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天驅 作者:咆哮的風月 (已完結)

 
mk2258 2012-10-16 20:22: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2 14892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45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向阪 鈴

    冰島,大型亞空間『戰爭世界』的進口,全世界為數的,和現實世界擁有穩定的連接,常年保持著開啟的巨型虛幻世界。

    在那個血色的世界中,沒有一日不在進行著殺戮和戰爭,天空被混沌之流覆蓋,大地被被鮮血之河貫穿。

    每時每刻都有新的戰士從鮮血之河中爬起來,奔赴戰場;同時也有無數人在慘烈的死往,化作緩慢腐爛的骸骨,最後重回於世界之循環之中。

    匯聚了全世界各個時代,各個王朝,乃至每一支在歷史上擁有過赫赫申明的部隊和勇者、甚至怪物,他們日復一日的進行著慘烈的戰爭,享受戰爭和死亡,永無停止。

    更可怕的是,它們存留的時間越長$淫蕩,便越會向著傳說之中的形象靠攏,

    而正是由於這樣,有時候事情才會更加糟糕。

    當基金會在冰島創造它的進口的時候,亞空間就已經和那個方圓數十里的地區同化了,整個冰原都被變成亞空間的延伸,隨時都有可能產生能量洩露和『穿越』事件。

    一旦有什麼東西從亞空間的漩渦裡來到這個世界,便會造成令人棘手到極點的危機。

    那些被稱為『漂流物』的生物只會無止境的殺戮,直到自己被什麼東西殺死才會停止;就算是擁有著聰慧,也只會應用在如何更有效殺戮的處所。

    因此,基金會才常年在那裡駐紮著一隊專門解決這種『漂流事件』的能力者隊伍。其中成員始終保持著令人瞠目結舌的換代和更新速度。不是在高強度的戰鬥中死往,就是由於重傷殘疾,黯然退役。

    整整20餘年,滿編50人的班,竟然從沒有滿員過。相關戰鬥的材料和檔案數目竟然多到需要專門往開闢一個存檔室來進行存放。

    能夠從那樣的戰場上存活下來,本身就是極為不輕易的事情了,僅僅是無法放鬆警戒、隨時繃緊神經這樣的後遺症。相比起來也算不了什麼吧?

    只是,看著她這樣的神情,奧莉薇婭總是有種不爽的感到。

    「好了。向井……你是叫做向井吧?」奧莉薇婭看向身旁拘謹而警戒的女人。

    臉上帶著玄色曼荼羅刺青的女人愣了一下,依舊語氣認真的說道:「向阪,向阪鈴。」

    「你們日本人的姓氏就是麻煩。算了,向井也好,向阪也好,聽好了就對了。」

    奧莉薇婭有些煩躁的揮手:「從現在開始,不需要往警戒那些莫須有的東西了,安心享受平凡的生活吧。這裡是中國,全世界能力者犯法最稀少的國家,一切的警戒和膽怯都是沒有必要的。」

    站在她的身旁,向阪鈴緩緩的點頭,可還是有些不安。低聲說道:「固然知道是這樣,可是總感到假如放鬆警戒的話,就會碰到危險。」

    「有危險的話也沒有關係,不是還有我麼?」

    奧莉薇婭關上車門,手中提著自己的包。走在前面,聽到向阪鈴不安的低語,只是神色漠然的說道:「你來的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了,你是我的下屬,你的使命就是為我往服務,你不會有私人時間。也不能有和機密。」

    她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深深的看了身旁的向阪鈴一眼:「你的命是我的東西,你的安全自然也要交給我來保管。

    在你還沒有被利用到沒有措施再爬起來之前,我是不會讓你那麼輕易的死掉的。」

    再一次的從奧莉薇婭的口進耳到這種堪稱暴虐的話語,向阪鈴再一次愣了一下,可是一直緊繃著的身體卻不知不覺的放鬆了下來。

    呆在原地緘默了半響,她終於如夢初醒的點頭,以一貫的認真和嚴厲的語氣回應:「是的,在下明白。」

    「明白那就跟上來,站在咖啡店眼前是很有趣的事情麼?」

    奧莉薇婭扭頭看了她一眼,推開『時代』的門扉。

    向阪鈴習慣的找了一個便於觀察的角落地位,扭頭卻創造奧莉薇婭已經盡不在意的坐在店裡的中心,似乎沒有察覺到從四周傳來的驚豔視線一樣,神情漠然的從侍應生手中接過菜單。

    總感到窗戶外面會射來兩梭子子彈的向阪鈴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慢慢的坐在她的旁邊,神情有些略微的不安。

    奧莉薇婭撇了她一眼,裝作沒有看到她不安的神色,愛好索然的合上手中的菜單,塞回侍應生的手裡:「兩杯拿鐵,給她的那一份多加糖。再來一份聖代和藍莓慕斯。」

    「好的,請您稍等。」侍應生輕輕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這個地位……向阪鈴習慣性的扭頭看著四周,心中忍不住思考:沒有屏障,沒有障礙物,視野開闊……假如被伏擊的話應該是從對面的走廊,最佳的行動路線是……

    「向井。」

    一聲有些不悅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固然被還是被叫錯了姓氏,可是向阪鈴依舊沒有膽量往糾正神情明顯有些不爽的的奧莉薇婭。

    「聞聲我說的話了麼?」奧莉薇婭抬起眼睛看著她,神情隱約的有些不悅。

    「誒?」她忍不住低聲驚呼,不敢和她對視,低下視線:「沒、沒有……」

    奧莉薇婭看著她的樣子,心裡開始猜忌她畢竟是怎麼在冰島生存下來的了,語氣也放緩了一些:「有帶錢包麼?」

    「有,有的。」說著,向阪鈴摸向懷中,神色認真而迷惑。

    「那一會付賬就交給你了。」奧莉薇婭帶著往常一貫的『理所當然』,如此說道。

    向阪鈴一時沒反響過來,忍不住有些凝滯。奧莉薇婭感到到她的遲疑,眉頭微微的挑起:「難道你想讓主座宴客?」

    向阪鈴急忙擺手:「沒、沒有!」

    奧莉薇婭滿足的點頭:「那就付賬。」

    向阪鈴下意識的起身,帶著嚴厲和認真的神情,高聲回應:「YESSIR!」

    下一瞬間,她就感到到從四面八方匯聚到她身上的詫異視線,還有奧莉薇婭微微皺起的眉頭,喉嚨裡忍不住發出慌亂的聲音。尷尬的重新坐了下來。

    奧莉薇婭看了她半天,畢竟還是沒有暴語相向,只是有些不悅的說道:「不是說讓你放鬆麼?」

    向阪鈴的語氣有些不安的說道:「可是。萬一忽然有人從後面忽然……」

    話沒有說完,她身後傳來一陣不易察覺的微風,低沉而細微的腳步聲響起。冰涼的鐵器折射著午後的陽光,出現一道令她渾身繃緊的冷光……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機?

    下意識的,她想要從椅子上跳起來,拔出躲在腰間的手槍,但是卻被奧莉薇婭那一瞬間的冷然眼神壓在椅子上,轉動不得。

    被那一雙出現銀色光芒的眼睛看著,向阪鈴幾乎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徹底僵硬了,無法轉動。

    然後,在她的背後,有人走上前來。放下手中的托盤,低聲說道:「您的拿鐵、聖代和藍莓慕斯。」

    直至此時,反響過激的向阪鈴才終於清醒了過來,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旋即在奧莉薇婭不悅的目光之下慚愧的低下了頭。

    剛才的事情……是幻覺麼?

    「請慢用。」

    那個沒有穿著侍應生衣服的男人低聲說道。不帶痕跡的看了低著頭的向阪鈴一眼,視線在落在她臉上的『曼荼羅』紋上的時候忍不住發抖了一下,但畢竟沒有停留,一掃而過。

    感到到向阪鈴身上開釋出的能量反響,但是卻沒有察覺到其他的敵意,難道是途經的能力者?

    周離心中迷惑的猜測。創造自己有些大驚小怪,忍不住露出一絲無奈的笑臉,然後聽到了奧莉薇婭的聲音:「你是……周先生?」

    他愣了一下,抬起了托盤上的視線,看向奧莉薇婭,在思考了一下終於想起她的名字:「您是弱水的老師?奧莉小姐?」

    奧莉薇婭點頭,露出了令向阪鈴幾乎感到自己在做夢的溫順笑臉,笑了起來:「是『奧莉薇婭』,周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周離笑了笑:「在這裡做事而已,這位是你的朋友麼?」

    說著,他的視線又落在向阪鈴的身上,不明白為什麼奧莉薇婭一個普通人會和一個能力者坐在一起。

    彷彿耀陽高照、冷霜褪盡,奧莉薇婭的身上完全察覺不到剛才的冷意,如同周離印象裡那個神態溫順的女老師一般的笑著:「是的,以前一份工作的同事。」

    周離再看了向阪鈴一眼,認真點頭:「幸會。」

    向阪鈴察覺到奧莉薇婭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眼角閃過的一絲冷光,心中頓時解讀出『敢給我說漏了你就往自裁吧』的含義,頓時一個勁的點頭:「是的,是的。」

    周離不再多談,輕輕點頭:「那麼,請慢用。」

    說著,他轉身離開,留下了尷尬的向阪鈴低著頭,不敢看神情重新恢復了嚴重的奧莉薇婭。

    奧莉薇婭緘默的看了她半天,抓起聖代旁邊的湯勺,低聲說道:「假如下一次還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時候拔槍,我就殺了你。」

    平淡的語氣,卻令向阪鈴的肩膀發抖了一下,慌亂的點著頭。

    「拔出兵器是為了殺人,不是由於『膽怯』這種可笑的理由。」

    奧莉薇婭頭也不抬的說道,小口的品嚐著眼前聖代,然後認真點頭:「味道不錯,別愣在那裡了,試試這裡的咖啡吧……藍莓慕斯不准動,那個是我的,想要自己再點一份。」

    向阪鈴苦笑了一下,點頭端起了自己眼前的咖啡,慢慢的喝著,至於是什麼味道……完全沒有喝出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46
第二百一十三章 更強
       
    就在半杯聖代被吃完,奧莉薇婭正預備再來一份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電話的鈴聲,低頭從懷裡取出電話,看到上面的號碼,微微的皺起眉頭。

    半響之後,她掛斷電話,低聲說道:「一群廢物。」

    乾脆爽利的吃完聖代,她喝完了杯中還有些熾熱的咖啡,起身說道:「慕斯幫我打包,我們要走了。」

    向阪鈴愣了一下,匆匆促起身:「往哪裡?」

    「公海,這次又是雙頭鷲。」

    奧莉薇婭皺起眉頭,等候侍應生將那一份還沒有動過的藍莓慕斯打包完成之後,提起紙袋,轉身帶著向阪鈴走出店外。

    而就在吧檯後面,周離也感到到懷中的震動,迷惑的從懷中取出電話,看著那個號碼,走進了安靜的後院。

    魏宰依舊緘默的待在那裡,似乎毫無存在感一般,並不主動和人說話,也不插手店裡的工作,平時只是緘默的看書,或者緘默的練拳。

    就在周離走進後院的時候,他還在抱拳架子,無聲的演練拳術。

    周離並不忌諱他在旁邊,抬頭接通了電話:「喂,我是周離。」

    電話裡傳來了安穩的男聲:「周先生你好,我是符秀的主治醫生,上次我們已經通過電話了。」

    周離輕輕點頭,符命將這個電話留給自己,他也決定承擔起符秀的治療用度,固然不菲。但是還在他的承受範疇之內。他不知道今天為什麼醫生會再次打電話給他,上次他剛把三十萬美金匯進符秀的醫療賬戶中。難道還沒過一個月,就已經不夠用了麼?

    所以。他有些擔心的問:「符秀的失事情了?」

    「不,沒有,符秀的病情……很穩定。」醫生似乎是在想了半天之後,才想到這麼一個形容詞——確實很穩定,或者說一如既往,不曾好轉。

    「沒有惡化就好。」周離鬆了口氣:「過年之後。我會湊足符秀的治療用度,你用要擔心。」

    「我擔心的並不是這個,周先生。」醫生說道:「符秀轉院的事情,我也已經和美國方面接洽完畢。時間就定在春節之後,三月份左右。我想在這之前,你有必要來一次中海,親身確認一下符秀的情況,而且還有一些文件需要你簽署。」

    周離愣了一下,緘默的點頭:「好的,我會往的。」

    半響之後,他掛斷了電話,有些複雜的笑了笑——看起來,自己回中海的理由。又多了一件?

    『太一之環』煉金技巧交流峰會、上陽的領主頭銜,還有符秀的病情……

    周離緘默的抬頭看著蒼藍色的天空,他創造,自己似乎不得不在時隔三年之後,再回往一次了。

    「回往就回往吧。」他低聲的自言自語,收起手機。

    背對著他,魏宰在一遍一遍的練習著五行十二形的基礎工夫,忽然開口說道:「你的情緒很亂。」

    「嗯,有些複雜。」周離點頭。站在旁邊專注的看著他演練拳術,順便偷師。

    魏宰也似乎並不在乎他在偷學什麼,事實上假如周離問的話,他也從來不隱躲那些拳術上運勁的訣竅和方法,可以說是傾囊相授。

    這個男人似乎很少在乎什麼東西,錢、權利、或者女人,除了拳術之外,他似乎對其他任何東西都沒有愛好。

    生活規律而簡單,早起練拳,午後看書,晚上早睡,第二天早起。在上陽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也沒有妻子。電話簿裡只有寥寥幾個名字,也罕有和其他人聯絡的時候。

    緘默得就像是一塊石頭,令人猜忌他的人生是不是太過刻板無趣,可是他似乎卻樂在其中,一個簡單的炮拳動作,可以認真而嚴厲的練習上幾百上千遍。

    看了半天,就連周離都感到到無聊了,他還在持續,終於心悅誠服的認輸,轉身回到店裡。

    果然,這樣的境界自己永遠都達不到吧?

    他越來越佩服魏宰和他的師傅了,他想不通,畢竟是什麼樣的師傅才幹夠教出這樣沉穩如石的徒弟,能夠錘煉出就算是『異能』這種令無數人吃驚的東西出現在眼前也動容的淡定。

    只有魏宰自己明白,那個髮鬚皆白、神情枯朽的老人是如何手持棍棒,一次次的以痛苦為代價讓自己的身體記牢了每一個拳術的要點,如何將自己半生的拳術和經驗傾囊相授,直至臨死之時還瞪著眼睛看他打拳。

    被仇人打斷了雙腿,幾乎要乞討為生的師傅將自己的所有的希看都寄託在這個從乞丐窩裡撿回來的孩子身上。在魏宰曾經記憶中的苦澀歲月裡,他拼盡一切心血,自己喝著小米稀粥,都不曾斷過魏宰的營養,也給他打下了最堅實的基礎。

    前半生京畿一帶叱咤風雲,後半生淪落潦倒,魏宰記憶中師傅一直是陰沉而暴戾的神情,

    從過笑臉,直到他臨死之時。

    他至今還記得那一隻枯瘦的手掌是如何扣著自己的手腕,如同鐵鑄,還有拼盡最後氣力所發出沙啞聲音:「阿宰,要變得更強啊!」

    「變得更強……」

    在一次次宛如本能一般的演練之中,他回想著那一種滿是執念的蒼老眼神,輕聲呢喃,心中忍不住再度浮現迷惑。

    變強?好的,師傅。

    可是,要怎麼樣才算是變強了呢?

    啪!

    隨著他的出拳,空氣中傳來一聲脆響,在後院之中,旋即掀起一陣凜冽的風。

    如同開弓射箭,崩拳連打,空氣中響起煩悶的聲音,就在魏宰腳下,經過了短短一個月的踩踏,青磚之上無聲的再次出現一道細微的裂隙。

    日積月累,水滴石穿,這是第幾十塊磚了?

    他低頭看著腳下的青磚,緘默的思考。

    在他三十一歲的時候,有太極的宗師和他試手,勝敗,看似平分秋色。已經有了赫赫申明的老前輩誇讚他,二十歲登堂進室,而立之年出神進化,四十之後再無敵手。

    四十歲之後?為什麼要四十歲?現在不行麼?明明只要再來一拳,我就贏了。你就這麼害怕輸給別人麼?

    魏宰只是緘默,他已經習慣了緘默,緘默的接受了這種無趣的褒獎,然後持續日復一日的練拳,假如一切如常的話,或許再過幾年自己也會被人套上一個『宗師』的名字。

    這樣就算變得更強了吧?

    可是,師傅……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低聲自言自語:「……拳法上的路,我也已經走完了啊。

    接下來,要怎麼樣才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47
第二百一十四章 happy new year!
       
    在時光勤勉的活動中,日子飛快的過往,平淡生活和日常慣性的推動下,在很多人看起來格外漫長的年末也終於畫上了句號。

    新的一年又即將開始,整個靜謐的城市似乎也由於一年一次的節日而緩緩的躁動起來,而對於周離來說,這一切似乎和自己都沒有什麼關係。

    「大年夜啊。」

    周離端著茶杯,站在院子裡看著漆黑的夜空,還有遠處不斷升起的焰火,露出了笑臉。

    「周離,快來幫忙!」

    在廚房裡,李子衿手忙腳亂的翻著鍋裡的菜,抓著鏟子的姿勢就像是握著殺人凶器,笨拙而僵硬的翻動著已經快要焦糊的炒肉。

    周離無奈的笑了笑,喝完杯子裡的茶水,回到家裡預備幫忙。

    就在客廳裡的沙發上,盧弱水佔據著自己的地位,翹著腳丫子在看新聞聯播,神情舒服而淡定,似乎沒有留意到廚房裡傳來的焦糊味。

    哼,炒肉都做不好……

    繼身高、三圍的比拚相繼失敗之後,盧弱水終於找到比拚時自己可以成功的處所啦。

    「別光吃零食。」周離走過來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打斷她的竊喜:「坐起來看電視。」

    「周離!!!」

    廚房裡傳來了李子衿的哀叫,片刻之後,她怯生生的從門後探出了臉,低聲的說道:「……糊了。」

    看著她罕見的挫敗神情,周離的表情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啊哈哈。寄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老闆姐姐往做飯,果然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情啊。

    唔,這也算是有些希奇的可愛處所?

    一番手忙腳亂之後,周離終於還是無力回天,黯然的將那一盤先後承受了兩個人各種嚴刑的炒肉倒掉了。

    「炒肉君,走好。」

    周離看著垃圾桶,緘默半響之後。扭頭看向廚房角落裡裝作什麼都沒有做的李子衿,幽幽的說道:「我才出往了三分鐘……」

    「別、別這麼看我啊,我也不知道啊怎麼回事……」李子衿別過火。結結巴巴的嘟噥:「……莫名其妙的,它就糊掉了。」

    周離忍不住嘆息,收起了自己那種『你不要再撒謊了』的眼神。從她身上摘下圍裙,系在自己的身上:「來幫忙,我再教你一次。」

    「嗯,嗯。」李子衿如同小狗一樣的點著頭,跟在周離眼巴巴的看著他從切肉教起,看來短時間之內是學不會了。

    嗯,李子衿自己成為『賢妻良母』的偉大打算,看來還有很多挫折和困難啊。

    半個小時之後,年夜飯終於搞定,作為處分。李子衿要吃掉自己不小心又炒糊掉的一份,成果到最後,還是給周離吃掉了一大半。

    在飯桌上,李子衿和盧弱水相顧無言,但總體來說還算友愛。唔,除了兩個人互相給對方夾自己不愛好吃的菜以外。

    周離也沒有忘記給七初留了一份,抽空送進往之後,看到她在教已經聰慧了不少的機器人打撲克,只不過臉上已經貼了不少的紙條,瞧起來略微有些滑稽。

    晚飯之後看已經持續了幾十年的春節晚會。固然已經越來越沒意思,但是和家人一起看總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就在他們緘默的等候之中,時針終於推進到十二的刻度之上。

    於是在瞬間,城市中響起了爆竹的聲音,焰火再一次的被點亮。

    收到了盧弱水和李子衿的感染,周離也難得孩子氣了一次,和她們拍手歡呼。

    「happynewyear!」

    ……

    「happynewyear,Myfriends!」

    在同樣的夜色之下,一片黑暗之中,有人低頭看著腕錶之上的時間,叼著菸捲的嘴角勾起一絲笑臉,轉身對著身後的錯誤們張開懷抱:

    「固然聖誕節和新曆的新年早就已經過了,但管它呢,happynewyear!啊哈哈,我愛好中國,可以過兩次新年!」

    聽到他的祝賀,在黑夜裡,那群人如同小孩子一樣發出歡呼:「happynewyear,沃爾特!」

    銀色月光的照耀之下,他們身上黑白相間的囚服顯露出一種詭異的氣味,不論男女、高矮胖瘦,除了為首的沃爾特之外,他們都穿著同樣的希奇囚服。

    而沃爾特與他們唯一不同的處所,只在於胸前別著一枚看起來很像是章魚的胸針。

    沃爾特大笑了起來,抬頭看向遠處從夜色之中行進而來的三輛裝甲車,低聲說道:「那麼,新年派對,開始!」

    於是黑暗中接連不斷的響起鋼鐵摩擦的聲音,那是兵器被拉動槍栓的清脆聲響。

    一名枯瘦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往,眼中亮起詭異的紫色光芒,所有人身體的輪廓在月光之下急速的朦朧了下來,直至最後宛如透明。

    兩名魁梧的壯漢扛起腳下的機槍,緘默的站在公路的旁邊,傾聽著遠處裝甲車低沉的引擎聲,手掌高興的在扳機環上敲打著。

    「穩住,穩住,小夥兒們,聽我的指揮!」沃爾特按著他的肩膀,帶著期待的笑臉扭頭看向帶著同樣愉悅笑臉的其他人,舉起了五根手指:「5、4……

    3、2……」

    伍爾特的看著遠處急速接近的車燈,高舉的最後一根食指宛如利刃般斬落:「1!」

    那一瞬間,他消瘦的身影和低沉轟叫的裝甲車隊擦肩而過,也正是在那一瞬間,從機槍之中噴湧出的死亡火花照亮了夜色的漆黑。

    穿著囚服的人群之中,有一個雙手紋滿了希奇刺青的女人身形猛然膨脹。瞬息間恍若肌肉虯結的巨人,手持著一柄沉重的戰斧,咆哮著躍起,墜落。

    恐怖的勢能和睦力瞬間施加在斧頭上,撕碎了裝甲車的外殼,宛如撕開薄紙一般的切除一道猙獰的裂口。

    緊接著隨之而來的,是機槍所噴射而出的熾熱彈鏈。127MM口徑的機槍帶著令人膽怯的尖嘯貫進其中,在鋼鐵的艙壁之中急速的反彈。直至最後,當狂暴的戰斧將裝甲車的外殼徹底刨開之後。只剩下一堆碎肉混雜著粘稠的血漿從裡面流淌出來。

    屍骨無存。

    扛著戰斧的女人不滿的瞪了背後舉著機槍的魁梧男人一眼,令他露出了自得的笑臉。

    揮動著還黏著血腥的戰斧,女巨人扭頭看向哼著歌兒的首領:「沃爾特。不在這裡。」

    就在雙方激烈的交火著,神色舒服的沃爾特無所謂的揮手,隨便的指了一輛裝甲車:「不在那裡,就在這裡。」

    於是,瞬間囚徒們發出歡呼,向著開始回擊的裝甲車發起攻擊。

    沃爾特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具屍體,擲向了裝甲車頂正在噴射子彈的機槍,就在數名車內能力者的攻擊之中,毫無膽怯的站在最前方,大笑著歡呼:「小夥子們。告訴我你們是誰!」

    「我們是阿卡姆!」

    所有的囚徒帶著同樣猖狂的笑臉,發出了相同的咆哮:「阿卡姆的囚徒!」

    於是瞬間,車內的能力者神情變成慘白,終於明白了眼前這一幫詭異的能力者來自何方。

    附屬於美國國家地理研究協會,結社名為『阿卡姆瘋人院』。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猖狂的那群囚徒……

    「該死的……」副駕駛席上的男人發出怒吼,對著一片嘈雜的通訊尖叫:「這裡是四號隊,我們遭到了襲擊,對方是『阿卡姆』,重複一次,對方是『阿卡姆』。坐標是……」

    「坐標是多少?」

    柔和而迷惑的聲音從他的耳邊響起。令他倉促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到了從車廂之上浮現了半個身體的沃爾特。

    不知何時,整個裝甲車內已經化作死一樣的安靜,只剩下沃爾特那一張詭異的笑臉緩緩的發出聲音。

    無聲之中,沃爾特的手掌沒進他腦門,沒有鮮血噴濺,也沒有骨骼碎裂,隨著手掌緩緩的抽出,而他的額頭上沒有留下任何傷口,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產生過。

    而那個男人的神情,已經變成了再沒有任何東西的空洞。在沃爾特收緊的五指之間,一灘粘稠的灰白色漿液從掌心中緩緩滴落。

    「你的腦灰質的手感要比其他人的手感要好一些呢。」

    他看著眼前失往了生命的屍首,認真的讚歎:「你真棒!」

    片刻之後,完整的裝甲車被從裡面推開,整潔的沃爾特從空空蕩蕩的車內躍下,無奈的攤手:「內線的情報是怎麼搞的?也不是這個。」

    等候在旁邊的女巨人笑了起來:「不是還有一個麼?」

    「是麼?」沃爾特向著殘存的最後一輛裝甲車看往,旋即色變:「約書亞,給我把你的狗爪子還有那個可愛的小東西從上面拿開!」

    就在裝甲車的側壁上,那個矮小的年輕人按下了手中倒計時的按鍵,茫然的看向沃爾特:「你說什麼?」

    「該死!」沃爾特沮喪的拍著自己的腦門:「當我什麼都沒說。」

    轟!

    塑膠炸彈隨著倒計時的終結轟然爆炸,猩紅的烈火從其中噴湧而出,瞬間燒穿了層層裝甲,也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就在狂暴的衝擊波過後,灰頭土臉的沃爾特摘下掛在臉上的一片爛肉,無奈的攤手:「好了,現在最後一輛也沒有了。」

    「我不是叫你們看住他的麼?!約書亞你個小崽子又從哪裡偷來的炸彈?」

    沃爾特沒好氣的踹了那個年輕人一腳,從裝甲車上的大窟窿裡探進身體,四面張看了一眼,無奈的聳肩嘆息:「好了,這裡也沒有。」

    「好了!女士們,先生們,誰來告訴我?」

    他憤怒的踹了裝甲車的殘骸一腳,尖叫著問:「那位據說病的已經快要死掉的『陸華胥』先生往哪裡了?!」

    女巨人揮動著自己的斧頭,舉手說道:「不知道。」

    「好吧,愛麗,下一次不知道的話就閉上你的鳥嘴,或者拿它來舔我的X!」

    沃爾特撓著自己混亂的頭髮,到最後仰天嘆息:「好不輕易潛進中國境內搞了這一票,竟然什麼都沒搞到,CIA的情報越來越爛了……這次回往幫他們換一個情報收集治理負責人吧。」

    「我贊成!」愛麗舉起雙手。

    「我說過了,給我閉嘴!」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48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人生一世莫空過

    新年的凌晨兩點,在顛簸的車內,陸華胥再一次的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就算是摀住了嘴,袖口也被血跡染成猩紅。

    旁邊的女人緘默的給他擦乾淨嘴角的血,然後扶他起來喝藥,神色有些幽怨:「知道自己不行了,還和法國的人拼什麼拼?好了,現在弄成這種樣子。」

    「沒事,委曲還算活著呢。」陸華胥露出蒼白的笑臉,低聲問:「我們到了?」

    女人看著窗外戒嚴的關卡,還有持槍的軍人,低聲回應:「嗯。」

    陸華胥微微的點頭,眼神有些黯然:「可惜了,為了保護我,死了那麼多人。」

    「誰讓你不顧自己的傷勢,要和別人硬拚?」女人有些賭氣的低聲說道:「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

    陸華胥低聲的笑了笑,不說話,有些艱難的拿起旁邊的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幾乎就在忙音響起的瞬間,就被人接通。

    他喘息了一下,咳出喉嚨裡的甜膩的血,低聲說道:「無忌,二、三、四隊都被攻擊了,三四隊全滅。」

    「哦,還在接受範疇以內。」電話那一頭的年輕聲音似乎不以為然,只是說道:「我還說二隊也會全滅的來者,看來你得罪的人還不少啊?怎麼樣,到了沒?」

    陸華胥無奈的笑著:「到是到了,只不過……」

    「只不過怎麼樣?感到那麼多人由於你死了。心裡過意不往?」

    名為安無忌的年輕男人嗤笑了起來:「你假如少自哀自怨一點,你的病情說不定比現在稍微好一點。最最少不用像現在一樣,動不動就咳出血。被別人說成病癆鬼很有意思麼?。」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有些漠然的說道:「你可是國家重要資源,他們由於這個死,最少還能追個義士。過意不往的話,就自己掏錢給他們墊一點撫卹金好了。」

    「無忌,你下次在安慰人的時候,不能換種方法麼?」

    陸華胥聽到了安無忌的話。忍不住苦笑:「我可還是病人啊。」

    「知道自己是病人就給我老誠實實的躺在病床上,別又由於那個老太婆一句話,跑到公海上拚命。下次可沒人能把你救回來。」

    安無忌語氣絲毫沒有放軟,也沒有由於陸華胥的病情變得更溫柔。只是一貫的冰涼:「你現在那裡呆著,別回來,等過幾天放出你回到中海、進院就診的消息之後,我再安排你回來的事情。」

    「好,聽你安排。」陸華胥輕輕點頭,然後有些無奈的說道:「無忌,你這麼做……下面人的意見會越來越大的。」

    「你不是已經安全達到了麼?他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畢竟,死了很多人。」

    「才死了幾個,他們倒接受不了了?這麼玻璃心,當初怎麼通過審核的?」

    安無忌的語氣越發冷漠:「告訴他們。我沒空往照顧他們的心情。打算我來定,他們只要照著做就行了。要麼,就乾脆別找我出主意。我只保證打算成功,其他的東西,他們自己解決。」

    陸華胥無話可說,陷進緘默。

    似乎也不願意再持續這樣索然無味的對話,安無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好了,我持續往打DOTA,沒事兒別煩我。沿海空氣好。安心休養幾天往吧。

    對話到此戛然而止,陸華胥放下電話,抬頭看著車窗外的朦朧夜色,緘默的思考著,不知道想些什麼。

    新年伊始,萬象更新。

    ……

    而在上陽,過了十二點之後的盧家靜靜靜,熬夜的兩個女人都往睡覺了。盧弱水睡自己的房間,李子衿睡了周離的房間,而周離……老誠實實的睡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吧,這次沒有人再往可憐他了。

    底本還想想著能夠一起睡的周離承受不了殘暴現實的打擊,躺在沙發上睡不著,只好打開電視看重播的聯歡晚會,固然依舊沒意思,但好歹可以打發時間。

    他端起手機,發出新年第一條短信,給那個許久不曾聯絡的號碼。然後就在兩點的時候,他終於收到了回信,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新年快樂——周璃。

    周離看著那幾個簡單的字,低聲的笑了笑,終於感到到一陣睏意,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是大年初一,盧家倒是意外的熱鬧,出乎了周離底本的預料。

    畢竟他自己沒有什麼親戚在上陽,盧弱水的親戚們……好吧,他們被打過一頓之後,都老誠實實的繞著走了,誰都不敢上門。

    李家的兩兄弟來了一次,冷暄了幾句之後留下一份禮物走了。然後是已經很長一段時間被遺忘了的小王吟來,他現在已經升職了,喝了杯茶後往值班。

    鮑魚哥陳芝豹來了一次,放下兩捆帶魚和海鮮,討了杯茶喝,然後走人。

    盧弱水的朋友也來了幾個,幾個小姑娘在房間裡不知道說著什麼,嘻嘻哈哈的鬧,讓周離感到青春分外的美好。

    其他的還有一些平日裡的鄰居,和生意上的朋友,一早上人來人往,倒是不顯得冷清。

    茶水熱了好幾次,賀禮也收了不少,終於在中午過後,周離有點閒不住了,打算出往走動走動,成果才創造自己沒什麼處所可以往。

    到最後,他索性決定往魏宰家裡看一看,可就在他問李子衿魏宰家的地址的時候,李子衿的語氣卻有些希奇。

    「你現在想要找他的話,你得往東郊的那個墓地才行。」李子衿和盧弱水一樣趴在沙發上,抬頭懶洋洋的說道:「他年年初一都在那裡。」

    「大過年的往上墳?」

    「對啊。今天是他師傅忌日,魏大哥這個人固然話少。但很看重這一方面的。」

    「我知道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周離打算出往走一走。披起衣服,開車出門。

    十分鐘後,他隔著墓地的鐵柵欄,看到了遠處魏宰略微有些蕭索的身影。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他給抹著墓碑上的灰塵,一遍又一遍。直到它煥然一新。

    幾柱香火,一瓶老酒,還有兩袋撕開了的烤鴨,魏宰一張一張的給火盆裡丟著自己剪好的紙錢。還有兩袋自己親手疊的金元寶。

    火光升騰之中,他在恍然之間,隱約的又想起自己師傅在生前的樣子,有一段時間,他似乎明白自己大限將至,連帶著酒量也變得不行了。

    喝著半瓶五塊錢的汾酒,就能夠絮絮叨叨一整天,說自己年輕的時候打贏的名家武師,說自己年少時鮮衣怒馬,說自己橫行京畿的威風氣概。有時候也會說自己早死的妻子和夭折的女兒。

    最後,他會醉眼惺忪的和魏宰搭手,一套拳打得歪七扭八的,似乎風吹就倒,可是魏宰卻不敢回擊,只是任由他打。只感到到他越來越沒力氣,也直到這個時候,魏宰才創造不知何時,那個陰沉而嚴苛的老人就已經快要死往了。

    他似乎並不像是其他老人一樣的怕死。生前常說:我死後,年年忌日你須多燒些紙錢和元寶予我,否則下往之後,怕不夠花。現在一斤雞蛋一斤米也漲了價,我怕陰曹裡物價也不低。做人我潦倒了這麼多年,死後做鬼,也要圖個富貴。要不然,我可不饒你。

    魏宰想到這裡,心裡忽然有些發酸,燒完了手中的紙錢和元寶,就從身旁的袋子裡抽出一把有些年頭的板胡。

    稍微的挑了一下音,他抬起頭看了墓碑一眼,然後執著弓,有些生疏的拉了起來,曲子是師傅生前最常拉的秦腔曲牌《柳青娘》。

    剛開始還有些生疏,到最後再一次想起往日的情形,動作也變得嫻熟,而曲調卻越發的蕭索。

    周離靜靜的站在不遠處,認真的聽著,似乎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幹看到在這個平日裡少有表情的男人身上的另一面。

    魏宰察覺到背後有人,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之後,便收回了目光,聚精會神的將精神傾注在那一曲《柳青娘》的裡面,直至最後,板胡的聲音緩緩低沉,餘音消散。

    放下手中的板胡,他扭頭看向身後的周離:「怎麼到這裡來了?」

    「過年了,想要找人拜個年,成果找來找往,也只找到你一個。」

    周離有些無奈的攤手,看了一眼墓碑之後說道:「不過看起來,這個年拜得有些不是時候。下次吧。」

    「沒關係,師傅生前不在乎這個。」

    魏宰緩緩搖頭,也沒有從地上起來,只是示意他隨便。

    周離微微的笑了笑,走上前給他師傅上了幾柱香,然後和他一樣的坐在地上,視線落在魏宰身旁的樂器上。

    「這個是什麼?」他低聲問:「看起來和二胡不大一樣。」

    「板胡。」魏宰把它從地上拿了起來,熟練的試了幾個音:「很長時間沒拉了,有些手生。」

    周離愣了一下,搖頭感嘆:「沒想到,你還會這個。」

    「以前學過。我師傅教的。」

    魏宰看著手裡的板胡說道:「師傅以前帶著我隨著一個草台班子討生活,有時候會全國各處跑。每到一個處所,假如能攬到活計,他就拉胡,我敲梆子;有時候他還會客串武生,可是後來老了,就再沒上台。但是一些東西,我都學過。」

    周離沒有想到魏宰以前竟然做過這個,心中頓時有些詫異,但是也什麼都沒說。

    魏宰緘默了片刻之後,低聲說道:「大過年的,由於我跑到這裡,不好意思。」

    「沒什麼。」周離搖頭:「反正我也閒得慌,你不感到我在這裡礙事兒就行。」

    魏宰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放下板胡,起身開始拔墓前青磚里長出的青草,清理著附著在上面的苔蘚。

    沒有讓周離幫忙,只是口中像是緬懷一樣的自言自語:「師傅生前,說自己是過年的時候出世的,也要在過年的時候嚥氣。我一直都沒有想到,固然潦倒成那個樣子,可是他骨子裡還是這麼講究。」

    他丟開了指間的草莖,回想往日的時光:「幾年前,大年夜的時候,他躺在床上看春節晚會,然後睡著了;半夜驚醒,問我外面響鞭炮了沒有?

    我說有,他就點頭,讓我打拳給他看。」

    說到這裡,魏宰的動作忽然停頓了一下,黯然的低聲呢喃著:「我打完了,他就往了。」

    周離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微微的感到到一絲悲涼。

    魏宰持續拔草,很久之後,擦乾淨手,端起了墓碑前面的那一瓶老酒。

    擰開蓋兒,他給墓碑前面的羽觴倒滿,然後將剩下的都灑在墓碑的四周。最後還剩一口,他自己仰起頭喝光。

    幾分薄酒進喉,他在冷風裡吐出一道熱氣,將酒瓶丟到遠處。

    「師傅,你聽好!」

    他抬起下巴,神采之中頓時透露出一股睥睨四方的氣概,端起架勢,宛如立在安靜的舞台之上,場下觀眾萬千。

    踏著記憶中的曲調還有梆子聲,雖無花臉和披掛,但依舊有著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慷慨悲涼。

    學拳十數載,養得一口丹田氣,開口便是如金鐵般高亢慘烈的的秦腔。

    「彥章打馬上北坡,新墳纍纍舊墳多。」

    宛如回到了往日簡陋的窩棚之中,他放聲高歌,踩著早已經消散的鼓點,在這個嚴冷的風裡舉起不存在的兵器,方寸之間踏步轉身。

    一口老酒進喉,眼神便亮得像是在燒。

    聲如磨鐵,雖不豐滿,但是卻有著骨子裡的悲涼和精神在,宛如金戈鐵馬。縱使沙啞,也令人感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隨著魏宰的聲音微微發抖,彷彿被扯進兵荒馬亂之中。

    「……新墳埋的漢光武,舊墳又埋漢蕭何。青龍背上埋韓信,五丈原前埋諸葛。」

    魏宰踏著青磚,神情凜冽而威嚴,宛如將軍百戰,陌路豪傑,縱使一步懸崖,也帶著宛如燃燒一樣的血和魂。

    往昔的記憶,心中的悲涼,似乎都隨著血被酒意所點燃,化作肝膽英氣。張開口吐出的不是明月清泉,而是彷彿長戈血染一般的沙啞的豪放聲音:

    「人生一世莫空過,縱然一死怕什麼?!」

    至此,一折《苟家灘》悄然謝幕,無人拍掌。

    只有觀者一人,逝者一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49
第二百一十六章 想要做的事情
       
    一折秦腔唱罷,魏宰的臉有些微紅,似乎是醉酒,但看起來又清醒得厲害。

    周離緘默的品味著隱躲在那一曲秦腔中的意味,只感到到其中幾欲衝天而起的豪俠氣概,『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這種慷慨激昂的俠義氣味似乎已經刻進了魏宰的骨子裡,不曾炫耀,不曾言語,他只會緘默的做,做得比誰都好。

    了事拂衣往,深躲身與名……

    很久之後,周離緘默的拍著手,露出感嘆的神情。

    最後的看了墓碑一眼,魏宰眼中的黯然已經化作果斷,向著地上的周離伸出手,低聲說道:「走吧,捎我一程。」

    周離看著他伸出的手掌,愣了片刻之後,握住那一隻手從地上站起,微笑著說道:「好。」

    新年的街道之上人潮洶湧,各種活動和慶典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周離開著車在人潮裡緩慢的前進著,在緘默了很久之後,畢竟還是感嘆的說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我真搞不明白,李家是怎麼說動你的。」

    「實在很簡單的。」魏宰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既然大哥願意在我和師傅最窮困潦倒的時候,給我師傅治病,給他風光大葬,那我也願意讓他們給我風風光光辦一場。」

    欠人的,就要還,就這麼簡單。

    幾年前,李興盛在他們最潦倒的時候盡自己所能的幫了他們一把,給了魏宰師傅最後的安定生活。給了他符合身份的風光大葬,也給了魏宰不用再替人做髒活才幹夠活下往的尊嚴。

    僅僅是這樣,就足夠了。

    魏宰的師傅從來沒有教過他『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之類的大道理,但是卻在十數年的授業裡言傳身教,將自己用盡一生看透的道理刻進了他的骨子裡。

    足夠魏宰在師傅往世之後,數年如一日的跟隨在李興盛的身邊。替他擋下黑暗中的子彈和利刃,傾盡所能,保他和李家半世平安。

    就算是可能因此而死往。他也不曾膽怯或者退縮。也正是由於他的存在,李興盛才幹夠平安的渡過自己一生最後的時光,在陽光之下安詳死往。

    周離握著方向盤。想起了那個不久之前往世的老人,忍不住感嘆:「李老先生已經往世了,你已經沒必要再守著了吧?」

    魏宰只是搖頭:「我欠大哥的還不清,就持續還給三小姐好了。」

    回想起魏宰當初和李子衿簽下的五年約定,周離終於恍然大悟,心中也忍不住有些迷惑:「那五年之後呢?」

    魏宰搖頭:「不知道,往當個骨科醫生也不錯。」

    「好想法。」周離發自真心的在讚歎:「醫生、老師、圖書館治理員都是躲龍臥虎的職業啊。」

    魏宰似乎沒有聽懂周離後半句隱約有些爛的話,只是在緘默片刻之後反問:「那你呢?」

    周離詫異起來:「我?」

    魏宰點頭,看著身旁這個似乎總是沒個正型的傢伙,像是感嘆。又想是迷惑:「你想要什麼呢?我不明白。」

    「想要什麼?」周離聽到這個,忍不住有些感嘆的笑了起來:「實在我也想不明白啊。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人的想法總是很善變的。就像是我小時候,看了《監獄風雲》,就很想往越南。」

    「為什麼?」

    周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認真的說道:「由於裡面說,越南物價便宜啊!據說五百塊錢可以買一個漂亮女人,還送一個老媽子。」

    就算是淡定如魏宰,面容也忍不住抽動了一下,發自內心的不解:「要老媽子幹什麼?」

    周離低聲的咳嗽了一下,尷尬的答覆:「電影裡面說老媽子可以消火。」

    就像是吳孟達從電影裡跳了出來。笑著感嘆:老媽子好啊,老媽子可以消火……魏宰無言以對,一陣冷場。

    「哈哈,玩笑而已。」周離忍不住大笑起來,有些感嘆的說道:「以前的話,大概是平平淡淡過日子吧,就是忽然一睜眼,一閉眼,一輩子過往了的那種。」

    停頓了一下,他有些悵然的說道:「不過後來就變了。」

    魏宰眼神有些迷惑,緘默的等候。

    周離帶著一絲悵然的微笑,低聲說道:「和你很像啊,你想把欠下的還清,我也只是想要把別人欠下來的要回來而已……連本帶利。」

    一瞬間,魏宰從周離的心中所感應到的,是彷彿積鬱了數百年之後,徹底爆發的透骨冷意和殺機。

    「奧丁……」

    周離抬頭看著窗外熙攘的人群,無聲的呢喃著。

    ……

    公曆2014年,仲春十一日,格陵蘭海,冰島領海。

    在一片冰山雪原的風景之中,一艘漆黑的游輪在緩慢的在蔚藍的海面上行使,乘風破浪,撞開了浮冰和浪潮。

    在上面,有蒼白的字跡噴塗著它的名字——『紫杉樹號』

    固然看起來像是一艘游輪,但駕駛者卻絲盡不粉飾安裝在上面的機槍、火炮還有導彈發射器,和那它那如同公益環保組織一般的名字比起來,它本身更像是披堅執銳,殺氣四溢的重裝武士。

    在甲板上,隨處可見的有持著步槍的士兵在巡邏著,彼此之間交換著訊號。

    艦橋中,肌肉虯結的中年人站在衛星儀器的前方,抬起頭用看遠鏡看向窗外遠處的風光,很久之後放下了看遠鏡,輕輕點頭,拿起對講機說道:「奧丁先生,我們到了。」

    片刻之後,低沉的嗓音從其中響起:「我知道了,讓所有人都做好預備。迎接戰爭。」

    在甲板上,那個看起來堅定而沉穩的男人依舊穿著簡約的西裝,在游輪前進的稍微搖擺中,身形穩定如山。

    絲盡不在乎自己已經是名列基金會通緝賞金第一名的通緝犯,他盡不粉飾自己的行蹤,身體在無時不刻的散發著宛如燈塔一般能量反響。

    隨著心臟的跳動,就像是一滴水落進了安靜如水的水面之上。幾乎掀起能量亂流的漣漪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就算是再怎麼遲鈍的能力者,也能夠感到到那種從甲板上衝天而起的莫大威壓,這便是曾經最強。也是現在最強的能力者的證實。

    人間最強,序列第一的使徒,奧丁。僅僅憑藉著這個名字,就足以令無數人的心臟開始震顫。

    或者膽怯他曾經猖狂的氣力,或者敬仰他的決心和意志,不論是誰都需要在他的冠冕之前俯首,仰看他的氣力。

    有人將自己的性命交付在他的手中,心甘甘心的成為他的氣力;也有人恨之刻骨,無時不刻的想要殺死他。

    時隔二十年之後,他再一次帶著重生的能力者結社『英靈』,站到了基金會的對峙面之上,和整個能力者世界展開戰爭。

    ……

    「那就是奧丁啊。看起來真是面生,和照片上的不大一樣了。」

    就在游輪航向的盡頭,那一片遭受海浪席捲的冰原之上,有數十名披著漆黑衣著的能力者嚴陣以待。

    為首的魁梧男人舉著看遠鏡,看著遠遠的間隔之外、站立在甲板最前方的使徒。然後發出嘆息。

    察覺到遠處到來的目光,奧丁抬起眼睛,察覺到即將到來的敵人畢竟是誰,忍不住輕輕的翹起了眉頭:「姚虎徹?」

    「看起來,這會大家是死定了啊。」

    姚虎徹看著背後面無表情的四十七名下屬,丟下了看眼鏡之後。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身旁戰戰兢兢的阿蛇:「別緊張,瞧你那塊尿出來的樣子,一會看到奧丁之後記得抬起頭來,別縮得跟小雞子一樣。」

    阿蛇艱難的吞了口吐沫,低聲問:「然後呢?」

    「然後就等死唄。」姚虎徹理所當然的說道:「來的可是最強的能力者,第一使徒啊。」

    「可是我們有十幾個人,還有三個四階的能力者呢。」阿蛇有些惱怒的爭辯著,然後在姚虎徹的目光之下,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後,沮喪的低下頭,不說話了。

    就連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信心有多不足,也做不到疏忽『使徒』和平常能力者之間宛如天淵的差別。

    兩個第四階段的『王國級』能力者……別說兩個,就是幾十個,他也沒有信心能夠戰勝由奧丁親身帶領的『英靈』結社。

    「安心,無非就是死而已,看開點。」

    姚虎徹無所謂的說道,從懷裡取出一根粗大的雪茄,掰掉了一頭之後,又從懷裡取出打火機,優哉游哉的點著,吐出一口青色的煙霧,有些緬懷的呢喃著:

    「二十年前在火山監獄裡看過他一眼,當時就感到那個籠子關不住他……他的眼神太狂暴了,就算是一無所有,也憤怒得像是一頭會噴出火來的巨龍。

    隔著那麼遠,我看著他的眼睛,就感到想要跑掉……」

    姚虎徹停頓了一下,低聲的笑了起來:「我一直很懊悔自己當時的膽怯,感到那麼想的話,就把骨氣丟掉了。我可是『虎徹』啊,當代的虎徹……所以忍不住耿耿於懷,一直都想要證實,我還擁有『勇敢』這種東西,就算是沒有,也最少要裝出來才行。」

    深吸著雪茄的煙霧,絲盡不顧及那種濃郁的煙氣被捲進的肺腑之中,他長長的吐出了一道混雜著熾熱氣味的白色霧氣。

    濕潤而冰涼的海風捲著單薄的衣服,魁梧的身材看起來就像是一頭悼唸著過往的大怪獸。

    絲盡不曾羞澀的談論著自己的鮮為人知的過往,姚虎徹忽然感嘆的笑了起來:「不過現在我的膽子似乎大了很多。

    再看到他的眼睛,我就感到他比本來更強了,可是卻感到不到害怕了。

    固然有些晚,但是我現在才創造,面對他,實在怕或者不怕都沒有什麼差別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0
第二百一十七章 為了基金會的正義!
       
    在漸漸濃郁的殺機和冷風之中,姚虎徹吸著味道有些嗆人的雪茄,露出了無所謂的笑臉。

    不再往看那一艘漸行漸近的玄色戰船,他轉過火,背對著奧丁的眼神,看向自己身後緘默的下屬,還有一看無盡的冰涼雪原。

    緘默了片刻之後,他忽然認真的問:「列位之中,還有人是處男麼?」

    一陣冷風吹來,隊列中阿蛇的肩膀發抖了一下,可是卻沒有說話。沒有人發言,所有人都緘默不語。

    「那就好。」姚虎徹一臉慶幸的點頭:「假如臨死的時候還是處男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隊列依舊緘默,可是阿蛇卻感到到一陣發自內心的悲涼——主座,我還是處男真是對不起啊!

    有意無意的看了表情失落的阿蛇一眼,姚虎徹的喉嚨裡低聲的笑了笑,低聲說道:

    「各位,你們的運氣不太好,這一次剛剛調到這裡還沒幾個月,就撞在奧丁的槍口之上……還剩下幾分鐘,我可以讓你們互相之間表達一下惋惜和遺憾,軟弱的哭出來也是可以原諒的,但是不會答應你們後退或者逃走。」

    他在凜冽的冷風之中,看著那些沒有表情的面孔,盡不粉飾的持續說道:「這是一場注定不會取得成功的作戰,我們的敵人是最強的使徒,還有復甦的『英靈』結社。所以,悲傷和盡看,都是可以懂得的。假如不是時間不夠,我不介意你們來一場狂歡。

    可惜。時間還剩下兩分鐘,預備作戰都有些不夠用。就免了吧。」

    在捲著蒼白雪粉的濕潤海風裡,這個魁梧的男人低聲的笑著,眼神卻沒有被語氣中的戲謔所感染,堅定而冰涼,像是極地封凍了千百年之後、比鋼鐵還要堅硬的冰。

    「諸位,我們身後就是被亞空間所腐化的土地。幾公里之外就是『戰爭世界』的進口。職責所在,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也再不能低頭。盡看和悲傷到現在已經沒有意義,猖狂和怯懦也沒有措施改變既定的結局……」

    感到到黑船之上漸近的殺意和威壓。姚虎徹緩緩的轉身,雙手之上具現出『斷破鐵錐』隱約輪廓,不曾畏懼的笑了起來:

    「所以,和我一樣,拿出你們那些或許毫無意義的『勇氣』來吧。」

    停頓了一下,他低聲呢喃:「即使死了,也要有尊嚴。」

    時間在此刻彷彿變得無比緩慢,每一秒的前進都伴隨著緘默的能力者們漸漸加速的心跳,在冷風之中,他們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嚴陣以待。

    直到最後,姚虎徹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一艘漆黑的游輪之上、甲板上那個擴散著無盡威壓的身影。

    緩緩的舉起手,他高聲呼喊:「第七部分,全員備戰!」

    三十一人呼吸的聲音在冷風之下響起,胸腔鼓起,捲進冷風之後,吐出了熾熱的氣味和咆哮:「為了基金會的正義!」

    三十一人的齊聲吶喊擴散,撕裂的冷風,宛如燃燒。

    就在最前方。奧丁低頭看著遠處組成最後陣線的敵人們,眼神不曾動搖,也沒有改變,至始至終,都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和憐憫。

    當他終於踏上海岸的時候,所有人都在他身上所擴散開來的凝重氣勢的壓迫之下,呼吸一緊。

    揮手制止了身後下屬即將展開的攻擊,奧丁站在數十米之外,看著緘默的姚虎徹,低聲問:「你要阻擋我?」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麼?」

    姚虎徹握緊了雙拳,沉重的無形鐵錐摩擦著空氣,碾碎了颶風,發出低沉的悶響。

    「你應當明白,已經被當成棄子了。」奧丁緩緩搖頭:「投降吧,我想要進進『戰爭世界』,你們沒必要由於普朗琴科的蠢話拼上自己的命。」

    姚虎徹緩緩搖頭:「你要幹什麼都無所謂,士兵的職責就是執行命令,不管它是不是笨拙。」

    「這種事情,一點意義都沒有。」

    「不,有意義。」姚虎徹吐掉了嘴角的雪茄,低聲呢喃:「至少我們完成了使命。」

    「上一任虎徹臨死之前,也和你說了同樣的話,但是你們從來都不清楚自己的使命在什麼處所。」

    奧丁微微的搖頭,腳步停止在空曠的雪原之上,站在了三十一名能力者的眼前,眼神祇是看著姚虎徹:

    「你進攻吧,我給你最後的尊嚴。」

    瞬間,就算是明白了自己和使徒之間的差距,姚虎徹的神情也不由自主的變成憤怒的鐵青。

    揮手制止了身後即將上前的下屬,他低聲的笑了笑,發出沙啞的呢喃:「那真是太感謝了啊!」

    無聲之中,他跨出了第一步,雙臂之上顯露出猙獰而沉重的鋼鐵拳套,將小臂也包裹在其中的猙獰手甲之上是令人觸目驚心的漆黑。

    第二步,他低聲呢喃:「斷破鐵錐天啟解放!」

    低沉的心跳聲從他的胸腔之中擴散開來,就像是瞬息間被增幅了百倍,化作宛如戰鼓一般的低沉轟叫。

    隨著雙臂的擺動,颶風被雙拳之上所散發出來的風壓所碾碎,漆黑的拳套驟然化作透明,近乎無色,但是上面卻拓展出猙獰的鐵刺,一絲絲狂暴的電光從鐵刺之間亮起。

    宛如戰鼓一般的心跳聲之中,姚虎徹的身軀在猖狂的膨脹,達到第三階段的氣力增幅令他的氣力瞬息間暴漲了千百倍。

    剎那間,膨脹的虯結肌肉撐破了他的制服,令他化作身高三米的玄色巨人。

    猙獰而憤怒,宛如廟宇之中手持佛陀怒火的忿怒明王。舉動之間,天地動盪!

    第三步。大地轟叫,冷風的颶風在他的眼前被狂暴的氣味碾壓至崩潰。整個世界都迴蕩著那淒厲的聲響。

    狂風從他的腳下出身,向著四面八方拓展,凜冽的風壓直衝雲霄,撕裂蒼白的雲。

    斷破鐵錐天啟解放!

    『哀哭之刃鬼切』解放之時,所帶來的是千倍的急速;而『斷破鐵錐』解放之時,所帶來的。將是千倍的氣力!

    底本就已經聳人聽聞的狂暴巨力此刻翻倍到不可想像的地步,僅僅是站在那裡,便足以令大地在動盪不安之中破碎。

    這才是姚虎徹能夠以第三階段的能力,穩居於基金會第七部分負責人地位之上的氣力!

    十七歲開始隨著僱傭兵縱橫戰場。從槍林彈雨之中成長,在機槍的轟叫之中覺醒,姚虎徹本身便是最出色的戰士,也是基金會負責彈壓作戰的第七部分負責人之一。

    哪怕對陣鬼切之時,被相互之間深深懂得對方的鬼切壓制得束手束腳,但是也能夠在一擊之間將對方重創。

    當他盡不顧惜,徹底揭開自己的氣力封閉之時,就算是第四階段巔峰的『皇皇』,也只能退避三舍。

    可惜……奧丁不是『皇皇』,而是比皇皇更強的使徒。

    不論是誰。都無比明白,那個神情肅穆的男人,是高踞與整個金字塔世界最上層,七名半神之中序列第一的最強者——奧丁!

    僅僅是如此,便足以令震盪的大地和撕裂的天空平息。

    第四步,悄無聲息。

    姚虎徹踏足於奧丁的領域之中,雷霆萬鈞的威勢被那一道恍若囊括了整個世界的環所吞沒;緊接著,下一瞬間從虛空之中湧現的,是彷彿數千米的深海之下才幹夠擁有的重壓。

    看著三步之外的的玄色巨人。奧丁抬起低垂的眼睛,於是,宛如神明之語的雷霆轟叫從姚虎徹的耳畔響起:

    「跪下!」

    轟!

    玄色巨人的背脊驟然在恐怖的重壓之下彎曲,腳下的冰原層層龜裂,渾身皮膚碎裂,鮮血從那鼓脹的血肉之間滲透而出。

    沙啞的回應從巨人的喉嚨裡響起:「盡不!」

    轟!

    第五步,雷霆轟叫,撼動了奧丁所散發出的恐怖威壓,也將整個領域所施加給他的重壓掀開了一瞬間。

    正是那一瞬間,姚虎徹抬起低垂的頭顱,臉上浮現的是同回於盡的憤怒和猖狂,磅礴的氣力從他的軀殼之中浮現,斷破鐵錐的氣力徹底爆發。

    隨著五指的猛然收緊,狂風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化作了指掌之間的無形鐵錐。

    在鐵錐掀起的低沉轟叫之中,大地寸寸龜裂,恐怖的氣力餘波從鐵錘砸落的軌跡之上宣洩,穿透了奧丁的領域,一道深邃的溝壑驟然從奧丁身後崩裂,拓展、蔓延。

    直至最後,沒進靜謐的海中,擊碎了一片沉靜,切碎了平滑的海面,也掀起了激湧的波瀾。

    至此之後,再無聲息。

    等候著鐵錐橫掃而至的,是無形的手掌。

    當鐵錐砸落的瞬間,虛空之中浮現出一隻虛幻的手掌,按在砸落的鐵錐之上,瞬間被恐怖的氣力碾壓崩潰。

    但緊接著,是第二隻手、第三隻手……乃至最後,從虛空之中浮現的手掌已經令人無法數清,就像是漂浮在冷風之中咆哮的幽靈從虛空之中浮現,阻擋在鐵錐砸落的軌跡之上。

    千萬道魂靈的氣力交疊著作用在鐵錐之上,瞬間遏制了雷霆萬鈞的聲勢。而那些交疊著的手掌數目,還在急劇增加。

    一千,一萬,十萬……

    數不清的魂靈影蹤從奧丁的身側浮現、重疊,直至最後,將那狂暴的一擊吞沒,消散無形。

    下一刻,奧丁抬起手,按在姚虎徹漆黑的胸膛之上,雷光綻放。

    整個世界都陷進黑暗,存留下來的,唯有一道熾熱到令一切都黯然失色的電光。

    明明只是在奧丁的指掌之間,但是那一道雷光卻有著怒潮席捲的威勢,勢如破竹的突破了斷破鐵錐的防禦,撕裂了姚虎徹的胸膛,將所過之處。一切都灼燒、氣化、蒸發……直至最後,一道海潮一般擴散的雷光從姚虎徹的背後噴湧而出。沖上天空,橫貫天穹。看起來就像是一把無雙的利刃將安靜下來的天空斬碎。

    卡啪、卡啪、卡啪……

    破碎的聲響從姚虎徹的軀殼上擴散開來,令他的皮膚寸寸龜裂,熾熱的血液從淒厲的傷口中蒸發,散進冷風。

    艱難的張開口,他嘴唇無聲的發抖,艱難的呢喃著什麼。

    緘默的和姚虎徹對視著。很久之後,奧丁點頭:「好,我答應你。」

    姚虎徹龜裂的臉上勾起一道笑臉,下一瞬間。魁梧的軀殼坍塌,消散在風中。

    在緘默之中,奧丁揮手散往了指尖的雷光,低聲宣告:「讓開,否則死。」

    答覆他的是緘默舉起的兵器,還有轟叫席捲而至的能量洪流。

    面對著咆哮而來的毀滅之潮,奧丁索然無味的轉身,向著緘默的下屬揮手。

    轟叫之中,不死不休的戰鬥開始,然後很快又在安靜之中結束。

    冰霜被火焰蒸發。大地在狂暴的氣力之下崩裂,一切都變得破碎,化作殘骸。

    奧丁自始至終都站在戰場中心,漠然的看著這一場徒勞的反抗,鮮血漫過了他的腳下,在焦黑的土壤之上蜿蜒流淌。

    基金會特別行動組成員四十七名,戰死四十六名,殘留著一人。

    失往一條手臂的阿蛇躺在錯誤的屍體和血泊之中,沙啞的發出憤怒的咆哮。但是他的身體卻被軀殼異化為鐵索的能力者死死的束縛。一條條細長的鐵鏈漸漸收緊,嵌進了他的血肉之中。直至最後,一道細長而鋒利的鐵絲從鎖鏈之中出現,緩緩的靠在他的脖頸之上。

    下一刻,便即將身首分別。

    「停手吧。」奧丁發出淡薄的聲音,制止了屬下的最後一擊。

    像是瘋了一樣,阿蛇踉蹌著向著奧丁衝出,手中的已經斷裂的軍刀還沒有來得及舉起,就被一顆子彈擊飛。

    來自身後的一拳令他狼狽的翻滾在浸透了鮮血的土壤裡,最後倒在奧丁的腳下。

    就算是如此,鮮血淋漓的手掌卻還不肯放棄,死死的握著奧丁的褲管,在西裝上留下了黑紅色的痕跡。

    沒有憐憫,也沒有殺意,奧丁只是將手裡那一副沉重的拳套丟在阿蛇的身上——那是失往了使用者之後,退化成底本形態的『斷破鐵錐』:

    「這是他留給你的。」

    「這算是……這算是什麼啊!」

    艱難的抬起了被燒焦的臉,阿蛇血紅的眼睛怒視著奧丁,沙啞的咆哮:「留下我一個人,太可笑了……這種假惺惺的的憐憫,給我收起來啊……」

    奧丁動容,漠然從他的身上收回視線,看向了戰場殘骸之外的方向:「這是姚虎徹最後的的請求,愛護你的生命吧。」

    一瞬間,阿蛇陷進凝滯。

    「他最後的時候,說讓我放過你,說什麼處男不應該死在戰場上……別讓他的苦心白費。」

    從失往氣力的五指之間拔出褲管,奧丁跨過了他的身體,帶著下屬穿過早已經破碎的防線,走向了亞空間漩渦的方向,只有低沉的聲音從風中傳來。

    「帶著他的遺物,走吧。假如恨我的話,就等將來再見到我的時候,來殺我,這些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失往了所有的氣力,阿蛇倒在佈滿鮮血和屍首的雪原之上,緘默的哽咽,很久之後發出宛如孤狼的淒厲咆哮。

    抬頭看著蒼白的天空,他閉上了眼睛,陷暈厥中。

    ……

    那一艘玄色的游輪在一個小時之後收到來自奧丁的命令,緘默的離開,在極圈的汪洋之中消失。

    三個小時之後,兩架玄色的直升機從雲端降落,漆黑的機身上噴塗著『塵世巨蟒』的紋章。

    從其中走出的人緘默的在雪原之上收殮著死者的屍首,就在半個小時之後,有人發出了驚呼。

    很快,一輛擔架被從機艙裡抬出,專業的醫療班開始給那一名在狂風雪之中暈厥的倖存者進行急救。

    失往了一條手臂,半個身體被重度燒傷,命紋結構已經開始失往穩定,那個平時被人稱為『阿蛇』的男人在死亡線之上遊走。

    可是不知為何,他的手掌卻一直死死的攥著一隻玄色的拳套,急救職員不論如何都無法從他的手中取出。

    「亞努斯先生,有一個倖存者!」

    醫療班的職員向著那個緘默的站在戰場邊緣、遠看著雪原的男人匯報。

    基金會主席普朗琴科的私人秘書,那個名為亞努斯的男人詫異的扭過火,露出一絲詫異的笑臉:「還留下一個?……奧丁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軟弱了?」

    「清理戰場,保持秩序,重新在亞空間外佈防,然後等候基金會的命令。」

    這個能夠全權代理普朗琴科的男人發出一道道命令,指揮著能力者們在雪原之上再次展開防線。

    「那麼奧丁呢?」

    「不需要管,這個亞空間的出口可不止這一個,他不會蠢到從這裡再出來的。」

    亞努斯揮手說道:「最先要恢復的是周邊地帶的穩定,不要趁著這個空子,被什麼其他的東西跑出來。」

    片刻之後,他靠在玄色的機身上,看著繁忙的人群,從懷裡取出手機撥通專線:「給我轉接普朗琴科先生。」

    片刻之後,有略顯蒼老的沉穩聲音從其中響起:「這裡是普朗琴科。」

    「先生,奧丁已經進進亞空間了」

    發話器裡緘默了片刻,普朗琴科問道:「特別班怎麼樣了?」

    「姚虎徹聯通特別班四十六人一同戰死,只有一個倖存者。」

    「姚虎徹也……」電話中的普朗琴科緘默了片刻,有些疲憊的說道:「我知道了……現場的事情辛勞你了。」

    「職責之內,無需在意。」

    「那麼,就到這裡吧。」

    「具體情況,我在回往之後為您報導。」

    通話至此戛然而止,亞努斯收起了手機,然後點燃菸捲,在冷風裡吐出一道消散的煙。

    「負疚,姚。」

    他低著頭,誰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低聲呢喃消散在了風中。

    ……

    今天是公曆2014年,仲春十一日。

    有四十六名能力者失往了生命,戰死在冰島的荒野之上,白雪掩埋了他們的骸骨,倖存者一人。

    沉靜已久的奧丁再一次帶著他的復仇者們出現在世界之上,掀起軒然波瀾。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1
第二百一十八章 這是一個陰謀
       
    公曆2014年,仲春二十五。

    此刻的盧家佈滿了陰鬱而慘淡的氣氛,盧弱水呆若木雞的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牆頭鐘錶上的指針緩慢的跳動,感到到自己心臟的節拍也被牽引著跳了起來。

    每過一秒,她的心中的悲傷和盡看就增加一份,直到時針終於和『7』重合的時候,喉嚨裡終於忍不住發出悲哀的哀叫。

    坐在沙發上緘默看書的周離緩緩抬起頭,淡淡的說道:「好了,換衣服吧。」

    「我不要!」盧弱水抱著椅子,盡看的尖叫:「我才不要換衣服!」

    周離不解的收起手裡的書:「不換衣服,你就穿著這一身往上學麼?」

    「我不要上學!開學什麼的最討厭了,我才不要往……」盧弱水淚眼朦朧的哽咽:「同學們和老師都欺負我,他們還會體罰。」

    周離的嘴角不小心抽動了一下——盧弱水小姐,你的同學們和老師都很無辜啊,就不要把髒水潑到他們身上了吧?

    「沒關係,誰敢欺負你,我找人打斷他的腿。」

    周離拍著胸脯保證:「哪隻手欺負你我就打斷哪隻手,你放心,現在往換衣服吧。」

    「不要!」盧弱水抱著椅子尖叫:「我才不要往……我的冷假作業都還沒做完呢!」

    周離愣了一下:「你不是說已經做完了麼?」

    搞了半天,你是在害怕這種事情麼魂淡!虧我還真以為你被欺負了啊!

    「就還剩下一點點。」盧弱水滿是心虛的抱著椅子:「就一點點啦!你要相信我……」

    「盧小姐。你的信用值已經是負數了。」周離從沙發上起身,站在盧弱水眼前:「快點,往換衣服。」

    「不往!」盧弱水露出魚死網破、死不撒手的表情。

    「嘖……」周離無奈嘆息:「那算了。」

    盧弱水喜出看外:「真的?」

    「嗯,我放棄和平說服你上學的方法了。」周離提起盧弱水的領子,提著她連帶著那一張椅子一起搬上樓,然後丟進盧弱水的房間。

    「預備好書包,別忘了帶東西;展蓋和洗漱的東西我都和你預備好。放在車廂裡了。」

    周離滿是認真的說道:「假如幾分鐘後我上來,你還是沒換好的話……」

    「就不逼我了?」盧弱水一臉天真的問。

    周離笑了笑,粉碎了她最後的希看:「我就幫你換。」

    五分鐘之後。盧弱水抱著沉重的書包,帶著一臉赴死的決盡神情從樓梯上走下來,銀牙咬緊:「我們走吧。」

    「你們學校是龍潭虎麼?」

    周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幫她推開門。

    一路上,開車的周離像是老人一樣絮絮叨叨的吩咐著盧弱水:「要和同學們好好相處……零用錢不夠的話跟我說,但是不准浪費……有事兒的話就打我的電話,或者給你子衿姐姐打電話也行……學習什麼的不強求,但是不准差得太厲害,否則你就算是放假了,我也會和你補課……要真有人欺負你的話,拿著這個……」

    周離緘默了一下,咬牙從車抽屜裡抽出一把做工精緻的摺疊刀,放進盧弱水手裡:「下手的時候小心點。別捅死人,我替你兜著。」

    盧弱水的手抖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問:「不會吧?」

    「當然不會!」周離劈手從盧弱水手裡奪過刀,然後彈開刀刃在她臉上嘩啦了兩下:「看,塑料的。嚇到了吧?!」

    底本心裡還有些激動的盧弱水頓時沉下了臉:「你往死!」

    周離無奈聳肩,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瓜:「好了,剛才的話固然是開玩笑,但是假如有什麼事情,感到受委屈的話,就跟我打電話。記住。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不管有沒有道理都是。但假如是你的錯,我回來會收拾你的。這些是非標題,你別想著打馬虎眼就能糊弄過往。」

    盧弱水愣了一下,然後低頭說道:「哦。」

    「你是個好姑娘,可能你會感到你是大人了,可在很多人眼裡,你還是小孩子。我們都是從你這樣的年齡過來的,也可以體會你的心情。小孩子出錯是可以原諒的,但假如你想要被當成一個對等的大人的話,就不要犯一些小孩子才會犯的錯誤。」

    周離看著車窗外的車流,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好了,長篇大論說到這裡也夠了,再多了你估計也會煩……作業的那裡我幫你找老師蓋過往,但下不為例。」

    由於被說教,所以心情很愁悶的盧弱水瞬間露出驚喜的神情:「真的?」

    「行車中請不要在車座上站起來,也不要干擾司機的視線。」周離按著她的肩膀,把她重新按回座位上:「說給你蓋過往,自然不會騙你。但是從這個學期你們的課程就要開始緊張了,畢竟還要考大學。在學校,作業什麼的我可幫不了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努力做完的。」盧弱水一臉嚴厲的拍著胸脯,保證的說道:「學習成績不用擔心啦。」

    周離斜眼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想要說:別拍了,本來就不大,不怕拍扁了……

    當然,這種作死的話心裡說一說就行了,是萬萬不能被其他人聽到的。

    今天正好是開學的日子,校門口早就有不少車停在了那裡,人來人往裡,都是穿著校服的學生和父母的身影。

    周離在間隔校門幾十米的處所停下車,然後扛起了盧弱水的展蓋和衣服,將洗漱的東西和書包丟給盧弱水抱著,先送她進往報導。

    然後找班主任交流一下情況,順便幫盧弱水把冷假作業的事兒蓋過往之後。基礎上就搞定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周離一句話都沒有說,只說自己是盧弱水的哥哥。

    班主任看著他文質彬彬、西裝革履的樣子,也沒有怎麼猜忌,只是問她父母往那裡了。

    周離只是淡淡的說道:「伯父伯母工作比較忙,最近調到了國外,有事兒您打我的電話好了。我現在是她的監護人。」

    幾句話的工夫。報導的事情就算完了,至於盧弱水的學習情況什麼的,一直都還算不錯。周離也沒太過在意。

    反正盧弱水的學習好或者不好,在他看來都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只要過得往就行了。大學就算是考不上。周離也自然可以想措施。但是這種事情不能跟小姑娘說,否則估計她就徹底玩瘋了。

    上陽一中是個好學校,老師和學風都不錯,周離有不少同學都是從這裡畢業的,也聽說過一些風評。

    不過一想到開學之後,盧弱水就要一直住在學校了,他心裡也有些滿捨不得的。

    女生宿舍那裡他一個男人不方便進往,只能盧弱水自己搬,不過就在等候的時候,卻碰上了盧弱水的朋友。還有她們一家。

    那個周離記得是叫做『小希』姑娘也在往上搬東西,不過看起來她還有母親幫忙。兩家的小孩平時互相走動不少,小希的母親在看到盧弱水之後也招手笑了起來,幫忙給她把東西一起搬上往了,反正都是一個宿舍的。

    至於周離。和小希他爸頗為安閒的站在樓底下曬太陽,那個看起來像是毛熊一樣粗壯精悍的男人一臉無奈的嘆息著,看著旁邊的周離問:「兄弟尊姓?」

    「免貴性周,弱水的家長。」周離回應道,打量了對方在普通人裡堪稱彪悍的體格。

    周離自己也算是點了搏鬥專精的技巧了,可惜和對方站在一塊。看起來還不是一個重量級。

    「我是小希她爸,我家女兒平時麻煩你們了呀。」滿臉胡茬的中年人並不生分,一臉笑臉的拍了拍周離的肩膀,只是手勁頗大,周離自己都嚇了一跳。

    感到到周離的身子骨沒自己想得那麼差,中年人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的笑了起來。

    周離也只能隨著呵呵呵。

    偷偷的看著自己老婆和女兒上樓往了,中年男鬆了口氣,從懷裡取出菸捲:「來一根?」

    「謝謝,還是不了。」周離擺手拒盡,兩個人就在樓下有一撥沒一撥的聊著天。

    中年男和他的女兒都是複姓,不過他的名字比較威風一點,單名一個『武』字,據說是從部隊上退下來的。周離看著他眼眉的神色,總感到他殺過人,不過這畢竟是部隊的事情。只是不明白以他的身體素質,最少也是職業軍人了,為什麼要退下來。

    部隊裡的事情,大叔倒是沒有怎麼說,不過他現在的工作倒是不錯,在一家中國人在日本開的偶像事務所『宇宙步兵公司』裡做安保主管;每年中日兩頭跑,帶著一幫部隊裡退下來的弟兄和YAKUZA什麼的打交道,本事不但沒有曠廢下來,而且還精進了不少。

    忙了一個上午,周離被熱情的大叔一家拉著,帶著兩個孩子在學校外面吃了頓飯,完事之後,把盧弱水送回學校。

    中間一翻依依惜別之後,盧弱水畢竟還是開始上學了,周離心裡卻感到一整空虛,感到接下來無所事事,不知道該往那裡好。

    反正最近時間很閒,他直接到學校對門的書店裡往消磨時光。在上陽上了幾年大學,由於學生會的原因,口碑比較好的書店周離都跑過,和這裡的老闆也算比較熟悉。

    開學當天,明顯生意不錯,剛進門就看到老闆偷懶,只有一個年輕的女店員在忙裡忙外。

    「哎,小周來了啊。」看起來也比較年輕的老闆看到周離進門,笑著打了聲招呼,在茶几下面翻找了半天,然後高聲喊:「靜默啊,我茶呢,茶呢。」

    隔著幾層書架,在好幾撥客人的詢問之下,已經忙得暈頭轉向的女店員聽到老闆還在偷懶,已經快要哭出來了:「老闆你自己找一下啊,我這裡正忙著呢。」

    「學姐好。」周離給那位已經從學校畢業兩年的店員打了聲招呼,就熟練的坐在椅子上:「白水就好了,不用茶了。」

    老闆的掂量了一下熱水瓶,無奈嘆息:「白水也沒有……」

    「那就算了。」

    周離同樣無奈的看著比自己大幾歲的老闆……這個傢伙還是這麼懶。

    老闆姓白,看起來挺年輕,大概二十幾歲左右。額頭上有一道痕跡淺顯的疤痕,據說是以前撞過車,動手術的時候留下的。貌似當年險些壓迫到視神經,差點瞎了。

    人倒是不錯,打過幾次交道之後就熟絡起來了,周離帶給七初的漫畫都是從這裡借的,周離還記得那位學姐還非常熱情的給自己推薦了一套叫做《盡愛》的漫畫。

    固然她當時的表情很希奇的樣子……但應該沒標題吧?

    「不往幫忙沒關係麼?」

    周離抬頭看了看已經忙得亂轉的那位學姐,忍不住再次嘆息:「你好歹往幫幫忙啊,我那學姐金融專業畢業,不往銀行,跑到你這裡打工……為的是什麼?你竟然這麼差使人家。」

    老闆自然心知肚明,可還是一臉無奈攤手:「你看,我也正忙著嘛。」

    你忙個屁……周離嘴角抽動了一下,畢竟還是沒說出來……算了,看他們戀情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懶得吐槽了。

    很快,茶找到,水燒開,兩個人就坐在角落裡吸溜著茶水,隨意的閒聊。老闆還拍著膝蓋說自己最近做夢老夢到一個發光的大雞蛋,不知道是什麼兆頭。

    很快,就有一個電話打斷了周離忙裡偷閒的時光。

    「你最近要來中海?」

    電話裡的雲叔滿是熱情的說道。

    周離頓時有些迷惑,放下書走出店外:「是啊,問這個幹什麼?」

    雲叔頓時笑了起來,語氣更加熱情:「那後天來怎麼樣?我管路費,下午就讓人把車票送過往。」

    聽到雲叔這麼照顧自己,還管路費,周離頓時很激動,然後拒盡了他:「免了,我自己安排就行。」

    詭異,太詭異了!一向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雲叔竟然給自己買車票……太陽從西面出來了喂!

    周離第一反響就是——詭計!這必定是一個詭計!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2
第二百一十九章 出發!
       
    「別啊,這麼好的事兒呢。」

    雲叔的聲音頓時佈滿了好心被誤解的無奈:「我都掏錢給你買車票了,你問問『有關部分」我給誰買過車票?你多大的面子啊。」

    「哦,那真是太榮幸了啊。」周離不咸不淡的呵呵了兩聲:「然後呢?你掏幾百塊錢買車票,想讓我幹什麼?」

    雲叔渾厚的笑了起來:「路見不平的話,拔刀相助就好了。」

    周離也同樣渾厚的笑著,問道:「你看我長得像宋江麼?」

    電話裡的雲叔緘默了一下,違心的說道:「有點。」

    「哈哈,這個笑話真可笑。」周離假模假樣的笑了幾聲:「信號不太好,就這樣吧,我掛了。」

    ……

    當天下第二百一十九章出發!午,曾經在公海上和周離共同執行過任務的張放和謝苦同時登門訪問。

    謝苦一直都不怎麼說話,只是筆直的坐在沙發上,目不斜視,神情嚴厲……至於和周離談話的都是交給張放來的。

    「他就這個樣子,離了部隊好幾年都改不過來。」張放笑著將一張證件放在桌子上:「明天下午的車,憑這個上車,雲叔說東西還是老樣子,給你預備了一份。」

    周離點頭,收起證件:「辛勞了。」

    到最後,周離畢竟還是答應了雲叔的請求,決定搭乘有關部分的火車往中海。這次據說是要機密保護一個重要的人物回中海,中途有可能遭受其他方面的攻擊。假如成了的話。他將博得有關部分裡一部分派系的支持,在有關上陽領主的討論上也有了商量的餘地,雲叔也能夠為他全力往運作爭取。

    依舊是保證安全,不會讓周離衝在最前面。至於周離問那個重要人物是誰的時候,雲叔只是簡單的說道:「【中】國現在最強的能力者,陸華胥。」

    「他還需要保護?!」

    「假如你在公海上硬第二百一十九章出發!撼法國『玫瑰』結社六名四階能力者的聯合型能力攻擊還沒死的話……你也會需要保護的。」

    根據雲叔的話,陸華胥現在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甚至比普通人還差,而且屋漏偏逢連夜雨,『莫氏綜合徵』的併發症也開始復發了。

    現在的他正在沿海一個機密據點裡接受保持生命的治療。但真正的療養還要回到中海之後再說——畢竟國內有資格接受『莫氏綜合徵』患病者的醫院,也只有一個。

    對於這位國內最強,周離也一直很有愛好。而且雲叔也已經表現。不會讓人白跑,只要把陸華胥平安送到中海,錢的方面一切都好商量。

    雲叔還表現同行的能力者還有好幾個,肯定是不會讓他往做爛頭卒炮灰黨的云云,拳拳誠意令周離忍不住為之激動……才怪。

    看在錢和雲叔的保證的面子上,周離揣摩著自己反正決定要往中海,乾脆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不管怎麼樣,雲叔固然長得醜了點,但貌似還沒有坑過自己。

    長得醜……遠在首都奔走的雲叔要是知道周離在這麼想,估計也要吐出兩口血來。

    「好了。就這樣吧,我們告辭了。」

    張放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習慣性的並腿抬起胳膊,像是預備敬禮,舉了一半之後才尷尬的笑了一下。放下來改成握手:「這兩天在部隊裡跑,成果老習慣又回來了,見諒。」

    「好說。」周離伸出手和兩人握了一下,目送著他們走出店外,坐進一輛蒙了牌照車裡離開了。

    店裡的人不算多,李子衿似乎也漸漸的習慣了這樣安閒的生活。往日精明強幹的她此刻也懶洋洋的坐在吧檯後面。看著不遠處的周離問:「你熟人?」

    「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曾經的同事?」

    又聽到他在說爛話,老闆姐姐抬起眼角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問:「你工作的處所來來往往就那麼幾個,不是時代的人……難道是學生會的?」

    「咳咳……」

    正預備端茶喝水的周離手抖了一下,差點被嗆到,回想著兩人五大三粗、三十多歲的樣子容貌,他認真點頭:「應該是。」

    絲毫沒有愧疚心理的給自己的母校學生會抹黑,周離感到自己的臉越來越厚了。

    「又扯這種一點都沒法讓人相信的話。」李子衿瞪了他一眼,持續懶洋洋的趴在吧檯上,懶得理他了。

    ……

    「也就是說,我們的陸華胥先生根本就還沒有上路,一直都在某個軍事基地裡療養?」

    一身筆直西裝,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沃爾特撓著自己的頭髮,問約書亞:「那群FBI的婊子斷定麼?」

    約書亞無奈聳肩:「您都知道他們經常不靠譜。」

    「他們還說什麼了?」

    「他們還說內線消息,明天陸華胥就會開始機密返回中海,路線應該是坐火車,但是具體的線路我們還沒有找到。」

    「算了,也沒寄看那群剛剛從名牌大學剛剛畢業的探員能夠找到有價值的消息。」

    沃爾特揮手:「國會那裡怎麼說?」

    「議員先生剛剛在電話裡說這是一個盡佳的機會,假如趁機殺死他的話……」

    「我們全滅了也是值得的,對不對?」

    沃爾特打斷了他的話,低聲笑了起來:「沒關係,政客的思維總是愛好做這種加減乘除的數學,這個可以懂得,他們總善於比較價值,可惜……」

    他的十根細長的手指靈巧摺疊著桌子上的白紙,一隻紙飛機在他的手中躍然浮現。

    對著飛機頭哈了口氣,他向著封閉的窗戶投出了手中的飛機。精緻的紙飛機駕馭著空氣,在半空中飛舞著,宛如幻影一般的穿透過牆壁,飛進牆外的高空之中,【自】由飛行。

    目送著飛機遠往,沃爾特低聲笑了起來:「可惜,有些人是天生不在乎那些東西畢竟有價值的啊。」

    很久之後。他扭頭說道:「約書亞。」

    「我在。」

    「讓我的棒小夥兒們都預備好,穿好球衣和鞋子,我們明天要往打一場比賽了。」

    「好。」

    ……

    翌日。站台之上,火車在轟叫中,捲著冷風而來。在4號站台上掀起一陣冰涼的氣流,也掀起了李子衿的長發。

    不在意自己微微混亂的長發,她聚精會神的給周離整理著領口,幫他重新把領帶扶好。修長的十指按在他的領口上面,能夠感到到衣服下面傳來的溫熱體溫。

    明明是短暫的旅行,可是李子衿心裡卻總是有種離別的感傷,抬頭看著微笑的周離,她低聲問:「什麼時候能回來?」

    周離抬起手,按在胸口微微冰涼的手掌之上,低聲說道:「大概要半個月左右吧。事情比較多。」

    「要記得早點回來。」李子衿有些失落的低聲說道:「女人很輕易變心的。」

    周離輕輕點頭,伸手將她眼前的一縷頭髮掃到她的耳後,認真答覆:「我知道了。」

    有些不習慣周離的眼神,李子衿低下頭,低聲嘟噥著:「反正你總是說一套做一套的。」

    周離聽到她的聲音。無奈的笑了起來:「我就這麼沒有信用?」

    李子衿有些賭氣的抬起眼睛看著他:「你說呢?」

    周離無言以對,畢竟自己前科似乎太多了點,只能苦笑。

    「好了,不說這個了,免得你心裡埋怨我都臨走了還讓你不開心。」李子衿有些失落的低聲說著,最後幫他整理了一下頭髮:「這樣就好了。」

    周離只是笑著。不說話,一直都任由她的手指在脖頸之間撫弄,偶然會抬起下頜讓她整理得更方便一些,然後感到到隨著她的心情,自己的領帶緊了又鬆開。

    到最後,他創造自己似乎和出發之前沒有什麼兩樣,想到這裡他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實在只是出個門,又不是口試,沒必要這麼認真的。」

    自己的好意被疏忽掉了,李子衿心裡頓時有些賭氣,只是低聲說道:「我願意,要你管。」

    「好吧。」周離鬆開了手裡的拉桿箱,閉上眼展開雙臂說道:「那隨你愛好。」

    閉著眼睛,他在聞聲李子衿緘默片刻之後,便感到到一具柔軟的身體貼進懷裡,靠在他的胸膛之上,用力的將他抱緊。

    感感到到她胸腔裡心臟微微不安的震顫,也感到到她身體所帶來的美好,他和李子衿緘默的擁抱著,輕輕的拍打著她的消瘦的背脊,低聲的說道:「別擔心,只是離開一會,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知道。」李子衿將臉頰緊貼在他的胸膛上,低聲呢喃:「你的話,我只想要相信這一句了。」

    感到到她的不安和不捨,周離抱緊了她的身體,最後的時間,細嗅著她的味道,連日以來一直都有些陰沉的情緒裡忽然感到到一陣安心。

    「這樣可不行啊。」閉著眼睛,他低聲的笑了起來:「只相信這一句怎麼可以?」

    李子衿在懷中低聲嘟噥:「那你還想怎麼樣?」

    周離理所當然的笑著:「還要相信我啊。我說很快,就必定很快的。」

    李子衿抬起頭看著他的側臉,語氣有些複雜的低聲呢喃:「你這個傢伙……總是這麼會拿huā言巧語往騙女孩子。」

    周離睜開眼睛看著她,笑臉滑頭:「只要騙你一個就好了。」

    李子衿不甘認輸的和他對視著,看著他玄色的眼睛,很久之後卻低聲笑了起來,抬起雙手扶著他的臉:「就這樣,別動。」

    認真的看著他的神情,李子衿低聲笑了起來,眼神中滿是久違的嫵媚,風情萬種。

    輕輕的踮起腳,她粉紅的嘴唇輕輕的點在周離的臉頰上,稍觸即分,帶著一絲令人心癢的味道和溫度。

    抬起手掌托起周離俯下的下巴,李子衿看著近在咫尺的周離,眼神自得:「看你快走了,本來想要讓你多佔一點便宜的,可是我忽然改留意了。」

    故意的停頓了一下,她察覺到周離眼中閃過的一絲沮喪,便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別露出這種表情啊,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說著,她踮起腳,在周離的耳邊低聲呢喃:「記得早點回來,我把啡館的二樓裝修一下,你知道的,那裡能放一張很大的床。」

    的低語和從朱唇中吐出的氣味吹襲在周離的耳垂之上,令他的身體本能的僵硬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李子衿話中的意思。

    一把抱住了想要從懷中離開的李子衿,周離神情認真而嚴厲:「一言為定。」

    李子衿只是哼哼的笑著,粉飾著自己眼中的羞澀,帶著嫵媚的笑意反問:「你說呢?」

    周離緘默的注視了她片刻,嘆息著說道:「我忽然不想走了,咱回往先往二樓試一下那張床怎麼樣?」

    李子衿愣了一下,柔軟的身體僵硬了起來,被忽然改主意的周離弄得措手不及。

    「哈哈,騙你的。」周離報復性的笑了起來,然後低下頭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臉頰,低聲呢喃:「等我回來。」

    不再閃避,李子衿任由他在臉頰上留下了微微發紅的印記,喉嚨裡發出含混的聲音:「嗯。」

    在站台上迴蕩的聲音裡,周離終於放開了懷中的李子衿,後退了一步:「走了。」

    躲起自己心中的不捨,李子衿露出一絲略顯神秘的微笑:「一路順風。」

    最後的看了她一眼,周離提起行李,轉身走進了進站口。然後就在那裡,看到了等候許久的緘默男人。

    背著一個並不大的帆布包,魏宰依舊是那一付幹練的樣子容貌,看到周離之後,微微點頭。

    周離愣了一下,忍不住問:「你怎麼在這兒?」

    「三小姐讓我來的。」魏宰淡然答覆:「她不放心你一個人往,讓我先隨著。」

    周離猛然回頭向著背後看往,但是卻在熙攘的人潮裡再也找不到那個微笑的身影。在緘默很久之後,他終於複雜的笑了起來。

    真是讓人激動的驚喜,確實有你的風格啊。只是……子衿,你真的這麼放心的,將自己的所有都交給我麼?

    很久之後,在站台的廣播中,魏宰提醒:「快要開車了。」

    「那就走吧。」周離最後的看了一眼背後的站台,轉身向著已經沒有旅客的走廊走出,帶著篤定而果斷的微笑低語:「出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3
第二百二十章 會面
       
    公曆2014年,仲春二十六日,中午十二點零五分。

    上滬直達特快列車Z77開車前五分鐘,站在人來人往的的列車之外,衣著鮮亮的少女緩緩的皺著眉頭,神情不悅。

    「還沒來。」她有些氣鼓鼓的踩著腳下的候車線,低聲埋怨:「為什麼要這麼多人等他一個?」

    「小恆,別著急。」耳機裡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雲叔安排,自然有他的理由,間隔開車不是還有五分鐘麼?」

    梳著馬尾辮的少女有些不爽的搖著頭,煩躁的說道:「我最討厭踩鈴的傢伙了……拽什麼啊,一個破編外……」

    青丘姐在耳機裡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好了小恆,女孩子經常賭氣的話,會老得很快的。」

    「知道了,知道了。」被稱為小恆的嬌小少女滿是賭氣的說道:「反正我就是不愛好等人啊,假如他再敢遲兩分鐘,我就揍他!」

    兩分鐘後……

    砰!

    賭氣的少女一腳踢在火車的外殼上,低沉的巨響發出,令站台上的行人和治理職員紛紛側目,最後視線不可置信的落在那個凹陷的清楚無比的腳印上。

    「看什麼看?!」小恆抬起頭,怒視著那群人:「挖了你們的眼哦!」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怒火已經瀕臨極限的少女一腳一腳的揣著火車的外殼,製造出低沉而令人心中震顫的巨響:「我要揍他!我必定要揍他!」

    然後在無聲之中,有一隻手掌從她的身後拍在她的肩膀上:「請問……」

    「幹嘛!」

    小恆憤然扭頭。然後看到一張溫順而俊秀的笑臉,忍不住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被這麼一雙眼睛看著,她便下意識的感到有些尷尬。

    有些慌亂的收起了還在揣著車皮的小腿,整理了混亂的頭髮一下,她的臉頰有些微紅:「有、什麼事情麼?」

    「請問……」

    周離有些不大斷定的看著車廂上那個被人踹成一片含混的編號。問道:「這裡是十七號車廂麼?」

    被周離看著自己破壞造成的成果,小恆不知為何,總感到更加尷尬。不安的低著頭,她細若蚊吶的低聲答覆:「是、是哦……」

    「哦,謝謝。」周離笑了笑。帶著魏宰預備上車。小恆愣了一下,連忙攔在他們前面:「等一下,這個車廂不能隨便進的。」

    「嗯?」周離微微的皺起眉頭,迷惑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雲叔跟我說是這裡啊。」

    「誒?」小恆稚嫩的臉上,神情忍不住僵硬了一下,很快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著眼前的周離,神情瞬間有些陰沉下來:「你就是周離?」

    周離緩緩點頭,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哼……」小恆喉嚨裡發出隱約的憤怒聲音,伸手說道:「證件呢?」

    「哦,在這裡。」周離從懷裡取出了張放交給自己的證件——一個綠皮的小本子——放進小恆的手裡。露出了笑臉:「這下可以進了吧?」

    再一次看到那種溫順的笑臉,小恆低著的臉上忍不住有些發紅,潦草的檢查了一遍證件後,將證件拍進周離的懷裡:「可、可以了!」

    然後便如同逃跑一樣的鑽進了車廂裡,不見了。而周離卻感到自己胸口被鐵錘敲了一下,驟然岔氣,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差點讓證件從胸前掉下來。

    「這是搞毛?」他迷惑的看著小恆消失不見的門口低聲呢喃。

    而就在通訊頻道里,卻傳來了不少調侃的聲音:「小恆,不是要打他一頓的麼?

    靠在車窗上。目睹了全過程的張放忍不住笑了起來:「亂說什麼呢,你沒看見小恆妹妹看到人家之後酡顏的樣子?要我看……」

    耐人尋味的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卻令耳機裡的公共頻道傳來一陣哄笑:「哦,本來如此。」

    緊接著,是彷彿被鐵棍捅進了肚子之後發出的痛苦吸氣聲:「哦、哦、哦……」

    瞬間,哄笑聲全部消失,只剩下小恆惱怒的聲音:「誰還想再死一次?!」

    下一瞬間,集體通訊緘默。

    ……

    就在周離進進車廂之後,看到在空蕩的車廂寥寥幾個乘客,其中有以前見過面的張放和謝苦,也有幾個不熟悉的人,當然還有坐在角落裡、剛剛似乎錘了他一拳的少女。

    察覺到周離看過來,便如同嚇到了一樣,掛起凶惡的神情,氣沖沖的瞪了他一眼,令周離感到到一絲無奈和迷惑——這算是怎麼回事兒?

    很快,就有一名似曾相識的年輕女子從車廂後面站起來,放下手中如同字典一樣厚薄的專業書籍,向著周離走過來。

    她的臉上帶著一種嫻靜而知性的氣味,帶著一副看起來有些呆板的黑框眼鏡,向周離伸出手。

    楚青丘還記得這個差點被自己開車撞到的人,微笑著說道:「周離你好,我是楚青丘,雲叔說的聯絡人,幸會。」

    周離看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朦朧的白色光芒,伸手握住了那一隻纖細的手掌,點頭說道:「幸會。」

    魂靈共叫系的能力者麼?剛剛的那一個……

    周離的視線再一次落在小恆身上,聚睛看往,創造她身上正散發著純粹的赤紅色光芒——物質干涉系,那種級別的怪力……看起來是強化系的?

    察覺到周離身後緘默的魏宰,楚青丘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這位是?」

    「我的朋友。」周離認真答道:「和我一起往。」

    察覺到周離語氣中的認真,楚青丘笑了笑:「那就隨便坐吧,至於周離……你有空跟我來一下麼?」

    周離剛剛放下行李,聽到楚青丘的話,眼神頓時有些迷惑。

    楚青丘依舊是淡然而知性的笑臉,只不過語氣頓時有些神秘:「有人想要見你。」

    「誰?」

    在火車緩緩開動的聲音裡,周離聞聲了一個預料到的名字。

    「陸華胥。」

    ……

    片刻之後,周離在第十八號車廂裡,重重白色帷幕的後面,看到了那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第一感到是瘦,但並不是那種骨頭包皮的枯瘦,而是一種久病之後的消瘦;緊接著便是白,皮膚蒼白到毫無血色——明明非常年輕,但是卻給人一種暮氣沉沉的錯覺。

    而最明顯的處所,也是令周離最為牴觸的處所,便是強!

    不需要往觀察能量反響,周離便感到到一陣莫名的直感——這個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軀殼裡所包容的,是如同活火山一樣的恐怖氣力。

    當他開啟了能力往觀察的時候,從那一具消瘦的軀殼中所亮起的,是幾乎令周離的視線幾乎都被徹底覆蓋的強烈光芒。

    宛如日耀一般,近在眼前。

    隨著他的呼吸,層層的光芒如同海潮一般的從他的軀殼中席捲而出,在狹窄的車廂中迴蕩。當漣漪落在周離身上的時候,他甚至感到自己的身體都要被那種無孔不進的精神力之潮所滲透了。

    陸華胥靠在病床上,帶著呼吸器,同樣也在打量著周離:「負疚,由於我的病,只能這麼見面了,請見諒。」

    他率先打破緘默,發出有些沙啞的聲音:「如你所見,我就是陸華胥。」

    話語固然溫順,但是卻有一種令人動容的堅定和沉穩——縱使已經衰弱到這種程度,這個男人的話語中依舊包含著令人信服的氣力。

    相信他是最強,相信他是陸華胥。

    緘默了很久,周離長出了一口氣點頭說道:「幸會。」

    陸華胥笑了起來,不同於其他人那樣的複雜,他笑起來的原因是由於他真的很開心。

    所有熟悉他的人,都會感到,這個男人只有由於開心才會笑,不隱躲心中的喜悅;也從來不粉飾自己的憤怒,透明得像是清澈的流水。

    明明已經不復童稚,可是比誰都單純和坦誠;縱然重症纏身,可是心卻輕鬆安適。

    和這樣的人相處,總是可以很放鬆,暢所欲言,令人心生好感。

    低聲的笑了笑,陸華胥有些緩慢的抬起蒼白的手掌:「這裡沒有什麼可以招待人的東西,請隨便坐吧。」

    似乎僅僅抬起手就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這令初次見面的周離也忍不住有些擔心:「固然聽雲叔說你病得很嚴重,可是……」

    陸華胥聽到他的話,並不介意,只是淡然的接續下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嚴重麼?」

    他低頭看著自己還打著點滴的蒼白右手,自嘲的笑著:「三年前就是這一個樣子了,當時就開始肌肉萎縮,假如不動用能力的話,就只能坐輪椅……固然被人叫做中國最強,但實在是靠著很多人的幫助才幹夠活下來的。這樣一想真的很可笑。」

    固然語氣輕鬆,但是周離卻能夠感到到其中濃濃的苦澀還有無奈——這恐怕就是他的併發症吧?

    由於符秀的原因,周離專門在幽魂的網站上查閱過相關的情報。

    實在『莫氏綜合徵』並非是致人於死的病症,它的病因是來自、靈魂和能力三方面不和諧所產生的『異化』。緊接著,隨之而來的各種併發症才是奪走人生命的首惡。

    由於能力和體質的不同,幾乎所有的病人情況都不相同——有的人是渾身肌肉僵化、有的人是不可逆轉和阻擋的衰敗和腐爛、或者有的人幹脆就被能力反噬,身體開始異質化。

    這才是它最可怕的處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3
第二百二十一章 商談與警報
       
    相比於其他併發症的棘手,周離從醫生那裡懂得到,符秀的併發症更加詭異——是如同植物人一樣的沉眠。

    初期開始精力就開始不斷的衰減,越來越輕易困,貪睡;睡覺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直到有一天,再也不曾醒來。

    直到現在,符秀都如同植物人一樣,無知無覺的躺在病床之上,靈魂在漫長的沉睡之中緩慢的衰敗,哪怕有各種煉金藥劑的保護,也無法遏制衰弱的趨勢。

    恐怕,也正是由於這種原因,她才幹夠保持這麼長時間吧?

    而自己眼前的陸華胥,僅僅是三年,便已經進進無法醫治的晚期,隨時隨地都走在死亡線之上。

    先是肌肉萎縮,幾近癱瘓;然後是骨骼鈣質缺失、變成稍微一觸碰就會碎掉的玻璃人;緊接著造血能力也開始急速衰弱……

    短短的三年,昔日風華正茂的最強能力者,便衰弱到現在的樣子容貌,令人扼腕嘆息。

    「他能夠存活到現在,便是奇蹟了。」

    曾經在電話中的雲叔,如此說道:「那個孩子的求生意志,可是比誰都強烈的。」

    倘若不是他二十四小時都用『念動力』來保持著自己的心跳、脈搏、血液活動和身體循環,恐怕他現在早就死往了吧?

    這樣膽怯的精細程度,日復一日,他已經保持了三年以上,到現在依舊不曾停止。由於只要稍有停止。緊接著到來的便是死亡。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闡明了他的強大——縱使面對著公海那樣強敵環繞的環境。這個男人也以一己之力支撐著局面,令『有關部分』始終佔據了主動。將大半的『抑止力』殘骸發掘出來。

    而且在那樣恐怖的戰鬥之中,也依舊保留著餘力,保持著自己的生命循環。

    緘默的看著眼前衰弱的陸華胥,很久之後,周離誠懇實意的點頭說道:「你果然很強。」

    陸華胥張口欲言,但是卻激烈的咳嗽了起來。很久之後才喘息著說到:「過譽了,我現在只是一個靠著你們的保護,才幹夠回到中海的病人而已。」

    說著,他抬起手腕。孱弱的笑了起來:「你看,現在還在打點滴,不靠殊效藥,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周離看著他的神情,心中忍不住感嘆:要是自己淪落到這種程度的話,就連能不能這麼淡定都是標題呢。不論笑臉是真是假,光是這一份心力就已經令他佩服了。

    只不過由於找不到話題,一時間,兩人之間陷進緘默,只能夠聽到火車在軌道上奔跑的低沉聲響。

    似乎是不願意冷場。陸華胥在緘默了片刻之後,忽然說道:「領主的事情,雲叔和我說了。」

    聽到他這麼說,周離頓時抬起了眼睛,微微有些好奇的看向他:「那你怎麼看?」

    「假如能回到中海的話,我會替你和局上進行商討的。」陸華胥坦然的說道:「固然成果畢竟怎麼樣,我沒法保證,但是好歹『最強』這塊招牌也值點錢的……這也算是虛名的好處吧?」

    說著,他自己都自嘲的笑了起來。然後一陣激烈的咳嗽。

    聽到他的承諾,周離愣了一下,很快便露出笑臉:「那麼,有勞了。」

    「這是你博得的。」陸華胥隔著吸氧器發出了有些煩悶的聲音:「不論是雙頭鷲的事情,還是公海上的任務,你都做得不錯。山河也和我說過你,他很看好你。不過他感到你應該正式進進有關部分發展,這樣的話,或許你很快就能夠成為局裡的中堅氣力,而不是做一個游離在體制外的領主。」

    聽到吳山河那個大胖子對自己的評價,周離心中頓時有些詫異,他沒有想到他對自己的評價這麼高……只是他似乎並無意促成自己擔負領主的事情,反而想要讓他進進有關部分核心。

    這種想法是周離沒有預料到的,想了一下之後,他直接的問道:「那你怎麼看?」

    「南朝的事情,實在是局裡一陣很尷尬的事情,他為局裡做了不少的事情,現在上面想要趕走他,這實在是一件很理虧的事情。」

    陸華胥語速有些緩慢的說道:「由於這個,我們私下裡實在也聊過一些,對於你的想法,看法也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

    「對。」陸華胥點頭:「一部分人感到你的想法不大妥當;還有一些人感到這是雲叔的安排,以為他代表高層要對南朝開始動刀了……可是我不這麼看,實在還有另一種可能。」

    聽到他的看法,周離頓時好奇了不少:「什麼可能?」

    「假如你成為了上陽領主的話,那麼南朝下放的事情便需要再次商議,其中沒有緩衝的餘地。假如能夠運作下來的話,等到過了換屆的選舉,南朝說不定可以留下來……可惜,局長的地位就不大可能了。」

    周離有些詫異:「你真這麼想?」

    「對啊。」陸華胥緩緩點頭,可神情卻露出一絲苦笑:「可惜,南朝肯接受這個成果。他是個很驕傲的人,不會接受別人的施捨和憐憫留下來的。到時候最可能的反而是他退出『有關部分』,或者乾脆出走。」

    說到這裡,他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們一起長大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關係就變得這麼複雜啦。大家都變了很多。」

    聽到陸華胥替自己解析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一直都一頭霧水的周離對於局勢的看法也清楚了很多。

    看來這其中需要考量的關節實在太多,而且不知道是否是偶合,一直都有一股暗流要將自己這個新人編外推到陳南朝的對峙面之上。

    有可能的話,周離並不希看樹敵太多,畢竟敵人多總不是好事兒。

    「說了這麼多,實在還是想要拜託你一件事情。」

    陸華胥忽然如此說道,令周離再愣了一下,想不明白這個最強的能力者畢竟要拜託自己幹什麼。

    「有時候政治上的事情就是這麼複雜,固然你我並沒有那樣的意思,可還是有人會誤解,甚至被人誘導……」

    陸華胥說道這裡,忍不住再次咳嗽了起來,直到很久之後才平復了下來:「假如有人由於這件事冒犯到你的話,希看你能夠容忍一下。假如有什麼處所讓你受到損失,我保證會給你一個公平的成果,如何?」

    周離緘默了很久,緩緩點頭:「好的,這個我可以保證。不過,你又何必擔心這些?」

    聽到周離的話,陸華胥頓時苦笑了起來,什麼都沒有說,心裡卻回想起雲叔對他的評價:「本來以為他能夠成為將來的中流砥柱,可惜……那個傢伙的殺性,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啊。」

    在雲叔的認知裡,幾乎所有站在他對峙面上的人,都被這個笑起來很好看的男人就連一絲遲疑都沒有的殺掉了。

    就在朱升背叛了所有人的時候,他沒有選擇等候『有關部分』的裁決,而是預備自己動手來解決。

    事實上,他做到了,做得比誰都快。

    隔著濃厚雨幕,周離眼中透出的那一絲漠然令雲叔到現在都還忘不了。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開始,雲叔才開始擔心——一旦周離和陳南朝真正起了衝突的時候,應該怎麼做才好。

    哪怕周離相識陳南朝那樣形之於表,但無可否定,兩個人都有著滲進骨子裡的驕傲,一旦在面臨選擇的時候,就盡對不會後退一步。

    狹路相逢勇者勝是一件很值得往讚揚的事情,但倘若狹路相逢的兩個人都是不容缺失的重要成員的時候,不論是誰勝誰負,都將會是宏大的損失。

    想到這裡,他感到到肺腑之間再一次傳來隱隱的刺痛,忍不住再次咳嗽了起來,呼吸器的內側被肺腔裡捲出的血沫染紅,令旁邊的醫生開始手忙腳亂的給他進行緊急的治療。

    病床被緩緩的放平,陸華胥無奈的笑著,略微有些沙啞的柔和聲音響起:「負疚,今天說的話有點多,就到此為止吧……」

    看著他蒼白的神情,周離神情中也閃過一絲粉飾得很好的憐憫,不再打攪醫生進行工作,起身後退了一步說道:「好好養病吧,我先回往了。」

    緊接著,他就聞聲了來自前廂的警鈴聲。

    「敵襲!!!!!」

    一瞬間,殺機四起,但是火車卻依舊行駛,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麼變更。

    片刻之後,周離剛剛從口袋裡取出來戴上的耳機裡響起楚青丘迷惑而嚴厲的聲音:「怎麼回事兒?誰拉的警報?」

    「……是我」通訊裡傳來了一個有些遲疑的聲音。

    一瞬間,所有人放下的警戒再一次被提起來青丘的聲音嚴厲而謹慎的問:「老羅,你聽到什麼了?!」

    「你知道的,我的能力,能夠聽到當前場景的背景音樂什麼的。」

    那個聲音有些恐慌的在通訊裡說道:「底本我的MP3里放的音樂都是《戀戀春熊》的鋼琴曲,可是剛才忽然變成了《百鬼夜行抄》!而且……」

    通訊裡傳來了他吞口水的聲音,「……到現在還沒停,反而越來越滲人了。」

    瞬息間,周離隔著車廂的鐵壁,感到到十幾個能量反響從隔壁亮起,聽完老羅的預警之後,所有人竟然都開啟了能力,嚴陣以待。

    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到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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