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天驅 作者:咆哮的風月 (已完結)

 
mk2258 2012-10-16 20:22: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2 14890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4
第二百二十二章 紙飛機
       
    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在陸華胥所在的車廂裡,所有的窗戶在轉瞬之間被足以近間隔抵抗穿甲彈射擊的鋼板封閉,底本忙成一團的醫生和兩名都不曾有過任何的遲疑,只不過車廂角落中的張放和謝苦都同時展開了能力。

    扭曲屏障和態度防禦,兩道領域型能力覆蓋在陸華胥的病床之上,化作鐵壁。

    被人稱為『老羅』的能力者,所擁有的是位於第二階段的特殊展開系能力『世界之音』。

    不知道根據畢竟是何種原理,能夠將人的直感放大上千倍,並且將種種預感以音樂的形式在腦中播放。

    只要依靠傾聽音樂就可以分辨當前場合是否安全的特殊型能力者,也是有關部分人才儲備之中相當罕見的一種類型。

    周離扭頭看了身後面色蒼白的陸華胥一眼,底本踏出的腳步又重新收回,緘默的守在車廂唯一的出口之上。

    陸華胥抬起頭,看了周離的背影一眼,低聲說道:「有勞了。」

    周離緘默不語,只是靜靜的等候著,手指隔著衣服緩緩的敲打著腰間的『名流』,一陣隱約的冷意從他的眼中擴散開來。

    就在安靜的緘默之中,所有人向著四周看著,神情警戒。而就在角落裡,那個眼神慌亂的男人專注的傾聽著耳中的聲音,呼吸驟然停止了一瞬間。

    「來了!」

    沒有巨響,沒有槍聲。也沒有火焰或者冰霜的光芒,

    車窗外閃過的是一片田野風光,冬雪消融,化作雪水滲透進肥沃的黃土之中,麥稈堆積在田壟之上。

    除了被火車的聲音驚起的飛鳥麻雀之外,在沒有任何活物。

    只有一艘輕巧而精緻的紙飛機,飄搖在風中。機翼上塗鴉著一個圓形的黃色笑臉,在風中飛行。

    漸飛漸近。

    在所有人警戒的眼神裡,在風裡打著轉。穿過了電線杆上的層層線纜,又穿過特殊加固的車廂。

    宛如幻影一般,它出現在車廂裡如同凝固一般的空氣中。宛如飛鳥,輕巧的擦過老羅的脖頸。

    噗。

    橡膠袋子被切裂的聲音響起,老羅凝滯的神情僵硬在臉上,脖頸之上出現一道淒厲的切口,皮膚、血肉、骨骼在瞬息之間裂開一道平滑而宏大的切口。

    無聲無息之中,宛如刀斧擦過他的脖子,斬斷了他的動脈和骨骼。

    啊……」

    老羅的喉嚨裡發出迷惑而低沉的哀叫:「這是……」

    嗞!

    鮮血噴湧而出從他的喉嚨裡噴湧而出,血壓染紅了半邊艙壁,隨著老羅的掙扎和尖叫無序的噴濺著。

    直至最後,剛剛還活生生的人。就這麼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身體下面暈染開來,積蓄成一個淺淺的血泊。

    他死了。

    而那一艘紙飛機,依舊帶著機翼上被染紅的滑稽笑臉在車廂裡自由的飛行,如同不存在一樣的穿過了座椅。緩慢而堅定的飛向被封閉的鐵門。

    下一瞬間,車廂裡響起了電流、火焰,甚至海潮的聲響。最先進行攻擊的是車廂裡的能量制御系的能力者,但不論是熾熱的電光、烈火,再或者是強力水壓形成的切割刀,都無法令緩慢而詭異的紙飛機停下腳步。

    就像是不存在一般。所有的攻擊都穿過紙飛機,落在空處,反而誤傷了不少人。不論是實體或者是能量,都無法觸碰到那一艘似乎根本不存在的紙飛機,

    一個渾身覆蓋了一層厚重岩石的能力者阻擋在紙飛機前行的軌跡之上,泛著鋼鐵光芒的岩石覆蓋在他的軀殼之上,帶著沉重的風聲拍向一艘紙飛機。

    就在兩者重疊的瞬間,痛苦尖叫的聲音從岩石之下響起,彷彿刀鋒在攪動著一般。

    轉瞬之間,隨著岩石的激烈發抖和摩擦,一艘似乎有絲毫改變的紙飛機從他的後背上穿透出來。

    緊接著,便是岩石破碎的聲音,那一名能力者的右臂宛如被子彈沿著正中貫穿。從掌心一直到肩膀,就像是被丟進果汁機裡的番茄,血肉和骨骼被那一艘紙飛機攪成了稀爛!

    鮮血滴落在地上,在他痛苦的尖叫之中,那一艘紙飛機穿過了所有人的阻攔,沒進車廂的間壁之中。

    在那一瞬間,周離悚然色變。

    殺意襲來!

    ……

    「有時候,『穿透』實在是一種很好用的能力啊。」

    在一片田野風光之中,沃爾特躺在麥桿堆上面,手中比劃著一張白色的紙條,宛如魔術一般的在他的手裡穿過了一根麥稈,交叉在一起,不斷的相互搖擺著。

    愉悅微笑著看著手中的紙條和麥稈,他低聲呢喃:「由於一旦附著在東西上的能力被取消了的話,就可以……」

    無聲的,麥稈從中中斷裂,在那一張薄紙撤往穿透能力之後,竟然被特殊製作的紙張在瞬間破壞。

    在能力撤除的一瞬間,物體的重疊導致彼此之間互相排斥,瞬間,便足以形成分子層之間的切斷。因此,便能夠……

    「……用一艘紙飛機,殺死陸華胥。」

    就在草垛之下,一名男子雙眼翻白,靈魂在精神力構建而成的橋樑之下狂奔,附身於那一艘紙飛機之上,宛如精靈一般把持著飛機的航行。

    於是,來自阿卡姆的殺意,撲面而來。

    在安靜的車廂裡,帶著笑臉的紙飛機穿過車廂的鐵壁,無聲而輕巧的飛行,飛向了病床之上的陸華胥。

    那一瞬間,環繞在紙飛機之上的魂靈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

    下一秒,一張陌生的面容阻擋在飛機航行的方向之上,逆著陽光,他投下覆蓋白紙的玄色暗影。

    一縷陰沉的青色光芒從那一雙眼瞳裡亮起,宛若鬼火。

    空氣中,隱約響起了一聲細若管簫的哀哭。

    在那一雙青色眼瞳的倒影之中,帶著滑稽笑臉的紙飛機上裹挾著兩種不同的光明,只需要瞬間,便可以分辨出來自特殊展開系的『銀』和魂靈共叫系的『白』。

    面對著能夠在瞬間穿透一切、撕裂所有防禦的紙飛機,那一雙眼瞳緩緩的閉合,又在下一瞬間睜開。

    這一次,青色的火焰被無形的氣力桎梏,向著漆黑的瞳孔深處塌陷,形成了宛如黑洞一般的漩渦。

    瞬息間,思維加速,展開!

    傾聽著『一步之遠』的悠長曲調在靈魂之中迴響,周離帶著陰沉的微笑舉起空無一物的手掌,五指緩緩的收緊,彷彿握緊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那一瞬間,微弱而清冷的聲音在五指之間擴散,宛如魂靈的哀叫。

    稍縱即逝的冰涼光輝在半空之中一閃而逝,宛如燃燒的流星之光,剖開了空氣,留下低沉的尖嘯擴散。

    刀鋒被紙飛機在瞬間穿透,可是將覆蓋在上面的白色光芒也被在那一瞬間所碾碎,哀哭之刃宛如飢渴的猛獸一般吞食撕咬著覆蓋在上面的魂靈,在瞬息之間便將上面的所有氣力吞噬殆盡。

    與此同時,在草垛之下響起的,是痛苦到極點的沙啞尖叫。

    底本雙眼翻白的男子驟然從沉睡之中驚醒,五官之中滲透出一絲絲粘稠的鮮血,發瘋的用頭撞著地上的岩石,發出痛苦到極點的尖叫。

    處在旁邊的錯誤連忙將他按在地上,從懷中取出銀色的針劑,注射進他脖頸之上的動脈中。

    混雜了毒品的藥劑令他的猙獰的神情很快平復下來,可是一絲絲的鮮血還是停止不住的從五官裡滲透出來。

    接連不斷的破碎聲從他的脖頸之間響起,那一條項鏈上的水晶珠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全部碎裂成粉,代替他承受了大部分的反噬和創傷。

    縱使如此,靈魂都被吞噬了一小部分的痛苦也是令人無法忍耐的劇痛,令他的表情不斷的抽搐著,鮮血蜿蜒的沿著繃緊的肌肉滑下,落進地上。

    「失敗了嗎?算了……反正也沒寄予多大的期看。」

    沃爾特若有所思的低聲自言自語,忽然進步了聲音:「萊姆!」

    稚嫩而漠然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在凍土大地上,酒紅色頭髮的少年低垂著頭,擺弄著手中五顏六色的魔方:「我在。」

    沃爾特點頭:「其他人呢?」

    槍栓拉動的聲音響起,緘默以待的能力者們露出了期待的笑臉,齊聲的低語呢喃:「阿卡姆。」

    俯瞰著微笑的下屬們,沃爾特的喉嚨裡發出了壓抑不住的笑聲:「開始登陸作戰吧。」

    ……

    隨著白色光芒的消散,紙飛機之上兩股互補氣力的平衡已經被打破,殘存的氣力迅速消散。

    輕巧的紙飛機的滑翔戛然而止,宛如將死之蟬一般發出低沉的怪響,直至最後,重新變成普通的摺紙工藝品,墜落在無形的刀身上。

    周離低頭看著懸浮在眼前的紙飛機,緘默的看著上面那個滑稽的笑臉,視線彷彿穿透了空間,和那一張隱躲在後面的笑臉對視。

    片刻之後,周離抖動手腕,上挑的刀鋒瞬間將它絞成片片散落的碎片。

    就在周離身旁,如臨大敵的能力者忍不住鬆了口氣,低聲呢喃:「搞定了?」

    「還早著呢。」

    周離緩緩收起了哀哭之刃,若有所思的說道:「恐怕,這才是開始。」

    很快,所有人都『等候已久』的遲來轟叫從十五號車廂的方向響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5
第二百二十三章 隨你喜歡
       
    在沃爾特的命令中,名為『萊姆』的少年將手中的魔方驟然翻轉。在上面,對應著的『藍』和『紅』隨著模塊的轉動,發出清脆的聲響。隨著缺失的色彩終於補全,銀色的光芒從魔方的核心之中亮起。

    於是,空氣裡響起了碎裂的聲音,笑臉猙獰的囚徒們身影驟然含混,消散。

    緊接著,是從漸行漸遠的列車之中發出轟叫,數道宛如幽魂一般的身影驟然從車廂之中出現。

    空間被調轉的魔方在瞬間置換,六名能力者瞬息間出現在車廂之中。

    砰!

    咆哮斬落的沉重大斧切碎了前方警戒士兵的軀殼,在軀殼破碎、鮮血噴湧的低沉聲音裡,深深的嵌進火車的地板之中。

    迎著所有驚愕的士兵,愛麗擦了擦臉上粘稠的血,露出獰笑。

    下一瞬間,她纖細的右臂驟然鼓脹,從白皙化作青黑,同時變得宛如銅澆鐵鑄一般的粗壯,抬起手中沉重的斧頭,向著前方撲出,掀起了尖叫和槍聲的激烈交叫。

    轉瞬之間,被能力進行特殊加固過的車廂已經千瘡百孔,明亮的車窗也都已經被鮮血所染紅。

    回擊的子彈穿透了愛麗的右臂,然後被強化到恐怖的以單純的蠕動從骨頭上面擠了出來,掉在地上。

    痛苦彷彿化作了驅動血液燃燒的快感,令被鮮血染紅的女人發出低沉的笑聲。

    「十四號?」

    她抬頭看了看焦黑的標牌,低下頭。拖曳著手中的沉重兵器,踹開封閉在車廂之間的鋼板。

    迎著無數舉起的槍口,她嘴角的笑臉越發的愉悅,低聲呢喃:「阿卡姆!」

    下一瞬間,槍膛之中噴湧而出的巨響和子彈撕碎了短暫的安靜,囚徒們、能力者還有士兵開始在狹窄的列車之上激烈交火,每時每刻都有慘啼聲響起。還有生命的逝往。

    就在接連不斷的巨響中,周離緘默的注視著眼前封閉的進口,視線卻能夠穿透鋼鐵。觀察到不斷如火山爆發一般亮起、熄滅的能量反響。

    就在最後的防禦,第十七號車廂之中,所有人都在喧囂裡嚴陣以待。只有魏宰緘默的坐在車廂最後面的地位,背靠著不斷發抖哀叫的車廂,沉穩得卻如同一塊被海潮沖刷了千百年的礁石。

    槍響、轟叫、車廂裡此起彼伏的殺意、膽怯的尖叫和憤怒的咆哮……一起似乎都如同清風一般吹過,捲起他的衣角。

    只是清風,與我何干。

    就在轟叫之中,封閉著車廂的鋼鐵被已經崩裂出殘缺裂縫的大斧所斬碎。碎片迸射之中,帶著千鈞之勢的斧刃在尖銳的聲音中落下,在列車的鋼鐵地板上留下一道淒厲的劃痕。

    緊接著,有紫青色的強化之拳帶著恐怖的風壓擂在大斧斬開的裂縫之上,鋼鐵被其中蘊躲的怪異所扭曲。一張半張臉被燒焦、可是半張臉上還殘留著白皙肌膚和鮮血的猙獰面孔從其中探出。向著所有人露出猖狂的笑臉:「找到了啊……」

    隨著鋼鐵被如同薄紙一般撕裂,在尖銳的聲音中,戰鬥再啟!

    一顆熾熱的流彈咆哮而來,擦過魏宰的耳朵邊嵌進車廂之上,一縷刺鼻的白煙從被燒灼成漆黑的凹痕中升起。

    魏宰挑了挑眉毛。依舊不動。

    而愛麗佈滿傷痕的猙獰身體卻迎向了前方衝過來的那個稚嫩女孩,低吼著將自己宛如巨人一般的右臂向著前方砸出。

    鐵拳掀起了凜冽的風壓,轉瞬之間,那一張稚嫩而年輕的臉龐似乎就要被砸碎,魏宰的眉毛微不可見的挑起一個弧度,手指從膝蓋上抬起。但是看清楚那個小姑娘的反響之後,又再一次的放下。

    被人稱為『小恆』的少女低吼了一聲,竟然也抬起自己稚嫩而纖細的手臂迎了上往,小巧而精緻的拳頭在瞬間撞在還殘留著鮮血的鐵拳之上。瞬息間,低沉的悶響隨著兩股宏大的氣力衝擊而響起。

    一瞬間,宏大氣力的衝擊令小恆右臂之上的長袖都被餘勁撕碎,露出了血管微微突出的白嫩肩膀。

    卡啪!

    骨節摩擦的聲音從小恆的手腕上響起,令稚嫩的少女在衝擊之中後退了一步,眼睛瞬間有些發紅——被疼的。

    她畢竟還是太過稚嫩了,對於被飽經廝殺的阿卡姆囚徒們來說,她還太過年輕。

    縱使氣力足以和愛麗相提並論,但是經驗和意志都太過膚淺。和真正的戰場相比,練習場上再殘暴的練習,也無法真正教會一個人如何真正的往廝殺。

    面對著後退了一步的小恆,愛麗低頭看了看拳頭上那個明顯的拳印,帶著血的臉上笑臉分毫消退,反而越發的猙獰。

    腳步踏前,在堅實的鋼板上留下一個凹陷的腳印,她肌肉虯結的青玄色五指再一次握緊,帶著恐怖的低沉聲音橫掃而出。

    砰!

    少女壓抑不住的痛苦呼聲從喉嚨裡傳來,雙臂抵擋的姿勢瞬間被擊破,纖細的身體倒飛而出,落在魏宰的旁邊。

    就在氣勁爆發的低沉巨響之中,愛麗肌肉鼓脹的雙臂驟然隨著動作的變更而抱緊,如同摟著一顆無形的橄欖球,緊隨著倒飛而出的小恆,向著前方的敵人衝出!

    瞬息之間,宛如化作從山巔滾落的岩石,勢不可擋!

    強化到非人地步的堅實肌肉彈開或者咬死了子彈,魁梧的身體突破了前方的阻攔,勢不可擋!

    完全不顧遍佈傷痕的身體,完全不想深陷重圍之後的對策,她宛如猖狂了一般的掀起令人心悸的轟叫,瞬息之間,便已經撞飛了沿路之上的所有阻攔者。

    不論是座椅還是人身在那堪比大型卡車的衝擊力之下都紛紛扭曲、破碎、飛出。瞬息間,擁擠的車廂中被清理出一道塗滿血紅的空隙。

    而目標,直指落在地上、還從劇痛之中反響過來的稚嫩少女。

    無聲的,愛麗嘴角沾著血的微笑越發猙獰。

    已經沒有心情再往層層突破,時間快要到了,所以……現在,就將你碾壓至渣!

    彈指間,突破了層層阻攔和防禦,渾身皮膚都在攻擊之中幾乎徹底剝落,猩紅刺眼,但是血肉又在急速蠕動、重生。

    直至此刻,愛麗的眼睛才卻創造,在地上的少女的旁邊,還有一個似乎一直都有過動作的身影。

    這裡還有一個?

    她眯起了佈滿血色的眼瞳——一起碾壓成粉碎好了!

    於是,鋼鐵的車廂都在她的再次推進之下發出哀叫,巨響擴散。

    而就在激烈的晃動之中,魏宰端坐在自己的地位上,不動不搖,只是抬起了平視的眼睛,用宛如看著一塊生肉的眼神往看向推進而來的筋肉巨人。

    「接下來,要怎麼做?」

    同樣的標題,他在半個小時之前,在周離離開的時候問過,得到的答覆記得是……

    「隨你愛好。」

    彷彿終於找到了行動的理由,魏宰緩緩點頭,低聲呢喃:「好。」

    靜坐如山的身體從座椅上起身,輕描淡寫的拂往了袖口的塵埃,他抬起手臂,五指並起如刀,在空氣被切裂的脆響中向前方斬出!

    瞬息之間,便落在了那一段覆蓋著幹枯鮮血的脖頸之上,

    卡啪!

    宏大的反震氣力令他的手掌瞬間感到到一陣彷彿砸在鐵錘上的痛楚,被彈開了。身下的座椅也在餘波的擴散之下發出扭曲的哀叫。

    只是,那一瞬間,卻有清脆的破碎聲從愛麗的喉嚨之下響起,那是……喉結?!

    固然被強化到極限的身體看起來猙獰異常,但是被燒焦了一半的臉上,還是能夠依稀看出半張美豔的臉龐。固然有些不大想要相信,但是不論是誰,看到那一張臉,都會感到是一個女人的吧?

    可惜,他貌似是男的……不過這樣的話反而更好。

    魏宰微微的點頭,假如是的話,下起手來就更沒有心理壓力了。

    瞬息之間,他便感到到來自愛麗心中的狂怒和殺意,還有一陣痛苦到極限之後萌發的愉悅和猖狂,眉頭微微的皺起。

    在撲面而來的勁風之中,魏宰抬起眼睛看著那一具宛如滾石般碾壓而至的沉重軀殼,微微一動腳步,於咫尺之間轉身躲閃,與那一道氣力恐怖的衝擊擦肩而過。

    緊接著,右腳抬起,在空氣都被踩碎的恐怖速度之中,暴戾的反踹在愛麗的膝蓋窩之上。

    人的氣力縱使再如何強大,素質再如何恐怖,也無法將身體結構完全改變。摧毀一個人的重心,有的時候只需要再恰當的支點上施加一個恰當的力就已經足夠。

    於是,在瞬間,愛麗狂暴衝擊的身體跪倒在地,堅硬的膝蓋擦著小恆後退的身體撞在鋼鐵的地板上,硬生生的敲出了一個宏大的凹陷。魁梧的身體連帶著頭顱都陷進碎裂的座椅之中,爬不起來。

    緊接著,魏宰不顧還在隱隱作痛的腳掌,面無表情的從破碎的座椅中掰下一根扭曲的鋼筋骨架,砸!

    砰!

    在堅硬的後腦勺之上,鋼筋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裂口,然後哀叫著彎波折斷,而愛麗的頭骨卻完好無損。

    魏宰的眉頭再次微微皺起,又是身體強化型的能力者……這種一點道理都不講的強度,真是麻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5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百六十個母親的痛苦

    魏宰的心中固然有些煩躁,但是他手下依舊不停,不斷撿起各種堅硬的傢伙什兒向著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的愛麗招呼過往。

    合金水杯,碎裂;座椅骨架,碎裂……短短幾秒鐘之內,幾乎四周所有的能夠當兵器的東西都被魏宰順手使用了一遍,可是效果甚微。

    衝擊帶來的眩暈已經從愛麗的腦中散往,魏宰現在已經能夠清楚的感到到腳下那一具緩緩爬起來的軀殼中所爆發的怒火。

    如同孫猴子一樣感嘆兵器不趁手的魏宰只能可惜:長槍沒帶來,而且大槍在這裡也發揮不開。

    固然長槍沒帶,但是……

    他丟掉了手裡只剩下半截的木頭棍子,手掌伸進懷裡,抽出一把不知道怎麼通過火車站安檢的手槍,推開保險,頂在愛麗的後腦勺上。

    格洛克17,堅固耐用,安全可靠,不論是、部隊還是歹徒、塔利班人們都愛它。

    感到到冰涼的槍膛頂在腦後,從地上爬起的愛麗愣了一下,旋即反響過來,緊接著聞聲的是令頭骨都開始激烈震盪的轟叫。

    砰!砰!砰!

    盡不遲疑的扣動扳機,魏宰在猖狂回擊到來之前扣動了三次,在堅硬到堪比合金的頭骨上留下了三道幾乎徹底貫穿的裂隙,可惜格洛克17的後坐力固然不大,但是魏宰本身也不擅長槍法,三顆子彈沒有打在同一個處所。

    緊接著,他果斷的收起手槍。向著右側讓開,躲開了猖狂之中愛麗橫掃而來的拳頭,腳下瞬間有些踉蹌。

    還沒有來得及站穩,他就彎下腰,閃過了車廂另一頭咆哮而來的機槍子彈……一名沒來得及讓開的能力者被子彈上所攜帶的恐怖動能瞬間打斷了腰,血肉飛濺。

    交錯的殺意令魏宰感到到此刻狹窄的車廂之中已經佈滿了一道道複雜的網,需要不斷的閃避才幹夠令自己不被別人擊中……只是現在恐怕也已經無法如同剛才那樣從容躲閃了吧?

    他看著眼前已經從地上爬起。眼神猖狂而猩紅的愛麗,心中無聲嘆息。

    所有人都被阿卡姆的囚徒纏繞的現在,恐怕沒有人能夠來得及支援自己了。要硬撼麼?

    他看了看愛麗明顯有自己腰粗的畸形手臂,很明智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硬拚拼不過,躲閃閃不開。就連手槍也……

    他手中扣動扳機,子彈的動能衝擊在愛麗胸前的皮膚上,但是卻只能委曲的陷進肌肉,然後很快就被增殖的血肉擠出來。

    只有一槍打進了他的軀體中,卻令愛麗的面色瞬間變成鐵青。

    魏宰低頭看向她胸前乾癟了一大半的,還有隨著鮮血從其中流出的生理鹽水,忍不住下意識點頭:

    果然是死,胸都是隆出來的,硅膠質量不夠好。

    「持續啊。」愛麗那焦痕遍佈、血肉蠕動的臉上擠出一絲猖狂的笑臉,腳掌踏前。腳下爆發的宏大氣力,令火車的車廂再一次搖擺了起來。

    既然聽到他都這麼說了,魏宰忍不住點頭:「好!」然後他放低了槍膛,對準敵人的兩腿之間,扣動扳機。

    砰!

    緊隨著槍聲響起的。是痛苦到極點、已經開始沙啞發抖的尖叫。

    底本已經快要發狂的敵人此刻驟然發出一聲無法壓抑的痛苦咆哮,從其軀殼中勃發出的痛苦情緒令近在咫尺的魏宰也忍不住有些動容,感到到自己剛才是不是有點太殘暴了。

    殘暴就殘暴,誰讓你是山寨貨……就算了,下面那玩意還沒割掉,現在蛋碎了吧?

    魏宰聽人說過。痛苦的激烈程度可以根據單位『del'分為若干和級別——大面積外傷是第8級,老虎凳、扎竹籤、滿清十大嚴刑什麼的是第9級,肢體殘疾是第10級。

    據說蘇聯的特工創造過一種方法,把毛巾擰成螺旋狀,逼人吞下往,引起內臟痙攣、劇痛,可以達到11級。分娩的時候所經受的痛苦是12級,大概是57del左右。

    不知道是否扯淡的是,一個人假如被人踢到蛋蛋的話,所要承受的痛苦大概是9000del,相當於同時分娩一百六十多個孩子,碎掉3200根骨頭的樣子。

    所以……作為欺侮了神聖女性的代價,體驗一下一百六十多個母親同時分娩的痛楚吧,死!

    只是瞬間,底本即將要把魏宰徹底撕碎的憤怒敵人已經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胯下,面容扭曲的仰天咆哮。

    看著那一張仰天尖叫的扭曲面容,縱使罕有表情的魏宰也忍不住露出一絲歉疚的神色,然成果斷將手槍頂在他的眼眶上。

    格洛克17式9mm手槍,最讚的處所在於,它的彈夾可以壓十七發子彈啊!

    盡不遲疑的,魏宰再次扣動扳機,巨響從槍膛之中噴出。

    砰!砰!砰……砰!砰!

    不論魏宰的手指不斷的扣動,直到愛麗不斷激烈發抖的身體終於失往了反響,炙熱的子彈從他的後腦殼裡飛出,擊穿了破碎的車窗,消失在遠處。

    子彈穿透了眼窩、直接進進腦中,七顆子彈才完全奪走了他宛如怪獸一般恐怖的生命力。

    真是……糟透的一次戰鬥。

    魏宰面無表情的收起槍,心中緘默的嘆息,忽然想起了師傅生前,聽到小師叔被子彈射死時候的落寞神情。

    時代在進步,社會和科技也是在不斷的發展,一部分的東西注定要隨著舊時代被人遺忘。

    縱使魏宰,在心中也不願意承認,在子彈和手槍眼前。拳法注定要被淘汰……老一輩武人的榮光隨著時代的前進慢慢暗淡,刻在骨子裡的驕傲也要在槍械的眼前低頭。

    而現在的自己,也已經要淪落到依靠著手槍和子彈才幹夠成功了麼?

    「變得更強……」他低聲呢喃,忍不住想要苦笑。

    不知何時,戰鬥已經終結,所有活下來的能力者都掛著傷,十一名能力者中有五人在戰鬥中死往。同時犧牲的還有數十名軍人。

    而阿卡姆的囚徒戰死者六人……這是一場慘勝,誰都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戰鬥等候著他們。

    而就在魏宰轉身的時候,卻看到角落裡一道詫異和佈滿的熱烈眼神。

    小恆坐在角落裡的碎片上。呆呆的和魏宰對視著,很久之後發自內心的露出崇拜的神情:「……帥!」

    「一般般。」

    魏宰淡然的回應,依舊如同往常一般的緘默。轉身坐在委曲拼湊好了的座位上,一言不發。

    習慣性的了事拂衣往,深躲身與名。

    ……

    在緘默的十八號車廂裡,周離緩緩的鬆開了緊繃的肌肉,低聲說道:「襲擊結束了,大概六名能力者,都死了。」

    病床上的陸華胥緩緩的睜開眼睛,閃過一絲愧疚之後低聲問:「我們犧牲了多少人?」

    「十七號車廂裡,能力者還有七個。」周離轉過身,看向病床上面色蒼白的陸華胥。溫言說道:「但至少贏了。」

    「又是這種成功……」

    陸華胥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被悲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周離微微嘆息了一聲,扭頭看向車外的風景——原野風光已經隨著火車的前進而落在了他們的身後,就在穿過了隧道之後。早春時期冰雪融化的洶湧河流便近在眼前。

    行進在洪流上空的橋樑之上,湍急的江水掀起了層層的浪花,就在周離的視線之中……似乎停滯了一下。

    那一瞬間,彷彿一切都被凝固了,宛如千倍加速的世界中,時間都快要停止。下一瞬間,恢復了浩蕩的奔流。

    而周離,卻驟然色變的看向身後——在那裡,陸華胥的軀殼之中爆發出一陣宛如太陽風暴般的憤怒狂潮。

    浩蕩的精神力不顧的衰弱,從他的軀殼中噴湧而出,瞬息之間擴散,所過之處一切都陷進短暫的停止。

    就在江河的上空,一道精神力化作的洪流在浩蕩奔湧,向著他們身後的方向席捲而往。

    不惜身體的傷勢進一步惡化,陸華胥要將的敵人的蹤跡……找出來!

    達到第四階段頂峰,堪稱『傳奇』的『王國級』能力者終於在錯誤的鮮血之中徹底憤怒,掀起風雲變色的狂潮。

    浩蕩的精神力捲碎了雲層,從天空之中橫過。在七名使徒之下,僅次於『皇皇』的浩蕩威壓從氣力洪流之間擴散開來,瞬息之間略過了數十公里,找到已經開始撤退的阿卡姆囚徒!

    「哎呀,哎呀……那位據說僅次於皇皇陛下的最強先生,看起來真的是憤怒了啊。」

    沃爾特靠在車座上,抬頭看向車窗外席捲而至的念動力之潮,低聲呢喃:「看起來還真是如同傳言裡一樣,非常重感情的好人呢。」

    在駕駛席上,開車的約書亞忍不住發抖了起來,有些倉促的回頭張看,惶恐不安。

    「慌什麼,開好你的車。」沃爾特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東西都裝好了麼?」

    約書亞吞了一口吞沒,認真點頭:「都是用我的能力強化過的好貨色。」

    「那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沃爾特笑了起來,仰看著已經席捲而至、幾秒鐘之後就可以將自己撕碎的恐怖洪流,低聲呢喃:「第一次動手失敗了,第二次強襲,也還是沒有成功,不過……至少闡明一件事。」

    他摩挲著手中的玄色小遠控,眼中透出一絲令人不冷而栗的冷意,低聲呢喃:「……你是真的已經病得快要死了啊。」

    下一瞬間,遠控上的紅色按鈕被他輕輕的按下,與此同時,遠處的天空之中,傳來一聲轟叫的迴響!

    炸藥,被引爆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6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初見、再見
       
    被能力強化過之後、威力相當於數噸黑索金的C4炸彈一旦真正爆發……會是什麼樣子呢?

    至少,炸斷一道橋樑,完全足夠了!

    抬頭看向天空之中戛然而止的浩蕩洪流,沃爾特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臉:「現在,殺死我們,和拯救你和你的錯誤……你會怎麼選?」

    下一瞬間,洪流倒捲,無聲而逝。

    陸華胥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

    就在炸藥被引爆的一瞬間,架設在江流之上的橋樑瞬間發出了崩潰的哀叫,七道承重支柱在瞬間被炸斷,隨著火焰一同向著四周噴發的,是恐怖的崩潰巨響和濃厚的灰色煙塵。

    轉瞬之間,數百噸的混凝凝土已經隨著橋樑的斷裂墜進浩蕩的江水之中,掀起波瀾。

    而就在火車艱難的剎車聲之中,宏大的動能還是推動著火車一點一點的隨著斷裂的橋樑一同墜進江流之中。

    瞬間的宏大震盪瞬間令所有車內的人失往重心,在開始猖狂加速向下墜落的車廂裡跌倒,亂成一團。

    周離死死的捉住身旁的扶手,面色鐵青的看著遠處斷裂的橋樑——陸華胥畢竟得罪了多少人,才讓人這麼不惜代價的都要殺死他?!

    幹!就知道雲叔那個綠帽老烏龜王八蛋沒安好心……周離心中猖狂的詛咒著雲叔,穩定著身體開始預備逃生。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從半空之中墜落的岩石、橋樑的碎片。還有已經墜落深淵的列車都隨著波瀾激盪的江水一同戛然而止。

    一切,都停止了。

    宛如時間再次停止,所有人都懸浮在墜落的車廂之中,宛如被凝固進琥珀內部的昆蟲,來自虛空之中的念動力之潮令一切都死死的固定在原處。

    達到了不可思議程度的精細操控在瞬間開始,數萬個支點同時從虛空裡出身,從其中爆發的。是不可阻擋的念動力!

    流水、疾風、煙塵和列車,一切都陷進了停滯,在那種強度恐怖的念動力之下。一切墜落物都不可阻擋的停止了。

    緊接著,墜落的列車被恐怖的氣力從半空之中拉扯起來,列車車廂發出哀叫的聲音。無數玻璃應聲破碎,但是卻凝固在半空之中,保持著迸射的姿態。

    就在陽光之下,宛如神蹟一般的景象產生了。

    彷彿神明之手從雲端落下,托起墜落的列車,將上千噸的重力抵消,化作無形的鐵軌,推動牽引著列車通過了斷裂的橋樑。

    至始至終,整個過程之中,凝固的車廂裡唯一能夠有所動作的便只有陸華胥一人。

    在這個消瘦而久病的年輕男人口中。不斷的湧出了的血液和破碎的臟器,皮膚在宏大氣力的共振之下急速的破碎,宛如冰裂紋一般的精緻瓷器一般裂開了數不清的傷痕,幾乎快要失往紅色的鮮血從其中湧出,流淌在靜止的空間裡。化作一顆顆宛如珍珠般的球型。

    一絲絲的鮮血從他的五官之中滲透出來,令他身旁那個女人發出痛苦的悲叫,還有讓他停下來的請求。

    短短的十六秒鐘,對於所有人都無比的漫長,陸華胥在急速的耗費著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和靈魂,狂暴的念動力甚至連自己的生命循環都不再保持。

    就算是將要死了。也一樣!自己不是安無忌,做不到冷眼往看所有人由於自己而失往生命。

    由於自己所帶來的犧牲已經足夠了,他已經無法在忍受這種悲傷。

    這一次不論如何,他都要讓所有人都活下往!

    懸浮在半空之中,火車在一寸寸的前進,以精神和靈魂的燃燒作為代價,不可阻擋的被扯離深淵。

    當火車被無形的念動力推動著,超出了橋樑之後,所有人都忍不住鬆了口氣,發出歡呼。

    也正是在此刻,凝固在車廂之中的念動力驟然破碎,消失。的鮮血從陸華胥破碎的身體之中流淌出來。

    「還愣著幹什麼?!」那個哽咽的女人握緊了陸華胥的手尖叫:「醫生呢?!醫生呢?!」

    終於,醫生和從死亡的膽怯之中反響過來,開始了爭分奪秒的搶救。

    緩緩的睜開了佈滿血絲的眼睛,陸華胥低聲的呢喃:「……顧惜。」

    眼眶通紅的女人努力點頭,握緊了他的手:「我在,我在……」

    陸華胥佈滿裂縫的臉上勾起一絲笑臉,低聲呢喃:「做好剩下的事情,還有我答應周離的……」

    顧惜用力的點頭,忍不住哭泣的聲音:「好。」

    用盡最後的力氣,他微微的一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陷進暈厥。

    緊急的手術開始了,緘默的周離被手忙腳亂的推出手術室。隔著一層門,周離可以聞聲裡面傳來的各種醫療儀器響起的緊促聲音,還有醫生發出的命令和怒吼。

    面對著所有人的疑問,周離緘默的想了想,低聲答覆:「手術中。」說完之後,就坐到了魏宰的對面,持續陷進緘默之中。

    緘默端坐的魏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心情不好?」

    周離面無表情的點頭:「確切的說,很糟糕。」

    確切的說,他感到到的是恥辱,明明保護別人的任務成果反而被別人保護的恥辱和無力。

    魏宰點頭,持續緘默不語,整個車廂裡都陷進安靜之中,除了楚青丘偶然輕聲細語的命令之外,只有列車奔行在鐵軌之上的聲音。

    一個小時之後,剛剛進進中海境內,天空中傳來一陣陣低沉的聲音,令所有人的神經都再次緊繃起來。只是這一次楚青丘在起身之後忽然聽到來自通訊裡的信號,身體頓時放鬆了下來。

    鬆了口氣。她說道:「是本部。」

    前行的列車緩緩停止,不等列車停止,直升機就已經落在十八號車廂的頂部。很快就有兩名能力者直接將車頂剪開,醫療班小心翼翼的開始轉移患者。

    迅捷而快速,短短兩分鐘,數十台醫療器械還有陸華胥就已經被完整的轉移到直升機裡。

    為首的一名能力者向著本次任務的領隊楚青丘敬禮,交割了任務之後。搭上繩梯,隨著直升機離開了。

    看來,是要趕往醫院了。

    周離心中緘默的思考著。無意之間抬起頭,卻創造一道從直升機的艙門裡傳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迷惑的抬起視線,看向目光的來處。視線穿透了車窗和間隔,落在那一張沉穩而堅毅的面容之上。

    在天空之中,颶風咆哮,玄色的風衣被烈風捲起,飄卷如鷹羽。立在即將封閉的機艙門口,那個人影消瘦而緘默,看起來就像是一桿寧折不彎的鐵槍,散發著鋒利到令人無法直視的凌厲氣味。

    緘默的和周離對視了片刻,他便收回目光。艙門封閉,隱起了之後那一名黑衣的男人。

    周離緩緩的收回視線。心中也有一些迷惑,也有幾分瞭然猜想。很快,在他的身旁,張放低語坐實了他的猜測。

    「這一次竟然是陳南朝帶隊的啊。」

    張放目送著遠往的直升機,低聲感嘆:「聽說他為了避嫌。已經很久沒有插手過局裡的事情了,沒想到這一次為了陸華胥竟然親身出動了,看起來兩個人的關係還真是好呢……」

    很快,他就想起了周離和陳南朝之間的糾葛,有些尷尬的住口,視線移向窗外漸漸多了起來的民居和樓層。

    只可惜。已經晚了一些,周離的視線已經落在他的臉上:「剛剛的就是陳南朝?」

    「呃……」張放有些無奈的支吾了一下,很快嘆息了一聲:「是。別怪我不跟你說,雲叔交代過我們不要談你和陳南朝的事情的。」

    「哦。」周離點頭,視線從他的臉上收回:「那就不談了。」

    沒想到周離就這麼輕鬆的將這個標題放下,弄得張放也有一些詫異:「真的?」

    「你想談?」周離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那我們談一談好了。」

    「……」

    張放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咳嗽了兩聲之後尷尬的看向窗外:「免了,當我沒說。」

    列車並沒有進中海火車站,而是沿著另一條鐵軌徑直的到了一個看起來軍事化的車站才停下來。

    列車停止,自然有維修和技巧班的士兵在等候許久之後上往維修,在戰鬥過程中受傷的能力者也被等候許久的醫療班給送上擔架,帶走了。

    小恆的傷勢並不是很重,只是略微的現場包紮了一下,就拖著還綁著繃帶的胳膊跟在魏宰身後,眼神熱切而憧憬,好似看著紅太陽。

    周離迷惑的看了看身後的少女,然後低聲問身旁的魏宰:「她……隨著你幹什麼?」

    耳聰目明的少女聞聲了周離的低語,旋即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魏宰就像是沒看到一樣,答覆依舊言簡意賅:「不知道。」

    走上月台,然後看到一張熟悉的笑臉,還有一張熟悉的臭臉。

    笑臉來自雲叔,臭臉來自洛白。

    事情糟糕到沒有超出所有人的接受範疇,前者自然開心;自己一直在苦心追逐的嫌疑人竟然是曾經並肩作戰的朋友,後者情緒自然也很糟糕。

    固然過了很長時間,但洛白明顯還是拉不下臉來往打招呼。

    而周離在看到兩個人的時候,反響也異常鮮明——看到前者的時候表情頓時拉了下來,看到後者的時候拉下來的臉非常羞澀的露出一絲微笑。

    前者是由於被人坑了怎麼也不會開心;而面對曾經被自己坑了的『受害者』時,自然要擠出溫順而無害的笑臉來,以示無辜。

    三人如同玩石頭剪刀布一樣的看來看往,表情不斷的變更,煞是有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7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召見

    在他們的身後,魏宰一如既往的淡定,目視前方,似乎沒有什麼值得他往關注的東西。只有滿是好奇的小恆將目光在幾個人身上看來看往。

    半響之後,雲叔終於忍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低頭看了一下時間,嘆息著說道:「我想,我們需要往吃點東西。」

    下午四點二十分,間隔飯點還早,但是幾個人似乎都有些餓了。

    聽到有東西可以吃,小恆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舉手說道:「我也要往!」

    雲叔再次嘆了一聲,看向小恆的目光變得異常複雜,語氣固然柔和,但是卻果斷:「姑娘,你得往補課啊。」

    「誒!!!!為什麼?!!!」

    雲叔從口袋裡抽出一第二百二十六章召見張數學試卷:「你想看看你這一次數學測驗的成績畢竟有多糟糕麼?」

    順帶掃了試卷一眼,周離迷惑的看向身旁的少女:「簡單的函數標題。」言下之意,你怎麼才考了這麼一點?

    「要你管!」小恆像是被戳到了痛處,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你當年說不定考得比我還差呢!」

    周離呵呵一笑,並不作答,雲叔更加無奈的嘆了一聲:姑娘,你找錯人了啊。假如你挑的對象是洛白這種當年跟你半斤八兩的不良學生也就算了,可是……

    雲叔看了淡定的周離一眼,看向小恆的眼神越發的『恨鐵不成鋼』:「他是06年全國奧林匹克數學比賽的亞軍啊……差點被保送少年班的那種。」

    尷尬的緘默持續了三秒鐘,緊接著是瞬間凝滯的少女無法接受的聲音:「怎!麼!會!!」

    雲叔都用意味深長的視線看著小恆。周離則滿是深意的看了雲叔一眼——這個傢伙,連這個都調查到了麼?

    「才、才不過是亞軍而已啊!」

    固然腦後的高昂的馬尾辮已經沮喪的垂了下來,但是小恆到第二百二十六章召見現在依舊死鴨子嘴硬:「冠軍什麼的不是也沒有拿到麼!?」

    周離低聲咳嗽了一下,抬頭看著月台上空的藍天,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假如拿到冠軍的人站在她眼前,恐怕這個小姑娘的崩潰就不只是在數學上的信心了吧?

    唔,假如是她的話。恐怕以後小恆一看到書本一類的東西就會有暗影也說不定。

    小恆死鴨子嘴硬的行為得到的是一張拍在她腦袋上的試卷,雲叔一臉嚴厲的說道:「下一次假如數學再不合格的話,補貼就扣一半。」

    「怎麼會……」

    「好了。走吧。」雲叔看了看周離,轉身說道:「早點吃完飯,不要讓人久等。」

    周離的眼神有些迷惑的看了雲叔的背影一眼:「讓誰?」

    雲叔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他的時候眼神略微有些複雜和耐人尋味。

    「局長。」

    他說道。

    ……

    『天朝國民共和國特殊能力者治理與監視有關部分』,簡稱為傳說中萬事兒都可以插一腳的『有關部分』。

    擅長送水和送快遞還有查水表,於政治制度、部隊和部分之外的暴力武裝部分。名義之上接受著基金會的監視和協助,治理著整個中國十三億人中的所有能力者。

    其中所有成員的材料都是機密,無法從任何相關的文獻、醫院的檔案病例、處所的圖書館之中找到他們存在的任何痕跡。

    只要閉上眼睛,便可以輕鬆的想像他們不存在普通人的社會之中。

    他們只存在於普通人所無法窺探到的黑私下,緘默的遵守著屬於自己的規矩,並且將一切敢於撼動整個社會穩定的不安定因素在爆發開來之前抹除掉。

    固然效率有些令人有些想要吐槽,但相對於中國宏大的人口基數,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要比在『春運』期間完成世界上最大人口遷移運動的鐵路部分還要辛勞一點了。

    而且,做得非常不錯,儘管還不夠讓每一個人都說好,但是最少保持了基礎的穩定和治安。

    為將這一約束著全世界最大的潛伏能力者群體的部分,在解放初期開始就從無到有的建立起來的。正是這位在中國的能力者歷史上都堪稱傳奇的局長。

    在60年一手打算並開始收攏全國能力者、並且對他們進行培訓和教導的『延安410工程』,緊接著成立了『有關部分』的前身『中國氣功愛好者協會』,對外宣稱為『培訓氣功和誘導氣功』的有關組織,完美的掩蓋了當時中國各地層窮不出的能力者犯法事件。

    憑藉著這一股風潮,他們迅速的掃蕩了所有的邪教、犯法能力者以及收攏了為數不少的成員。

    當所有人從氣功迷信中甦醒過來的時候,便再也不會相信什麼異能了。在周離看完了這一段歷史的時候。還曾經感嘆過——真是相當完美的粉飾打算,令有關部分完成了從那個廣泛浮躁的社會時期的過度,而且還能夠進一步的壯大。

    藉著這樣的趨勢,他們悄然改組,留下一個空殼應對著社會各界的批判,成立了真正的『有關部分』。

    從它的組建、成立再到發展,無處不見的有著這位老局長的影子,據說還曾經在外交史上有過相當出色的表現。至少令當時目光主要放在北約和蘇聯的基金會承認了『有關部分』的存在和其正當性。

    在政治和組織之上不缺乏聰慧,而這位老局長也同樣不缺乏個人的氣力,儘管現在新生代能力者們恐怕都不會留意到——在陸華胥之前,畢竟誰是『中國最強』?

    而現在,這位近幾年已經退居幕後的老局長居然想要見自己……周離不由得略微的有心緊張。心裡也忍不住感嘆——自己最近似乎有變成磁鐵的跡象,一些大人物的目光總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依舊是雲叔開車,周離坐在副駕駛上,臉色臭臭的洛白坐在後座的左邊,手裡還按著坐在中間不斷掙扎的小恆、魏宰坐在右邊,不動如山。

    一路之上,小恆不斷的用星星眼看著魏宰。各種標題曾窮不出。

    「師傅師傅,你剛才用的是傳說中的國術麼?」

    「……嗯。」

    「是拳法吧?必定是拳法吧!啊哈,我就知道……師傅你是什麼派的啊。少林還是武當?還是什麼隱世門派?」

    「……形意。」

    「哦,是龍蛇流的啊,那就不會內功了啊……」

    小恆明顯的有些失看。低聲的嘟噥著誰都聽不懂的話,然後很快就再一次BALABLA問各種標題:「師傅師傅,你達到什麼境界了啊?明勁?還是暗勁?」

    魏宰緘默了半天,不知道怎麼跟她往解釋這個『郭雲深』老前輩留下來的說法。

    緘默被當做高深,小恆的聲音再次提升了八度:「難道是抱丹了?不會吧!哇,師傅你好厲害……」

    魏宰很想問抱丹畢竟是什麼玩意……『丹鼎派』的東西他不熟啊,難道是全真教『抱嬰功』的變種?

    看到魏宰不答覆,小恆的嘴裡幾乎吐出各種標題:「師傅師傅,你是不是……師傅師傅,你有沒有……師傅師傅。你畢竟有幾匹馬力啊!」

    老子不是你師傅,老子是十萬馬力的阿童木!!!

    饒是魏宰的好定力,在噪音攻擊之下,心中也忍不住如此抓狂咆哮。當然,緘默寡言如他。也只是在心裡想一想,沒有說出來。

    要是周離來吐槽的話,他必定會說:『實在我還會九十九萬匹海虎爆破拳,要不要師傅教你本門的奧義盡學——終極膀胱劍啊?』之類的爛話吧?

    唔,固然有些不大搭調,但是魏宰無聊的時候。也是會在咖啡店裡的書架上找幾本漫畫來看的。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向前方的周離投往一絲求救的眼神。

    彷彿聽到了魏宰心中的呼喚,周離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一樣看向窗外……然後魏宰便感到到他心中無法壓抑的竊喜……

    果然,你這個傢伙是故意看過熱鬧的吧!

    「住嘴。」明顯心情不好的洛白伸手按在她的腦袋上,直接把她按在車座上,精微的重力場壓制著少女的身體,令汽車猛然一沉。

    雲叔有些無奈的從後視鏡裡看了洛白一眼,而周離視線卻有些詫異——相比於上一次,他現在對於能力的精細把持真的是提升了不少啊。

    就在緘默之中,汽車無聲的停止在一家中式的餐館外面,胡亂的吃了一點,墊了一下肚子。雲叔宴客吃飯,自然一如既往的帶有他的微坑爹風格——這裡的菜味道極其古怪,而且不論是什麼菜都有一種讓人牙根兒發膩的甜味,令周離吃起來大皺眉頭。

    魏宰倒是來者不拒,兩碗米飯也可以吃得很香甜,很有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感到。

    幾個人都不是安閒到可以隨意浪費時間的人,所以一頓飯吃得極快,飯後雲叔再次開車將他們幾個人送到的一棟市郊一棟看起來略微有些普通的寫字樓之外。

    魏宰和洛白他們坐在客廳裡等著,雲叔帶著周離徑直上七樓,刷了兩次卡之後,腳步停在一扇門外。

    底本心情略微有些緊張的周離在看到門後除了簡單莊重的辦公室之外什麼人都沒有的時候,忍不住愣了一下。

    「可能你需要等一下。」雲叔低頭看了看腕錶,有些無奈的感嘆:「局長可能還沒回來。不過快了,到時候你們可以直接談。」

    底本他還陪著周離一起等,只不過在接了兩個電話之後,又被突發事件給弄得有些焦頭爛額。

    「我有事兒要忙,先走了。」

    他促的起身說道:「等你和局長談完之後,可以讓洛白直接送你往酒店。」

    然後,一個人被留在辦公室裡的周離,靜靜的對著牆上那一副『安靜致遠』的羊毫字,兩相無言。

    直到幾分鐘之後,門被從外推開。

    「負疚,由於剛剛從醫院趕過來,所以希看沒有讓你等太長的時間。」

    來者看著周離說道,滿頭華發,略顯蒼老的臉上露出了和氣而慈祥的微笑。

    周離,徹底陷進凝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8
第二百二十七章 飲茶

    隨著辦公室的房門被推開,銀發的老人出現在周離的眼前。

    固然蒼老,但是神情卻端莊而嚴厲,她帶著一絲柔和的微笑走進辦公室,向著周離伸出手掌:「你好,周離。」

    「我是『有關部分』的局長,錢麗珍。」

    周離緘默了三秒鐘,產生了想要用力眨一下眼睛的激動,遏制預備啟動能力的動機。他花了兩秒鐘又重新確認眼前的這位蒼老而慈祥的老人,重新回想了一下她和自己說的話。

    假如自己沒有聽錯的話,那麼前任的中國最強、自從建國時期伊始便嶄露頭角、一手組建了『有關部分』、策劃了對越能力者反進侵打算,並且在朝鮮戰場上一人力第二百二十七章飲茶挫美國國家地理研究協會的前身『威爾潛水俱樂部』的六名第四階段能力者、並且曾經擔負『皇皇』的傳奇能力者,『有關部分』的局長……是女的?!

    詫異僅僅保持了一瞬間,很快周離就恢復回常態,伸手往握住那一隻略顯蒼老但是卻乾淨而柔軟的手掌,發自內心的感嘆:「沒想到。」

    「沒想到我是個老女人?」

    一直都被所有人稱之為『局長』的老人頗為風趣的自嘲著:「現在的年輕人第一次見到我都是這種被嚇了一跳的樣子。」

    周離緘默了半響,坦然的說道:「確實,沒想到。」

    說實話,他曾經想像過『有關部分』的局長或許是年過80但是卻依舊俊秀年輕的少年,想像過他枯瘦蒼老但是眼神卻鋒利如刀。但是卻唯獨沒有想過,這個曾經叱咤風雲的能力者是一名女性。

    「很多相關的事情都是保密範疇,不能公然,看起來我被人誤解得很厲害。」

    錢麗珍無奈的感嘆著,坐在周離的對面,神情中顯露出一絲嚴厲:「一路任務,辛勞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飲茶「實在還好。」

    或許是創造了周離眼神深處的一絲緊張和不安。錢麗珍露出了和煦的微笑:「來點茶吧,小雲說你已經吃過飯了,不過中海的菜偏甜。你必定吃不慣。」

    抬起那一雙柔軟而蒼老的手掌,她的眼神裡顯露出一絲經過歲月熏陶之後飽經風霜的睿智和專注,從茶几上取出那一套經常使用的茶具。

    早已經習慣了這位局長愛好飲茶的習慣。辦公桌上的熱水壺隨時都滿著,隨著開關的啟動開始再次燒水。

    周離張口欲言,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或許是老人微笑之中的和煦和安詳令他心中的警戒忍不住放鬆。

    而這種純粹的關心和氣意,也令他不知道如何拒盡。

    沉吟了片刻,他笑了起來,點頭說道:「麻煩了。」

    熟練的清洗茶壺和茶杯後,老人的雙手不知第多少次重複這樣的動作,手掌穩定而柔軟,熟練的動作之間有一種嫻靜的美感在。

    此刻周離幾乎感到,坐在自己眼前的這位老人並非是什麼能力者或者『有關部分』的局長。而是一位飽讀詩書、在歲月的磨礪之下老往的大家閨秀、嫻靜老人。

    等候著水壺燒水,錢麗珍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和周離聊著天,話題沒有圍繞什麼東西,更像是一個上了年紀還要天天干活的老人、在曬太陽的時候和別人的閒聊和嘮叨。

    「最近比較亂,由於『抑止力』的事情。你也知道的。」

    水壺燒開,濕潤的熱氣從壺口中噴出,熱水旋即被傾倒進一隻精緻的紫砂茶壺中,出現一縷裹挾著微弱茶香的水汽。

    「我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太婆啦,也要天天由於這些事情睡不著,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體諒老人的身子骨……」

    聽著她感嘆著一些事情。周離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無言的傾聽。

    直至最後,一盞清澈而微綠的茶輕輕的放在周離的眼前,老人蒼老的臉上露出柔和的笑臉:「幸好還有你們,否則我就要拄著枴杖親身上陣了。」

    「試試吧,我的幾個學生送我的茶葉。」

    周離端起茶杯,旋即有些迷惑:「學生?」

    「你不知道麼?我本來是老師,的時候在中海教外語,那個時候洋人很多。教室裡我貼了一張世界輿圖,學生們都愛好在下課的時候往看,然後拉著我問那些處所畢竟叫什麼名字。」

    老人回想著往昔的時光,緬懷的說道:「小雲他們都是我的學生啊。可惜現在老了,帶不動了。實在相比現在這個工作,我還是更愛好當老師的感到。」

    在周離的臉上看到一絲粉飾不住的詫異,她頓時自得的笑了起來:「哈哈,給你看笑話啦,我只是個碎嘴的老太太而已,喝茶吧。」

    周離心中委實有些牴觸,既沒措施將『有關部分』的局長這個職位和她聯繫在一起,也沒措施把她當做一位普通的退休老人。

    自己果然還是對人際關係和交際這一方面的事情不大擅長吧?

    不再往想那些東西,他端起茶杯,預備喝茶,卻忽然聞聲老人柔和而緩慢的聲音。

    「要考慮在『有關部分』工作麼?」

    錢麗珍忽然說道:「固然沒措施一開始給你很高的職位,但是我很看好你發展的前途。」

    瞬間,周離幾乎嗆了一下,有些狼狽的吞下還有些發燙的茶水後,露出一絲苦笑。

    「呃……忽然這麼說,我也有些不知道怎麼答覆了。」

    他有些頭疼的說道:「實在我還是感到領主更安適一些。」

    錢麗珍並沒有反駁,只是輕輕點頭,感嘆道:「果然,現在的人也越來越不愛好被體制束縛啦。」

    停頓了一下,她便說道:「既然你有這個意向的話。預備三份正式的申請書吧,兩份我會交給基金會駐中海的分部,應該會很快。」

    周離詫異的抬起眼睛看著她:「陳南朝那裡呢?」

    「本來也只是有這個意向而已。成果不知是誰故意放出往的風聲,讓下面的一群孩子信以為真,實在是……讓人很無奈的一件事情。」

    老人低聲的笑了兩聲:「他那裡,你不需要擔心。畢竟我還沒有退休,局長也還是我。」

    得到了她的保證。不知為何,周離心中似乎也下意識的相信了這個承諾,然後認真問道:「那麼。我要做什麼?」

    錢麗珍緩緩搖頭:「你要做的已經足夠了。」

    她停頓了一下,帶著微笑說道:「我只是希看你能多考慮一下,領主能夠做得到的事情。在這裡工作的話,也能夠做得到。」

    如同老人一般有些絮絮叨叨的說著,她忽然醒悟過來,自嘲的笑著:「人老了就愛好囉嗦,見諒吧。」

    周離緘默了片刻,認真的說道:「我會考慮的。」

    「那就太好了。」錢麗珍笑了起來,毫無詭計和詭詐,似乎只是單純的開心,令周離想起了那個不知現在畢竟情況如何的男人。

    「陸華胥的情況怎麼樣了?」

    「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只不過做手術日期恐怕又要提前了。」

    「手術?莫氏綜合徵不是……」

    「對。手術。」錢麗珍微微嘆息了一聲:「是啊,是盡症,可是,總有一些拖延方法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大學那一邊的研究成果也沒有什麼新的進展,沒措施。只能夠進行拖延了。」

    周離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沒有進展?可是我聽說美國那邊似乎有治癒患者?」

    「假如把整個人百分之七十的組織用機械代替,最後把大腦皮層的細胞序列使用量子技巧掃瞄保留,最後複製成人造人可以算是治癒的話……那有算是什麼新的進展?」

    錢麗珍苦笑了一下:「教條學院畢竟還是教條學院,這種方法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太過殘暴了。況且,那樣的治癒者。真的是我們想要救助的本人麼?」

    一瞬間,周離陷進凝滯。

    他沒有想到,符命所苦苦掙扎、不惜性命都想要握緊的機會,竟然這麼殘暴。瞬間的思考,令他的心中有些混亂,緘默很久之後低聲呢喃:

    「難道,沒有別的方法了麼?」

    「假如只是讓生命最低限度的延續下往的話,或許還算得上有一個措施,可是就連成功率是多少都不知道。」

    錢麗珍的笑臉略微的有些苦澀,重新將注滿茶水的茶盅推到周離眼前:「算了,喝茶吧,順便和我這個老太婆多聊一聊。

    我很愛好和年輕人聊天,可是他們似乎都不大愛好聽我煩瑣。」

    周離還沒有從心中的震撼裡恢復過來,忍不住搖頭說道:「怎麼會,只是壓力大而已。」

    「這大概也是沒有措施的事情吧?」

    老人眼神中的陰晦被笑臉沖走,重新恢復了明亮而柔和:「我一直感到自己是一個老太太了,可是別人都不這麼想。小雲他們總是說我沒有一個作為局長的自覺,可惜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想要改也改不過來了。」

    沒有警覺和揣測,也沒有堤防或者嚴厲的氛圍,相比『有關部分』的局長,她更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可正是那一雙柔軟而滄桑的雙手之上,有足以調動整個中國境內所有能力者的權利。

    就在兩個人節奏緩慢的交談之中,交談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在錢麗珍的應許中,雲叔神情嚴重的推門而進,手中抓著一份報告:「局長,我想,又有新的事兒需要頭疼了。」

    既然工作開始了,周離也感到自己沒有就留的必要,正預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了雲叔的聲音:「周離,這件事和你也有關,你可以聽聽看。」

    周離愣了一下,迷惑的看向雲叔。

    苦惱的嘆了一聲,雲叔將手中的文件交給了老人:「我們最擔心的事情產生了,是調虎離山……」

    凝重的氣氛頓時在辦公室裡擴散開來。

    ——

    上一次放在了章節感言裡,一部分同學沒有看到,那就在這裡再說一次吧。

    由於工作太忙,最近一段的時間,天驅的更新沒措施保證穩定更新了。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的幾個小時不能挪之外,實在是擠不出別的空檔來了,所以還是非常負疚的請大家諒解。

    嗯,只是暫時的繁忙,請大家不要聯想到戴督公、奧斯卡、緋炎姐姐、等等前輩高人。唔……緋炎姐姐最近變身強者狒了。天天都節操滿滿的在更新,大家可以往看看,愛好的話就支持一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9
第二百二十八章 煩躁

    「有人趁著安無忌處理公海事物的時候,進侵我們的數據庫,不僅偷走了為數不小少的內部檔案,而且……」

    雲叔停頓了一下,神情中浮現一絲嚴重和憤怒:「還有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我們的行動安排,以及『監獄』的設計圖、防衛體系和輪換時間。幸好監獄內部工作職員的消息沒有洩露。」

    就在一片緘默之中,老人翻看著手中的報告文件,很久之後抬起頭,和煦的神情消失不見,變成了冷峻無比的嚴厲神情:「誰做的?查到了沒有?」

    「是『雙頭鷲』,這其中應該還有其他方面的影子……他們處心積慮潛伏了這麼長時間,我猜忌我們內部也有間諜。」

    雲叔答覆道:「監獄那裡我已經修改過防衛的打算,進步了警戒,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我們可能要修改很多行動打算了。」

    「這個是必定的事情,只是……」

    老人思考了半響,再次問道:「還有什麼重要機密丟失了?」

    「一部分行動部分的職員檔案。」雲叔停頓了一下,有些慚愧的看向周離:「其中也包含你的。」

    瞬間,周離皺起眉頭,心中忽然升起一絲危機感:「裡面寫了什麼?」

    雲叔有些傷腦筋的揉了揉眉心,答覆道:「履歷、能力的評估,還有行動的報告。幸好你是編外,行政上的重視度不是很高。材料也不是很具體。」

    周離緘默的看著雲叔,直到他眼神浮現出一絲無奈。才緩緩開口:「希看如此。」

    雲叔無奈聳肩:「放心,我什麼時候坑過你?」

    周離緘默不語。直到他有些慚愧的扭過視線,才說道:「這就跟我說『我從不騙人』一樣的讓人沒法相信。」

    雲叔還預備再說點什麼,但是周離似乎不願意再等下往了,低頭看了一下腕錶上的時間,說道:「好了,我想我應該離開了。接下來的事情我也不方便再聽,而且下午還有一些事情要安排。」

    「下樓找洛白,假如要往什麼處所的話,他會送你往的。」雲叔說道:「這也算是另一種保護?」

    「那就太感謝你了。不過你斷定被人拿走的檔案裡沒有『洛白』?」

    雲叔又被嗆了一下,無奈答覆:「大概……」

    老人旁觀著這一幕,低聲的笑了起來:「小雲,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你這麼吃癟的樣子了啊。」

    雲叔汗顏回應:「讓您見笑了。」

    周離向著老人笑了一笑:「多謝您能夠浪費這麼多時間和我聊天,我先走了。」

    「再見,小夥子。」錢麗珍點頭:「順帶說一句,過兩天就是『太一之環』的煉金技巧交流峰會,往看看吧。那可是難得的大型展覽。」

    「我會的。」

    周離點頭,走出門外。

    錢麗珍目送著他離開,忽然笑著說道:「不錯的小夥子。不是麼?」

    「確實,可惜他沒有向這一方面發展的想法,而且……」

    「脾氣偏激一點實在也沒關係的,你們當年不都是這個樣子麼?」

    在午後的陽光下,老人摘下臉上的眼鏡,柔和的笑了起來:「在我看起來,你們都是我的學生,還都是那些會由於和漂亮女同學一起值日而打架的小孩子。」

    說道這裡,她滿含深意的看著雲叔一眼:「可惜你更賊一點。偷偷來向我舉報,成果最後當了值日組長。」

    聽到老人說起當年的糗事,雲叔忍不住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您就不要說我以前的那些事兒了,這不已經過了很多年了麼?」

    「是啊,很多年了。」老人有些黯然的說道:「那些學生,長大了一批,走了一批,零落在這個世界上,肯留下來和我說說話的,現在也只有你一個啦。」

    「老師,我自始至終都願意相信您對我們說的話。」

    雲叔看著她臉上蒼老的皺紋,認真的說道:「我也相信,中國也會變成那麼美好的國家。他們哪怕在死往的時候……也是相信的。」

    「哈哈,當年你要是這麼會說話,我就讓你當班長了。」

    錢麗珍笑了起來,重新戴上老式的玳瑁眼鏡:「不說閒話了,讓我看看,在我這個老人家退休之前,還會誰想在我眼皮子下面搗亂?」

    ……

    三分鐘後,周離在一樓大廳裡找到端坐在會客區沙發上的魏宰,還有緘默的坐在對面的洛白。

    他正在漫不經心的玩弄著指尖幾個懸浮著的櫻桃——一不小心重力場失控,就會讓櫻桃被擠碎。

    看到周離來了,他緘默了片刻,終於還是率先開口說道:「雲叔讓我這兩天負責你的安全,接下來預備往哪兒?」

    他現在的表情假如需要具體形容的話,大概就是那種『要不是雲叔我才不想理你呢,哼!』的感到吧?

    周離看著他彆扭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點頭說道:「往『醫院』,有勞了。」

    洛白沒有聽明白,迷惑的問:「哪個醫院?」

    周離拉開車門,說道:「哪個醫院能夠治莫氏綜合徵,就往哪個醫院。」

    洛白愣了一下,然後點頭。

    在再次啟動的車上,周離緘默很久之後,從口袋裡取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號碼。

    在漫長的忙音之後,電話被有些忙亂的人接起:「喂?是周先生麼?不好意思,剛才正在忙。」

    「我已經到中海了,將要馬上就到醫院。我想往看一看符秀,現在方便麼?」

    電話那頭的醫生思考了一下。點頭說道:「行,到了之後你打我電話。今天醫院有點亂,我下往找你。」

    「那麼就這樣吧。」

    周離點頭。掛掉電話,恢復了緘默的狀態,只是神情越發的有些陰沉。

    五分鐘之後,洛白隨著周離走進醫院的門口。神情緘默而迷惑,他從沒有從周離的臉上看到過這麼複雜的神情,像是感嘆。又想是忍耐著什麼的的不安。

    他不知道局長畢竟和周離說過什麼,也沒有想到平時總是微笑的周離臉上能出現如此複雜的神情。

    他底本以為周離是預備往看陸華胥,但是卻不明白『符秀』畢竟是誰?

    無聲的跟隨在後面,魏宰或許是唯一能夠察覺到周離心中憤怒的人。但是他已經習慣緘默,一言不發。

    而周離心中,卻緘默的思考著老人在閒談之時說起的話語。

    「假如把整個人百分之七十的組織用機械代替,最後把大腦皮層的細胞序列使用量子技巧掃瞄保留,最後複製成人造人可以算是治癒的話……那又算是什麼新的進展?」

    老人的話一次次的在耳邊迴蕩,令周離每一次沉思的時候,心中抑鬱和煩躁都在宛如野草一般增長。

    符命拼了性命換來的希看僅僅是這種令人無法接受的成果,事實的不僅再一次的宣告了符秀的死亡,也令周離心中產生了不知如何宣洩的怒火。

    只是,應該怪誰呢?向誰往發洩才好?密斯卡托尼克的荒謬進展?雙頭鷲?盡症?還是所謂的命運?

    他不知道。但正由於如此,心中才抑鬱煩躁的令他想要發瘋。

    就在沉思之中,他聞聲了樓道前方傳來的聲音。

    「這裡不能進。」

    有個精悍的年輕人攔在周離眼前,神情不遜的低聲說道:「走開。」

    周離緘默的看了他一眼,又從他身後看到戒嚴的軍人:「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能進!」男人冷冷的看著周離一眼:「滾遠一點,別讓我說二次。」

    周離緘默了片刻,神情不變,說道:「我是……」

    「沒看見戒嚴了?還是沒看見他們的槍?」

    周離的話被盡不客氣的打斷。男人踏前一步,尋釁一樣的推搡著周離,但是卻創造周離的身體卻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

    緩緩抬起頭,周離眼中閃過一絲陰沉的青色,手指隔著口袋按在一片堅硬的鐵片上,低聲說道:

    「我猜你也必定沒看見我的槍。」

    在後面,洛白察覺到詭異的氣氛,拉了周離一把,低聲說道:「讓我來。陸華胥剛剛被送到這裡,戒嚴都是規定,沒必要賭氣。」

    說著,他從口袋裡取出了自己的證件,對著眼前的男人笑著說道:「都是局裡的,我是行動部,帶他進往找個人。」

    男人抱著自己精悍而結實的雙臂,不屑的瞥了一眼洛白手中的證件,緩緩搖頭:「嘿嘿,認出來了,不行。」

    洛白皺起了眉頭,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陸華胥就在特護病房,出了事兒誰都擔待不起。南朝哥剛剛交代了,誰都不讓進。」

    男人的口中說出了令兩個人再次皺起眉頭的名字。

    緊接著,他看了周離一眼,怪笑著說道:「而且我感到,尤其是……某些急著往抱大腿的人。」

    他的話引起背後幾個人一陣哄笑,幾個眼神不遜的男人靠在牆角,對著緘默的周離指指點點,低聲的說著什麼。

    周離深吸了一口氣,最後一次壓抑心中的怒火,輕輕的推開擋在前面的洛白,神情陰冷而漠然。

    「怎麼,想要在這兒動手了?」

    男人看到周離的樣子,頓時怪笑起來,挽起了自己的袖管:「來啊,我倒要看看你包了天大的膽子,畢竟有幾斤幾兩。」

    周離緘默不語,一直沒有說話的魏宰跨過洛白,踏步上前。

    而空氣中卻無聲的閃過一道隱約而清亮的聲響,宛如蟬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6:59
第二百二十九章 說不出的苦

    「出什麼事兒了?這麼多人擠在樓道里。」

    在雙方一觸即發的時候,忽然有冰涼的女聲從男人的背後響起,「你們在搞什麼?」

    曾經在列車上陪伴在陸華胥身旁的女人出現在走廊裡,語氣冰涼。

    底本僅僅是陸華胥惡化的病情,就已經令她的心情非常糟糕了,而此刻察覺到遠處一觸即發的氣氛,顧惜的神情變得有些憤怒,不知道那群忘八畢竟在搞什麼。

    當她看到周離的時候,眼神頓時迷惑起來:「周離?」

    洛白看到顧惜出來了,頓時隔著男人的阻攔,向她揮手:「顧惜姐,我們要進往,被攔住了。你要再不出來,就要單挑了。」

    顧惜走上前來,緘默的看了周離和攔在前面的男人一眼,心裡基礎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讓他過往。」

    男人緘默了一下,神情明顯有些不甘心:「可是……」

    「怎麼,你想讓我說第二遍?」

    聽到他還在找死,顧惜頓時壓抑不住心中的煩躁和憤怒,冷聲笑了起來:「難道你還想要和他往單挑?往吧,沒關係,朱升在他眼前走不過一回合,那個時候他還是空手。你要是感到你比朱升能打,你就往啊。陳南朝留下你們在這裡是幫忙,不是給我找茬!」

    聽到她這麼不留面子的駁斥,男人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不再說話,只是緘默的走到一邊。

    周離緘默著經過。就連餘光都沒有再往看他一眼。反而洛白倒是自得而愉悅的撇著他,又像是幸災樂禍的搖了搖頭,走了。

    男人愣了一下,心中惱怒,正預備說什麼,卻沒想到一個魁梧的身影從眼前緩緩的走過。

    僅僅是緩慢的步行,但是舉止之間卻攪亂室內靜止的熱和空氣。令空中出現一陣隱約的亂流

    如同一頭安閒而安適的在自己領地裡散步的巨熊,緩慢而沉穩中有種引而不發的狂暴威勢。

    彷彿察覺到他的心中在想什麼,魏宰緘默的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像是看到蟲子一般,盡不在意的收起視線,持續前行。

    疏忽、鄙視和疏忽。

    短短幾秒鐘之間。三個人的眼神微妙的闡述了這錯綜複雜的變更,也令男人的神情氣得發青。

    「媽的,拽個屁啊……」

    他站在最後面,不甘的低聲嘟噥了一句,然後感到到喉嚨上微微的有些發癢。

    就在抬起手摸了一下喉嚨後,他便呆立當場,看著掌心,嘴唇微微的發抖著,只感到一陣冷意從後背上出現,沿著脊椎竄上了後腦勺。

    冷意擴散暈染開來。令他的眼前有些發黑。

    就在他的喉嚨上,不知何時已經被無形的刀鋒切開一道細微的裂口,一絲絲血色緩緩的從其中流出,沿著喉結染紅領口。

    ……

    「底本只是想要來這裡找一個朋友,沒想到會惹麻煩。」

    周離一邊走著。對著顧惜說道:「陸華胥也在這裡麼?」

    顧惜嘆了一聲:「華胥的病情很嚴重,現在正在手術室,你們可能見不到他。老局長剛剛走,恐怕一會處理完事情還要來。」

    周離看著她黯然的神情,語氣有些歉疚:「本來應該是我們保護他的……」

    「那不是你們的責任。」顧惜微微的搖了搖頭,委曲擠出笑臉:「你要找誰?我帶你往。」

    「不用麻煩了。我直接找醫生就好。」

    周離取出手機重新撥出那個電話,兩分之後,一個看起來略微有些滄桑的中年醫生找到周離。

    「周先生?」

    他帶著禮貌而慎重的神情說道:「我是符秀的主治醫生。」

    周離緩緩的點頭:「我要見符秀,現在。」

    低聲的嘆了口氣,醫生轉身說道:「請跟我來。」

    十分鐘後,經過一次簡單的消毒後,周離終於隔著透明的玻璃窗看到符命為之丟棄性命的女人。

    站在他身旁,醫生從口罩下面發出含混而惋惜的聲音:「她就在那兒。已經睡了五年了。」

    隔著觀察窗,周離的視線落在那一名年輕而消瘦的少女身上。

    就像是陷進了甜蜜的夢境中,沉睡的少女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明明躺在病床上,卻令人感到她在空中墜落——無止境的向著死亡的深淵。

    消瘦而嬌小的身體上延伸出一道道連接著維生儀器的線纜,心跳和脈搏變成了數值和跳動的線路浮現在儀表上。

    代表著心臟的那一條綠色的線在緩慢而緘默的跳動著,艱難的向著延續。

    不知何時,那一條線條就悄然的斷裂,再也沒有起伏,生命也就此悄然而逝。

    「她一直都在睡,不論是『魂靈共叫系』的心靈醫師,還是特殊展開系的『活力恢復』都在她的身上沒有任何效果。」

    醫生低聲的說著病情:「心跳和血液循環都很正常,可是一點意識存在的反響都沒有,瞳孔不會對強光的刺激做出反響,大腦也沒有任何代表著意識的電訊號。沒有傷痕,也沒有任何道理,她一直在沉睡,病理學的定律似乎對她來說根本不存在。」

    周離緘默的點頭,恐怕任何人都能夠在看到她時感到到——她的靈魂已經不在了,在這裡艱難延續的只是一具空殼。

    可就算是一具空殼,符命也不願意放任這最後一線希看的消失,就算是死往,那個傢伙也相信——總有一天,消失的靈魂會回回,她會重新睜開眼睛。

    「我能進往看一看麼?」

    醫生遲疑了一下,緩緩點頭:「不要太長。」

    周離露出了一絲感謝的笑臉。旋即反響過來,自己還帶著口罩。

    在安靜的病房中,沒有由於多了一個人細微的腳步聲而改變什麼。周離緘默的站在病床前,低頭看著那一張沉睡的容顏,幾次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靜靜的看著那一張秀氣而消瘦的臉頰,周離忽然感到她和符命那個猥瑣且永遠都沒有正型的大叔不一樣。看起來簡直一點相像的處所都沒有。

    唯一令人相信他們是兄妹的處所只在於微笑之時的神情——同樣的單純而認真,彷彿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輕鬆解決,一點都看不出苦澀或者是難過的樣子。

    身體彷彿隨著靈魂的沉睡陷進了凝固的時光。她看起來依舊是十七歲時的樣子容貌,稚嫩而可愛,皮膚有些蒼白。

    緘默的看著她的臉。彷彿是和她在無聲的對視,很久之後,周離低聲的呢喃:「符秀你好,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周離。」

    低沉的聲音迴蕩在病房裡,很快就消散無蹤。

    突破了兩人之間的緘默,周離彷彿終於捉住對話的脈絡,哪怕對方不曾答覆,也能夠將心中所想的話說出來。

    但是很快,他就又一次陷進緘默。由於他不知道怎麼告訴她「你的哥哥已經不在了,但是你不要擔心,我會照顧你」這樣的話。

    由於一旦這種話說出口,不論後半句往承諾多麼珍貴的東西,也無法補充前半句所帶來的創傷。縱使她正在沉睡。周離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呆立了很久之後,他終於承認自己除此之外無話可說,感到自己在這一片緘默中一敗塗地。

    「我會下次再來的。」

    他有些沮喪的低聲說道,轉身走出病房,不敢再抬頭看她沉睡的臉。

    醫生似乎早就預料到他糟糕的心情,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示意他隨便坐。

    「要茶麼?固然沒什麼好茶。」

    「不用了。」周離緩緩搖頭,有種嘆息的激動。

    醫生緘默了一下,然後給他倒了一杯水:「喝口水會好點,固然這麼說很欠揍,但是見慣了就麻痺了。」

    周離端著水杯,緩緩搖頭,喝了一口水之後感到到有種略微的消毒藥水味,不知道是真的有,還是自己的錯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他就非常不習慣待在醫院裡,每次聞到消毒藥水的味道,就會產生意外清楚的聯想。

    自己躺在手術台上,有一個面目含混的男人用手術刀切開自己的胸口,在發黑的視界中,只能夠看到無影燈的光明又冷又暗,手術刀緊貼心臟的冰涼觸感卻清楚得不可思議。

    曾經有好長時間,周離被這個噩夢從黑夜裡驚醒,因此而產生了對醫院的暗影——不愛好這裡,可以說是討厭。待在醫院裡就會感到到煩躁,還有隱約的膽怯。

    這也正是今天他為何如此失控的原因。

    就在緘默之中,醫生忽然嘆息著說道:「昨天教條學院發佈最新的臨床報告了,太過荒謬了,那種進展……對不起,我不知道。」

    周離直到他在說什麼,也明白他為何而報歉。

    誰都不會知道所謂的治療方法就是將一個人的大腦重新複製之後,變成機械人……過程中量子技巧的掃瞄將會對大腦造成不可恢復的破壞。

    就像是傳說之中的傳送器一樣,將一個人粉碎之後,又用相同的分子結構在令一台傳送器上重新組合成底本的樣子。

    將人殺死一次,又將人重新製造出來——那麼冰涼殘暴的方法,又有誰會往使用?

    周離緩緩搖頭:「不是你的錯,假如不是你的消息,符命可能到死都還是那麼盡看吧。最最少他是笑著離開的。」

    醫生緘默著,不知道是應該苦笑,還是應該嘆息。

    在很久的安靜之後,周離終於開口說道:「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美國不能往的話,就持續在這裡接受治療吧,剩下的事情,我會想措施的。」

    醫生緘默了片刻之後,忽然說道:「實在,還有一個措施。」

    周離抬起眼睛,緘默而認真的傾聽。

    「陸華胥。你知道麼?」

    醫生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水:「他也是莫氏綜合徵,而且是比符秀還要糟糕的晚期。現在上面決定要在他身上進行另一種手術了,但是手術的成功率不斷定。假如成功的話,說不定可以暫時的康復。」

    周離抬起頭,察覺到他話裡的遲疑,問道:「假如……失敗了呢?」

    「……會死。」

    咔吧!周離的手中的水杯出現了細微的裂隙。

    「我知道了。」他低聲答覆。

    「這是『有關部分』上層的決定,具體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但是在幾個小時前,局長來過這裡一次,讓我們做好手術預備。」

    醫生似乎有些緊張。喝了口水之後持續說道:「幾天之後,就會有人給陸華胥進行手術……手術過程和日程安排都是機密,我也不清楚。假如你要想措施的話。可以從這裡想。」

    ……

    「難道,沒有別的方法了麼?」

    「假如只是讓生命最低限度的延續下往的話,或許還算得上有一個措施,可是就連成功率是多少都不知道。」

    ……

    再一次想到老人和自己的談話,周離終於恍然大悟,卻再一次陷進緘默。

    「這一次主刀的是醫生並不是我們醫院的人,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

    醫生喝完了杯中的茶,端起了茶杯:「我要往開會了,剛剛說的話,就當我喝多了說了夢話。再見。」

    違反了保密條例還有醫院的規定。醫生告訴了周離最後一個消息,他能夠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

    「謝謝。」

    周離在他即將走出門的時候,扭頭說道。

    醫生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低聲說道:「我能夠做的,只有這些了。」

    說完之後。他緘默的走出門外,腳步漸遠。

    ……

    安靜的手術室之外,玄色風衣的男人緘默的站在門口,抬頭看著門上『手術中』的標記,一言不發。

    漫長的時間經過,他的動作依舊不曾變更。神情嚴重,身體也筆直得像是一把慘烈的長槍。

    在他的緘默之中,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不敢高聲喧嘩。

    直到一個略微肥胖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吳山河低聲的說道:「何必在門口等?」

    陳南朝微微的搖了搖頭:「不親眼看著他出來,總感到不安心。」

    吳山河看著他認真的神情,最後有些無奈的點頭:「我陪你一起等。」

    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陳南朝緘默的收回視線:「這麼多年了,我以為他的人緣一直都不錯,沒想到這裡只我們兩個。」

    「你總是這樣,感到自己看見的就是事實,從小就這樣……可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

    吳山河微微搖頭,低聲說道:「人活著,就有說不出的苦。」

    他習慣性的想要從懷中抽出菸捲,而陳南朝卻扭頭看一眼,似乎已經預料到他要做什麼,令他尷尬的放下了手。

    「這些日子你一直都深居簡出,風聲好不輕易平定下往。現在老陸重傷,你再出來,恐怕又有人感到你要趁著這個機會開始攬權了。別太激動,否則很多事情會變得更複雜。」

    陳南朝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緩緩搖頭:「我不在乎。」

    「當然,由於你更在乎老陸。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想要做的話,什麼東西都不顧』的。」

    說到這裡,吳山河苦笑著感嘆道:「這麼多年了,大家都變得很厲害,無忌越來越孤僻,你越來越陰沉,老陸的病越來越重,小葉夫妻倆都死了,乘風倒是還活著,但是卻跟死了沒什麼兩樣。還有已經失落五六年的屈……」

    「別提他,我火大。」陳南朝打斷了吳山河的話:「就當他死了。」

    「好吧。」吳山河點頭,遲疑了一下說道:「乘風前幾天走了,我剛知道。」

    「走了?」

    「你知道的,自從他的妻子死後,他就一直想要辭職,局長一直壓著不讓他走。現在看起來,是真的攔不住了。」

    陳南朝聽到了這個消息,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和惋惜,很久之後發出嘆息:「走了好。心死了,誰都救不了。」

    吳山河聽到他這麼說,神色越發的苦澀,緘默了片刻後再次說道:「還有一個壞消息。今天上午,數據庫被攻擊了,丟了很多東西,無忌在善後,沒法過來。『監獄』的防衛程序和設計圖紙也被偷走了,這兩天你要小心。」

    陳南朝緘默了片刻,嘲笑了起來:「擔心什麼?只要我還活著,那群囚犯就一個都出不來。」

    「假如你死了呢?小心些,總沒錯。」

    「假如我死了?」陳南朝看了吳山河一眼,認真的說道:「那他們也會一起死。」

    ……

    隔著一扇門,手術室裡一片急促而繁忙的氣氛,在主刀醫生和的匆匆促聲音中,維生器械在單調的響著佈滿了節奏的聲音。

    在無影燈的冷光照射之下,陸華胥的面孔蒼白而消瘦,破碎皮膚上的鮮血已經停止流淌,而是形成了一道道貫穿了俊秀面孔的裂縫。

    在電極的刺激之下,他的身體一次次的被激起,孱弱的心臟在刺激之下微微的發抖著。

    潛意識的復甦令他下意識的動用能力,開始重新構建已經印刻進本能之中的生命循環。

    無形的念動力匯聚在孱弱的心臟之中,刺激著肌肉的伸縮,到最後牽引著心臟開始緩慢而孱弱的跳動。

    隨著心臟,念動力擴散進四肢百骸裡的動脈和靜脈之中,形成了閥門,在傷口除封閉破碎的血管,又將快要停止活動的血液推動了起來,開始了再一次的循環。

    從手腕上注進的煉金藥劑刺激著他的腦垂體以及神經,開始漸漸的恢復功效。

    即將崩潰的循環在雙方的協力之下被再一次的拉回危險的鋼絲之上,持續前行。

    就在昏沉之中,陸華胥瞳孔微微的發抖,艱難的睜開眼睛。

    首先映進眼中的是慘白的無影燈,照亮了發黑的視界,亮得令人想要閉上眼睛。還沒有完全甦醒的神智令他昏昏欲睡,感到到一陣席捲而來的睏乏和黑暗。

    就在醫生和的錯亂聲音裡,他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好久不見,果然還是這一幅快要死的樣子啊。」

    那個聲音熟悉而陌生,似乎是好久沒見的友人,但是他又想不起是誰,只能隱約的感到到一陣迷惑。

    在昏暗的視線裡,有一張熟悉的臉出現了,帶著熟稔而親切的微笑神情,低聲說道:「保持了這麼長時間,真是辛勞你了。」

    穿著和這裡格格不進的白色西裝,他的臉上帶著有些呆板的玄色眼鏡,最引人矚目的是一道細長而深邃的刀疤,從他的臉頰一直延伸到脖子上,依稀可以看到當年的慘狀。

    和整個手術室都格格不進,他就像是幽靈一樣,穿過繁忙的醫生和,靜靜的站在他的旁邊,除了陸華胥之外,沒有人留意到他的存在。

    下意識的,他想起了一個名字,喉嚨裡發出幾乎沒人能夠聽到的孱弱呢喃:「……屈青陽。」

    「對,對,是我。」

    那個男人微笑著伸出手,惡作劇一樣的揉著他的頭髮:「好了,看到你沒事兒我就放心了。好好養病,還有……別恨我。」

    最後的看了陸華胥一眼,他不再微笑,只是低聲說道:「再見。」

    無聲之中,他轉過身,宛如幽魂一般消散的手術室裡,彷彿從現。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7:01
第二百三十章 I will be back!!
       
    「心情很糟糕?」

    十幾分鐘後,洛鼻坐在駕駛席上,忽然問。

    周離抬頭看著窗戶外面,聽到他的話,忽然低聲笑了起來,笑完良久之後回答:「忽然發現,今天這句話我聽到很多次了啊。」

    「結果呢?」

    周離扭頭看了他一眼,認真回答:「一次比一次要糟。」

    聽到他這麼說,洛白想娶笑,可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良久之後才發出聲音:「靜一靜就好了,要來根菸麼?」

    「不用,戒了。」

    洛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煙都能戒?你也太無情了啊……」

    「怎麼說?」

    洛白好不容易止住笑,認真的想了半天之後開口說道:「青丘姐在閒聊的時候告訴我,其實一個男人呢,吸菸什麼的算不上壞毛病,反而可以看出很多事情。」

    「比如說?」

    「比如說?」洛白撓了撓下巴:「比如說,喜歡抽一種牌子的男人比較專情,喜歡每種牌子都試一試的男人會很花心,最可怕的呢,就是你這種人。」

    周離不解,抬頭看著他:「有多可怕?」

    洛白回想著當時楚青丘的神情,想起那個下午,她一邊揮舞著八卦雜誌,拍著膝蓋指著自己:「因為說不抽,就不抽的男人最無情啦!」

    他沉默了一下,張開欲言又忽然低聲笑了起來,改口說道:「因為你們很省錢嘛,說不定存下私房錢就去勾搭小姑娘。」

    「這也行?」周離愣了一下:「你相信?」

    洛白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頭:「我信啊。」

    說著,他又笑了起來。

    他相信,哪怕是她剛剛在八卦雜誌上看到的,現學現賣也無所謂。

    只要是她的話,他都信。

    「幸好我不吸菸。」他低聲嘟噥著。

    周離看著他複雜的神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能嘆息著問:「現在去哪兒?」

    「去酒店,局裡掏錢給你定了房間。雖然不是五星級但你湊活著住吧。」洛白回答:「那裡也算是局裡的招待所,警衛什麼的,也比其他地方要強一點。最近來了不少客人,安保措施也加強了不少。」

    「客人?」

    「對啊,你知道嘛,那個什麼太一之圈國際煉金技術展覽會就要在中海開了,各國都來了不少人。我要是你,在那裡住著的話,碰到老外或者洋老太太就錯過去,握個手讓他們給你簽個名,反正總歸是錯不了。沒準以後要買他們的東西,還能看到你是他們的粉絲的份兒上打個八折……噗,哈哈!「周離聽完之後,頓時有些無奈。因為這麼長的話裡,每個字似乎都充滿了微妙的違和感,但是究竟要從哪裡吐槽開始,他又無從下手。

    沒辦法,他只能逮住最開始的地方先說:「是太一之環,不是太一之圈。」

    「有什麼區別麼?」洛白扭頭看向他旋即被他的眼神刺痛:「干,別用這種看文盲的眼神看著我好吧?」

    周離收回了那種淡淡的鄙視眼神,解說道:「如在其上,如在其下,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蹟這是最早的煉金術文獻《翠玉錄》裡的箴言。

    算了,你沒看過也可以理解。」

    「你那種「不知道就算了,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啊我可是正兒八經科班出身的能力者啊混蛋!沒道理我不知道你知道啊」

    「第一,就算你說是自己科班出身但云叔早就當著我的面說過你是不良了,這事兒離現在還沒過兩章呢。所以你不知道,應該是合情且合理的。第二,我家學深厚,《翠玉錄》這種入門級資料十五歲就看過了。所以我知道,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對吧?」

    周離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其實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還有什麼地方不明白的話,可以來問我。」

    看,我對你多好不但和你解釋了出處,還給你補課哦親。有什麼不懂的千萬記得來問我呀!有問必答哦~

    一臉坦誠老實的周離向著洛白憨厚的笑著,令洛白的表情顫抖了起來。

    後座上端坐的魏宰似乎察覺到什麼,翻起眼睛看了人畜無害的周離一眼繼續眯起眼睛,裝作什麼東西都沒有感覺到。

    「謝謝指教我知道了。」

    良久之後,洛白艱難的發出聲音:「還有……」

    「嗯?」周離一臉欣慰的看向他。

    洛白握緊方向盤,牙縫裡蹦出了幾個字:「以後,開車的時候不要跟司機說話。」

    「哦。」周離點頭,繼續目視前方,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抬起頭看著窗外白色的天空,莫名其妙的,他想起了亞空間中彷彿永恆不散的迷霧。

    離開了上陽之後,自己已經無法開啟亞空間,留下七初一個人在那裡,他總是有些不放心。

    現在,七初怎麼樣了呢?應該會和機器人玩得很開心吧?

    「這個時候不能出一對七!」

    在蒼白的世界中,七初一臉認真的對著面前的機器人說道。

    相比於七初來說,龐大了不少的機器人臉上那兩個代表眼睛的三十瓦燈泡露出代表疑惑的顏色。

    現在它身高三米的身體正蜷縮在地上,十根指頭捏著比他的手指還要小不少的紙牌,不明白規則,歪著頭看著面前氣鼓鼓的少女。

    為什麼?

    聽懂了它的疑問,七初臉紅了一下一因為這樣自己就輸了咳咳, 這個是特殊規則!對,特殊規則!…少女一臉認真的揮舞著手中的紙牌:「這個時候你不可以出一對七!這是犯規的!」

    犯規?

    邏輯判斷開始建立,因果等式構建完成在雙方勝負懸殊的時候,不能出由兩張「7,號牌組成的牌組。

    計算開始,結果完成口新規則更新完畢。

    還貼著好幾張紙條的機器人認真的點頭,收回了自己出的牌,然後……………,出了兩張「8」

    「…」

    七初抓著自己最後一張「4」感覺自己又要輸掉了。

    「咳咳,你知道麼?這個時候也不能出一對8哦!」

    「嗯,嗯,這個是犯規的……」

    「喂!你怎麼還有好吧,這個時候也材E出一對五!」

    「沒牌可出了吧?」

    三分鐘後,一臉得意的少女丟出手中最後一張方片四:「我贏了。」

    「youwini」

    機器人胸前的工音響裡發出遊戲結束的聲音,然後低頭開始記錄牌局。

    新規則更新六條,特殊規則登陸口條如下:在管理員「七初,還剩下最後一張牌的時候「6「7「8「9,等牌組不能出現。

    在管理員「七初,沒有比自己打的牌的時候,不能出牌、在管理員「七初,心情值低於三十點的時候,不能出牌……

    隨著新規則的納入,機器人的運算核心陷入一陣混亂,牌局的概念被不斷修改,直至最後……

    它卡啪一聲,死機了。

    3分鐘後,它重新啟動,找不到自己在「死機,之前的運行數據,查看運行記錄的時候,只能找到一片殘缺。

    最後,它得出了一個結論…

    人類的牌局遊戲是一種極為複雜且能夠損害本機邏輯系統以及運算過程的可怕【運】動。

    ………人類實在是太可怕了!

    「喂喂,怎麼半天不說話?「七初踮起腳敲著它的額頭,發出咚咚的聲音,平衡儀的震盪令他抬起頭,直視著面前一臉不開心的七初:「本機重啟完成,為您服務,管理員。」

    七初又抑鬱的抬起腳踢了它一下:「早說過了,我不叫管理員,我叫「七初!」

    「記錄完成,為您服務,七初。」

    機器人充滿敬畏的發出提高了兩個分貝的聲音:「需要再次運行「牌局,麼?」

    看著它呆板的樣子,七初有些抑鬱的坐回地上,搖頭說道:「不要了,我不想玩了。」

    「需要運行「五子棋,程序嗎?」

    「不要,我不想玩遊戲了。」七初搖頭,心情依舊憂傷,不知道做什麼才好。

    管理員「七初,心情值跌落三十分,管理員「周離,的命令觸發:「別讓她不開心」核心計算開始「娛樂,模式激活,音樂播放開始。

    心丁,叮噹」丁,叮噹開門紅啊紅四方,東方紅,太陽升天青青等煙雨而我在等你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

    預想之中七初心情值提升的效果沒有發生,無辜的機器人反而被越發生氣的七初踢了一腳:「吵死了!別唱了!唱得又不好聽」

    音樂聲戛然而止,機器人陷入沉默的計算中,兩分鐘後,再次找到了新的方法「調出影像編號172

    全息投影生成中,模擬完成…

    無聲中,機器人的眼中放出一束凝聚的光,越過七初的肩膀,照在白色的濃霧上,擴散開來。

    就像是投影儀的光線落在幕布上一樣,靜謐的圖像開始運行。

    月色從天而降,乾燥的冷風彷彿撲面而來,一切都彷彿回到了【自】由馳騁的那個夜晚。

    七初抬起頭,第不知道多少次呆呆的看著面前的投影,看著自己和周離的模樣,良久之後低下頭,沉默不語。

    無聲的影響隨著時光的流逝而結束,然後又再次開始,直到良久之後,七初發出有些難過的聲音:「停下吧。」

    影響戛然而止,機器人不解的低下頭,看向蜷縮在坐墊上的少女。

    她低著頭,一言不發。這令它運算核心裡名為「疑惑,的芯片再次被激活,溫度提升,有些快要死機了。

    它不明白現在的狀況,也不明白她因何而難過。

    七初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上有些稚氣的手錶,發出疑問:「半個月……是多長時間呢?」

    「半個月,名為「月球,的天體運行半周的週期,標準時間為十五日,三百六十個小時。」

    「哦。」七初低聲呢喃:「我知道了。」

    解釋的聲音戛然而止,沉默繼續,知道良久之後,七初的低聲呢喃響起:「現在才過了四十個小時」

    周離已經離開四十個小時了,還有三百二十個小時。

    睡了兩覺,看了幾本漫畫書,又和機器人打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撲克,一直以來都淡漠而懵懂的少女陷入了不知為何而出現的難過和憂傷之中。

    她不知道這叫做想念,這是漫畫裡學不到的東西: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只是覺得自己忽然有些煩躁了。

    無法再適應一個人的孤單和寂寞,她有些懷唸過去可以安安靜靜做在角落裡,什麼都不去想的自己。

    可是…

    七初低聲呢喃:只……我有些想他了。」

    說完之後,她陷入了漫長的沉默,漫長到機器人以為她已經睡著的時候,她終於抬起頭,眼神中的疑惑而難過一掃而空。

    中樓閣抬頭充滿期待的看上面前的機器人,七初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去找他,好不好?」

    機器人眼中再次顯露出一絲疑惑:「是要為您構建出行計畫麼?

    請輸入目的地。」

    「目的地?」

    七初終於想起了這個問題,眼中的【興】奮頓時有些暗淡:「不知道…他說他要去中海,可是我不知道中海在哪裡。」

    再次沉默了良久之後,少女終於想起什麼,露出一絲「問題解決了,的笑意:「我知道了!」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抬起手掌,緩緩的展開五指。

    銀色的光芒從她的心口萌發、蔓延沿著肩膀爬上了手臂,直至最後,銀色的回路覆蓋她的指尖,亮起一道光芒。

    在光芒的照耀之下,虛空之中出現一道又光芒交織的隱約軌跡。

    一頭連接著七初的手指,一頭向著天空中延伸,沒入了混沌之流中不知道延伸到哪裡。

    抬頭看著面前的機器人,七初得意的笑了起來:「雖然不清楚究竟在哪裡,但是跟著走總沒錯了!」

    緊接著,她彎腰從床下面拖出大號的扳手和改錐,對著面前的機器人比劃著:「趴下來改裝一下就好了!」

    本能的想到數十次被分屍改裝的恐怖回憶,就算是感覺不到寒冷的機器人也產生了想要哆嗦一下的衝動。

    「周離,23歲,男,祖籍上陽人,獨生子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中學老師……」

    在夜色下,帶著眼睛的文雅男人低頭看著手平的檔案,柔和的壁燈照亮了他的臉也照亮了那一道經年之後還是依舊猙獰的刀疤。

    從臉頰上,延伸到脖頸像是差點就被那狠戾的一刀徹底斬斷。

    似乎是感覺有些癢,他抬起手微微的撓了一下,食指上那一枚黑色的戒指在燈光下折射出隱約的光。

    隨著指頭的轉動,戒指上顯露出一道雙頭鷲的紋章,清晰而靈動,宛如展翅欲飛。

    屈青陽用手指彈了彈手中的檔案,隨手丟在桌子上:「我們準備了這麼久,你們就找到了這麼一點東西?監獄的詳細資料一點都沒有找到。」

    隔著鏡片,他的眼中滿是對於對方能力的質疑和不滿。

    坐在桌子後面,名為沃爾特的男人玩弄著手中的紙飛機,聽到他的聲音,有些無奈的聳肩:「青陽先生,時間根本不夠,況且您提供的端口密碼,也只能夠獲得這麼多東西了。誰都不知道那位安無忌先生反映得竟然這麼快我們這裡的一名數據類能力者已經被他在服務器裡重傷了。」

    說著,他比劃了一個流口水的動作:「現在他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您總不能奢望他能夠從白痴狀態再回覆過來,為您獲取更多。」

    「好吧,我們互相體諒。」

    屈青陽的手指微微的敲了敲桌子,最後低聲笑了起來:「不過看來那個老太婆精明了不少。」

    停頓了一下,他頗為感嘆的抬起頭看向面不改色的沃爾特:「不過…「美國國家地理學會,的膽子倒是大了不少,竟然敢和我們這群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合作。」

    沃爾特聽到他的話,頓時笑了起來:「雖然不明白「有關部門,究竟有什麼事情能夠得罪「雙頭鷲,的副會長,但只要有共同利益,合作也並非不可能。況且你要報復有關部門,我們要陸華胥的命你看,這是雙贏。」

    屈青陽不為所動:「還有呢?」

    沃爾特疑惑的看著他,理所當然的說道:「強者和更強者合作,這可是貧民窟都知道的規則。」

    屈青陽笑了起來:「我可不知道「阿卡姆,和貧民窟究竟有什麼相同的地方。」

    「確切的說,相同的地方有很多,反正在我看來,完全就是一個地方,只是名字不同而已。」

    他低著頭,修長而細緻的十指摺疊著白紙,一艘紙飛機很快出現在他的手中。

    「哈~」他對著飛機頭吹了。熱氣,向著牆壁拋出。白色的紙飛機翱翔在空氣之中,穿過了牆壁,飛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屈青陽看著紙飛機遠去,點頭讚歎:「很不錯的手藝。」

    「多謝誇獎。」沃爾特起身,從衣架上取下外套披在身上:「承蒙招待,晚安。」

    「晚安。」屈責陽微微的擺手,目送著沃爾特離去。

    良久之後,桌子上的電話忽然發出低沉的震動,接通之後,略微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先生,我們已經就位了。要開始麼?」

    「開始吧。」屈青陽的食指輕輕的敲打著桌子,眯起眼睛,無聲的笑了起來:「告訴他們,我回來了。」通訊停止,在寂靜的房間中,再次剩下了鐘錶勤勉的滴答聲。

    屈青陽起身,站在寄前俯瞰著夜色之中的中海,落地大窗倒影著壁燈柔和的光芒,也倒影著他的身影。

    他再一次看到自己臉上的那一道疤痕,深可徹骨,縱使隔了這麼長時間,他也依舊記得被下頜被切斷的痛苦。

    彷彿再一次回到個雨夜,他再一次回想起被拋棄、背叛的痛苦和憤怒,神情頓時顯露出一絲猙獰。

    屈青陽伸出手掌,按在窗戶上,看著它和自己的鏡像倒影重疊,露出複雜而冰冷的笑容:「我回來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7-9 17:03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人生不若初見
       
    「真是奇怪,現在你的能力按道理來說,已經足夠突破第二階段了,為什麼這麼久還沒有動靜?明明你的意志突破這一層綽綽有餘,可是偏偏停在了那個坎兒上,一步都不再往前邁了。」

    夜色降臨,在酒店的客廳裡,周離緩緩的從魏宰的手腕上鬆開手,說出自己的感覺:「你的精神力四平八穩到讓人吃驚,也沒有混亂的感覺……一切正常,真是奇怪。」

    在他的對面,魏宰沉默的點頭,並未曾因為自己無法突破而焦躁,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能力異常而擔心。

    一切如常,淡定如舊,聽到周離這麼說,也只是輕輕點頭:「或許是沒到時候。」

    在他看來,異能什麼的,現在就已經夠用了,感應人心的能力再強一些,在他看來,對於目前的自己助益也不大。

    所以,沒有突破就沒有突破好了,時候到了,自然會有交代的。所以他並不強求,也沒有如同其他能力者一樣興奮難當或者焦躁不安。

    反正這種事情心急不來,該發展的時候就會發展,該突破的時候就會突破,順其自然就好。

    他總是這樣,令周離忍不住有些無奈,他做不到如同魏宰那樣的淡定,每次想到自己也久久未曾有過突破的體術,他的心中忍不住有些焦躁。

    「淡定一些。」

    沙發對面的魏宰察覺到心情的異常,沉聲說道:「練拳是個水磨功夫。講究水滴石穿的韌勁。沉下心來慢慢打磨,總有收穫。」

    周離苦笑:「我做不到像你這麼淡定。」

    「因為你心急,你總逼著自己往更快的方向走。」

    魏宰一眼看穿了周離現在的毛病:「雖然不是很懂能力者的事情,但在我看來你已經很強了。剛開始急功冒進,能取得現在的程度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好高騖遠,小心走火入魔。」

    聽到他這麼說。周離明白這是對於現階段的自己最中肯的建議,輕輕點頭說道:「我會注意的。最近快要達到第三階段的門檻了,可是老是摸不到『靈魂回路』的邊。確實有些急躁了。」

    魏宰沉默的抬起眼睛看著他,良久之後說道:「搭個手?」

    許久沒有和魏宰切磋過的周離愣了一下,點頭說道:「好。」

    兩個人把客廳裡礙事兒的沙發和茶几般開。周離剛剛按照魏宰所教授的拳術擺好架勢,就被掀翻在地。

    雖然只是交流,用不著動用能力,但這一下也把周離摔得異常鬱悶。乾脆利落的兩下,明明知道魏宰接下來的動作,可是自己就這麼摔了。

    魏宰低頭看著發呆的周離,伸手說道:「再來?」

    周離咬了咬牙,拉著他的手從地上爬了起來:「好。」

    第二次搭手,周離輸得不像是剛才那樣幹脆利索,但是也狼狽異常。自己的攻擊被全部架開。魏宰的攻擊反而長驅直入,每一次打擊都令他重心失去平衡,踉蹌後退,直到最後被推到牆上,鑽拳就停在自己的喉嚨前面。

    「再來?」魏宰問。

    「再來!」

    這一次。周離總算敗得不是那麼狼狽,但依舊被魏宰壓著打,直到幾分鐘後,在周離的全力維持之下,終於以平手收場。

    幾次交手,周離終於隱約察覺到魏宰的意思。

    算起來。周離的形意還都是魏宰教的,師傅打徒弟,自然是怎麼打怎麼痛快,但魏宰想要周離明白的卻不是這一點。

    周離沉思了片刻,明白了他究竟想表達什麼。

    有的時候力量並不在於強,而在於將自己的力量發揮出更強的效果。相比於早已經將形意練進骨子裡的魏宰,自己果然還是有些太過浮躁了麼?

    不知不覺,就變得有些貪功冒進了。太過專注於提升力量,但是卻忽視了自己的基礎……長此以往,恐怕會埋下隱患。

    看到他沉思的樣子,魏宰也沒有打擾他,坐在沙發上繼續電視,無聊到極點的肥皂電視劇也可以看得很專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色漸深,周離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去睡覺,卻忽然疑惑的扭頭。

    滴答、滴答……

    雖然微小到細不可聞,但是周離卻能夠清楚的聽到,走廊裡傳來的滴水聲。

    隨著能力的啟動,他終於看到在走廊裡亮起的能量光芒,低聲呢喃:「能力者?」

    在他的身後,靜坐的魏宰無聲的站起。分辨著感應到的情緒,他低聲說道:「兩個,不懷好意,想要殺人。」

    「那就看看誰殺誰咯。」

    周離低聲笑了起來,手掌輕輕的放在身旁黑色的皮箱上,輕輕的敲打著。

    ……

    就在幾分鐘之前,空曠的走廊之中,天花板上忽然出現一灘濕跡。彷彿水在滲透一般,濕跡緩緩的擴散,越來越濃厚。

    到最後,水滴終於滲透而出,順著吊燈落在地板上。

    一滴,兩滴……細碎的聲音之中,它緩緩的匯聚成一個淺淺的小水泊。

    無聲之中,有隱約的人臉從水泊中浮現,露出陰冷的笑容。緊接著,一隻清水凝結成的手掌從水泊裡探出,按在水泊的邊緣。

    就像是從洞裡爬出來一般,一個由水凝結而成的身體無聲的從水泊之中浮現。相比於地上連一杯都不到的水量,他的身體卻完全是由水組成,令人無法理解。

    這種一點都不符合物理定律出場方式詭異而令人驚悚,就像是恐怖片裡從水中浮現的怨靈一樣,他模糊而透明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緊接著,他彎下腰。從水泊中再次拽出一個渾身濕透了的狼狽男人。似乎已經在水下憋了很久,他剛剛從其中爬出,就彎下腰低聲的咳嗽了起來。

    似乎這樣的傳送對於他本身的損害也非常大,大量的清水從他的喉嚨裡流出來,如果時間再拖長一點,他說不定可能會在這種傳送之中溺死。

    隨著清水從他的口鼻中流出,一點一滴的腐爛氣息從其中擴散開來。短短的瞬間,他身上的水就變得腐臭無比,腳下的地板迅速枯萎。長滿了黴菌。

    隨著能力的拓展,整個走廊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敗,衰朽。邁向終結。

    腐爛的氣息蔓延,交織成隱約的界域,在瞬間竟然封鎖了整個走廊,將這一片天地異化成獨立的世界。

    達到第三階段的能力——衰腐空間,罕見的領域型能力,能夠將衰朽氣息覆蓋的區域從正常的世界裡獨立開來,然後加速千百倍的腐朽、衰敗,令一切都迅速的枯萎死亡。

    拜他所賜,他的同伴似乎也有些無法忍受這種衰朽氣息的侵蝕,組成身體的清水開始迅速的發臭。令他皺起眉頭。

    「抱歉抱歉。」還在咳嗽的男人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伸手抽出糾纏在水人身上的衰敗氣息。

    水流凝結成的人形有些不快的皺了皺眉頭,化作一團漩渦之後,再次恢復人形,頓時感覺清爽了許多。

    兩個人出現。短短的三四秒,整個走廊都在水流和腐敗氣息的衝擊之下,變成一片令人觸目驚心的廢墟。而在這個封閉的世界裡,所有人似乎都沒有察覺到門外的景象。

    兩人無聲的相視一笑,向著不遠處的房門無聲走去。

    「先生,我們已經就位了。要開始麼?」

    鬍子拉碴的衰朽能力者對著防水耳機說道。聽到其中的命令之後,他露出了一絲怪笑:「收到,復仇行動開始。雖然我一直都不喜歡『趙武安』那個小鬼,但我會讓那個能力者付出代價的。」

    微微的拉了一下自己的領口,在他的衣襟之下,漆黑的雙頭鷲紋身此刻也充滿了猙獰意味。

    雙頭鷲成員,也是犯罪能力者之中被通緝了六年的兩人,『雨魔』、『衰朽』,登門而來。

    以敵人的性命和屍體,告訴所有人——他們來了。

    在走廊中,『雨魔』和『衰朽』兩人對視了一眼,『衰朽』輕輕點頭,走在前面,手掌繚繞著一層灰暗的氣息,向著前方的大門輕輕敲去。

    輕柔而認真,敲門聲低沉,富有節奏。

    叩、叩、叩……

    隨著手指的敲擊,夾著鋼芯的鐵門無聲的衰朽開來,木板腐爛,鋼芯鏽蝕,頃刻之間潰散成一堆飄散的灰塵。

    就在門口,嚴陣以待的魏宰隔著煙塵,向著前方的『衰朽』露出笑容。

    緊接著響起的,是來自門後的轟鳴。

    砰!砰!砰!

    轟鳴之中,鋼芯子彈從狙擊槍的槍膛之中飛出,一枚熾熱的彈丸發出呼嘯,穿透牆壁,瞬間打碎了『雨魔』的頭顱,砸進走廊另一頭的牆壁之中。

    子彈掀起的疾風帶動了牆體破碎產生的煙塵,還有『雨魔』破碎之後迸射的水滴,在半空中短暫的形成一朵滿是殺意的『花』。

    三顆子彈擊碎了『雨魔』的頭顱,胸膛、還有下身。在水花四處迸射中,一聲痛苦的尖叫響起。

    牆體之後,短短數秒鐘之內射出三顆子彈的周離拋下了手中沉重的槍,拔出腰間的雙槍,向著門口舉起!

    因為任務,原本雲叔在列車上為周離準備的狙擊槍在護送之中沒有起到作用,被周離順手帶了回來,只是沒有想到,當天晚上就有它大發利市的時候。

    在世界樹的強化之下,它的材質在這短短幾秒鐘之內提升到極限,本身就已經被催化到了崩潰的極限,現在隨著強化的消失而崩潰,隨著熾熱的彈殼一同墜落在地上,如同玻璃一般摔成了粉碎。

    隨著鋼鐵破碎的清脆聲音,煉金武裝解放形態啟動!

    『紳士』和『淑女』一旦同時啟動『解放』,名為『共舞』的特效隨之誕生。冰霜和火焰附著在左輪手槍的子彈之上,隨著劇烈的轟鳴飛而出。在空氣中之中留下一道道赤紅或者湛藍的痕跡。

    而就在房門破碎的那一瞬間,魏宰便已經發起攻擊。

    隔著一層潰散的灰塵,魏宰的腳步無聲的踏前,宛如巨熊從沉眠中甦醒,睜開猩紅的眼睛,狂怒無比的抬起厚實的熊掌,向著不自量力的侵犯者拍出!

    形意五行十二形。『熊膀』精義在此刻展漏無疑,緊接著,是那宛如鐵炮開火、無堅不摧的一拳。

    ——心如火藥。拳如炮!

    宛如在那一具炸藥點燃一般,以憤怒為火藥,魏宰胸口的命紋之上驟然亮起一道閃光。無窮盡的憤怒從他的軀殼中升騰而起,宛如遭遇烈火乾柴,衝天而起。

    赤紅色的憤怒在能力的引導之下,附著在那宛如鐵炮轟擊的一拳之上,帶來了足以令所有敵人都無法直視的威壓。

    憤怒!憤怒!憤怒!憤怒!

    從那洞穿塵埃,掀起勁風的一拳之中體現而出,是宛如火藥引爆一般的恐怖憤怒。

    倘若原本魏宰的能力是『傾聽』的話,那麼此刻就是不折不扣的『怒吼』!

    驟然從他心中擴散開來,近乎凝結成實質的情緒正面衝擊在『衰朽』的靈魂之上,那種純粹的威壓幾乎令他體內的靈魂回路都為之停止。陷入了短暫的呆滯之中。

    於是,來自心靈的怒吼之拳在轉瞬之間來到『衰朽』的胸前,緊接著,狂暴的勁力爆發!

    嘭!

    『衰朽』的身體倒飛而出,身體之內傳來了鋼鐵被鐵錘砸到的低沉哀鳴。胸前瞬間出現一個隱約的凹陷,就像是骨骼都被那一拳砸彎了。

    隨著低沉的聲音,他的身體猛然被巨大的力量砸在牆壁之上,恐怖的餘勁彷彿不曾消散,死死的將他的身體按在牆壁之上,令他的身體居然片刻之間沒能落在地上。

    四肢百骸也因為身體之中擴散開來的重擊而滲透出一絲絲猩紅。粘稠的鮮血從他的五官中滲透出來,看起來好不淒慘。

    ——打人如掛畫,勁透筋骨皮!

    這種程度的境界,魏宰表示早就能做到了,難道很稀罕麼?

    只不過,隨著這狂暴的一拳,他的指骨也受到了不輕的損傷,尤其是雙頭鷲的成員大部分都將身體的骨骼置換成合金,更令他的手指皮膚都崩裂了。

    最嚴重的是,為了突破那一層環繞在他身上的衰朽氣息,魏宰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勢,右拳之上的皮膚已經開始如同老人一般的鬆散、衰朽起來。

    魏宰面不改色的撕掉手上的皮膚,握緊了猩紅的拳頭,再次上前。

    緊接著響起的,是他背後呼嘯而來的轟鳴。

    赤紅或湛藍的子彈越過了他的肩頭,釘進『衰朽』的四肢中,緊接著烈火和寒霜從其中爆發。

    四肢在瞬間化為焦炭,或者在寒冰的封凍之下碎裂成粉,即使是神志不清的『衰朽』也本能的發出了痛苦的尖叫,濃厚的**氣息從他的軀殼中噴湧而出,瞬間就令牆壁腐蝕,地板腐爛。

    回應他的是洞破衰朽氣息之後轟來的鐵拳。

    砰!

    魏宰鮮血淋漓的右拳毫不留情的砸在他的臉上,緊接著左勾拳!

    砰!

    『衰朽』原本被打的外向一邊的腦袋又再次被巨大的力量給『扳』了回來。

    絲毫不停歇,魏宰雙腳站定,向著面前哽咽哀鳴的能力者一拳又一拳的發出了攻擊!

    形意五行,金木水火土,劈崩鑽炮橫,短短的幾秒之內在衰朽的身上給他徹底的輪了一邊。

    就在敵人的哀鳴和哽咽之中,鮮血飛濺,不但有『衰朽』的,還有魏宰的。

    就算是合金骨架也在這一次次全力的打擊之下漸漸的變形,早就適應了彈性鋼板的魏宰依舊不停歇,不斷的對著他的要害發起攻擊。

    要不是背後的周離囑咐他留個活口,他直接就扭斷衰朽的脖子了。

    堂堂縱橫國際的第三階段犯罪能力者在魏宰和周離的合擊之下竟然憋屈無比的被如同小朋友一樣的毆打。

    就在魏宰的身旁,周離眯起眼睛。向著地上那一灘靜止的水泊舉起了手中的槍。

    就算『雨魔』在身體被擊潰之後偽裝成一灘水泊,也瞞不過他的眼睛裡顯眼如燈泡的能量光芒。

    察覺到周離的攻擊,原本想要偷襲的『雨魔』頓時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地上碎散的水泊頓時激烈的顫抖起來,從四周匯聚。

    尖叫聲擴散,整個樓層的水管都在瞬間崩潰,分崩離析。周離頭頂的防火噴頭在瞬間破碎,源源不斷的水如暴雨一般瓢潑而下,瞬間覆蓋了走廊。

    在層層扭曲的水幕之中。周離神情漠然的扣動扳機,一顆顆子彈從槍膛之中飛出,赤紅的子彈灼燒著空氣中的水滴。留下一道水汽彈痕。而湛藍的子彈所過之處,一切都凍結成細碎的冰碴。

    火焰和寒霜的共舞洞穿了層層的水幕,不斷的擊在從積水中浮現的人形。

    就在周離不惜精力的傾注之下,每一次子彈的打擊都會撕碎那一具重新凝聚起來的身體,直至最後,它憤怒的咆哮著,殘缺的身體向著周離撲出。

    層層水渦在它的身體裡交織成致命的螺旋,整個走廊的水大部分都匯聚在那一具身體裡,形成了恐怖的水壓,在那緻密的漩渦之中所裹挾的力量足以將鋼鐵瞬間絞碎成粉末。

    就這樣。根本不惜能力和靈魂的損傷,『雨魔』在層層水幕之中尖嘯著撲來,整個人都化作一團扭曲不定的水渦。

    包涵著周離的精神力,剩餘的六顆子彈不斷帶給他一次次重創,但總是如此。它也依靠著自己異質化的身體強行頂了下來。

    有退無進,不惜性命!

    就算是能力崩潰,變成行尸,他也要將面前這個該死的傢伙絞碎!

    冰冷的水從天花板上落下,在熾熱的槍膛上蒸發,化作水汽。隔著隱約的白霧還有層層的水幕。渾身已經被落水澆透的周離緩緩的眯起眼睛,眼中的燃燒蒼青匯聚成黑洞一般的漩渦。

    無聲的,煉金武裝從他的雙手之中落下,而就在層層的水幕之中,卻隱約的響起了一聲令人顫慄的蜂鳴。

    有隱約的輪廓被周離從虛空之中拔出,握緊,無形的鋒刃切碎了落下的雨幕,隨著周離的動作,緩緩舉起。

    就在他濕透的衣襟之下,隱約的亮起一隻模糊而抽象的金色眼睛。

    荷魯斯之眼,啟動。

    眼中的世界在瞬間崩潰,然後又在瞬間重組,重新變成了破碎的殘骸世界,一道道淒厲的裂痕分佈在這個失去色彩的世界裡。

    水滴從空中落下,落進了蒼青色的眼瞳之中,被其中的火焰所融化,消散。

    俯瞰著席捲而來的扭曲漩渦,周離的胸腔微微鼓起,吸入冰冷的空氣,吐出熾熱的氣息。

    在那一瞬間,狂暴的水渦席捲而來,流星之光一閃而逝,兩者錯身而過。

    飛鳥振翅的聲音細微的響起,裊裊餘音擴散,直至最後,細不可聞。

    就在周離身後,一個模糊的人形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胸前斬裂命紋的傷痕,嘶啞的發出恐懼的聲音。

    一道淒厲而纖細的刀痕從周離腳下的地板上裂開,向前蔓延,切開了走廊上厚實的牆體,延伸向視線的盡頭。

    下一瞬間,『雨魔』和牆壁,同時崩潰!

    隨著水人的崩潰,被壓縮到極點的水壓驟然爆發,宛如潮水一般向著四周席捲,沖垮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牆壁。

    磚石墜落的破碎聲音中,嗆鼻的白灰擴散開來,融入落下的雨幕中,變成粘稠的泥漿。

    就在原本『雨魔』所在之處,一個蒼白的人影從水流擴散的中心浮現開來。一道淒厲的裂痕從他的眉心橫跨到胸膛,猩紅的鮮血擴散開來。

    周離漠然的扯起他的手臂,將手掌按在他肩頭的命紋之上。銀色的世界樹紋路從掌心中浮現,瞬間將這一名第三階段巔峰級的能力者的命紋扯了下來。

    距離凝結『心相世界』只有一步之遙的命紋被世界樹暢快的吞噬,而久久不曾改變過的世界樹,似乎也終於有了一點進化的徵兆了。

    而就在魏宰一次次的打擊之下,心神被不斷撼動的『衰朽』終於無法維持這個異化的衰朽空間,徹底的陷入昏死之中。

    清脆的破碎聲中,封禁走廊的界域被打破,而這裡的異狀,也終於顯露到外界之中。

    於是,遲來的警報聲響徹整個大樓!

    收起哀哭之刃,周離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哪怕是擁有『荷魯斯之眼』的破壞能力,在剛剛那一瞬間的交錯中,他也依舊陷入了和死亡擦肩而過的險境。

    只差一點……

    他低頭看向胸口被撕裂的外套,破碎的外套之下,一道淺淺的傷痕隨著血液的沁出而顯露。

    隨手扯掉了身上礙事兒的碎衣服,周離赤著上身,在雨水中清洗了一下身上的傷痕,看向身後。

    就在不遠處,魏宰雙手上皮膚崩裂,鮮血在落水的沖刷之下滴落,手中提著一個早已經暈厥過去的能力者,低聲說道:「搞定了。」

    周離緩緩點頭,正準備說點什麼,卻聽到背後響起的憤怒咆哮。

    「是誰!!!!!」

    就在走廊的另一頭,破碎的牆壁後,有人在怒吼著:「究竟是誰!!!!!」

    緊接著,一個渾身穿著粉紅色睡衣的外國老頭就從斷裂的牆壁之後出現,踩著毛茸茸頗為童趣的拖鞋,手裡端著一架老式的雙管獵槍,站在腳踝深的積水裡怒吼。

    「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老頭揉著還沒睡醒的眼睛,操著有些半生不熟的中文,對著不遠處的周離他們怒吼:「我沒有說過不准打擾我麼?!我要投訴!我要向你們的局長投……」

    話還沒說,他終於從沉睡之中清醒了過來,目瞪口呆的看著已經變成廢墟的走廊,還有走廊盡頭,落水之中轉過身來的周離。

    最後的那一個『訴』字,自然也說不出來了……看著那兩具屍體,他端著自己的武器,目瞪口呆。

    周離疑惑的看著這個一大把年紀了,還穿著粉紅色睡衣的老頭,視線落在他手中的老式雙管獵槍上,頓時發現了充沛而強大的能量反應,看起來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煉金武裝。

    只是……同樣的反應這個老頭身上還有好幾處!

    雙手上的五六個戒指,脖子上的項鏈,甚至頭頂那個畫著米老鼠的睡帽,身上那一件風騷到極點的睡衣,都隱隱的有著相當充沛的能量反應。

    這老王八蛋的拖鞋都是煉金武裝?!

    要知道現在別說煉金武裝,就是一顆銘刻過上等符文的煉金子彈在幽魂那裡都要一兩萬美金啊!!!!

    火刑架上『聖徒』那種專屬級別的符文子彈,甚至有錢都買不到!

    能把自己的褲衩都弄成煉金武裝的傢伙……該多有錢?

    一瞬間,周離也有一種大吼……的衝動。幸好,破壞他人睡夢的本能歉意令他壓抑下了殺人越貨的衝動……而且他也不喜歡粉紅色的睡衣。

    兩人相顧無言,在迴蕩著警報聲的走廊裡沉默良久之後,周離低聲咳嗽了一聲,抬起手打了個招呼:「晚上好,老先生。」

    老頭眯起眼睛,視線有意無意的在周離心口上——那個名為『eihwaz』符文上看了一眼,收起自己的敵意,放下自己手中即將發射的雙筒獵槍。

    「一點都不好,小混蛋。」

    他停頓了一下,眯起眼睛說道:「而且,你最好解釋一下,你跟『盧』是什麼關係?」

    嗯,這大概就是……周離和『陶特.克萊夫』的初見?

    真是一點都不美妙的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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