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袁家我做主 作者:臊眉耷目(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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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c2008 2012-10-27 09:26:1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1 2363959
vc2008 發表於 2015-3-4 01:48
第七百一十七章 老當益壯


        張飛死了,當年桃園三結義名震天下的三位兄弟,如今只剩下劉備一人,威震天下的關羽和蓋世猛將張飛都死了,只如那風落落葉,相繼凋零。
  
  看著掛在長槍上的屍體,馬超的心不知道為何,突然之間仿佛空落落的,又仿佛壓了塊大石頭,堵的厲害,空的滴血。
  
  「唉~!」馬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接著猛然抽出了長槍,然後便見張飛如同鐵塔般的身體,轟然倒在了地上。
  
  「馬將軍……」一名校尉走了過來,看了看張飛的屍體,道:「將軍,張飛死了……」
  
  馬超點了點頭,道:「是啊,結束了……」
  
  「需要……斬下他的首級嗎?」
  
  馬超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就地安葬吧,雖然身在不同的陣營,但其人英雄一世,為人又重義氣,還是非常讓人敬佩的,其人一死,過去有什麼恩怨,也都隨風消逝了。」
  
  校尉聞言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等一會便安葬張飛……那他的這些手下呢?」
  
  馬超聞言轉頭看了看那二十余隔渾身血跡的張飛侍衛,搖頭道:「放他們一條生路吧,日後主公若是問起,一切後果自當由我承擔。」
  
  ………………
  
  ………………
  
  公安一戰,馬超擊敗張飛和太史慈,在公安取得全勝。
  
  另外一方面,大將夏侯淵和河北四庭柱之一高覽,率兵前往江夏,迎戰蜀軍老將黃忠和老將程普。
  
  當年定軍山一戰,夏侯淵在黃忠的手裡曾吃過不小的苦頭,此番前來,迎戰在其一,報仇在其二。
  
  說什麼。他這回都要擊敗黃忠,以報當日之仇。
  
  只是黃忠年紀雖然大,但心思縝密,做事也算是滴水不漏,稱之為老謀深算絕不為過。
  
  江夏,黃忠營寨。
  
  「哈哈哈,夏侯淵!」
  
  斥候將消息帶回給黃忠之後,黃老頭坐在主位上,不由得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點頭道:「夏侯淵這小鬼,當年在定軍山敗在老夫之手,如今定然是主動請纓,前來找老夫報仇雪恨了!」
  
  夏侯淵年紀也不小了,可黃忠居然敢稱其為小鬼,果然也算是倚老賣老。
  
  跟隨黃忠一同前來的副將陳式,聞言忙道:「老將軍神威蓋世,縱橫天下所向披靡,諒夏侯淵區區之輩。何足道哉?」
  
  黃忠擺了擺手,道:「也不盡然,夏侯淵這廝當年也是中原名將,更是一手訓練出了威震天下的封狼突騎。本事不小,更兼此番有高覽相助,你我不可等閒視之,更何況袁軍兵多。僅以我方力敵,只怕難勝,你立刻派人前往江夏。面見程普,就說老夫想與他暫時休戰,待破了夏侯淵之後,在做勝負。」
  
  陳式聞言一驚,道:「與程普合作?可是我等此番舉傾國之兵來荊州,就是為了滅吳,與東吳合作,只怕主公那邊……不好交待吧?」
  
  黃忠搖了搖頭,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袁軍此番南下,立意一舉平定荊楚吳越之地!兵多將廣,不可等閒視之,我方與東吳,分則兩害,合則共存。」
  
  陳式聞言道:「可是老將軍您與程普在江夏也戰了數場了,程普在您手中折了不少的兵馬,您要和他聯合共同對付夏侯淵,他能答應嗎?」
  
  黃忠摸著雪白的胡子道:「程普此人,也是一員老將,輔佐東吳三世,眼光獨到,老謀深算,相信他也能看得出此番夏侯淵來者不善,斷然不會拒絕老夫的提議,況且老夫與他,不過是暫時聯手而已。」
  
  *
  
  夏侯淵和高覽抵達了江夏的時候,黃忠已經和程普達成了共識,兩員老將一人在城內,一人在城外,成犄角之勢,排兵布陣,共同對付遠來的夏侯淵。
  
  夏侯淵安營扎寨之後,便和高覽一同登高望遠,去看黃忠和程普的軍陣布置。
  
  待看過之後,夏侯淵一臉陰沉,回到營寨,坐下狠狠的一拍桌案,面上全是怒氣。
  
  「黃忠和程普這兩個死老頭子,居然聯合起來對付我!本想各個擊破,可如今二人立成犄角之勢!以江夏城和大寨為基礎,互為屏障,唇齒相依,如同一塊鐵疙瘩,簡直就是無縫隙可尋!」
  
  高覽出主意道:「江夏城城池堅固,不易攻打,不如我們先集中兵力,乘著程普沒反應過勁來,先打掉黃忠的大營!若是能先破了一點,則江夏城不難破矣!」
  
  夏侯淵搖了搖頭,道:「我仔細看過黃忠的營寨,寨外設三道總卡,十五道分卡,依照的是八卦方位,頗和用兵之法,我們雖然兵多,但若是強行攻打,短時間攻不破的話,必收到程普側翼的襲擊,屆時兩路夾擊,我軍首尾不能相顧,如何當之?」
  
  高覽聞言也犯了難,籌謀了一會道:「既然如此,難不成就任憑黃忠和程普,在江夏之地穩如泰山?」
  
  夏侯淵想了想,道:「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可試。」
  
  高覽忙道:「什麼辦法?」
  
  「分兵!」
  
  「分兵?」高覽聞言一驚,想了一會,道:「偏師分兵,乃是大忌,就算我等兵馬較多,但總將卻僅為將軍,一旦分兵,萬一出了疏漏……」
  
  夏侯淵搖了搖頭,道:「本將此番來戰,就是為了擊敗黃忠!以報定軍山之仇!若是跟他們僵持在這裡,毫無作為,絕非本將的性格!」
  
  高覽聞言想了想,道:「既然要分兵,那你我各自領兵一半,我去攻打江夏,你去對戰黃忠?」
  
  夏侯淵搖了搖頭,道:「這樣不行,我倒是有一條計策,可試行之!」
  
  高覽忙道:「願聞其詳。」
  
  夏侯淵想了想,道:「你我分兵,我只留下三千精騎藏匿,你打著我的領其余兵馬去打江夏,其勢必然遠勝程普!程普支持不住,必須得用黃忠的救援!只要黃忠一沖出營寨,我就立刻掩殺,攻其大寨!一舉而克。」
  
  高覽聞言琢磨了一會,點頭道:「計是好計,怎奈太過冒險,三千精騎,數量是不是太少了,一旦事有不成,恐怕深陷其中!」
  
  夏侯淵搖了搖頭,道:「沒有辦法!黃忠老兒極為精明,又老謀深算,我若是抽調的兵馬多了,必然被他看出破綻!更何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能就此取下黃忠老兒的首級,這個險,就值得一冒!」
  
  
  
  三日之後,夏侯淵暗中調出三千的精騎,令高覽率領其余的兵馬,並在軍中打著他的大旗,直奔著江夏城殺將過去。
  
  袁軍兵馬極多,遮天蔽日,錦旗招展,只把江夏城圍了個水洩不通!
  
  一到城外,高覽絲毫沒有停頓,直接指揮手下的精兵強將,排兵列陣,支起投石機,架起雲梯,准備沖車,對著江夏城開始一陣狂烈攻擊。
  
  別看江夏城城池堅固,卻也得分誰來攻,袁軍兵馬極多,裝備精良,又有許多的攻城利器,可謂是血滿,藍滿,buf滿,程普親自登上城頭,指揮兵馬迎敵,卻也只能是勉強抵擋,江夏城搖搖欲墜,風雨飄忽。
  
  當然,強攻城池,袁軍的損失也很嚴重,可也不知道高覽是財大氣粗,還是定下了狠心,就是要不計成本的奪下江夏!
  
  消息傳回了黃忠的軍營,黃忠倒是沒著急立刻出擊,只是漠然的坐在原位,問斥候道:「夏侯淵此番前來江夏,帶了多少兵馬?」
  
  斥候聞言忙道:「大概有七萬左右。」
  
  黃忠點頭道:「好,立刻去查一查,看看在江夏城攻城的兵馬,大概有多少,夏侯淵雖是老夫手下敗將,但此獠也是一代名將,精通兵法,虎步關右,若是一點計策都不出,就強攻江夏,老夫是萬萬不信的。」
vc2008 發表於 2015-3-5 01:24
第七百一十八章 好老丈人


        江陵,袁尚大營。
  
  馬超的戰報快馬加鞭,星夜被送到袁尚的手裡。
  
  看著手裡的戰報,袁尚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莫名感覺……
  
  想當年在汝南一同攜手共戰曹軍之時,袁尚認識了張飛,雖然張飛一直惱怒袁尚,恨其入骨,但袁尚對於張飛的印象還算是不錯的。
  
  雖然是敵軍陣營,但張飛這個人率真、豪放、真誠、重義氣,也正因為如此,他也多次栽在了袁尚的手裡,為袁尚所算。
  
  但現在,這一切都隨著張飛的死,而煙消雲散了。
  
  將手中的戰報輕輕放下,袁尚向後一靠,長長的舒了口氣。
  
  下方的張燕看著袁尚一臉不愉,出言說道:「主公,怎麼了?」
  
  「張飛死了。」袁尚淡淡的回答。
  
  張燕聞言眼睛不由得一亮:「張飛死了?這是好消息啊,此獠一向深恨主公,又是勇猛過人,實乃是我軍的一大勁敵,且他與劉備乃是生死弟兄,他一死,必然能令劉備心神大亂,減卻蜀軍銳氣,令我等勝算大增啊!」
  
  袁尚點了點頭,道:「是啊,我也知道這是好消息,但不知為何,這心中就是有點淡淡的憂傷。」
  
  張燕聞言一挑眉:「憂傷?你有什麼可憂傷的?」
  
  「這就是高處不勝寒的落寞啊,像你這種沒心沒肺的粗人,是不會了解我這細膩的心靈的。」
  
  張燕聞言一撇嘴,低頭不說話了。
  
  b是一樣的b,裝上見高低……
  
  袁尚越來越高深莫測了。
  
  過了一會。袁尚突然開口道:「各地的戰場情況如何?」
  
  張燕聞言一笑,道:「我方兵多將廣,糧草豐富,兵械馬匹都遠超孫劉,對付他們不在話下。各地戰場的局勢都是我軍大佔上風!唯有夏侯淵那一路兵馬,聽說黃忠和程普聯合,成犄角之勢,難以抵擋,恐有疏失。」
  
  袁尚聞言皺了皺眉,道:「這兩個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不在家抱孫子打太極拳,還跑出來給人家添堵!這麼大歲數了,怎麼一點都不懂事!」
  
  張燕一個勁地點頭道:「就是就是,老而不死是為賊!這兩個老賊,倚老賣老。太他娘的欺負人了!」
  
  袁尚聞言轉頭看向張燕,奇道:「你這個黑山賊,好像沒有資格說人家是賊吧?」
  
  張燕沒羞沒臊,道:「誰說老子是賊?老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是打家劫舍的愚賊了,如今老子乃是堂堂正正的義賊!是受了招安的賊!和一般的山賊能相提並論嗎?」
  
  好吧,受了招安的賊。說話居然還這麼堂堂正正,舔著老臉說別人是賊……亂世果然是豺狼當道。
  
  「主公!」張燕好似也不太想繼續糾結賊的話題,隨即轉言問道:「黃忠聯合程普。成犄角之勢,急切南下,末將恐夏侯淵獨木難支,不知是否派兵增援?」
  
  袁尚聞言琢磨了一會,終歸是冇長嘆口氣,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吧。夏侯淵脾氣暴烈。秉性高傲,我不支援其他人。單單支援他,只怕不但得不到他的感激。說不定還會急頭掰臉的跑回來罵我,徒惹一身騷。」
  
  張燕聞言道:「可是戰場凶險,萬一夏侯淵出了什麼差錯……」
  
  袁尚聞言,長嘆口氣,道:「那就只能算他紅顏命薄了。」
  
  張燕聞言,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
  
  少時……
  
  「他可是你親老丈人。」張燕善意的出言提醒袁尚。
  
  「我知道啊,不用你告訴。」袁尚顯然沒有理解他話中的宗旨。
  
  「既然是你親老丈人,難道你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管他或生或死?」
  
  袁尚長嘆口氣,搖頭道:「張燕,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張燕鄭重其事。
  
  「你死沒死過老丈人?」
  
  張燕聞言臉色一沉,道:「死過。」
  
  「怎麼死的?」
  
  「病死的。」
  
  袁尚聞言笑笑,道:「你老丈人死的時候,你內心中有什麼感覺?」
  
  張燕聞言一愣,低頭沉思了一會,方才慢悠悠地道:「我感覺……我感覺天是藍的,草是綠的,人是生生不息的,這世界真是太他娘的美好了!」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都知道對於男人而言,死老丈人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為何不讓我跟你一同享受這份美好?」
  
  張燕聞言無力地道:「可是,你不一樣,你是主公啊……」
  
  「主公也是個男人啊……男人,一般都比較討厭老丈人。」
  
  「……」
  
  少時之後……
  
  「主公,咱能不能不鬧了,說點實話聽行嗎?」
  
  張燕臉色有點不善了,什麼想老丈人死,袁尚若是想要夏侯淵死,早好幾年前直接就砍了他了,何必等到今日。
  
  袁尚也收起了玩笑的面龐,搖頭道:「我不派兵增援的真正目的,一則是因為怕傷了夏侯淵的自尊心,二則是因為我相信他。」
  
  張燕聞言一愣:「相信他?」
  
  袁尚點頭道:「就算是黃忠和程普聯合比較難對付,但夏侯淵乃是虎步關右之將,當年千裡奔襲抱罕,便是足見其能,當初定軍山敗在黃忠之手,乃是因為他那時抱有死志,顧頭不顧腚……如今卻不同了,他一心找黃忠報仇,一雪前恥,我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打敗黃忠,為我拿下夏!」
  
  說到這裡,便見袁尚挺起了胸脯,高傲地言道:「到時候我就有了一個可以引以為榮的好老丈人!」
  
  張燕呆呆地問了一句:「那萬一他做不到呢?」
  
  袁尚的臉色一沉:「那我就有了一個不會再煩我的死老丈人。」
  
  張燕:「……」
  
  *
  
  江夏城。
  
  高覽的大軍對於江夏城還是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袁軍雖然是攻城的一方,但兵精將勇。且器械齊全,無論在哪個方面都非常的有利。
  
  老將程普雖然也是久經沙場,本領不俗,但面對高覽麾下如狼似虎,猶如驚濤拍岸一般的袁軍。也是支撐不住,江夏城風雨飄搖,城破只在旦夕之間。
  
  黃忠和程普商議兩軍乃是成犄角之勢,但為了保險起見,黃忠沒有立刻派兵支援江夏城,而是派出斥候打探袁軍的數量。以求達到萬無一失。
  
  等了許久之後,斥候方才飛速的奔馳回來,向黃忠稟報袁軍的虛實。
  
  「啟稟黃老將軍,根據屬下的查探,袁軍圍攻江夏的兵馬。數量約為十萬,應是未曾分兵,另外,夏侯淵的纛旗屹立在其中軍,目前江夏城岌岌可危,程普怕是難以久守。」
  
  黃忠聞言沉默了許久,摸著花白的胡須,道:「你等。可曾都查探清楚了?」
  
  斥候點頭道:「查探清楚了,屬下等願意以性命擔保。」
  
  「好!」話音落時,便見黃忠握拳重重地一捶大腿。緩緩的站起身來,道:「夏侯淵匹夫,一意孤行想要打破江夏,老夫這一次一定要給他一個好看!傳令三軍,點齊兵馬直攻夏侯淵軍馬之後,陳式將軍領本部兩萬兵馬守寨。老夫領兵親自去戰夏侯淵!」
  
  「諾!」
  
  ……
  
  ……
  
  蜀軍的出兵速度非常的快,點齊主力精兵之後。立刻就奔著江夏城的方向而去。
  
  黃忠的主力軍剛走不冇久,便見其營寨旁的樹林中。一騎緩緩打馬而出,看著黃忠兵馬遠去的身影與遺留的沙塵不斷的冷笑。
  
  「黃忠老兒,今日讓你知道本將的厲害!」
  
  說罷,便吩咐身後校尉道:「傳令,立刻隨本將奪取黃忠的大寨!」
  
  校尉聞言有些猶豫,遲疑了一會道:「將軍,黃忠雖然走了,但依我觀之,其留守大寨的兵馬只怕不下兩萬,我們只有三千騎兵,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夏侯淵聞言笑笑,道:「兩軍交戰,不看其數,只看其鋒,黃忠一走,他大寨的那些酒囊飯袋,焉能敵得過本將?休要多言,立刻點齊兵馬隨我攻寨!」
  
  「諾!」
  
  ……
  
  ……
  
  黃忠走了之後,副將陳式奉命鎮守大寨,他悠閒的坐在帥帳之中,手中捧著一個小茶碗,一邊喝著熱水,一邊看著兵書,頗有些儒將之姿,很是怡然自得。
  
  就在陳式自得其樂的時候,帥帳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猛烈的馬蹄與喊啥之聲,其聲響徹四野,震懾當空。
  
  陳式聞言一驚,急忙起身,大步走到帳外,舉目四望。
  
  卻有手下校尉匆匆跑來,對著他拱手言道:「啟稟將軍,有人偷營!」
  
  陳式聞言一驚,慌張道:「偷營?來了多少人馬?」
  
  手下急忙道:「寨外斥候稟報,大概有兩三千之眾。」
  
  陳式一聽這話,心瞬時間落了下來,笑呵呵的一拍胸脯,道:「我當是多少人呢,原來就兩三千的兵馬啊?嗨,害的本將一陣擔憂,無妨!咱們營寨有兩萬精銳,還怕捏不死這幾個毛賊……你看清對方是誰的兵馬了嗎?」
  
  校尉聞言搖了搖頭,道:「對方沒打旗幟,不知是誰領兵。」
  
  陳式想了想,道:「誰領兵也不妨事,咱們人多,還怕防守不住他們?去吧!指揮兵馬將他們打退,這等小毛賊,本將就不親自收拾了,我還得回去看兵書呢,抓住領頭的,記得將他的首級帶到帥帳,本將看看這個膽大包天的,究竟長得個什麼樣子!」
  
  「……」
vc2008 發表於 2015-3-7 02:16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夏侯淵vs黃忠



        黃忠在探查到袁軍的兵馬「全部」去攻打江夏城後,隨即引領大軍,前去掩殺,留下副將陳式率領兩萬士卒鎮守大營。
  
  黃忠領兵直奔著江夏城而去,其剛剛走後不久,便有夏侯淵親自率領三千精銳騎兵,直奔著陳式大營而去。
  
  夏侯淵這一眾皆是輕騎,又沒有帶著纛旗,陳式並不知道領兵的人是誰,還以為是哪個阿貓阿狗領著少量人馬,沖自己殺將而來了。
  
  夏侯淵擅長奔襲,作戰以快為基礎,這一次他依舊是老調重彈,率領三千兵馬,直插敵軍大營內部,迅速的往中軍大寨奔馳,其身後三千精銳緊隨其後。
  
  鎮守大營的蜀軍士卒從來沒見過這麼虎逼朝天的,那麼點兵馬就敢瘋了一樣的往己方的軍營裡跑。
  
  該不是來集體自殺的吧?
  
  夏侯淵可不管那一套,領著麾下的精騎迅速的打開敵軍陣營,直線性的向著裡面拼命沖殺。
  
  陳式騎在馬上,矗立於中軍高處,看著遠處一條小黑線在己方的陣營裡沖突,不由得哈哈大笑,抬手遙遙的指著對方,頗有一種指點江上的意味。
  
  「各位,不管那支敵軍是誰,本將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是豪氣蓋世,不念塵世,三兩千的兵馬就敢直接往我方軍陣中直插?哈哈,頗不懼死也。」
  
  陳式身後,一名蜀軍校尉言道:「這支兵馬確實膽大,看來如將軍所言已是抱了必死之志。」
  
  陳式聞言點頭道:「可惜,都是有勇無謀之舉,難以成就大事。白白送人頭啊。」
  
  校尉亦是贊同道:「就是,這不就是白白的給我們送人命嗎?恭喜將軍,將軍鎮守大寨,還不到半個時辰,就拿下敵軍兩三千的首級。待黃老將軍回來之後,大人必得稱贊!」
  
  陳式聞言,搖頭晃腦,很是得意。
  
  過了一小會……
  
  校尉奇道:「咦,大人,末將看這支兵馬。好像離咱們近了一點哎?」
  
  陳式抬眼看了一會,但見那條黑線確實是離己方近了一些,顯得粗了一些,方才點頭言道:「是啊,確實是靠近了一點。這支兵馬還挺能堅持的啊。」
  
  校尉附和道:「精神可嘉。」
  
  …………
  
  …………
  
  又過了一小會……
  
  「將軍,那支兵馬好像離我們又近了一點哈……」
  
  陳式頭上的汗珠開始一滴滴的往下掉,那條黑線越來越近,且依舊能夠看清身形輪廓,都是身著鐵甲的彪悍之士,在蜀軍的防線中披荊斬棘,開濤破浪。
  
  「那個,是挺猛的哈。」
  
  …………
  
  …………
  
  又過了一小會……
  
  「將軍。要不咱們躲一躲?」校尉的面色明顯的已經有了驚變,敵軍的那只兵馬太猛了,瘋狂突進。直視己方的五道防線如無物。
  
  「嗖嗖嗖!」三支利箭在己方的馬匹前落地,頓時驚的陳式和一眾人等冷汗直流。
  
  「這……這……」陳式看著快冇速沖著自己奔馳而來的騎兵,其濃重的殺意隔的老遠他都能感受的到。
  
  直到這個時候,陳式才感覺到自己太過大意了,對方不是一支普通的騎兵,他們不是來集體自殺的。而是來圍毆殺他的。
  
  陳式急忙一拉馬,剛想奔著後寨而逃。卻見一騎飛馳而來,越過眾人。橫欄在陳式的馬前,長槍一劃,在地上劃出一條深深的裂痕,可見其中力道之大。
  
  陳式一陣眩暈,竟是不敢跨雷池而過。
  
  「小子,要走留下腦袋!」來人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眉宇之間傲氣十足。
  
  「你……你是誰?」
  
  「夏侯淵!」
  
  「啊?」
  
  陳式聞言不由得一陣眩暈,剛要撤走,卻見夏侯淵手中的長槍化作一道電光,直奔著陳式而來。
  
  陳式嚇得急忙抬刀抵擋,堪堪擋住夏侯淵的攻擊,卻不曾想夏侯淵並不收手,反倒是一槍快過一槍,一槍猛過一槍,將心亂如麻的陳式打的手忙腳亂。
  
  五槍!僅僅五槍之後!那柄如同招魂幡一般的鋼槍直接扎入陳式的脖頸,jī起了一片絢燦的血花。
  
  *
  
  江夏城。
  
  本來已是岌岌可危的江夏城,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得到了黃忠的救援!
  
  孫劉兩軍成犄角之勢,夾擊袁軍,令袁軍首尾不能相顧,即使袁軍兵很多,但面對這種兩面性的攻擊,其一直鑄造的攻城優勢頃刻間煙消雲散。
  
  高覽無奈之下,只得暫時放棄攻打江夏城,集合兵馬,調轉鋒芒,親自來戰黃忠。
  
  可一旦如此,其身後江夏城的程普就開始集合兵馬,殺出城來,攻打高覽之後,令其很是頭疼。
  
  但即使如此,高覽還是決定先戰黃忠!
  
  奔馳至西方前線,但見黃忠正指揮士卒,大馬金刀的在前線鏖戰,雖然是白發飄飄,卻是如同魔神,手下幾無三合之將,煞是威風。
  
  高覽瞅著黃忠,雙腿猛然一夾,直奔著黃忠前走,吼道:「黃老頭!休得猖狂!大將高覽在此!」
  
  黃忠一甩手中帶血的金背大刀,轉頭看向高覽,哈哈一笑,道:「哪裡來的小子,不知死活,也敢向老夫挑戰?快滾回去,非吾對手!只叫夏侯淵那小子自來送死!」
  
  「老匹夫!」高覽大吼一聲,縱馬直奔著黃忠沖殺而去,兩馬相交,雙刀並舉,直接戰成一團。
  
  高覽大戰黃忠,其兵馬也是與黃忠拼殺,袁軍兵多,本可以正面擊敗蜀軍,偏偏後方又有從江夏殺出來的程普從側面掩殺,兩下夾攻,令袁軍首尾不能相顧,不能發揮出最大的優勢。
  
  仗這麼一打,高覽就頓時感到無比的憋屈,可他還是不管不顧,只是與黃忠一味的纏斗,絲毫不管身後的程普大軍,任憑其在己方的後軍掩殺。
  
  黃忠一邊與高覽斗,一邊哈哈樂道:「小兒娃!你只憑血氣之勇與老夫一戰,卻不管兵馬背後被襲,時間一長你焉能不敗?」
  
  高覽也不答話,只是一邊與黃忠打,一邊咬牙道:「黃老頭你別得意,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哼哼,你敢不敢看看你的身後?」
  
  黃忠聞言冷笑一聲,剛要譏諷,突聽背後一陣喊殺聲響起!
  
  黃忠精神一緊,不明所以,但其耳中已是敏銳的感覺到,身後的兵馬後方產生了一陣騷亂!
  
  其後軍掩殺的人馬,不是別人,正是夏侯淵。
  
  夏侯淵斬殺陳式,拆毀了黃忠大營的纛旗,攜帶著陳式的首級,立刻奔襲轉戰到了江夏戰場,突襲黃忠軍的背後。
  
  夏侯淵打著黃忠大營的纛旗,馬前掛著陳式的頭顱,一邊奔馳,一邊令手下的兵馬大聲呼叫,高聲訴說其後寨被攻破,讓蜀軍作速投降。
  
  黃忠的兵馬,見了己方大營的纛旗,在看到陳式的頭顱,知道袁軍所言非虛,己方後寨已經被打破,頓時一片大亂。
  
  夏侯淵乘機突襲,插破黃忠的後方軍陣,直奔著前軍而走,瞬息之間便奔馳到了三軍前陣,眼見黃忠正在大戰高覽,不由得長嘯一聲。
  
  「黃忠老兒,你的死期到了!高覽,你去後軍穩住局勢,打退程普!黃忠老兒交給本將來對付!」
  
  高覽眼見夏侯淵憑借一桿纛旗,一顆人頭突破了黃忠的後軍,心中大喜,也知道黃忠與夏侯淵有仇,隨即也不再纏斗冇,虛晃一刀,跳出圈外,直奔著後軍而去,去對付程普了。
  
  黃忠深深地望了夏侯淵身後的半截纛旗,和他馬下的陳式人頭一眼,白花花的胡子開始不斷的顫抖。
  
  乍然,黃忠手中的金背大刀猛然向著夏侯淵襲擊而去,夏侯淵抬手用槍一擋,隨著「當啷啷」一聲脆響,黃忠手中的金背大刀居然被打偏,連帶著他的手腕一麻,虎口生疼,手中的刀差點脫手落地。
  
  嗯?
  
  夏侯淵眉毛一挑,似是沒想到黃忠這麼不濟,抬頭看了看黃忠的面龐,驟然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但見老黃忠此刻的面頰蒼白,完全失去了平日裡的紅潤,左手緊緊的捂著胸口,冷汗一滴一滴的順著額頭向下低落。
  
  本來剛才還好好的,但一見己方大營的纛旗和陳式的人頭,黃忠怒氣上湧,心口不由得一陣生疼。
  
  若是袁尚在這裡,他一定會說這是急火攻心,導致心病突發。
  
  再是老當益壯,他的年紀卻是實打實的擺在那。
  
  夏侯淵皺了皺眉,低聲道:「老頭,你怎麼了?」
  
  黃忠拼命忍住胸口的疼痛,抬眸白了夏侯淵一眼,怒道:「老夫好得很!廢話少說,想要我的首級,得看你有沒有這份本事!」
  
  夏侯淵冷哼一聲,將槍緩緩抬起,道:「出招吧!就算是你身體有恙,但本將也不會手軟,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拿下你的這顆白頭!」
  
  黃忠聞言,鼻子都快氣歪了,聽對方話中的意思,好象自己的腦袋就是他說取就取,手到擒來似的。
  
  金背大刀當先一揮,一招橫掃千軍如卷席,直奔著夏侯淵攔腰斬去!
  
  這一招乃是黃忠的招牌手段,平日裡屢試不爽,怎奈今日病痛突襲,手腕大不如前,原先行雲流水的動作,此刻顯得既僵硬又緩慢,被夏侯淵輕易擋住。
  
  夏侯淵雙眸一眯,低沉道:「太慢了……老頭,你到底怎麼回事?想不想打?」
vc2008 發表於 2015-3-8 20:41
第七百二十章 相繼凋零



        黃忠的心中非常的不得勁,不是因為心髒難受,而是夏侯淵的話讓他心中難受,老將軍一輩子好強,如今受了夏侯淵的計策,不但失去了大寨,折了陳式,更是被兩面夾擊。
  
  如今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武藝,卻因為心病驟然發作而無法全力發揮,夏侯淵更是出言貶低,只把老頭心中弄得火氣甚大。
  
  若不是老夫心中疼痛,手中刀軟發揮不出實力,焉能讓你這廝在老夫面前囂張?
  
  然而事實雖然是這麼個事實,情況雖然也是這麼個情況,但眼下是戰場,一切的理由都是虛談,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僅此而已,多說無益。
  
  黃忠要緊牙關,手中的金背大刀一下接著一下,用盡全力的向著夏侯淵拼命進攻,而夏侯淵只是用手中的槍來回撥弄著黃忠劈殺過來的刀,仿佛絲毫沒有壓力。
  
  「太慢了……太慢了……」
  
  夏侯淵不斷的擋開黃忠的戰刀,口中還不停的說些譏諷之言,不由得令黃忠手中刀法更弱。
  
  兩下相比,目前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幾乎都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但黃忠卻是已然堅持,即使是胸口劇痛難忍,即使是生命在逐漸遠離他的軀體遠去,他也依然堅強,哪怕只剩下一絲力氣也絕不容許自己後退半分。
  
  黃忠的動作越來越慢,他面上的表情也顯得越來越累,但夏侯淵口中譏諷卻已經開始停止,而是改成一臉的凝重,深深地看著黃忠。這個老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雖然招法漸亂,但卻越來越有開山裂石之勢,那不是力量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時間一長,夏侯淵居然也被這種氣勢所震懾。不知不覺間胳膊上竟然是有了黃忠留下的刀痕,鮮血順著臂甲向下慢慢流動。
  
  但黃忠的臉也明顯的越來越白,豆大的汗珠順著他蒼老的面頰緩緩流下,心口的疼痛,幾乎都能令人昏厥,油盡燈枯的老人是在用自己所余留不多的生命。與敵人做著最後的抗爭。
  
  「接老夫最後一招!」
  
  隨著一聲怒吼,黃忠使出了全部力氣,手中金背大刀中積蓄了他所有的力氣,一記橫掃千軍,似緩實疾的向著夏侯淵劈殺過去!
  
  夏侯淵不敢怠慢。豎起長槍,鼓足全力擋住黃忠的來勢……
  
  「轟!」
  
  刀槍相交,圍繞在兩人身邊的校尉與軍卒仿佛在一瞬間看到了白光與火花,鐵器撞擊的轟鳴聲,傳在他們耳中,仿佛就是在身邊的響起,讓人不由不動容。
  
  一招交擊之後,夏侯淵竟然是被黃忠的巨力從馬上直接擊飛出去。落在地上滾了三圈之後迅速起身。
  
  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向夏侯淵的口中,克制不住。「噗嗤」一口吐了出來,揮灑在空中,紅的分外晃眼。
  
  「夏侯將軍!」
  
  護持的袁軍將士紛紛要上,卻被夏侯淵單膝跪在地上,抬手阻止。
  
  再看黃忠,已然是昂然立在馬上。白須隨風而舞,威風凜凜。手中金背大刀光芒閃閃,令人心折。仿佛如同天神一般。
  
  袁軍士卒幾乎都被眼前這種情況震懾住。
  
  這個臉色蒼白,用左手捂左胸,心口疼痛難忍流汗,幾欲昏厥的垂垂老人,居然在最後關頭,還是戰勝了夏侯淵!
  
  這老頭,不是人吧?
  
  神威無雙!
  
  夏侯淵抬手擦了一下嘴唇上的鮮血,邁開大步,向著黃忠走去,待到三步的距離方才停止,抬頭愣愣的看著在馬上神威無匹,氣勢渾厚的黃忠,緩緩開口。
  
  「老頭……你油盡燈枯了……」
  
  話音落時,便聽「當啷」一聲脆響,黃忠手中的戰刀再也緊握不住緩緩落地,他本人也終於在難以支撐,在馬上搖搖欲墜,身形一晃,最終掉落塵埃。
  
  看著適才一招將自己擊飛,此刻卻立時躺在地上喘息連連,面色煞白嘴唇發紫的老人,夏侯淵不由得長嘆口氣,搖頭道:「老頭,你陽壽已盡,剛才那一招用盡了你的全力,只怕我現在就是給你找醫官,你也是難以活命了……」
  
  黃忠昏沉間聽到夏侯淵的聲音,睜開眼睛盯著上方夏侯淵的剛硬面容,嘴角露出一個慘淡的微笑,道:「大丈夫莫做小兒女態,你是老夫的敵人,給我找醫官算是哪門子的事?」
  
  夏侯淵長嘆口氣,道:「其實你這麼大歲數,我也並不需要非殺了你,本想打敗你後,捉你回去給你一個安度余生之地,不想……」
  
  黃忠哈哈一笑,顫聲道:「大丈夫馬革還屍,死於陣前,幸也!老夫這一生前半生昏昏碌碌,但後半生卻也是識盡了天下英雄,夠本了!夏侯淵,這一次老夫栽在你的手裡,自認不敵,但你敢不敢承認,若是讓老夫年輕十歲,我必然不會輸給你!」
  
  夏侯淵看著這個不服輸的老頭,嘴角不由得抽了一抽,道:「不錯,若是你年輕的時候,天下之人,只怕皆非你敵手,可惜,你生不逢時……」
  
  說完話後,夏侯淵抬起手中戰槍,想要扎下替黃忠結束生命,不想再讓他受到心病的折磨,但看著黃忠那一頭花白的頭發,又不免有些猶豫。
  
  一槍刺殺了一個年過古稀的白發老人,傳出去是不是太過令人恥笑了?雖然這個老頭確實很硬朗,很厲害。
  
  「將軍,這老頭死了!」
  
  夏侯淵聞言一驚,趕忙低頭看去,但見黃忠面色平靜,左手緊緊的捂著胸口,雙目微磕,竟是真的停止了呼吸。
  
  良久之後,便見夏侯淵翻身下馬,單膝跪倒在黃忠的遺體前,深深的行了一個古式的軍禮。
  
  「黃老將軍,其實這一戰。是我輸了……老將軍乃真豪傑也,淵此生能與你為之勁敵,不勝榮幸焉。」
  
  說罷,站起身來,對著身邊的副將和校尉吩咐道:「黃忠已死。蜀軍群龍無首,足可破之。傳令各部,乘隙擊之,我去回合高覽,打敗程普,奪取江夏!」
  
  「諾。」
  
  *
  
  黃忠死了。這位擁有廉頗之勇,馬援之雄的老英雄在釋放了自己全部的能量之後,不帶著任何的遺憾去了。
  
  一個人的死不能改變任何事情,世界依舊在運作,戰事依舊在繼續。平定天下之戰,不會因為黃忠的離去而消散,反而會越演越烈。
  
  黃忠死了以後,蜀軍群龍無首,一擊即潰,而夏侯淵則是與高覽立時會和,共戰程普。
  
  沒有了黃忠犄角之勢,程普獨木難支。最終喪失了江夏,這位東吳的三代名將也在太守府內橫劍自刎當場身亡。
  
  在大勢之前,在歷史的滾滾長河之前。人,是多麼的渺小啊。
  
  就在江夏戰事發展的同時,
  
  江津巷內,有張合和老將馬騰會戰蜀軍的嚴顏與東吳黃蓋。
  
  這兩個人也都是老當益壯之將,本不輸人,只是他們面對的卻是兩個極為難纏的對手。
  
  自顏良文丑死後。論及身份地位兵法韜略,張合穩坐河北第一將無人可比!馬騰更是當年的西涼之主。一手調教出馬超的人物,何等了得?
  
  更何況他們此番前來。率領了兩只勁旅,一支是西涼鐵騎,一支是大戟士,這兩支隊伍都是重甲,一為騎兵重甲,一為步兵眾甲,戰事一開不分蜀吳,披荊斬棘腳踩馬踏的就奔著敵陣沖冇殺。
  
  江津沒有城郭,只是港口,諒解輕裝備的蜀吳兩軍如何能抵擋這樣的重甲兵?
  
  與蜀軍交鋒三次,與吳軍交鋒兩次,西涼鐵騎和大戟士幾乎摧毀了蜀吳兩軍一半以上的戰力。
  
  任憑嚴顏和黃蓋絞盡腦汁,也是奈何不得張合與馬騰二人。
  
  無奈之下,蜀將嚴顏只得定計,夜襲張合營寨,以求鋌而走險,敗中求勝。
  
  可惜張合智勇兼備,焉能不防?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張合大營的遠處,嚴顏正在仔細審視端詳,良久之後方才嘆氣道。
  
  「袁軍果然是兵多將廣,張合這一支偏師,營盤居然如此之大,器械如此之全,足見其兵勢之盛!」
  
  嚴顏身邊,一校尉言道:「老將軍也不必如此氣餒,張合軍所仗著,西涼鐵騎與大戟士的重甲也,一會我們沖進其營寨,不求能夠全勝,若是能盡焚其鐵甲輜重,便是大大有利,日後便好扭轉戰局!」
  
  嚴顏點頭道:「此言甚合吾意……差不多了,傳令弟兄們,跟我上!」
  
  一眾人等聞言盡皆翻身上馬,在嚴顏的指揮下,直奔著敵軍軍寨而去,一時間馬匹嘶鳴,殺聲震天,蜀軍隨著嚴顏破寨而入,直奔著袁軍屯放鐵甲輜重的西營而去。
  
  營內,各個帳篷的袁軍紛紛出來阻攔,怎奈准備不及,被嚴顏的兵馬沖破,少時,便引人抵達了西營盤,嚴顏打眼看了一圈屯放在這裡的輜重,心中一喜,道:「快!放火!燒東西!」
  
  「嚴老將軍這是要燒誰啊?」
  
  一句問候之後,西營的四周乍然沖進了無數的袁軍,為首的赫赫然便是全副武裝的大戟士,而領頭問話的將領正是張合!
  
  嚴顏一見此陣勢,心中一驚,知道對方早有安排防備劫營,只等自己入甕。
  
  張合將槍一抬,遙遙的點著嚴顏的面孔,道:「嚴顏,聽說當年你在劉璋手下,是為張飛所敗,繼而歸順劉備,可問題是,那張飛都不是我的對手,你是張飛的手下敗將,還來跟我斗?豈不是自尋死路也。」 本帖最後由 vc2008 於 2015-3-8 20:43 編輯

vc2008 發表於 2015-3-9 23:01
第七百二十一章 拋磚引玉



  一聽張合的話,嚴顏差點沒當場氣的吐血。

   這家伙也不怕吹牛皮把天吹破了!說什麼張飛都不是他的對手?他跟張飛實打實的較量過嗎?就敢在這大放闕詞!擺明了就是沒把蜀軍放在眼裡。

   可嚴顏偏偏沒有辦法反駁他,為什麼?因為張飛死了!

  張合可以坐在那裡朗朗的跟他吹牛皮,可張飛不能。

  因為死人是不能吹牛皮的。

  早不死,晚不死,偏就趕在張合吹牛b的時候死。

  死人不能吹,那只有活人替他吹了。

  但見嚴顏一撩膀,一揚脖,張嘴就開始反駁張合,替張飛朗朗的吹牛b。

  「張合,你能不能別跟老夫吹牛皮!你這是欺負張飛死了,才在此饒舌,就你這個熊樣的,張翼德將軍若是還在世,一個能打死你八個來回!且中間連口氣都不帶喘的。」

  張合聞言一揚眉,道:「本將軍乃是河北第一名將!」

  「我們張飛將軍還是西川第一名將呢!」

  張合怒道:「想當年,本將軍南征北討,立功無數,多少英雄好漢都死在本將軍的槍下,他張飛行嗎?」

  嚴顏『哼』道:「你可拉倒吧,你打死的那些都是什麼貨色?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廢物!贏了一群臭魚爛蝦稱王稱霸,就開始過來跟我們顯擺了?張將軍當年可是正面打贏過呂布的人物!你行嗎?張將軍在虎牢關打呂布的時候,你小子還在家抱著你娘吃奶呢!」

  「你放屁!」張合雙眸瞪的渾圓:「張飛打贏呂布?你吹牛也不撿點實際的吹?誰不知道當年在虎牢關,劉備關羽張飛三個打一個,才把呂布擊敗。要是張飛自己,早就被呂布打回娘胎了!」

  嚴顏冷笑道:「不管人家是三個,還是兩個,那也是打贏了!你呢?你們河北的這群熊包,就是派出去三十個。也不夠呂布塞牙縫的!還在這跟老夫得色!趕緊哪涼快哪待著去吧!瞅你們老夫就冷的雞皮疙瘩掉一地!」

  「好個碎嘴的老匹夫!」張合氣的七竅生煙,怒氣沖沖地道:「老東西你是活膩歪了吧?信不信本將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

  嚴顏聞言,也不生氣搖頭晃腦地道:「老夫活了將近七十歲,就算是今天死,那也是年過古稀夠本了!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張大黃臉。跟沒吃飽飯似的,一看就是個短命的賤樣!你要是能賴賴唧唧的活到五十,那都算祖上燒高香有福的了!老夫就算是今天死了,滿打滿算也比你多火二十年,就是比你強。氣都氣蒙你!」

  「你……」

  張合頓時被噎的死死的,氣的啞口無言,千算萬算,萬萬沒算到嚴顏這老匹夫居然是個碎嘴!

  而且嘴碎的不是一般人能比,只怕就是主公在這,也未必能說得過這老匹夫。

   張合不想跟他磨嘰了,他怕磨嘰下去,這嚴顏老頭當真能給他氣死。當下一揮戰槍,沖著身後的大戟士們高聲呼喝道:「給我上!滅了西川軍!活捉嚴顏老賊!本將要親手割了他的舌頭!」

  「殺!」

  「殺!」

  「殺!」

  隨著張合的命令,以大戟士軍營為首的袁軍包圍軍。四面八方的向著蜀軍沖殺而去。

  嚴顏嘴碎了點是碎了點,但手中的功夫卻不含糊,也稱得上是老當益壯!

  面對張合精心設下的包圍圈,嚴顏將大刀一揮,揚聲喝道:「兒郎們,跟我上!張合匹夫滿嘴噴糞的侮辱我們!今日就算是血濺當場。也要跟他拼個死活!」

  張合聞言氣的渾身發抖。

  侮辱你們?誰侮辱誰啊?

  這老頭的嘴……太臭了!今天非得好好給他治治不可。

  話歸話,吵歸吵。比起真實的戰斗力,蜀軍跟袁軍比起來。還是差了好大的一截,不要說全身重甲的大戟士,就算普通的袁軍,無論是裝備和戰力,都遠遠強於蜀軍。再加上又是早有設計,以逸待勞的埋伏嚴顏,直接給了蜀軍當頭一棒,攻勢極強。

  打了不一陣,嚴顏就感覺己方的兵馬已經是支撐不住了,雖然他有心與張合一戰,但當下不是以一己之氣論長短的時候。

  碎嘴老將軍當機立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一馬當先,率先領頭殺出重圍,沖出袁軍大寨而去。

  張合得理不饒人,率領兵馬在後面緊追不舍。

  嚴顏呼哧帶喘在前面跑,張合如火如荼的在後面追,少時,嚴顏忽然發現前方的道路被木樁和石頭堵死,還沒等他弄明白怎麼回事,道路兩旁忽然喊殺連天,無數的袁軍從兩旁沖了出來,帶頭的大將,正是老將馬騰。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蜀軍的士卒頓時騷亂起來,人挨著人,馬連著馬,幾乎亂成一團。

  老將軍馬騰橫槍立馬,神威凜凜的居守於道路正中,遙遙的看見了官道中的嚴顏,不由得哈哈大笑,將槍一揚,道。

  「那邊的老頭,看你年紀一大把,怎麼如此不識時務?天下歸一勢在必行,爾等負隅頑抗,焉能得到好下場?還不速速下馬歸降,看你年邁,老夫當可饒你一命,予你一地,讓你安享晚年如何?」

  嚴顏聞言冷笑一聲,反唇相譏。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在這忽悠鬼呢!老夫雖然年老卻有骨氣,寧死不降敵賊,哪像是你,好歹是一路諸侯呢,卻白胡子一大把的也不知道羞恥,當年袁尚去打關中的時候你這老匹夫反抗都不反抗一下,直接就跪在那跟狗一樣的降了……你軟骨頭也就罷了,偏偏還喜歡干賣兒賣女齷齪事,兒子賣給袁尚當打手。女兒賣給趙雲當小妾!看你年紀一大把,怎麼就這麼不要臉皮呢?」

  一番話連貶帶損,把馬騰說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沒反應過勁來,過了一會之後。便見馬騰老頭勃然震怒,放聲怒罵。

  「好你個老匹夫!居然敢……居然敢……這老頭好臭的嘴!敢說我賣兒賣女?老夫今天不活劈了你,我就跟你姓!」

  說罷便指揮兵馬沖陣,直奔著嚴顏老頭而去。

  此時張合的追兵亦以殺到,兩相夾攻,又都是怒氣滔天。頓時便把蜀軍打的支離破碎,四下奔逃。

  蜀軍氣勢全無,斗志喪失,除了嚴顏的嘴還在反擊之外,一個個根本就沒有反擊的余力。

  以這時候的形勢。嚴顏就算是再有才能也發揮不出來,面對如風火山雷一般向己方催動的袁軍,再看看己方混亂的局面,可謂一籌莫展。

  兵敗如山倒,在大規模的混戰中,劣勢一旦形成,便很難靠一兩個人改變局面。

  嚴顏雖然也是一名勇將,一把戰刀砍倒無數河北軍卒。但對方如同排山倒海的攻勢仍逼得他難以支撐。

  最後,殺得兩眼通紅,一身是血的副將在人群中找到嚴顏。大聲說道:「老將軍,敵人太多了,我們還是撤吧!」

  「撤」嚴顏苦笑道:「四面八方都是袁軍,而且估計大寨都已經失了,我們往哪裡撤」

  「將軍,你先去投東吳黃蓋吧!張合和馬騰在擊敗我們之後。一定會去謀取江津巷,您老人家先去江津巷。聯合黃蓋,再圖報仇!」

  「老將軍。我掩護你殺出重圍!」

  嚴顏長嘆口氣,看了一圈四下已是無解的戰局一眼,狠狠一咬牙,嘴唇都被咬出血來,隨後在幾名蜀軍勇士的保護下,拼死殺出重圍,直奔著江津巷而去。

  嚴顏殺出重圍之後,蜀軍兵馬更沒有了主心骨,越打心越慌,越慌死傷越大。

  很快,兩股人馬會和到了一起,將蜀軍全部擊敗降服,馬騰會面張合,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道:「這一戰大獲全勝,可惜,讓嚴顏那老匹夫跑掉了。」

  張合不動聲色,道:「那老匹夫的嘴如此之臭,你當我的真的會讓他跑掉?」

  馬騰聞言一奇,道:「你此言何意?」

  張合淡然言道:「嚴顏兵敗,必然會去投黃蓋,黃蓋一時舉棋不定,必然有所疏忽,我們不做休整,立刻緊隨著嚴顏前去攻打黃蓋,可得全勝!」

  馬騰聞言恍然大悟,想了想道:「咱們,現在就追著嚴顏,直接過去?」

  張合點頭肯定道:「直接過去!」

  「那士卒未免也有些太過勞累了吧?」

  張合笑了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是因為我們剛經過一場大戰,黃蓋定然算不到我們立刻就會又去攻擊他的營盤。」

  馬騰贊賞地道:「雋乂果然是名將之姿,確實了得!難怪當年主公初掌河北大權之時,以你為左膀右臂!也好,老夫今天就陪你一場,成就這場功業!」

  嚴顏殺出重圍,不敢回己方之寨,直奔著黃蓋的江津巷而去,抵達了江津巷,說明來意,請求面見駐守江津巷的東吳戰將黃蓋。

  張合,馬騰,嚴顏一場大戰,驚天動地,雖然是半夜,但黃蓋卻焉能不知?只是不知形勢情況未敢輕易出站,此番見嚴顏前來,隨即讓進寨裡,請教情況之後,方才得知袁劉今夜一場大戰,嚴顏損兵折將,幾乎是光桿司令狀態來的己方軍營,不過仗打到這份上,張合也應該好不到哪去。

  黃蓋有些後悔,若是知道這樣,自己就應該乘勢出擊,說不定就能撿個漏了。

  可惜天下沒有後悔藥,袁劉勝負已分,沒有他插手的余地了,也罷,一切事宜等今夜過後再做決斷。

  黃蓋是這樣想,可他卻不知道,張合和馬騰等不到明天,今夜就已經乘勢殺將過來了。
vc2008 發表於 2015-3-10 23:34
第七百二十二章 兵貴神速



    黃蓋年紀也不小了,身為東吳的三代老臣,黃蓋在東吳的地位很高,就個人勇武和用兵方面,他比之程普還強出不少,可謂是東吳的中流砥柱。

    但中流砥柱,也有吃不准,模棱兩可的時候。

    就好比說現在。

    嚴顏兵敗來投,就令黃蓋不知有些如何處理是好。

    按道理來說,現在袁軍勢大,蜀吳聯合尚且不敵,更何況是蜀吳還處於對立面。

    怎奈孫吳有心跟劉備聯合抗袁,但劉備這老小子太不懂事,因為關羽之死的事就是不肯跟東吳聯合,雖然已經不再與東吳會戰,但蜀吳依舊是各自為戰,在總體戰略方向是合不上拍,以至於讓袁軍屢屢得逞,連至失去了張飛,太史慈,黃忠,程普等猛將。

    上面的人不松口說聯盟,下面的人即使有心聯合,也得把握分寸,看看輕重緩急,不敢太過高調,基本都是各自為戰。

    且張飛一死,估計劉備更蒙圈了。

    今夜嚴顏來投,依照常理黃蓋本當接納,但不知道劉備那邊是什麼意思,那老東西因為兩個兄弟的死,目前已經處於半瘋狗似的狀態,今天不跟東吳打,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咬東吳一口的說?

    所以說,黃蓋的壓力也是蠻大的。

    嚴顏站在帥帳正中,說明來意之後,看著黃蓋在那掐著花白的胡須,左尋思右尋思,也不表個態,心中逐漸有些開始不耐煩了,碎嘴的毛病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我說,我老人家主動來投,跟你聯合,收納不收納你倒是表個態啊!瞅你年紀一大把,怎麼辦事這麼墨跡?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

    黃蓋聞言先是一愣。接著仔細細細地打量了嚴顏幾眼,方才慢條斯理地言道:「瞅你白胡子一大把,好像也沒年輕到哪去啊?」

    嚴顏將胸脯一挺,慢條斯理地言道:「我是沒年輕到哪去,可老夫辦事不拖沓,一是一二是二,從來都是快刀斬亂麻,要多迅速有多迅速,哪像是你,畏畏縮縮猶猶豫豫的。慫包一個!」

    黃蓋被嚴顏一通話說完,氣的白胡子直抖,這老頭看著年紀比自己還大幾歲,說起話來怎麼這麼毒舌?不但毒舌,還他娘的碎,不給你留一點面子。

    就這樣的人,也能活到這麼大歲數沒被兒孫下毒害死,還真是奇了怪了。

    真想一刀砍了這混蛋,但瞅瞅他那頭雪白的銀發……算了。畢竟也是一個老將軍,這年頭,跟自己歲數差不多大還能繼續在軍營裡混的,真就是不多了。

    「嚴老將軍。你說你來投奔老夫,可是你手下兵馬都被張合打沒了,就你一個光桿將軍,老夫要你。也沒什麼用啊?」黃蓋無奈地一攤手,言道。

    「你這話不對!」

    嚴顏見黃蓋終於松口,心中放下一口氣。道:「老夫現在是沒有兵馬,但那是被打散了,又不是被打沒了,只要黃老將軍你肯讓老夫在吳營中豎起大旗,必然可招募敗兵來投,到時候也是憑空給你增加了力量,且老夫與張合一場血拼,盡知彼軍虛實,當可助你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黃蓋聞言似有所悟,忙道:「如何與張合對戰?還請嚴老將軍教我!」

    嚴顏笑著道:「今夜張合與我奮戰一場,雖然將老夫打的大敗,但其手下也是損失不少,無力再戰,此刻必然已是收軍回營,老夫今夜觀之,彼軍以重甲步騎為多,雖然勇猛難敵,但變動不足,若是在平原之上,恐難勝之,不妨引彼軍往樹林等茂密處,令彼軍周轉不靈,難以發揮,到時便可一舉而勝……」

    黃蓋聞言拍手笑道:「也好,到時候就有勞嚴老將軍幫忙的。」

    「共御大敵,何分彼此,今夜張合軍力疲乏,必然回軍休整,你我不妨制定計劃,以求來日將他徹底擊破……」

    …………

    …………

    「不好啦!黃老將軍!不好啦!張合的西涼鐵騎沖破前寨殺進來了!」

    一名沖進來匯報的士卒喊聲打亂了兩個老人的思緒。

    但見黃蓋詫然地瞅了瞅嚴顏,嚴顏木訥地看了看黃蓋,彼此眼中都是深深的不解。

    「怎麼個情況?」黃蓋眨了眨眼,怒視著嚴顏道:「你不是張合今夜兵力疲乏,不會打過來的嗎?」

    「這個……」嚴顏有些詞窮了:「這好像是個誤會……」

    「取我刀來!」黃蓋大喝一聲,起聲呼喝道:「傳令三軍盡皆出戰,隨我去戰張合!」

    「諾!」但見那剛才回來稟報的傳來兵反應過來,轉身就往帳外走,剛走到帳篷門口,卻見一隊精銳鐵騎已經沖殺至帥帳之前,當頭一將,手握長槍,威風凜凜,抬手照著傳令兵的喉頭一戳,那傳令兵想叫,可嘴巴張開,卻再也無力叫出一聲,身體力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吸干似的。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戳斷他喉嚨的馬上將,還有他那雙漆黑深寒的眼睛。

    是張合!

    「啪!」

    張合一槍戳死傳來兵,看都不看他的屍體一眼,直接駕馬進了帥帳,看了看帳內的兩個老頭,微笑不語。

    嚴顏看見張合,已是有些蒙了,倒是黃蓋站起身來,握了握拳頭,怒聲問道:「汝乃何人?」

    「何人?」張合微微一笑,道:「當然是敵人了!」

    話音落時,已是有十余個精銳的西涼鐵騎沖進帳內,圍繞在嚴顏和黃蓋身邊,將其二人緊緊包圍。

    黃蓋靜靜的瞪視著張合,突然道:「小子,你到底是誰?」

    「河間張合!」

    張合!

    黃蓋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傳來兵來報張合突破前寨,自己剛要有所動作,對方就殺到中軍,直入自己的帥帳了?

    張合身後,馬騰亦是騎馬而入,對著黃蓋笑道:「黃蓋黃老將軍。多年不見,閣下可還安好?」

    黃蓋看了看馬騰,心中不由得一陣嘆息,他不認識張合,卻認識馬騰,當年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舊主孫堅和其都是一陣諸侯,焉能不識?

    心中雖驚,但黃蓋臉色卻沒有露出驚恐的表情,哈哈一笑。道:「多年不見,壽成公風采依舊,當真是可喜可賀。」

    「哈哈!」馬騰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黃蓋看著張合和馬騰,知道今天這關是過不了,隨即道:「老夫很和奇怪,不知壽成你們是怎麼這麼快就殺到中軍帥帳來的?」

    馬騰沒有答話,張合卻是淡然道:」嚴顏老匹夫兵馬被我打盡,如何能獨身前來?若不是我手下留情,還能是什麼?我料定他來之後。必然覺得本將今夜全勝蜀軍之後,不會過來對付吳軍,本將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待嚴顏入吳營之後。立刻領兵攻打,並率西涼鐵騎直取你中軍帥帳!」

    黃蓋雙眼一眯:「擒賊先擒王?」

    張合點了點頭道:「不錯,先擒下你,就能制住所有的吳軍。大戰旦夕而畢,難不成你以為本將有時間和你一兵一卒的戰到最後為止?」

    黃蓋聞言,左右看了看圍繞自己和嚴顏身邊的鐵騎。無奈一嘆,知道自己已是甕中之鱉了。

    「張合,你想對老夫怎麼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呵呵,黃老將軍不愧是東吳三代老臣,果然非比尋常,就請黃老將軍和嚴老將軍,作為我軍的戰俘,前往江陵,與我家主公一敘吧。」

    *

    兵貴神速,張合在江津巷一戰,一夜戰敗蜀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生擒蜀軍大將嚴顏與東吳三世老臣黃蓋,這個變化對於蜀吳來說,變化太過巨大。

    江津巷一失,荊南水路戰線屏障徹底無用,整個荊南四郡將徹底暴漏在袁軍北方鐵騎的腳踩馬踏之下。

    目前在荊州南部,其余的零散小鼓孫劉戰力足可忽略不計,但唯一能夠跟袁軍匹敵的,就是由呂蒙、陸遜、曹丕、交州士家所率領的勁旅。

    而由袁尚方面,負責討伐這支雜牌軍的兵馬,其實也是一支雜牌軍:乃是由田豐、沮授、逄紀、郭圖牽頭,曹植等人助陣的勢力。

    曹丕與曹植兄弟的多年恩怨。

    田、沮、郭、逄和許攸的利益之爭。

    都將在這一戰裡,做一個徹底的了解。

    ………………

    ………………

    武陵,吳營。

    雖然是由各方兵馬組成的,但真正作為領頭的人物,唯有東吳上將軍呂蒙而已。

    呂蒙以武出身,後從軍略,雖然為帥時間較短,但得到周瑜和魯肅的提點,再加上天生的軍事才能,如今已是徹底成為一方統帥,放眼天下,少有人能與之相提並論。

    有他總督這支雜牌軍,周瑜和魯肅還是非常放心的。

    「諸位!」呂蒙坐在主位上,看著兩旁形形色色的人物,開口說道:「袁尚那廝派遣田、沮、郭、逄四大謀主,帶領精兵猛將,前來對付我等,還特意將曹植一眾降將從北方招來,其意昭然若揭,對方皆是精兵猛將,如何抵之,諸位可有高論?」

    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呂蒙身邊,一個年輕人的身上。

    那年輕人一臉春風笑容,望之親切,似是一個靦腆的陽光大男孩,讓人如沐春風。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一切的外貌不過都是迷惑人的假象,誰若是敢小瞧這個年輕人,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人,就是陸遜。
vc2008 發表於 2015-3-11 23:24
第七百二十三章 內戰依舊



       呂蒙坐在主位上,大馬金刀,詢問眾人應該如何對付曹植與袁氏四大謀主,眾人聞言皆無對策,最終將目光都落在了陸遜的身上。
  
  陸遜年紀輕輕,一副陽光大男孩的做派,眼見眾人都看他,陸遜靦腆一笑,接著緩緩的站起身來。
  
  「諸位,曹植與袁家四臣此番前來,所率領的兵馬雖然很多,但卻未必是我們的對手,只要我們應對得當,想要破他們也並非難事。」
  
  陸遜這話方一說出口,便見那邊有人不干了,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隨曹丕一起躥到南方的曹真。
  
  曹真眉頭一挑,頗不服氣地言道:「陸參軍此言差矣,想那田豐,沮授皆是河北名臣,智謀冠絕北地,逄紀和郭圖也都是昔日袁紹手下的干練之士,老而彌堅,頗有能耐!更何況我曹氏舊臣之中,有夏侯惇、曹仁、曹彰三大能者為其臂助,他們若是前來,只怕公等未必能討得好去。」
  
  曹真的話說得很直,引起了吳營當中一眾人的不滿,更有曹丕皺起了眉,但畢竟是自己親信所言,也不好意思反駁,只得當了耳旁風。
  
  倒是許攸,身為河北舊臣,跟田、沮、郭、逄四大謀臣早有不合,此刻聽曹真捧起了他們,粗眉毛一挑,不由重重地哼了一聲。
  
  陸遜卻是不以為意,笑道:「子丹將軍所言不差,若是以能力看來,這些人的實力確實不俗,可為大患,但是,你卻忽略了一個重點。」
  
  曹真不太服氣,道:「我忽略了什麼重點,請陸參軍指教!」
  
  陸遜微微一笑,不急不慢地說道:「曹植當年是袁尚的手下敗將,同時也與其情誼非淺。前番甚至助其在河北平定拓跋力微,足可謂之交心,這也是這一次袁尚將他請來參戰的原因,但問題是,袁尚雖然信任曹植,但田豐沮授他們不是,在他們心中,曹植還是有一定危險的,因此他們就算是與曹植合作,也不會賦予其兵權。只會留在身旁聽用,試想,若是無有兵權,諒夏侯惇,曹仁,曹彰之輩,縱然再有本事,又有何用?充其量不過以武夫而已。」
  
  一番話說出來,只把曹真說的一愣愣的。旁人也都是分分大點其頭。
  
  陸遜繼續道:「曹植一眾不能掌兵權,掌兵權著,當為田豐等四大謀主,但問題是。田豐等人,一向不合,彼此之間勾心斗角,互相排擠。自打袁尚上位之後雖然一番整頓,好了不少,卻也是表面現象。這四個人從未一起掌兵過,如今四人一同前來,表面和善,內裡算計,必然內訌,我等相機行事,焉能不破?」
  
  一聽這話,許攸站起身來,一個勁地點頭言道:「不錯,不錯,田豐沮授郭圖逄紀這四個老賊,一向是心不和面也不和,彼此間最喜歡互相拆台,袁尚讓他們四個領軍,誠可謂是狂妄自大,這一局,他們穩穩的輸了!」
  
  呂蒙想了一想,道:「伯言之言,甚有道理,不過究竟如何,待袁軍抵達武陵之後,不妨在與之一戰試探一下,如何?」
  
  陸遜聞言點頭道:「公此言甚善。」
  
  不久之後,袁軍抵達了武陵之地,呂蒙不敢怠慢,隨即以曹丕為左翼,以交州士家為右翼,另請蠻王沙摩柯為臂助,大軍枕戈待旦,只等袁軍前來。
  
  袁軍抵達之後,田豐亦是不曾怠慢,隨即排下陣勢,在敵方軍前遙遙相對。
  
  呂蒙眯眼看去,但見袁軍兵甲寒光粼粼,刀槍劍戟林立,北方軍士盡是虎背熊腰的虎狼之徒,樣貌凶狠,呲眉瞪目,漫山遍野無邊無際,極為壯觀。
  
  呂蒙看罷倒吸了一口涼氣,低聲言道:「此等軍容,若是不用計策,實在難以取勝……」
  
  話音完畢,便見袁軍陣中,一名武將飛馬而出,橫槍立馬,高聲喝斥:「我乃河北上將鐘紳!南軍鼠輩,可有敢與本將一戰者!」
  
  話音落時,已是有大將韓當,飛馬而出,舉著戰刀迎戰鐘紳,戰不三合,鐘紳抵擋不住,被韓當一刀砍殺於馬下。
  
  北軍那邊,曹彰皺了皺眉,就要飛馬而出,卻見郭圖伸手攔住了他,道:「曹將軍且慢,待我跟南軍講幾句話!」
  
  曹彰見狀一愣,暗道剛才沒打仗之前你不講話,現在兩方都干上了,而且我方明顯折了一名將領,你挑這時候講話你不有病嗎?
  
  但話是這麼說,曹彰卻不好開口,只是點了點頭,收手矗立。
  
  郭圖清了清嗓子,打馬向前幾步,高聲道:「吳軍主帥,是哪一位,可否出來與我答話?」
  
  呂蒙見狀一奇,卻見陸遜微微一笑,道:「將軍可聽他說些什麼,再作計較不遲,言語之間,不妨稍作試探,看起虛實。」
  
  呂蒙點了點頭,隨即出馬,拱手言道:「在下呂蒙,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郭圖伸出大拇指,一點鼻子,道:「在下郭圖!乃是大司馬大將軍坐下臂膀,我等今日率領天兵而來,所過之處,皆為齏粉,縱橫披靡,所向無敵,諒爾等螻蟻之力焉能阻擋?公不見那張飛、黃忠、程普、太史慈等人下場為何?此時尚不投降,只怕比走其等之末路也!」
  
  呂蒙眉頭一挑,計上心頭,想了想道:「公之言雖然有理,但我就算是歸降,卻也無有門路。」
  
  郭圖哈哈大笑,道:「我就是門路!」
  
  呂蒙揚聲道:「在這裡,你說了算嗎?」
  
  郭圖仰天長笑,樂道:「當然說了算!在這裡,我說了最算!」
  
  話音方落,便聽三個重重的「哼」聲。
  
  「哼!」
  
  「哼!」
  
  「哼!」
  
  郭圖先是一愣,接著不滿的轉過頭去,道:「誰哼的?誰哼的!怎麼地?不服氣是不是?」
  
  田豐,沮授,逄紀三人一同冷笑。
  
  逄紀道:「不服氣?當然不服氣了!郭圖,你算干什麼吃的?這裡什麼時候歸你說了算了?」
  
  郭圖冷然一笑,道:「怎麼?我今天替主公招安南賊,為的是讓天下快速一統,怎麼?這也有錯。」
  
  田豐老倔驢淡淡言道:「做事沒有做錯,但是!你的行為僭越了……要知道,這裡,我是主帥,你說了不算!招降納叛,可以!但你,沒有資格!」
  
  郭圖聞言氣的臉直抽抽,怒道:「田豐!大家皆為主公效力,何分彼此?你這麼說,實在是有違主公的厚意!」
  
  逄紀冷冷一笑,道:「何分彼此?只怕是搶功吧?若是真招降了呂蒙一眾,回去在主公面前,你可有面子了!那又置我們於何地?」
  
  郭圖咬牙切齒:「逄紀!你心眼也太小了,誰說我要獨佔功勞?我這不是為主公分憂嗎?再說了,一旦開戰,就算打贏也是損失巨大,我招降他們有錯嗎?」
  
  沮授突然開口道:「你若真有心招降,事前為何不與我們商量?」
  
  逄紀難得的與沮授意見相同,道:「就是,就是,分明就是來搶功勞的!」
  
  「我呸!」郭圖重重地吐了一口吐沫,怒道:「老子今天還就搶功勞了!老子今天還就招降他們了!你們這三條老狗,我看你們能有什麼招!」
  
  說罷,郭圖抬手一指對面的呂蒙,大聲道:「我准許你投降了!」
  
  呂蒙聞言不由得先是一愣,接著點了點自己的鼻子,道:「我投降?」
  
  郭圖重重點頭:「沒錯!告訴你,機會難得,不容錯過,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趕緊過來投降!」
  
  呂蒙聞言差點沒樂出屁來:「我投降,那也行,問題是……你說了算嗎?」說罷,抬手遙遙的指了指臉色已是氣的煞白的田豐,沮授,逄紀三人。
  
  郭圖瞅都不瞅他們一眼,道:「我說了算!你過來,我罩著你!」
  
  聽到這裡,田豐老倔驢當世就怒了。
  
  「郭圖,給你個狗膽!你罩?我呸!老夫我罩你祖宗!」
  
  說罷,一記老拳當頭揮舞而出,直奔郭圖右眼而去……
vc2008 發表於 2015-3-13 23:12
第七百二十四章 北地之臣



  戰場之上,郭圖想招安呂蒙,得到了其他三位河北名臣的一致反駁,最終一言不合動起手來。
  
  田豐老倔驢,當仁不讓,以往河北眾臣干仗,一向是他第一個點炮,今日亦是如此,老家伙人老脾氣卻不見小,當頭一記炮拳直轟郭圖的眼眶子!
  
  但聽「咣」的一聲脆響,田豐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郭圖的眼珠子上,只把郭圖給揍的七暈八素,金星往外嗖嗖的冒,一個蹌踉,直接從馬上摔了下去。
  
  這一巨變,立時就給在場眾人,無論是北軍還是南軍都給瞅傻!
  
  但令眾人目瞪口呆的還在後面。
  
  郭圖也是久經風浪,當年在袁紹麾下時,跟田豐成年打過來的,經驗豐富,雖然一時間著了田豐的道,但焉能不做還擊?
  
  但見郭圖盯著個黑眼圈起身,一把朝其身邊一個士卒手中的長朔,照著田豐馬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下去!
  
  馬匹受盡之下,頓時尥了蹶子,嘶鳴一聲直接給田豐掀到了地上!老頭子年歲大了,身子骨也不利索,躺在地上哆哆嗦嗦了一會,渾身抽搐,半晌爬不起來。
  
  田豐的馬尥蹶子就尥蹶子吧,偏偏受驚之下,還連帶驚了逄紀的馬,逄紀一個不小心之下,也被掀翻下馬,摔了個大屁股蹲。
  
  「哎呀呀呀!」逄紀一陣叫喚,疼的呲牙咧嘴,接著怒氣沖沖地站起身來,轉頭看了看一臉得意相的郭圖,頓時勃然大怒,起身怒吼道:「姓郭的!你跟田老倔驢的恩怨,你們自行解決,與我何干!?為何波及老子!今天非要給你好看!」
  
  說罷,揮舞著兩只炮拳,大步流星的奔上去鏖戰郭圖。兩人扭在一塊,你一腳我一巴掌的,絲毫不給對方半點面子。
  
  此刻田豐老倔驢也是慢悠悠,揉著腰從地上站了起來,聽到喧鬧之聲,轉頭看了看打在一起的兩人,嘴巴一泯,也是嚎叫一聲沖了上去!
  
  頓時三人打成一團,六只王八拳在空中翻飛飄舞,好不熱鬧。你掐我一下,我踹你一腳,你在噴我一臉吐沫星子!猶如市井閒漢斗毆,毫無精彩程度可言。
  
  而且三個人的年紀都大了,早已是老胳膊老腿,只打了沒一會便累的不行,一個個滿頭大汗,差點沒別背過去,不過就是不肯認輸。呼哧帶喘的你捶我一下,我拍你一拳,即使沒有殺傷力了,也還是不肯認輸。就是擺也得擺出個樣子來。
  
  面對這種情形,所有人瞅傻了,兩軍陣前斗毆,成何體統?
  
  袁軍中人某些高級將領對於這樣的事情還算是見過。雖然羞愧,但這事對於他們來說也不算新鮮,倒是對面吳軍陣中的眾人。不由得都瞅楞了。
  
  陸遜雖然對於這樣的事情有所預算,但卻是萬萬不曾想到,袁家四臣居然如此不和!這點倒是大大超乎他的預料!
  
  呂蒙看著三個老頭在那掰打,不由得哈哈直樂,前仰後合,差點沒樂抽過去。
  
  許攸眯著眼睛看了半晌,突然露出了一記冷笑,哼了一聲道:「這麼多年了,這幾個老家伙居然還是如此的不長進!哼!就他們幾個這熊樣,當年若不是我在河北輔佐,就憑他們幾個,袁紹在就被曹操滅了!如今一朝得勢……看這次我不弄死他們!」
  
  想到這裡,許攸轉頭對呂蒙諫言道:「河北四臣爭斗不休,此刻正當派兵掩殺!」
  
  呂蒙想了想,點頭道:「好!」
  
  說罷,一揮馬鞭子,便見大將韓當率領一眾騎兵縱馬而出,直奔著袁軍陣中殺去。
  
  那邊廂,早有曹彰忍耐不住,一見對面沖出一支兵馬,為首的正是適才斬殺鐘紳的韓當,見此獠再度出來稱凶,黃須兒焉能忍受得住,大喝一聲,亦是領著一支鐵騎沖殺而出。
  
  曹彰一馬當先,直奔著韓當而去,兩馬相交,曹彰手中方天畫戟揮舞如蛟龍,如風似影的朝著韓當鋪蓋而去。
  
  韓當雖然是東吳名臣宿老,但論及馬上功夫,跟威震天下的黃須兒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不消十個回合已是抵擋不住,被曹彰打的對盔棄甲,直奔著後方奔逃而去。
  
  主將後撤,東吳騎兵也自然不能久持,亦是隨後而走!
  
  曹彰多少年不打仗了,早就是憋的不行,此刻戰敗韓當,大舒了一口氣,見獵心喜,方天畫戟一揮,就奔著東吳大陣而去。
  
  眼看著曹彰勇不可擋,呂蒙心下一驚,急忙舉起令旗,方要指揮各部迎戰,卻突聽其後方一陣鳴金聲響起,卻是沮授下令鳴金,令曹彰收兵回陣!
  
  曹彰方才打贏了韓當,士氣正盛,正要沖擊,忽然沒有想到己方居然會鳴金收兵!
  
  曹彰雖然驍勇暴躁,卻也知道軍令不可謂,無奈之下只得收兵歸陣。
  
  見曹彰退兵,呂蒙隨即轉頭看向陸遜:「伯言,戰是不戰?」
  
  陸遜微微一笑,道:「暫且收兵吧,今日淺淺交鋒,委實看出了不少的東西。」
  
  呂蒙哈哈一笑,道:「是啊!伯言看出來,我亦是看出不少也!」
  
  
  
  就這樣,雙方一場交戰,並為弄出大的動靜,隨即各自收兵,反倒是袁軍四大謀士一場混戰,惹得眾人諦笑皆非,可謂是丟盡了人。
  
  東吳兵馬回了武陵,呂蒙隨即召開軍事廷議。
  
  會上,呂蒙哈哈大笑,道:「伯言,今日小戰一場,你可看出了什麼問題?」
  
  陸遜微微一笑,道:「看出來的問題乃是兩個,一是袁家四臣彼此冤仇頗深,其程度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看來河北舊臣彼此不能相容,其程度確實如同許攸許先生所說,甚之深矣。」
  
  呂蒙點頭道:「是啊,此事我亦是看出來了,伯言,第二個問題,你還看出了什麼?」
  
  陸遜道:「第二個問題。便是那曹彰今日戰勝韓當,領兵沖突之時,卻被鳴金收兵,足見袁軍主帥對其並不信任,曹植一眾雖然亦是一同前來,只怕並不能被重用。」
  
  呂蒙聞言哈哈大笑,道:「不錯,將帥心不和,將士心不歸,如此之眾,縱然實力再強,亦是不足懼也!」
  
  陸遜道:「呂帥,我有一計,可以快速的擴大袁軍的這兩個弱點,速破敵軍!」
  
  呂蒙聞言忙道:「伯言有何良策?」
  
  陸遜自信一笑,道:「由我,向郭圖詐降!」
vc2008 發表於 2015-3-15 10:16
第七百二十五章 日月五行




  聽了陸遜的建議,呂蒙不由的愣住,隨即奇道:「你要詐降?」
  
  陸遜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詐降,而且是向郭圖詐降?」
  
  呂蒙聞言想了想,道:「伯言之意,是想通過向他們其中一人詐降,繼而繼續分化袁家四臣,此計甚佳,不過……田豐,沮授,逄紀,郭圖四人,為什麼單單要向郭圖詐降?」
  
  陸遜向呂蒙解釋道:「田豐沮授和逄紀,都是自打袁尚繼承袁紹之位後,盡心輔佐袁尚的老班底,而郭圖雖然也是河北名臣之一,但當年卻是先支持袁譚,後來才向袁尚投誠的老臣,袁尚當年留下郭圖,也不過為了一種為了安撫世家的手段而已,雖然後來郭圖亦是其親信,但在歸屬感上終究不如其他三臣來的強烈!面臨對於袁尚志在必得平定天下的大戰,郭圖必然是想立下大功,進而使得在今後的地位上能夠超越河北其他三臣!他的立功之志應該是最強烈的,這也是向他詐降的原因所在!」
  
  呂蒙聞言似是了然,接著道:「可是你若是向郭圖投降,其他三人肯答應嗎?」
  
  陸遜笑道:「經過今天一戰,河北四臣已是在兩軍之前完全崩壞,依照他們的個性,只怕是再難一起共事,少不得即將分兵列營,若是如此,我之詐降計,便可成勢了!我們先靜觀其變,看看河北四臣究竟會如何行事。」
  
  *
  
  吳軍守護在武陵,按兵不動,等待袁軍的消息。
  
  不數日,袁軍果然出現了變動。確實如陸遜所料,自打第一戰過後,回到軍營後,袁軍四大謀臣果然間隙驟生,每日爭吵不斷。一言不合便是一頓拳打腳踢,大打出手,任憑誰也阻攔不住。
  
  說來也怪,袁家四臣在戰斗力方面,幾乎是不分高下,每一次互毆。無論打的有多激烈,下手有多麼狠毒,就是分不出勝負,幾乎都是兩敗俱傷之局,如此連續斗毆幾日。爭吵的結果沒有打出來,反倒是各個受傷掛彩,田豐被揍成了熊貓眼,沮授被踹壞了老腰,逄紀掉了一顆大槽牙,郭圖最慘,左臉上被撓出了五道鮮紅的血淋子,算是破了相了。
  
  袁家四臣一琢磨。怕是這樣打下去,結果爭不出來,四個人最終都是同歸於盡的下場。眼看天下就要一統,好日子就要來了,若是這麼不明不白的掛了,委實有點說不過去。
  
  畢竟,若是在後世的青史上,蜀書三軍主帥因意見不合。彼此斗毆而死,委實是太過丟人。最終大家只好采取一種消極的手段,那就是眼不見心不煩。
  
  袁尚當年學習遁甲天書。其中有一種陣法名為日月五行陣,乃是將兵馬分為金木水火土五營,立下五座要寨,彼此接應,互相支援,攻無不克,很是厲害。
  
  於是,田豐便將兵馬分營,列了這日月五行陣,四大謀臣各守一營,田豐守左營木陣,沮授守後營土寨,逄紀守前營木營,郭圖守右寨火營,曹植領著夏侯惇,曹仁,曹彰等人在四陣正中,只領三百老弱殘兵為金營陣眼。
  
  如此大陣一成,不但固若金湯,四人也可分開,以免都蝸在一塊,繼續互毆產生傷亡,雖然彼此瞅不順眼,但畢竟都是袁氏老臣,繼續斗下去,真要揍死一兩個,回去在主公那裡面上當真不好看。
  
  消息傳出之後,呂蒙即刻派出以韓當,沙摩柯,曹真,曹休,士家兄弟為首的幾名大將,輪番領兵攻打,不曾想這日月五星陣彼此想通,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全無死角,甚是厲害。幾次攻打,就是難以克制,吳軍毫無進展。
  
  而這個時候,對於陸遜來說,便是詐降的最好時機了。
  
  作為詐降的使者,陸遜請了一位智勇雙全的東吳能人,這個人就是闞澤。
  
  **
  
  日月五行大營,火營!
  
  郭圖坐在主帥位置上,看著下方前來替陸遜送降書的使者,面無表情的思考了一會,突然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使者聞言拱手道:「在下闞澤。」
  
  郭圖聞言恍然似的「喔」了一聲,然後開口道:「闞澤是吧?好,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拉下去,斬了!」
  
  闞澤聞言不由地一皺眉頭,道:「郭大人,我代陸遜大人誠心來送降書,為何殺我?」
  
  郭圖哼笑一聲,道:「陸遜這等區區詐降之計,或許瞞的了別人,但是卻瞞不得我!他當我郭圖乃是何許人也,焉能受其詐降?」
  
  闞澤聞言,道:「袁公北地雄兵攻無不克,勢力龐大,東吳雖然兵精將勇,然若是一味顫抖下去,只怕也是難以為敵,陸遜大人乃是為了自己的前程著想,郭公何言之詐降也?」
  
  郭圖嘿嘿一笑,道:「別人詐降的話,我便也是信了,可是那陸遜乃是孫策女婿,與東吳孫氏乃是親家,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如何能隨意投降?不是詐降又是什麼?」
  
  闞澤聞言哈哈大笑,道:「郭公此言乃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陸遜雖然是孫策女婿,表面上與孫家乃是姻親,然實則卻有深仇大恨!陸遜十歲喪父,年幼無親,乃是由其祖父陸康所養,撫其成人,當年陸康任廬江太守,與袁術不和,袁術便唆使孫策攻打廬江!孫策驍勇,陸康抵擋不住,戰事不利,多愁成疾,最終病死,幸在孫策攻打廬江前曾將陸遜送往江東,才使其幸免於難!若當真說起來,孫策與陸遜還有迫害門庭,逼死祖父之仇也!後其雖然入贅孫家,亦不過為安身立命之計,何等有什麼親情?」
  
  郭圖聞言不由得一愣,低下頭沉思不語。
  
  闞澤拱手道:「袁大將軍天兵神威,天下一統乃是迫在眉睫之舉,陸遜雖然也算是受了孫權厚恩,但亦是知曉天命不可違,其身上承擔著整個江東陸家的興亡重責,焉能與孫氏一同奔走覆滅之道,正是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話以至此,郭大人若是還有疑慮,在下亦是無可奈何,便請殺我!」
  
  郭圖沉默了一會之後,突然哈哈大笑,搖頭道:「我也是早就之道陸遜與孫家的恩怨,適才相戲爾!闞公勿要見怪啊!」
vc2008 發表於 2015-3-16 11:53
第七百二十六章 吳軍破陣(上)


        闞澤的嘴很是厲害,頭腦又機靈,此番前來替陸遜下降書,靠的就是隨機應變。
  
  不得不說陸遜的眼光很准,闞澤確實是不負他的期望,一頓狡辯,果然是令郭圖相信了陸遜的詐降之計。
  
  不得不說陸遜的眼光極准,在四大謀臣之中,郭圖的立功之心確實是最急的,也正因為如此他也是在內心之中,最想也最願意相信陸遜的人!
  
  於是乎,適才還差點被斬殺的闞澤只是在瞬息之間,就變成郭圖的坐上嘉賓。
  
  郭圖請闞澤大寨,安排人上了酒宴,與闞澤對飲,二人一邊喝一邊嘮,闞澤頭腦機敏,博古通今,很是令郭圖佩服,二人越談越投機,越談越有相賤恨晚之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郭圖突然將話直接說開,問闞澤道:「闞先生,陸遜此番前來投我,必然是有覲見之禮。當是有計策交我破吳!」
  
  闞澤聞言思考了一下,道:「郭先生果然高明,實不相瞞,陸大人來之前,確實是有了助郭先生立功之計。」
  
  郭圖聞言一喜,忙道:「是何妙計?」
  
  闞澤微微一笑,道:「這條妙計,便是跟這日月五行大陣有關!」
  
  郭圖聞言奇道:「日月五星大陣?這條妙計與日月五行大陣,有何關聯?」
  
  闞澤笑道:「這幾日來,吳軍屢次派將攻打日月五行大陣,發現此陣當真是固若金湯,神鬼莫測,想要破了吳軍。還真就是得依仗這個大陣!」
  
  郭圖哈哈一樂,點頭贊道:「不錯,這個日月五行大陣,乃是當年主公從遁甲天書人遁篇中悟出來的名陣,一旦布出來就是天下無敵!」
  
  闞澤笑道:「雖然如此。但這個大陣目前僅僅是固若金湯,難以攻克,但若是能擊潰吳軍,只怕只靠目前的陣仗還是不行的。」
  
  郭圖聞言一挑眉,笑道:「哈哈,竟然能看出我軍大陣的奧妙。看來這陸伯言當真非等閒可比,不錯!這日月五行大陣若是只打外陣,便僅僅是固若金湯!但若是能夠打到內裡,稍一變陣,便可由防守陣仗變為殺陣!皆是。任他是千軍萬馬,百萬雄兵,也是插翅難逃!」
  
  闞澤聞言道:「既然如此,來日便請陸伯言給呂蒙諫言,就說能夠攻破郭先生的大陣,攻入日月五行,屆時郭先生便可變守陣為殺陣,一舉收服呂蒙之兵!」
  
  郭圖聞言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不妨告訴陸遜,可以諫言呂蒙等大兵直接從我的火陣攻入。然後再插水陣,再繞過木陣,直轉土陣,最後在回攻木陣。必可大獲全勝!」
  
  闞澤聞言眼珠一轉,心中已經是明了,隨即拱手道:「郭先生放心。在下一定作書將此事寫明稟報陸伯言,讓他想辦法讓呂蒙進兵攻陣。」
  
  郭圖聞言一皺眉。道:「此事如何好作書?還是你親自走一趟回去通知,比較穩妥。」
  
  闞澤想冇了想。道:「在下已經離吳軍營寨,此時返回去。未免有些不妙。」
  
  郭圖搖頭:「你只說今夜離營,想必尚未遭人發覺,現在回去,當可無事。」
  
  闞澤幾次推脫說不行,結果只好迅速離開郭圖的火營,奔著武陵的吳軍營寨而去。
  
  *****
  
  回了武陵,闞澤隨即奔著陸遜的營寨而走,對他說明自己與郭圖談話的個中情況,陸遜聽明白之後,隨即派人找將呂蒙前來。
  
  在仔細的聽了闞澤的話之後,呂蒙隨即問陸遜道:「先沖火陣再打水陣,再從水陣打土陣,又從土陣攻木陣?」
  
  陸遜沉默了一會,方才道:「如我所料不錯,這應該是走死陣的方法,這一段時間我亦是在研究此陣,發現此陣乃是依照五行排位所設的大陣!幾無破綻可言,可是依照閣下適才的闞澤敘說死陣的走法,我發現此陣中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呂蒙一聽忙道:「是何弱點?」
  
  陸遜仔細分析道:「適才說了半天,郭圖只是說了外營四陣,卻獨獨沒有說正中的金陣陣眼!你們說這是為何?」
  
  呂蒙聞言一愣,點頭道:「對啊?按照道理來說,日月五行,環環相扣,連綿相交,郭圖若是想全殲我軍布置死局,金陣也當出力,為何反倒是……?」
  
  陸遜眼睛一咪,隱隱笑道:「原因只能有一個,那就是金陣兵馬極少,即使是布置四陣,也不足矣形成威脅!」
  
  呂蒙聞言恍然,想了想,道:「原來如此,金陣乃是曹植等一眾曹氏舊將鎮守,不得河北四臣信任,故而未曾多分兵馬……」
  
  陸遜點頭道:「郭圖布置死者之時,讓我諫言請呂帥先攻沖火陣再打水陣,打完水陣為何偏偏要繞過木陣?這是避免從東北角騷擾到金陣的大營……如此一來,日月五行的弱點就出現了!」
  
  呂蒙想了一想,微微一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要在攻打完水陣之後,不依照郭圖之言繞過木陣,而是穿過木陣……直取金陣?」
  
  陸遜笑道:「正是!如此一來,死陣就變成了廢陣,日月五行大營可破!」
  
  呂蒙沉思了一會,忽然一拍桌案,點頭道:「好!甚好!這一次詐降之計,果然是大有收獲!好,就按照陸伯言的計謀,攻破日月五行陣,讓袁家四臣也好看看我南軍的實力!」
  
  陸遜聞言點頭道:「此言然也!」
  
  於是乎,呂蒙和陸遜隨即定下,三日之後破陣。
  
  *
  
  一轉眼,三日時間已經到了,呂蒙有請交州士家,曹丕一眾,外加五溪洞主沙摩柯,率領精兵強將,執行攻破日月五行大陣的計劃!
  
  依照計劃,南軍將兵馬分為四顧,在木,水,土三寨外虛張聲勢,反倒是集中優勢兵力,直攻郭圖所鎮守的火營!
  
  為首者不是別人,正是以東吳各方兵馬所組成的最為精悍的精兵強將!
  
  南軍戰力極為撼勇,從火陣內直接殺入,如入無人之境,接著瞬時又從西北角殺出,直奔逄紀所鎮守水寨,從中而入,又從西南角殺出!
  
  這個時候,依照郭圖的意見,呂蒙只有回轉繞過木陣,只取土陣,日月五行便可進行調動,變為死陣,將吳軍精銳盡皆陷入其中!
  
  怎奈呂蒙等人早已是看破了郭圖的意圖,他們沒有繞過木陣,反倒是直接穿過木陣,去打正中的金陣,意圖消滅曹植一眾!
  
  曹植一眾兵馬極少,又很是羸弱,只要打敗了他,根據陸遜的分析,日月五行陣便是旦夕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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