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袁家我做主 作者:臊眉耷目(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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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c2008 2012-10-27 09:26:1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1 2363957
vc2008 發表於 2015-3-18 01:39
第七百二十七章 吳軍破陣(下)



        日月五行大陣正中,金陣之前!
  
  吳軍大將韓當,以及曹丕手下的大將曹休、曹真,三人率領南軍精銳陳列在金寨之前,望著營盤佔地極小,人員凋零蕭索的大營,不由得冷笑連連。
  
  郭圖想讓他們攻入日月五行陣,用死陣全殲他們,可他們偏偏要攻破這正中的金營,打開局面,將死陣變成活陣。
  
  金陣一破,日月五行大陣不全,陣外的呂蒙,陸遜,曹丕,沙摩柯等人變成乘機強攻,到時候內外聯合夾攻,袁軍此一路敗矣!
  
  想到這裡,便見東吳三世老將韓當握著戰刀的手不由得有些顫抖,但見這位老將軍把眼睛一眯,揚起左手,沖著前方狠狠地一揮,對身後的南軍下達進攻命令。
  
  「將士們,跟我沖,踏破敵軍的金字營!生擒曹植!」
  
  「殺!!」
  
  但聽一陣整齊的驚天巨吼,南軍精銳擺出攻擊陣營,爭先恐後的向著金字營內奔殺而去,猶如一條伴隨著波濤滾動的長龍,一時間猶如遮天蔽日,大地仿佛都在微微的顫抖。
  
  「敵軍攻寨啦!」
  
  「南軍打進來了!」
  
  負責守護營盤的北軍士卒一邊高聲呼叫,一邊面色驚恐的向著內寨跑去,內營中依稀沖出數百的北軍士卒,但見南軍這等陣仗,不由得面色慘白,立馬又調轉馬頭,瘋了似的朝著內寨奔回而去。
  
  曹真一見金營內的陣仗如此薄弱,不由地哈哈大笑:「曹植然是不得河北四臣的信任,不給予其兵權!這金營之中居然就只有幾百士卒鎮守,這等薄弱之陣仗焉能為營?難怪郭圖讓我們直接繞過,原來是藏著這樣的貓膩!」
  
  曹休冷笑一聲,道:「要不就說,此人根本不適合做曹氏之主,中原被滅於袁氏的根本。就全在此人身上,當初若是子桓繼承大統。曹氏焉能有今日之沒落?可笑曹子建還在袁尚的庇護之下苟且偷生,簡直可笑至極!」
  
  曹真點頭道:「不錯!此等昏聵之主,今日我必將其手刃!以慰老主公在天之靈……」
  
  「嗖~!」
  
  曹真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營寨深處,一支火箭乍然劃過天際,仿佛是信號一樣,其火光照射在了南軍的每一個人臉上。
  
  緊接著,營寨的深處,一陣號角聲驟然響起。眯眼望去,但見營內密密麻麻,數不清的袁軍從當間沖殺而出,一個個高舉刀兵,胯下戰馬嘶鳴,在營寨之內一眼看不到頭,若是用不計其數來形容,只怕亦不為過。
  
  當頭三員大將,兩老一壯。居中者一臉的黃須,坐下黑色戰馬昂揚,手中方天畫戟寒光閃爍,猶如呂布重生。極為雄壯,不用多少,正是黃須兒曹彰。
  
  而他身邊的兩員老將,不是別人。正是夏侯惇和曹仁,曹氏碩果僅存的兩名老將。
  
  比起他們身後的兵馬,這三個人一現身。已是讓曹休和曹真說不出的膽戰心驚了。
  
  曹仁怒視著曹真和曹休,乍然一開口,聲如炸雷般的呵斥!
  
  「兩個孽障!背主從逆!還不速速下馬歸降!」
  
  曹真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倒是曹休開口道:「叔父!我二人跟隨子桓南下,並非背主,實乃是因為曹子建不是立業之主,大好山河被他拱手送人,如今還寄於仇人之下,此等人物,焉能輔之?」
  
  曹真亦是附和:「就是就是,叔父,整個中原之地,全被他給斷送了,你說曹子建他有多敗家啊!」
  
  曹仁聞言語氣一頓,長嘆口氣,搖頭嘆息。
  
  那邊夏侯惇開口道:「天意如此,莫可強求,有些事情,非你我人力所能驅也,子建若不如此行事,曹氏一族只怕九族遭難,這也是為了保全曹氏和夏後氏的族人!」
  
  曹休聞言搖頭道:「這麼活著,還不如讓袁尚誅殺了我們的九族呢!我曹休寧可絕後,也斷然不作此丟臉之事!」
  
  「孽障!」曹仁長嘆口氣,道:「你二人雖然也是為了曹氏,但畢竟是背主之賊,今日斷然饒你等不得,本將今日就親手殺了你們,為曹氏和夏後氏今後的安寧在做最後一件事!」
  
  曹彰早就是雙眸血紅,按耐不住,聽了這話,猛然一夾馬肚子,當先沖殺了出去,直奔著二人而去。
  
  隨著曹彰的行動,雙方瞬息間便開始了戰斗,兩軍都是有備而來,在營寨之中殺的異常激烈,尤其是曹彰,一桿方天畫戟如同出水蛟龍,昂揚闊擺,所過之處總是能掃出一股股的鮮血,激蕩在空中,格外醒目。
  
  曹彰勇猛無匹,無人能擋,轉瞬之間已是殺到了東吳大將韓當的面前,但見曹彰猙獰一笑,如同狼瞅羔羊一般的瞪著韓當,呲牙笑道:「韓當!看你是東吳三代老臣,本將今天就讓你三招再取你的狗命,也算對得起你一世豪名!」
  
  韓當一聽,差點沒氣的吐血,怒氣沖沖地一刀劈砍下去:「小崽子,敗軍之將而已,焉敢在此饒舌?」
  
  一刀劈過,卻被曹彰縱馬閃身,輕松躲過。
  
  韓當刀招不老,橫掃一刀,直奔著曹彰腰部砍來。
  
  方天畫戟一豎,很輕易的擋住了韓當的刀招。
  
  「老匹夫!兩招了!」
  
  韓當氣的吹胡子瞪眼,將刀一翻,向上一挑,卻見曹彰身形向後一樣,又是輕松閃過。
  
  三招已過,曹彰再不留手,驟然回擊,一招力劈華山,直奔著韓當的天靈蓋砍殺而去,韓當舉刀阻攔,但聽一聲脆響,卻是戰刀都被曹彰的巨力震斷,方天畫戟的小枝重重地砍在他的天靈之上!
  
  可憐東吳三代老臣名將,就此一命嗚呼。
  
  韓當戰死,南軍群龍無首頓時大亂,北軍士氣高昂,戰意更濃,四面八方的將南軍團團圍死,立意將他們斃命在此地。
  
  曹真和曹休在人海之中浴血搏殺,左沖右突難以為繼。他們二人渾身浴血,四面又都是人海,無邊無際,想要沖出去簡直是痴人說夢。
  
  「怎麼會這樣!」曹真一邊奮力舞刀一邊高聲怒吼:「陸遜不是說,河北四臣不信任曹植,不會賦予他兵權的嗎?可現在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話音落時,突見袁家沖出兩支戰甲,手握鋼鐵絆馬索,兩邊驟然一拉,曹真和曹休措手不及。兩馬紛紛被絆倒,二人也是被掀翻在地,動彈不得,被袁軍生擒活捉。
  
  ………………
  
  ………………
  
  少時,便見二將五花大綁的捆到了金營帥帳,抬眼望去,但見帥帳之內坐著兩個人,一個年輕,一個蒼老。年輕的他們認識,正是曹植,而年老的曹真似是有些面熟,但又有些想不起來。
  
  那年老之人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曹真的面前,笑道:「曹子丹,好久不見了,當年鄴城一別。你精神頭比起當年強了不少。」
  
  曹真眉頭一皺,道:「你是?」
  
  年老之人哈哈一笑,道:「你們只知道河北有田豐。沮授,郭圖,逄紀四大名臣,如何卻獨獨忘卻了老夫的存在?」
  
  這話一說出來,曹真驟然想起來了,當年自己被袁尚生擒,在袁軍中,確實與這老頭打過照面,難怪適才瞅著眼熟。
  
  「你是審配!」
  
  審配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錯,虧你還能想的起來,老夫就是審配!」
  
  「你……你……」曹真一時呆若木雞,話都不會說了。
  
  審配笑著道:「你是想說,老夫多年來替兩代主公鎮守鄴城,怎麼會突然來此?」
  
  見曹真沒有反應,審配繼續說道:「那是因為天下大亂將眾,九州一統在即,老夫替主公鎮守了十多年的鄴城,這最後一戰,說什麼也得出來放放風了……」
  
  說罷,審配又笑道:「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老夫是對曹植的事放心不下,因此前來關照……田豐四人不信任曹植,不願賦予其兵權,但老夫相信他,今日在金營中的這些精銳兵馬,都是老夫的本部軍卒,特意請曹植指揮調度的。」
  
  原來,曹植自打歸順之後,就一直在鄴城漳河居住,而負責監視他的人,也自然就是審配。
  
  河北四臣對曹植不了解,但審配這麼多年跟曹植相處下來,發現曹植確實是如主公所說,不但人品極佳,且無有野心,確實是值得信任,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特別是河北與拓跋力微一戰,袁尚請曹植故意謀反,並給其兵權,但曹植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起亂子的野心,這一切都落在了審配的眼中,因此對他贊賞極佳。
  
  所以,在河北眾臣之中,所有人都不信任曹植,但審配卻看好他,此番南下,一則是與其他河北四臣一起解決許攸的恩怨,二則就是怕曹植不受重用,發揮不出原有的能力,因此力排眾議,將自己的兵權賦予了他,並從旁隨行。
  
  當然,還有一條,就是審配和其他河北四臣一同制定了苦肉計,來調南軍上鉤!
  
  曹真和曹休此刻方才有些明白過味來,但一切卻已是晚了。
  
  審配轉過身去,看著默然不語的曹植,道:「你們曹家這兩個叛逆怎麼處決?」
  
  曹植聞言抬眼看了審配一會,道:「可以留他們一條性命嗎?」
  
  審配微微一笑,道:「當然可以,主公早就說了,曹家的人,或殺或留都憑你一言而決,我們絕不予以干涉。」
  
  曹植聞言起身,沖著審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多謝。」
  
  審配擺了擺手,道:「收起這一套吧,跟老夫還這麼客氣……你留在這處置這兩個叛徒,我還得去大陣外,會和那四個老混蛋去教訓許攸呢……嘿嘿,這麼多年了,所有的帳是該到了算一算的時候了!」
vc2008 發表於 2015-3-18 01:42
第七百二十八章 了結恩怨


        審配向著帳外一走,曹植卻也跟上,道:「我跟你一起去。」
  
  審配聞言一愣,道:「老夫去跟許攸了結恩怨,你去算干什麼的?」
  
  曹植微微一笑,嘆道:「先生要跟舊人算清楚舊賬,我這裡也有。」
  
  審配先是有些不解,半晌後方才明了,恍然地一拍腦門,道:「是啊,是啊!你的恩怨,比老夫的要來的難解啊,老夫是跟同僚了結恩怨,而你,得是跟親兄弟做個了結……」
  
  ****
  
  此時,日月五行大寨之外,呂蒙遠遠的看到日月五行大營的正中開始升起狼煙,火光也開始在其營內閃爍,營寨之外,其他四營的兵馬亦是開始四處奔走,呈現慌亂之色。
  
  呂蒙眼珠子一轉,哈哈一笑,道:「好!看來韓當他們已經順利的攻破了金陣,日月五行大營已破!傳令各部,火速攻寨,擊敗袁軍!務必將河北四臣生擒!」
  
  隨著呂蒙命令的下達,南軍各部兵馬開始向著日月五行大營快速的湧動,分成三個方向,對其五行大陣隱隱呈現了密不透風的包圍之勢!
  
  馬蹄轟鳴,旌旗招展,黑壓壓的南軍開始爭先恐後的向著木,火,水三寨進攻,一時間遮天蔽日,天地為之動容,濃烈的殺意開始蔓延在整個戰場。
  
  日月五行大營的守寨士卒此刻仿佛真的是受到了變亂一樣,完全沒有調度,只是不斷的向著營寨裡面龜縮而去,這更加堅定了呂蒙認定大陣已經被破的想法,更加奮力的催促各部兵馬向著裡面猛沖。
  
  呂蒙一馬當先,當先殺入水深處,水寨前營兵馬被他打得丟盔棄甲,死去活來。正殺的過癮,然戰事不知為何,開始慢慢生變。
  
  南軍起初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左沖右突,很是犀利,但隨著攻擊越來越深入,南軍發現日月五行大陣的粘力越來越強,而且四周的兵馬仿佛越來越多,慢慢的由主公攻擊變為僵局。又由僵局一點一點的變為劣勢。
  
  「呂帥,我軍後方,有不明軍隊開始向我軍挺進,已成包圍之勢!」
  
  呂蒙看著後方,不知從哪裡奔出來的袁軍三路支援軍,還有耳邊響起的如悶雷般的馬蹄聲,冷汗開始在他的面頰閃爍,心也開始向底谷跌落。
  
  怎麼有一種自己掉入了敵軍死陣的感腳?
  
  「傳令,不要再向裡面沖了!全軍。就地結陣御敵!慢慢撤出這鬼陣!」
  
  呂蒙神智情形,急忙向眾人下令,只是現在這個時候,怕是有些為時已晚了。
  
  ……
  
  ……
  
  攻打水陣的呂蒙陷入了袁軍的陣中。右邊廂攻打火陣的曹丕和沙摩柯此時也是落入了和呂蒙同樣的境地。
  
  一開始打的非常順,橫沖直撞,強攻入寨,但隨著攻擊越深。入寨越深,曹丕的兵馬也開始被陷入了陣中,袁軍四面八方的湧動冇而來。粘力極強,恍如絡繹不絕,令曹丕等人的兵馬無法動作,只能就地結陣,勉強御敵。
  
  然而,日月五行大陣乃是由左慈當年相贈袁尚,其陣威力驚人,要不就不陷入其中,一旦陷入進去,定然是凶多吉少,豈能是就地結陣所能抵擋?
  
  四面八方的袁軍仿佛層層疊疊絡繹不絕,幾個回合之後,曹丕的兵馬就逐漸被袁軍分散,敵軍兵馬將曹丕的兵分成數股,再將這數股分成更小的股,層層瓜分,逐個擊破,漸漸的,曹丕身邊就只剩下以許攸為首的一小隊護衛親兵了。
  
  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大陣的正主也開始在他們的面前露出了真容。
  
  「嗚嗚嗚——!」
  
  隨著一陣號角聲響,曹丕便看見己方前面的袁軍人牆驟然開始向兩側分開,猶如潮水一般退落,絲毫不曾有任何停滯。
  
  而分開後的人牆之中,出現的是以曹植,曹彰,田豐,沮授,郭圖,逄紀,審配等人的身影。
  
  自官渡之戰後,曹丕和曹植兄弟的第一次相遇,二人眼眸中皆是意味深長,說不出的感慨,亦是有說不出的落寞。
  
  曾幾何時,這兩個人是攜手共讀,一起成長起來的好兄弟。
  
  曾幾何時,這兩人是為了爭奪司空之位,從兄弟變為仇人的競爭對手。
  
  曾幾何時,這兩人因為各自不同的理念而分道揚鑣,最終成為了戰場上不共戴天的生死仇人。
  
  親,仇……皆為無法訴及之物哉。
  
  曹家兄弟相互瞪視,感慨良多,就連那邊的曹彰亦是鼻子有些發酸,想說點什麼但偏偏什麼也說不出口。
  
  相比於曹家兄弟驟然見面的尷尬氣氛,河北這幾個老兄弟的會面,很顯然要熱鬧了許多。
  
  刀槍林立,馬嘶金鳴的戰場之上,郭圖掐著小腰,大馬金刀的往陣前一戰,指了指對面人蜀少的可憐的曹丕一眾,大聲呵斥道。
  
  「許攸!老犢子!你給我滾出來!」
  
  曹丕身邊,許攸一臉晦氣,雙眸陰狠,邁步走出南軍護衛的保護圈,來到沙場正中,看著趾高氣昂,一臉得意神色的郭圖,再看看他身後的田豐,沮授,逄紀,審配等人……
  
  「行啊,你們可以啊……為了釣我們上鉤,你們五個演了這麼一場苦肉計,就連審配都跑來當暗棋,你們幾個倒是把我算計的緊啊!」
  
  田豐,沮授,審配,逄紀四人也是邁步而出,與郭圖一排站定,五個人,十只眼,一起狠狠的瞪視著許攸這個老同僚。
  
  逄紀咬牙切齒,道:「要釣大甲魚,焉能不下香餌?許攸,為了收拾你,我們哥五個明的明,暗的暗,苦肉的苦肉,出丑的出丑,為的就是今天能好好的收拾你這叛徒!想不到吧,狗賊!你也有今天!」
  
  許攸哼了一聲。道:「我和你們,一直都是面不和,心也不和,大家的仇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不到今天為了對付我,你們這五個老賊居然肯摒棄前嫌,說起來,我倒算是立下一功!」
  
  田豐冷然道:「沒辦法,其實我也不願意與他們幾個合作,只是對待你這樣的叛徒。我們又不得不出此下策!」
  
  許攸咬牙道:「憑什麼?!」
  
  沮授道:「就憑你背叛老主公!早該千刀萬剮!老主公當年對你何等厚待,你為何背叛他?」
  
  許攸冷笑一聲,道:「厚待?袁紹老賊,聽信審配讒言,害我許家,我恨不能把他從墳裡扒出來咬他三口!」
  
  審配聞言大怒:「你自己欺壓良善,斂財貪婪,人證物證俱在,何言賴我?」
  
  「大膽狗賊!」逄紀亦是怒吼一聲。指著許攸道:「真是反了你了!姓許的,咱們今天老賬新賬一塊算!你敢不敢過來!」
  
  許攸狠狠地啐了一口,道:「怎麼?還想揍我?也不看看你們幾個的德行!逄紀!有膽你動我一個手指頭試試!」
  
  田豐,逄紀。沮授,郭圖,審配五人聞言勃然大怒,這廝死到臨頭。居然還如此囂張!
  
  不敢動你?不敢動你這次就白來了!
  
  但見以田豐為首的五個老頭,張牙舞爪,呲牙咧嘴的沖了過去。但見田豐一馬當先,飛起一腳直踹許攸的面門,一腳給他踢翻在地!
  
  「不敢動你!姓許的,你當田某人是被嚇大的?」
  
  許攸被踹了個狗吃屎,不過確實戰力猶存,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冇來,揉了揉青腫的面龐,啐出一口血痰,冷笑道:「田老驢!安敢如此!我今天豁出性命不要跟你拼個同歸於盡!」
  
  說罷,許攸便單槍匹馬迎戰河北五臣,六個人,十二只拳頭,在空氣中來回翻飛,舞花弄影,猶如王八蓋天,甚是醒目。
  
  許攸以一敵五,猶然不懼,反倒是頗有一股子殺身成仁之氣,一通玉門王八拳,倒是給河北五臣打的有點反應不過勁來,連連吃了好幾下拳頭,人多倒是反倒吃虧。
  
  郭圖的門牙遭到許攸一通重擊,鮮血淋淋,不由的勃然大怒,發動號召。
  
  「五個打一個,尚且如此不堪,日後九泉之下有何顏面去見老主公!哥幾個,咱今天說什麼也要揍死他!」
  
  這一通號召之下,河北五臣方才有了些戰意,開始提氣與許攸輪拳毆殺,怎奈許攸此刻已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氣勢,挨了揍好似不知道疼似的,就是一個勁的反擊,以一敵五,竟然是戰成個平手。
  
  曹植在後面看的揪心,眼珠子一轉,不由得計上心頭,道:「你們好歹也都是河北名臣,當年也屬同僚,五個居然打不過他一個?傳出去,別人聽了倒是不要緊,可若是傳到大將軍袁尚的耳朵裡,知道你們如此廢物,日後你們還有好日子過嗎?」
  
  此話一出,五人仿佛頓遭雷擊。
  
  只是一個瞬間……
  
  但見逄紀突然縱身一躍,也不管許攸如雨點般的拳頭落在身上疼不疼,只是一把抱住許攸的左腿,放聲道:「五個打不過一個,這事絕不能讓主公知道,今天一定要殺人滅口……哥幾個咱們人多,不用跟他硬拼,抱著他揍!」
  
  一語點醒夢中人,郭圖上去抱住許攸的右腿,沮授抱住許攸的左胳膊,審配抱住許攸的右胳膊,一人抱一個,把許攸狠狠的鉗制在了地上,田豐老倔驢則是沖當打手,騎在許攸的胸口,對著那張老鼠臉「哐哐哐」就是一頓小炮拳!
  
  曹植在後面看的背脊發涼,半晌之後方才幽幽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此五人,行事狠辣,手段陰毒,以多敵少居然還能使出這麼不要臉的打法……真可謂是河北五虎上將也……高,真高!」
vc2008 發表於 2015-3-20 01:56
第七百二十九章 曹家決斷


        河北五虎設下日月五行大陣,並緊跟苦肉計、互毆計、反間計、連環計等諸多謀劃,終於將南軍擊敗,打開了局面。
  
  曹丕一眾當先受到了圍剿,在窮途末路之際,河北五虎終於出面,並向叛逆許攸發起了挑戰!
  
  前有三英戰呂布,後有五虎揍許攸。
  
  比起五虎上將,許攸不要命的打法雖然在初期略勝一籌,但所謂是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許攸最終還是被沮授、逄紀、郭圖、審配四虎一人抓住一條四肢,將他摁倒在地,五虎上將之首田豐騎在許攸身上,對著其面頰就是一陣狂轟濫炸!
  
  「咣咣咣!」
  
  「咣咣咣!」
  
  田豐的兩只拳頭輪流翻飛,仿佛狂風暴雨,猶如雨點子一樣的落在許攸的身上!
  
  許攸的鼻子被田豐打的不斷的躥血,在奮力掙扎之後,感覺到自己難以擺脫五虎,隨即不由得大聲怒斥道:「田豐老驢,以旁人之力摁住我,算什麼本事!有能耐跟我單挑……」
  
  話還沒等說完,卻見田豐將手往後腰一探,竟然是抽出了一塊板磚,二話不說,照著許攸的臉上就是狠狠一拍。
  
  「啊——!」
  
  一陣慘痛的叫喊聲從許攸的嗓子眼裡崩裂而出,說不出的淒慘瘆人,但見田豐將板磚拿起來之後,那張老鼠臉上,血糊糊的一片,五官根本就難以辯駁的清了。
  
  饒是四周的人都是久經沙場的兵卒將帥,見到這等犀利的打法也不由得膽戰心驚。
  
  不過,大家似是都忘記了一個重點……
  
  田豐這老家伙,為何隨身還揣著板磚?這是什麼毛病?
  
  田豐手中的板磚不停。一下一下的罩著許攸的天靈蓋上招呼,一下重過一下,一下狠過一下……
  
  隨著攻擊頻率的加劇,許攸適才還在劇烈掙扎的身體開始慢慢的癱軟了下來,後逐漸變為緩慢的蹬腿。再變為僵硬的伸直、抽搐,最終悄無聲息的不動彈了。
  
  良久之後,田豐最終重重的又拍了一下板磚,然後氣喘籲籲地站起身來,看了看身下如同爛泥一般的許攸,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其他四虎深吸口氣。也是相繼掙扎著站起身來,擦汗的擦汗,喘息的喘息。
  
  曹彰在後面看的頭皮發麻,小心翼翼地低聲詢問曹植。
  
  「這五個老頭下手也太黑了……四弟,你說那許攸怎麼樣了?」
  
  曹植也是咽下一口吐沫。低聲回道:「應該……是陣亡了吧。」
  
  一代智者,竟落得個被五虎上將打死的下場。
  
  良久之後……
  
  曹丕緩緩打馬而出,看了看圍繞在自己身邊,人山人海北軍士卒,再看看血濺當場的許攸,揚聲喝道。
  
  「曹子建!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嘛!父親當年的故友,在大戰之即投靠我軍的智囊,為我們分憂的股肱。落得一個被打死的下場,就如同那些被袁賊殺死的舊臣一樣!……這就是你想冇看見的!」
  
  曹植抬起頭,望向曹丕。目光清澈,仿佛碧潭一般清澈見底。
  
  「二哥,如果他沒有跟著你,也不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曹丕聞言冷哼一聲,抬手指了指許攸的屍體道:「不跟著我?不跟著我他早就是這種下場了!曹子建,因為你的懦弱。害死了多少忠肝義膽之士,你知道嘛!」
  
  曹植搖了搖頭:「曹氏難敵袁氏。乃是天意,就好比現如今的蜀吳一樣。我做的,只是想讓更多的人活下去,如果父親在天之靈不願原諒我這種舉動的話,待將來九泉之下,我自會向父親請罪,不干涉他人。」
  
  曹丕陰沉地道:「借口!這不過都是你貪生怕死的借口!就算是活著,跟隨你一起的人也不過都是降臣!卑躬屈膝,仰人鼻息的降臣,如此屈辱的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曹植不卑不亢,抬手一指許攸道:「跟隨我的人是屈辱的活著,那跟隨你的人呢?你帶著他們光復了曹家山河?還是殺死了袁尚報了奪城滅境之恨?你不但沒有帶他們完成這些願望,還讓他們受到了了更加悲慘的結局,許攸的下場就擺在這裡……二哥,難道這個時候你還執迷不悟!」
  
  「你放屁!」曹丕驟然爆發,怒吼著言道:「當初若不是你搶了本是屬於我的位子,當初若是由我繼承父親的基業!曹氏何至於此!明明就是你廢物,如何還推在我的身上!!」
  
  曹植搖了搖頭,道:「我不想跟你吵了……爭了這麼多年,累了,也倦了……二哥,事到如今,是降是死,你給我一句准話……如果,如果你還念及我們多年的情誼,如果你還念及著這個家……我以性命在袁尚面前為你求情,保住你的性!」
  
  「哈哈哈哈——!」曹丕揚天大笑,道:「曹孟德的兒子,是絕對不會在敵人的庇護下苟延殘喘的!曹子建,我先去陰曹地府等你!來日在九泉之下,咱們讓父親評評理!看看到底誰對誰錯!」
  
  說罷,抬起手來拔出寶劍,橫向就要抹向自己的脖子!
  
  曹植見狀一頓時急了,高喝一聲:「住手!」
  
  曹植身邊,早有曹彰防著曹丕這一手,早就彎弓搭箭,准備著呢。
  
  一見曹丕拔劍自刎,曹彰瞬息展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箭射向曹丕的右手。
  
  曹彰的速度極快,就在曹丕橫劍的時候,曹彰的箭正好射在他的右手,曹丕猛一吃痛,手勁一松,直接把寶劍掉在了地上。
  
  曹丕捂著血淋淋的手,狠狠地瞪了黃須兒一眼,放聲吼叫道:「曹子文!你什麼意思!」
  
  曹彰面無表情,又搭了一支箭在弓上,冷言說道:「雖然我已是不願意認你這個二哥。但畢竟一母同胞,四弟已經說願意替你求情,你何必還要自尋短見!」
  
  曹植的臉色有些慘白,道:「二哥,何苦呢?」
  
  曹丕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也不需要你們的憐憫!你們不讓我死!我偏偏就要死!」
  
  說罷,跳下馬來,一把搶過一名士卒手中的戈,就要往脖子上橫。
  
  曹彰早就預備好了第二支箭,「啪」的一聲將曹丕手中的戈震飛。怒道:「曹子桓,你太偏激了!」
  
  曹丕捂著血手,怒道:「我偏激又怎麼樣!我今天就是要死!誰也別想攔我!」
  
  說罷,又去搶另外一名士兵手中的刀,曹彰似是也跟他扛上了。
  
  「你要死!我偏不讓你死!」
  
  說罷。又是一箭射出。
  
  曹丕手中的刀又被打飛了。
  
  如此曹丕接連搶了七八把兵器想要自刎,卻都被曹彰給擊飛。
  
  曹丕氣的咬牙切齒,轉頭還想搶別人的兵器自盡,卻發現那些士兵已是紛紛閃開,離他遠遠的,切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瞅一個神經病一樣。
  
  曹彰一仰頭,淡淡道:「死不了了吧?」
  
  曹丕聞言怒發沖冠,眼睛往四周瞅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
  
  但見田豐適才拍死許攸的轉頭,還靜靜的躺在地上。
  
  「你不讓我死!我偏要死……看你攔我……看你攔我!」
  
  曹丕一邊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語,一邊猛然一個餓虎撲食。在眾人詫然的目光中,撲向了地上的那塊板磚,然後反手握住,對著自己的腦門一拍!
  
  「啪!」
  
  在眾人詫然的目光中,曹丕的腦門鮮血直流。冇
  
  「哈哈哈——!我乃曹丕是也!天下誰攔我!誰能命令我!誰能!誰也不能!……曹彰!曹植!你們看到了嘛!」
  
  曹彰和曹植眼光復雜的對視了一眼,接著一同點頭。
  
  「是……我們攔不住你。你天下無敵,無敵天下。行了吧?」
  
  曹丕滿面流血,哈哈大笑:「那是。那是!我曹丕最行!最行!最最行!誰敢跟我比恨!我想去死,那定然就會去死,誰也別想擋道!」
  
  曹丕身邊,郭圖一邊扣鼻孔,一邊慢悠悠地開口說道:「問題是,你現在不還是沒死呢嘛?」
  
  「……」
  
  一句話說出來,滿場眾人頓時冷汗淋漓。
  
  果然,半晌之後……
  
  「誰也想小看我!我今天非得死給你們看!」
  
  說罷,便見曹丕手中的板磚,帶著明顯的節奏與頻率,在其自己手中,一下一下的向著自己的腦門猛拍……
  
  「啪!」
  
  「啪!」
  
  「啪!」
  
  「……」
  
  良久之後……
  
  曹丕的臉已是血肉模糊,氣若有離,明顯已是殘燈即滅,但手中的板磚不停,還是搖搖晃晃的向著自己的腦門拍去……
  
  「我要……死……誰……誰能攔我……我?……看……看我還死……死不死……死不死……」
  
  最後一下拍打下去之後,便見曹丕兩眼一翻白,直接倒地身亡。
  
  這一番動作,別說別人,就連河北五虎都不由得嚇呆了。
  
  良久之後……
  
  逄紀:「這廝也太生性了!」
  
  沮授:「自己拍死了自己,真是聞所未聞。」
  
  審配:「此人實在是太過偏激執扭,不過郭圖,你適才激他,也未免太不應該。」
  
  郭圖:「我跟他開玩笑的,誰知道他真能把自己拍死!一般人也不能往這方面琢磨啊!」
  
  田豐則是看著猶然握在曹丕手中的那塊板磚,若有所思。
  
  「此磚一日之內,壞了兩個人的性命,真乃神器也……看來老夫說啥也得把它帶回家供起來……好磚,真是好磚!」
  
  「……」
vc2008 發表於 2015-3-25 00:33
第七百三十章 偷襲江南



        曹丕死了,一眾兵馬就此遭到崩潰,除了曹丕一眾以外,聯合軍其余的那幾路兵馬也遭到了重創,呂蒙沙摩柯等人率兵也是在日月五行大陣中遭到了重創,呂蒙等一眾兵馬僥幸殺出重圍,呂蒙身中數箭,直奔著己方武陵的吳軍大營而去。
  
  回到了營寨,呂蒙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氣,還沒等休息夠呢,便聽寨外喊殺聲隱隱傳來。
  
  在曹彰的率領下,河北鐵騎不斷的向著營寨內進行進攻!
  
  南軍兵馬適才在日月五行大陣基本被打的精銳盡,營寨之內毫無抵抗能力,袁軍鐵騎一番腳踩馬踏,南軍就是落荒而逃,基本上毫無抗手之力。
  
  曹植一眾連帶著河北五虎,以及一眾將領,大馬金刀的直奔著主營而去!
  
  來到主營,田豐當仁不讓,當先一掌撥開門簾子,進入了帥帳之內!
  
  呂蒙、陸遜、沙摩柯等人都在當中,一見河北五虎,不由得眼皮子咔咔直跳。
  
  田豐等人走進了帥帳,來回左右的看了看三人,接著冷笑一聲,沖著身後的一眾兵馬道:「來人啊,綁了!押走,去江陵,讓他們見主公!」
  
  呂蒙和沙摩柯都是垂頭喪氣,陸遜倒是一臉的怡然自得之相,蔑視的看了五虎以及曹植等一眾,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帥帳。
  
  曹彰看了被押解走的幾人,道:「這等賊人,就地處斬便是,何必還要押解到大將軍面前?」
  
  田豐摸著胡子道:「江東世家林立,得取之後方得有人相助主公安撫,那沙摩柯乃是武陵五溪洞主,深得南族擁戴,陸遜和呂蒙亦是與江南世家豪族有萬千聯系,若能收服,日後便對於南方的安定。當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幾個人正說著呢,卻有探子來報,說是交州士家大敗之後,率領參與兵馬奔著交州逃跑!
  
  田豐摸了摸胡子道:「既然已經打到了這裡,便不要再費第二遍的功夫,大家助老夫一臂之力,一舉攻到交州,平定整個邊南!」
  
  曹植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過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我們去攻克了交州。主公在這面打荊州,趙雲那邊打益州,我們現在又去鏟除交州余孽,東吳孫權那邊卻有何人去戰?」
  
  田豐呵呵一笑,道:「這一點曹公盡管放心,早在數年之前,主公就一直在渤海操練水軍,打造戰船!精心准備水軍,當初下邳之戰。不過是牛刀小試,今日這支水軍已經是全員齊上陣,由甘寧率領,走東方海路直入長江口!直取吳地!」
  
  ---------------
  
  江南。建業城。
  
  自打荊州大戰開始之始,江南這面也一直沒有閒著,孫權一直不斷的從江南遠遠不斷的向著荊州東方支持兵馬和糧草,當然荊州的戰事也一直在不斷的從前線傳來東吳。
  
  東吳在荊州各戰線的猛將屢屢失手。更是連折太史慈、程普、黃蓋等諸多猛將,令孫權大為心疼。
  
  心知若是分而戰之,早晚必被袁尚所滅。孫權屢次派出使者去與劉備溝通,希望能夠達成聯盟戰線,共同會戰袁尚,怎奈劉備心念關羽之死,一直不曾答應孫權,不過蜀軍現在倒是不與東吳為敵了,倒也是好事一樁。
  
  建業子時,孫權府邸。
  
  天色已是漆黑一片,大地已是陷入了一片沉睡,怎奈孫權卻是絲毫沒有睡意,他還在書房批閱關於為荊州調撥兵馬未公文。
  
  孫權揉著頭,滿面愁容,東吳的猛將兵馬入駐荊州的本就不少,此刻若是再向西方戰線調人,江南本地的留守兵馬只怕就不夠了。
  
  可是若是不派兵馬,荊州的戰線一直處於被動失敗局面!
  
  真是左右為難啊……
  
  正在頭疼無奈之際,門外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腳步聲,顯得非常的倉促。
  
  卻是孫權的貼身侍者,來到書房門外,找急忙慌地道:「主公,張昭大人在府外,請求拜見!」
  
  「子布?」孫權聞言不由得一奇,道:「深夜來此,卻是為何?……招他進來。」
  
  不多時,便聽門外『霹靂噗嚕『的一陣腳步聲,張昭連滾帶爬的奔進張昭的書房,一臉的慘白,滿頭汗水,手中握著一份戰報,嘴唇不斷的哆嗦著,見了孫權,甚至連禮都沒行,直接開口道:「主公,大事不妙了!」
  
  孫權一看張昭的模樣,不用他開口,就知道一定沒好事!
  
  「子布,何事驚慌」
  
  張昭將戰報給孫權呈上,孫權一邊看,張昭一邊言道:「兩日前,東海之上一只龐大的船隊從東面直入長江口,強攻曲阿沿江港巷,來軍兵力龐大,勇猛善戰,攻克曲阿之後不曾有絲毫停留,又立刻轉戰吳郡,兵勢迅猛,吳郡太守拼死徐置拼死抵抗,並派人前來報信,請求增援,如今吳郡勢危,還望主公速斷!」
  
  孫權看著手中的戰報,汗水亦是順著脖頸子向下直流。
「何處的兵馬?」孫權皺著眉頭,嘶啞著道。
  
  「從東海之上,打著甘字的大旗!應該是袁尚的兵馬,領頭者當是袁尚麾下的大將甘寧!」
  
  孫權咬牙切齒道:「好一招釜底抽薪,暗度陳倉之計……連攻打我們東吳的兵馬都預備出來了……除了甘寧,還有誰?」
  
  張昭咽了一口吐沫,低聲道:「根據來使話說,除了領頭的水軍都督甘寧外,袁尚的弟子鄧艾、姜維、曹沖、袁買等人亦是隨行,另有龐德、郭淮、孫禮、王雙、蒲元、顏淵、文屠、李通、臧霸、典滿、許儀等諸多猛將!」
  
  孫權聞言狠狠的一拍桌案,怒道:「如此龐大的陣容,看來是真奔著平定江南來的!」
  
  張昭道:「主公,江南兵馬猛將大都陪同周都督前往荊州,如今我等應該如何迎敵?」
  
  孫權搖頭道:「不怕!我江南兵馬前往荊州的雖多,但在江南的亦是不少,除了前一段時間兵敗撤回的周泰之外,尚有董襲、凌統、徐盛、潘璋、馬忠、朱桓、全宗、宋謙、賈華、賀齊、李異、謝旌、譚雄等上將數十人,安懼甘寧匹夫哉?」
  
  張昭聞言想了一想,稍稍冷靜了一些,點頭道:「說的也是。」
  
  孫權猛然起身,向著屋外呵道:「來人,速速派人向諸位將軍傳令,令他們速來議事廳加急議事!」
  
  *
  
  孫權這邊,召集一眾東吳猛將,商議對抗袁軍水軍之策,另外一邊的袁軍絲毫不曾懈怠,袁尚的水軍在甘寧的帶領下,如龍似虎,猛攻吳郡,終於在東吳的援軍抵達之前,攻克了吳郡,吳軍太守自刎而死,其余部下開城獻降。
  
  如此,甘寧等一眾大隊兵馬就在江南之地有了落腳之地,下一步的目標,自然就是西方目前孫權所在的都城建業。
  
  若是能夠攻克建業,則其余會稽、豫章等地便是手到擒來,輕松平定。
  
  不過連續在大海上漂泊多時,糧食雖然准備充足,但也都是陳舊谷粟,早就是把眾人吃的面黃肌瘦,奪下吳郡之後,甘寧當即開倉,先讓眾將士報餐一頓,然後再做處置。
  
  吳郡議事廳中,眾將推杯換盞,大吃特吃,大有一解多日來在海上漂泊的餓腹之苦。
vc2008 發表於 2015-3-25 00:37
第七百三十一章 舊日恩怨


  
  吳郡被奪取的三日之後。一場傾盆大雨不期而至。
  
  在茫茫的煙雨之中,江南之地千姿百態的樹木山湖顯的是越發的壯麗唯美,為這錦繡之鄉平添了一份淒美柔然之意。
  
  大雨之中,一支約有十萬人的龐大軍隊身著斗笠草裹,在雨水之中奔著吳郡趕路,這支軍隊當中的每個人臉上都顯出一份凝重。
  
  這支兵馬不是別的,正是目前在江南中孫權手中最後一支守護東吳的王牌軍,包括周泰在內的二十一員上將與東吳六郡守備正規軍十萬。其余的所有兵馬和將領,都已是隨著周瑜、魯肅等人前往荊州與劉備和袁尚對敵。
  
  若是這支兵馬再敗了,那諾大的江南之地,只怕不復為孫氏所有也。
  
  東吳兵馬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吳郡之地,遠望著吳郡的高大的城頭,東吳諸將不由得都皺起了眉頭。
  
  所謂東吳六郡,乃指的是會稽、丹陽、豫章、廬江、廬陵、吳之六地,其中吳郡乃位列諸郡正中,承上啟下,扼守江南正中,甘寧從東海順長江口而入,經曲阿登陸後先攻此地,不僅僅是為了先在江南之地取一地為根基,更是拒守戰略要沖,如此西向兵鋒可指建業,廬江,南下可奪會稽,北走可取丹陽諸縣,實乃是上善之妙策。
  
  如此一來,孫權斷然不可能容得下東吳境內有如此大的一枚釘子,必然會派遣大兵征討!這樣一來,兩相決戰,贏的便基本可以制霸江南。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東吳十萬守備軍先是在吳軍西方三十裡處安營扎寨,待翌日雨歇之後,以周泰為首的二十一名東吳上將軍便引領兵馬來到吳郡之外邀戰。
  
  周泰乃是東吳上將,雖然是匪寇出身,但一身本領冠絕江南不在太史慈之下。且當年孫策平定江南之時,周泰對孫權更有救護之恩,所以此番領兵自當是以他為帥。
  
  此刻東吳一眾兵馬在吳郡城下邀戰,周泰眼中望著吳郡的城牆,眼中綻放著熾熱的光芒。
  
  「甘寧啊甘寧,老子等了你這麼多年!咱倆的賬。這一次也該清一清了!」
  
  …………
  
  …………
  
  「咚咚咚咚~~!」
  
  突然,只見吳郡的城門和吊橋緩緩打開並落下,接著一支彪軍從當中奔馳而出,左右散開排列成陣型。
  
  吳軍陣中,身份僅次於周泰的凌統眼睛微眯。寒聲言道:「袁軍諸將看來是要出來了!」
  
  周泰點了點頭,道:「敵方敢從海上直接偷襲,想必實力不弱,待會需得讓眾人小心行事,千萬不可大意……甘寧那水鬼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許跟老子搶!」
  
  其他人倒是沒說什麼,凌統卻是冷然一笑,道:「周將軍此話差矣,我與甘寧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焉能讓敵與你?」
  
  周泰聞言一惱,剛想破口大罵,卻見敵方陣中。以龐德為首的一眾袁軍猛將縱馬而出,在陣前排列成一字長蛇,遙遙地望著東吳諸將!
  
  龐德淡然笑道:「吳郡被我軍拿下這些時日,你們這些家伙才來奪城,孫權的反應,是不是未免有些太慢了些?」
  
  周泰冷冷的看了龐德一眼。高聲道:「吳郡太守徐置,現在何處?」
  
  龐德輕輕一抬手揮了一下。便見他身後的顏淵驟馬而出,將一顆碩大的頭顱扔在了兩軍陣前的沙地正中。
  
  周泰眯眼望了一會。依稀辨認出那首級正是原吳郡太守徐置的,不由狠狠地呸了一口,怒道:「徐置這廢物!蠢貨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龐德悠然不動,撫摸著下顎的剛須笑道:「要不得一時三刻,估計你也是徐置的這般下場,現在倒是也大可不必如此辱罵於他。」
  
  周泰聞言,腦門上的青筋不由得頓時一跳,森然言道:「你小子就是龐德?」
  
  龐德在馬上微微欠了欠身,道:「正是。」
  
  周泰不屑地一撇眼,道:「不過是僥幸打贏過半殘廢狀態下的關羽!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了?……涼州蠻子你還不配跟老子說話!叫甘寧那廝滾出來見我!」
  
  龐德身後,河北名將文丑之子文屠聞言不由得嗤之以鼻,道:「你又算是哪門子貨色,居然要我家水軍大都督親自款待?」
  
  周泰森然一笑,露出一口似能咀人的牙齒,嘿嘿笑道:「老子是什麼貨色,你這小狗崽子沒有資格知道!老子只找甘寧一人說話,其他不相干的人識相的都給老子滾遠點!」
  
  河北眾將聞言不由的都大為驚奇,周泰這廝,當真是好大的口氣。
  
  周泰身邊,凌統也是一抬手中戰槍,高聲道:「甘寧那廝,既然是敢來,為何又躲躲藏藏的?快快讓他出來!我當與其決一死戰!」
  
  …………
  
  …………
  
  吳郡的城頭上,甘寧與一個中年文士並肩而立,看著下方的情形不由得濃眉一挑。
  
  「他娘的,周泰那廝也就罷了!當年同在長江為賊,同行彼此間頗有仇隙……可那白面小子乃是何人?為何也指名道姓的也要挑老子!他娘的,老子我殺他爹了?」
  
  「咳咳咳~!」
  
  甘寧身邊,那中年文士狠狠的咳嗽了幾聲,接著無力的抬起頭來,向下方看了一會,放才點頭道:「不錯,你確實是殺他爹了……」
  
  甘寧轉頭看了那中年文士一眼,搖頭道:「娘的,你挺的挺不住?老子看你咳的肺子都要噴出來了,看的心裡都瘆的慌……」
  
  中年文士呵呵一笑,道:「多虧了華神醫,這病也帶帶拉拉的多挺了幾年,可惜一直也是去不了根,說不定哪天就沒了……」
  
  甘寧抽了抽鼻子,轉頭看向城下,道:「你剛才說老子殺了那將領的爹,可老子從沒見過他,他是誰?他爹又是誰?」
  
  中年文士長嘆口氣,道:「如我所認不錯,那將領便是東吳上將凌統,而他爹,就是凌操。」
  
  甘寧聞言皺了皺眉,嘀咕道:「凌統?凌操?老子不認識啊……」
  
  中年文士一邊咳嗽一邊笑道:「甘大都督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年你在投靠主公之前,曾在黃祖麾下,經由司馬懿游說之後,重返長江為賊!當時荊州方面派遣大將黃忠捉拿討伐於你,你依照司馬懿的計策,誘黃忠與東吳諸將交戰,其間又三箭射殺凌操……」
  
  中年文士的話說到這裡,甘寧猛然回過味來了。
  
  好像,是有這麼一段……(詳情見三百七十六章:司馬離間)
  
  「可是,狗日的……那、那凌操是司馬懿射死的,干老子屁事?」
  
  中年文士搖頭道:「司馬懿那時候是你的屬下,再說人證不多,凌統能分得那麼清楚嗎?左右這賬也得計在你的頭上。」
  
  「龜兒子!」甘寧重重一拍城牆垛子,氣的說不出話來。
  
  ………………
  
  ………………
  
  城牆之下,周泰已是忍耐不住,高聲怒吼道:「怎麼?還不讓甘寧滾出來,難不成要老子親自去請他麼?」
  
  龐德坦然自若的看著東吳的一眾猛將,道:「看出來你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周泰冷然的道:「你他娘的知道就好!老子今天一定要親手宰了甘寧!」
  
  龐德將手中刀一抬,便見其身後的鐵甲軍陣緩緩聚攏,擺出了攻擊陣型,果然是有大戰一場的意向。
  
  徐盛打馬至周泰身邊,低聲道:「龐德變陣為錐型,看似要攻,現在怎麼辦?」
  
  周泰哼了一聲道:「還問個鳥打啊!錦帆賊那混蛋在城裡當縮頭烏龜!派出一群手下給他擋刀……傳令三軍,都給老子上!扁這幫北方蠻子!」
  
  咆哮聲中,東吳前部兵馬亦是隨著眾將一步步的向著河北軍陣前進。
  
  頃刻之間,適才還在對罵的兩軍已是兵對兵,將對將的斗了開來!
  
  王雙對上凌統與董襲,郭淮、孫禮對上徐盛與潘璋,典滿對上全宗,許儀斗上賀齊,臧霸與宋謙交戰一處,李通與譚雄交手,顏淵、文屠與賈華、李異、謝旌等人各自交手,一時間變成了一場大混戰。
  
  眾人之中,龐德身為諸人中最勇武的猛將,責無旁貸的對上了周泰。
  
  周泰雖然嘴上只吵吵要見甘寧,但面對龐德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畢竟此人前番曾正面打敗了關羽,一戰成名,本領只怕要在自己之上。
  
  可是一番纏斗下來,周泰卻發現事有蹊蹺。
  
  龐德的巨鉤刀法雖然了得,但不知為何,力道隱隱總是有著不足,出手軟綿綿的,根本無法與自己相比。
  
  反倒是龐德,與周泰交手,對方的大刀擊在自己的兵器上,直令自己手腳酸軟,震得自己五髒劇痛,渾身乏力。
  
  若是換在自己全盛之時,周泰縱然厲害,龐德也定然壓其一頭!
  
  可是現在面對此人,龐德卻根本無法發揮全力。
  
  因為他水土不服……
  
  龐德生在南安苦寒之地,而今正值盛夏,江南天氣炎熱,與北方截然相反,更兼他與甘寧乘坐戰船大鰍從海上而來,一路顛簸,吃的東西又不是北方米糧,都是南方的魚菜,胃部不適,患了腸疾,渾身酸軟無力,只是一直隱瞞,暗中找軍中醫官診治,不曾告訴甘寧等人。
  
  平日間,他強自硬撐,別人倒是看不出什麼,可以現在與周泰這樣的高手交鋒,龐德就露了怯了!
vc2008 發表於 2015-3-25 00:45
第七百三十二章 九江賊寇


    江陵,袁尚大營。

     河北名將張合與西涼的老將馬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克了江津巷,生擒了蜀將嚴顏與吳將黃蓋。

     張合馬不停蹄,一面整頓兵馬,坐守江津巷,一面派人,押解嚴顏和黃蓋兩個老頭來到袁尚在江陵的主營。

     隨同兩個老頭而來的,還有一封張合親自書寫並呈上的書信。

     書信中的內容大概主要分為兩點,一是為袁尚陳述江津巷之戰的具體經過,第二點就是特意提醒袁尚……嚴顏老匹夫是個碎嘴!讓他千萬小心……

     嚴顏是個碎嘴?

     袁尚微微一笑,將書信放在帥案上,抬頭看了看階下囚的兩個老頭,目光掃過黃蓋之後,便落在了嚴顏的身上。

     嚴顏一見袁尚瞅他,不由得白眉毛一挑,挑釁地言道:「小子,你看什麼看?找抽啊!」

     袁尚端起帥案上的茶盞喝了一口,道:「我只是在看一個卑鄙無恥,奸猾狡詐的碎嘴老頭而已。」

     嚴顏聞言,頓時勃然大怒。

     「我是叛主之賊?我奸猾狡詐?啊呸……!姓袁的,天下何人不知,你這廝笑裡藏刀吃人不吐骨頭,最是陰險毒辣不過!而且面皮之厚,放眼天下,亦是無人能及!年紀輕輕便如此骯髒齷齪不堪,若是等將來年紀大了,再加上執掌大權,天下豈不是被你搞的烏煙瘴氣,生靈荼毒!據老夫所知,想當年你在官渡之戰,初露頭角之戰,居然就是箭射許褚的屁股。此等惡劣行徑簡直…………」

     嚴顏嘮嘮叨叨,一口氣說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把帥帳內所有的將領都說的七暈八素,就連他身邊的黃蓋,也產點沒被他磨嘰的嘔吐。

     唯有袁尚。一臉笑容,靜靜的聽著嚴顏指責,面上絲毫沒有愧疚之色,認認真真的聽嚴顏不斷的評說他人生中的那些光輝事跡。

     「倉亭一戰,你以卑劣的手段納降趙雲,更兼以牛羊馬匹。糧草稻谷作為交換之物,許以趙雲人頭,此等商賈小道,居然被你拿上戰場!簡直卑劣之極!也是枉那趙屠夫空有一身武藝,卻是沒長腦子。白白的著了你的道,中了你的邪……」

     「大漠鏖戰外族,按理說你也算是給漢朝做了一點點的貢獻,可是你偏偏在戰場上盡顯小人本色,露盡丑態!曹操派夏侯淵、張遼等人助你成事,你可倒好,不但不知道感激,反而以新婚為名。訛詐他人財物,四世三公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漢人的面子都被你丟光了……」

     「更有堂堂天子玉璽。竟然被你鑿碎重鑄,亂改文字!姓袁的你不怕遭雷劈嘛你……」

     嚴顏果然不愧是碎嘴之名,羅裡吧嗦的一頓數落,中間連個斷句都不打,當真了得。

     袁尚倒是無所謂,張燕卻聽得火冒三丈。起身怒道:「嚴顏老兒,休要在此胡攪蠻纏!」

     嚴顏轉頭白了張燕一眼。道:「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袁賊麾下的走狗褚飛燕嗎?當年在太行執意與袁尚為敵,後來卻因為貪圖富貴。聚斂黑山全軍投靠袁尚,真是恬不知恥,一點做人的骨氣都沒有……一邊拉去,老夫不願意跟你這等小人說話!掉了老夫的身價!」

     張燕聞言勃然大怒:「姓嚴的,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主公,這等老賊,還是拉下去立刻處斬了吧!」

     袁尚正聽的津津有味,聞言大手一揮,打斷了張燕的話道:「急什麼,讓他說,袁某願意聽這老頭講笑話。」

     嚴顏聞言頓時一窒,見自己說什麼袁尚都不怒,情知此人面皮之厚天下無雙,隨即也不願意多費唇舌,將頭一轉,閉口不言了。

     「怎麼?說完了?不說了?」袁尚笑盈盈的看著嚴顏。

     嚴顏『哼』了一聲,道:「對你這等厚顏無恥之人,說多了也無用。」

     袁尚緩緩的站起身來,撲了撲身上的塵土,道:「是啊,我是厚顏無恥,不過呢,我覺得我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我雖然厚顏無恥,但我敢於承認!不像是有些人,本來是厚顏無恥之人,偏偏還裝成正人君子,一副陳腔爛調,嘴若懸河的說別人的不是,卻從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卑劣的貨色!」

     嚴顏聞言猛然轉頭,怒視袁尚:「你小子說誰呢?!」

     袁尚一邊玩弄著指甲,一邊慢悠悠地道:「我又沒點名道姓的說你,你慌個雞毛?」

     嚴顏:「…………」

     袁尚扣完指甲,輕輕的一吹,接著抬頭看帳篷的頂部,仿佛要將目光穿透帷幕,直視青天。

     「我卑鄙,我小人,可我做的都是為了保全我父親留下的基業,我對不起敵人,可我對得起自己人……張燕,雖曾與我父為敵,但後來摒棄前嫌,率眾歸順我河北,亦是為他手下的黑山軍馬找了一個好的歸宿,我也對得起他,每一名投奔的黑山軍,我都待如河北親兵親民,從無間隙,從無隔閡,更不曾分過三六九等!再說了,張燕先前無主,想投誰都沒有道德錯誤!那是他的自由!可不像是某些人,嘴上說的好聽,可等到別人一打到自己主人的地盤,就反叛投降,背主降賊,美其名曰為了黎民百姓……實則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可悲可嘆。」

     嚴顏一聽,面色頓時一紅:「你……你說什麼!」

     話還沒等說完,卻見袁尚突然轉過頭來,問張燕道:「劉季玉最近在南中怎麼樣了?」

     張燕拱手道:「寄人籬下,顛沛流離,能過的如何,不好唄。」

     袁尚恍然的「哦」了一聲,道:「也是可憐他了,雖然不曾做過什麼大事,卻也不曾做過什麼大惡,川蜀在他手中,除了張魯之亂外,一直是安居樂業,偏安一隅,百姓生活也算不錯,不想一朝易主,劉備屢次征伐,川中動蕩,如今更是舉傾國之兵為了私情而討伐東吳……」

     說到這裡,袁尚突然將頭轉向嚴顏,笑道:「你說我要是把這七十萬川兵都滅了,西川百姓是該恨我,恨劉備,還是恨你們這些當初背信棄義的叛主之賊呢?」

     嚴顏面色慘白,平日的碎嘴功夫也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了,半晌之後「啪」的一聲坐在了地上,雙眸中流出了兩行渾濁的老淚。

      ****

     吳郡之下,東吳諸將會戰河北諸將,雙方一場大戰!

     兵對兵將對將中,別人倒是還好說,唯有對抗周泰的龐德,此刻卻是最為險惡。

     因為水土不服再加上腹疾,龐德手腳酸軟,在與周泰的對抗之中處於下風。

     然話雖如此,龐德面對強敵依舊是渾然不懼,攻守之間章法有度,渾然天成,不負西涼猛將盛名。

     周泰一邊與龐德對戰,一邊留心身邊的戰局,只因敵方沖出以龐德為首的一眾兵馬,吳郡城門和吊橋為了接應他們,暫時沒有關閉,若是能夠乘著這個機會,打贏龐德,佔據吊橋,則一會指引尚未趕到的後方大隊兵馬入城,則大事可定!

     想到這裡,周泰驀的變招,手中巨刀連連變換招法,一招的力氣大過一招的力氣,幾可開山裂石。

     龐德漸感力不從心,手中刀的攻擊范圍在周泰的逼迫下逐漸縮小,防御空間越來越少,最終只是圍繞著周身敵對,頭上冷汗淋漓,卻不敢有絲毫的攜帶。

     十余招後,周泰看出龐德乃是強弩之末,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龐德!老子不知你是得了什麼病還是犯了什麼災,但是今天,你算是徹底完蛋了!」

     話音落時,一記重刀將龐德橫掃出去!

     龐德發出一聲痛吼,接著落在十余步的沙地之上,一轉頭「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周泰再也不看龐德一眼,雙腿一夾,縱馬直奔著吊橋呼嘯而去!

     龐德強自支撐起身體,在一眾兵卒的護衛下,虛弱的指著周泰的背影,喘息道:「快、快……擋住他!」

     可惜目下袁軍諸將各有對手無暇四顧,縱然有人能去擋他,這等驚天之力,能把龐德擊敗的人物,誰能攔的了他?

     眼看著就要到了吊橋,周泰不由得哈哈一笑,惡狠狠地道:「甘寧狗賊,老子來了半天你他娘的還不露面,生孩子嗎?」

     說罷,舉起巨刀「唰」的一聲砍斷了一條吊橋的鎖鏈,接著一轉手,又要去砍另外一條。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一聲「住手!」,聲音稚嫩,不由得喝的周泰一愣。

     轉眼望去,卻見吊橋之邊,不知何時,多出了四個半大小子,其中年紀最大的望之也不過就是十四五歲,每個人都騎著一匹馬,身穿鎧甲,手握兵器,目光不善的看著欲砍斷吊橋繩索的周泰。

     「哪來的小狗崽子?」周泰見狀一奇,剛要發問,卻見其中各自最小,年紀最輕的小鬼,縱馬而上,手中銀槍倒轉,直奔著自己虛晃而來。

     「咦?」

     周泰見這小子年紀輕輕,手中招式卻是不俗,不由得大感詫異,一邊擋住小將之槍,一邊出言問道:「小子,功夫不錯,練家子啊!誰家的娃娃?」

     那銀槍小將冷笑一聲,昂揚回道:「我是你大爺姜維!」
vc2008 發表於 2015-3-25 00:48
第七百三十三章 二大水賊


       周泰擊敗了龐德,直奔著吳郡城池而走,他佔住吊橋,砍掉鎖鏈,打算一會揮兵攻入城池!
  
  就在周泰持勇於城下,幾乎是無人可擋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的乃是河北四小將!
  
  四人都是十多歲的半大娃娃,在周泰眼裡,這四個小子團吧團吧捏在一塊,給他塞牙縫都不夠看的。
  
  可誰曾想,就是這四個娃娃,居然膽大包天,赫然向周泰發起了挑戰。
  
  當先出馬的,乃是四人中年紀最小的姜維。
  
  一桿銀槍如水銀瀉地,似靈蛇般的纏上了周泰,周泰見姜維出手不凡,也不敢大意,手中巨刀鼓足氣勢向著姜維砍殺而去。
  
  姜維年紀輕輕,乍逢強敵,卻絲毫不懼,頗有將生死置之度外之舉,他調轉馬匹,憑借自己小巧的身形閃過周泰迅猛的刀招,然後一記梨花槍直刺周泰的手腕,周泰收招不及,竟然是讓姜維的槍頭在自己的護腕上擦出個破口。
  
  周泰立馬回招,雖然惱怒,但也不得不佩服姜維年幼本領不俗,張口贊賞道。
  
  「哪來的龜兒子槍法倒是不賴!」
  
  姜維卻是有苦自知,剛才的那一招刺腕乃是他的生平絕技,苦練多時百打百靈,一般人措不及防下接他這招,手早就殘廢了,如今卻只是在周泰的護腕上擦出個口子,幾乎等於沒傷到對方的皮毛!
  
  若是再用,只怕就沒有什麼奇效了。
  
  姜維面色不變,亦是回了一句:「閣下的刀法更是不錯。」
  
  周泰笑道:「你小子挺識貨啊!」
  
  心中卻是暗道這小兔崽子的本領還行,三下兩下的只怕還解決不了他。老子要砍掉吊橋,佔住城門,可他娘的沒工夫跟他閒糾纏!
  
  想到這裡,周泰回手一抓,在馬匹旁邊的箭壺裡抓出一顆沉甸甸的鐵球。嘿嘿笑道:「小兔崽子!看爺爺再給你露一手!」
  
  說罷,猛然一揮手將那鐵彈子罩著姜維的面門扔去。
  
  姜維見周泰公然朝他扔暗器,卻也不懼,抬起手中長槍,眼明手快的擋住了周泰迎面撇來的鐵彈子。
  
  不想不攔倒還好,這一攔之下。頓時感到一股巨力從槍頭直接傳入臂膀,手腕一陣酥麻,姜維眼前一花,竟然是被周泰的這一顆飛彈直接從馬上砸飛下來。
  
  姜維身後,曹沖見狀臉色不由的一白。道:「這家伙的本事委實高出我們太多了!」
  
  周泰嘿然一笑,轉馬就要去砍另外一條吊橋的繩子。
  
  「住、住手!」
  
  一個磕巴的聲音傳來,卻是鄧艾亦也出手,直奔著周泰縱馬而去。
  
  周泰不得已,只得收了巨刀回頭去戰鄧艾,一邊打一邊怒罵道:「小兔崽子們陰魂不散纏上老子了!」
  
  鄧艾只感覺迎面的刀風犀利澎湃,刀招連綿,看來周泰這廝這下子是動了真火。
  
  知道鄧艾一人絕非周泰對手。曹沖和袁買也各執掌兵器幫忙去戰,問題是這兩個小子的武藝還不如鄧艾和姜維,上去更是白給。
  
  此時的姜維也是起身重新上馬與另外三人合在一處。共戰周泰。
  
  打了不一會,周泰見四小將雖然年輕,但武藝和膽色卻是遠超常人,不由得大感詫異,開口問道:「你們四個小崽子,是袁尚的什麼人!」
  
  姜維一邊舞槍一邊道:「袁尚是我師父!」
  
  周泰聞言不由得一愣。暗道袁尚啥時候搗騰出這麼些個厲害的小犢子!委實有些扎手。
  
  「小崽子你們跟袁尚學了幾年?手段不錯啊!」
  
  袁買一邊打一邊道:「知道我們厲害,還不趕快投降!」
  
  周泰哈哈大笑。呲牙道:「本事是不錯,可惜找錯了對手!老子要是連你們四個崽子都收拾不了還在江南混什麼!」
  
  說到這裡。便見周泰將巨刀一翻,調轉過來以及橫掃千軍,仿佛攜起一陣罡風,沖著四個小鬼波及而去。
  
  這一招勢大力沉,頓時將姜維,曹沖,袁買三人掃蕩開來,唯有鄧艾臨危不懼,掐准時機,看准要沖,戰刀橫上,找准縫隙直奔著周泰的頭顱招呼。
  
  周泰往後一揚,躲過了鄧艾的刀招,可惜下顎的剛須卻沒有留住,被鄧艾的戰刀掃掉了一片。
  
  周泰抬手摸了摸自己被鄧艾割掉一半的胡子,頓時惱羞成怒咆哮道:「龜兒子的老子油炸了你!」
  
  想到這裡,手中巨刀連續猛襲撲擊鄧艾,只把鄧艾打的手忙腳亂,連跳馬出戰圈的余地都沒有。
  
  而這時,袁軍其他的將領和吳軍的將領亦是都知道這場戰事的關鍵,已是在於周泰是否能不能奪下吊橋,於是都一邊打一邊向著這邊靠攏。
  
  一方拼命往這邊沖一方拼命想要阻攔,頓成僵持之勢。
  
  這邊廂,鄧艾被周泰打的手足無措,幾是險象環生。
  
  曹沖,姜維,袁買三人來救,周泰卻是發狠,使出看家本領斬馬腳,巨刀連續橫掃,卻是把幾名小將的馬腳統統砍倒,四小將措不及防,都從馬背上跌落塵埃。
  
  周泰看著摔倒在地上的四人,仰天狂笑道:「小崽子們!快死了吧?」
  
  四個人用兵器強自支撐起了身體,四雙倔強的眼睛一起迎上了周泰的目光,卻是沒有絲毫退縮。
  
  「還沒死?」
  
  四人只是怒視,不回聲。
  
  「喜歡找死?」
  
  四人依舊瞪視。
  
  「就你們這模樣,連馬都沒了,還想跟老子動手!?」
  
  四人依舊死死的盯著周泰。
  
  「好,你們自己找死可怪不得老子,老子今天送你們回姥姥家!」
  
  說到這裡,周泰舉起刀來剛想動手,卻是猛然愣住了。目光一閃,越過四小將,向著吊橋對面的城門口深深望去。
  
  但見城門之內,一個龐大的身影騎著一匹火紅的戰馬,手中提著虎頭刀。大搖大擺的由城池內向著城外吊橋打馬而來。
  
  那張讓人恨不能踩碎的臉,周泰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一身銅甲之外,披著一身寬松的錦緞華服格外扎眼!
  
  腰間掛著一只金色的鈴鐺,隨著身體的搖擺而發出清脆的聲響,虯須大臉都是桀驁不馴與囂張蔑視,來到吊橋的另一側來人緩緩的停住了馬匹。靜靜的盯著吊橋對面的周泰。
  
  原來是甘寧!
  
  兩人久久對望,也不知是誰的臉上先綻開了一縷古怪的笑容,接著便聽兩人齊聲大笑起來。
  
  周泰哈哈大笑:「你個兔崽子!老子以為你投了袁氏之後,早就凍死在北方的苦寒之地了,敢情還是活蹦亂跳的!」
  
  甘寧亦是哈哈大笑:「他娘的周水鬼。這麼多年不見,你小子好像是老了不少啊?」
  
  周泰冷哼一聲罵道:「長江的甲魚龜蛋才不會老!這麼些年了,你小子躲在北方屁也不放一個,讓老子在南邊好生無聊!你若是再不打來,老子就殺到河北把地皮都掀起三層也要把你揪出來!」
  
  甘寧嘿然一笑,道:「別急啊,老子這不是回江南來找你算賬來了嗎?聽說這幾年,你這龜兒子在東吳混的挺滋潤啊?」
  
  周泰虎臉一繃道:「你才是龜兒子!」
  
  甘寧亦是反唇相譏:「那你是龜孫子!」
  
  周泰怒道:「你鱉孫子!」
  
  兩人互相對罵。口中的腔調越來越難聽,幾乎是不堪入耳,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同在長江之上當水賊的時候。
  
  所謂同行是冤家。這一點在錦帆賊甘寧和九*周泰的身上,可謂表現的淋漓盡致。
  
  那邊廂,四小將默默的退往吊橋的後面,來到離甘寧所在的不遠處。
  
  鄧艾好奇的低聲道:「甘、甘將軍這是、怎、怎麼了?不會跟周泰一直對罵到天黑吧?」
  
  曹沖搖了搖頭,道:「周泰剛才一直在鏖戰,先是跟龐德打。又是跟我們打,耗費了不少體力。看來甘將軍當年在長江落草之時與此人頗有恩怨,此番見面。必然是一番好打,只不過不願意佔了對方的便宜,借著對罵的時機,讓周泰稍作休息而已。」
  
  姜維低聲道:「我看周泰的面色已經逐漸回返紅潤,只怕他們倆馬上就要動手了。」
  
  姜維的話音方落,便聽周泰氣勢洶洶的沖甘寧吼道:「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老子在東吳活的滋潤,關你屁事?」
  
  此話一出,四小將不由得差點笑翻了,這周泰不愧是長江上有名的賊寇!居然這麼理直氣壯的承認自己是禍害……
  
  不想甘寧偏偏比周泰嗓門更高。
  
  「拉倒吧!你算個狗屁禍害!從打干水賊的那一年起,你這孫子哪回使壞能壞的過老子?」
  
  周泰提了提手中的刀,陰笑道:「你他娘的就圖個嘴痛快!姓甘的,打從咱們各自被招安之後,有多長時間沒好好干過架了?」
  
  甘寧聞言抽了抽鼻子,道:「少說也得有小十年了!」
  
  周泰嘿然笑道:「十年沒見面了,也不知道你這孫子的手裡的功夫落下了沒?今天何不比劃比劃!」
  
  甘寧「哼」了一聲,道:「你這孫子要是皮癢癢,老子不妨辛苦點陪你玩上兩招,就怕你十年前被我揍出的內傷還沒好。」
  
  周泰聞言立刻回道:「你他娘的吹牛也不怕風大把舌頭吹飛了,誰不知道打從你穿開襠褲起哪次打架你有贏過老子!一朝歸順了河北,當了芝麻屁大點的小官,就開始囂張起來了?」
  
  「放屁!」
  
  「你才放屁!」
  
  隨著話音落時,便見兩道身影幾乎不分先後,突然縱馬朝著對方攻去,兩人的叫罵聲化成了令人膽顫心驚的吼叫,震懾四野蒼穹。
  
  兩大賊寇,終於開始了硬碰硬的較量。
vc2008 發表於 2015-3-26 00:03
第七百三十四章 弒父之仇


        甘寧出馬對抗周泰,兩人在吳郡的吊橋之上展開了一場大戰!
  
  甘寧高舉雙臂,拿著他那柄威震天下的虎頭刀,一記力劈華山,朝著周泰的腦門狠狠的砸去。
  
  周泰由下向上,甩出他稱手的巨刀,不偏不移的迎上了甘寧的兵刃,兩道寒光閃過,撞擊發出「亢鐺」一聲脆響,兵刃相交發出的鐵器共鳴之聲直刺眾人的耳膜,兩方士卒幾乎紛紛罷手,壁壘分明的閃在吊橋的左右兩側,看著兩人凶猛的比拼。
  
  吊橋被兩匹糾纏在一起的戰馬踩踏的嗡嗡直響,兩人手中的戰刀所閃出的光影猶如光折瀑幕,恍如迷眼細雨,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看清他們的動作。
  
  這個時候,即使是有人想放冷箭偷襲,也不敢隨意去做,只因為甘寧和周泰交錯的身影太過密集,兩人幾乎是貼著身體來回轉圈在打,這種情況下若是放冷箭,很容易就把己方的主將傷到,得不償失。沒有人敢冒這個險。
  
  十個回合!
  
  二十個回合!
  
  三十個回合……
  
  五十個回合……
  
  一百個回合……
  
  時間仿佛被兩人的斗志扼殺凝固,幾乎在場左右人都能感覺到兩人無限的斗志與勁頭!
  
  更讓人佩服的是,這兩個人一邊打,居然還有閒情逸致一邊互相怒罵對方,兩個人口中污言碎語,仿佛有使不完的肺呼吸量!
  
  吳郡城頭之上,蒲元緊張的看著下方的戰事,一邊擦汗一邊問身邊的文士道:「元龍先生,甘老大可是佔了上風?」
  
  那適才與甘寧對話。此刻又與蒲元一同觀戰的文士,正是陳登。
  
  眯眼看了一會之後,卻見陳登搖了搖頭,道:「我對武勇兵械之道,也是不甚精通。不過依照我的感覺,他們兩個人幾乎是勢均力敵,恐怕沒個兩三百回合,是難分勝負的……當然了,最怕的就是兩敗俱傷。」
  
  蒲元聞言出主意道:「派人放冷箭射那周泰可不可行?」
  
  陳登搖了搖頭,指著城下道:「你看這兩個人。單挑單的,都要粘到一塊去了,這種情況下你分得清誰是誰?若是一個不好,射不中周泰,反而將甘都督給射到了。卻該如何?」
  
  「這……」蒲元聞言有些著慌了,打也打不贏,暗箭也暗不了,這可該叫己方如何是好。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吳軍陣營中,一道冷箭乍然向著扭轉成一團的二人猛射過來,其箭凌厲,蓄弦勁足。也看不清向著二人誰的胸口就是射殺而去。
  
  「小心!」
  
  姜維大吼一聲。
  
  二將首次停止怒罵,神色凝重,憑著感覺都是各自向著後方一拉馬。將正中空將出來,接著齊齊的向後撤退,跳出圈外。
  
  便見那支暗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二人拉開的空擋中穿過,「噗」的一聲射在吊橋離城池最近的木樁上,濺起一大塊的木屑碎片。
  
  甘寧和周泰為了躲避這支突入起來的暗箭,紛紛拉馬。不想用力過大,再加上躲閃時身形不穩。一個不甚竟然各自掉跌落到身後的護城河中,頓時各自激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甘都督!」
  
  「周將軍!」
  
  兩方人馬都各自叫嚷起來。
  
  少時。便見護城河靠城門的地方,甘寧「嘩啦」一下子,破水而出,抓著河岸邊,抬手狠狠地一擦臉,放聲怒罵:「他奶奶的誰在暗地裡放冷箭!算什麼玩意!」
  
  鄧艾急忙奔到護城河邊,伸出手去拉甘寧,道:「甘都督快、快、快上——上來!」
  
  甘寧並沒有伸手,反而是向著水面尋覓,一邊找一邊道:「不著急,老子得先看看那孫子死透了沒有!」
  
  話剛說完,便聽「嘩啦」一聲水響,周泰從護城河的另外一側冒水而出,咬牙切齒地沖著甘寧喊道:「乖孫子你放心!老子說什麼也不會比你先死!」
  
  吳軍那邊也沖出兩個人來,連拉帶拽的將周泰救到岸上來。
  
  方一落地,便聽周泰放聲怒吼,聲如巨雷。
  
  「剛才是哪個混賬東西放的暗箭!」
  
  「是我!」一個比周泰更為惱怒的聲音從吳陣中傳來。
  
  周泰斜眼看去,一看接茬的人,頓時氣的說不出話,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似是也不太想追究此人的責任。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凌統!
  
  但見凌統縱馬來到護城河邊,看著對面的甘寧,將手中戰槍一抬,遙遙地指著甘寧道:「甘寧!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適才那一箭讓你躲過去了!但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你這狗賊,以慰我父在天之靈!」
  
  甘寧聞言抽了抽鼻子,沒有說話。
  
  周泰則是一轉看,看了看滿面煞氣,隨時欲戰的袁軍眾人,又看了看對面的甘寧,惱怒道:「甘寧!今天這場姑且至此,老子給你留點面子不打死你!也好下回還能有得玩!」
  
  甘寧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他娘的誰怕誰啊!你要玩老子便陪你玩到底!」
  
  說罷,便見二人各自招手,鳴金收兵,暫且罷斗。
  
  凌統惡狠狠的瞪視著甘寧,似是還有意一戰,但卻在周泰的示意下,被一眾吳將生拉硬拽的帶走了,可是吳軍撤了很遠,甘寧依舊還是能感受到那兩道充滿仇恨的目光。
  
  這一切,都落在了城頭上,一直在觀戰的陳登眼中。
  
  待吳軍全部撤離之後,甘寧才和眾將收兵回到吳郡。
  
  先派人送龐德去房間休息,並派醫官為其瞧病,之後甘寧才來到議事廳,方一坐下,便不由得吐出一口憋在胸中的淤血。
  
  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甘寧長長地嘆了口氣,搖頭道:「那孫子的手中的功夫,委實比起當年在長江打劫時要強出許多,要不是仗著蒲三弟打造的兵器和甲胄精良,難保這回不會栽在這混蛋手裡。」
  
  袁買站在一邊道:「甘都督你受了暗傷,要不要找醫官為你診治一下?」
  
  甘寧擺了擺手,道:「不礙事!屁大點小傷能拿老子怎麼樣!吃頓飽飯喝頓好酒,便全好利索了!」
  
  大將郭淮在一旁好奇道:「甘將軍,那周泰與你,到底是有何仇怨?一見面居然這般火拼。」
  
  甘寧擺了擺手,似是不願意多提:「同行是冤家,沒什麼大不了的,打從十多年前當賊那會我倆就互相瞅著不順眼了,說多無用。」
  
  王雙在一旁,憨聲憨氣的道:「我們此番東渡海岸,偷襲江南,雖然也是帶了精兵強將,可東吳人傑地靈,本以為主力都被周瑜帶去了荊州,但誰曾想到留下的守備軍馬居然也是兵強馬壯,但憑今日一戰,便可知曉平定吳越不易。」
  
  「也不盡然。」
  
  一句淡淡的話從門廳之外,眾人抬眼一看,卻是陳登悠哉的走了進來。
  
  甘寧似是對陳登話中之意很感興趣,道:「先生有計策可以平定吳越?」
  
  陳登笑道:「東吳之地,留下的以周泰為首的精兵猛將,固然厲害,正面對敵,短時間要勝只怕不易,但卻可用計取之也。」
  
  姜維皺了皺眉,道:「東吳人傑地靈,孫權手下能人無數,用計只怕容易被識破吧?」
  
  陳登笑著對小姜維道:「東吳雖然號稱人傑地靈,英才無數,但善謀者的周瑜、魯肅、呂蒙、陸遜之輩已是盡皆前往荊州,如今身在吳地的張昭、張紘、虞翻、顧雍、呂范等人雖說都是能人,可惜論及政事尚可,然論及軍謀詭計,卻無甚大用,不是陳登誇口,目下的江南之地,能與我抗衡者,無有一人爾。」
  
  眾人聞言不由得盡皆一愣,腦中齊齊冒出一個念頭。
  
  真他娘的能吹。
  
  甘寧吸了吸鼻子,道:「那敢問元龍先生,目下可有良策破周泰等一眾兵馬?」
  
  陳登微微一笑,道:「適才本無良計,但看到甘都督與周泰一場大戰之後,卻是有辦法了。」
  
  「什麼意思?」
  
  陳登解釋道:「適才甘都督與周泰一場鏖戰,貼身打法無人敢射暗箭,唯有那凌統鋌而走險,冒著可能傷到周泰的風險,也要射殺於你,足見那凌統對你的仇恨已是無可比擬,足可彌天。」
  
  甘寧聞言氣的直咬牙。
  
  「明明是司馬懿那孫子惹的禍!干老子屁事!」
  
  陳登微微一笑,道:「其實也並不是壞事,那凌統在吳軍中,地位頗高,又滿腔仇怨,懷暴怒冤仇而臨陣,此乃是兵家大忌!我們若是能夠借此機會,引凌統中計,再接連誘其余江南諸將,勝之易也!只要破了這最後的壁壘,孫權麾下再無可用之兵,江南之地,還不是任由我們自取也?」
  
  甘寧聞言,重重的一拍桌案,道:「那具體應該如何行事,還請元龍先生細細道來!」
  
  陳登微微一笑,道:「想要引凌統中計,還得要甘都督你親自冒一些險才可以……」
  
  甘寧聞言忙道:「如何冒險?」
  
  陳登想了想,道:「百騎劫營,都督敢否?」
  
  甘寧聞言一愣,仔細地琢磨了一下,道:「敢倒是敢,問題是有什麼意義嗎?」
  
  「凌統對甘都督恨之入骨,越是這種時候,都督越囂張,凌統報仇的欲望便會越強!」
vc2008 發表於 2015-3-26 23:37
第七百三十五章 甘寧劫營


        吳軍西邊三十裡,東吳兵馬大寨。
  
  帥帳之中,周泰坐在主位上如同公牛一般「噗噗」的喘著粗氣,一雙銅鈴似的大眼瞪的血紅,瞅著下方一言不發,端坐在原位的凌統。
  
  良久之後……
  
  「啪!」便見周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放聲怒道:「他娘的!你到底知不知錯!」
  
  凌統仿佛沒有反應,只是淡淡地言道:「為父報仇,射殺敵軍主將,於公於私,我何錯之有?」
  
  周泰氣的直咬牙:「老子不管是你是不是為父報仇,可你那一箭不分敵我,差點沒射到老子身上!萬一射中了老子,導致老子死在甘寧那孫子手裡,老子豈不是死的很冤枉?」
  
  凌統聞言,上下打量了甘寧幾眼,道:「請問周將軍,我那一箭射在你身上了嗎?」
  
  周泰聞言一愣,接著勃然大怒,指著凌統對諸將道:「你們看看!你們都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今日說什麼,老子都要懲治了你!」
  
  凌統日間一戰,見了甘寧卻未曾報仇,心中惱恨至深,此刻也是一腔火氣,聞言猛然起身,道:「懲治我?你憑什麼!」
  
  周泰昂首道:「就憑老子是三軍主將!」
  
  凌統聞言,淡然道:「代主將爾,你乃是吳侯帳下奮威將軍,我乃是吳侯帳下折沖將軍!銜位不差!你無正當理由,焉能懲治於我?」
  
  周泰起身怒罵道:「你隨意放冷箭,險些害了老子,還說沒罪!」
  
  凌統聞言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那一箭若是射到你身上。你治我的罪我認,如今你安全無事,緣何治我?我不服也!」
  
  周泰氣的咬牙切齒:「若是讓你這龜兒子一箭射中,老子焉還能有命在?」
  
  凌統聞言一樣眉,道:「你說誰是龜兒子?」
  
  「老子說你。怎樣?!」
  
  「我爹讓甘寧殺了,你也讓甘寧殺了不成?」
  
  「狗日的!反了你了!」周泰勃然大怒,乍然出手拔出腰間的佩劍:「你這小子欲試老子寶劍鋒利否?」
  
  凌統也不示弱,拔出劍道:「你劍利!我劍卻未嘗不利!」
  
  眾將見兩人談崩了,急忙上前拉架,將暴怒中的二人左右分開。
  
  周泰被拉倒一邊。還是放聲怒道:「你們看看!他做錯事還有理了?老子今天若是不拾倒了他,日後還有什麼面子做人!」
  
  驍將徐盛將周泰拉到一邊,低聲道:「周將軍,就算此刻您統帥三軍,然凌統乃是吳侯愛將。不可便斬,且他在戰場上放箭,看似無禮,然實則並沒有傷害到你,若是以這個理由殺了他,日後對吳侯也不好交代。」
  
  周泰氣的咬牙切齒,道:「老子也沒說要怎麼地他,就是尋思跟他說說道理!他若是道個歉。承認個錯誤,老子他娘的也就算是自認倒黴!可你看看他那混賬樣子!好像是沒射死老子,他還吃虧了似的。老子焉能受這樣的冇鳥氣!」
  
  徐盛聞言搖頭道:「凌統為人至孝,甘寧又是他的殺父仇人,乍見仇人,他已是仇恨填胸,不能自已,我看也不方便讓他在此主軍作戰。不妨派往西寨,押韻器械。看管糧秣,一則讓他避開甘寧以免誤事。二則也算是對他的懲戒,還望將軍三思。」
  
  周泰瞪著牛眼,看著不遠處的凌統,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道:「罷了!罷了!老子不跟他一般見識!讓他滾!滾的遠遠的,少在這礙老子的眼!」
  
  ----
  
  凌統被甘寧打發到西寨看管輜重,吳軍整軍備戰,休息一晚,意圖來日再戰,不想卻未曾想到甘寧突然劫營。
  
  當然,吳軍中都是久經沙場的良將,若是說一點准備都沒安排,那也是冤枉了他們,問題是他們萬萬不曾想到的是,甘寧當夜劫持營寨,居然只是領了一百人。
  
  過少的人數,躲過吳軍的哨探相對容易,而且不需從大面上進攻,只需隨意在營寨的哪一出撕開一個口子,就可以進去橫沖直撞。
  
  當夜,甘寧領著一百人,從吳軍營寨的西面撕開了一天口子,沖殺進去,一頓嗚哇懶叫,四處放火砸場子。
  
  吳營各處的兵馬跟本沒反應過來,亂哄哄的跑出來,大部分卻是連人影都沒看見,少數碰見人影的,也基本被一百人打的暈頭轉向,四下奔逃而走。
  
  等各部兵馬紛紛反應過勁來,想要仔細抓人的時候,甘寧等人卻不做久留,一溜煙的順著來路跑了。
  
  不過他們此番前來,卻是在營寨邊上的馬廄留下了一行大字,待周泰趕來看時,氣的不由得跳腳罵娘。
  
  「老子領一百人到此一游。」
  
  周泰這個氣啊,一邊命人將甘寧等人在營寨邊木欄處拆開的縫子堵上,一邊命人將馬廄上題的字擦去,自己則是回營生悶氣,琢摸著明天怎麼也去找一找錦帆賊的晦氣。
  
  眾人方一回寨,覺還沒等睡熟,營寨之內卻是又一陣喊殺之聲,惹得眾人紛紛跳腳起來,奔出來四下觀看。
  
  甘寧這廝倒也是膽大,吳軍剛剛補上的柵欄還沒等捂熱乎,居然立刻又被他砸開了,領人跑進吳營連踹帶拆,又是好一頓砸場子,然後比剛才還快,一溜煙的順著原路又跑了。
  
  等周泰等人急急忙忙的趕來驗看之時,卻見甘寧等人又在馬廄旁邊的木樁上寫下了一行子。
  
  「老子這次領十個人到此一游,這都抓不到,周泰你到底行不行。」
  
  完全是袁尚傳授的氣人風格,連口氣用詞都是直接搬弄袁尚平時的話。
  
  雖然如此,卻是效果顯著。
  
  周泰看了不由得氣的罵娘,這下子他知道甘寧不是隨便來劫營騷擾那麼簡單了,這擺明就是來找茬的!
  
  周泰平生不恨別人,最恨甘寧!被誰戲弄都行,就是不能被甘寧戲弄!一見甘寧連續兩次從這邊拆木樁子偷入,還刻字留念,隨即調集精銳兵馬,連夜在這裡布下了埋伏,意圖等甘寧再使一次這樣的詭計之後,就把他生擒活捉。
  
  他主意已定,一旦抓到甘寧,就把他綁在適才甘寧題字的木樁子上打!
  
  我讓你還到此一游!
  
  然而,等了好久,眼瞅著天就要亮了,眼不見甘寧等一眾偷襲兵馬再來,就在周泰等人以為甘寧不敢再來的時候,大營正面的守備軍卒前來報告,說甘寧偷襲了吳軍正面營寨,還殺了好幾個人,並在轅門之處題字留念。
  
  吳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周泰這面,誰曾想到他突然改變套路,又從正面進攻了?
  
  周泰面色一緊,道:「對方來了多少人?」
  
  那士卒豎起一個手指頭,道:「就甘寧一個……」
  
  周泰:「…………」
  
  眾人慌慌張張的奔馳到了營寨的正面,抬眼望去,卻見轅門之前的柱子上,歪歪扭扭的刻著幾個潦草的字眼,筆鋒要多磕磣有多磕磣。
  
  「老子獨自一人到此一游,這都抓不到,都滾回去家吃奶去吧。」
  
  周泰見狀,不由得氣的仰天長嘯。
  
  *
  
  甘寧一眾折騰了一宿,迎著暮色奔著吳郡而回,一百多人鬧了一夜,是有說有笑,一點困意都沒有,顯然神清氣爽。
  
  陳登交待的計謀確實有用,且將對方的心理算的極准,很是難得。
  
  這也難怪,當年冇曹操攻打徐州,此人為內援,算計的呂布陳宮一文一武兩大英才滿哪撞牆,最後連失徐州諸郡,可謂厲害至極。
  
  今日的東吳諸將雖然也都是人物,但論及武力,不及當年呂布,論及智謀,亦是難抵陳宮,陳登算計他們,自然還是綽綽有余。
  
  甘寧一眾有說有笑的往吳郡方向走,剛轉過一個岔口,便聽一陣馬蹄聲響,但見西面的小路上,迎面殺過來一支彪悍的兵馬,為首的大將,年紀輕輕,白馬銀槍,呲眉裂目的瞪視著甘寧,怒道:「甘寧匹夫休走!還我父親命來!」
  
  甘寧橫刀立馬,命令士卒原地待命,陰冷的看著凌統,道:「你這小子,糾纏不休!」
  
  凌統排兵布陣,狠狠的瞪著甘寧道:「別人知道你來,都是固守營寨,意圖阻你!我卻偏偏提前拉出兵馬,在你回師的路上堵你,無論如何,也要將你斬於馬下!」
  
  甘寧揉了揉眉心,無奈道:「你爹的死跟老子沒關系,老子當初不但沒打算殺他,還打算跟他當個朋友,後來……後來他的死,純粹就是誤會!」
  
  凌統聞言,狠狠的「呸」了一口,道:「放屁!我殺了你爹,然後跟你說是誤會行不行!」
  
  甘寧重重的點了點頭,道:「行!沒問題,只要你少纏著老子,你愛殺殺去!反正那老不死的骨頭渣子估計都化了個屁的!」
  
  凌統聞言甘寧戲耍於他,暴吼連連,隨即引著兵馬去打甘寧,甘寧一眾雖說,卻也是臨戰不懼,結成圓形陣與對方僵持,甘寧則是親自對上凌統。
  
  刀槍並舉,凌統招招都是舍生忘死的打法,令甘寧很是頭痛。
  
  甘寧一邊與凌統周旋,一邊慢悠悠地說道:「小子,你自己掉進老子的陷阱還不自知,今日不但讓你報不了仇!還連帶著將你自己個,和東吳的一幫吳狗將領統統陷落進來!要你們的好看!」
vc2008 發表於 2015-3-31 13:43
第七百三十六章 一個一打



        甘寧百騎劫吳營,事成而歸,正逢凌統劫道,兩方相遇,自然是少不得一場惡戰。
  
  凌統心中記恨甘寧,為報仇雪恨,幾乎失去了理智,他親自持槍去戰甘寧,立意要將甘寧斬殺在馬下。
  
  論及武藝手段,甘寧其實也根本就不怕凌統,問題是凌統的打法太過讓人揪心,招招舍身望死,清一色不要命的打法,很有跟甘寧同歸於盡的氣勢。
  
  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凌統想跟甘寧拼個你死我活,但甘寧可不會跟凌統同歸於盡。
  
  拜托,你爹是司馬懿那賊廝弄死的好不好?如今你來找老子拼命,老子若真是讓你弄死了,豈不是很冤枉?……同歸於盡也不行!
  
  甘寧一邊揮舞虎頭刀,小心翼翼地擋開凌統的殺招,眼中不耐煩的光芒越來越盛,一邊打一邊說道:「小子!老子看你年紀輕輕,又因為當初你爹的死確實跟老子有點關系,故而手下留情,你別咄咄逼人,給臉不要臉!」
  
  凌統手中舞槍不斷,狠叨叨地道:「誰要你給臉!姓甘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不想被我糾纏,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甘寧聞言,雙眸頓時凶光畢露,咬牙切齒地點頭道:「好,既然你小子非得找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話音落時,便聽四周的道路上驟然響起「隆隆」的馬蹄聲響,卻見四條羊腸路上,袁軍的四只精銳兵馬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驟然殺出,其勢鋪天蓋地,恍如排山倒海。驟然間將凌統一支兵馬包圍在了當中!
  
  四只兵馬分別是王雙,顏淵,文屠,姜維。
  
  甘寧裂開了嘴,露出冷厲的笑容。嘶啞道:「臭小子!跟老子玩!看老子不玩死你!」
  
  話音落時,四面八方的袁軍已然是向著凌統撲殺而去。
  
  一時間,場面上的形勢瞬時逆轉,凌統一支孤軍被袁軍四路圍攻,被打的丟盔棄甲,想逃跑的舉目四望。卻見周圍鋪天蓋地的都是袁軍士卒,連個溜走的縫隙根本都沒有。
  
  凌統卻是不管不顧,只是拼了命的與甘寧對陣,大有拋頭顱灑熱血與對方玉石俱焚之志……
  
  --
  
  吳軍南營,潘璋大寨。
  
  凌統負責鎮守吳軍器械軍甲。他的側翼內寨守將便是潘璋,昨日潘璋也是跟周泰去抓甘寧抓了一夜,也是累的腰疼脖子疼,渾身恍如骨架子松散了一樣沒勁,回到營寨內,剛想放開了睡一個好覺補補精神頭,卻不想立時得到一個噩耗。
  
  凌統那廝,居然獨自率領本部兵馬出營。放棄了守備軍械之所的重責,不知跑出去干什麼了。
  
  潘璋一聽這話,不由得暗暗叫苦。也顧不得補覺了,立馬派人前往刺探凌統去向。
  
  其實潘璋也不傻,他拿腳趾頭想也知道凌統肯定是為了報父仇去追甘寧了。
  
  論及交情,潘璋和凌統平日裡關系親密,論及公務,他身為凌統內寨。責無旁貸有監督之責,如今主防兵械輜重的主將在他的監管下沒了。這事可大可小,但絕對沒不了。
  
  斥候去追了好久也沒有個動靜。潘璋實在是等不了了,一咬牙,一跺腳,只得領著兵馬去追凌統了。
  
  潘璋的目地很簡單,其實說白了就是去把凌統給抓回來,不要讓他在外面胡鬧!
  
  哥們,你自己得瑟不要緊,可千萬不要連累了我啊!
  
  追到一半的路程之後,斥候終於跑了回來,向潘璋稟報,說是凌統已經追上了甘寧,並與之展開了一場惡戰。
  
  潘璋聞言,氣的一咬牙一跺腳,暗道這廝真是個喪門星!你要報父仇的心大家伙都能理解是不是,可你也得挑選時機啊!一天天跟吃了火星子似的滿哪追人打,這仇能報的了嗎?
  
  想我堂堂吳越之地,古有勾踐臥薪嘗膽十年,終於滅的夫差,報了滅國大仇!何等牛叉,何等快哉,何等壯志凌雲!
  
  你再看看你!同樣是吳地之人,同樣是報仇,跟人家勾踐比,怎麼就差的那麼遠呢?
  
  雖然不至於讓你做到勾踐那般吃屎的地步,但你好歹也臥臥薪吧?一聽甘寧就跟瘋了似的,坐都坐不住……
  
  但想歸想,然凌統乃是東吳上將軍,潘璋縱然對其行為有所不滿,卻不能不救,於是立刻率兵奔往出事之地。
  
  兵馬行至一半,隱隱的已是聽得前面有喊殺之聲,潘璋雙眸一眯,剛要指揮眾人沖上去救人,卻聽兩旁山間驟然響起一陣鼓響,躲藏在暗處,手持勁弩的袁軍紛紛先生,指揮著,乃是袁軍大將孫禮。
  
  一見潘璋,孫禮不由得哈哈大笑,點頭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凌統今日已是入網的第一只傻狍子……你,是第二只!」
  
  說罷,手一揮,下令道:「放箭!全部射殺!」
  
  *
  
  凌統和潘璋負責鎮守的輜重營寨,此刻因為兩人的走,幾乎變成了一座空寨,早就奉命躲藏在附近的曹沖和袁買,在等到潘璋的人馬幾乎散盡之後,立刻領兵殺入吳軍的輜重之營,四處放火,見東西就毀,下手狠辣,幾可謂是一件不留!
  
  西營的火光升起,吳軍中軍大寨自然也少不得看見,周泰等人昨日忙了一夜,此刻補覺,但乍聞輜重營火起,不由得大驚失色,急忙都奔出來觀看。
  
  一看不遠處的火光,周泰氣的直跺腳,怒氣沖沖地道:「凌統那混球!好歹也是堂堂東吳屈指可數的上將,怎麼連個營寨都守護不好,大白天的居然讓人燒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斥候飛速趕來。呼哧帶喘地沖著周泰啟稟道:「周將軍,大事不好,凌將軍和潘將軍,不知是何原因,突然從輜重營內先後率兵離去。此刻輜重營內空虛,想必是被袁軍乘虛而入……」
  
  「混蛋!為什麼不早報!」周泰暴怒一聲,揮手一巴掌給他斥候扇的原地轉了三圈,接著一屁股坐在地上。
  
  「凌統那龜兒子,一定是聽說甘寧劫營,氣憤不過。跑出去追姓甘的孫子去了!」
  
  周泰身側,徐盛皺眉道:「凌統固然去追甘寧,可潘璋為何也追隨他而去?」
  
  「老子哪他娘的知道!」周泰狠狠的啐了一口,怒道:「還愣著干什麼啊!全都去點齊兵馬,隨老子去西寨。奪回輜重營!凌統和潘璋,等老子殺退了袁軍,說什麼都要扒了他們倆人的皮!」
  
  吳軍眾將不敢怠慢,紛紛領著精銳兵馬,隨著潘璋去救輜重營。
  
  畢竟,那裡面全都是吳軍重要的兵械糧秣,一旦受損報銷,後果不堪設想。此刻東吳諸將也都沒有想到太多,急急忙忙的隨著周泰去救援了。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周泰以及東吳眾將前往去救援不久,東吳主營的轅門之前,居然出現了一支彪悍的袁軍兵馬,為首的兩員大將,一是河北名將郭淮,二!是西涼猛將龐德。
  
  龐德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利索。但在醫官的診治下,已是恢復了不少。此刻的他依舊是面色慘白,望之不甚健康。
  
  諸人都不欲讓他出戰。只是龐德執意要報上次被周泰擊敗之仇,故而說什麼都要請戰。
  
  來到轅門之前,袁軍連招呼都不打,就是直接全軍突擊,打破轅門,直奔著吳軍的主營寨內沖擊。
  
  此時此刻,負責鎮守主營寨的,乃是東吳的上將李異、謝旌、譚雄三將。
  
  三將聞訊而出,望之袁軍前來擊寨,不由得面露驚色。
  
  龐德手握鉤刀,拍刀舞馬,直奔著三人而來,待十箭支地站定,放聲喝道:「爾等吳軍匹夫,已是中了我家陳元龍之妙計!爾等全盤將毀在即,還不早降,更待何時?!」
  
  李異一聽,不由氣的直咬牙,怒氣沖沖地道:「放屁!你這賊子,不過是我們周將軍的手下敗將,僥幸撿了一條性命,不趕緊回你西涼老家蝸著,還敢到此來撒野,今天你可別想再有上回的好運氣,爺爺說什麼也要把你的人頭留下!」
  
  龐德聞言,眼中殺氣頓顯,但面上確實不動聲色,道:「既然如此,你就放馬過來,讓本將見識見識,你是怎麼不放過我的?」
  
  李異提刀要戰,一旁譚雄忙道:「李將軍不可冒失,這廝英勇無敵,當初曾答應過關羽的……」
  
  「呸!」李異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道:「浪得虛名之輩,上一次被周將軍幾個回合就打飛出去,還能打贏關羽?我看純粹就是袁尚找人刻意替他胡吹!此等鼠輩有甚懼哉?看我殺他」
  
  說罷,也不顧其他二將的勸阻,飛馬奔出與龐德決戰。
  
  龐德駐馬原地,看著李異飛馳的奔著自己過來,眼中精光驟然暴閃,乍然間將手中鉤刀狠狠一撇,將李異手中的兵器擊飛出去!
  
  李異還沒等反應過勁來,就見龐德伸出一只手,一把將將他從馬上拎了起來,跟拎小雞子似的,然後另一只沙包大的拳頭,罩著他的腦門一拳轟擊出去!
  
  「啪!」
  
  一聲令人心悸的脆響,但見李異的半個腦袋活生生的被龐德一拳擊碎,鮮血和腦漿子順著龐德的手滴滴流下,分外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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