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大道爭鋒 作者:誤道者 (已完成)

   
不是小孩 2012-11-2 13:3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5 7358494
superiss 發表於 2017-8-25 16:58
第一百九十六章 蛇瞳封暗見幽晦

    公池到了外間,把身一搖,血氣透空,霎時化為一只金羽巨鳥,身裹万丈霞光,奮翅而上,向著那云龍衝去。

    那云龍一時有些愣神,似是不信禽鳥之輩也敢來挑釁自己,等那兩只巨抓一把抓上,撕扯鱗甲飛裂,腥血四溢,這才反應過來,也是忍不住大怒,一擺龍首,龍角頂來同時,龍尾也無聲無息抽了上來。

    公池也是毫不示弱,遲疑一擺,稍稍拔高,繞空一旋,避讓開去,隨后俯身一衝,再一次與之撞在了一處。

    龍宗這一位,名喚甲盞,乃是龍宗五龍部之一,甲氏出身,這次上來就吃了一個大虧,倒也並非是他遲鈍,而是血裔大族上下等級森嚴,彼此若秘載相近,那麼有什麼樣的祖源就差不多擁有什麼樣的力量,似對他這等龍種血裔,對飛禽走獸之類的血裔天然就壓制之力。

    可他哪里能想到,玄士這類氣血之相與他根本不是同一歸屬,完全不能用故有經驗去套用。

    兩人斗了半個多時辰之后,甲盞感覺公池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看去還隱隱有所保留,這放在任何一方都可與大族之主相較量,更重要的是,對方身后似還另有幫手,他感覺今日討不了好,于是往后一退,喝聲道:“住手!

    公池冷笑一聲,要是真正生死相搏,想憑一言就讓他停下那是玩笑了,不過想起華英翎方才要他盡量拖延之言,也就順勢停下,道:“尊駕有何話要說?”

    甲盞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與我龍宗為難?”

    公池皺眉道:“此次莫非不是尊駕找上門來的麼?”

    甲盞氣怒道:“明明貴方先殺我龍宗宗老,莫非還不允許我來討個公道麼?”

    “龍宗宗老?”

    公池冷笑一聲,道:“那這就要問貴方了,我一名后輩本是貴派門下,可你等居然要將他交給離明血宗,進而害其性命,我等定是要將其救了回來的,至于貴派那名宗老,既然敢做出這等事,那也不用怪我下得重手。”

    甲盞一怔,他事先也是了解過事情經過的,道:“那韓定毅是尊駕子侄?”

    公池哼了一聲,道:“我那后輩乃是龍種血裔,而貴方曾放言凡是此等血脈都可拜入門下,他也是信了貴方之言,不顧長輩勸阻,才執意來投,可哪里知道貴方之言根本不作數,此般行徑,壓根不像一個血裔大宗!”

    甲盞也是感到尷尬,對于沒有背景來歷的弟子他們向來不放在眼里,便是打殺了,也無人會出頭伸張,可是万万沒想到韓定毅背后竟有這等人物撐腰,要是事先知道,哪會主動把人推出去?他心下也是暗罵底下之人無能,不查清楚了就來做這等事。

    他咳嗽一聲,道:“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公池道:“我姓公。”

    “公氏?”甲盞想不出有哪個血裔大族是此姓,而且眾多血裔大族之中要有這等人物,他也不會不知,便試著問道:“尊駕莫非是從榷、治二陸到此麼?”

    芎陸、榷陸、治陸乃是此方天地最大的三塊地陸,其中尤以芎陸實力最强,而其余所在不論大小還是神怪血裔都是落后太多,另外還有十數個大小島陸,那里勢力更弱,不太可能誕生他們這等層次的人物,所以甲盞連提也沒提。

    公池既認為這里雖然離那兩個地陸比較遙遠,可難保沒有聯系,所以干脆來個含糊其辭,只道:“這些尊駕就不必管了,尊駕現下知道情由,那麼想要如何做,公某奉陪到底。”

    甲盞沉吟片刻,道:“這般看來,只是誤傷而已,今朝是我冒失了,告辭。“說完,他一擺身,就此遁走了。

    其實說穿了這是龍宗理虧在先,對方又不好招惹,雖然死了一個宗老,可那並非是他甲氏之人,而是胄氏門下,他犯不著拼著性命為其出頭。

    龍宗這一次也是收到了上宮法諭,說是務必殺滅虛空到來的神怪和天外來人,免得其是魔神信眾。不止如此,他們還收到了主宗之命,內容也是相同,不過他並未聯想到公池身上,畢竟這等動輒覆滅万界的大能距離他們實在太過遙遠,万闕星流何等廣大,他不認為事情這麼巧,正好就落在芎陸之上。

    公池見他離去,卻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種殺上門來的事情,基本上已是無有回轉余地了,換了是公氏族人被殺,他決計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干脆的退走,但他轉念一想,也說不定對方看沒法拿下他,所以回去喚人。

    他把身一降,落回陣中,把自己判斷與眾人一說,其余人也是如此認為,可是等了數天,依舊沒有人來,看去當真作罷了,不過就算這樣,他也沒有放松警惕,一邊營造法壇,一邊加以防備。

    離明血宗之內,此刻已是一片混亂,原本燈火輝煌之地彌漫一片煙火,門中弟子一個個互相攻殺,到處是嘶喊之聲,本來天上懸浮在天的燈籠俱是墜下,原本高樓華閣也是一座座倒塌下來。

    司馬權站在一具破爛不堪的蜈蚣飛箏上,冷眼看著此間景象。

    自他放出了万千魔頭后,這里弟子多數已是變得心智混亂,大肆破壞身邊一切人和事物,不過那些真正血裔大族卻是躲在了自家駐地之內不肯出來,也是由此庇佑,倒是未曾受得什麼損傷,反是一些放入開覺的低輩弟子受的侵害最大。

    此刻他忽然有感,見一只魔頭飛來,隨其到此,同時有一股意念傳遞入心,他轉了轉念,忖道:“只是單獨針對離明血宗麼,倒是正合我意。”

    他看了看四周,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一個與凌氏主母相當的人物出來主持大局,也不知是否是他將凌氏主母肉身毀去的緣故,此刻這般大肆破壞,其仍是按住不動。

    不過他也不急,下來此輩若還是不出面,他便准備一個個攻殺入那些大族之中,看其等是否還能忍耐。

    觀陽樓上,五位宗主看著下方景象,神情之中隱含怒意,但是想到凌氏主母的下場,知道混入進來極為厲害的敵手,在沒有侵犯到自家宗族時,卻沒有一個願意出頭。

    就在這時,虛空忽然裂開一隙,五人發現之后,都是露出驚喜之色,不約而同的立起。

    少頃,一個頭戴山疊冠,服章華美的俊雅男子走了出來,只是兩目乃是一對蛇瞳,格外引人注目。

    秉氏宗主當先一揖,道:“見過大宗!”其余四人也是一同行禮。

    來人正是離明血宗宗主儼朝,他目光一落,霎時就看透四重分道,見除了此間全道之外,其余三道皆是滿目瘡痍,一片混亂,他眼露冷光,不悅道:“怎麼我離去沒有几日,宗門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秉氏宗主道:“此回來得敵手厲害,似有特殊秘法,能匿去身形,我等一直在找他下落,可始終不見行跡。”

    曲氏宗主嘆氣道:“找不到下落,就無法和此人動手,便是出去也可能落得與凌宗主一般下場。”

    儼朝這時才發現凌氏主母不在,問道:“凌姬如何了?”

    秉氏宗主道:“凌宗主似遭了暗算,現被困在了夢境之中,還不得出來。”

    秀萏則是撇嘴道:“此回招惹來的敵手說不定就與她有關,要不然為其何不找人,反先找她下手,我看宗門便是被凌氏連累的。”

    儼朝一擺手,道:“到底怎麼樣一回事,此刻不必去追究,現下需先除了來人,”他雙目忽然放光,隨即一對蛇眼出現在了高空之上,並左右轉動起來,似在尋覓目標,不久之后,忽然往一處看來。

    司馬權一皺眉,他能感覺到對方已然現了自己存在,這位離明血宗的宗主給他感覺極不簡單,其本事也遠在其余之上,他思忖了一下,這里是主場,自己並沒有勝算,既是這樣,留在這里也沒有必要了,身軀一晃,便離開了此處,

    儼朝實際並沒有發現司馬權真正蹤跡,只是感到其大致所在方位,可此時卻連這一點感覺都是失去了,推斷其人應是發現不對,所以先行退走了。他道:“來犯之人已是退走了,不過其不會無緣無故襲上門來,將近來凌氏所做之事報于我知。”

    秀萏乃是凌氏主母老對手,對此最為清楚,忙將凌氏近來一舉一動都是道出。

    儼朝聽罷之后,道:“問題當是出在那個龍種血裔身上。”他一伸手,拿出一只玄蛇雕像,在其首上摩挲了几下,閉目感應片刻,便又收了起來,道:“此人還在芎陸海域之上,不過卻被一層屏障攔下,這里手段極是不凡,說不定就是那方才退走之人所布。”

    秉氏宗主道:“那我等是否立刻追上去?”

    儼朝擺了擺手,淡聲道:“那來襲之人手段我從未有見,芎陸之上也沒有這等人物,定是自外而來,要是一個也還罷了,若有同輩,卻是不好對付……”他稍作思索,又道:“給我擬書通傳五宗宗主,說發現神魔信眾下落,請他們與離明血宗一同剿殺。”

    眾人都是一怔,但很快明白過來,自家宗主這是借用這個名義,拉著五宗與他們一同對敵,而且對方來歷詭異,這也確實也說得通,心中不由暗暗叫好,不管來人是不是真是魔神信眾,得罪了他們離明血宗,那就絕然不能放過,皆道:“我等這就前去傳書。
superiss 發表於 2017-8-25 16:59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召引遙星察異玄

    布須天內,張衍依然在與那驚天偉力對抗。雖不知這般還要持續碰撞多久,可在他感應之中,對面力量卻是是在逐漸消退之中。

    布須天自身偉力可謂無窮無盡,可若駕馭,同樣也有需要根底,這方面擁有法身的他明顯占優,對方明顯不如最開始那麼氣勢洶然了。若是最早是怒海驚濤,那麼現在就是平波向岸。

    從這方面來說,沒有真正達到真陽境三層次,其實也算不得完全偉力無窮,因為也有自身枯干耗盡的可能。

    因局面見勝一籌,所以他多了一絲余力出來,之前得以將華英翎送了回去,不難預見,隨著勝利逐漸傾倒一邊,他優勢只會越來越大。

    由于送去修道人愈加增多,其中還不乏與他因果牽扯之人,再加上長時間不間斷的感應,所以他已是可以隱隱約約察覺那處天地之中的情形了,雖僅僅只是一些殘破片段,但也足夠他略作解了。

    他考慮片刻,于心下一轉法力,這一次卻是直接自山海界抓拿了數頭古妖過來,丟入了此方天地之內。

    盡管那背后之人看去力量衰退,可他也並沒有完全放下警惕,所以先前送去華英翎等后輩弟子時,為確保成功,一次只是送渡一人,而這些古妖則是不同了,本就是從山海界地陸上抓拿來的,只是以大法力改換了其識憶而已,是以一次渡去不少,雖其中大部分定會失陷于虛界之中,但只要有一二頭到得那里,那便不算失敗。

    異天一處海島之上,張蟬等人商量下來,認為自己等人既然已經被土著發現了,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隱藏行跡了,當可在此設立一個宗派,當然,他們真正目的只是為了修筑法壇,這般做也只是為此舉打個掩護而已。

    張蟬道:“公道友和墨道友這二位,功法神通在展演出來時,與此處所用之法頗有几分相似之處,連那龍宗來人也未認出,正好冒稱血裔。”

    公池道:“據韓道友所言,這里所有血裔都有一個祖脈源頭,不知我等該借托何等神怪的名頭?”

    墨雋無所謂道:“虛空之中神怪無數,隨便編造一個便可,他人又哪里知曉?”

    張蟬偏頭望去,道:“韓小子,你來得最久,最此間之事了解最深,你如何看?”

    韓定毅想了想,道:“此間之人有傳脈血碟,能溯清本源,驗明正身,雖然我等不可能容其查看,可神怪到此存在與否,卻是能夠問對虛空的得知的。”

    張蟬奇道:“何謂問對虛空?”

    韓定毅道:“按照此界說法,所有神怪都是從虛空之中誕生的,有虛空之母之說,手段高明之人可直接向虛空問話,若無感應傳回,則可證明此間並無這等神怪。”

    墨雋皺眉道:“這麼說來,所以我等就只能假托一個世上本就存在的神怪了?”

    韓定毅道:“正是。”

    墨雋道:“可韓道友曾言,似這些神怪,都有感應之能,若是冒稱,發會否可能引得其過來?”

    韓定毅道:“也有這等可能,此世之人就從來無有敢于冒稱的,怕的就是被神怪盯上。”

    張蟬不以為然,一揮手,道:“怕個什麼,就如此做好了,修筑法壇只要几月時間,那神怪若是敢過來,那一並殺了便是。”

    華英翎笑道:“其實不必為此擔憂,按照韓道友的說法,神怪就算尋過來,也自有這方天地之人去對付。”

    眾人一想,發現的確如此。芎陸之上六大宗主要職責之一,便是應付由虛空侵入現世的神怪,要是真是引發了那等結果,此輩哪里可能知道這里情由,不管願不願意,都要頂上去,更何況現如今還在嚴防戒備天外來人和虛空神官,其等更不可能忽視了。

    既然此事不用擔心,眾人也就不再掛心,再稍作討論,就定了一個名喚倉收的神怪為那血脈源頭,從記載上看,這神怪極其稀少,從不主動攻襲,但有一點,其變化極多,多數時間以怪鳥形貌示人,其血裔在各處界天內也是稀少異常,可以最大限度防備有心人探查。

    至于那宗門之名,因為只是用來掩蓋真正目的,所以眾人本來打算隨便取上一個,

    可華英翎卻提了一建言,說占據這片地界后,將來很難言否要用得著這個宗派,所以定名倒也不能太過隨意,只是各人連提了几個,都是不如人意。最后華英翎還是言道:“上尊所辟大天名喚玄幽,不如就喚幽藏血宗如何?”

    張蟬當即拿定道:“就用此名了!”

    眾人定下此事之后,便各去忙碌,或是調息理氣,養精蓄銳,或是加固陣法,四處留意情形,不過一連几天沒什麼意外,只是司馬權也沒回來。不過眾人倒並不為他擔心,天魔之身是最難消殺的,哪怕他們這些人都是敗亡,恐怕其也一樣不會有事。

    這一日,虛空裂開,自里出來兩人,模樣俱是粗豪高大,身上裹著一層硬甲皮袍,看行止就不似人身修士。

    張蟬等人直接就看出其等本來面目,判斷此是兩頭古妖,只是能到此地,當也是前來助戰的。

    果然,那兩人上前打一個躬,左手那人恭敬言道:“我二人受上尊諭令到此,聽候諸位真人差遣。’

    張蟬精神振奮道:“來的好,我們這里正缺人手,只有你們兩人麼?”

    那人道:“回稟真人,本來共是七位,只最后唯有我二人到了此處,其余都是不知下落了。”

    張蟬不在意這些,在他看來,哪怕來得一個也是助力,于是道:“你等就先在此候著,等我有事再來招呼你等。”

    兩頭古妖連忙稱是。

    下來一月時日,皆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人找過來,法壇修筑的很是順利,看去只需再有個兩三月的平穩,就可徹底筑成。

    可如張蟬、華英翎等人等人卻是知道,后面絕不會這般安穩,一定會有事發生,就算此方天地之人不曾反應過來,與張衍較量的那位大能恐怕是不會允許他們這麼簡簡單單就達成目的的。

    離明血宗之中,眾人雖是奉了儼朝之命傳書去了各宗,可結果卻是出人預料,竟無一派肯予正面回應,都是敷衍了事,甚至連有宗老被殺的龍宗也是對他們不理不睬。

    其實這本不當如此,只是因為公玄與甲盞一戰,后者將自己與離明血宗的矛盾故順便透漏了出去。

    本來五宗對此也是將信將疑,可離明血宗傳書舉動,卻這反而使得他們確定,果然其與這些外來之人有著深深矛盾,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湊上去。

    除此外,這里還有另一個原因,六宗之間雖是彼此針對,但只局限于下層,大族血裔之間真正下場拼殺的情形甚少,所以現在真正讓他們生死相搏,便個個退縮,給自己找尋借口。

    離明血宗几位宗主收到這個消息,神情都是有些不太好看。

    儼朝卻是異常平靜,道:“早有所料。”

    六宗矛盾由來已久,他並未指望真能一書下去就將其等彙聚到一起,他自認為聲望還未到那地步,何況還有惡陽血宗這個老對頭在背后作梗。

    他需要的,僅只是這麼一個名義罷了,因為如此一來,他就名正言順請得遙星上宮插手,以他上宮長老的身份,一旦將此事報了上去,相信一定會有所反應。

    要是最后證明是他弄錯了,那也無妨,將來有的是時間去慢慢收拾手尾。但如果僥幸撞對了,壞去那虛空魔神的布置,也可免除一場災劫。

    正如他所料,遙星上宮對此顯然對極很是重視,方才報了上去沒有多久,就派遣了兩名長老到來。

    這兩人儼朝都是認識,一喚江吾,一喚鳳栗,以往都曾是一派宗主的身份,現在則俱是在遙星殿內常駐。

    兩人入至離明血宗,待打過招呼之后,江吾就直接問道:“儼長老,你所言那天外異人現在何處?”

    儼朝將早是准備好的一卷海圖拿來,指著言道:“就在這處海域之上。“

    江吾看有一眼,道:“我等這就前去查看,只望儼長老不曾看錯。”

    儼朝道:“諸位遠道而來,不先歇息片刻麼?”

    江吾道:“不必了。”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走,鳳栗看他如此,不由露出無奈之色,對儼朝道一聲歉,也是匆匆跟了上去。

    兩人到了外間,就騰空入云,往張蟬等人所在奔去。

    半途之中,鳳栗問道:“江長老,你認為此事可真麼?”不待江吾回言,他便以嘲弄語氣道:“我以為哪有這麼巧合,才發下諭令多久,他就發現了魔神信眾下落?此次會否是其利用遙星上宮之力來剪除異己?”

    江吾語聲冷硬,道:“不管是不是,我等來了,就不會白來,總要查個水落石出,要是儼朝有私心,那自有上宮問罪,與我等無關。”

    鳳栗附和道:“江長老說得是。”

    未有多時候,兩人就到了輿圖所指那處,只是望了下去,見底下除了汪洋海浪,什麼都是不存,可偏偏又能感覺底下的確有東西。

    江吾凝聲道:“果然有些不對勁,便是遙星上宮中,我也從未沒見過此類相似手段,看來這次是來對了,底下之人就算不是魔神信眾,也是來歷可疑!”
superiss 發表於 2017-8-25 17:00
第一百九十八章 虛空呼名落感應

    遙星上宮這兩人方才到來,就被陣內諸人察覺了。

    墨雋見二人只在外間說話,卻沒有什麼其他動作,便低聲道:“蟬真人,看來這二人是來探我底細的。”

    張蟬大咧咧道:“只要他不來進襲,那就不去理他,若是動手,那有勞兩位道友出去一會,順便宣揚一下我宗派的名頭。”

    墨雋當即道:“自當由我二人出力。”

    江吾、鳳栗二人此刻仍是在那里商量對策。

    鳳栗道:“江長老,看來這里虛實難明,非是一個好去處。”

    江吾慎重考慮了一下,他也感覺下面大不簡單,在不明底細的情形下,冒冒失失出手,這不是一個好主意,可既然到了這里,又什麼都不做就回去,那卻是有違此來初衷了。

    鳳栗則是另一種態度,他一直認為自己二人很可能是被儼朝所利用的,況且這里又不是他所在界域,能不動手還是不動手的好。

    至于魔神傳言,就算底下真是與那魔神有關,他也不想衝下去,傳聞之中魔神擁有滔天威能,誰又知道其信眾擁有什麼的本事。

    江吾卻是沒有思慮太久,他一抬手,臂膀上有密密麻麻的鱗甲揚起,由肩至下,頓時化作一只指節粗大的幽蘭巨手,通体有丈許來長,根節部分的經絡肌皮勾連在尚算人身的軀体之上,看著詭異凶獰。

    將某一部分血脈異化,開命層次的血裔都能做到,不過似他這般舉重若輕,且還能保持威能不減,那卻知有少數人可以做到。

    他這一身血脈來源于“嬰吞”,此乃是虛空之中赫赫有名的神怪,不過他到了開命之后,卻並未走那神通秘載之路,而是追求返溯祖身。

    如今他道行尚還差得一些,只要煉去最后一絲后天人身血脈,就能徹底成為這等神怪了,但與虛空之中誕生的神怪不同,他具備人性理智,所以不會遵循本能。

    不過這一步是艱難無比,以往大半血裔因為諸多原因而頓止在此。

    這刻他把手臂向下一揮,霎時整個化為一道氣光向下方衝去,所經之處,大氣劈裂,云層洞開,無論下方有什麼,似乎都是可以被一擊粉碎。

    同時他與鳳栗都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很想先看一看到底是什麼再阻擋自己視線。

    然而還未等那氣光落下,底下卻是騰起了一股血氣,內中隱隱可見有一個身形臃腫的樹狀凶怪,很難辨認出那到底是什麼,只是把頂上樹冠一張,裂開一個空洞,觀去好若一口,直接就將那氣光生吞下去了。

    江吾不由神情一肅,化光飛去的手臂又漸漸長了出來,他凝聲道:“鳳長老,你見多識廣,可能認出這是什麼血脈麼?”

    鳳栗仔細看了看,皺眉道:“看去不似已知任何一個神怪啊。”

    現如今出現在人前的神怪,他不說全數了解,但大多都是有所聽聞,相信出現面前,一定可以辨認出來,但是對方血脈卻是令他摸不著任何頭緒。

    不過虛空之內神怪無數,真正為人所知的僅只是滄海一粟,還有許多不曾有見,甚至傳聞之中,還有一些根本無法為人察覺的神怪,從天地之處開始,便就靜靜看著現世所發生的一切,誰也不知其目的是什麼。

    似眼前所見,只能更進一步證實對方不是此間土著,而是自天外而來的。

    兩人方才言語,就見又有一道血光衝天飛起,變化為一只金翅大鳥飛騰上來,站在那樹怪之旁,與二人遙遙對峙。並開口言道:“你等何人,為何來犯我藏幽血宗?”

    “藏幽血宗?”

    江吾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發現從無這個名字的印象,芎陸之上此前應該也沒有這等門派存在,若不是對方胡謅,那麼應該是方立未久。

    這倒不是什麼稀奇事,實際上神怪血裔只要有實力,或是自家祖脈源頭的神怪足夠强橫,那麼立下一個血宗也不算什麼,關鍵能否為四邊大宗所承認,若是你沒有實力,那是根本無法立住腳的。

    鳳栗這時站了出來,道:“我等乃是瑤星上宮長老,因此間有大宗上稟,說有海域上有魔神信眾游蕩,所以我等特意來此查問,方才因見底下有異,十分惹人懷疑,故而才出手試探,事先並不知貴派在此。”

    “原來如此。”

    公池似乎相信了他的解釋,神情緩和了下來,他心中卻是暗暗警惕,他不知瑤星上宮是哪里,但聽得出來,其等地位似是凌于几大宗派之上,這兩人到來,說明已有更大勢力盯上了這里。

    江吾這時發聲道:“我等對芎陸之上血宗都很是熟悉,可此前並未聽說過藏幽血宗,不知諸位是從哪里到此?”

    公池冷冷回道:“我等並不歸貴方管束,似不必回答諸位疑問,”

    鳳栗呵呵一笑,道:“諸位誤會了,江長老並無他意,只是為了查證此間是否有魔神信眾停住,若能把事情說清楚,那麼對所有人都有好處,想來貴方也不想因此惹上什麼麻煩吧?”

    公池似是認真考慮了一下,抬首望來,道:“那兩位想要如何?”

    鳳栗道:“卻要請教一句,諸位所奉的是哪一位神怪?”

    公池似顯不悅,道:‘此與兩位口中所言魔神有關麼?”

    鳳栗道:“尊駕當知,虛空之中神怪無數,一些凶殘之輩,喜好殺戮,其中更有一些尊奉魔神,若這些神怪血裔一旦落于世間,那是非是禍害蒼生,故我不得不問。”

    公池沉默一會儿,才似逼不得已道:“我等血脈之祖乃是倉收。”

    這是早就定好的,可是就在他說出這這神怪之名時,忽然感覺有些不太對,仿佛虛空之中有什麼東西蘇醒了過來,盯在了自己背上,頓時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目光一轉,看去墨雋方向,發現其眼中似也有一縷驚異凝重,顯然不是他自己一個人有此感覺,不過現在還有兩個對手在前面,還不是追究這些時候。

    “倉收麼?”

    江吾皺起眉頭,世上雖然有這個神怪存在,可這位恰恰是只聞其名不見其貌的神怪之一,很難查證彼此關系,但他知道,今天若不能直接拿下這個所謂“藏幽血宗“,那麼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他看了鳳栗一眼,后者馬上理解了他的想法,對著公池、墨雋二人歉然一笑,道:“兩位,今天冒然打攪了,我等還要去他處探查,就在此別過了。”

    公池、墨雋二人也未阻攔,由得其人離去,隨后也是往陣中落去。

    兩人本來記得方才那等悚然之感,准備好好探查一番,可古怪的是,當二人回去之后,竟是不約而同把此事遺忘了。

    此時江吾、鳳栗二人正在回程途中。

    江吾似在深思什麼,一路上無言無語,直至快到離明血宗時,才開口道:“鳳長老,你可曾見過倉收血裔?”

    鳳栗搖了搖頭,道:“從未見過。”

    江吾沉聲道:“這麼說來,兩人之言是無法證實了?”

    鳳栗沉吟一下,道:“除非其等願意拿出傳脈血碟,但這是不可能的,若拿了出來,就等若交代了自身底細。”他

    江吾又是沉默了下去。

    鳳栗道:“方才我以為江長老會立刻與他們動手。”

    江吾面無表情道:“這兩人有恃無恐,顯然另有所恃,能在六大宗眼皮底下立派,要說沒有一點實力是不可能的,憑我二人尚是力薄,唯有找來更多人手。”

    鳳栗不由一怔,道:“江長老是准備向上回稟麼?”

    江吾肯定言道:“自是如此,且刻不容緩。此輩若真是魔神信眾,那麼這刻極可能在設法接引魔神過來,我等要盡快加以阻止。”

    兩人回到離明血宗之后,立刻發書信去往遙星上宮,言及這里的確如儼朝所言,發現了疑似魔神信眾之人,但迫于兩人實力不足,請求派遣更多人手前來相助。

    在等了十多天后,終是又有兩人到來,其皆是相貌古怪,白發黃眉之人名喚問譙,長手垂足之人名喚東恕。

    江吾對兩人遲遲才來感到很是不滿,他道:“兩位長老,我呈上書信已是過去許久,怎麼兩位才方到來?”

    東恕嘆了一聲,道:“江長老怕是不知,自頒下上宮諭令之后,各處界天都有傳書上來,言說發現了疑似魔神的痕跡,不得不四處下去查看,故是如今人手很是不足,能在半月之內,已是在看在兩位江長老的情面之上了。”

    江吾一聽,才知情形到了這般地步,問道:“那可曾發現魔神信眾的下落?”

    東恕道:“據我所知,至今一個也無。”

    江吾點點頭,神情異常鄭重,道:“而我這處所遇到的,極有可能便是那魔神信眾。”

    東恕聽得此言,也是不由得嚴肅起來,江吾走得是神怪之路,此等血裔都有一種先天感應,若是其執著認定一事時,那麼往往極有可能是正確的。

    他眼神變得無比凌厲,道:“只我四人是否足夠?”

    江吾道:“或許還差上一點,但只要召集起這里六宗之人,便當是足夠了。”

    他們四人任何一個的實力,都與一派宗主相當,再加上他們還可以以遙星上宮之名喚動這里所有宗派,相信這麼大一股勢力,足以覆滅那處疑似魔神信眾聚集的所在了。
superiss 發表於 2017-8-25 17:00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合宗齊來為神安

    江吾等四人當天便開始召聚六大宗派之人。

    因為這一次遙星上宮無比重視,所以其余五宗就算心中不願,卻也不得不來,可是為了表達不滿,卻都是一個個能拖就拖,所以當六宗之人齊聚離陽血宗時,卻又是過去了半月之久。

    不止如此,每個宗派只是象征性來了一個人而已,宗主都不曾出面,態度可謂異常敷衍。

    江吾對此十分惱火,因為如果他判斷為真,那麼時日每遲上一分,魔神就多一分入世可能,而這些宗派居然完全不顧大局,其也不多想一想,魔神一旦降臨世間,其又怎可能獨善其身?

    可盡管他對此輩痛恨異常,但對其等也無可奈何。

    五宗宗主與他同樣都是上宮長老,所有人都是平起平坐,這次要不是有上宮法諭在,恐怕壓根不會來理會。

    好在每宗雖只來了一人,但這股力量也不算小了,再加上離明血宗作為上稟此事一方,也必須出是得全力的,他認為當是足夠壓倒那些疑似魔神信眾之人了。

    待得一切安排妥當之后,就作法喚動海下神怪,乘渡攻城山舟往張蟬等人所在海域而來。

    芎陸地底深處,司馬權正在某一處洞窟之中行進,這時忽然停下,往某個方向望有一眼,暗道:“終于要來了麼。”

    他雖然人在外面,可無數魔頭卻是潛伏在離明血宗之中,並且那里還有大量被魔氣侵染的弟子,借助這些,他隨時隨地可以留意到此間一舉一動。

    上層舉動下面弟子當然不可能完全知曉,但五宗之人到來,這是瞞不過去的,再加上前番方才去試探己方在此的駐地,卻是不難判斷出來,此是准備有大動作了,目標為誰,已是不言而明。

    他當即召來一只魔頭,將意識灌入其中,隨后命其回去傳命,好令張蟬等人提前做好准備。隨后伸手一拿,自洞壁之上抓拿了一把晶玉上來,言道:“看來得動作快一些了,說不定還能趕得上。”

    之前他不曾回去,實際一直外搜集這些玉砂子。

    因為缺少這方天地靈機之故,陣法一直只是依靠先前帶來的法器和地火之力維持,要是平常還好,可是這並不足以應付一場大戰。

    他認為這天地之中有此東西,那麼一定是有其源頭的,后來經過無數魔頭探查,才是發現,這等東西,其實從虛空中來,而且是所神怪帶來的。

    這些虛空之中誕生的神怪達到一定境地后,就會不自覺吸引一些天地星辰精氣,但是其自身依靠的是先天之能,所以無法煉化這些東西,如此便沉澱下來。

    而當這些神怪終滅崩毀或是在各處天地被殺死之后,這些不曾煉化精華就流散了出來,而在沾染了世上濁氣或是被某些天材地寶吸引之后,才最終形成了眼前這些東西。

    由于此中雜質頗多,此界之人,又不修靈機,注重的乃是血脈,所以根本沒想過用此物來提升實力。

    然而修道人卻就不同了,只要稍加祭煉,就能將之化為類似靈機之物,並為自己所用。

    不過這些終歸非是天然生成,只是神怪精氣所化加后天所化,所以對韓定毅這等低輩修士來說有些用處,可等到了他們這等層次后,非但無法用來煉化,還會導致自身氣機不純。

    可盡管如此,其總是一種能夠代替靈機的物事,卻是可以用來幫助陣禁轉運。

    他之前已經找到了數個大量生成玉砂子的地界,卻哪一處比得上眼前所見,想來是地表之上容易被人采集得去,這里深入地底,亙古以來無人發現,所以才有這般規模。

    他吹出一口氣,隨著一股陰風刮過,洞壁之上的玉砂子簌簌掉落而下,仔細觀去,可見每一顆被煉去了原本雜質,逐漸變得通透明潤起來。

    而一邊,自江吾、鳳栗二人來過之后,張蟬等人就看得出此輩不會善罷甘休,是以這些時日都是在不停修筑陣法。

    要是放在九洲之上,這麼多天過去,又有他們這許多修道人在此,那稍微粗陋一些的山門大陣都立起來了,可因缺少靈機之故,不能指望這陣法能對來犯之敵造成多少威脅,只能往陷迷顛倒等地方想辦法。

    高鑒封這時見有一只魔頭入得陣來,隨后一股意識傳入腦海,他神情一驚,大聲道:‘諸位真人,掌門方才傳來消息,說是六宗之人聚集一處,正在往我這里,似要有什麼大動作。”

    張蟬感應了一下,發現布置在離明血宗附近的金蟲沒有任何反應,他再從更遠地方調遣金蟲過去,仍是什麼都望不見,但這反而說明了有問題,立知此事不假,他道:“諸位,准備迎敵吧。”

    墨雋言道:“蟬真人,現在如果硬撼六宗之人,恐怕人略顯不足,是否要把司馬掌門喚了回來?”

    張蟬一想,回道:“不用!這個時候,有司馬掌門在外策應,反而對我等有利,而且有什麼消息,也能立刻得知。”他看向諸人,“對于此輩,我等不早是准備好了麼,又何須畏懼。”

    六宗之人若是齊來,他也沒有把握可以抗住,好在他們也不是沒有后援,這几日,又有三頭古妖到來,實力著實加强了不少。

    華英翎笑道:“能有兩月余安穩,已是驚喜,不必奢求太多。”

    張蟬道:“說得是啊,要是順利,法壇只要再有三四十日就筑成,我等也無需求勝,只要撐過這段時日便好。”

    約是一個時辰過后,陣外忽有一物飛來,眾人本還以為是六宗之人到了,然而一望之下,才發現那是一駕飛舟,只是上面並無人影。

    華英翎若有所思,回轉頭道:“蟬真人,這恐怕是司馬掌門送來的,這上面或許有什麼東西。”

    張蟬精神一振,關照道:“放了進來。”

    聽他之命,盧化安立刻上前開了一個門戶,任憑法舟入內,發現其上盛滿了晶玉一般的小珠,盡管大小不一,可俱是光華隱隱。

    韓定毅驚訝道:“玉砂子?”

    張蟬上前一抓,感覺到一股駁雜靈機散開,哈哈一笑,道:“好東西,送來的正是及時,有了這些,可以使大陣運轉多維持一些時日了。”

    現在六宗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故他也沒有遲疑,立刻請華英翎將此事安排下去。

    司馬權這次搜羅來的玉砂子事先已祭煉過了一遍,而且挑選出來的俱是靈華精蘊飽滿,在眾人合力施為之下,不過兩個時辰之間,整個陣禁已是改頭換面,顯示出了几分大陣原本該有的氣象。

    又是半日過去后,海面之上終是有了動靜,有隆隆之聲傳來,不過每一下都間隔頗長。

    張蟬注目觀去,只見一頭龐大無比的神怪在海中跨步而行,其肩背之上卻是抗有一座大城,另有數十頭類似大龜的神怪,也是拖山馱宮而來,可以見得,其等所過之地,可見大氣扭曲,海水沸騰,仔細感受了一下,隱隱約約有十數股强橫力量透顯而出,顯然此次來犯之敵不少。

    公玄等人此刻也是看到了這個景象,心中暗暗慶幸,虧得司馬權早半日將玉砂子送來,這半日極為關鍵,前后相較可是大不一樣,要是對方造早一些來攻,那可能就是另外一副局面了。

    張蟬想了一下,自己這邊直接等上對方找上門來,那也太過被動了,哪啪拖延一下也是好的,當即招呼了一聲,命兩頭古妖出外迎敵,並關照其等若見機不對,就設法逃回,不要死拼。

    這兩頭古妖一喚西逍大聖,一喚啄瑚大聖,聽了他吩咐,立刻雄聲揚氣道:“我等遵令。”

    它們識憶早就被張衍偉力改換了,自身沒有什麼生死概念,只要張蟬等人吩咐,就絕然不會退縮,奉命之后,當即從陣中出去,朝著那神怪到來方向奔去。

    張蟬則是在后面仔細看著,要說古妖斗戰能力有多高,倒也不見得,只是各有神通異賦,而且本元精氣不耗磨干淨便不會真個滅亡,借用此輩試探對面本事可是再好不過。

    江吾等人站在神怪所馱大城之上,底下之人看見前面有兩人飛來,問道:“長老,有敵飛至,可要派人前去攔阻?”

    東恕在旁邊道:“可先去遣人一問,若是願意降順,也可免去一戰。”

    他此言一出,六宗之人都是紛紛贊成。

    江吾目光落在旁邊同為長老的問譙身上,客氣言道:“那就請問長老前往一行,如何?”

    問譙點了下頭,單間其背后有璀璨虹砂徐徐布開,轉眼變作三對翅翼,身形一縱,騰空而起,就在眾人目光之下往來人迎去,隨后兩邊遙遙停下,似在說什麼話,但是過了一會儿,兩邊卻是不約而同動起手來。

    江吾仔細看著,見對面兩人都是變化成了從未見過的神怪模樣,開始問譙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並且几次抓住機會下得重手,就將對方打得哀嚎連連,凄慘無比。

    可是漸漸他卻察覺到了不對,對面那兩人不管怎麼受創,都會在不久之后恢復過來,看去斗戰之能與原來沒有什麼分別,反而問譙因為几次施展血脈秘术,卻是看去有些不如最初了。

    江吾神情凝重起來,感覺有些不妥,立刻道:“東恕長老,情形不對,還請你快些上去支援問長老。”只是他話音剛落,場上情形突變,就對面一頭神怪突然一張口,就將問譙整個吞了下去!
superiss 發表於 2017-8-25 17:01
第兩百章 禁中挪轉卻敵勢

    諸宗之人見得問譙被吞,不明情形者,一時都是神情大震。

    東恕長老忙道:“諸位莫驚,以問譙長老的本事,怎會這般容易敗陣?”

    果然,就見大氣之中光虹一閃,問譙那原本消失的身影忽然又是顯現出來,再度與那兩頭古妖斗在一起,仿佛剛才被吞去的只是一個幻影。

    可這里眼力高明之人都是看得出來,方才問譙的的確確是被吞掉了,這是做不了假的,不覺望向東恕處,似想有個答案。

    東恕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說得,了解彼此手段,等等也更是方便配合,便解釋道:“問譙長老血脈祖源乃是‘千蜂’,諸位不必為他擔憂。”

    眾人恍然大悟,千蜂算不得是什麼强橫神怪,但其卻不是一個神怪之名,而是無數個相同個体的統稱,所以眼前看到的這位問譙長老,或許其實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當然,便是神怪,也不可能千千万万的個体都擁有相同的實力,要是如此,早就無人可敵了,所以真正能擁有力量其實只有一個,唯有其被殺死之后,才會有另一個再跑出來。

    惡陽血宗長老寂崇呵呵笑道:“問譙長老雖有這等本事,可想也不可能永遠這般下去,也該是有一個極限的,畢竟真正成了千蜂,那就成了這頭神怪的一部分,再也沒了自我了,唯有壓制在某一界限內,才可既不逾越,又具備一定血脈神通,不知我說得對也不對?”

    眾人聽他說得十分有理,都是點頭。

    江吾很是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這的確是事實,否則剛才他也不會擔心出得問題,可寂崇現在說了出來,卻分明是為對面助長氣勢,滅自己威風。

    東恕馬上道:“江長老,我現在便上前助問譙長老一臂之力。”

    江吾道:“有勞東恕長老。”

    東恕長老深吸一口氣,身体急劇膨脹,好像灌滿了氣的皮囊一樣,但是身体四肢勻稱,一點也沒有臃腫之感,隨后整個人飄了起來,忽地一聲,就向著前方疾馳飛去。

    兩名古妖見狀,立刻分出一個過來應付他,只是還未等靠近,卻是忽然一滯,但見東恕一把抓來,居然將之拿住,隨后往自己胸口一按,這頭古妖立刻便化作了一副圖畫,好如刺青一般印刻在了那里。

    只是那圖畫並不老實,而是在那里扭曲轉動,怎麼也不肯安靜下來。

    東恕長老露出吃力之色,他這手段說高,也低也不低,短時內可以降伏一人,但要應付另一個就困難了,若被人打中,還有可能會使得擒捉之人逃脫,因怕再出來一人與他對斗,所以按住胸口,一轉頭就往回跑,只要回了原處,就算掙脫出來,有一眾血裔在旁,也不難降伏。

    等待回到原處后,再也壓制不住,那古妖放了出來。

    江吾道:“擒下來,正好探明底細。”

    話音一落,立刻有一道氣罩落下,將之困在其中,可就在這時,便見這頭古妖忽然渾身變作了漆黑之色,只眨眼之間,就化作了一堆殘灰。

    鳳栗俯身捻起一些看了看,直起之后,對眾人搖了搖頭,顯然從上面找不到什麼線索了。

    而此刻場中,那頭古妖明顯屈居于下風,方才兩個對敵問譙一人時,尚是略顯不敵,現在只留下一個,更加不是對手了,片刻之間,就被打得殘破肢体,可其似是有不死之法,不用多久,又會再長了回來,只是隨著本元精氣消耗,恢復速度比原先慢了許多,但外人看來差別其實不大,且只是看到其中難纏之處。

    江吾道:“諸位可能辨別這兩人的血脈來歷?”

    在旁之人都是表示從無有見。

    江吾見此,立刻正聲言道:‘諸位當知,此來是為攻打可能躲藏在這里魔神信眾,此輩來歷不明,形跡可疑,極可能與魔神有關,要是放任不管,由得此輩接引了魔神入世,諸位又能安存于世?”

    諸宗之人聽他此言,都是默不作聲,這個道理他們自然是懂得,可是江吾料錯了一點,五宗之人覺得,既然遙星上宮這麼重視此事,那麼一定比他們更急,那麼有上宮頂在前面,他們又何必急著自己出頭呢,還不如多保存一下自身實力。

    江吾見眾人神情冷漠,顯是沒几個人放在心上,又是憤恨又是無奈。

    這時場中情形忽然發生了變化,那頭古妖竟是一轉頭,往后逃去了,問譙背后虹翼揚起,立刻跟著追來,只是進入了前方那一處海域之后,其就漸漸淡去了身影,仿佛這里有一層看不見得迷障。問譙在轉了一圈之后,見找不到對方下落,只得往回飛走。

    張蟬在下方看著他離去,不由撇了撇嘴。

    陣法之中得了玉砂子,現在擁有更為厲害的手段,但現在他們以拖延為主,還沒必要動用太大威能。

    將此人殺死不是難事,但也沒有什麼太大用處,反而會令對方極度警惕,派得更多人過來。

    須臾之間,問譙就回得神怪所扛大城之上。

    江吾問道:“問譙長老?那人去了何處?”

    問譙道:“那里有古怪。”

    江吾吩咐了一聲,頓時有兩頭凶禽被一名弟子放了出去,片刻間就入至那處海域之內,但卻久久不見出來。

    他等了一會儿,才問道:“如何?”

    那人恭敬回道:‘弟子能察覺到兩只畜生好端端存在著,只是失了方位,難以轉了出來、”

    江吾想了一想,道:“再查!”

    那弟子遵令,下來接連放了百余頭凶禽進入了那片海域,但最后都沒有出來,可終歸也是借此查探到了大陣涵蓋的大致范圍,于是江吾一聲令下,各宗之人分行開來,將這一片海域團團圍住,同時又遣神怪入海上天,將上下兩方也是牢牢鉗制住了。

    待的包圍之后,江吾稍稍放心,對鳳栗道:“鳳長老,你見識遠勝我等,還請你進去一探。”

    鳳栗見方才問譙入內也沒有遭遇什麼危險,也是應了下來,其入至陣中轉了一圈后回來,言道:“此處大有古怪,倒像是動用了神怪設布了迷障。”

    虛空中這類神怪也是不少,最為有名的就是“易圖”,本身從來不主動襲擊他人,但是卻能將整個天地產生錯亂變化,哪怕是他們這等血裔,陷入其中一樣逃不出去,只能被困死在里面,他們從沒見過陣法,所以懷疑,這些疑似魔神信眾之人動用了類似之物。

    鳳栗道:“既然找不到門徑,那就强攻,卻不信

    眾人都是同意,要破解幻障,通常用這等方法最是有用。

    取生血宗的一名長老站了出來,道:“此便交由我來吧。”

    他站到前方,激發血脈秘术,很快,讓人驚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天穹之上突然伸下兩只毛茸茸的巨手,其之巨大,簡直是連天接地,而且根本不知從哪里來,也不知那背后藏著的是什麼,只是稍一聯想,就讓人覺得畏怖異常。

    這兩手攥緊拳頭,就朝著這片海域這麼直直砸了下去,

    所有人都是神色嚴肅,准備好了迎受衝擊的准備。但是令人詫異的是,雙拳擊打下去,卻猶如搗入了一股迷霧泥沼之中,什麼回應都沒有發生。

    江吾不覺皺眉,那能感覺到那拳頭之中所蘊藏的驚天威能,這一擊之下,哪怕是山峰地陸,都可以悍然擊碎,可居然沒有奈何得這一片小小的海域,恐怕不是自己想得那麼簡單,要重新做一番審視了。

    張蟬見此,嘿嘿連笑几聲,這處陣法雖不十分高深,但自有其精妙之處,內中自有轉挪分回之法,找不到正確的方法,那依靠蠻力一般是進不來的,除非出手之人有將之一擊打破的能力,而這陣法寄托在某一件從布須天攜帶至此的法器上,這可不是能輕易被毀去的。

    唯一顧慮是,這兩拳下來,先前埋下的玉砂子也是消耗了不少,恐怕類似進攻多來几下,也支撐不了多久,所以他在考慮,必要之時,是否要以自身法力維系。

    下來兩三天之內,諸宗之人用不同方法試探陣中變化,並且反復轟擊大陣,但都沒有什麼太大用處,

    江吾並不知道張蟬這里的玉砂子也是消耗得差不多,也是異常急躁,而且除了離明血宗之外,其余五宗都是不怎麼出力,不過這一次他已差不多認定對面與魔神有關,所以六宗以及到此所有長老的名義,再度向上宮請援。可他同時也沒有停手,輪流安排人手,持續不斷攻擊這一片海域。

    不過每當天色漸暗,其等就退了回去,這並非他們疲累,而是夜晚這麼多人出手,所激發的血脈之力極易從虛空之中引來一種名喚“糾古”的神怪。

    又是兩日過去,大陣之中,陰風一卷,司馬權卻是現身出來,還未等與眾人打招呼,就把袖一抖,又是五船玉砂子現了出來。

    張蟬兩目放光,哈哈大笑,道:‘司馬道友,這些東西送來的可正是時候。’早在三天前,玉砂子就耗盡了,這几天是他們以自身法力支撐,著實耗用了不少帶來的寶藥丹丸。

    司馬權卻是沉聲言道:“諸位莫要太過高興,我探得那些人又向那一處所謂遙星上宮請援,其等援手怕是很快就會到來,而這一次怕是會真正重視我等,到得那時,外間陣法就不足以抵擋了,諸位道友要早做准備,下來將是一場真正的生死斗了。”
superiss 發表於 2017-8-25 17:01
第兩百零一章 長生火搖絕厲心

    虛空深處,万數座大小星城盤聚于一處,彼此之間以索道相連,四周則有一只只身上燃燒著灼火,有如陽星一般的凶禽游來蕩去,為之添造光輝。

    諸星正中,万聖塔上,最頂端的一抹陽火驟然亮起,接著難以計數,形似燈籠的神怪紛紛聚攏過來,圍繞大塔旋轉,照亮彼間,並由近及遠,一層層如波紋運轉出去,仿若向外無限延伸。

    這一刻,深沉虛空恍若白晝。

    大塔之中,環拱半圈的席位之上,共是坐著一十九名形似神怪之人,一個個皆是身軀碩大,外在形貌古怪猙獰,可以見得,所有人頂上皆有一縷縷形似星光的氣霧裊裊升起,直入虛空深處。

    遙星上宮這數千年以來的權柄,全都執拿在這一十九人身上,此輩修為,也是遠勝其余諸界長老宗主。

    他們並非神怪,仍是人身血裔,只是在此間修行,這般模樣更方便他們從虛空之中汲取冥空神精,而此物正是所有神怪誕生之源,一身力量之來處。

    唯有達到他們這等境地,並長久沉浸在此,方才能真正感受到。

    這個時候,座中一頭須發長垂,將面目全身俱都遮住的神怪忽然一動,被掩蓋的臉龐正中現出一只豎瞳獨目,並現出一抹慘白光芒。

    他名余慕離,身上血脈,乃是得自于神怪“孔唬”,凡是得他發須之人,必要之時,只要將之燃去,就能與他建立心傳之术,甚至可以讓他窺見傳信之人所見到得一些景象。

    就在方才,他得到了一個堪稱重要的消息。

    他看向四周長老,用暗啞低沉的聲音言道:“江吾傳來消息,他所去之地,見到了疑似魔神信眾之輩。”

    座中一名長老聽得之后,出聲道:“自我頒諭以來,陸續清查了包括我遙星轄界內的大小上百個界域,結果那些疑似魔神所在無一是真,這回可能確認麼?”

    余慕離言道:“江長老所報,極有可能是真。”說到這里,他稍稍加重語氣,“算上江長老,我前后有四名長老到了那里,這股力量,再加上芎陸之上六大宗一同參與圍攻,結果竟然連對方行跡都摸不著,並且出戰那几人血脈源頭也詭異非常,無法辨明是何等神怪,這里肯定大有問題。”

    江吾知道六大宗靠不住,所以此次為了引起遙星上宮重視,自然是將情況稍稍誇大了一些。說是六派一起圍攻,倒也不算錯,至少六宗之人的確都有出力。

    座上又有長老發聲道:“說得不錯,這股力量,絕不可能憑空冒了出來,但若是魔神手段的話,卻不難在極短時內令信眾獲取莫大能力,或者這些人干脆就是魔神送來的。”

    所有長老都是一驚,場中有了片刻安靜。

    過去一會儿,才有人出聲道:“此事可要問一下虛空之母?”

    世上所有神怪生靈,一切力量都是自虛空而來,而神怪生靈認定虛空深處,有一個無上存在,稱呼其為“虛空之母”,認為這是万物之歸屬,諸形之寄托,

    誰也不知這一位是否當真存在,不過到了他們這般地步的血裔,卻是能夠借助一種法儀,問對虛空,從而得到有關某事的答案,或者求取某些東西。

    可是現在這個建言一出,場中卻是傳來一片反對之聲。

    “此議不妥,我等數月之前方才動問過一次,此次所獻祭的寶物占據宮中大半積蓄,剩下著實不多了。。”

    “獻祭之物尚還在其次,哪怕最簡單的法儀至少也需准備十天,要是耽誤了時間,導致魔神信眾無人攔阻,那此輩極可能在這段時日把魔神接引入世。”

    “江長老行事一向慎重,以我之見,不必再查了,不管此處是否盤踞魔神信眾,既然可疑,那便索性攻滅就是,還去查得什麼。”

    “說得輕巧,万一這是魔神布置,就是為了引我等前去,卻又在別處發難,到時又如何去阻止?”、

    “哼,莫非在此干坐著就有用麼?”

    座中眾長老各自抒發己見,有得贊同,亦有反對,更有激進不顧后果之人,而平日較有威望的几人始終不曾開口,故是半天過去,也沒有一個准確結果出來。

    就在眾人爭論之際,外間忽然跑進來一名執守弟子,其神色看去很是驚惶。

    近處一名長老轉頭看來,居高臨下道:“何事?”

    那弟子跪伏在地,戰戰兢兢道:“回稟長老,長生火又微弱了許多,看去,看去……”他咽了一口口水,道:“看去似要熄滅了。”

    “什麼?”

    殿中原本稍顯紛亂的議論之聲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是露出了驚凜之色。

    世上再是强橫的神怪,也有壽終一日,更何況他們這些血裔,就算返回祖身,也不會增加多少壽數,更何況世上有些神怪,並不以壽長出名。

    而長生火乃是集中了諸界眾派之力,祭獻了不知多少好物,才向虛空之母求取來的神物,可謂他們寄托所在,性命所系,此火只要亮著,那麼他們就可以一直存生下去,如若熄滅,那就只有依靠自身壽數抵御生死輪轉的侵蝕。

    供奉此物頗是不易,每時每刻都要填進去諸多天材地寶不說,隔一段時日還要獻祭上大量神怪,用以維系光華,可自前一段時日開始,火光卻是變得微弱了下來,不論用方法,哪怕加倍供奉,也沒有任何用處。

    最后不惜代價,再一次向虛空之母祭獻,才知是有虛空魔神即將到來。

    長生火不但與他們性命有所牽扯,同樣與虛空本源息息相關,而魔神一旦降臨,那麼諸天万界都將動搖淪陷,而根本若失,此火自也不會存在。

    也是因此,遙星上宮諸人無比重視此事。

    而現在長生火再一次出現了異兆,能造成這等后果,只有魔神而已,說不定這就是其即將降臨的征兆。

    坐在眾人之中的,乃是一頭半龍半獸的神怪,此是長老粦燭,他在這里頗得人望,年歲也是最高,他開口道:“諸位請聽我一言。”

    場中頓時一靜。

    粦燭道:“不管其余事,現在先是要獻祭神怪,以竭力維持長生之火,畢竟是這涉及我等身家性命。”

    眾長老紛紛稱是,無不贊同。

    不過他們也都是知道,這也不過是求個安心,要是真正無可抵擋的力量到來,那麼這等舉動實際並無任何意義。

    粦燭將此事當著眾長老之面安排下去后,又道:“我認為江長老所傳回的消息當是不假,不然這等時候,長生之火也不會發生異變,”說到此處,轉向一邊,“有几位長老說怕有別處魔神現身,到時來不及應對,這也有几分道理,不如這樣,宮中不可無人坐鎮,留下九位在此,余下之人前去往援江長老,同時以星令名義將余下諸長老喚來宮中,到時見得顯現異狀,也可立可前去處置。”

    遙星上界擁有數十界天,除了他們之外,還有百余名長老,當然,這些人大多是各大宗派的宗主,一般情形下,是不可能聚到一處的,但每過百年,遙星上宮都有一次詔發星令之權,只要是宮中長老,無論有何要事在身,收得此令,都需前來得上宮參拜。

    眾長老稍作商議,在沒有更好辦法的前提下,俱是同意了這個意見。

    于是包括粦燭、余慕離等人在內的十名長老為了避免耽誤時間,當即決定去往芎陸。

    虛空之中,几頭碩大凶怪蘇醒過來,此是神怪“空融”,其有轉挪生靈之能,遙星上宮長老借得其力,可將人送渡去任意一處轄下界天。

    只是每一次都要數日時間,而回來並無法借用其力,所以更是麻煩,需要自行穿渡虛空裂隙,不但要和許多神怪無可避免的產生碰撞,用時也更是長久,這也是有些長老派偏向保守的緣故,因為只要另一處出得問題,那麼派往別處之人根本就無法及時趕回。

    芎陸之上,金烏退去,晝光黯淡,又是一天耗磨過去。

    諸宗之人找不到破陣之法,仍是無功而返。

    張蟬心下略略放松,他來到法壇之前,這几日又是修筑起來不少,距離最后時日已是越來越近了,可司馬權的提醒他卻沒有忘,想要撐了過去,看來怎麼也要經歷一場苦戰了。

    華英翎這時來到他身旁站立,道:“這几日並無更多援手過來,要是遙星上宮之人到來,可能要靠我們自己抵御了。”

    張蟬道:“華真人,玉砂子現在還剩多少?”

    華英翎道:“按照現在看來還算充裕,還能撐過五日,但若對面有更多援手,可能只能維持一二日,司馬真人雖是再去找尋,但此間玉砂畢竟有數,未必能及時送來。”

    張蟬斷然道:“這些玉砂子用盡就不用再去管了,我輩盡力維持法力,哪怕破陣之后,也可有力氣與此輩一戰。”

    華英翎點點頭,這無疑正確選擇。

    一夜很快過去。

    待得晨曦初露,按照常理,對面這個時候就會開始轟擊大陣,可是這一次卻與往常不同,來犯之敵卻是一片安靜。

    張蟬頓時意識到,今天很可能會有什麼事發生。

    果然,到了臨近正午之時,大氣之中傳來一陣陣波蕩,而后整個天幕都被轟然撕裂,隨后可見一座讓整片地陸都披上了一層暗影的大城出現在了那里!
superiss 發表於 2017-8-25 17:02
第兩百零二章 道舉魔成玄陰身

    龍宗海域之下,那原本蟄伏在海下,攔截一切路過此地生靈的息墜神怪,此刻已然是奄奄一息。

    其龐大身軀之上,盤踞著一股陰氣。若有還真觀的修士在此,便可望見,有一頭與之身形相當的大魔趴伏在其身上,不斷的侵蝕其神魂。

    過去沒有太久,這頭半龍半龜的神怪徹底沒了生息。

    那大魔虛影這時也是緩緩消散,隨后濁陰之氣一聚,司馬權身形自里顯露出來,他自我檢視了一番,沉吟道:“看去還差得一點。”

    因為遙星上宮的援手即將到來,再加上原來六宗之人,定會聚集起一股空前强橫的力量。

    他覺得以眼下陣內實力,若無明顯提升或是變化,很難防守的住,就算玉砂子足夠,大陣也有其承受極限。

    故他慎重思索下來,覺得唯有自己成就玄陰天魔,方才有把握與之抗衡。

    且他有所成后,布須天那邊還能將相同境界的修道人穿渡過來,那就勝算大增了。

    由于外藥魔頭充足,他早在入界之前,差不多已是到了臨門一腳的地步,而這頭息墜身形如山,長年鎮壓在此,神魂也算堅韌,正好成為他提升功行的資糧。

    然而在吞吸了這神怪后,他發現要提升到更高層次,似還略有不足,强行去為,很可能會有失敗可能。

    天魔不像修道人,雖然失敗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但卻會散失更多濁陰靈機和自身精質,這里補充靈機極是不易,若是不成,短時內就很難再有機會,而且法壇那里若少得他一個戰力,抵擋起來會變得更加困難,所以最好確保一次成功。

    他思定之后,就挪轉身形,遁至上空,決定在此等候龍宗之人到來,

    墜息神怪乃是龍宗用來鎮守海域的,此怪一死,想必驚動會整個宗門,一旦宗門長老過來查看,那正好一並殺了,補足這最后一絲缺余。

    可或許是龍宗對這神怪格外放心,也或許是未曾在其身上並沒有留下什麼手腳,他等了許久,也不見有對方什麼反應。

    有鑒于此,他考慮了一下,不管龍宗到底作何反應,這里已是不適合自己再等待下去了。有這等時間,他大可以去其他地界另尋目標,而且法壇那邊隨時可能起得變化,經不起這般拖延。

    想到這里,他把目光轉到了龍脊山處,那里正好有一個合適目標。身形忽化陰風而去,很快出現在了那仿若青灰色脊背山梁上,隨后往下一沉,直往深處來。

    龍脊山不單單是划定了龍宗海域,其實在此山下面,還潛藏著一個龐大生靈。

    只是除了他這等境界,又對氣息極是敏感之人,通常都是感受不到。

    隨著他不斷往下沉墜,很快就到了海底,可見山下鎮壓著一頭比那息墜更是龐大的神怪,形狀與蛟龍有几分相似,只是無角無爪,身上不鱗。

    他合身往前一縱,霎時就到了此物身軀之內,兜轉下來后,發現該這其實是一個載器,其軀体之內足可裝下數十万人。

    他心下猜測,說不定這東西是龍宗往來虛空之用,很可在危急時刻將此生靈喚醒,就能載得門中弟子去往他界。

    在此稍作感應,發現這個神怪神魂算不得有多强大,但只是用來填補自身晉升缺口,也是足夠了。

    于是他沒有多少遲疑,立刻作法侵襲。

    而這頭神怪沉睡已久,再加之自身可能被龍宗之人設布過什麼手段,几乎沒有任何反抗就被他奪了神魂。

    此刻資糧已是足夠,他一個挪遁,就沉入地底極深之處,隨后緩緩運化,不過是半日之后,就于無聲無息間成就了玄陰天魔之身,由此步入了上層境界。

    氣道修士入得凡蛻,氣機內斂,通常並不會引起什麼響動,而他是天魔之身,行陰詭之事,那更是如此了。

    他從袖內取出了一枚玉簡出來,仔細看了起來。

    這里卻是記載著冥泉宗一些神通功法,他雖是魔身,可本質上仍是一個修道人,與真正魔頭還是有所區別的,斗戰之中,不僅僅會用到魔頭所具備的本事,還會用到修士該有的神通道术,如此可以增添更多手段。

    看了沒有多久,他便將對自己有用的東西悉數記了下來,隨后也沒有在此耽擱,心意一轉,立刻遁出海面。

    此刻一抬頭,卻見天穹之上多了一個遮天蔽日的大城,几是將整個芎陸都是掩蓋在下,心中微凜,頓便知曉,這遙星上宮之人到了,他趕忙一轉法力,霎時陰風蕩起,就往法壇所在海域馳去。

    布須天內,張衍心中忽然起了一陣感應,隨著對那方天地了解增多,他也能看到越來越多東西,方才氣機之動,毫無疑問,是司馬權功行大成了。

    他微微點頭,先前遣去古妖時,背后之人就几次在那里攪擾對抗,是故真正能達到那里的實則不多,而哪怕再多一二個,對戰局也無太大改換,唯有有人到得凡蛻層次,方能左右大局,現在既然等到,他自不會遲疑,當即喚了一聲,道:“彭向何在。”

    殿下虛影一閃,彭向已然出現在那里,恭敬對他一拜,道:“不知上尊喚小人到此,有何吩咐?”

    張衍在座上一彈指,頓有一股意識入至彭向魔身之中,並言道:“你往此界去的一回,助先前到得那里的修道之士修筑法壇,以帶我分身降下,那里土著有几分本事,我再賜你一件法寶。”說著,他輕輕一揮袖,憑空蕩起一道金光,霎時間凝成一枚玉板,靈氣飄霧,燦光四溢。

    彭向伸手上前,此寶立刻落于他手,心念入內一轉,已知當如何用,立刻將之收好。

    張衍見他已是准備妥當,心中意念一起,就把彭向往那處天地送渡了過去。

    芎陸。

    大陣之內,張蟬盯著天穹之上那座巨城,嘖嘖有聲道:“不得了,這等陣仗當真不小。”

    華英翎也是望著天空,道:“如此大的法器,所載神怪和血裔當是不在不少數。”

    張蟬嘿嘿一笑,道:“若比數目,小爺可從未怕過誰人。”

    就在此時,他們忽然見得,那巨城之上飛下一只奇大飛鳥,上方立有不少人影,在來至海域上空后,忽有一個站了出來,其長一只獨目驟然睜開,剎那之間,就有一道虹光射落下來。

    此刻海島之上所有修道人都有一種感覺,似前方瞬間無了遮掩,自己藏身之地已然暴露在了此人眼目之下。

    華英翎神情略凝,道:“蟬真人,其人有窺真之目,似能望到大陣之中。”

    張蟬略覺詫異,轉頭看來,道:“這麼說來,其人也能望到法壇了?”

    華英翎點頭道:“或許不能窺見全部,但只要些許痕跡,因不難猜到真相。”

    那巨鳥之上,粦燭見余慕離收回了目光,便問道:“余長老,如何了?可是望見了什麼?”

    余慕離道:“那里遮掩太過,具体有多少人看不真切,不過我卻能見到一個形似祭壇之物,看去尚未能修筑完好。”他神情認真道:“各位長老,我等當是來對了,那應該就是用來獻祭魔神的。”

    聽到此言,站在這里所有的遙星長老,一時間都是變得心下驚栗。

    魔神有傾滅諸天之威,哪怕其還未真正降臨,現在面對只是其門神信眾,他們也是感覺到心頭沉沉,一股壓抑氣氛頓在場中彌散開來。

    半晌之后,一名長老煩躁出言道:“不管如此,今次必要將之毀去!”

    出言一出,眾長老方才回過神來,都是紛紛發聲應合。

    此事關系到長生火之興滅,更是涉及到他們性命壽數,怎麼也不能容得魔神信眾恣意妄為,壞了自身根本。

    粦燭安撫了一下眾人,又問道:“余長老可能破去眼前幻障?”

    余慕離搖頭道:“這非是幻障,而是某種利用天地之勢的高明手段,不過我雖不知其破法,但是其所能承受的重壓定是有限,只要我等合力而攻,定可掃平障礙。”

    粦燭問了一句,道:“六宗長老可是到了?”

    底下之人回道:“各宗之人已在路上,最遲日移一刻便至。”

    這一次他們是强召各宗之人,無論願意與否,都要到來,也是因此,司馬權接連吞去兩頭龍宗神怪神魂,也沒有人發覺,因為有資格知曉此事之人此刻都不在宗門之中。

    江吾這時站了出來,道:“諸位長老,我以為此刻攻勢不可停下,這些時日每當我合力轟擊此處,底下海域便有扭曲破碎之象出現,可見此舉定是有用,至少也能讓此輩無法從容修筑那祭壇。”

    粦燭認真考慮了一下,道:“說得有理。”

    他吩咐了一下,但見盯上蓋天巨城一震,隨后聞得密集振翅之聲響起,就見成千上万背生翅翼,四足三目的神怪從上飛騰下來,直往底下海域衝來。

    張蟬見此,嘿了一聲,若被這些神怪衝入陣中,必是加快玉砂子的消耗,他可不會容許此物浪費這些神怪身上,故也是不再客氣,兩袖一張,將這些時日用心蘊養出來的金蟲都是放了出來,驅使其往天中迎去!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8-29 04:43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8-25 17:02
第兩百零三章 勢若傾云壓玄陣

    密密麻麻的金蟲仿若一團血色巨云,衝騰而起,與那些形似凶鳥的神怪廝殺在了一起,好若兩股浪潮彼此碰撞翻滾,一時也看不出到底哪一邊占得上風。

    粦燭看有一眼,示意繼續。

    瞬時間,又有更多奇形怪狀的神怪自巨城之上衝下,加入戰團。

    他們今次從上宮帶來的神怪很是不少,在他們設想中,這些只是用來消耗對手力量的,死得多少都無關緊要,一批不夠兩批,兩批不夠就三批,只要能將對面衝垮就是了。

    要不是前段時日為了從虛空之母那里問到長生火之所以異變的答案,將大多數强橫神怪都是祭獻了,此刻拿出來的遠不止這個數目。

    本以為這般下去,很快就可分出勝負了,可局勢發現並不似他們想象得那樣。

    這些金蟲雖然個頭不大,隨意一掃就是一大片,可其在汲取了諸多精血之后,就又變化出數個出來,隨著時間推移,反而是越打越多。

    長老余慕離這時把獨目睜開,看有一陣之后,才道:“諸位,這些蟲豸只要叮去神怪精血,就可不停繁衍,且並無止限,必要設法阻止,否則后果難料。”

    粦燭肅然點頭,他之所以先行派遣神怪,只是不想在正式發動前浪費太多氣力,可如果這樣反而助長對方,那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正要下令時,站了出來一名長老,其人眉發好若活物一般,不停躍動,渾身上下則散發一股刺目紅芒,他道:‘此事有何難,交由我便可。’

    粦燭扭頭看去,欣然道:“原來是芻衡長老,有尊駕出手,想來可以無虞。”

    芻衡走到前方,吐出一口氣,此氣一去,就化為一條滾滾火龍,凡所過處,金蟲皆被焚成灰燼,本來已是几乎鋪滿天空的蟲群,霎時就少了一大半,而奇異的是,那些神怪金怪被包裹其中,但卻沒有受到半分損耗。

    芻衡做完此事后,晃了晃腦袋,似乎對自己取得的成果還不滿意,不過此刻周身紅芒黯淡了許多,看去無法再施為了,不過他已然是達成了目的,余下一些蟲豸,因為數目大減,繁衍速度根本沒有對面消殺來的快,很快就被壓制住了。

    張蟬在底下看得真切,發出驚嘆道:“這火了不得。”

    金蟲在某些情況下可以代替他感應,所以他可以感覺到那火芒的厲害,就算自己被沾上,若沒有克制手段,恐怕也逃不過去,當然,以他飛遁之速,真正斗陣起來,除非被困死在一地,否則這等情形是不會發生的。

    這時金蟲不斷潰敗,如雨灑落下來,看去用不了多少時候就會被消滅了,這也在預料之中,為此他還准備了一個后手,只是在想是否此時發動。

    一番考慮下來,決定不急著動手。

    只是大陣如今是外間唯一屏障,任由這些神怪衝進來,卻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也需要設法阻擋。

    他立刻喚了那三頭古妖過來,囑咐了一番后,命其等一同出了大陣,上前阻擋。

    華英翎凝望長空許久,開口道:“蟬真人,這些人久久不動,我料一定是在等待六宗之人過來彙合,此輩這刻一定在半途之中,不如遣人截而殺之。”

    張蟬一轉念,道:“現在這里分不出人手,唯有司馬真人在外,看來此事還要拜托到他身上。”

    二人把高鑒封找了過來,言明此事,后者當即找來一個魔頭,並傳了一股意識進去,本來需有將這魔頭送了出去,方能將消息帶到,可是這一次,卻是那魔頭當場有了回應,他不由一怔。

    張蟬見他神情有異,便問道:“如何?”

    高鑒封回過神來,忙道:“回稟兩位真人,掌門真人回言,說是六宗之人已是不足為慮,叫兩位放心就是。”

    司馬權此前把魔頭圍繞著大陣四方布落,為得是防止有人突襲,六宗之人還未到得大陣之前,便被他提先察覺到了,並知曉其在與瑤星上宮之人彙合。

    這當然是他不能容許的,所以運轉相轉之术,挪轉數個方位,一個個對其出手,以他而今境界法力,此事簡直輕而易舉。

    不過他們並沒有殺死這些人,而是以魔氣魔意侵染,這樣關鍵時候反而能成為他的助力。

    做完了這一切后,他就來到海域之外,隱身在了一旁。

    這里多數人從氣機上判斷,都不是他對手,但是那些從遙星上宮來的長老給他感覺大不一般,其等似是通過某種變化,可以突破一定界限。

    現在他還弄不清楚這里變化是什麼,所以決定先行觀察,等有了把握再動手,

    在觀察之中,他發現要保全下面法壇,則有兩個人是必須要斬殺的。

    一個便是那名喚余慕離的獨目長老,其似有窺真之目,可以夠望到陣中景象,而且任何物事,好像都能看到本來面目,從而找出其中弱點,威脅可謂最大,在優先除去之列。

    還有一個,就是那芻衡,其所掌握的明火,似是無物不燃,連方才上前魔頭,都是莫名其妙不見。

    而其發威之時,周圍之人都是不自覺的遠離,顯然也怕那火沾染到自己身上。

    他心下推測,除去其自身外,任何外物都有可能被此火灼燒。

    所幸這人也不是沒有弱點,首先火無法展開太大規模,而且使過一次后,還需停下積蓄一段時日方再用,否則方才大可把張蟬那些蟲豸一把全數焚盡,或者直接把陣法燒穿了。

    這時他聽得一陣動靜,轉頭看去,卻見三頭古妖從陣中穿出,與那些神怪斗在了一起,不一會儿,其等就占據了上風了,那些金蟲得此援助,又恢復了一些勢頭。

    可他知道,這不過是稍作拖延而已,對面擁有絕對優勢,只要稍稍加把力,就能反壓過來。

    正如他所想得一樣,稍事片刻,一條火龍穿下,那些金蟲又被燒死了大多數,而其中一頭古妖也是躲避不及,被火光沾染,霎時被焚成了一團灰燼。

    余慕離睜開獨目再看了一眼,道:“那島上擁有與我輩相抗衡之人絕然不超過一掌之數,諸位長老,此刻已是可以全力發動了。”

    粦燭慎重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等到六宗之人到來。

    他做事一向求穩,認為不必要的冒險不必去做,而且魔神之力他從來沒有面對過,他本能對此有些畏懼,誰知道此輩被逼到最后會用出什麼手段來?還是聚集這里一切可以聚集的力量唯好。況且他也不認為這麼短短片刻會有什麼變故。

    島嶼之上,張蟬吐出一口氣,看去那些古妖無法抵擋對面攻勢,為了避免大陣被攻破,徹底沒了屏護,所以他決定稍候自己出手。

    華英翎看出他意圖,道:“蟬真人,你是這里主持之人,不可親身上前搏殺,還是由華某代替為好。”

    張蟬搖搖頭,道:“華真人行事周密,你在此主持,比我更是得力。”

    華英翎還待勸說,這時虛空之中一陣動蕩,這分明是有同道即將到來的預兆,兩人不由看去,片刻之后,自里出來一名年輕修士,只有望去氣息幽奇陰詭,難測深淺,

    張蟬神情一肅,打個稽首,試著道:“不知這位真人如何稱呼?”

    彭向笑了一笑,道:“蟬真人,在下彭向。”

    張蟬看他一眼,笑道:‘果然是彭上真,換了一副模樣,我倒是不認識了。”

    他們倒是以前有過一次碰面,只是玄陰天魔千變万化,那時卻是另一個樣貌,連氣機也似有所改換。

    公池等人此刻大是振奮,他們不知彭向玄陰天魔的身份,但能夠感覺到這一位修為遠遠在他們之上,很可能是一位凡蛻修士,有這一位在,想來能不難抵御外間那些神怪血裔。

    彭向外天中望有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立刻知道了眼前形勢,道:“諸位不妨加緊修筑法壇,這些人自有我來應付。”

    他一抬手,將張衍所賜那玉板拿了出來,隨后對著天中一祭,倏爾化作晶瑩星點,便對著其中一名長老落了下來。

    眾長老忽然間一道流光衝著自己奔了過來,倉促之間,他們難以辨別出來這是什麼東西,但知這定是魔神信眾的手段,一個個都是慎重異常,紛紛發動手段攻擊。

    但是此舉沒有任何用處,不是追不上這光華,就是落其上去也沒有半點回應。

    晃眼之間,其如流失一般,正正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此人乃是取生血宗的長老,先前攻打大陣時也曾出過力,此刻被擊中,他心下一陣駭然,本能倒退几步,可垂首看了看,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得什麼傷害,好似撞過來的只是一團棉絮。

    他不由有些詫異,舉手在那碰撞之地摸了一摸,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灰白之色卻從那里開始蔓延,隨后向著全身上下擴展而去,不過兩三息,整個人就化變成了一座灰白玉像,再有片刻,聽得哢哢之聲響起,玉像之上生出一道道裂紋,隨后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裂為一地碎片。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8-29 04:57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8-26 14:40
第兩百零四章 流光一點解神形

    見得這名長老就這麼死在面前,場中之人無不是心頭大震。

    最要緊要的,是他們根本弄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這時那流光一動,又往天中飛來,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避讓。

    其中有一個眠宗長老身形臃腫遲鈍,看去就不擅回避,但見那流光衝來。呼喝一聲,身上浮起一層血絲甲胄,這是他采集諸多神怪打造出來的血具,就算與神怪交鋒,也能抵擋一二。

    那流光于瞬息之間射中他胸口,他也是渾身一顫,然而仔細察看了下,卻發覺身上並無異狀,不覺心下一喜,可僅僅是片刻之后,但見一股灰白之色蔓延開來,整個人就化作了一尊玉像,隨上一個人一般,化作了一地碎石。

    那流光一轉,忽然又竄向另一處,那處所站之人一副似夢似醒的模樣,見此飛來,哼了一聲,身形陡然化作虛幻。

    他乃是眠宗長老,只需起得秘术,就可遁入了幻夢之中,留在原地的只是一個化影。通常來說,此舉能規避來自現世的一切攻襲。

    然而那流光射到幻身后,他突然一怔,隨后神情變得惶恐起來。

    他發現自己居然被强行從幻夢之中拉了出來,也只是一二呼吸,他同樣化作滿地碎玉。

    見到這一幕之人無不是露出驚震之色,眠宗的本事他們是知道的,這個宗派只有一個血裔大族,但是其不但能在虛實兩地兩回遁返,還能從夢境之中拉出遠超自身能耐的神怪妖物,說起來此與凌氏主母的青女血脈有几分相似,但秘术變化卻來得更顯高明。

    可沒想到,就是這等人物轉入夢中,也沒法避過這東西的侵襲。

    眾人心中不由得一陣驚悚,要是他們也被此物打中,恐怕也會落得同樣下場。

    好在此物飛馳不快,他們自認只要動作夠快,可以不讓其碰觸到。

    司馬權見得這等景象,知是法壇那邊當是又來得援手了,心中一定,這樣他下來出手就更有把握了。

    他略作觀察,現在大多數人心神不寧,正是出擊之時。

    于是心意一動,頓自魔身之中蕩出一團陰森幽影,此仿若走了出來另一個自己,只是往前几個踏步,輕而易舉就到了芻衡身軀之內,后者還絲毫不覺。

    他實際可以同時對付數個目標,可是此前察覺到這些人身軀之內似還有著某種隱藏變化,所以現在只盯上這一個,等弄清楚其中真正原由,再去對付其他人不遲。

    此刻他不斷往此人神魂之中深入進去,想要將此物吞奪消化,可這個時候,他卻是觸及到了一團隱晦意識,其后面仿佛能牽連到無限虛空,頓時便意識到,這就是自己方才所感應某種物事的源頭。

    就在他准備將此看清楚時,這一道分身卻是驟然消失不見,難以看出,這究竟是淪陷了進去,還是被那意識吞並了。

    司馬權面上露出些許凝重,他知道這肯定不是這人自身所具備的力量,那意識之强橫,遠遠凌駕于此輩之上,絕非是此人可以駕馭的。

    方才給他感覺,這就像是其精氣神魂早就有了歸屬,乃是他人之物,現在只不過是借于其人使用,只要在他絕對實力無法壓過那個幕后之人,那麼就無法再奪取過來,

    這等情形,在方才六宗之人身上施展手段時卻並無見到,可見此回瑤星上宮來的這些人與這里土著是有所區別的。

    不過神魂之上沒有辦法奪取,但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別的辦法。

    不能吞下神魂,他可以侵蝕精氣,進而消殺對方壽數,即便無法將此人一氣殺死,也可將其戰斗力削弱到最低限度。

    而且這一切都是在無形之中進行,等到目標真正反應過來到時,已然是沒有機會了。

    此時場中,那流光這時見無法觸及到諸多長老,卻是回頭一轉,忽然往下行去,衝到了那些神怪之間,並且飛快無比的在那里穿梭。

    這些神怪比那些長老更無反抗之力,只要被碰觸到的,立刻就會化作玉石,從天而墜,蟲群又漸漸增多起來,几乎沒有多少時間,原先一面壓制的局面就被倒轉過來。

    彭向站在陣中,拿出一只玉罐,身形忽閃了一下,就將這些濁陰靈機吞吸入体,補納方才耗去的虧空。

    雖然這玉板看起來所向披靡,但其實他運使並沒有那般輕松,畢竟才入手中,還沒有時間去真正祭煉過,所以此中耗費法力較多,故而能采取守勢,邊是積蓄力量,邊是找尋機會。

    他這時開口問道:“我能察覺到方才外面有人出手,可是那位司馬真人麼?’

    張蟬道:“正是司馬掌門。”

    彭向道:“有這一位在外策應,可減少我等不少壓力,不知這座法壇離那修筑齊整,需還需多少時日?”

    華英翎道:“大約在七八日左右,為了確保穩妥,無法再短了。”

    彭向道:“那我等就要堅守七八日了?”

    張蟬道:‘彭上真不妨一說,以你和司馬掌門的實力,可能拖延這許久?’

    彭向回道:“此言難說,若只這些人,就算殺不得他們,要想拖過去也是不難,但很可能會有難以預測的意外發生,所以要做下万一的准備為好。”

    他以為這些土著背后有那位大能的話,當不會任由自己這邊這麼順利下去,一定是會通過某種方式進行干涉的。

    海域之上,眾長老看著那道流光下方海域之上來回兜轉,一副看去屏護此處的架勢,臉色更顯難看。

    到底該如何對付這東西?

    方才他們躲避同時,也曾試過不少手段,怎麼也奈何不了此物,而且只要有此擋在前面,那他們就對下面海域也沒有任何辦法,就算用各種血脈秘术轟擊下方,其也會過來攪擾,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會被這流光射中,成為一堆碎裂玉石。

    粦燭等人正在思考對策時,底下有弟子稟告道:“粦長老,五宗諸位宗長已是到了。”

    粦燭神情略振,道:“快請了上來。”

    不一會儿,眠宗,惡陽血宗、取生血宗、赤疆血宗還有龍宗等宗主乃至長老都俱是到來。

    一時又多了近二十位戰力,雖然其中只有五宗宗主能與他們這些來自瑤星上宮的長老相比,其余族主之流略遜一籌,也沒有參與過虛空法祭,可終歸比那些神怪來得好用。

    五宗之人與粦燭等人見過禮后,就站到了一處,此刻他們都是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異樣,但其實內里神魂無一例外被司馬權侵占了,不僅這里所言所語可被他聽得清清楚楚,到了必要之時,只需其一聲令下,就可立時發動起來,對身旁之人下手。

    只是司馬權認為,這等手段,應該用在更為關鍵的時候,所以現在還壓住未動。

    粦燭對著諸人言道:“那道流光很是難以解決,不搬開此物,我等只能拿里間之人便沒有辦法,更是破壞不了那座祭壇,諸位有什麼提議麼?”

    余慕離道:“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問對虛空之母。”

    粦燭嘆了一聲,道:“余長老的未嘗不是一個辦法,可是我等祭品已是不足了。”

    余慕離低聲道:“未必需要神怪,只要生靈,或者血裔也是可以的。”

    粦燭眼瞳一凝,似是想到了什麼。

    余慕離繼續言道:“一界生靈應該是足夠了。我瑤星上宮掌握大小數十界域,要是只需犧牲一界,就能因此解決眼前,那也是值得的。”

    粦燭心下已然同意,可口中卻是道:“其余長老也很可能會反對。”

    芻衡這時喝道:“必要之時,行必要之事,我等今次是十位長老到此,要是無人反對,那也沒什麼不妥。”

    上宮執掌權柄的就是包括他們在內十九名長老,只要他們都是同意,那已是超過半數,就算在規理之上也是站得住腳的。

    司馬權聽得清清楚楚,他不知是什麼,猜測因與潛伏在其神魂中的那團幽暗有關,或許真能改變眼前情況,他暗覺可惜,要是自己能左右芻衡神智,就能令其强烈反對,就算不能壞了此事,也可以加以拖延。

    粦燭在逐一問過之后,見此來之人都無有反對,也就決定祭獻一界生靈,從虛空之母那里求取解決之法,但這不是一二天內可以做成,所以暫緩了攻勢,只是不斷派遣神怪過來給陣法這邊施加壓力。

    張蟬等人在得了司馬權傳信后,知道了對面可能短時內不會再有什麼大動作,但再攻來時,決然是遠勝此前,是成是敗,可能就看這一遭了。

    現在他們該做得早是做了,接下來主要依靠的司馬權和彭向二人,要是這兩位也頂不住,那麼一切皆休,只能由布須天那里再繼續派遣修士到此,可那個時候,做起此事來比現在恐怕要困難十倍百倍。

    眨眼之間,就是四日過去。

    此時法壇已是修筑到最后時刻,還差三四日就可徹底完成,而對面卻始終沒有動靜。

    可包括張蟬在內,所有人的神情都是越來越嚴肅,海域之上,也被一股沉悶所籠罩,因為他們能隱隱感覺到,似有一股莫大力量距離自己越來越接近,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一舉傾壓下來了!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8-29 17:35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8-26 14:40
第兩百零五章 吞引神元祭冥空

    瑤星上宮到得芎陸的共是十位長老,在所有人都是同意后,就表明了決斷已然做出,其余不在這里的九人再是反對也是無用。

    不過由于隔著虛空,不可能去到別處做此事,而且時間上也不不允許了,說不定稍有遲疑,虛空魔神就會降臨世間,所以在這里眾人又做出了一個選擇。

    那就是直接祭獻這方天地內的九成以上血裔生靈。

    若是可以,他們寧可把整個天地都祭獻了出去,因為不同的祭品,所得到的回應也是不同的。其中以一方界域為最上,最能取悅虛空之母。

    實際上不是他們不願意如此,而是他們被固有原因所束縛著。

    或許由于溝通對象根本上的不對等,導致祭獻的物事越是龐大繁雜,這個過程就會越是緩慢遲鈍,所以瑤星上宮通常只祭獻神怪等生靈,這樣數日下來就能得到結果。

    可要是涉及一個界域,那動輒千万年,那顯然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而這麼長時間,魔神恐怕早就降臨世間了。

    在粦燭主持之下,眾長老當即舉行了法祭,只用了一日時間就完成了所有繁瑣儀規。

    司馬權在外卻是意外發現,自方才開始,自己無法聽得此輩具体在說什麼,似乎是被一股宏大力量遮蔽住了。

    在祭獻結束后,芎陸、榷陸、治陸乃至十几處島嶼之上的神怪血裔,除了眼前海域上站立的這些,余下誰都是沒有逃脫,俱是被虛空吞去。

    六宗宗主和族主雖然心中不情願,可沒有辦法反抗瑤星上宮做出的決斷,只能選擇順從。

    所幸他們只要還在,去到別處,用不了千百年,仍能拉起一個血裔大宗,而且此番做出了相當大的犧牲,等挫敗魔神信眾,了結這個事端后,相信上宮也不會虧待了他們。

    在舉行法儀之后第四日,所有參與之人忽然一震,他們自己腦海中莫名多出了一段莫名意識,正是關于如何對付那流光法寶的。

    粦燭看向眾人,道:“諸位長老,虛空之母已是給出了答案。”

    眾人都是點頭,這個東西似是來源于之手,可由于彼此差距太大,以他們的力量無法將之消滅的,甚至可以說是無能為力。

    好在此物有一個缺點,就是在把一個目標徹底化為玉石之前,是無法對另一個生靈下手的,而且對象層次越高,則變化玉石所用的過程就越長。先前看到那流光往來之處,所有神怪都是頃刻化為玉石,那只是因為其等層次太低,所以只沾上一點,就即刻敗亡了。

    被此點醒之后,眾人發現這個缺陷其實很是容易發現,可無人覺得不值。

    要他們自己去為,那恐怕要用上十天半月,甚至死上諸多宗老才有可能驗證出這個結果。

    余慕離道:“這般看來,只需要一頭足夠强橫生靈去代替我等阻擋此物,就能化解眼前威脅了。”

    有長老言道:“倉促之間,去哪里找尋?”

    余慕離道:“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去虛空之中引得一頭堪用神怪過來,另一個辦法……”他語聲稍頓,“那就是我等之間出一人吞化冥空神精,踏出那一步了。”

    第一個辦法立刻就被眾人否決了,因為時間上根本不允許,先是這般神怪不好找,就算找到也不好對付,讓其乖乖聽命就更難了,若不經過詳細謀划,那几乎沒有成功的可能。

    至于第二個辦法,神怪血裔在參與過祭獻虛空之母的法儀后,若上獻上祭品足夠多,就會得賜一道冥空之種,憑此就可以如自己的祖脈源頭一般,輕易溝冥空神精。

    平時慢慢汲取,使得身軀緩緩煉合,待的完全適應,就可駕馭這股力量,這個過程需得極為長久,只靠自身壽數是不夠的,所以需要借用常長生火維持性命,過去超脫之人,早已不在瑤星上宮之內了。

    冥空神精若是一氣灌入体內,而不是緩慢引導,那卻是能在短時內將自身斗戰威能大幅提升,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提升一個層次,往昔本事手段根本無法相比。

    不過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因為進入這等境地的時間若是過長,此人有可能變成真正神怪,甚至有可能會被神怪的本能欲望攪亂自身,再無法變回人身。

    可以想見,不遇得生死危機,一般血裔是不會這麼做得。

    余慕離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沉默下來。

    就算變化成了神怪,其實還有一線希望恢復原有理智,可要是被敵人殺死,那是什麼都沒有了。

    那玉石的厲害他們也是見到了,只要被沾上,那就沒有幸免之可能,獻上自己性命來解救他人,當然沒有几個人願意如此做。

    粦燭也是知道必然如此,但他心中已是有了一目標,目光眾人身上一一轉過,最后落在一人身上,道:“儼宗主,記得你的祖脈源流乃是來自于神怪‘茂窟’?”

    儼朝被他盯上,心中一緊,可面上仍然保持著一派宗長的氣度,只眼神之中略略帶了一絲警惕,故作淡然道:“正是。”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這是人盡皆知之事。”

    粦燭以最是平常不過語氣道:“‘茂窟’一旦變化,身形堪比大晝界陸,這足以拖延那流光侵蝕,所以此事由你來做最是合適。”

    儼朝神情微微一變,隨即質疑道:“粦燭長老,莫非說笑,此事我如何做得?我又未曾參與過上宮法祭,更未曾得了冥空神精,想要做也是無能為力。”

    粦燭一臉平靜,看著他道:“儼宗主過于自謙了,你雖然在上宮之中未曾參與過法祭,但是私底下卻是做過此事的,你雖然遮掩的好,可問一問這里長老,有哪個不曾察覺到你身上的神精氣息?”

    儼朝看了看左右,見所有人都是望向自己,心頭直往下沉,他的確是通過某種手段,瞞著上宮,暗暗祭獻了虛空之母,並汲取到了冥空神精,這是准備日后如万聖塔中的十九人一樣,也成為那上宮長老,這次他是巴不得這些長老多死上几個,自己才有位置坐上去。

    可怎麼也沒想到,把這些人請了過來后,居然把自己給陷了進去。心中不由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又何必把此事報了上去?現在若是强行違抗,那絕然是死路一條。

    他吸了口氣,掙扎道:“方才祭獻過后,儼氏族人多亡,若是我也亡了,豈非一脈斷絕?我絕不願意做得此事!”

    粦燭道:“這也不難,儼宗主只要現在留下一絲精血,我等可向虛空之母立誓,自會助你繁衍后輩族眾,只要我等還在,就可保你族門興盛,這般如何?”

    余慕離道:“儼宗主,你一人犧牲,卻可保得諸界不失,卻又為何猶豫呢?”

    儼朝冷笑道:“那余長老怎不去為?

    余慕離嘆道:“祖脈源頭不同,我便是運煉冥空神精,也做不到儼宗主這般地步。”他誠懇勸說道:“你以一人救億万眾,我等都是承你之情,我等可立誓言,待解決了魔神,只要庫藏一有富余,便祭獻虛空之母,設法為你重塑体軀,復生回來,你看如何?”

    眾長老也是紛紛出聲贊同,現在他們都想要儼朝順從此事,也不想把其逼死,否則他們自己就要替代上去了。

    儼朝雖然知道這話不能太過相信,可眼下也是別無選擇,他固然可以自絕于眾,這這般做沒有任何好處,現在總還有一絲可能。

    他看向眾人,語氣沉重道:“我應了。”

    粦燭為怕變故,當即與眾長老一同對虛空之母立下誓言。

    儼朝既然做了決定,也就沒有再推諉,與眾人商議過對策后,把積蓄起來的冥空神精一氣吞煉,隨后一股驚人氣勢從其身上蔓延開來,一時間,所有人眼中都是露出了驚悸之色。

    大陣之內,張蟬等人看去上方,卻見一個巨人立在天地之間,那一座蓋陸巨城在上,好似被其肩抗托起一般,過有一會儿,緩緩伸出手來,向著大陣拿來。

    彭向積蓄了五天,法力完滿,此刻見敵方攻勢再來,立刻御使那玉板化作流光,向著那大手迎去。

    兩邊之人此刻都是盯著這一幕,只見那流光與大手一撞,開始沒有什麼,此手去勢不止,可過得片刻,卻是微微一頓,隨即一股玉色由手指尖端順沿而上,先是手掌,隨后是手臂,一路往全身蔓延。

    然而因為這具身軀實在是太過龐大了,這個過程看似很快,可誰都能辨別出來,要等到其完全化為玉像,照此情形,至少也要二三日的功夫。

    瑤星上宮這邊諸長老一見,都大是振奮。

    粦燭言道:“諸位,那東西暫時對我已是無有威脅,請一起合力破開下方幻障!”

    几乎就在出聲同時,眾長老紛紛出手轟擊,因為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儼朝,所以這一回都是下了死力。

    彭向見那流光與那巨怪糾纏在了一起,知是短時內不指望上此物了,只能憑借自身之力與這些神怪血裔糾纏了。

    其實這里並非是這法寶不妥,而是他自身根底尚不足以駕馭此物,若是他法力再强盛一些,或者能夠祭煉合一,那結果就大不一樣了。

    瑤星上宮這邊在强攻兩日之后,終于把張蟬等人用在陣中的玉砂子積蓄耗盡,大陣被徹底掀開,籠罩此間的迷障一散,底下海島也就整個暴露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距離法壇到那真正修成,卻還差得一日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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