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大道爭鋒 作者:誤道者 (已完成)

   
不是小孩 2012-11-2 13:3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5 7358476
superiss 發表於 2017-9-8 05:27
第兩百一十六章 重鎮至寶歸天陸

    白微此刻也是大感不妙,本來按照他的打算,不管事情成與成,太一道友終歸是答應了他的條件,而自己擁有那件遁挪法器,總歸是能夠脫身的,可哪里想得到,居然遇到眼前這等險惡局面。

    現要麼就是留下來與太一道人同進共退,要麼就是舍其而走。

    他權衡片刻,傳聲道:“太一道友,事不可為,如今只有請你委屈一下了。“

    太一道人神情陰沉無比,鄧章與遲堯等三人離開時,他沒有開口說什麼,因為他知道那只是自取其辱,至于白微,他也沒指望其能拋卻性命相助自己,他冷笑一聲,語氣之中帶著些許諷刺之意,道:“那麼廣勝天尊欲待如何呢?”

    白微態度誠懇道:“道友,只我一人,無論如何也無法與人道元尊相較量,還不如放過眼前,靜候時機。”他頓了下,又言:“道友乃不死不滅之身,若不願為人道效命,人道也無法那你如何,至多只是將你鎮壓起來,而我等若在外,則可設法助道友脫困,此一紀歷不成,那便下一紀歷,終歸是有機會的。”

    太一道人也知道,眼前沒有其他辦法可想,白微所言,實際上是正確的,而且他也只能依靠其人了。

    于是他强抑心中的憤怒和惱恨,盡量緩和自身語氣,道:“道友莫要忘了當日誓言及今朝之諾,過后若有機會,助我脫困。”

    白微鄭重道:“道友放心,我自當遵守言諾。”

    他倒的確沒有違背誓言的意思,就算現在人道不懼這先天至寶了,可掌握在自己手里和掌握在對手手里終歸是不同的,一旦天數變動,或者有機會出現,他自會設法將這一位重新請了回來的。

    太一道人不再出聲。

    白微心下微松,實際今天太一不過是什麼態度,他都是拿定主意了,但能好言好語說服,不致撕破臉皮,這卻是最好結果了。他抬起頭來,朝著上方一禮,道:“我已是思慮過了,願意聽從玄元道尊建言。”

    張衍方才一直在等待,他相信對方會做出正確選擇的,見其俯首,淡聲道:“那此地便不多留尊駕了。”

    白微知道自己身份不受人道待見,再次打個稽首后,便匆匆離去。

    張衍待其離去,轉首看向太一道人,言道:“太一道友可願降伏人道,供我驅使?

    太一道人哼了一聲,嘲弄道:“倒也不是不可,只要人道能助我成道,待蛻去此身后,留下軀殼盡可拿去御使。”

    張衍笑了一笑,倒是打的好算盤,先天至寶成道,那不知要多少元玉,就算成了,其一聲精氣解脫出去,所留下軀殼也不可能有原先那般威能,至多也用道寶相仿,那又要其何用?他道:“尊駕几番攪擾我人道行事,既不願歸附,那唯有先將你拿下了。”

    太一道人冷笑几聲,指天發誓道:“當年你人道鎮壓我一個紀歷,最后還不是一樣解脫出來?你等莫要得意,待紀歷輪轉,天道變易,到時我若再得脫身,必傾全力滅你人道。”

    張衍目光微閃,此人這誓言一出,等若斷絕了其與人道之間的最后一線緣法,雙方絕無可能再妥協退讓,他淡聲道:“既是尊駕選擇,那貧道便成全于你。”

    他伸手一拿,一股滔天法力壓下,太一道人似知反抗無用,站在那里沒有動作,驟然化作一枚金珠,被他收入了袖中。

    旦易等人這一幕,都是感慨不已。

    當年太一金珠之威,足可稱得上是鎮壓諸界,其挾勢而來時,可謂赫赫然不可一世,人道一度勢若危卵,方才重立起來的根基隨時可能崩塌,可時至如今,整個情形卻是倒轉了過來。

    他們受張衍之邀時,本以為是一場不亞于上次的激烈斗戰,不曾想此行會如此順利,這些外道大能無有一個敢和他們動手,太一道人束手就擒,到最后也只能嘴上呈呈威風,實際上誰得看得出來,其早已是色厲內荏。

    張衍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之前他顯現出和太一金珠勉强對抗的手段時,已是讓白微等輩畏懼忌憚,現在他顯現出了無人可擋的莫大法力,自是不用動手,就可懾敵心神。

    當然,要是万一太一金珠突然願意受人祭煉,哪怕只是短短片刻,事情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簡單了。

    到時他恐怕要氣、力道雙身齊上,才有一定可能將之降伏。

    他先前顧慮的也正在于此。

    所幸這一次出手先是算定因果,挑選了一個最為合適的時機,甚至沒有去管那背后之人設布的暗線,所以一切變故都沒有出現。

    旦易道:“道友擒拿了此僚回去,准備如何處置?”

    張衍道:“太一金珠不死不滅,當年我人道鎮壓的地界仍在,貧道准備將其先擺在那處。”

    乙道人聽出話語中的意思,露出一絲興趣,道:“哦?道友是否還有其他手段炮制此僚?”

    張衍笑了一笑,道:“貧道對此的確是有些許思量,只是現下還難以拿定,需得試過才是是否可成。”

    傅青名道:“不管如何,那些外道少了太一金珠,紀歷輪轉之前,恐怕也弄不出什麼風浪來了,我等或能得個安穩了。”

    旦易與乙道人都是點頭。

    張衍再與三人說了几句,就與他們別過,隨后就往昆始洲陸而來。

    待遁入界中,身形一轉,就落在一處浮空大嶼之上。

    此是泊落大嶼,此既是太一金珠生誕之地,也是上一紀歷時用于鎮壓此輩的地界。

    落身下來,來至一個環形星台之上,當中一個凹圓槽口,看得出就是當初擺放太一金珠的地界,這是上一紀歷時人道諸多大能合力修筑之物,可謂堅牢異常,周圍本來還有無數禁制,只是紀歷變動,此些都不復存在了,唯有這座禁錮先天至寶的法壇還是留著。

    他將太一金珠取了出來,其似也知擺脫不了被鎮壓的結局,不停顫動起來,可惜在他法力壓制之下毫無用處,將其擺在了那其中,上去一按,無盡法力涌動出去,頓將之牢牢鎮壓在下。

    他一抖袖,無數禁制生出,瞬時間,這一座浮天洲陸就遁入了另一個界域之中。

    他望著這一幕,卻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太一道人雖是一身偉力,可並不能為他自身所駕馭,這是其致命弱點,他自己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拼命謀求那一線成道之機,為得就是擺脫這種窘境。

    其所有籌謀,可以說都是為了這一目的,可其仍是失敗了。

    從這里可以看出,所以偉力非但要歸于自身,還要能夠運用自如,那才能全道全一。

    而他法力此刻雖也無窮,能夠抵擋住太一偉力,可在攻襲之上,卻未能做到那等地步,也即是說,在運使之上,當還有提升余地。

    他這番念頭轉了下來,卻是又有了一絲了悟,心下忖道:“若能如我所想,或許對付那人也用不了那般長久。”

    此刻另一邊,白微離了布須天之后,回頭看了一眼,不由暗叫可惜。

    方才他以為,太一道人被逼到了這等地步,或許會有一絲可能同意被御主祭煉,若是當真如此,人道又算得什麼?自己持此寶自可鎮壓諸天万物!

    但可惜的是,太一道人最后還是不肯松口。

    他心中暗忖道:“其實這般結果,卻也足以說明我先前觀得的未來之景並非虛幻,既是如此,也是時候走那一步了。”

    他身形一動,正要轉回妙空界,心中忽然有感,他神情微動,想了一想,氣機一轉,就遁入了一處方才開辟出來的天地之內。

    放目一看,卻見鄧章坐于在一處云峰之上,似正等著他到來。

    他行至前方,對其一拱手,語帶問詢,“鄧道友?”

    鄧章回有一禮,道:“廣勝天尊,鄧某冒昧問上一句,此次回去之后,不知欲作何為?”

    白微看了看他,笑道:“鄧道友何時對我行止感興趣了,”頓了一下,又言:“鄧道友修那無情之法,那在下自是回去行那無為之道了。”

    鄧章道:“無為之道?道友不怕此與根本上乘之法相悖麼?”

    白微把眉一揚,道:“我若未曾記錯,道友所修之法,斥一切無情法門之外的道理皆為外道邪說,何時又對我輩根本上乘經感興趣了?”

    鄧章面無表情道:“勢大者生,勢弱者亡,得勢者如乘舟順流,失勢者如赤手渡海,孰高孰下,一望而明,我雖修無情大道,可也不是迂腐之人,人道已得大勢,再是抱殘守缺,自絕于眾,那也不過自取滅亡而已。”說到這里,他鄭重言道:“我三家本就不及人道,若不能相互扶持,豈不是任由此輩拿捏?”

    白微嘆一聲,道:‘道友所言,我又何嘗不知,只是如今少了太一道友,失卻一大幫助力,這一紀歷之中當無機會了。”

    鄧章看他片刻,道:“也罷,今朝若不顯誠意,道友想是不會信我。”說到這里,他一揮袖,頓有一幕幕景象兩人面前顯現出來。

    白微一觀,卻是眼瞳一縮,此刻所見景象,竟是與那日腦海之中浮現的未來之象近乎一般!
superiss 發表於 2017-9-8 05:28
第兩百一十七章 渡去星流尋勝數

    鄧章待白微看過之后,一揮袖,就將這些畫面散了去,他道:“廣勝天尊可是看清楚了?”

    白微盡管心中有不少疑問,可是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他直視過來,道:“道友特意等在此處,又讓我看這些,想來自有用意,還請直言就是。”

    鄧章正色言道:“域外魔物本身不死不滅,又有反天地可做依憑,只要不被鎮壓,則一切好說,可是你我……”他伸手指了指白微,又指了指自己,“你我已無退路可言,那還不如照著天機所顯,利用此中關節對抗人道。”

    白微不言,似是在考慮什麼,過了好一會儿,他才道:“不瞞道友,這些景象我之前也是有見,除些許細節略有不同,大致仍是相仿。”

    “哦?”鄧章略覺意外,不過倒也沒有多少驚訝,他點頭道:“看來非我一人有所感,這樣也好,道友當知,此非我愚弄于你。”

    白微呵呵一笑,道:“是否真假,一望便明,此中所見,已有一些得了驗證,我自無有見疑。”

    鄧章看向他道:“那麼廣勝天尊,准備作何選擇呢?”

    白微沉吟一下,道:“如今看來,也唯有先投去那一方地界了,只這些未來景象既是我等有所見,想來那三位也是不難看到,不如去問上一問,好歹我三家也是同盟,就算那几位不願,也算打過招呼了。”

    鄧章點頭道:“有理。”

    兩人又就此事商量許久,待穩妥之后,就散開了這方天地,一同往幽界而來。

    因兩人未曾遮掩氣機,遲堯三人立刻有所察覺,當即迎了出來,在外見禮之后,就將兩人請入界中。

    幽界之中暗無天日,諸物都是昏沉渾濁,這里無有半分靈機,充斥著自反天地而來的莫名之物,白微、鄧章二人卻是渾若未見,尋常修道人在此絕然存身不了多久,對他們卻是無所妨礙。

    兩人隨遲堯等人入至一座石窟之內,各分賓主落座。

    遲堯先是開口道:“恭祝兩位平安脫身,卻不知太一道友如何了?”

    白微嘆了一聲,道:“太一道友運數不濟,卻是落入了人道之手,這刻想已是被那張道人鎮壓起來了。”

    遲堯也是感嘆,道:“非我等不願助他,人道勢盛,那張道人更是法力强橫,便是留了下來,也無有任何用處,只能是重蹈復轍罷了。”

    白微同意此言,不然他也不會做出相同選擇了。

    恒景插言道:“那不知兩位今次到此,有何見教?莫非又要一同對付人道元尊麼?“

    白微道:“對付人道不敢再想,今來此間,只為與諸位一同謀一個存身之法,諸位請觀……“他一點指,直接把方才見過的未來景象又重演出來。

    遲堯三人一見,都是眼瞳微凝。

    鄧章問道:“鄧某有一言相問,諸位之前是否已是見過此景?”

    嫮素在旁正要開口,遲堯卻是伸手相阻,承認道:“不瞞兩位,我等先前有所感應,也是同樣見得這般未來景象,雖有少許出入,可大致仍是相同。“

    鄧章打個稽首,道:“多謝道友直言相告。”

    遲堯看向二人,神情鄭重道:“我本以為此是天人交感,現下看來這里卻是別有文章。”

    似他們這些人,時時能見到一些未來景象,可因為功行神通差別,不可能所有人見到得都是一樣,這里只能有人做了手腳。

    鄧章道:“道友也是察覺了,能與無聲無息間將此景象送入我神意之中,此人能耐極是不小,極可能就是前段時日攪亂那布須天天機之人。”

    隨著張衍成就真陽三重,並將背后之人逼壓在了万闕星流之中,現在天機又重回舊觀,若不是這般,他上次也難以那般輕松觀望到那因果天機之變。

    遲堯稍作思索,道:“而今天外又現一座界域,那張道人與另一人氣機各占半天,這世上能與其相抗衡之人,著實不多,而此人又是突然冒了出來的,之前從未有見,鄧道友所言,說不定就是這一位了。”

    白微道:“此人如此了得,不但能于布須天乃至虛空元海之外另辟一方天域,還能與張道人對敵不落下風,很可能是上一紀歷存身下來的大能,現又送渡神意于我,我等以為一是為昭示自身手段,二是邀我一同對敵人道,如今我與鄧道友欲往那處一行,不知几位道友是如何想法?”

    遲堯考慮了一下,又與恒景、嫮素二人商議許久,這才回應,“几番惡了人道,兩位若去,我等留在虛空元海,也不知什麼時候會被其找上門來,也罷,願與兩位同行。”

    其實他們也是清楚,人道暫時不會拿他們如何。

    但是知道歸知道,實際又是另一回事,不說他們這等境界的大能,就是尋常一個修道人,自身生死成敗也不可能任由他人來定奪,眼前有一個能和人道對抗的大能,又似對他們有拉攏之意,那正好投了過去,最壞結果也不過是被人道覆滅,但是僥幸勝了,就可扳回局面。

    白微道:“我等當一同前往那處界域,几位何時方便?”

    遲堯道:“隨時可往。”

    鄧章這時忽然道:“諸位這邊,當還有一位赤周魔主,不知可否說動其人?”

    遲堯搖頭道:“赤周魔主鎮壓兩界屏障,不會輕易離去,不用去問了。”

    鄧章點點頭,這位魔主從來不參與斗戰,而且神秘異常,人道想來也不會去主動招惹。

    五人在此議定后,就隱去氣機,運法遁空,往万闕星流尋去。

    布須天內,張衍在天嶼星台上未曾離去,而是在此定坐參悟。

    太一金珠與他層次相同,又是天地之精所聚,他身為修道人,除非到得上境,永遠不可能的達到其被祭煉之后的威能,但是他卻可以此為借鑒,從中窺看到一些妙道。

    除非之外,他還需做得一事。

    太一金珠自被鎮壓之后,其意識已是陷入沉寂之中,暫時不會再出來生事,尤其有他法力鎮壓,外來之人想要破解只能先過他這一關。白微曾言若無什麼意外變化,或者上境大能插手,其等這一紀歷中恐怕沒什麼機會了,情況也確實如此,可什麼事情都怕万一,他要設法斬斷其重入現世的可能。

    他的辦法,就是先消性靈,再磨神氣。

    太一道人這顯化之身,乃是白微等人用了大法力接引而來的,他自可以想辦法將之殺去,讓其于現世之中再無寄托。待沒了自主意識,其就失去主動反抗之能,下來他便可以用自己無上法力消磨祭煉,這是一個長久對抗過程,不過他法力無窮無盡,卻是等得起,而且就算不能成功,也可以從中觀摩到其運轉之理。

    數日之后,天中光虹一閃,一名道人出現在不遠處,卻是青碧宮彭長老遁法而來,到了這天嶼上方,他遠遠見得張衍身影,趕忙低頭,對著前方鄭重一揖,道:“上尊有禮了。”

    張衍微一點頭,收斂了身上氣機,道:“彭長老可近前說話。”

    彭長老道一聲謝,到了法壇之上,隨后再是一禮,道:“宮主不久之前傳諭于我,要我余寰諸天眾修盡皆聽從上尊安排,故在下特來聽命。”

    張衍言道:“不久前天外異域,想來彭長老也是有所感應,其名万闕星流,如今我正與一位大能正爭奪此方,我布道何處,何處便為我靈機涵布之所,只我與那人彼此牽制,都難以再于此中插手,若是這般僵持,不知多久才能分得勝負,故需你等入界教化土著,吞奪此地。”

    彭長老趕忙回道:“在下明白了,余寰諸天有億万修士,皆可為上尊所用。”

    張衍道:“此地寬廣無邊,不亞于虛空元海,更有虛空神怪肆意橫行,你等不要大意,千万小心,此中如何行事,你可相機安排,不必再來問我了。”

    余寰諸天雖是說修道人無數,可真正能在万闕星流正面攻伐中起到作用的卻是少數,因為絕大部分低輩弟子都無法穿界渡空,能做此事之人,至少也需洞天修為。

    尋常修道人雖能乘渡法舟而行,可万闕星流沒有“先天混滅元光”,卻有無數虛空神怪,沒有大法力者護持,根本不可能橫渡虛空,强行為之,不過是累贅而已。

    所以最好莫辦法,無外乎兩個,一是入界傳道,二是修筑接引法壇。

    前者用時長久,后者雖見效極快,可極易引起土著注意,所以各有利弊,需視不同情況而布置。

    不過這里細節他卻不會去詳細過問了,只是將大略交代清楚,指明行事方向便可,具体如何施為就完全交給下面人去謀划安排了。

    這個時候,他忽然心生感應,轉目一望,卻見白微等五人遁入了万闕星流之中。

    他目光微閃了一下,如無意外,這應該就是那背后之人在因果天機長河之中埋下的那條暗線了。

    對此他並不怎麼在意,那三家外道,沒了太一金珠,不管去到哪里都是一樣,實際上對他並無什麼威脅了,反而是背后之人身上蘊藏的諸多隱秘,極是值得探究,等到將万闕星流搶占下來,想來不難明了這一切。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9-15 03:08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9-8 22:30
第兩百一十八章 兩界立對人相征

    張衍再囑咐彭長老几句,令就其退下了,這時再是凝神一察,發現那五人在進入万闕星流不久之后,就消失在他感應之內,顯是進入了那背后之人氣機遮蔽之中。

    不過這些無關緊要,只要自己按部就班,一步步將那處界域侵奪下來便可,所要注意的,可能是那背后之人會有一些小動作。

    他望了鎮壓在星台之上的太一金珠。

    按理說,若能把這先天至寶一同騙去,似對他威脅更大,但看來其似不曾如此做,不知道無法影響到此寶,還是生怕無法控制這先天至寶,當然,也有可能兩個情況兼而有之,畢竟此人沒了駐世法身的話,肯定無法親自駕馭這等寶物,所能做得只能交給別人來為,這里面變數就多了。

    思索片刻,他沒再去深究此事,而是繼續以法力消磨此寶物精氣性靈,同時不斷以那對抗之力來印證自身道法。

    万闕星流,一處無名天地之內,張蟬與華英翎正在一處地底下開辟出來的洞窟之內調息打坐。

    遵照張衍諭令,他們這段時日一直在攻伐界外天域,不過神怪血裔顯然也不是好相與的,尤其是瑤星上宮近乎全滅,其余勢力都是警惕万分,在問對虛空之母后,知是魔神信眾來犯,若被占去地界,不但根本之地會被奪去,就連賴以維系的血脈之道都會因此而崩塌,故是紛紛派遣人手進行抵御。

    現在張衍與那背后之人氣機各自占據一邊,而修道人主動侵攻的話,那需先出了靈機涵布之地,所以張蟬等人每一次激戰過后,只能靠丹丸維持法力,他們入此界中許久,與土著斗了不下十余次,雖每回都能擊敗敵人,可下一次其等再來時,數目反而之前更多。

    好在他們都是明白,侵攻他界,一開始遭遇到的反抗無疑是激烈的,現在他們能做得,就是牢牢釘死在這里,並等待援手前來,一旦打開局面,那便好做許多了。

    許久之后,兩人聽得一聲尖嘯,抬頭望去一眼,目光瞬息透過重重阻礙望至天穹之上,卻見那是一只雙翼遮天的巨禽飛過頭頂,時不時還會停留下來,在某一處徘徊旋飛。

    張蟬戲謔道:“看來在搜尋我等下落?”

    華英翎道:“有禁制遮蔽,暫且尋不到我。”

    就在兩人身后,一座法壇正在數十頭捉來的神怪修筑之下逐漸形成。

    這里一旦修筑成功,只要時機成熟,就可以設法接引更多停駐在芎陸之上的修道人到此。

    万闕星流與虛空元海不同,這里虛空裂隙處處皆是,而且根植入諸天万界,所以只要有法壇接引,就可躍渡而來,

    但這個方法限制也不少,一看是筑造法壇所用的寶材,二是就有主持法壇之人的修為。

    就是兩個條件都是完全具備,其中也有一定失敗可能,万一出事,被接引的修道人不是落入虛空之中,就是莫名其妙消失不見,前者還好說,只要不被神怪盯上,還有几分可能存活下來,后者那是休想再尋到了。

    這時禁制之上有光華一陣涌動,走了進來一名額頭高起,膚色紅艷的老者,其到了里間,沿著台階走至兩人打坐的高台之上,躬身一禮,道:“兩位真人安好。”

    華英翎點點頭,道:“池長老,外間如何了?”

    這位池長老原本乃是瑤星上宮的一名長老,當日張衍分身到來后,這些或被囚禁,或被斬殺,但是也有一些願意投靠到他們門下,此人就是其中之一。

    張蟬等人也是樂得如此,由于他們這邊人手嚴重不足,全靠他們這些人,向外開拓顯然是不成的,

    本來等到更多修道人到來,穩固了陣角之后,再向外開拓是最好選擇。

    但是張蟬很清楚,這里涉及到自家老爺與另一位大能斗法,哪里容得拖延,當然是要越快越好,所以毫不猶豫利用起了土著。

    而且有法契束縛,根本不怕此輩反抗。

    池長老道:“有迷障在此,近來搜索此地的人手卻是增加了,似是對此處有所懷疑,若有發現,我會立刻前來報知兩位上真。”

    因知張蟬等人還在此界之中未去,所以近來到此的神怪血裔頗多,他混在其中倒也不虞被發現。

    華英翎考慮了一下,道:“彼輩人手眾多,麾下神怪無數,若是不惜代價逐一排查,那到最后那一定會發現這里不妥。”

    張蟬道:“唔,法壇恐怕還要十來日才能修好?也不知是否來得及。”

    華英翎笑道:“可以設法拖延,我稍候法力恢復,就出外弄出一些動靜來,可以暫且分散彼輩注意,拖個几日當不成問題。”

    張蟬贊同道:“是個好辦法,”他嘿了一聲,”就算不成,也大不了與此輩一戰,左右那些能運煉異力之人有司馬掌門和彭真人去對付。”

    華英翎這時看到池長老欲言又止,道:“池長老可還有其他事情?”

    池長老忙道:“此地有一血裔大宗,其宗主莫茂乃是在下舊識,我與他道明利害后,他願意投靠過來,並已是立下法誓,只不知兩位上真可否拔冗見他一面?”

    華英翎道:“他可信奉了虛空之母?”

    池長老道:“他原本也是遙星上宮長老,上宮星散后,不久前曾暗自祭獻過。”

    華英翎沉吟片刻,才道:“現在法壇在修筑關鍵時候,我等不便見他,你可令他在此等待,等我攻占下此界后,便送他去芎陸洗煉身軀。”

    他們在得知背后有虛空之母這等存在后,便明白即便這些人可信,也難保不被背后那個大能察覺,所以但凡宗老層次的神怪血裔投靠過來,都要在芎陸之上將利用靈機將身軀之內的冥空神精衝刷干淨,這才能夠真正信任。

    譬如池長老,若不是當日被張衍大法力强行洗去了冥空神精,他們也不敢將其收在身側聽用。

    張蟬這時拿出一根玉簡,往外一拋,道:“池長老,這里記載著一些神通秘訣,你拿去修煉吧。”

    池長老大喜,上前接過,稍稍看了看,便收入了懷中,俯身道:“多謝上真賜法!”

    沒了冥空神精,他就絕了上進之路,但是卻從九洲修士這里,得到了另一種修行法門,尤其是玄士修行之道,很是適合他這等神怪血裔修行,就算不能利用靈機,也無有什麼關系。

    與此同時,這方天地之外,虛空裂隙之中,司馬權和彭向把一只只魔頭派遣了出去,四處游走,只要有身具異力的神怪血裔到來,就會立刻下手剪除。

    他們先前與遙星上宮長老一戰,再加上抓到了不少俘虜,已是明確知曉該如何對敵此輩,在那被稱為“冥空神精”的物事未曾被運煉之前,其也就能與洞天修士相爭,所以只需依照之前方法,將之圈入幻域,再消磨其精氣神意便可。

    其實本來依著他們的想法,是先不去管一個個分布各處的天地,而是集中起所有力量,突襲如瑤星上宮這等勢力,不求將這些大勢力一掃而空,只要能毀去几個,就能使得諸多神怪宗派之間失去牽連,那麼下來行事就方便多了。

    可惜最后驗證下來,發現這個想法是不可行的,因為這些血裔神怪在虛空之中能力會變得更為强橫,而且這些勢力也並不是固守于一處,很難准確抓住,並且在此間他們的援助也是源源不斷。

    因為這些緣故,所以他們只能選擇一個個侵占的界域的下策了。

    而在另一邊,虛空元海之內,驟然出現了兩個形貌奇異之人,要是韓定毅等人在此,一眼就可辨認出來這是兩個神怪血裔。

    由于万闕星流與虛空元海及布須天在相互融合,導致不僅僅是修道人往万闕星流而去,此界亦有少數神怪血裔潛入了虛空元海之內。

    這二人一名歷臣,一名魯安,俱是出身西鴻宮,此派實力與遙星上宮相比,也是毫不遜色,此次是奉宗門之命來此秘查修道人的底細,本來他們也試圖祭獻祭品來求問這些,但是虛空之母卻並無任何回應,這等情形以前也出現過,說明這里需要更多祭品。

    但是這里代價宮中長老自認無法承擔,最后決定直接派遣人手前來探查。

    歷、魯二人到了此地之后,卻發現在虛空之中彼此無法傳言說話,只能祭動秘法,以意識交流。

    歷臣道:“這里便是天外異域麼?”感受一道道先天渾滅元光穿入体內,他總有一種不好預感,道:“需得盡快找尋到存身之地。”

    魯安也是感覺心悸,兩人隨意找了一處荒界遁入進去,雖是這里沒有靈機,對他們而言,卻用不了此物。

    歷臣這時盤膝坐了下來,道:“待我作法,看能否找到先到此處之人。”

    他們並不是第一個到此之人,實際上先前兩界交融時,已有不少神怪和血裔不由自主落入此間,但是血裔之輩倚仗的是肉身,通常需要大量血食,若無有這些,那就需要煉化冥空神精,通常只要動用了此物,就能被他所找到。

    可是歷臣作法半天,發現這並沒有任何用處,頹然道:“看來此地與万闕星流大不相同,要做成殿中吩咐之事,要自己辦法去找尋線索了。”

    魯安低聲道:“歷長老,我說句不該說的,若找不到反是好事。”

    歷臣看他一眼,沒有附和,只是提醒道:“慎言,莫以為離了万闕星流,虛空之母便不知我等言行了。”

    魯安心頭一凜,連忙收聲。

    歷臣道:“有那些異人存在之地,必有那些異力彌漫,我等可設法沿此找尋,說不定可有所收獲!”
superiss 發表於 2017-9-11 18:12
第兩百一十九章 心起執妄意爭功

    万闕星流,三載過去。

    由于援手來得及時,張蟬等人終于在這方天地站住了腳跟,又用了一年時間,將之全數占了下來,並定名為法首天。

    而此間所有的土著不是殺死就是降伏,那些陸續自外趕來的神怪及神怪血裔都被他們設法驅逐了出去。

    在稍作安頓后,他們又帶著自布須天到來的修道人接連侵占的十余座天地,只是在接下來的兩年內,進展卻並不如何順利,甚至再未有占得任何一處界空。

    這里原因主要是涌入万闕星流的修道人雖也不少,可與相比較起此間的土著來說差距仍是較大,雖確是占據了不少地界,可實際上因為處處兼顧,導致上力量有所分散,在無邊無際的神怪攻擊之下,只能選擇固守,再無往外開拓之力,只能將腳步放緩。

    法首天一處宮室大殿之內,明珠高懸,光華燦爛,靈機自四方被聚引而來,形成波濤水流之勢。

    張蟬、華英翎、公池、墨雋還有四名自余寰諸天而來的洞天真人正在此間議事,討論就是下一步到底該如何行事。

    一名銀袍道人神情嚴肅,聲音高宏道:“可以斷定,這些土著這兩年中大步后撤,接連放棄數個界天之舉,並非被我等所擊退,而是其等主動為之,目的就是等到我等占據下來,力量分薄之后,再對我加以鉗制,而我等除了開始有些作為,這兩年以來几乎毫無半點成果可言,這就需得設法改換目前策略了。”

    他名常琥,出身青碧宮,這次奉上命入万闕星流與神怪之流斗戰,因是這里不礙他們以此獲取善功,而且傅青名曾有言,有大功者,可晉上長老,所以他想爭一爭此間主導權,所以一上來便指出先前張蟬等人的做法不對。

    張蟬嘿嘿一笑,撇他一眼,道:“未必需要如此做吧。”

    這里看去是他們被牽制住了,但其實情況也沒那麼糟糕。

    現在看去他們被動,那的確有上述緣由在內,但是別忘了,修道人是可以設布法壇禁制的,現在他們就在著手布置此事,等到所有守界之陣都是立了起來,那就不必再有太多人手看顧,馬上就可以重新攻了出去,到時定可殺這些土著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在他看來,現在自己這邊也僅是處于蓄力階段,而照常琥所言,卻倒是顯得他們做法有誤了。

    常琥還待再言,這時他身旁一個賈姓道人咳了一聲,打斷他話頭,轉移了話題道:“諸位可曾發現,那些神怪血裔變得與先前有些不同了?”

    華英翎適時接言道:“不錯,華某曾留意過,其等所用法器,乃是被稱之為血具的物事,此並無法比擬我輩手中法寶,但近年來卻以往常厲害了許多。”

    賈姓道人忙道:“正是,正是。“

    華英翎道:“其實這並不奇怪,隨著這兩年來兩界融合,有不少妖魔投靠了過去,甚至還有被擄掠過去的修道人,此輩可是知曉不少東西的,縱然沒有靈機可以利用,也不難提高些許威能。”

    常琥這時又插言進來,道:“所以眼前情形万不可繼續下去了,拖延的時日越久,對面變得越是强橫,我等需要快速終了眼下被動局面,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華英翎笑了一笑,道:“常道友不必太過憂慮,我等修道人與那土著可謂各有所長,固然得我之法可使其有所啟發,可總体實力卻不是數年乃是數十年之內可以提升起來的,我等做不到,其等一樣做不到。”

    公池道:“其實我等這里也有不少投靠過來的神怪血裔,這三載下來,此輩已是懂得一些門道,知曉如何利用靈機修持,等再過一段時日,就可派遣其等上場,到時就不缺人手了。”

    万闕星流許多天域被張衍氣機侵奪,但仍有不少土著存在著,先前張蟬他們就盯上了此輩,准備利用其等去對抗敵手,那時就再不會有數目上的劣勢。

    常琥不以為然道:“這些人畢竟不是我輩修道人,根本不值得信任,今朝可以投靠我等,難保哪日又再會反投回去。”

    公池和墨雋神情頓時有些不太好看,說來他們也不是修道人,而是玄士,這話明里暗里似有貶諷他們的意思。

    賈姓道人意識到了不對,忙是打圓場,道:“常真人性情率直,絕非針對兩位,還望兩位不要介意。”

    公池、墨雋見他致歉,也不便再說什麼,皆是冷冷看了常琥一眼。

    華英翎看出氣氛不睦,再這麼下去也商量不出什麼東西來,便也不再多言,說了几句后,就結束了此回議事。

    在回去路上,常琥有些不滿道:“賈道友,你方才為何阻我?”

    賈姓道人嘆道:“道友方才那等言語,是否太過?那位蟬真人行事縱有偏差,私下提醒也便是了,何必當面說了出來?這豈非是傷了兩家和氣?”

    常琥皺眉道:“我等到此來是為對付那些土著的,豈能因為照拂那几位的臉面就罔顧是非?該是什麼就是什麼,我之所以在議中勸諫,那正是為了大局著想、”

    賈姓道人苦笑一聲,道:“便如道友所言,可從名義上而言,我等所有人都該聽從玄元道尊門下調遣,還輪不到我等來指點是……”

    常琥正色言道:“道友這般想就錯了,那些同道若是能拿出玄元道尊諭令,我等自不會有二話,可其不過是比我等早到一步,現在行事策略有所不妥,莫非我還不能出言指正麼?”

    賈姓道人看了看與他們同行的另兩名同道,見他們對此持贊同之色,也是無奈,道:“几位願意如何就如何吧,只要不要到時無法給做宮中交代。”

    其實他也知道,現在不止是常琥,其余余寰諸天的修士也有類似想法,蓋因為此次進入万闕星流余寰修士最多,而且本又是互不統屬,為了獲取更多善功,現在都在爭奪主導權,哪怕他們本來不這樣想,也會不自覺的去這樣做。

    而另一邊,歷臣、魯安二人一番辛苦找尋下來,也是他們運氣好,終是找到了一處可以存身的界域,只是靈機稀薄,並沒有什麼修道人,連土著生靈也並不强橫,所以几乎探查不到什麼東西。

    不過對二人來說,此界也不是沒有價值,他們在虛空之中存身許久,身上的冥空神精少去不少,想要補充,唯有向虛空之母祭獻,而此界生靈正好可以作為祭品,只是等到祭壇建好,並開始正式祭獻時,兩人卻是發現,虛空之母對此根本毫無回應。

    歷臣有些不安,道:“莫非在這異域之中,虛空之母無法感受到我等祭儀麼?”

    魯安則是冷靜判斷道:“不然,虛空之母何等偉力,怎會感受不到,該是這里生靈血脈之力太過弱小,不為虛空之母所喜。”

    歷臣一聽,覺得有理,想了一想,道:“那些異域之人,凡是高明者,都是存在于異力豐沛之地,這里既然不見,那就只能再去其他地界找尋了。”

    兩人正說話時,忽然有一衣飾華貴之人跑了過來,對著兩人連連叩首,隨后對著外間指指點點。

    歷臣漫不經心撇了一眼,這些土著也是人身,智慧自是不低,他們一來就被奉若神明,不過眼下證明連祭品都算不上,自是對其等失去了興趣,他隨口道:“他在說什麼?”

    魯安卻是露出了奇異之色,他道:“其似是挖掘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看來此方天地中有些東西不想我等想的那麼簡單。”

    歷臣哦了一聲,精神稍振,道:“什麼東西?”

    魯安道:“過去一看便知。”

    兩人立時縱空來至那報信之人所言之地,並由天中往下望去,見那里是一座被劈開一半的山体,然而底下深處卻是露出了一片光華黝黑的色澤,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魯安道:“看來是因為先前修筑祭壇,開山鑿山之故,才導致這底下之物暴露出來。”

    歷臣點頭贊同,道:“待我來看上一看這是何物。”

    兩人祭動血脈異力,注目觀去,霎時穿透所有地上阻礙,望到了地下深處,在見到那物同時,不由得露出了驚異之色,

    那底下竟是埋藏著一座龐大無比宮城,他們腳下整座地陸,恰好覆蓋其上,或者說根本就由其支撐起來的。

    魯安再看几眼,忽然伸手指向一處,道:“歷長老看那里。”

    歷臣一見,那有一個似被什麼外力轟擊出來巨大缺口,他道:“我等不妨入內一探。”

    魯安也是同意,兩人行空來至那處,隨后撞開地表遮掩,往里間而去,隨后兩人神情一震,在他們眼中出現的,卻是一頭龐大無比的金鳳,正盤頸臥在那處,尾翎徊身,翅翼絢麗,腹藏三足,其身軀之大,他們所見神怪之中,也少有可以比擬,更令兩人驚悚的是,其靈光灑露,霧幻迷離,此刻還在微微晃動,望去似是尚有生機。

    歷臣驚道:“這是何物?”

    魯安神情凝重道:“恐怕是異域之中的神怪。”

    歷臣一想,忽然興奮起來,道:“魯長老,若是我等將這神怪祭獻給了虛空之母……”

    魯安也是心動,如此大的神怪,想是虛空之母定會收下,那麼下來一段時間內,冥空神精定是不會少缺了。

    只是兩人不曾發覺,就在說話之時,趴伏那在里鳳鳥卻是驟然睜開了眼眸!
superiss 發表於 2017-9-11 18:13
第兩百二十章 金聲復起翼再展

    魯安、歷臣兩人忽然感覺一股極大危險傳來,不由轉目望了過去,卻見金鳳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眸,其中凶光隱隱,兩人頓時大驚,沒想到這頭神怪居然這個時候醒轉了過來,也不知是感受到了他們言語之中惡意還是因為察覺到了有人闖入。

    總算身為西鴻殿中長老,他們見識過的虛空神怪著實不少,初時慌張過去,便很快又恢復了鎮定。

    歷臣狠狠道:“這頭神怪方才醒來,尚且虛弱,魯長老請助我將他拿下。”

    魯安沉沉應了一聲。

    兩人能感覺到,憑當前層次可能無法對這金鳳造成什麼傷害,當下都是運煉冥空神精,只是瞬息之間,便化為了兩頭樣貌猙獰的神怪,血脈異力暴增的同時,身軀也比之前大了上百倍,不止如此,自身境界層次也是陡然提升上去,霎時間就獲得了與之爭斗的本錢。

    不過即便這樣,兩人仍是神情凝重,冥空神精現在剩下來沒有多少,而且身后也沒有任何支援,頂多能應付一場斗戰。要是此次不能擒獲這頭神怪,那極有可能把性命交代在這里。

    這頭鳳鳥也不知在沉睡了多久,剛剛醒來,身軀似還僵滯不能動,不過這不代表就沒有斗戰之力了,見兩人身軀變化,頂上那團芝冠晃了一晃,就有一道黃蒙蒙如同薄霧的光華照了出來。

    歷臣祖脈源頭乃是神怪“奇淅”,其貌形如蛛蟲,背后左右各有八條張開肢爪,見那黃光過來,本想要避開,但目光在其上多停留了一刻,致使心神之間一個恍惚,轉挪之時也是慢了一拍,一截肢爪擦到了一點,那里忽然就化為土石,並逐漸把所有相連之物轉換這等模樣。

    他也是一驚,忙是斷去那里血脈,那一條蛛足頓時掉落下來,還在半空之中時,就化為了一蓬土沙,他心中也是大凜,道:“魯安長老千万小心,不能讓那光芒照中。”

    魯安比他謹慎的多,看見那金鳳有動作就先遠遠避開了,剛才那景象他也是看到了,心中也是加倍提防。

    兩人此刻都是想著速戰速決,不止是因為自身所蘊藏的冥空神精本就不多,還怕這般斗戰久了,神智會陷入瘋狂之中,最后變成真正神怪,那就失去自我了。

    魯安胸腹一股,頂門上的兩眼隙孔忽然張開,自里放出了一道道褐色光華,一到外間,世上所有東西都是變得模糊起來,

    他是神怪“迷諸”血裔,傳聞此等神怪一旦動怒,可使得天地万物都陷入混沌難明之中。

    他雖然沒有這等能耐,但卻可以攪亂與自己交手之人的感官情志,而且隨著時間推移,他這等能力會越來越强,擴散范圍也會越來越廣,到時此方天地的所有生靈心智都變得混亂不堪。

    歷臣深悉魯安的本事,知道后者出手,即便對手再厲害,也會有一瞬間的恍惚,所以也是趁機出手,只一剎那,空中憑空出現了無數晶瑩絲線,一端牽連著自己,而一段則是連上了那頭鳳鳥。

    那金鳳見狀,眸中似是隱含嘲弄,起那尾翎向外一掃,渾身金羽一陣搖擺,自上騰起一股絢爛光輝,那些晶線便一根根斷落下來。

    歷臣不禁心頭一顫,這些晶其實並不具備實体,而是秘法法運轉之時的映現,雖雙方雖都是可以望見,但實際上並不存在于世上,所謂斬斷這等事按理說也是不可能發生的。可事實這等景象卻是出現了眼前,這就說明這頭鳳鳥的心神意氣,完完全全蓋過了他不說,還對他自身認知反過來造成了侵壓。

    這等若表明,他所有秘法手段對這頭鳳鳥都沒有用處,因為雙方差距實在太大了,大到几乎沒有可以比較的地方。

    歷臣心中頓時萌生了退意,說穿了西鴻上殿派遣他到這里,只是因為他藏身躍遁,乃至破界穿空的本事了得,而並不長于正面廝殺,且他是來探查異域虛實的,並不是來此與人爭强斗狠的,所以見事不對,立刻退走才是最正確選擇,他口中大聲道:“這頭神怪太過厲害,事不可為,魯長老不如隨我撤去。”

    魯安也是發現不對勁,往常對敵之人,被他秘术一侵,馬上變得遲鈍瘋狂,哪像這頭鳳鳥一般毫無影響,他立刻一轉身,與歷臣站到了一處,下一刻,大氣仿佛扭曲了一下,兩人憑空消失不見。

    見他們離開,那頭金鳳沒有任何阻攔,只是眸光之中露出了一絲戲謔。

    歷臣並不是單純離開這座宮城,而是直接破開天地,躍遁到了虛空之中,見是一切順利,他不禁松了一口氣,對方就算追到了這里,也無法在虛空之中斗戰,但他也不敢再此停留過久,隨意找了一個界空,就遁入進去。

    可是方才遁入進來,兩人都神情呆滯,他們發現自己竟又是回到了原處,似乎根本沒有移動過一般。

    二人望著前方鳳鳥,不禁心神戰栗起來,這等情形已是超出了他們理解范疇。

    歷臣大喝一聲,再度遁了出來,隨后再找了一處界空遁入,可事實令他更為絕望,他發現自己居然又一次遁回了原地。

    下來數次逃遁失敗之后,他終于支撐不住,不再試圖逃遁了,不止是他知道無望逃走,還因為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徹底成為那神怪了,只得散去剩余不多的冥空神精,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不動。

    鳳鳥見二人不動,也未有攻擊他們,隨著其身上羽翼一陣飄揚,再是道道金光綻開,待一切斂去后,卻是變作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身上披著金羽大氅,眉清目秀,俊美異常,

    他一揮袖,宮城一變,從運來暗沉寂寥,變得富麗堂皇,台階金柱之上,到處都是璀璨華美的壁飾紋圖。

    其在正中一處玉台上坐下,朗聲道:“你等從何而來?”。

    歷臣不敢不說,這般大能,不難辨別出他們所言真假,回道:“我等自万闕星流而來。”

    少年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沒有聽說過此地,不過這對他來說乃是小事,通常只要知道某一界空的名字,又有此界生靈站在眼前,那麼他就不推算出那地方大致情形,于是一拿法訣,試著找到此地。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感應之中空空落落,根本找不到那正確方向,不覺一揚眉。

    這般情形,要麼是兩人在欺瞞他,要麼就是万闕星流之中的大能超出了他自身層次,看此刻情形,緣由應該是后,他再次看向二人,道:“万闕星流是哪一處界域?你等應該非是人身,莫非拜是在了哪位天尊門下?”

    歷臣道:“非在此方天地,對尊駕而言,那里乃是異域。”

    “異域?”少年有些意外,方才知道這二人來自虛空元海及布須天之外,道:“那你等到此時為何事?又是受誰人之托到來?”

    歷臣道:“我等也是無意之間才撞到此處。”

    少年下來又詳細問了不少問題,歷臣限于自身境界,對于許多東西也不清楚,只知虛空魔神侵入万闕星流,好在被虛空之母擋住了侵略之事,現在陷入了僵持之中,而為探明魔神信眾背后虛實,他們才被宮中派遣出來。

    少年暗忖道:“沒想到我沉睡之時,外間居然發生了這等事,也不知傾覺山如今是否還在追索于我,倒是這兩人有些用處,可讓此輩代我查看如今情形,便是暴露出來,也牽連不上我。”

    万闕星流,虛空縫隙之中,司馬權與彭向各自站在一具殘缺神怪的屍身之上,感受著四面傳來的魔頭感應。

    這些時日來,他們在此聯手堵截神怪,因兩人都是擁有法寶在身,手段又是詭異莫測,凡是被他們盯上的几乎沒有能逃脫性命的。

    除了他們之外,不少自余寰諸天到來凡蛻修士也在做著相同之事,只是各自落處不同,彼此間很少照面。

    凡蛻大能動輒毀天滅地,一界之地對于他們來說太過狹小,反在虛空裂隙之中斗戰更是適合他們發揮出自身威能,而界內只需要交給象相層次的修道人就足可解決了。

    司馬權這時心神一動,言道:“彭上真,按照先前定計,再有半載,下方護界禁陣應該就可修筑起來,到時我等也不必在此守御,可以再次殺出去了。”

    彭向道:神怪無以計數,只要那傳聞之中的虛空之母不亡,此輩根本殺之不盡,就算我等人手再多一倍也無用,所以下來需得抓住緊要關節。”

    司馬權點頭認可,雖然那些立于虛空之中的大勢力無法可想,但其根基仍是在于無數天域,這里面也有大小强弱之分,通過那些內應,他們已是查到几處十分强盛的天地,只要集中力量,將此强攻下來,過后設法守住,就能大挫敵勢。他道:“要這般之前,需有一人居中調御才可,余寰修道人現在自行其事,難以統合起來,這般終究是于大局不利。”

    彭向道:“此事上尊那里應該自有安排,想必過些時日便可見得分曉。”
superiss 發表於 2017-9-12 08:35
第兩百二十一章 身去諸天問玄法 從此不言大道孤

    山海界,瑤陰總壇,小界洞天之中。

    魏子宏身著一襲黑衣道袍,雙袖大垂,站在一座畫壁之前,上面所描繪乃是一幅神龍興云圖。

    這是昔年泰衡老祖當年飛升之前留下的手筆,曾與瑤陰派往日傳下的密冊法器擺在一處,並特意言明只有掌門才可觀摩。

    他認為能得這位祖師這般鄭重其事,不會無由,其中定是有所隱秘,而且從功行上推斷,這一定是在進入凡蛻之前才有用處。

    有意思的是,此圖冠以神龍之名,實際並無龍形全貌存在,云霧之中堪堪露出角爪須鱗,可偏偏是這等模樣,卻令人感覺到其下一刻就會躍然而出,興發雷霆雨露。

    但每每這等感覺升起時,卻又自內傳來一股退縮之意,似是此中之龍最后並沒有真正出來,好像是得見什麼危險,所以又退回去了,而因為不甘蟄伏,所以在云中來回徘徊,尋覓機會。

    他不禁若有所思,這倒此與自己眼下情形有些相似。

    他修持日久,元氣蓄滿,根果蘊立,下來只需再前進一步,就可摘得此物,邁入上境。

    而身為玄元門下,關于如何找尋根果,自有秘法傳下,只要照此施為,似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可走出這一步。

    可他卻站在這關口門前遲遲不動。

    這是因為,他隱隱有感,好像哪里有些不對,冥冥中有股力量阻礙著自己走出去。

    心下一轉念,忖道:“或許這個時候當去請教恩師?”

    只是想到這里,他卻是搖了搖頭。

    身為一派掌門,身系重擔,他的消息也並不是完全閉塞的,知曉自家恩師早是回來,本當立時前去拜見,可他更希望自己能以凡蛻修士的身份去做得此事。

    而且自家老師或許能給予指點,但每一人的道途都是獨一無二的,

    他能感覺到,面前這難關既是阻礙,同樣也是機緣,若能憑借自己之力去窺破這層障阻,而不是由師長點了出來,那對未來道途將有更大好處。

    他又望去圖上,忖道:“莫非是我當初借用了龍血,因此才拖累了自身?”

    凡蛻境界,乃是蛻去凡身,一切過往因果俱斬。

    每一人因功法和道途不同,成就之中所要面對的關隘也不盡相同。

    但有一點相同,法力要積蓄足夠,自身氣機需得純粹。

    他心下微微一動,覺得自己似是找到了症結所在。

    當年泰衡老祖乃是魔蛟出身,其本是妖身,卻修魔道,無望上境后又步入玄門,最終才得享大道。

    但需注意,其一截蛟尾最后被自行斬下,那里不但有自己一身魔道功行,更有過往許多遺痕,等若可以說是轉頭重修了。

    而他自己在修行過程中,為修煉万源化生功,曾拿龍君精血融入,著實是給了他不少助力,可需知曉,這位龍君本就是凡蛻層次的生靈,其精血自然也是蘊含其精質在內,現在要在其上另起爐灶,或許就成了一層阻礙了。

    難道是要將這些俱都棄了?

    他立刻否認了這個想法,無論功法還是那精血,早已是融入了他自身功行之中,要是這麼做,那與重頭來過就沒有區別了,泰衡老祖乃是魔蛟,本就自具万載壽數,這才敢這般做,他這次若無法成功,那此世之中也不會再有機會了,剩下選擇,也只能是往生轉世了。

    他回到蒲團之上坐了下來,陷入了長思之中。

    周圍光華漸漸黯淡下來,仿佛一切陷入了渾沉之中。

    然而在寂暗之中,他一雙眼眸卻是無比明亮,他道功深湛,積蓄渾厚,又得上乘秘法傳授,這一定坐下來,自便靈台空澈,心明見慧。

    人人道途不同,壁上所見,與我何干?

    不管龍血亦或法力,皆是我身,要棄則棄,要用則用,隨我一念而決,又何須糾纏在此!

    這非是功行之阻,而是心關迷障。

    念至此處,那本來已經蓄滿的一元之氣忽然一陣涌動,升至眉心,額上豎目得此補益,倏爾一睜,霎時滿室陰霾皆被驅盡,只有一道燦燦光亮照將出來!

    而那光華之中,有吟誦之聲傳出道:“渾中鑒真開神目,氣意顯衝散龍圖,身去諸天問玄法,從此不言大道孤!”

    魏子宏把額上神目緩緩合閉,此光也是因此漸漸斂去,他立起身來,細細一辨,只覺過往穢濁,因果糾纏,盡皆擺脫而去,以往那龍君精血,已然徹底化去,再無絲毫痕跡,但其中所具諸般神通卻是悉數知曉,若要用到,稍加運煉,即可使出,心下不由大是暢快。

    “我功行已成,當去恩師駕前拜見了!”

    他大步出了閉關小界,心念一動,霎時雷霆陣陣,天中有一條龍影盤旋,同時山巔有鐘磬敲響。

    這動靜頓時驚動了門中之人,少時,一道道遁光自四面八方過來,落在了山巔之上,大約有百十之數,此些人俱是瑤陰派長老,在見到魏子宏已然出關,一個個都是激動欣喜不已,俯身下拜同時,皆道:“恭賀掌門真人功行大成!“

    魏子宏點點頭,道:”對眾人言道:“我此回成就凡蛻,當去清寰宮拜見恩師,只此去不知何時回來,你等在此好好修持,若有疑難,可自行決斷。”

    眾長老齊聲應諾,魏子宏平日也從來不管門派俗世,他們早已習慣,況且自家掌門便不是凡蛻真人,也是玄元道尊門下,也沒有誰敢上門招惹。

    魏子宏身化清光,遁去天穹,只是氣機一轉,就落在玄淵天內,須臾,便來至清寰宮前,景游早在此相候,笑著一揖,道:“魏上真,老爺知你要來,正在宮中等你。”

    魏子宏忙還一禮,稱謝一聲,便往里來,到了正殿之中,見張衍高坐玉台,身外玄氣如云,涌動來去,背蘊五華,輪轉不休,心神微震,忙上前一拜,道:“弟子魏子宏,拜見恩師。”

    張衍笑了一笑,道:“你能窺破心障,拋開過往之見,得此功成,為師甚慰。”

    魏子宏道:“弟子不過一時僥幸。”

    張衍笑著搖頭,道:“修道之事,哪有僥幸可言,你得此功果,乃是你自身道基深厚,又秉心持正,不曾入得迷途之故,無需太過自謙。”

    魏子宏恭聲稱是。

    張衍道:“而今已入人道乾興紀歷之中,你等身上皆有因果需斬,否則縱然一身功果,外劫之下,亦要化為烏有,不過你劫數尚遠,到到來之時,為師自會與你點明,只而今為師與一位大能對抗,彼此氣機衝撞,一時難分勝負,故是調用諸般修道士前往奪占諸宇,如今那里缺一主事之人,既你出關,便由你前去吧。”

    魏子宏躬身一揖,道:“弟子領命。”

    張衍起指一彈,便有一枚玉簡飛下,並言:“為師詳細囑咐,皆在此中,你可依言而事,這里另有數門法訣,可助你拿穩功行,你方才成就,可在宮中修持一段時日,再行動身。”

    魏子宏接了下來,道:“弟子遵諭。”

    他自殿中退下,景游便迎了上來,帶他來至偏殿宿住。

    下來一連三十余日,他皆是在此鞏固功行,待自覺完滿之后,便去殿中與張衍辭行。

    張衍關照了他几句,便放了他出來。

    魏子宏來到外間,心忖道:“恩師命我去主持大局,只是我方成凡蛻,那些余寰同輩哪個不比我功行深厚,只恐難以服眾。”

    他身為一派掌門,自是知道這里關竅,雖是帶著自家老師令諭前去,無人敢有違抗,可要是他沒有壓住眾人的手段,致人心不服,那麼做起來一樣事來,結果可能就是天差地別。

    正思忖之間,卻見云海之上,有一頭大鯤漂浮在那里。

    他也未曾多想,打個稽首,道:“原來是贏真人。”

    贏媯聽他這麼稱呼自己,一陣搖頭擺尾,顯得很是高興,用幼細聲音道:“魏真人,上尊要我與你同行。”

    魏子宏心中一動,恍然醒悟,點了點頭,心道:“看來恩師早有安排了。”他笑一聲,縱身來至贏媯背上,並言道:“贏真人,我們這便啟行了。”

    贏媯身形一虛,只是一個恍惚間,便已是遁破天地,來至了法首天外。

    魏子宏四處張望,道:“這里便是万闕星流了麼?”

    他感覺這里與虛空元海截然不同,不但有過去未來之分,而且周圍障壁似是十分脆弱,好像只需輕輕一撞,就可破入至某一界天之內。

    虛空裂隙之中神怪無數,他們突兀出現,也是引得不少過來,但是遠遠察覺到大鯤威勢,都是不敢上前。

    這時忽有幽光一閃,一道模糊人影出現在了近處。

    魏子宏轉目一看,抬手一禮,道:“原來司馬掌門,有禮了。”

    司馬權還得一禮,道:“不久前收到上尊書函,說是魏掌門不日將會到來,我與諸位同道已是等候許久了。”

    魏子宏神色一肅,道:“此回我奉恩師之命到此主持大局,只我初至此地,還有許多不明之處,還要司馬掌門與諸位同道多多幫襯。”

    司馬權客氣道:“此是理所應當,我等先前在虛空之內立了一處落腳之地,還請魏掌門隨我來。”
superiss 發表於 2017-9-18 17:38
第兩百二十二章 眾靈皆落塵寰中

    虛空裂隙之中,駐留著一座九台宮城,其之大,几可比擬一界洲陸,最早一座本是九洲修道人從山海界挪遁而來,做為此間駐足所在,余寰修士到來之后,為了有一個穩固后方,兩邊修士索性以此為基,將一同駕遁至此宮城全數煉合一處,這才形成規模。

    宮城內外經過眾修布置,各種守御禁陣齊備,內中煉有一譚靈池,以此維持轉運,所以哪怕在靈機不存之地,也能長存下去。

    魏子宏隨司馬權到來時,見有成千上万頭吞龍在外沿游走出入,不斷驅逐吞食周圍時不時冒出來的虛空神怪,除此外,還有各種奇異龍種與之配合。

    他認出這些俱是由旦龍腹中養煉出來的龍妖,只要有血肉喂養,這些生靈可以源源不斷生出,雖其等威能只是一般,但卻勝在數目無窮無盡,用在這里倒正是合適不過。

    他入了宮城之內,先是與彭向見過,待與二人一同來到大殿之上,便問起了而今具体情形。

    司馬權把此間一切都與他詳細交代清楚,隨后道:“還有許多余寰道友在外,不過現在各處剿殺神怪和神怪血裔,一時也聚集不起來,魏掌門有什麼話,我可代而告知。”

    魏子宏道:‘此事不急,待容后再做說道,兩位對如今局面想必十分清楚,不知可有建言?’

    這段時間哪怕沒有人統御,眾修也應付過去了,若是他强行下命反而不妥,很可能會打亂布置,而司馬權、彭向二人是到了這里已久,想必一定有較為成熟的看法的。

    司馬權沉吟一下,道:“既然魏掌門問起,那我便明言了,虛空神怪殺之不盡,這般糾纏下去不是了局,我等唯有拿住要害,方能對其予以重創。”

    他袍袖一晃,霎時有一座高僅半尺的環圓玉台自下方水潭之中緩緩升起,隨后光華一激,張揚開來,上有無數星光璀璨顯然,看去時時兜轉。

    他指了指,道:“此是万闕星流輿圖,凡我所知曉的界天都在其中。”他伸指一點,眾星黯淡下去,唯有一處額外明亮的顯現出來。

    “據我等打聽得來的消息,万闕星流之中有三座界天最為宏大浩瀚,我等現下只接觸到了其中一處,便是這羅燭天,此中勢力也是十分龐大,號稱万闕諸界之內最為强盛的“常天宗”便長駐此間,傳聞甚至一些虛空裂隙之中游渡的神怪亦是會到此落腳。“

    彭向道:“我等懷疑,此地可能有其等修煉所需的冥空神精存在,所以才能吸引來這許多神怪。”

    魏子宏凝望看去,道:“此中虛實兩位可曾探過?”

    司馬權道:“我等魔頭在外逡巡,不過甚難深入,且此中情形復雜,便現下所見也只是其中部分,並非全貌,恐怕此中蘊藏的神怪勢力,還在我等想象之上。”

    彭向道:“實則此輩越多越好,而今此輩想退就退,想進就進,我等縱能截殺,也只是被動應付,要是能將這里神怪及神怪血裔肅清,不但可可以大大減輕眼前壓力,日后進取也當順利許多。”

    魏子宏對這諸界輿圖看有片刻,忽然有一處地界引起了他的主意,他伸手一指,道:“這是何處?

    司馬權看了過去,他沉吟一下,道:“此界之中亦有真龍,我先前滅去一宗門,就是真龍血裔,傳聞此地乃是那些真龍居處所在,皆奉一位老龍為君。”

    魏子宏心下一動,想了一想,道:“我等此前可曾與之聯系過?”

    司馬權道:“這倒不曾,主要是此前第一要務是為守御打下來的十余座界天,為應付諸多神怪,尚分不出人手去往別處。”

    魏子宏盯著看有了一會儿,道:“聽諸位而言,神怪之源頭當是那虛空之母,而真龍卻與此輩來處不同,彼此不是一路人,我或能試著拉攏此輩。”

    司馬權道:“魏掌門有意與之交通?”

    魏子宏肯定道:“正是。”

    司馬權提醒道:“我等現下受上尊氣機遮護,方能無礙,而那里距此遙遠,貿然前去,說不定會被那位大能發現。”

    魏子宏笑道:“無礙,我有辦法避過。”

    彭向道:“余寰諸天頁海天主敖勺乃是真龍出身,魏掌門既行此事,可要把這一位請了過來?”

    魏子宏考慮了一下,道:“不必了,這位敖天主乃是渡覺修士,功行甚高,他若前去,說不定會引動那位大能關注,那樣反而不妥。”

    司馬權道:“那魏掌門欲選何人為使?”

    魏子宏沉聲道:“我當親自前去。”

    司馬權道:“要是這般,我與彭真人護送魏掌門前往。”

    魏子宏擺了擺手,道:“不必,這里人手本就欠缺,還需兩位助我穩住局勢,我與贏真人前去便可。”

    司馬權道:“魏掌門親自,是否太過危險了?”

    魏子宏笑道:“有恩師所賜護身之物,便有凶險,也不難避過,兩位不用勸了,此事我勢在必行。”

    他認為自己現在最為缺少的就是威望,雖然有贏媯相助,可尚好不夠,唯有做出足夠分量的舉動,方能令人信服,若是此次能說服龍君靠了過來,無疑就可立穩腳跟。

    司馬權見他心意已定,也就不再勸說,道:“魏掌門千万小心,要是事不可為,還請早日回來,彼輩若不願投我,未來不過一並打滅而已。”

    魏子宏點點頭,道:“此事宜早為之,我這便動身前去。“

    他與二人議定后,就轉身出來,來至外間飛台之上,起心意喚了贏媯過來,道:“贏真人,稍候勞你載我去一處地界。”

    贏媯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也不喜歡待在一處不動,得知這麼快又要去往別地,反而是歡欣雀躍,高興問道:“魏真人要去何處?”

    魏子宏待上了它背,便與他神意溝通,后者立時明白,身軀一擺,就破空遁去。

    魏子宏見此,便立刻拿出一張法符,祭在了上空,霎時一道靈光將他與贏媯都是遮護住了。

    這是臨行之前張衍賜他之物,背后那位大能一旦對他動手,他立刻可以借此和贏媯一同遁了回去。

    不過這等可能實際極小,因為對那位大能來說,他可以說是微不足道,而且其全部力量几乎都在與張衍法力時時碰撞糾纏之中,只要修道人功行不是超出一定界限,恐怕都難以引起這一位的注意。

    大鯤接連遁挪虛空之下,魏子宏只覺周圍一切俱是退去,好像除了自身,世上就無物存在了,連思緒仿佛也陷入了頓止,難以知曉過去多久后,忽然身軀一震,發現自身已然到了一處陌生地界。

    他往前望去,見那里有一座地星,乃是由團團氣霧包裹著一塊蔚藍晶珠,望來絢爛華美,几令人心神為之沉醉。

    對比那輿圖,他立刻知曉這里便是那真龍居處,不過為示無有敵意,便請贏媯便緩緩靠了上去。

    這一路之上,他見這地星之外有無數奇形怪狀的神怪,有些不值一提,有些令他也感到需得慎重對待,不過贏媯在此,此輩顯然不敢接近,反如受到驚嚇一般,遠遠避開。

    待快要到得那處時,忽見地星之中光點一閃,隨后一道龍形云霧飛騰上來,眨眼化為一個嬌媚女子,只是眸中凜凜生威,還帶著一絲冰冷漠然,她冷聲呵道:“何人來我龍界?”

    魏子宏打個稽首,道:“玄元道尊門下弟子魏子宏,特來此一見龍君。”

    “道尊?”

    那女子不由蹙眉,並不理解道尊之意,但是她卻明顯感覺到魏子宏來歷不簡單,看了一眼贏媯,道:“尊駕似非我万闕星流之人?“

    魏子宏坦然承認道:“正是,我自域外而來。”

    那女子倒也並不如何吃驚,道:“那尊駕到我這處是為何事?”

    魏子宏看著她道:“可否容我與龍君一談。”

    那女子口氣冷了下來,道:“有什麼事尊駕可與我言,就不必打攪龍君了。”

    魏子宏稍作思索,一抖袖,一道符書飛去。

    那女子起手捉來,打開一看,玉容微變,她斷然道:“尊駕還請回去吧,我龍界絕不會摻和入兩界爭斗。”

    魏子宏意味深長道:“兩界爭斗,涉及眾多大能,諸天生靈盡皆在內,又有誰能獨善其身?”

    他能感覺到對方說得是真話,否則他道出自己來歷后不會這般平靜,但越是如此越是說明龍界這支力量重要,否則万闕星流那些神怪宗派豈非會容得其逍遙在外?恐怕是因為沒有辦法將之拿下,才只能不去理會。哪怕是出于削弱万闕星流勢力的目的,也要想辦法將之爭取過來。

    那女子聽他的話,卻是有些不悅,同時又帶著一絲傲然,道:“我龍界自天地之初便與虛空之母有過定約,我不入神怪,不問世情,而虛空之母亦保我万世尊榮,縱外面斗得天翻地覆,又與我何干?”

    魏子宏笑了一笑,看向她道:“恕我直言,而今兩界之爭,實乃我師玄元道尊與你万闕星流造世上君之爭,屆時諸天崩毀,万界覆滅,連虛空之母亦難保全,更何況你龍界這區區一地?”
superiss 發表於 2017-9-18 17:38
第兩百二十三章 異心只為解壽鎖

    那女子聽魏子宏如此說,也是氣息一滯,她想不信此言,可心中卻是沒來由的覺得一陣惶惑,有心强硬到底,但卻感覺有几分虛怯,猶豫了一下,道:“還請尊駕等上一等。”

    魏子宏點頭道:“好,我便在此相候。”

    女子微微屈膝,隨后一轉身,已然是化作一條龍形云霧,重又化入地星之上。

    魏子宏在外這一等,就是半月過去。

    這一日,忽見前方氣霧涌動,那女子卻又是轉了回來,此次言語客氣了許久,道:“有勞尊駕久候了。”

    魏子宏道:“無礙,想必貴方已是有所決定了。”

    那女子起素手輕輕一撥,卻是將那書信又是交還回來,低聲道:“我龍界絕也無法違背祖規,但可言諾,此次絕不相助虛空之母,但還請尊駕見諒。”

    魏子宏一見此舉,就知道龍界仍是想要保持超然格局,甚至不願與自己這邊沾上一分半點,否則大可以言語回拒,而暗中把書信留下,這樣他也能明白其中意思,日后還留下可以溝通的余地,但現在做得如此絕,那就無話可說了。

    所謂不去相助虛空之母云云,這其實與原來沒什麼分別。

    不過神色一如方才,絲毫不見惱怒,笑著一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勉强,就此告辭了。”

    那女子見他不做糾纏,有些詫異,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微微屈膝,道:“既然如此,這里不便多留尊客,就此別過了。”

    魏子宏心中搖頭,他今天主動來此,說是請龍界相助,其實同樣也是給其一個機會。

    他方才那番言語並非威脅,而是說出了事實,對面那位大能並不是自己恩師對手,眼前不夠是苟延殘喘,妄想把把這場對抗拖延到下一紀歷,可自己恩師哪里會給他這等機會,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徹底解決此事,而憑龍界這等態度,到時必在剪除之列。

    他打個稽首,起意念與贏媯稍作溝通,便離了此地。

    不過在離了那處地星之后,他卻並沒有離開龍界,而是隨意找了一處荒星停下,朝著一處看去,言道:“尊駕可以出來了。”

    他方才就感覺到有一股氣機潛伏在旁,能在這里出現的,便不是龍界中人,也與龍界有者莫大關系。

    隨他話音落下,便見一道電光來去,隱隱顯出龍形,隨后倏爾一聚,出來一名峨冠博帶的中年男子,相貌與那女子倒略有几分相似,其人上來笑呵呵一拱手,道:“上真,有禮了。”

    魏子宏不難從氣機變化出辨出對方乃是一條真龍,不過聽得這般稱呼,就知道這一位不簡單,至少不是閉塞一處之人,說不定還與修道人暗中接觸過,抬手還得一禮,道:“敢問尊駕何人?”

    那中年男子道:“我乃祁兆瀾,而今在位龍君,乃我胞兄。”

    魏子宏道:“原來是祁宗長。’

    祁兆瀾自嘲道:“不敢當此稱,我那兄長早把我逐出了龍界,如今我只是一個在外游蕩的孤魂游鬼罷了。”話語之中,似是有許多怨氣。

    魏子宏一下明白了,難怪這位會來主動找尋自己,原來還有這個由頭在內,說不定還想借助自己力量做得什麼事,不過他不怕對方有目的,反而這才是最好的,因為對方所缺少的,恰是自己能夠給予的。

    既然對方主動找來,那麼按照正常路數,他該稍稍拿捏一下,等著對方先自透露來意,不過他有絕對優勢在手,卻用不著搬弄話术,直接言道:“卻不知龍君緣何要驅逐祁道友?”

    祁兆瀾恨恨道:“我龍界自造世之初便存于此間,先祖曾與虛空之母定約,不逾龍界,不涉世情,雖這令我族眾綿延至今,但這也斷絕了興盛之路,對下面小輩還好說,可對我輩,卻等若監牢一般,我曾提議兄長設法打破拘束,奈何不聽我言,反責我會給宗族帶來災禍,並以此為借口將我驅趕了出來。”

    魏子宏心中有數,這位所做之事肯定不是口中說的那麼簡單,不過這些只是小節,他道:“那麼祁道友可是要奪回龍君之位麼?””

    祁兆瀾這回找上魏子宏,的確是有這個用意在內,他本想馬上應下,可是不知為何,事到臨頭,卻是猶疑了一下。

    魏子宏見他如此,笑了一笑,並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祁道友以為,此次兩界斗戰,哪一方會勝?”

    祁兆瀾眼神閃爍,他聽魏子宏方才言語,后者師長乃是玄元上尊,猜測這位應該就是傳聞之中的虛空魔神了。

    他能感覺到,如今万闕星流之中,至少有大半被這位魔神偉力所籠罩,而且自兩界碰撞以來,對面一直在不斷進取,反觀万闕星流這邊,卻是在節節退縮,誰强誰弱,一眼能明。

    也正是基于這個判斷,他才找上了魏子宏,但話卻不能這麼說,否則自己就顯得毫無價值了,他斟酌了一下,正聲道:”貴方入界以來種種作為,鄙人也看在眼中,貴方實力倒也不俗,只是與万闕星流相比,卻還差了些。“

    魏子宏擺了擺手,道:“祁道友不必為我遮掩,以我方眼下實力,的確大大不如万闕星流這邊,但情形終究是會有所改換的,且也用不了多久。“

    祁兆瀾心中一跳,盡管魏子宏沒有具体說什麼,但他卻不難猜出,其下來或許會有什麼大動作了,這也正好符合他的期望。只要他兄長和虛空之母在這一日,他就永遠翻不了身,現在卻是一個大好機會,借助這些魔神信眾的勢力達成自己的目的,就算往壞處想,最終落的失敗,那也大不了跟著退去異域,總比以往日子好過不少。

    他緩緩一個躬身,鄭重言道:“若是這樣,貴方如能助我奪回龍君之位,我亦當為貴方效命。”

    魏子宏點了點頭,起法力將他一托,道:“我可在此言諾,只要道友存心助我,我亦可助道友奪得君位。”

    祁兆瀾得此一言,心中大喜過望,連帶精神也是振奮了許多。

    魏子宏問道:“有一事卻要向道友打聽,如今龍界是何情形?”

    祁兆瀾沉吟一下,道:“龍界之中真正底細,只有龍君才知,我所知曉的,僅是表面,族中大約有二十余位壽過万載的長老,還有數十万族眾……“

    言及此處,他忽然露出憤恨之色,“當年與虛空之母定約,也並非什麼代價都不曾付出,按理我族眾皆為天地所鐘,只要不停錘煉自身,又不曾懈怠,那麼功行一成,就可得享永壽,可自那約定之后,卻是被奪去此能,至今無有一位族人可活過那百万載壽數。”

    魏子宏心下恍然,難怪祁兆瀾如此積極,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原因在內。

    他道:“不知道友能夠策動多少族人?”

    祁兆瀾略帶一絲得意,道:“不瞞上真,我雖被驅趕出來,可族中支持之人卻眾,似那些長老,有半數與我暗中往來,底下族眾更是不乏崇慕之人。”

    魏子宏有些意外,道:”這般說來,令兄豈非頗是不得人心?”

    祁兆瀾不屑道:“他若不是手掌祖脈血書,算是拿住了族人命脈,除了一些嫡系親眾,誰人又會服他?”

    魏子宏暗暗點頭,雖然祁兆瀾不曾詳說,可血書必然是關鍵之物。他這時又問:“不知令兄是何等樣人?”

    祁兆瀾面上露出不屑之色,道:“說來好笑,我胞兄每日筆錄,條條件件,皆是談及如何興盛宗族,如何窺破大道,可是真正做到實處的,卻是從無一樁,每次定坐出來,哀嘆過往又是荒廢,自今朝起定要奮發,可下面之人每每以為他要振作時,卻總又沒了下文,說一句好謀少斷,志大才疏都是高抬了他,當初趕我出來,也是我那故去叔父替他下令,否則他還未必下得了決斷!”

    魏子宏聽得有趣,這位抨擊起自己兄長來卻是一點也不客氣,可若這位龍君真是這樣,卻也更方便自己這邊行事。他道:“祁道友可曾想過,你兄長趕你出來,非是懲戒,或許就是要為龍界留下一條可能出路呢?”

    祁兆瀾一怔,想了一想,隨即冷笑道:“或許有此可能,但就算此事為真,也絕不是我那無能兄長所能想出來的,多半也是我父謀划。”

    到了如今,他早已不在乎自己被驅的真正原因,只知自己被趕出來后,與之便就是兩路人了。

    說到這里,他抬頭看來,道:“方才祁姜回去稟告,上真一等就是半月,要說商量這等事,哪用得著這般長久,我那兄長這是故意為之,要是上真不巧就此被虛空之母發現,那麼也就與他毫無關系了,可是后來他見上真安然無恙,知道貴方不好招惹,這才不得已出來回絕,說白了,他是既不想得罪虛空之母,又唯恐貴方找他麻煩。”

    魏子宏稍作思索,才道:“此事甚大,需要有個周祥謀划,這般,道友不妨隨我回去,與眾道友一同商議此事,順便也可立契定約。”

    祁兆瀾想到此去說不定會見到傳聞中的虛空魔神,也是遲疑了一下,最后一咬牙,應道:“好,在下便與上真同往!”

    魏子宏笑道:“此行耽誤不了道友多久,”他看了一眼遠方包裹在迷霧之中的龍界,“等道友再回來,那就另一番光景了。”
superiss 發表於 2017-9-18 17:40
第兩百二十四章 天數機變難定存

    張衍目注著那一道天機因果長河,世上過去未來,所有一切都是映照其中,只要通過各種安排,加以妥善引導,就可以攀附大勢,借其發力,不過天機之數隨時隨地都在變化,連他也不可能完全算盡。

    且有時因那因果變化復雜,縱然能加以推算,但不等于能夠完全能夠納入執掌之中,譬如通向下一紀歷的天機因果,便在一片混沌迷霧之中。

    好在現在對抗那背后之人,有許多變化都在原先意料之中。

    似如之前派遣魏子宏前往主持大局,就是因為按照這條線運轉下去,可以最快速度推進此事,若是完全順利,甚至數載之內就可解決背后那人,當然,這是指完全沒有額外變數的情形下,可事實上稍有一點波折,就可能產生某種難以預測的變動。

    不過只要盯緊大勢,那便不至于偏離了方向。

    此時見龍界那一因果躍動上來,他微微一思,心意一轉,一道符書憑空生出,而后靈光一閃,就朝下界飛了出去。

    做完此事后,正在他准備回去繼續消磨太一金珠時,卻驀然發現,天機長河之中出現了一絲細微變動,盡管並不起眼,可仍是被他注意到了,順著看了下去,一頭三足金鸞的畫面出現在了眼中。

    “原來是昔年那一樁因果。”

    一頭妖禽,縱是先天生就神異,這放在虛空元海之內雖也實力不俗,可這根本不值得他去多加注意,縱然曾逃得一難,可身上因果未消,等殺劫一到,自是道消神滅。

    他正要略過此事,可這個時候,卻又發現似地方不對,再是留意一看,卻發現這妖鳥牽涉這條因果長線看似方才浮出,可背后牽連竟已是埋下許久,可偏偏過去又找不到半分痕跡,顯得十分突兀,好似被人强行挪入進去一般。

    他目光微閃了一下,這般手段可不簡單,現世之中,除了背后那人恐怕無人可為。

    可這里又有一個疑問,在他成就真陽三重之后,其人手段在他面前已是無可隱藏,便如先前誘動那五位大能前往万闕星流之舉,便未能瞞過他,所以這里真正緣由,恐怕是其人知曉了什麼自己現下還難以測度的天機玄妙,再攀附此勢而動,所以才出現了眼前這等手段似高又低的情形。

    他眼神幽深了几分,看來在最后分出勝負之前還不能有絲毫大意,任何變數都不能忽略,說到底,還是要拿下此僚,方能斬斷所有紛擾,並撥開那一片迷霧。

    万闕星流之中,魏子宏有贏媯相助,他與祁兆瀾二人一路毫無波折,十分順利地回了九台宮城。

    在祁兆瀾立下契定之后,他便將司馬權和彭向請了過來,並與二人言明圖謀龍界一事。

    司馬權問道:“魏掌門准備如何拿下此處?”

    魏子宏道:“我與祁道友已是商量過了,此回不必强攻,只要設法拿下那位龍君便好。“

    司馬權道:“祁道友,龍君去位,你果能穩住大局麼?”

    祁兆瀾趕忙道:“諸位上真盡管放心,我那兄長雖是把我驅逐了出去,可我也只是無法掌權而已,暗中依然可以入龍界,當年我兄長有我叔父輔佐,所以內外諸事井井有條,叔父去后,所有一切俱是亂了,只要我登上君位,將那祖脈血書執拿入手,就再無族眾敢有不服。”

    彭向只是關心最為實質的問題,他道:“卻不知這位龍君實力如何?”

    祁兆瀾露出不屑之色,道:“我兄長乃是龍祖嫡脈,便不如何修持,實力也是不差,能與運煉冥空神精的神怪血裔一比,可也至多是如此了。”

    司馬權和彭向不是初至此地了,都能理解這番話的意思,這般說來,這位龍君應該是在凡蛻層次,而且還是在一重境上下,算起來和遙星上宮的長老相差不大,不過聽起來龍界勢力龐大,似這般實力居然能坐穩龍君之位,著實是有些不可思議。

    魏子宏見他們心存疑慮,便道:“諸位,祁道友先前曾與我說過,他這位兄長之所以能做上龍君之位,只是因為其血脈純粹,乃是龍祖嫡系后裔,並執掌血書,並非是因為其實力最强。”

    祁兆瀾補了一句,道:“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許多宗老對我兄長很是不服,再加上這麼多年來,有下面族人也是想著不再困束龍界一地,所以上下人心思變,此時正可趁勢成事!”

    司馬權道:“便是這樣,也要從長計議,尤其是需有人來遮蔽天機。”

    若是真只是對付那龍君一人,倒也不難,請個厲害法寶過來,任你修為再高,也是無用。

    可是通常這等人物,自身都有危險感應,要是提前有了防備,那就不好說了。

    魏子宏點首同意道:“我會設法請得一位道法精深的同道來做得此事。”

    他話音落下沒有多久,有一名弟子上殿來報,“殿外來了一位道長,說是奉上尊法旨前來。”

    魏子宏一聽,道:“快快有請。”

    過了一會儿,一名年輕道人上得殿來,他打個稽首,道:“何仙隱見過几位道友。”

    魏子宏神色一肅,鄭重還禮道:“原來是何天主,有禮了。”

    司馬權和彭向也是正容一禮。

    祁兆瀾卻是露出驚容,他發現這一位立在面前,卻是虛無縹緲,這等感覺,僅在几位宗老身上見過。

    何仙隱道:“此次我奉上尊之命而前來相助魏掌門,魏掌門若有事安排,盡管吩咐便是。”

    魏子宏神情一振,道:“何天主來得正好,我這里正有一事拜托。”

    他本來對龍界之事也有一番算計,只是想要真正做成功,還需要請動几人,說不定還要經過一番周折,現在何仙隱到來,卻是省卻了許多功夫。

    他下來將龍界之事一說,何仙隱立便明白了用意,道:“這麼說來,只要何某奪下血書,交由這位祁道友即可。”

    魏子宏道:“正是如此。”

    何仙隱道:“要是這般,何某接下了。”

    魏子宏再是鄭重一禮,道:“何天主,那此事便請你走上一回了,只不知何天主可有護身之法?”

    他是居中統攝之人,具体斗戰當然不會親自上陣,而且龍界那等情形,有一名渡覺修士出手已是足夠了。

    何仙隱打個稽首,道:“有勞魏掌門掛心,何某來時有上尊賜符,亦有遁行法寶在手,短時內不難遮掩行跡。”言畢,他轉而望去祁兆瀾,道:“祁道友,我等這便啟程吧。”

    祁兆瀾本以為這般大事總要慢慢籌謀,拖個數十上百載也不奇怪,可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動手,驚異同時也是興奮無比,他那位兄長絕然想不到修道人動作會如此之快,使者方才離去,轉眼就打上門來,忙道:“好好,勞煩何天主了。”

    魏子宏這時吩咐了一聲,自有弟子上來,引了兩人出去,隨后看著兩人消失在虛空之中。

    接下來,便是坐等結果了。

    他回過身來,看向了那幅輿圖,祁兆瀾到來后,卻是道出了万闕星流之中更多隱秘。

    目前來看,此方天域真正厲害的還是那些虛空之中誕生出來的神怪,雖有一些神怪血裔另辟道途,斗戰之能已然不下于亙古以來存在的神怪,但人數稀少。

    譬如那位常天宗宗主便是如此。傳聞其已是達到了“冥空無量”的境地,從其以往推斷下來,恐怕比渡覺兩三層的修士也不弱去哪里,說不定還有什麼隱藏手段,不止如此,其麾下還奴役有許多擒捉來的强橫神怪,所以要拿下羅燭天,並把此宗勢力消殺干淨,那非得集中數名渡覺修士不可。

    要是一切順利,等到龍界歸附過來,那此事就可提上議程了。

    虛空元海,那金鳳所化少年自沉眠之中醒來后,便就將那來自万闕星流的兩人扣下,隨后借了一尊舊時留下的通天晷之助,駕馭宮城,去了金鸞教一處隱秘天地內潛伏下來。

    因是懼怕傾覺山這個老對手,本來他准備慢慢設法了解如今情形,可是某一日去到修煉密室內,卻驚訝發現案几上擺著一封書信,不覺警惕起來,這個地方只有他自己到來,他能確定自己沉眠之中是絕然無有此物的。

    看有一會儿,他上前拿起,打開一看,不由心中一驚。

    書信上詳細說了他沉眠以來的所有變故,並言明他如今殺劫犯身,當年雖是躲避了去,可因果卻是越積越多,若不設法洗脫,終是難逃一亡,唯有做得一事,方能避過。

    他把那事看了下來,心中驚疑不定,“能無聲無息放到這處,還點明這許多事,莫非是几位天尊所為?”正要再看個明白,可卻突然發現,手上空空如也,又哪有什麼書信?

    他不由一陣悚然,這時他隱隱察覺到,自己這次醒來看起來如此湊巧,這里面或許是別有緣故在內,只是想到書信上所言,神色卻是變得陰晴不定起來,良久之后,他一咬牙,暗忖道:“現下我也無有選擇,看來唯有照此施為了,若能做成,不定就此除去因果,脫得此劫!”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9-19 17:15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7-9-18 17:41
第兩百二十五章 須臾興變指划中

    一晃之間,已是百余日過去。

    魏子宏這些時日內都在設法打探羅燭天中的具体情形。

    不管龍界之事是否成功,這都就將是他下一個目標。

    司馬權和彭向不停派遣魔頭在此界附近游弋,並控制了不少傀儡入內查探,其等又潛入了天地之內許久后,陸陸續續傳回來一些的消息。

    因為這些消息真真假假,以往他們並不能確定是否屬實,但有了祁兆瀾前面透露出來的內容,再彼此相互應證,就能看出一些東西來了。

    彭向道:“祁道友若能成功掌握龍界,不必要立刻歸附,或可以羅燭天中再做查探。”

    司馬權搖搖頭,道:“雖是穩妥之局,可這樣太耽擱時日了。”

    魏子宏也是如此認為,如果要緩緩推進,那麼根本就不需要他們,憑著自家老師一人之力,就可以將對面那位壓倒,只是不願遷延太久,引發什麼變動,這才吩咐他們前來,所以進展越快越好。

    他道:“羅燭天真正內情,我們能知曉的,至多只是表面而已,憑祁兆瀾再如何去查,也是了解不到的,到時不必再去費那等功夫了,若是暴露了身份,反而不妥。”

    彭向道:“按祁道友前面所言,龍界之中換了主君,從無有人過問,但在下以為不然,如此重要之事,多半是會有人盯著的。”

    司馬權目光一冷,道:“彭上真是說祁兆瀾有所隱瞞?”

    彭向道:“這只是在下猜測,我以為恐怕是連他也不曾知曉,畢竟他非是龍君,有些事也並不見得完全清楚。”

    魏子宏稍稍一思,一揮手,不在意道:“不用去管這些,只要龍界歸附過來,便被万闕星流之人發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此事傳播出去,說不定反會打擊此輩士氣。”

    正說話之時,有一名弟子急匆匆上得殿來,稟報道:“稟告各位上真,何天主回來了。”

    魏子宏神情一動,他看向司馬權、彭向二人,笑道:“何天主既然平安回來,那麼龍界之事當已是有結果了,兩位不妨與我同去相迎。”

    司馬權道:“理當如此。”

    三人當即出了大殿,到了外間階台之上,何仙隱見是三人一同出迎,立時打一個稽首,道:“魏上真有禮,兩位道友有禮。”

    魏子宏回得一禮,笑道:“何真人,此行順遂否?”

    何仙隱微微躬身,道:“幸不辱命。”

    魏子宏眼中一亮,他側過一步,做一個延請手勢,道:“還請何天主入殿詳說。”

    四人一同回得大殿,稍作謙讓,便各自在位上落座下來。

    何仙隱坐下后,便將此行具体經過詳細敘說了一番。

    魏子宏三人聽罷,心中都是浮起一股不可思議之感。

    因為那位龍君每隔一段時日,都會出外巡游,並在某一處地界駐足許久,何仙隱隨祁兆瀾入到龍界之后,只是等了三日便就找到了機會。

    而龍界之中承平日久,再加上那些長老有意放縱,根本沒有什麼防備,何仙隱隨身法寶一出,十分順利地就將這位龍君拿下了,整個過程几乎是毫無波折,甚至動靜傳出后,除了几名龍君貼身親隨,並無任何一人出來相阻。

    何仙隱道:“這位龍君空有一身修為,卻從無交手經驗,上來便被何某法寶所鎮壓,此回哪怕不曾事先遮蔽天機,實質也不會有什麼意外。”

    魏子宏道:“祁道友如何了?”

    何仙隱道:”祁道友先前並無虛語,拿到那血書之后,龍界之中便無人出面反抗與他,得以順利登上龍君之位,何某待又等了數月,確認無有不妥,方才回轉回來。”

    魏子宏道:“龍界何時可為我所用?”

    何仙隱道:“祁道友明確說過,只待把界中一些雜事梳理好了,就來相投,大約再有半月便可。”

    司馬權這時沉聲道:“按何天主所言,龍界這般羸弱,果然有能力助我麼?”

    何仙隱道:“龍界那几名宗老並不是好欺之人,不言具体斗戰之能,修為遠在龍君之上,事實何某入內時,其中便有四五人有所察覺,只是都是故作不知。”

    魏子宏心中了然,龍界內部早就有了很大問題,在位龍君久已不得人心,恐怕巴不得這位被拿下,這次不過是借他們之手將這把火徹底引燃了。

    彭向道:“那龍君現何處?”

    何仙隱平靜道:“何某此番帶回來了,隨時可以交由魏掌門處置。“

    魏子宏一轉念,這位龍君或許還有一些用處,倒是不用殺死,可以鎮壓在山海界內。

    而龍界一歸附,下來就是如何攻打羅燭天了。

    他抬起頭來,問道:“司馬掌門,還有多久陣禁布置好?

    司馬權回道:“大半界天陣禁已成,不過為了麻痹對面,散在外間的人手並未撤回,剩下那些界天,最多半月時日,也可全數修筑完成。”

    魏子宏考慮了一下,道:“司馬掌門,勞煩你代我傳信,三十日后,召聚眾位同道來此議事。”

    常天宗勢力不小,還有諸多神怪以為羽翼,要想打下此處,就要設法集結山海界及青碧天兩家大部分力量,務求一戰而勝。

    司馬權應道:“司馬這便去為。”

    他立時離了大殿,親自擬書送出。

    洞天修士還好說,有了禁陣守御后,已不必再固守一處,但是凡蛻修士還需要防備隨時可惜侵襲過來的虛空神怪,所以不可能親至,不過聞得消息,卻是可以派遣分身前來,也一樣不會耽誤事情。

    兩日之后,常琥與几名同道正從外間回轉,只是神情之中略帶一絲疲憊,這几月來連日廝殺,尤其是百多天前,遇到了一頭極為棘手的神怪,眾人合力,身上紫清靈機及丹丸全數用盡方才將之剿滅,這便必須要回得宮城之中稍作補充了。

    只是一至宮城之內,几人就感覺到氣氛與離開之時似有些不同。

    這時目光一撇,見一名道人正從宮中步出,認得是積贏天的一位顧姓道人,便遠遠打了聲招呼,道:“顧道友有禮了。”

    顧姓道人也是見他們,上來一禮,笑道:“几位道友有禮,諸位今番到此,可是為下月議事麼?”

    常琥道:“什麼議事?”

    顧姓道人很是詫異,望了望几人,道:“諸位莫非不知麼?”

    常琥道:“我等這几日遇上了一個厲害神怪,整整鏖戰了百余日方才得勝,故是不知此間之事。”

    顧姓道人恍然道:“難怪了,”他頓了一頓,“這麼說來,諸位當也不知道今番宮城之中變化了?”見得常琥等人都是點首,他才又言:“不久之前,山海界那邊來了一位治划中樞之人,其人姓魏,說是持有玄元上尊諭令,所以此后我等行事,或許都要聽候這一位調遣了。”

    常琥心頭一跳,他這些天來反復爭功,並且不斷在余寰同道之間游走,就是為了使余寰之人能夠串聯一處,如此就可將九洲修道人排擠在外。

    他考慮的也是實際,只要這段時日內余寰修道人所獲戰果足夠多,就足以證明這般行事方法是十分適應當下的,這樣一來,貿然改動就變得毫無理由,九洲修道人只要沒有辦法插手進來,余寰修士就可最大程度保持自主,現在聽到有主持之人到來,本能就感到警惕。

    他冷笑道:“我輩余寰修士行事,自有章法,從來不需要他人來指手畫腳。”

    他認為山海界雖然有玄元上尊這等人物,可真正比較起底下眾修來,卻是還比不得余寰諸天,而且青碧宮祖師同樣也是真陽大能,雙方也是平起平坐,為何他們反而要受山海界修士指使。

    他身旁賈姓道人道:“不管如何,這位也是名義上統攝全局,你我既然到了這里,不如前去拜見一下,至少求個臉面也過得去。”

    常琥哼了一聲,一甩袖,道:“彼與我何干?”

    他不願意在此久留,正准備回去拿了丹丸及紫清靈機就離開此地,此刻卻一個弟子行步過來,對著他們几人躬身一拜,並言:“諸位上真,魏上真聞得几位到來,命弟子請几位入內一敘。”

    常琥皺了下眉,不去主動拜見是一回事,但是當面回絕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他想了一想,吸了口氣,道:“前面引路吧。”

    那弟子道:“諸位上真請隨弟子來。”

    常琥等人隨那弟子入得大殿,見是司馬權和彭向都在此地,只是主位之上站著一名身著黑袍,眉心之上有一道豎痕的年輕道人,知便是應該那魏上真了,便神情淡淡上來見了一禮,客氣几句后,隨后便在殿席之上各自落座下來。

    魏子宏道:“我到此地之后,常聞几位余寰道友名聲,只是此前未曾見過,今日恰好聞得几位回了宮城,便請几位過來一敘。”

    常琥坐在那里不言不動,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賈姓道人咳了一聲,出聲道:“卻不知喚我等來做什麼?”

    魏子宏正聲道:“請得諸位來此,正是為下月所議之事,“他一揮手,那万闕星流輿圖便顯現出來,尤其是那羅燭天極為明亮,頓時吸引了眾人目光,“我准備聯合山海、余寰兩家修道人,於下月攻伐此界!”

    常琥一聽,頓時雙目一睜,他霍然立起身來,盯著魏子宏,措辭激烈道:“恕常某直言,魏上真這麼大動作,是否太過激進?万一出得什麼意外,那就是全盤崩毀之局!” 本帖最後由 superiss 於 2017-9-19 17: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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