定,低聲的笑了笑,跟了上往:「我自己在客廳裡弄好就行了,你不用忙。」

    盧弱水咬著嘴唇,低聲說道:「客廳裡很冷的,睡在那裡會感冒。」

    周離聽到她的話,想了一下說道:「沒關係,我往書房湊合一宿就行了。」

    盧弱水想了一下搖頭:「媽媽以前經常說書房裡陰氣太重,不讓爸爸在那裡熬夜。」

    「那怎麼辦?」周離失笑:「總不能睡在你爸媽的房間裡吧?」

    剛說話,他感到自己被盧弱水套著棉拖鞋的腳踢了一下,盧弱水還有些發紅的眼眶瞪了他一眼,低聲的威脅他:「你敢。」

    「這裡也不行,那裡也不行……」周離無奈嘆息:「難道我睡你房間?」

    如同觸電了一下,低頭往前走的盧弱水的肩膀抖了一下,遲疑了半天之後,才發出強撐鎮靜的微顫聲音:「實在,也不是不可以……」

    說完之後,她感到氣氛有些希奇,有些慌亂的誇大:「但是你得打地展!」

    周離聽到她的話,險些摔了一跤,在緘默了很久之後,鄭重而認真的點頭:「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31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元素週期
       
    成果,周離還是老誠實實的在盧弱水房間裡打了一夜地展,安安穩穩,什麼希奇的事情都沒有產生,除了第二天盧弱水沒睡醒的時候創造周離在自己房間裡,成果尖叫以外……

    一早上,周離都用一種滿是無辜和怨念的眼神看著盧弱水——為什麼你都讓我在你房間裡打地展了,第二天早上起來還用東西來砸我呢?

    盧弱水只能低頭吃早餐,裝作自己的存錢罐子沒有在砸周離的時候碎掉,但是偶然在看周離的時候,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早餐結束之後,周離聯繫了魏宰,拜託他找李家的那個裝修公司來幫忙修一下。反正李家兄弟欠了他人情,還一直不知道怎麼還呢,每次見了就周先生長周先生短的,讓他們幫個忙,也算是給他們一個還人情的機會。

    不過,讓人幫忙還抱著這種想法,周離感到自己最近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好了,我出門了,你要好好看家啊。」周離提起了衣架上的風衣,對著身後的盧弱水說道:「假如想要出門的話,記得打個招呼給我,別我回來找不到你,以為你被別人拐跑了。」

    盧弱水聽到他這麼說自己,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我今天不出往,小希來家裡玩,跟我作伴。」

    「哦,那你們玩,但是記得寫作業。」

    周離一臉嚴厲的說道:「冷假已經過往一大半了。我記得你們過了年,正月十五就要開學了吧?到時候可別由於冷假作業沒交讓老師給我打電話。否則我回來就打死你聞聲沒有?」

    看著周離凶惡的樣子,盧弱水鼻孔裡哼哼的兩聲。滿是不信的挑釁:「你試試看啊?」

    「嘖,算了。」周離凶惡的表情掛不住,無奈攤手:「那我就把你的作業掛到店裡的牆上算了,旁邊寫上『這就是盧弱水沒寫完的冷假作業』,讓天天來往的客人也觀賞一下。」

    說完,周離扭頭鑽出門。只聞聲背後盧弱水惱怒的聲音:「周離,你敢!!!」

    帶著『欺負了小姑娘我巨開心』的神情,周離開始了美好的新一天。

    可惜,『美好』這個前綴在十分鐘之後就需要往掉了。

    「好久不見。」

    周離坐在店裡的沙發上。臉色臭臭的看著眼前正在喝咖啡,神情舒服的中年人:「喝完記得付錢,不要以為和我熟悉就可以賴賬。」

    雲叔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忍不住無奈嘆息:「你好歹是我一手招手的編外職員,對自己的上司就不要這麼吝嗇了吧?」

    「對不起,本小利薄,概不賒欠。」周離端著紅茶,神情冷漠:「況且,我一點都不希看有這種一大早就登門訪問,預備給我添麻煩的上司。」

    聽到他的話。雲叔無奈聳肩,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雙手交疊在桌子上,一臉正色的說道:「實在呢,這一次找你來。」

    周離打斷了他的話,迷惑的問:「是為了白吃白喝?」

    「當然不是!」

    惱怒的雲叔忍不住進步了聲音,惹來四週一片惱怒的視線,只能訕訕的點頭致歉,然後無奈的嘆息:「你這個傢伙。難道不能聽我說完?對你來說,這可是一件好事。」

    周離點頭:「說說看,反正我感到好事是不靠譜。」

    雲叔無奈聳肩,正色問道:「『週期』,聽說過麼?」

    「週期?」周離想了一下,依舊打岔跑題的答覆:「我沒這麼一個表兄弟。」

    「沒問你表兄弟啊忘八!難道我不知道你是獨生子?」

    雲叔白了他一眼,稍微的構思了語序之後,嚴厲的說道:「『週期』是澳大利亞的一個半官方能力者結社。」

    週期,實在原名為『periodictableofelements』,再翻譯成中文,也就是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元素週期表』。

    以此為名,顧名思義,也必定是和元素扯上關係的能力者結社,由三十七名能力者在1789年景立;他們隨著第二批英國移民,從歐洲轉移到澳洲,然後成立了這個延續至今的能力者結社。

    不知是偶合,還是刻意的安排,他們其中大多數都是『物質干涉系』中的『元素影響』類的能力者,最擅長的便是把持物質元素。

    由於其能力的特性,他們大部分都是科學研究者,其中也有身經百戰的戰士,在經過數代的努力之後,他們成為了澳洲最大的能力者結社,也擁有了半官方的背景。

    經過『有關部分』粗略估計,兩千年的時候,他們的成員已經多達八百餘人,其中依舊以物質干涉系居多。

    經過數代的發展,他們已經把握了上百種『元素影響』類能力的特殊能力應用,並以此為資本,招攬到不少的強者為其效力。

    甚至有傳言說,其中甚至有能夠影響、干涉核裂變的能力應用存在,固然多半是謊言,但誰都不敢確認他們畢竟能不能做到。

    萬幸,其結社的上任領主在十年前的暗害中死往,到現在還沒有選出一個合適的頭領來,因此群龍無首,這些年結構日漸臃腫,聲威也一日不如一日。

    但就算是如此,也依舊是澳洲最強的能力者結社,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且他們還一蹶不振呢。

    「嗯,所以呢?」周離一臉『管我鳥事』的神情看著雲叔:「我唯一感愛好只有一件事。」

    雲叔露出洗耳恭聽的神色,示意他請講,固然多半感到周離回說爛話。

    「他們的歷任社長裡有沒有人叫門捷列夫?」

    雲叔的表情抽動了一下。強忍著自己拍案而起的激動,壓低聲音問:「你不說爛話會死麼忘八!」

    「那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好了。」周離看著他的眼睛:「找我。和這個高中理科學生必需知道的東西有什麼關係呢?」

    雲叔看著他,很久之後攤手:「找你。自然是讓你幫忙,你也不習慣『徵調』這個詞對吧?」

    周離淡定的喝著紅茶,「你要是那麼說,我們就沒得談了。」

    「對嘛,可是這是你的國民義務啊。」雲叔攤手:「能力者擁有國民權,但是在國家需要的時候。也有配合有關部分行動的義務……固然這只是空口口語,但好歹基金會都承認了的,我們都是跑腿的苦哈哈,也不能和上頭講這個道理。對不對?」

    他停頓了一下,認真的說道:「況且你不是想要成為上陽的領主麼?這件事辦成了,對你成為上陽的領主大有好處,上面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把這麼重要的職位給一個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也沒有做過什麼奉獻的無名能力者吧?畢竟上陽間隔中海也就兩個小時的路程呢。」

    「這算是打一棒子給個棗?」周離反問,然後誠懇讚歎:「你玩得真熟練。」

    雲叔白了他一眼:「別明在那裡明嘲暗諷了,幹不幹說句話。」

    周離將茶杯放在碟子上,一字一頓的肅聲說道:「想讓我幫忙,就先說事兒。」

    「昨天夜裡凌晨,我們有一匹重要的貨物被人從公海上劫走了。情報表明,這是『週期』中的一支領主候選者做的。」

    聽到他的話,周離一臉認真的感嘆:「嗯,請節哀,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

    雲叔又瞪了他一眼,自己以前怎麼沒創造這個傢伙講爛話的程度竟然這麼出神進化?

    「節哀個屁,被搶了就再搶回來,人也別想活著回往。局長都說了,那群傢伙敢進進中國領海。那就要做好埋在海底的預備。」

    雲叔眯起眼睛,露出嘲笑:「他想借這件事證實自己的能力,恐怕也是為了即將到來的領主選舉吧?可惜了……」

    「嗯,往吧,祝一路順風。」周離一臉『祝君安好』的神情,端起紅茶,預備送客。

    雲叔一動不動,緘默的和他對視著,目光緘默而果斷。這個乾癟的中年男人身體裡似乎有周離所不懂得的氣力和精神存在,目光刺得他發疼。

    「當炮灰的事情,我是不會往的。」周離放下了茶杯,淡然說道:「況且,我也只是一個編外的成員而已。」

    「沒說讓你往送死,只是幫忙而已。」雲叔白了他一眼:「正式行動另有人在呢,你只需要在後面放幾槍就好了。正式進行圍殺行動的是整整一個特別的特勤分隊,也正好讓你見識一下『有關部分』行動的樣子。」

    周離聽完之後,依舊不曾意動,而是反問:「那又為什麼找我?」

    「你以為『有關部分』想進就能進?就算是編外也有多少人打破頭的往搶的。」

    雲叔抬眼鏡看了他一眼:「你是我特別點名招收進『有關部分』的能力者,但是卻也一直都沒有什麼成績。假如一直是編外的話倒是算了,你要是想要當上陽的領主,就好歹做出一點成績來給上面看。

    最最少要先轉正吧?否則就算是我想要挺你,也有勁兒沒處所使的。」

    「真的假的?」周離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雲叔這麼看重。

    「你說呢?」雲叔反問,眼中滿是認真,令周離忍不住無奈嘆息。

    「你斷定我不是炮灰?」

    「我跟你一塊行動。」雲叔再次反問:「你看我像是有戰鬥力的樣子麼?」

    周離打量了一下他,然後認真點頭,他可是親眼見這傢伙拿自己當人肉炸彈往威脅別人的,但是雲叔既然以自己做保證,那麼這件事情還值得考慮,正巧他還預備……

    就在緘默了很久,周離心中心中考量不少標題的關節,終於緩緩點頭:「我往。」

    雲叔笑了起來,起身說道:「下午出發,往南郊機場,做好預備吧。需要兵器啊什麼的發短信給我。」

    周離嘆息著點頭,創造自己還是被這個傢伙利用了一把,看著雲叔正在瀟灑走人的背影,認真的說道:「記得付錢啊。」

    肉眼可見的,龍行虎步的雲叔踉蹌了一下,回頭怒視了他一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32
第一百九十五章 暴雨將至

    傍晚,南郊小機場,黑雲籠罩天空。

    自從下午四點開始,玄色的雲層就從蒼白的天空之中出現,在天空的盡頭凝聚成一線,在漸漸黯淡下往的夜色中迴蕩起雷叫的聲音,不時顯出閃電的慘白光芒。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一線漆黑的雲層緩緩從海洋深處推進而來,在上陽的天空盡頭染出一片令人心悸的黑。

    在一陣陣轟叫的雷聲中,所有人都驚詫的看向天空,暴雨要來了?

    作為沿海城市,上陽從來都沒有接連碰到過這麼多的詭異天氣——先是持續籠罩了整個城市將近一週的大霧;沒過多久之後,在快過年的時節裡,一場大雪還沒停;現在竟然還要下暴雨?

    最先吵成一團的氣象台的一票工作職員和專家,這實在是太不科學的事情讓人很無奈,有很恐慌。

    老天爺的地理課畢竟是誰教的不知道,但既然要颳風下雨,下面的人就得接著。

    兩個忽悠慣了的專家上電視台跟女主持人扯各種希奇的外國理論,把這種的天氣現象給忽悠圓了,然後發佈暴雨預警,所有人都早早的回家,爬窗戶前面看老天爺畢竟能下個什麼東西出來。

    當夜幕漸漸降臨的時候,天空的盡頭傳來一道持續而煩悶的雷聲,緊接著是雨點從風中飄落,落在雪地上的聲音。

    大雨降臨。

    就在漆黑的夜幕和雨聲之中。一輛漆黑的轎車從中海而來,下了高速公路之後。穿過上陽市的幹道,直奔南郊碼頭。

    「糟糕的天氣。」

    在駕駛座上。帶著眼鏡的女人皺著眉頭看著不斷落在車窗上的雨水,啟動了雨刷。

    車燈發出光明,照破了夜色和雨幕,最後在一片暴雨之中停在一家旅館的門口。

    就在門口,一個看起來蒼老的中年人正撐著傘,向著駛來的轎車招手:「青丘。這裡,這裡!」

    被稱為青丘的女人緩緩的停下了車,扭頭看向後座——在那裡,有一名渾身都籠罩在大衣裡的人。就連腦袋都被帽子蓋著。

    就算是套著臃腫的大衣,他看起來也分外的瘦弱,在後座蜷縮成一團,像是睡著了。

    「阿蘭,阿芝。」青丘看著後座上沉睡的錯誤,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快起來,我們到了。」

    就在大衣的籠罩之下,卻有兩個完全不同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們有些怯懦的答覆:「我知道,我沒睡。」

    他們的聲音重疊在一起,聽起來就像是一個人。在沒有開燈的車內,聽起來分外的詭異。

    青丘笑了起來,柔聲問道:「那怎麼裝睡?」

    就在後座的人身上,那兩個聲音再次同時響起:「人多,我害怕。」

    青丘聲音柔柔:「別害怕,雲叔叔會保護你的。」

    「哦。」那兩個聲音有些不甘心的應了一聲,緊接著那個看起來異常瘦弱的人便從車座上爬了起來,帽子下面的視線看向車窗外面的雲叔。

    雲叔敲開車窗,對著青丘笑著說道:「辛勞了。」

    青丘摘下臉上的眼鏡。有些疲憊的嘆息了一聲:「我還要往敷衍基金會的那群傢伙,只能送他們到這裡了。你要照顧好他們,別讓他們被那群傢伙又欺負了。」

    「我知道,我知道。」雲叔點頭,拉開了車門,向著後座上的人點頭致意,伸手說道:「葉蘭、葉芝,又見面了。」

    像是小孩子害怕生人一樣,那個人低著頭,結結巴巴的回應:「雲叔好。」

    雲叔笑了起來:「嗯,好孩子,跟我來。」

    將身體似乎很孱弱的他扶下車,雲叔將自己的傘讓給他,不顧自己被淋濕,向著青丘揮手:「好了,你往忙吧,我會把這兩個孩子原模原樣的還給你的。」

    青丘迷惑的看了他一眼:「你們還不走?」

    瓢潑大雨中,淋濕的雲叔笑了起來:「在等人。」

    青丘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明白他是說誰,不明白為什麼雲叔對那個人抱了這麼大的期看,最後只能嘆息著揮手,搖上車窗,調轉車頭消失在暴雨中。

    穿過瓢潑的雨幕,轎車在馬路上奔跑。就在左側的車窗之外,卻忽然有一到人影撐著玄色的大傘閃過。

    由於能見度不高的原因,令青丘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撞到了人。

    就在人影和轎車擦身而過的瞬間,融化的冰雪混雜著泥水飛濺而起,撐傘的男人就像是早有預料一樣的放低手中的雨傘,令濺起的雨水被玄色的傘面所阻擋,緩緩的滑落。

    因此,他也暴雨被淋濕了不少。

    有些慌亂的青丘倒車回來,看著有些狼狽的行人,擔心的問:「你沒事吧?」

    撐傘的那個男人向著她露出表現『沒關係』的俊秀微笑,緩緩搖頭。

    楚青丘看到零落的雨水從他的頭髮上滴下,沿著側臉滑落,最後落在領口,在玄色的風衣上暈染開一團含混的水跡。

    看著那道俊秀的笑臉,楚青丘眼鏡後面的眼睛忍不住停滯了一下,支吾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什麼,小心駕車就好。」撐傘的男人揮手說道:「看你還有急事兒的樣子,快往吧。」

    被他提醒了之後,楚青丘才想起來自己的辦公桌上已經堆到下個星期的繁忙公務,忍不住感謝了一聲,搖起車窗,轎車飛速而往。

    直到開過幾百米之後,她才隱約的回想起來那一張熟悉的臉,頓時手掌忍不住拍在方向盤上,恍然大悟的感嘆:「本來是他!我說怎麼那麼眼熟……」

    就在暴雨之中。撐傘的男人緩慢的步行著,穿過雨幕之後。走到旅館的屋簷之下,向著等候已久的中年人露出笑臉。

    緩緩的收起手中的雨傘。甩了甩水珠之後,周離向著神情無奈的雲叔打招呼:「不好意思,女朋友讓我吃了晚飯再出來來著。」

    雲叔揮手:「來了就快點,就差你和黃鳳仙了。」

    周離點頭,邁步走進本日似乎被包場了的旅館之中。在大廳裡撲面而來的熱氣之中,他感到到數道落在自己身上的微妙目光。

    有好奇。有迷惑,還有好幾道粉飾得很好的……敵意?周離低聲的笑了笑,抬起頭迎著那些目光,他盡不示弱的逐一的回看過往。

    就在旅館的大廳裡。擺著零零散散的幾張桌子,大概個人坐在椅子上,看到有人進來之後,向著他投來目光。

    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大胖子,他似乎正在跟人神采飛揚的說著什麼,就算是看向周離的時候,嘴裡也不忘持續說,弄得正巧被他抓包了的那個人相當無奈,只能不斷點頭。

    周離隔著那麼遠,也還能夠隱約聽到他的聲音:「東流兄弟我跟你說啊。哥哥我一直搞這個,它這不能叫傳銷,有空你到我那,我請顧老師給你上幾堂課……」

    好吧,固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貌似好厲害的樣子。

    還有兩個人坐在一起,他們正在低聲的說著什麼,看到周離進來之後點頭致意。

    再有兩道含義微妙的目光是來自周離左邊,桌子後面那個男人滿是敵意的看著他。正預備起來,卻被另一個人拉住,對他說了一句什麼,他看了錯誤一眼,悻悻的坐下,斜眼看了一眼周離,做了個『呸』的姿勢。

    周離微微的皺起眉頭,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敵意是怎麼回事兒,但是不妨礙他心中惱火。作為回報,周離只是對他柔和的笑了笑,然後以一個只有他能夠看到的隱蔽角度豎起中指。

    固然搞不明白,但是你呸個屁啊!有本事的話衝上來咬我啊?

    不屑的眼神很完美的表達了他的意思,令那個人的表情頓時堅硬了一下,正預備再次起身,卻被錯誤扯住,最後只是比劃了一個威脅的手勢。

    察覺到兩人的動作,大廳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很尷尬,

    周離最後看向那個單獨坐在角落裡的人,在熱和的大廳裡還套著臃腫的大衣,腦袋躲在有些過火宏大的兜帽裡,臉上還帶著口罩,卻給人一種瘦弱的感到。

    察覺到周離的視線,他落在周離身上的目光慌亂的收回往,低下頭持續緘默。

    周離環視了大廳一眼之後,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產生過一樣,在兩道不爽的視線裡挑了一張空著的桌子坐下,將雨傘放在了桌子上,緘默的等候著。

    ……

    就在另一頭,那兩個剛剛目光敵意的人正在低聲交談。

    「朱升,雲叔不是說過讓你消停點的麼?!」

    剛剛挑釁周離的年輕男人不屑的笑了笑:「看到了沒?那小子那麼囂張,剛來就給人這麼大臉子看,他以為他是哪根蔥?一個破編外的現在也牛逼上天了。」

    「還不是你先挑釁他?」中年男人孟碧嘆息了一聲:「這次行動畢竟是要互相配合的,等會雲叔進來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說你。」

    「配合?你看過他檔案沒?」朱升瞥了錯誤一眼:「一破偵測型的能力,和我們配合個蛋,照我看他就是一走後門過來蹭功勞的貨色。」

    「呸,雲叔也老糊塗了。竟然要捧他和南朝哥放對。」朱升吸著煙,吐了一口白氣,嘲笑起來:「就他那熊樣,還想當領主……」

    孟碧無奈的看著他:「南朝他不必定能看得上上陽領主這個位子呢呢。」

    「等會我給他點顏色看看,反正我是看他不爽。」朱升捻滅了菸捲,低聲說道:「到時候你可別管我,否則哥們一準兒跟你翻臉。」

    孟碧無奈的攤手:「隨你吧,別搞砸了。」

    朱升冷冷的看著不遠處低頭玩手機的周離,怪笑了起來:「包在我手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33
第一百九十六章 預料之中的衝突
       
    坐在椅子上,周離緘默的看著窗外瓢潑的暴雨,心中並在意這違反時節的天氣,只是緘默而安閒的等候著。

    他是真想要知道,這群人畢竟唱的是哪出。

    至於那種莫名其妙的敵意來源,周離並不在意,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在不經意之間摩擦出敵意的火花的,或許是蛋疼、或許是嫉妒自己的衣服比他時髦,或許是由於看不慣自己比他長得好看……

    反正想要討厭一個人,總是能夠找到很多理由。

    周離並不在乎他心裡畢竟怎麼想,也並不在意他是否回來找自己的麻煩。假如他真的那樣做的話,那可真是太好了……那樣的話,自己最最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動手把這個隱患除掉了。

    就算是不小心殺掉了,雲叔也沒措施說什麼吧?

    所以他不在乎,只是緘默而安閒的等候。而有的時候你越是風輕雲淡、波瀾不驚,那麼敵人就會越不爽,更加氣急敗壞——很明顯朱升看著他安閒的樣子,表情也越來越丟臉。

    就在旅館大門之外的暴雨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疾奔而來的矮小身影,在暴雨的覆蓋之中狼狽異常的走進旅館的大門,頭髮和身上已經被雨水浸透。

    周離看到了他的樣子後,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是一個……侏儒?

    他的面容看起來衰朽而異常。似乎有三四十歲了,可是身高卻只有一米三四左右。後背高高的鼓起,像是某種駝背畸形。

    就算是最寬容的人看到他。也忍不住會感到這個人長得極醜,令人忍不住心裡憎惡。

    渾身是雨水,褲子上是泥點和水花,每走一步就在地板上留下一個濕漉漉的玄色腳印。

    就在他走進來之後,所有人看到他的時候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而周離卻在他身上創造了一陣若有若無、黯淡異常的紅色光芒。

    就像是即將要熄滅的風中殘燭一樣。那是就連覺醒狀態都算不上的能力,先天不足,就連命紋都無法具現化,組成結構。

    似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他自己找了一張空著的椅子爬上往,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裡,有人看過來的時候,他醜陋的臉上便擠出諂諛的笑臉,不知道該怎麼辦。

    周離看了看他之後,很快就收回視線。直到這個時候,門口的雲叔也終於回來,環視著大廳裡的人,感到到一絲微妙的氣氛,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在他看向周離的時候。周離一臉無辜的攤手,反而眼神迷惑的看向他,令他一陣無奈。

    從口袋裡抽出被雨水浸得有些濕的菸捲,他點燃之後熟練的吸了兩口,彈掉菸灰後才抬頭看向角落裡的侏儒,問道:「鳳仙,東西和船都預備好了麼?」

    周離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有這麼一個秀氣到不像是男人的名字,客廳裡的一部分人聽到了這個名字。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忍不住諷刺的笑了笑。

    似乎並不擅長和人說話,名為黃鳳仙的男人在聽到別人的笑聲之後,更加的慌亂,結結巴巴的答覆:「我、我預備好了。」

    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令人皺眉。

    「好了,那人到齊了就開始點名。」

    雲叔夾著菸捲,從那個一直和錯誤喋喋不休的大胖子手裡接過一份文件,掀開了之後挨個的點著名字。

    首先被點到名字的是那個一直似乎都在和錯誤傾銷傳銷的大胖子,名字叫吳山河,在他旁邊的接受傳銷轟炸的無奈中年人叫做范東流,倒是很有文士風範。

    就在客廳的中間,兩個人坐在一起,一直都很緘默的那兩個人叫做謝苦、張看,看起來普普通通,讓人記憶不住,也一點都不引人矚目。

    最令周離產生愛好的,反而是那兩位對自己有意見的傢伙的名字,一個叫『朱升』、一個叫『孟碧』,聽起來總感到是假名。

    矮個子的侏儒叫做黃鳳仙,最角落裡那個渾身穿著大衣,還帶著口罩的人被成為『葉蘭芝』,點到的時候,發出的聲音有些希奇,含混得讓人聽得不大清楚,簡直就像是兩個人。

    「最後還有……」

    雲叔手裡的名單唸到最後,視線看向了大廳裡最後一個人,那個優哉游哉,神情淡定的傢伙:「周離。」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周離笑了笑,緩緩的舉起手,「我到了。」

    雲叔環視了一週,看著所有人的狀態,滿足的點頭,丟掉菸捲後從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大衣:「好了,既然人齊了,那我們走吧……」

    雲叔說罷,所有人起身預備登船,卻不防人群裡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

    「雲叔,等一等!」

    那個叫做朱升的男人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叫住了所有人之後,神情挑釁的看向周離,指著他說道:「黃鳳仙來湊數就算了,他還能開飛機,可那邊那傢伙是怎麼回事?」

    一瞬間,一直潛伏在大廳裡的尷尬氣氛徹底被他挑起,所有人都緘默的看向朱升和依舊淡定的周離。

    雲叔有些不悅的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淡定的周離之後,看向朱升:「他是我請到的外助。你想說什麼?」

    「我不想說什麼啊。」朱升嘲諷的笑了起來:「只是討厭自己辛辛勞苦打拚賺來的功勞被人白白蹭走而已,山河他們忍得住,可我不是好脾氣的人。」

    感情……自己被當成靠著裙帶關係上門鍍金的傢伙了?

    一瞬間,周離的表情變得無比古怪。忍不住想要笑。

    他斜眼看著神情希奇的周離,以為他在害怕。忍不住嗤笑了起來:「外助,哈哈……一個我連名字都沒聽過的能力者。聽說才第一階段,有個屁用的啊。」

    「你出世之前肯定沒聽說過你媽的名字。」

    周離隔著人群,語氣柔和的答覆他:「不過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媽把你用屁蹦出來了。」

    一瞬間,所有人陷進緘默,詫異的看向周離。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溫順又善良的男人一開口竟就這麼毒,絲盡不在乎的撕破了臉。

    朱升的神情變成鐵青,雲叔只能無奈嘆息,周離這個脾氣現在越來越像是炮仗了。怎麼一點就爆?

    該死的,他媽的上面怎麼非要派朱升這傢伙來?你們排擠陳南朝和他一系的勢力就算了,但有必要搞得出一次任務,他媽政治背景都要這麼複雜麼?!

    干……上面那群傢伙已經勾心鬥角上癮了麼?

    就在所有人的緘默中,周離遠看著已經氣到表情微微抽搐發抖的朱升,輕描淡寫的向他勾動了手指,臉上笑臉溫順而殘暴,好似冬天裡的紅太陽。

    不滿足就別再那裡打嘴炮,光動嘴皮子多無聊,來。戰個痛!

    剎那間,朱升的雙眼驟然一紅……假如說放別人身上,這個詞是比喻的話,那麼放他身上,就是真的用來形容了。

    眼睛變成了血紅,身形驟然暴漲,皮膚鼓起、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尖銳鱗片,變得猙獰異常。

    轉瞬之間,他的身體就開始急速的獸化。即將徹底變形……

    「好了!都給我消停點!」

    雷霆一樣的聲音驟然從大廳裡響起,那個一直掛著和睦笑臉的胖子驟然伸手拍在桌子上,巨響擴散,令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周離忽然感到大廳裡的溫度又高了不少。

    被稱為吳山河的胖子皺起眉頭看著已經開始變形的朱升:「朱升,鬧夠了沒有?!」

    朱升沒有想到素來和睦的前輩吳山河竟然發怒,忍不住說道:「山河你……」

    「雲叔怎麼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在!他在局裡工作了二十多年了,難道是你想的那種人?」

    吳山河肅聲說道:「服從命令!立即!要不然你就給我好好的待在這裡,等我們回來算了。」

    朱升緘默了,怒視了周離一眼之後,緩緩的恢復回原樣。

    看到他消停了一點之後,吳山河的語氣柔和了一點點,但聲音還是佈滿嚴厲:「別怪我左袒別人,先撩者賤,不要由於其他原因把情緒帶進行動裡。」

    丟了大臉的朱升緘默的點頭,斜眼看了一眼風輕雲淡的周離,意思不過是『小子,走著瞧』之類的話。

    臨出發之前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雲叔的心情顯然不怎麼好,等到事態平息了下來之後,有些歉疚的看了周離一眼,低聲說道:「好了,大家收拾收拾,預備走吧。」

    個字矮小的黃鳳仙走在前面帶路,一行人出了旅館之後,冒著大雨走向遠處戒備森嚴的機場。

    不同於毫無預備、淋著雨走在路上的其他人,周離一個人撐著傘,優哉游哉的走在背後,神情舒服好似往遠足,一點都不在乎朱升和孟碧的憤怒目光。

    就在行走之中,剛剛那個一直和吳山河坐在一起的男人落在了後面,披著玄色的雨衣和周離走在一塊,笑臉和氣的拍了拍周離的肩膀。

    「嘿,哥們,別賭氣。」范東流走在周離旁邊,似乎對於他並沒有什麼成見,只是解釋到:「朱升就一個嘴巴臭,實在人挺好的。」

    「哦。」周離點頭,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朱升,漫不經心的問:「他似乎看我很不順眼?」

    范東流被雨水濕透的臉上頓時笑了起來:「他是陳南朝那一撥的人,看你不順眼也是理所當然。」

    周離緘默了一下,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撐著傘的雲叔:「我怎麼沉思著,被人瞞了不少東西?」

    「咳咳……」

    察覺到周離的目光,一直裝作沒聽到的雲叔忍不住假模假樣的咳嗽了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33
第一百九十七章 鐵嶺火葬場歡迎您
       
    在機艙裡暗淡的燈光中,周離靠在艙壁上,抬頭看向圓形的窗外雲層裡不斷閃起的雷光,能夠傾聽到無數雨點砸落在飛機上的聲音。

    螺旋槳咆哮著旋轉,掀起颶風,撕碎了雨幕,在玄色的天幕和波瀾的大海之間演化出難得一見的奇景。

    就在不算寬廣的機艙裡,雲叔毫無公德心的一根一根抽著煙,濃郁的煙霧只讓人皺眉頭。

    漆黑的直升機行駛在海天之間,窗戶之外不斷的閃起雷電的光芒,令人心中驚悸。

    直到駕駛室裡傳來了信號,雲叔才緩緩的吐出口中的煙霧,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做好預備,快到了,還有半個小時。」

    高空的嚴冷透過機艙滲透進來,雲叔渾身套在棉衣裡,說話的聲音有些悶。

    吳山河坐在他旁邊,一圈熱氣從他的身上擴散開來,保持著機艙裡的溫度,口中問道:「這麼快?」

    「昨天凌晨兩點鐘,他們趁火打劫,潛進國境,在中海的四周劫走了一部分的衛星碎片。我們的海防一直都在追捕,成果那群傢伙繞了一個大圈,竟然預備走彎路……假如不是衛星上有信號發射器,說不定就讓他們跑了。」

    「一邊是內陸,有『有關部分』的搜捕;一邊是國境線,外面就是好幾個能力者結社亂戰的戰區。他們揣著衛星的碎片,當然哪裡都不敢往,只能繞彎。往南邊走……我們從側面攔截,他們還出不了國境線。」

    機艙之外,再次有雷霆的轟叫響起,直升機肉眼可見的在微微震動著,雲叔有些煩躁的將菸捲從嘴角摘下,彈著菸灰埋怨:「大型聯合能力對撞,成果留下後遺症。搞成這個天氣……衛星都他媽不能用……」

    看到機艙裡不少人略有慌亂的神情,雲叔笑了起來:「這架直升機經過煉金術處理的,最最少不會被雷劈到。放心吧。」

    頓時,其他人心中大定,忍不住鬆了口氣。

    至於周離。自從上了飛機之後就一直緘默著,看厭了窗外的風景,就閉目養神,絲毫沒有慌亂或者緊張的感到。

    范東流戳了戳旁邊的周離,壞笑著問:「不害怕?」

    周離睜開眼睛,用下巴點了點對面的雲叔:「出了事兒,他陪我們一起死,怕什麼?」

    「呃……」范東流無言以對,吳山河卻大聲的笑了起來,肥厚的手掌拍著周離的肩膀:「這話我愛好聽。」

    周離聳肩。疏忽了坐在對面的朱升敵意的目光,吹起口哨來。

    雲叔見慣了周離的脾氣,也不搭理他,只是從懷裡抽出一份文件,遞給吳山河:「行動打算。你看看。」

    吳山河看著打算,捏著自己有好幾個褶兒的下巴沉吟著:「能行,雲叔你做打算,大家都放心。」

    「那就頒布了,大家商量一下吧。」

    吳山河固然話嘮,但是已經出過不少次任務。在這些人裡威信不低,立即點頭,對著眾人比劃道:「雲叔留飛機上指揮,待會謝苦和東流先下往,我和朱升、孟碧隨後,葉……蘭芝?唔……」

    他抬起頭看向角落裡一直都沒說過話的瘦弱怪人,不知道怎麼安排比較好,到最後點頭:「張放你帶著他,在後面策應,其他人跟我強攻。」

    他停頓了一下,神情顯露出一絲冰涼:「這一次是復仇行動,不留活口,東西我們要,命也要!明白麼?」

    明顯已經錯誤過很多次的數人點頭:「明白。」

    吳山河點頭揮手:「那就休息吧,待會預備行動。」

    「慢著!」一直悶頭不說話的朱升抬起頭來,冷冷的看著周離,抬起手指著他:「山河哥,你還沒說他幹什麼呢?難道打醬油?我可是搞不懂雲叔忽然找這麼一個人來幹什麼用……」

    被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指摘,雲叔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掐掉了手中的菸捲說道:「他是偵測型能力者,跟我在一起,偵測敵情,方便指揮。」

    「哦!」朱升恍然大悟的怪笑了起來:「呵呵,某些人知道自己沒本事,怕丟人,就知道躲得遠一點了?」

    周離翻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嘲笑起來:「瞧你那點出息。」

    朱升立即變色,身上的安全帶被驟然膨脹了一分的身體崩斷,眯起眼睛看著周離:「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夠了!」雲叔打斷了他的話:「朱升,我有我的安排。」

    朱升扭頭看向雲叔,半響之後緩緩的坐了回往:「那就由您安排了。」

    而雲叔的眼睛卻落在周離身上,和那一雙隱約閃現陰冷青色的眼瞳對視著。直到很久之後,周離無奈聳肩,從身旁垂落的左手中,虛握的五指緩緩鬆開,一道細微的蜂叫從機艙裡閃過,消失無蹤。

    就在角落裡,叫做『葉蘭志』的怪人微微發抖的肩膀也終於恢復了正常,像是鬆了一口氣。

    又被他鬧了一次,吳山河的臉色也不好看:「朱升,我說過其他的情緒不要帶進任務裡,你和南朝的關係大家都知道,但是別由於這個往針對別人。」

    朱升緘默的點頭,只是用怨毒的目光看了周離一眼,不說話了。

    周離像是什麼都沒有產生過一樣,扭頭看著窗外的景象,視線穿透了被暴雨含混的小窗,延伸到黑暗的夜色深處。

    穿越了凡人難以洞破的黑暗,就在視線的盡頭,昏暗的海天之間,周離看到一艘在暴雨和海潮之中前行的快艇。

    就在上面,周離細數著由於間隔太遠,有些暗淡的能量反響,最後斷定人數總共十一個。

    不過。看起來像是……

    「被創造了?」

    ……

    他從痛苦而窒息的噩夢之中驚醒,喉嚨裡發出沙啞的聲音。

    就在船艙之中,那個輕輕的給他擦著冷汗的女人笑了起來:「奎恩,醒了?」

    愣了一下之後,他終於從夢中完全甦醒過來,凝滯的點頭,發出沙啞的聲音:「水。」

    女人端起了床頭的水杯。將他從床上扶起來,傾斜杯口,溫熱的水流進乾枯的喉嚨裡。令他忍不住激烈的咳嗽。

    擺手示意她不用擔心,他擦乾淨嘴角的水花,神情恢復了堅毅:「我們到哪兒了?」

    「奧利維剛才說。再有一會就到公海了。」

    「哦。」他緩緩點頭,從床上爬了起來,撿起桌子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奎恩,你要往哪兒?」

    「我往甲板上透透氣。」

    「可是你的傷還沒好,外面還下著雨。」

    「沒事,就一會。」他有些鬍子拉碴的臉上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擔心,然後推門走出往。

    首先聽到的是大海之上海潮的轟叫,還有從天空之中落下的暴雨如注,雷叫陣陣。

    覆蓋著黃色的雨衣。他扶著欄杆走上甲板,看著眼前洶湧的海潮,緘默的思考著接下來要怎麼敷衍『週期』上層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傢伙。

    漸漸的,他聽到了雲層之中的雷叫裡發出詭異聲音,迷惑的抬起頭。眯起眼睛向著黑暗的天空盡頭看往。

    然後,他瞬間陷進凝滯,感到到刺骨冷意。

    「敵襲!!!!!」

    ……

    「我們被創造了。」

    在看到那一道紅色閃光的瞬間,周離發出警告。

    所有人在聽清楚他的話的時候,都忍不住露出質疑的神情。朱升神情嘲諷,正預備開口說什麼。就聽到駕駛艙裡和駕駛員坐在一起的黃鳳仙發出的警告:

    「我們被鎖定了!」

    下一瞬間,從海面上升騰起一道熾熱的火焰光芒,慘白色的肩扛式對空導彈帶著在黑夜之中猩紅無比的尾焰衝天飛起,向著前方的直升機奔跑而來!

    在警告的聲音裡,所有人都抓緊了身旁的扶手和固定物。直升機開始緊急規避,在天旋地轉一樣的閃避之中,機翼之上的兩架機槍噴吐出子彈洪流,不斷的向著奔跑而來的導彈射擊。

    在不斷響起的警報聲中,雲叔扯著身旁的扶手,高聲咆哮:「被創造了,沒必要再躲,強行進攻!」

    吳山河點頭,一把扯開了肥碩身體上的安全帶,爬到艙門的旁邊,肥碩的身體裡爆發出強大的氣力,竟然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硬生生的將艙門推開。

    瞬間,狂風和雨水灌進,機艙內的溫度瞬間下降,所有人都在冰涼的雨水中打了個激靈。

    硬生生的堵在艙門口,吳山河不顧撲面而來的暴雨和颶風,向著前方伸出自己的手掌。

    在他身後,雲叔通過對講機對駕駛員怒吼:「向右調轉方向!」

    在命令中,軍綠色的直升機停止了緊急迴避,在半空之中急速的旋轉,將鋼鐵機身暴露在導彈的方向之上。

    剎那間,有一點火星從吳山河的五指之間飄落,轉瞬之間急速膨脹,在半空裡化作一縷燃燒的火苗。

    在狂風和驟雨的嚴冷高空裡,那一縷飄搖的火苗卻沒有被瞬間撲滅,反而脫手而出,在半空之中飄搖著迎向飛來的導彈。

    然後……爆發!

    短短數秒鐘之內,拇指頭大小的火苗就膨脹拓展成一顆令人瞠目結舌的宏大火球,無與倫比的高溫順暴熱蒸發了雨水,形成高溫的蒸汽。

    層層慘白的蒸汽擴散開來,足足有半個屋子大小的恐怖火球瞬間吞沒了導彈,轟然爆炸,掀起氣壓和雷霆的轟叫。

    狂風被撕碎,形成了令人窒息的衝擊波,狂暴的炎火從中心拓展開來,在漆黑的海天之間宛如一道刺眼的赤紅之河,餘勢不竭的向著海面上的船落下。

    「哈哈哈……」

    趴在艙門口,吳山河迎著暴雨瓢潑,喉嚨裡發出狂笑:「『鐵嶺火葬場』歡迎您!」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34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乖孩子,有糖吃
       
    固然周離想了半天都搞不懂『鐵嶺火葬場』畢竟是什麼意思,但是卻戰鬥已經在遭遇之中突如其來的展開了。

    赤紅色的火焰之流在即將落在船上的時候,被一隻升騰而起的白色霧氣之手拖住,然後轉而捏碎,同回於盡。

    吳山河轉身讓開道路,謝苦拉起周離旁邊的范東流,走向艙門。范東流在半忙之中還有空向周離揮手:「哥們,加嘞個油!」

    緊接著,他就被謝苦拽著跳下飛機往,從半空之中向著波瀾不定的海平面滑落,留下一道尖叫。

    數百米的高差所產生的速度足以將柔軟的程度面都在接觸的瞬間變成鋼板,而就在即將墜落的瞬間,兩個人的身體卻詭異的懸停在半空之中一瞬。

    就像是重力和墜落產生加速度都完全消失了一樣,停頓了瞬間,他們的腳掌踩在波瀾不斷的海面上,但是卻沒有沉下海底。

    就在一刻,范東流的身上擴散出一圈紫色的光芒波瀾,所過之處,滔天的海浪停歇、凝固,宛如化作堅硬的石雕。

    就在光芒漣漪的擴散中,海面變成了足以令人踩踏的堅硬大地,上千米方圓的海面此刻都陷進安靜,不再運動,連帶著那一艘乘風破浪的海船都凝固在其中。

    暴雨落在海面,瞬間就被同化而陷進停滯,保持著和海面接觸瞬間的破碎姿態,看起來分外詭異。

    就在暴雨狂潮之中,概念把持系能力——靜止之環。展開!

    吳山河從空中躍下,落在身旁,抬頭對眾人喊道:「速戰速決!」

    在展開的瞬間,范東流就神情委頓的坐在凝固的海面之上,全力保持著海面的靜止和凝固。他身旁的謝苦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副如同撲克一樣摺疊起來的鐵片,拋進空中之後。接著銘刻著符文的鐵片層層展開,落在他的手裡的時候已經變成纖薄而面積宏大的鐵盾。

    看起來毫無防禦能力的宏大鐵盾被他持在手中。神色鄭重。

    接下來一直到戰鬥結束,他要保護著范東流,讓他的能力效果不至於在敵人的攻擊之下收到干擾。

    緊接著。又有數道身影從天空中跳下,在落地的瞬間被分神兩用的范東流靜止了瞬間,毫無作用力的落在凝固的海面上。彼此之間熟練的組成了包抄,向著遠處凝固的海船奔襲而往。

    朱升最後一個從機艙裡離開,在肌肉激烈的蠕動之中,渾身浮現一層堅硬鱗片。身高再度暴漲的他變成了兩米餘高的魁梧巨漢,從座位底下扛起一台機槍裝在身上,背後如蝙蝠一樣的翅膀展開,從艙口跳出之後,展開蝠翼,向著敵人滑翔而出。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挑釁的看了周離一眼。

    在凝固的海面上。戰鬥已經展開,喧囂的轟叫和咆哮不斷的響起。

    就在半空中,被吳山河把持的火焰洪流和睦態元素凝聚成的含混大手在不斷的拚殺;而在下面,能力者之間的戰鬥也在近身的拚殺之間不斷的進行。

    暴雨飄落之中,層層水幕被能量的亂流撕碎。在這樣天氣的干擾之下,能量制御系的能力都受到了相當大的干擾,而對方所擅長的『物質干涉類』能力在海上也被限制到極點。

    除了有限的氣態元素掌控之外,其他能力者戰鬥力都要降低數籌。唯一棘手的是,對方有一個能夠把持流體的能力者,令吳山河他們的進攻的速度減緩了不少。

    而在天空中。只剩下最後兩人的機艙裡,除了暴雨潑灑在艙壁上的喧囂之外,就只剩下安靜。

    站在機艙的門口,周離低頭看著紛亂的戰場,忽然低聲問:「你就這麼想要試試我的實力?」

    「那要看你打算怎麼樣了,對不對?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委曲你。」

    雲叔低頭看向戰場,「但假如你真的想要當領主的話,僅僅是以前顯露出來的東西,可是不夠的。」

    「你有野心,很好,我愛好這樣的年輕人,上進心強一點是好事兒,可是事在人為啊。」

    雲叔的臉在暴雨的潑灑中有些狼狽,可是此刻卻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咬著已經被雨水澆熄的菸捲,他說道:「假如你自己都不往搶,我又何必操心費力幫你爭?」

    周離忍不住笑了起來,扭頭看向他:「你有那麼好?」

    雲叔反而露出正色:「我說我向來至公無私,舉賢不避親疏,你信不信?」

    在兩人緘默的對視中,只有暴雨潑灑還有戰場上傳來的雷叫響起。

    終於,周離緩緩的點頭,伸手說道:「你給我預備的東西呢?」

    雲叔拍了拍自己座位下面的箱子:「在這裡,來之前已經調整完畢了,不過……你不打算打醬油了?」

    「別人說我是來蹭他們功勞的,我最少得表現一下吧?」

    周離伸手接過細長的箱子,解開了上面的鎖扣,從其中拿起那一柄沉重而修長的狙擊步槍,拉動槍栓。

    他傾聽著在暴雨轟叫裡響起的清脆摩擦聲,忽然笑了起來:「朱升誤會了一件事情……假如我想要什麼的話,從來都是靠『搶』的,哪裡需要往蹭?」

    瞬間,他在不斷動盪迴旋的直升機上舉起了手中的狙擊槍,對準下方的戰場。

    就那麼輕鬆而寫意的站在機艙的門口,他絲盡不曾膽怯自己會被颶風捲進半空中,雙腳如同釘進了鋼板之中一般,身體化作磐石,在激烈的震顫之中不曾動搖。

    不論是鬼切的暗害術還是從魏宰那裡偷師學到的形意,都講究下盤的穩定。身心俱如頑石不動,任憑山崩地裂也不會有一絲的變更。

    暴雨如瀑一般沖刷在他的身上,瞬間滲透了他的外套,令他宛如的站在冰雪之中,雨水從濕透的頭髮上滴落,沿著眼眶滑下,滲進青色的眼瞳。彷彿被其中的火焰所蒸發。

    喧囂之中,周離卻沉醉在靜謐裡,傾聽著心跳。感到到一切都在遠往。當整個世界都只剩下自己的時候,他回想起記憶之中的隱約旋律,引導著『一步之遠』的節奏在靈魂之中擴散。

    於是時光再次停滯。一切都陷進安靜,唯有意志如電光馳騁。

    在暴雨和雷霆的轟叫裡,青色的眼瞳在瞄準鏡之後恍若燃燒,其中隱躲的刻骨殺意被完美的束縛,不曾顯露絲毫。

    被一根金屬鏈穿過,掛在周離胸前的『荷魯斯之眼』在瞬間啟動,開釋出微微的熱量,毫無負擔的吞掉了世界樹從能力之中得來的無窮數據,資訊收集在瞬間完畢。

    計算,開始!

    間隔計算完成。總間隔為一千六百一十一點一六米;風速計算完成,327M/S。

    假想彈道設定完成,一道虛無的彈道延伸從槍膛之中延伸而出,如同弧度微妙的拋物線一般,直指下方戰場。

    高度落差計算完成。戰場三維立體模型構建完成。

    計算完畢。

    從網格和刻度的瞄準鏡中窺探著世界,周離的手指不急不緩的敲打著玄色的槍身,幾乎能傾聽到來自鋼鐵槍身中的細微共叫。

    一層層銀色的網絡從他的掌心中展開,滲透進玄色的狙擊槍裡,從修長的槍管上亮起宛如電路一般的痕跡。

    世界樹同化完畢,完全掌控完成。

    從最高處俯瞰戰場。周離心中緘默的思考著一個很有趣的標題——接下來……誰先死比較好呢?

    無盡的暴雨從玄色的天幕中無止境的落下,令每一個人都感到到透骨的嚴冷。就在戰場的中心,那一艘凝固在海面上的船中,始終籠罩著一道由暴雨所交織而成的風暴。

    就在其中,有一名懸浮在半空裡的女人不斷的把持著半空之中的水幕,絞殺著奔跑前進的敵人。

    哪怕是學過初中化學的人都知道,水是氫和氧的結合。固然不明白那個女人畢竟在利用哪一種元素,但是不論哪一種都足以令吳山河有所顧忌,不敢將自己的媲美火葬場的恐怖火力開釋開來。

    幸好狂風和驟雨令戰場的空氣在不斷的活動,『有關部分』的地位還在上風口,否則這個女人只要在戰場上佈滿易燃氣體,再加一點點小火苗,就足以令他們全軍覆沒。

    「元素能力者難搞啊……」

    他在暴雨中吐了一口吐沫,看著已經被阻擋的攻勢,皺起眉頭——對方他媽的還有一個金屬系元素能力者,不知道畢竟是什麼種別,但是卻能夠令子彈停止,令自己這一方的攻勢受阻。

    「朱升,你那裡能搞定那個女人麼?」

    在半空中,獸化的朱升搧動著自己宏大的翅膀,不斷的向著暴雨漩渦中射出子彈,感到到槍管隱隱的發燙,有些煩躁的說道:「這個女人太他媽讓人拚命了……這種程度展開能力,不怕徹底崩潰麼?」

    「不要命了,當然要拚命。」

    通訊頻道里傳來一個漠然的聲音:「搞不定就別擋道,滾開。」

    等到朱升想起這個聲音畢竟是誰的時候,頓時勃然大怒,轉身向著身後不遠處的飛機上怒視而往:「你他媽……」

    看到他讓開了路,那個漠然的聲音頓時褒獎道:「乖孩子,有糖吃。」

    緊接著,不等到他再次怒罵,他帶著漠然的笑臉扣動扳機。

    於是,雷叫之音貫徹戰場。

    不同於天空之中的電閃雷叫,這一次的轟叫是來自海天之間的空中,漆黑而修長的槍膛。

    在那一瞬間,有燃燒的光明噴薄而出,火焰裹挾著熾熱的煉金子彈,洞破了層層的雨幕和狂風,帶著尖嘯之音而來。

    宛如死神的號召,咆哮之音一閃而過,擦著朱升的翅膀飛出,消散無蹤。

    緊接著,是漩渦崩潰,無數水珠從空中落下,四散流淌的細微聲響。

    整個戰場瞬間變得安靜無比,所有人都凝滯的看向朱升背後的空中……就在那裡,那個操控著暴雨漩渦的能力者已經在瞬間死往,只剩下一具頭顱碎裂的屍體從空中墜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35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多少人愛慕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第一個,很好,不錯的開始。」

    在機艙裡,周離輕描淡寫的拉動槍栓,將滾燙的彈殼踢進半空之中,抬槍再次對準戰場:「第二個又是誰?」

    在天空之中,朱升只感到到一陣刺骨的嚴冷,假如那一槍對準的是自己……自己能夠活下來麼?

    況且,就在那種動盪不安的直升機上,那個傢伙……是怎麼做到瞄準的?!

    「艾麗婭!!!!」

    在戰鬥之中,奎恩轉身發出痛苦的咆哮,卻不防被對面緊握兩柄彎刀的孟碧在身上割出兩道口子。

    在超人速度的加持之下,這個傢伙動起手來就像是一團游移不定的影子,被他捉住了一個空隙,就令奎恩陷進被步步緊逼的險境。

    兩把細長的彎刀在他的手中急速的劈斬,幾乎變成了兩團令人眼花神迷的冷光。

    天空之中,不斷有巨響聲響起,彼此之間往往間隔數分鐘,但是每一次有燃燒的流光一閃而逝,都會令一個能力者重傷,甚至奪走他的性命。

    短短幾分鐘裡,戰線就被迅速的推進,『週期』的能力者只能夠依靠著自己的船,憑藉著船上的機炮和兵器進行防守。

    明白一旦失敗就會死往,他們變得悍勇無比,往往身負重傷也要拉著敵人同回於盡。

    孟碧被猖狂的奎恩以一條手臂的代價重創,幸好有吳山河的幫忙。沒有死往,但是也險些被一刀刨開胸膛。

    經過緊急的治療之後。被送到戰場的後方,和范東流一起躺在盾牌的後面。等候救援。

    看著再次陷進膠著的局勢,雲叔撓了撓已經濕透的頭髮,隱約露出白髮痕跡的短髮軟趴趴的貼在腦門上,看起來怪可笑。

    終極,他終於下定決心,拿起對講機。

    就在戰場的另一側。張放一直守衛著將自己渾身都籠罩在希奇外衣裡的葉蘭芝,展開了扭曲力場,替他不斷的擋開子彈。

    就在抵抗之中,他聽到了雲叔的聲音:「張放。帶著葉蘭芝上場,把他帶到船舶的六十米以內就行了。」

    張放愣了一下,看著身後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簌簌發抖的那個瘦弱怪人,緩緩點頭:「好。」

    「跟我來。」他拉起葉蘭芝的手,卻感到到自己捉住一塊烙鐵,痛呼一聲鬆開了手,險些被燙傷。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葉蘭芝發出沙啞的疊聲,手忙腳亂的擺著手。

    張放搖了搖臉上的雨水,示意沒事兒。只是低聲說道:「跟上來。」

    一路之上,出身部隊的張放完美的展示出一個軍人的資格和悍勇,不斷的撐起自己的力場保護著身後的葉蘭芝,甚至在關鍵的時候用自己的身體給他擋下了子彈。

    硬扛著機槍的掃射,這個咬緊牙關的男人硬生生的將葉蘭芝帶進戰場之中,最後隱蔽在一處凝固的海濤之後,沙啞的對著通訊說道:「報告,任務完成!」

    雲叔點頭,肅聲說道:「很好。現在離葉蘭志遠一點,小心被餘波撕碎。」

    張放看了身旁瘦弱如柴的怪人一眼,咬牙點頭,拉遠了間隔。

    「好了,葉蘭和葉芝,你們可以開始了。」

    在雲叔的命令之下,一直都將自己全身蒙在衣服下面的孱弱男人終於下定決心,咬著牙緩緩點頭:「我、我知道了。」

    緩緩的摘下自己已經被雨水浸透的帽子,他在火焰和暴雨折射的閃爍光明裡露出自己覆蓋著口罩的臉頰,蒼白而枯瘦,看起來還是一個小孩子。

    而就在他的眼眶之中,那一對漆黑的眼眸急速發抖起來,到最後竟然出兩道瞳孔!

    就在瞪大的眼白中,四顆眼瞳無規律的向著四周不斷的掃視著,看起來詭異而冰涼,被那種目光看著,間隔最近的張方感到到一陣喘不過氣來。

    就在重瞳的掃視之下,被稱為葉蘭芝的瘦弱男人身體驟然急速的發抖起來,彷彿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難過的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搐著。

    張放咬了一下牙,正預備頂著機槍跑回往進行急救,卻聽到了雲叔的低吼:「別過往!小心誤傷!」

    張放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在遠處發抖的葉蘭芝,卻不明白雲叔畢竟在說什麼。

    然後在下一瞬間,他就聽到令世界破碎的尖銳痛苦聲音。

    就像是身體被切開了一樣,葉蘭芝的神情痛苦無比的掙紮著,直至最後,終於發出沙啞而淒厲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咆哮彷彿有著恐怖的氣力,瞬間令他臉上的口罩破碎,凝固的海水開始燃燒,天空和大地之間浮現數百道漆黑的遊走身影。

    從剛開始的一個聲音,到後來的兩個、三個、四個,乃至最後,宛如無數人在發狂的沙啞咆哮,充滿在聲音裡的痛苦和猖狂令他周身無盡的海水激烈的震動蒸發,到最後化作狂潮向著四面八方席捲。

    一瞬間,周離的眼睛幾乎被從戰場中心爆發開來的光明所佔據,那竟然是一瞬間從第二階段攀升到第四階段的恐怖亮度?!

    就在安靜的戰場中心,那一具枯瘦的身體懸浮在燃燒的海水之上,觸電了一般的激烈發抖著,每一次發抖,都會有猩紅的血色從毛孔之中噴湧而出。直至最後,他彷彿已經化作了淒厲的血人。

    就在最後的那一瞬間,他低垂的頭顱上露出空洞的神情,喉嚨裡低聲呢喃:「,開始……」

    恍若兩張在幻影燈之下重疊在一起的膠片。隨著手掌的推移緩緩的憑依開來,從他枯瘦的身體裡竟然再次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令周離震動的是。兩個相同的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光明。竟然是完全不同的譜系?!

    這便是此次行動中,雲叔所埋下的至關重要的王牌,第四階段能力者——葉蘭、葉芝!

    懸浮在半空之中,他們緩緩的抬起枯瘦的臉頰,異口同聲的呢喃著:「當你老了,頭髮白了。睡思昏沉……」

    嗡!!!!!

    怪響蔓延開來,整個世界都彷彿在不斷的發抖!

    兩道完全不同的嗓音在低沉的呢喃著,令人感到想要發瘋的尖銳聲音在世界中迴蕩著,彷彿千萬人在齊聲吟誦、咆哮。

    「爐火旁瞌睡。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回想你過往眼神的柔和……」

    卡啪!卡啪!卡啪!

    在共叫的音波之中,已經完全異變的精神力從兩人的軀殼之中噴湧而出,凝聚為傳說中同出一源,但是性質已經完全不相同的『靈能』,開始猖狂的擴散!

    轉瞬之間,將前方整個安靜的船舶都徹底的籠罩,低沉的吟誦依舊在持續。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樂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就在低聲的呢喃中,數目達到恐怖級別的精神源源不斷的轉化成更加狂暴的靈能,急速的腐化著空間,以他為中心急速擴散。

    在精神力的腐化之下,那兩個枯瘦的男人竟然方圓數百米之內的一切東西都扯進了自己的領域之中!

    周離低頭俯瞰著戰場,緘默著粉飾心中的膽怯……那兩個傢伙,僅僅是依靠著精神力,就將現實腐化成如同亞空間一樣的世界,令規矩都開始急速扭曲。崩潰。

    最重要的,是那兩種截然不同,但是又融匯在一起的能量反響,這就是風聞之中的……複合型能力?!

    早在六十幾年前,密斯卡托尼卡大學就創造,有的能力竟然能夠橫跨兩個甚至三個派系。

    也就是說,一個能力同時具有兩個甚至以上的派系的特徵,由好幾種不同的氣力組合而成。

    具體的實驗記錄被收錄在基金會的六號機密檔案中,至今解封。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同樣的情況之下,複合型能力盡對要比單一派系的能力要強出不止一籌。

    就像是基金會的現任執政官——使徒級的能力者『普朗琴科』,他所具有的能力便同時具有『概念把持』和『特殊展開』的屬性。『縛鎖之城』一旦展開,也是唯一能夠正面承受當年神靈級武裝『岡格尼爾』全力一擊的能力。只是這個消息只存在於能力者之間的傳說之中,從沒有被任何基金會的官方消息所記錄過。

    而周離在之前,唯一見過的複合型能力者,就是他親手殺死的鬼切:身兼概念把持系和特殊展開系的能力——『影縛』,令他能夠把握自己的影子,甚至創造出令他如同瞬間移動一般不斷閃現的暗影界域。

    而現在,下面那個詭異的孩子,卻在以自己的靈能腐化現實的規矩,在精神力的引導之下,令那方圓數百米的領域之內的一切景物都開始猖狂的變更起來。

    直至最後,化作心靈、意志扭曲了規矩之後,所形成……心相世界!

    宛如那空洞而令人膽怯的吟誦之音中所出現的詩句,哀悼著時光的流逝,令萬物產生變遷。

    那一艘堅固的船舶在急速的鏽蝕,崩潰!

    油漆在急速的剝落,鋼鐵在飛快的扭曲,海水之中浮現出一張張哀嚎的面孔,沙啞咆哮,又在暴雨的敲打之下紛紛破碎

    偌大的一艘船舶此刻在靈能的腐化之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哀叫,不斷的有鐵片破碎,線纜斷裂。

    短短的數秒鐘,已經從一艘裝備完好的船舶,變成了被丟進垃圾場不知道多少年的殘骸廢鐵。

    就在這安靜的世界之中,低垂頭顱的雙子緩緩抬起空洞的眼睛,看著前方,低聲呢喃:

    「往死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35
第二百章 去死吧
       
    就在這安靜的世界之中,低垂頭顱的雙子緩緩抬起空洞的眼睛,看著前方,低聲呢喃:「往死吧。」

    瞬息間,低沉的呢喃化作千萬人的哀叫,直至最後,恍若海洋、天空,狂風驟雨都在嘈雜的怒吼。

    往死吧往死吧往死吧往死吧往死吧往死吧!!!!!!!!!!!!

    無數的尖嘯匯聚成海潮,數不清的猙獰稚嫩面孔從虛空中浮現,咆哮尖叫著,化作扭曲而猩紅的靈能之劍。

    燃燒的靈能匯聚成變幻不定的扭曲劍刃之型,無聲斬落!

    瞬間,咆哮與尖叫消失無蹤,暴雨懸停在半空,滴滴晶瑩而美麗,宛如夢幻。

    世界如同停止,世界再次恢復到死一樣的安靜,就在這安靜之中,范東流驟然噴出一口鮮血,彷彿被鐵錘敲在身上,身不由己的向後飛出十餘米。

    僅僅是餘波,就令他保持的靜止之環徹底崩潰!

    而就在無聲之中,崩潰的密集尖銳聲音緊隨著無數水滴破碎的聲音響起,偌大的鋼鐵船舶在瞬間分崩離析,化作數不清的細小碎片向著四周迸射而出。

    崩!崩!崩!

    轟!

    無數煙塵和鐵屑向著四面八方席捲,被衝進海中,靈能所構成的心相世界無聲的坍塌崩潰,消散無蹤。

    恐怖肆虐如汪洋大海的靈能瞬間揮發,懸浮在空中的雙子重新恢復成一體,變成那個骨瘦如柴的稚嫩少年。墜落在海面上。

    假如不是五官流血的吳山河強行將他扯住,他可能就會在暈厥之中墜進深海,徹底死往。

    狼狽的擦著臉上的血,他抬頭看向凝固在海面上的船舶碎片,還有的鮮血和殘骸,忍不住嘆了口氣:「破壞成這樣,東西還能剩下來麼?」

    「不知道。看運氣吧。」雲叔淡淡的說道:「小心照顧那個孩子,看來上面還是不願意放棄他的利用價值……」

    吳山河聞言,看著手中暈厥的少年。嘆息著說道:「他太輕易失控了,代替不了陸華胥的。」

    葉蘭芝,十七歲。罕見的複合型能力者,也是稟賦唯一能夠比得上陸華胥的人。正確的來說,他不是一個人,而是是葉蘭和葉芝,兩個。

    僅僅是十三歲的時候就進階第四階段,強大而天資無雙;唯一的缺憾,就是在父母死後患上重度抑鬱症,並且產生了人格的症狀。

    自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失往了對於自己能力的程度掌控,每一次動用能力。便會加劇他的人格速度,也會令他遊走在命紋崩潰的邊緣。

    不論是雲叔,還是上面那些人都明白,他太輕易失控了;可是上面那些人卻始終不願意放棄他的利用價值。

    看來……是由於陸華胥的病情已經真的惡化到某種程度了啊。

    雲叔緘默的吸著菸捲,吐出濃厚的煙霧。心情忽然有些抑鬱的嘆息了一聲。那個一直作為有關部分頂樑柱的孩子,恐怕真的到了快要撐不住的地步了吧?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就有些糟糕。

    安無忌心機深重,城府陰沉;陳南朝資格固然老,可是又太過傲慢;於乘風又太過無慾無求……局長,這個關頭你還要退休。畢竟想要做什麼?

    饒是雲叔,也對『有關部分』現在錯綜複雜的時局感到到一陣無奈。

    就在船舶扭曲破碎的那一瞬間,所有『週期』的能力者都在那恐怖的靈能腐化之下陷進猖狂,痛苦不堪的死往了。

    此刻凝固的海水之上,到處都是殘骸、鮮血,還有扭曲的鐵板、碎片。

    在吳山河的指揮下,剩下的人有條不絮的在整理碎片,手持著特殊信號搜尋器,在尋找著封裝衛星的鐵箱。

    封存衛星碎片使用的是經過煉金術強化了硬度和結構的特殊合金箱,沒有密碼的情況下,別說打開,就算是刀劈斧鑿,導彈往炸都不帶蹦個角的,應該沒有那麼輕易碎。

    沒有想到,僅僅是葉蘭芝一個人出場,就令殘餘的六個能力者在瞬間被秒殺……周離粉飾著心中的震撼,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狙擊槍,而就在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驟然低頭看向戰場的中心。

    「別放鬆!還有人沒死!」

    就在他剛在通訊頻道里喊出警告的瞬間,底本倒在血泊之中,如同死往一般的『週期』能力者,也是他們的帶領人『奎恩』卻同時睜開了眼睛,雙眼之中滿是復仇和憤怒的光芒。

    瞬息間,潛伏的能量反響爆發,達到第三階段的『鐵元素操控』能力爆發,牽引起埋躲在四肢中的鐵砂和早已經植進骨骼深處的金屬網絡。

    就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瞬間,他從地上跳起,不顧自己已經瀕臨崩潰的身體,發出沙啞的怒吼,腳掌驟然蹬踩在凝固的海面上,身體卻向著天空中的直升飛機跳起!

    宏大的反作用力令他的腳掌破碎,而他的身體卻在自身能力的的牽引之下急速的飛起,拖曳著足足有凡人身高和寬窄的恐怖巨劍向著直升機艙口上的周離撲出!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此刻已經明白大勢已往,自身已一無所有的奎恩也已經放棄了活下往的希看,而是將一切怒吼和痛苦盡數爆發,拼盡了性命,他要給自己的錯誤和戀人復仇!

    「啊啊啊!!!!!」

    如同失往一切的獨狼在痛苦沙啞的咆哮著,他的身體浮現出一層森嚴如鐵的青色,鐵元素在身體內急速增值,令他骨骼、血肉、內臟乃至整個身體都在急速的鋼鐵化,如同鐵盾一般的彈開了咆哮而來的子彈。

    在他的手中,沉重而宏大的煉金鐵劍浮現出一層層的符文,煉金回路完全啟動,散發著狂暴的能力波動。

    轉瞬之間,他在自身能力的操控之下,他超出超過一半的間隔,衝天而起,向著玄色的直升機撲出。

    周離下意識的抬起手中的狙擊槍,卻冷不防的感到到一絲不妙,即將扣動扳機的手指強行停滯在半空。

    直至此刻,周離在世界樹的同化回路的感知之下,才創造在那一瞬間,槍管已經被從急速增殖的鐵元素徹底堵死——假如自己開槍,煉金子彈在槍管中引爆的話……槍膛內的高壓將會令整個狙擊槍變成一支另類的手雷,轟然爆發。

    而自己的下場,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往!

    只是現在,假如不能動用槍的話,自己又拿什麼東西往阻擋那個不惜玉石俱焚的能力者?!

    這個時候,唯一能夠救援半空中的自己和雲叔的,就只剩下了……

    在下方,反響最快的吳山河向著飛行在天空中的隊友出救援的命令:「朱升,攔住他!」

    而就在最關鍵的時候,朱升卻像是沒有反響過來一樣,一動不動的看著奎恩超出自己,才如夢初醒的舉起手中的機槍,向他扣動扳機。可是子彈卻盡數被他手中的煉金大劍還有鋼鐵化的身體所徹底彈開。

    就在半空中,朱升的臉上滿是驚愕和痛悔,可就在看向周離的時候,眼中卻閃過一絲嘲弄和冰涼。

    往死吧。

    他心中無聲的呢喃著,我會給你和你報仇的。

    在最後的瞬間,他看到周離落在自己臉上的眼神,漠然而陰冷,青色的眼瞳之中裹挾著濃厚到令人無法喘息的殺機。

    他的心中忍不住悚然而驚,很快又浮現出一絲快意和嘲諷——槍法好,又有什麼用?你現在就得死了……

    半空之中,奎恩的皮膚急速變形隆起,就像是一尊鋼鐵鑄就的銅像一般,皮膚和血肉化作足以抵抗直升機上機炮掃射的裝甲,對準前方的周離舉起了手中的巨劍。

    煉金武裝巨劍『屠戮者』,解放!

    從那寬厚的劍刃後,驟然噴吐出了熾熱的火焰,宛如加速引擎一般的推進著劍鋒的速度,加速了那聲勢恐怖的劈斬。

    還剩下數米的間隔,對於此刻猖狂前進的他來說,只是咫尺之遠,他舉起了手中的劍,要將那個該死的槍手,連帶著整個直升機都徹底劈斬成兩段!

    周離低頭俯瞰著衝天而起的奎恩,眼神依舊冷漠,心裡卻忍不住想要笑……看來到最後,畢竟還是要靠自己麼?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已經完全報廢的步槍,隨手將它向著襲來的奎恩擲出。

    奎恩已經鋼鐵化的臉上出現出一絲破碎的獰笑,手腕微微轉動,就將將雷霆萬鈞、劈斬而出的劍刃攔在步槍的軌跡之上。

    宛如鐵錘敲砸,步槍瞬間在劍刃的劈斬之下斷裂,碎片向著四周飛出。

    而當他的視線再一次凝聚在周離的臉上時,才創造……那一雙冰涼的眼睛,恍若近在咫尺!

    青色的火焰在眼瞳之中靜謐的燃燒,倒映著海天之間的暴雨和世界,漠然而冰涼,映照著整個世界,一抹宛如從最高處俯瞰的傲慢悄然浮現。

    就在周離的胸前,忽然感到荷魯斯之眼開釋出一陣熾熱的感到,就像是在燃燒,又像是化作黑洞,猖狂的吞食著周離的精神力,擺脫束縛!

    視線之中,觸目所以一切驟然含混、扭曲、變形,直至最後,浮現出無數道起立交錯的裂縫。

    世界再一次的破碎,暴雨穿透了裂隙的間隔,在半空之中漫卷,飄灑在黑暗的海天之間。

    在最後的瞬間,周離緩緩的舉起空無一物的手掌,就像是握緊了什麼東西,向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奎恩,斬落!

    冰涼的流星之光,一閃而逝。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36
第二百零一章 相逢一笑浼恩仇
       
    在漆黑的深夜之中,所有人在那一瞬間都似乎看到這樣的幻覺——天穹之中有燃燒的星辰隕落,演化出破滅的光輝。

    冰涼的燃燒之光伴隨著清脆的哀哭之音劃過半空,消散無蹤。

    時間宛如在此刻再次停止,一切都陷進短暫的靜止之中,直至細微的崩裂聲擴散開來。

    瞬息間,雨幕破碎,如利刃裁剪一般出現恐怖的空隙,一道細密卻連貫的裂隙從虛空之中浮現了一瞬,消失無蹤。

    煉金武裝巨劍『屠戮者』,發出崩潰的哀叫,隨著煉金回路的破碎而變成了沉重的鐵片,分崩離析。

    而就在奎恩憤怒而猙獰的臉上,一道血色的裂隙擴散開來,貫穿了盡看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衝擊之勢悄然終止,鋼鐵化的身體崩潰,化作兩截,從空中落下

    最後,墜落在凝固的海面之上,發出令人耳膜刺痛的撞擊聲,冰涼的雨水潑灑在他的殘骸上,濺起碎裂的水花。

    世界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頭看向那個漠然俯瞰的年輕人,表情在那一瞬間僵硬,眼瞳忍不住微微發抖,不明白剛剛畢竟產生了什麼。

    也不敢相信,畢竟產生了什麼。

    那個不惜將自己都燃燒殆盡的第三階段能力者,竟然就這麼……死了?

    這畢竟是怎麼回事?!

    間隔最近,也因此目睹了全程的雲叔呆呆的看著周離冰涼的神情。很久之後終於回想起剛剛產生了什麼。

    那一瞬間,他的能力讀取到的,只有『背叛』。

    他不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夠在自己所信賴的隊友身上讀取到這樣的信息,於是出現紫色光芒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無法粉飾的憤怒。

    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他低聲命令:「降落!」

    從自己領口上摘下發話器,雲叔冷聲說道:「將朱升繳械。假如敢反抗,就地擒拿。」

    漫長的緘默之中,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什麼。抬起頭看向空中。

    直到這個時候,朱升才創造,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那種眼神冰涼而憤怒。複雜得令他盡看。

    吳山河終於從凝滯之中清醒,聽到雲叔的命令之後,終於明白剛剛短短的瞬間,畢竟產生了什麼,陷進很久的緘默。

    努力的壓抑著自己憤怒的神情,他的肩膀卻忍不住微微的發抖著,到現在還不願意相信這一切。

    往昔和睦而平和的臉上此刻已經變成鐵青,他站在海面上,抬起頭看向天空中手足無措的朱升。暴雨潑灑在他的臉上,含混了他的表情。只是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像到的沙啞。

    「朱升,你下來。」

    朱升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緘默著,很久之後,緩緩的落在『地』上,收起蝙翼。看著吳山河伸出的手掌,遲疑了一下之後從腰間解下兵器,交到他的手中。

    吳山河漠然的接過兵器,隨手將它丟到『地』上,只是看著朱升,冷聲問:「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山河哥。你聽我解釋……」

    啪!

    憤怒的耳光打斷了他囁嚅的辯護,也令朱升後退兩步,跌倒在『地』上,隔著濃厚的雨幕,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徹底無法壓抑憤怒的吳山河。

    「跟你說了幾次!個人情緒,不要帶到任務中!你聾了?!」

    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他心中竟然這麼憤怒,吳山河一把推開了拉住他的謝苦,對著地上凝滯的朱升怒吼:「當年你第一次任務是我帶的,我以為你是個好苗子……怎麼跟你說的?我他媽當年怎麼沒看出來,你朱升這麼有本事啊!都學會賣隊友了是吧!」

    他一把將朱升從地上扯起來,拉著他的領子,對著神情倉促的朱升低吼:「來,不是不服麼?跟我說!讓我看看你跟陳南朝學了些什麼!」

    朱升眼中閃過一次果斷,猛然打斷了他的話:「不關南朝哥的事兒,是我自己決定……」

    「當然不關他的事情。」吳山河嘲笑了起來:「你信不信陳南朝知道你今天做了什麼事情,親手剁了你?」

    「南朝哥怎麼處理我那是他的事,我就是看不起他,怎麼了?」

    朱升發狂的對著所有人怒吼,指著不遠處在凝固的海面上安閒四顧的周離,終於不再粉飾心中的仇恨:「他有什麼資格和南朝哥往搶?!憑什麼啊!就憑雲叔他一句話?!我不服!」

    「你……」吳山河的神情發抖著,無法壓抑的憤怒令落在他身上的雨水被狂暴的怒火蒸發、升騰,化作白色的蒸汽。

    猛然一腳將機槍踢到朱升的腳下,吳山河把持著周身已經即將突破束縛的火焰之環,沙啞的低吼:「今天我是領隊,你不服領導,好,沒關係。我打到你服!」

    他踏前一步,神情暴怒:「把東西撿起來,今天讓我看看你畢竟上進了多少!」

    朱升低頭看著腳下的兵器,緘默的沒有說話。

    「都給我消停一點,都鬧成什麼樣子了。」

    雲叔的聲音從他們的背後響起,緩步上前的雲叔搶在吳山河前面,看著他身上的猩紅之火,低聲說道:「收起來,我都什麼還沒說呢。」

    吳山河緘默的後退了一步,收起身上的火焰。

    雲叔緘默的看著暴雨裡低著頭的朱升,忽然低聲說道:「平時,出賣隊友,局裡是怎麼解決的?」

    吳山河的肩膀發抖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悲涼,很久之後沙啞的答覆:「就地,槍決……」

    「我知道你是為他好。可是人家不領你的情啊。」

    雲叔緩緩的從腰間的槍套裡抽出了玄色的手槍,有些費勁的拉動槍栓,傾聽到子彈推進槍膛的聲音。

    「那就這麼辦吧。」

    他低聲的說道,邁步向著緘默在雨中的朱升走往。

    「雲叔,朱升他只是一時糊塗啊,他只是……」

    朱升的好友孟碧擋在雲叔的前面,慌亂的解釋著。扭頭看向緘默的朱升:「你說句話啊!解釋清楚,雲叔他不會那麼做的……」

    他搖擺著緘默的朱升,但是卻得不到答覆。到最後只能將請求的眼神投向遠處抬頭看著陰沉天空的周離。

    「周離,你說句話啊!周離,求求你。勸勸雲叔啊……」孟碧低聲的請求:「我替他補償你,不論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雲叔前進的腳步停止,緘默的扭頭看向周離,等候著他的選擇。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周離緩緩的從漆黑的天幕上收回視線,歪著頭看向身後的這一場鬧劇,忽然低聲的問:「為什麼,總是這個樣子呢?」

    「從小到大,總是這個樣子。」

    周離看著所有人,露出迷惑的神情。認真的問道:「我明明才是受害者吧?那又為什麼要非要讓我原諒他呢?對我而言事關生死的事情,對你來說光是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解決了麼?」

    孟碧的神情驟然僵硬,嘴唇發抖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冰涼的暴雨灑在所有人身上,但是他們卻感到到從周離的話中所散發出的那一絲令暴雨都幾乎封凍的冷意和憤怒。

    看著緘默的孟碧,周離低聲的笑了笑。

    「假如我原諒了他,你擔保不會有下一次麼?不,你不行,假如你能攔得住他,這一次的事情就不會產生。假如我答應你,下一次我會有這麼好的運氣麼?我剛剛差點死掉的事情就算了麼?

    或許對於你們來說。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編外。你這麼丟掉尊嚴的來求我,假如我不答應你,我就是不識大體、不懂規矩。

    就算是不這樣說,恐怕也會有人心裡這麼想吧?

    犧牲了我的生命,玉成你的友誼……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周離停下腳步,環視著眾人,最後視線落在孟碧的臉上:「所以,你又想讓我怎麼答覆你?」

    寥寥幾句話,令所有人都陷進無話可說的緘默之中,孟碧囁嚅著嘴唇,好幾次想要張口卻不知道怎麼說。

    周離沒有義務往原諒對方,他不欠朱升任何東西,反而是朱升從一開始就處處挑釁,找周離的麻煩,到最後甚至做出那種事情。

    周離從來不是犧牲我一個,玉成大傢伙的爛好人,他也最看不起那種傢伙。恩怨這一張算盤他向來算得很清楚,如有錯誤,毫釐報之。

    相逢一笑浼恩仇?那種騙小孩子的話周離三歲的時候不信了。

    就在緘默中,朱升忽然發出沙啞的聲音:「孟碧,不用求他。」

    絲盡不粉飾眼中的怨毒和仇恨,他看著周離說道:「這種靠著朋友祈求換來的命,不要也罷。我就是瞧他不爽,看他那種什麼都和我無關的表情礙眼。他說得沒錯,假如下次的話,我還是要殺了他……」

    說到最後,他發出沙啞的咆哮:「憑什麼他一個編外能和南朝哥搶?我不服!殺了我都不服!」

    面對著朱升怨毒的眼神,周離忽然低聲笑了起來:「你不服和我有什麼關係?而且你所謂的南朝哥又是哪根蔥?負疚,我到現在我還沒完全搞明白呢啊。」

    他緩緩的走到了雲叔的前面,按下他舉起的手槍,微笑著問道:「應該還有其他的解決措施吧?」

    雲叔看了他一眼,很久之後嘆息,在暴雨中看起來分外蒼老:「有,按照慣例決鬥,雙方分生死……」

    「好措施啊。」周離點頭笑了起來:「我愛好。」

    聽到他這麼說,孟碧的眼神亮了起來,然後又瞬間黯淡下往——能夠瞬間秒殺那個已經拼盡全力、不惜性命的能力者,朱升又怎麼打得過。

    「呸!」朱升一口濃痰吐在地上:「你想要親手殺了我?想得美。」

    「你害怕了?」周離扭頭看向憤怒的朱升,嘲笑起來:「既然你這麼害怕的話,那我空手,你敢麼?」

    周離話音剛落,雲叔和吳山河猛然變色,而朱升卻嘲笑起來:

    「嘿,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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