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法師的天下 作者:墨鄉 (已完成)

 
mk2258 2012-11-7 21:28:2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235361
mk2258 發表於 2012-12-3 01:05
正文 九十一 暗探礦脈

    從野火城內出來後,蘇銘沒急著回法師塔,他小心翼翼地繞著野火城地郊區,仔細查探著秘銀礦脈所在。總不能以此威脅別人,自己卻不知道礦脈到底在哪吧?他還想著分一杯羹呢。

    城牆東面,因為背離雷霆山脈,所以大部分土地已經給開墾。而南面靠臨幼底河,除了安全之外,還有灌溉之利,所以被開墾地更加徹底。

    顯然,在這兩個方向是不用去看了。

    蘇銘直接繞到城西,這裡仍舊是荒野之地,不遠處就是從雷霆山脈延伸下來的茂密森林,黑沉沉地,看起來就像一頭趴伏的巨獸,彷彿欲擇人而噬。

    在這裡,蘇銘提高了十二分的小心,半個多小時,他只走了不到四里地,卻已經碰到五處極其隱秘的暗哨!

    每處暗哨中竟都潛伏著擁有強大鬥氣,且精通潛行的武士。若是普通人經過這裡,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即使是低階法師,也很有可能被偷襲,一擊至死也是正常的事。

    不用說,秘銀礦脈絕對就在這一帶了。

    看這無處不在的哨探,蘇銘不禁苦笑,萊恩老男爵雖為此地領主,不說對領地的控制力,就算是對領地的瞭解,都是遠遠不如遠在千里之外的侯爵。

    這種情況,竟讓他活到了現在,真是個奇跡。

    蘇銘如同暗夜之影,躲過一個又一個崗哨,終於在一處低矮的丘陵旁,發現了一個廢棄的礦洞口。

    從這裡看,可以看出礦洞已經完全坍塌,洞內的支撐木架橫七豎八地倒在那裡,再加上巨石擁堵,恐怕只有老鼠能溜進去了。

    蘇銘想起了緹雅曾經述說的情況,二十年前,獸人入侵,破壞了城外的一切。

    想必這礦洞也是那時被毀的,由此可見,那場獸人侵入,甚至是這次歸寧節的突然襲擊,恐怕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這個礦脈。

    誰是幕後最終策劃者,不言自明瞭。

    顯然,勞倫斯知道這個消息,而且很有可能是首先知道的,肖家族應該是直到最近才發現秘密。

    如今勞倫斯失敗了,下場就不用說了。

    蘇銘可以斷言,不出幾個月,洛迦城這個老領主絕對會出現合理的意外,比如吃塊奶酪,然後直接噎死什麼的。

    他知道地太多了。

    蘇銘悄悄地繞著這礦洞走了一圈,確定了位置後,就準備離去。

    但他突然就收住了腳,轉而伏底身形,躲在一個偏僻凹角開始靜靜等待著。

    大概過了五分多種,一個鬼鬼崇崇的暗影出現在了蘇銘眼中,這人潛行的本事頗高,一路進來,竟也沒有被肖家族的密探發覺。

    這暗影沒有去礦洞口,而是在這附近轉來轉去,時不時停下腳步,從身上拿出一個長鑽,深深插進泥土中,再輕輕拉出來,用手指捻了些鑽尖上帶的泥土,放嘴裡仔細品味著。

    品完了,他就小心地將打出來的深洞給掩埋了回去。

    如此一連打了許多深洞,這人臉上突然出現震驚和狂喜之色,他也不在此地停留,身體突然加速,化作一溜黑光,向著幼底河的方向遁去。

    到這時候,蘇銘哪裡還不知道這人是來幹什麼的,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前方的人影速度飛快,而且腳步無聲無息,衣服也不帶起任何風聲,讓蘇銘不得不使上全力追蹤。

    兩人一前一後,視肖家族設下的暗哨於無物,無比快速地遠離礦洞。

    礦洞離著幼底河不遠,只不過十幾里地,以兩人的速度,不到十分鐘就到了河邊。

    到了這裡,前方的那人影速度不停,到了河面上時,身上出現了微弱的水元素波動,然後他就履江面如平地,一路向幼底河南岸衝過去。

    蘇銘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人每踏出一腳,腳上就出現了強大的水系鬥氣,瞬間將河水凍結,他則趁機借力前躍。

    這種高難度、高技巧的過河方法,讓蘇銘看了也不得不佩服。

    河流南岸就是雷霆山脈,這片千里寬的山脈是玫瑰公國和暴風王國的天然分界線。

    眼看著前方那人已經衝到了幼底河中央,蘇銘再不顧隱藏身形,為自己身上加持這加速術,也踩踏著河水,一躍數十米,快速地跟了上去。

    那人影突然發覺有人追蹤,駭的腳步都有些不穩了,差點摔到河裡去。

    他也不回頭,速度竟又加快了一籌,如箭般向對岸射去。

    眼看著對方就要扎進茂密的森林當中,蘇銘立刻全力運轉著加速術,同時又在自己身上加持了『冰霜盾』,身周繚繞著青白色的光芒。

    『唰』的一聲,他整個人幾乎飛了起來,在江面上拖過一道長長的水痕,轉瞬間就追到了對方身後十米,手一揮,冰箭刺向對方後心。

    蘇銘並沒想要他的命,所以冰箭刺向的並非要害位置。

    很顯然,這人也不是弱手,全身猛然閃耀著刺眼白光,回身一拳,快速無比地擊打在冰箭側面,強大的鬥氣湧入,頓時將這凝水的結晶震成粉末。

    他拳頭所過之處,繚繞著冰冷的寒氣,空氣都幾乎被凍結,這人身下的水面,竟大片大片地凝結成冰,冰面快速地向周圍擴散。

    一拳擊出,方圓十米之內,轉瞬成為冰域。

    看這威勢,遠超過了蘇銘所見的任何一個武士。

    兩人此刻都在幼底河面上,此處水元素充沛,又江風習習,施展水系和風系初階法術,不怕被人發現。

    兩人都明白這一點,所以動上手後,雖然殺機隱隱,卻保持著克制。

    蘇銘也看清了,對方手上並非沒有武器,而是帶著一對閃著冷光的拳套,難怪敢以雙拳對抗法術。

    但蘇銘的施法速度也不是吃素的,冰箭連續不斷地出現,面對這鎖定攻擊的冰箭,對方只能不斷抵擋,竟無反擊餘地。

    不過他雖顯狼狽,卻始終堅挺著。

    蘇銘眉頭一皺,心中有了殺意,手中出現了一個青色卷軸,他不想和這武士折騰了,決定使用冰風暴。

    對面這人一看蘇銘的動作,立刻心神大駭,一直沉默的他立刻喊出聲:「停!停!我認輸!」

    野火城中,那三個天青騎士的悲慘死狀已經被傳的人人皆知。

    打了這麼久,他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了,就是前段時間野火城那個被傳得沸沸揚揚的神秘法師!

    這人不知從何途徑得到一些內幕,知道對方即將發出的攻擊非常可怕,他絕對不想體驗血肉成泥的感覺。

    就算他鬥氣強大,但面對無窮無盡的法術,不過是堅持地久些罷了。

    說著話,這人就乾脆地停了手,站在江面上,對蘇銘的冰箭不再做任何防禦。

    初階法術他就應付的如此狼狽,要真來個中階的,他絕對屍骨無存,而對方並不是沒這個本事。

    可惜啊,這一趟他為了行動方便,沒穿元素防護鎧甲,不然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隨著他的話,蘇銘的冰箭暮然停在了空中,尖端正抵著這人的喉嚨,前進一分,就能要了他的命。

    這份法術控制力,讓他失去了任何對抗心理。

    蘇銘的人也是穩穩站在江面上,身下水面已經被冰霜盾給凍成了冰,能夠提供足夠支撐力。

    「說吧,誰派你來的?」蘇銘問著。

    到這時,蘇銘也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三十出頭的壯年漢子,身體健碩,身上的氣勢隱隱與水元素應和著,這是高階鬥氣的氣象。

    「我叫洛肯,自己來的,我是個傭兵,靠買賣消息賺錢。」這人眼睛盯著冰箭,身體微微向後面挪蹭著。

    顯然,冰箭的寒意讓他很不舒服。

    看他的裝束,一身的皮甲,確實是傭兵打扮。只不過皮甲實在太新了些,外面還加了罩衫,都是質地極好的貨色。

    而且,大陸上擁有高階鬥氣的傢伙,誰會去當一個腦袋別在褲腰上掙飯吃的傭兵?

    蘇銘冷笑,將他的話當做了放屁,空氣的冰箭隨他心意,前進了一些,頓時刺破了洛肯的喉嚨,鮮血溢出,卻轉瞬成冰。

    「別,別!我說!我是玫瑰大公座下的大騎士,洛肯.索特森。你殺了我也沒用,大公已經起疑,會派更多的人來,這裡的秘密更加守不住。」

    大陸上,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是允許貴族向對方投降並提供一些消息保住自己性命的,並不以為恥辱,洛肯深得此道精髓。

    這話不無道理,蘇銘沉吟了下,問道:「玫瑰大公如何會起疑?」

    洛肯知無不言:「一個偶然的機會。你知道,玫瑰公國與此地毗鄰,中間隔著的雷霆山脈在國境線意義上模糊不清,我國時常有冒險者來到幼底河南岸,自然看到了一些東西。」

    「冒險者?說的真好聽,是你們的斥候吧?」普通冒險者誰會關心這個。

    被揭破了事實,洛肯尷尬地笑了聲,也沒去否認。

    這騎士提供的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但也不算太壞。

    蘇銘瞇著眼睛看著這個所謂的大騎士,突然嘿嘿笑了。

    這詭異的笑容讓洛肯感到十分心寒,他連忙大喊。

    「你想幹什麼?殺了我一點用都沒!等等,只要你不殺我,我可以向聖光之主發誓,絕對不會向大公洩露這裡的秘密。」

    洛肯驚慌失措,他發覺自己根本無法把握對面這人的想法。

    難道他堂堂一個大騎士,就要這麼死在這江裡,葬身魚腹?

    他捨不得啊,家裡嬌妻幼兒,沒了他可怎麼過?

    蘇銘臉上笑意更濃:「放心,我不會殺你。」

    說完,他手中的冰箭一下刺穿了洛肯的右肺,冰冷的寒氣侵入,將即將洶湧而出的血液給完全凍住。

    洛肯一下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然後就昏了過去。

    要是普通人,受此一擊,自然會死的很乾脆,但洛肯是大騎士,修煉的也是水系鬥氣,這傷對他完全不致命,甚至不會留下後遺症。

    不過他得休養好一陣子才能完全恢復了。

    蘇銘一把提起昏過去的洛肯,在他身上仔細搜了搜,果然發現了玫瑰大公的標記。

    一個小小的徽章,其上背景是一朵怒放的玫瑰,玫瑰前,是一柄利劍,熱情和冰冷完美雜糅在一起,讓人印象深刻。

    蘇銘提著洛肯,又回了礦洞附近,悄悄摸到了一個暗哨邊上,將洛肯給扔在了那裡,將徽章放在顯眼處。

    做好了這一切,蘇銘又走遠了些,往洛肯地方向扔了顆石子,發出了一聲細微的聲響,然後就躲在暗處靜靜地看著。

    不到一分鐘,就有人潛了過來,看到地上的洛肯,很快又發現了徽章,一看到上面的紋章圖案,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看到這裡,蘇銘神不知鬼不覺地走了。

    玫瑰大公的問題,就留給肖家族頭痛去吧,正好也能分散下他的注意力。
mk2258 發表於 2012-12-3 01:08
正文 九十二 走向強者之路

    對於大陸上的冒險者來說,雷霆山脈既是天堂,也是地獄!

    每一年都有那麼幾個幸運的傢伙從中淘到寶貝,成為富翁;但在同時,卻有十倍百倍的人命在其中消逝。

    不過,人們的眼光總是盯在成功者身上,也為他們的成功所刺激,選擇性地將危險無視,總想著自己會是那個幸運者。

    所以,山脈中年復一年地上演著悲劇,從無止歇。

    也正因為其凶險,蘇銘離開礦洞後,便取道雷霆山脈,一路向他的法師塔趕去,沿途也收集了大量紫棘花,以用來製作亮紫溶劑。

    這種花很是常見,山脈裡多的是,顯然還沒被人發現用途。

    若是被人知道這東西可以用來製作昂貴的彩虹墨水,絕對能在幾年間讓這紫色的小花滅絕蹤跡。

    蘇銘在雷霆山脈的外圍避人而行,五天後,阿甘向他宣佈『純水凝珠』的理解完成。

    同時,他也終於回到了法師塔。

    他也沒魯莽地進去,而是遠遠地繞著法師塔走了一大圈,確定沒有異常後,這才完全放心。

    這法師塔雖然外觀看著挺漂亮,但內裡依然簡陋.

    其他不說,就那道門吧,就只是一道的木門,雖然看著厚實美觀,但隨便一個初階法術都能將它擊成粉末。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立刻被一股溫暖舒適地氣息包圍了。

    這麼多天在外面風餐野露,到了這裡,全身才放鬆下來。

    一個月不見,法師塔的大廳已經出現了大變化,不僅大廳中擺放著名貴的天青木傢俱,牆上也掛了許多壁畫,仔細辨認下,竟全出自當世名家之手。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傢俱和裝飾,每一樣都不便宜,合起來應該是一筆大數目,他留在法師塔裡的兩千金幣應該買不起這些啊。

    塔中的人也聽見響動。很快,緹雅出現在蘇銘的視線裡。

    她神情有些憔悴,見到蘇銘後,臉上立刻浮起笑容,有些黯淡的眸子瞬間充滿了神采。

    「蘇,你終於回來了!」她的聲音裡滿是驚喜,不自覺地緊走幾步,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腳步放緩,終於還是在蘇銘身前幾米遠停了下來。

    正如之前對愛爾雅的自我介紹一般,她是蘇銘的好友,似乎不應該過於熱情。

    蘇銘可不管這些,上前一步,將緹雅摟在懷裡,感歎道:「是啊,我回來了。」

    緹雅滿臉通紅,輕輕掙了幾下,終於沒有離開這個懷抱。

    兩人靜靜地擁在一起,感受著這份交心通意的靜謐。

    良久,緹雅才輕輕述說著自己的擔憂:「這麼長時間,我以為你出事了。」

    要不是肖家族對野火城的一系列示好舉措,讓緹雅還保留著期望,她早呆不住了。

    「我確實出了些事。」蘇銘將脖子上的斂息墜抬起少許。

    頓時,緹雅就從蘇銘身上感到了兩股不一樣的精神波動,其中一股要強大的多,和以前的蘇一樣。

    另一股微弱的,卻給人一種深刻的冷漠麻木,就像是非生物。

    這下驚得她花容失色,猛然抬頭,仔細地看著蘇銘的眼睛,她看得如此認真,似乎要從中看透蘇銘的靈魂。

    蘇銘與她對視著,眼光毫不躲閃。

    良久,緹雅才歎了口氣,收回了目光:「蘇,你還是你,但卻多了一個冰冷的靈魂。它能帶給你什麼?」

    「強大的力量!」

    阿甘一直在腦海中學習,並將結果存儲在潛意識領域,蘇銘隨時可以調用。

    這麼多天了,蘇銘對法術的理解不知不覺間就漲了一大截。

    緹雅臉上更顯失落,聲音低沉:「為了野火城的那個她,值得你如此付出嗎?」

    強大地力量有千萬條道路可以追求,何必選擇這一條無比痛苦的道路。

    蘇銘所做的這一切,緹雅也有所耳聞。

    大陸歷史上,人類法師中就曾有人嘗試將正常**和純粹理智分離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真理賢者羅素!

    這讓他成為了整個大陸歷史上最強大,最有影響力的一個法師,龍族亦不得不低頭,尊他為大師。

    但其中的痛苦,羅素的描述是:永不願經歷第二次。

    對緹雅的疑問,蘇銘也曾經問過自己,並得到了答案。

    「這不是付出的問題。緹雅,我無法坐視悲慘的命運降臨在她身上。她若是受苦,我心裡會很疼。」

    緹雅終於掙開了蘇銘的手臂,聲音有些沙啞:「我知道了。別站在門口了,進來吧。」

    蘇銘非常坦誠,對她毫無欺騙,這也是作為精靈的緹雅最欣賞的一點。

    但現在,她寧願蘇銘對她隱瞞這些。

    腦海裡,阿甘沉寂了多日的聲音浮了出來:「她流淚了,但只是微量,已經通過鼻淚管排走了。」

    「我知道。這事你別管,你以後也別隨便出現在表層意識。」

    「命令已收到!」阿甘又回到了潛意識,埋頭苦學去了。

    表層意識就像電腦的屏幕,能被人直接觀察到。而潛意識,可以形象地比喻為硬盤,裡面有多大,存著什麼,只有你自己知道。

    到了大廳中,緹雅指了指廳中的一切,簡單地道:「肖家族那個女**師聽說是你的塔,親自送來的。」

    「羅茜?」這女人真是陰魂不散。

    「嗯,我和她說你去雷霆山脈收集材料去了,然後她在大廳坐了會,就送來了這些東西,還有一些低純度的秘銀合金,說是為上次酒館裡的事道歉。」

    道歉?蘇銘笑了笑,想來是為了招攬他吧,一出手就是大手筆,還正是他所需要的。

    且不去管她,她若是有求,自會再來。

    蘇銘沒在這上面繼續話題,他轉而問道:「食金獴呢?走了嗎?」

    說到這小東西,緹雅臉色開朗了些,笑道:「沒呢,在二層的一個房間裡睡覺,精金礦全被它吃了,吃撐了,而且它也很喜歡法師塔內的元素平衡空間。」

    「哦,沒走就好。」蘇銘還準備跟它做筆買賣呢。

    隨後,蘇銘拿出緹雅的法袍,交還給她:「物歸原主,這法袍幫了我大忙。」

    「那就好。」緹雅很自然地接過:「我就怕幫不上忙。」

    自剛才話說開後,緹雅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喜怒,又恢復到了蘇銘第一次見她的境況。

    這是沒辦法的事,有些話不說開,日後積累起來,傷害更大,那可能導致蘇銘永遠失去這個精靈。

    他跟緹雅說了聲,首先到了二樓,很快就找到了肚子鼓鼓的食金獴,這小傢伙渾身團成一團,和一個圓球一樣,正呼呼大睡。

    相比於第一次見到它,身上的鱗甲變的更加幽藍,光澤也更加剔透。

    旁邊的地面上,則停留著十幾粒銥金,蘇銘上前將之收了起來,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這房間,逕自到了三層的煉金室。

    一進去,就看見愛爾雅也在裡面,正在聚精會神地繪製一個基礎法術卷軸。

    她也沒有發覺蘇銘進來了,仍沉浸在法術的世界裡。這份專注,就很是難得。

    蘇銘也不去管她,他將修復法袍的煉金材料一樣一樣地拿出來,仔細歸類放好,又擺出了許多煉金專用的水晶瓶。

    隨後開始調用阿甘歸納出來的精義,很快就明瞭了這煉金過程的關鍵點。

    他和阿甘是一體的,共享著記憶庫,阿甘會了,就是他會了,之間沒有任何隔閡。

    蘇銘靜了靜心,鄭而重之地將丹尼斯的法袍拿了出來,放在工作平台上展開,撫平。

    頓了頓,蘇銘正式開始了法袍的修補。

    這一次,完全沒有緹雅的指導,全靠他自己摸索實驗。

    這法袍中的紋路非常複雜,其中所要顧忌的東西多到讓人頭皮發麻的程度。

    破損的法陣中,那比頭髮絲還要細的紋路,都要一一接駁起來,不能有任何失誤和瑕疵。

    因為準備充分,蘇銘並沒感到煉金過程的難度,只是非常繁瑣!

    這紋路一接就是上千根,真是要人老命了。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蘇銘終於修復了胸口的第一個破洞。

    看起來非常完美,天衣無縫,幾乎看不出修補痕跡。

    法袍上,原本微弱的法術平衡效果,陡然提升了一截,又疊加上煉金室本身的平靜效果。

    煉金台上,一瓶原本正在冒著氣泡的溶液瞬間就平復了下來。

    看這效果,這個破洞是修復成功了。

    他再接再厲,開始著手後背這個。

    法袍背部,因其大部分時間都處在平整的狀態,同時面積又大,是法陣的密集部位。

    同樣面積的破損,足足讓蘇銘多花費三倍的時間。

    當最後一絲紋路被接駁上時,整個法袍上微微閃亮了一下,原本黯淡的表面,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空氣波紋,就如銥金表面一樣。

    丹尼斯穿著這法袍時,蘇銘就看到這波紋,當時以為是距離遠造成的視覺假象,沒想到本身就是存在的。

    蘇銘拿起法袍,穿在了身上,一股暖意湧上了身軀。

    他走出煉金室,在走廊上快步走了幾圈。

    原本應該撲面而來的風沒有了。

    蘇銘又施展出了水晶盾,結果更讓他驚喜,原本緊附在身上的透明光盾,此時只是懸附在法袍上。

    他不用再向以前那樣,刻意地用精神力去維持身體元素的平衡。

    更加奇妙的是,這法袍並不影響他的施法速度,同時也不降低法術效果。雖然這法袍和緹雅的有很大差距,但這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法袍!

    他長呼了口氣,舒展了下自己的身軀,轉過身,正看到緹雅和愛爾雅都在看著他。

    「怎麼了?」

    緹雅沒有回答,看著他的眼光中,又是欣慰,欣慰他真正走上了強者的道路;又是心疼,因為她知道這需要多麼大痛苦來換取。

    愛爾雅用崇拜地眼神看著他,她在煉金室中,親眼看著蘇銘使用著神奇的煉金術,各種溶劑,各種礦物,幾乎是隨心所欲地轉變著,讓她覺得非常震撼。

    她的聲音怯怯的,透著十分敬畏:「梅林先生,您已經在煉金室裡呆一個多星期了。」

    蘇銘苦笑,沒想到竟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不過,有了這法袍,有了阿甘的幫助,這一切都只是個開始!
evilkei 發表於 2012-12-5 23:01
九十三 盜礦者

有了屬於自己的元素平衡法袍,蘇銘也放下心來,開始籌劃著盡快完成整個法師塔的防禦和攻擊法陣。

他現在已經有四十顆『黃豆』,融在一起,大概只有比乒乓球差不多,並且戒指裡滿滿的都是紫棘花,只需要一定數量的中階水系卷『純水凝珠』即可,製成大量『彩虹墨水』。

而『純水凝珠』法術,阿甘已經理解完畢,繪製只是時間問題。

蘇銘估算了下,這些墨水已經足夠蘇銘建立整個法師塔內的法陣中樞。

但要繼續建立攻防的法陣,就只能依靠品質次一些的純秘銀了。

羅茜送來的那些秘銀合金,蘇銘看不上眼,秘銀含量太低,元素導性只適用於初階法陣。

除了能從裡面提取出一些秘銀外,別無它用。

為了這事,蘇銘早將眼光瞄上了野火城外的礦脈,而且他已經有了一位絕妙的幫手。

他來到食金獴休息的地方,看看它是否醒了。

推門進去一看,只見它正在裡面活蹦亂跳的,極其無聊地試圖去咬自己的尾巴。這高難度動作,讓它一直在原地轉圈。

這小傢伙身子看起來大了一圈,眼睛顯的更加有神了。

玩耍累了,它便趴在地上,抬起一雙濕漉漉地眼眸,狀似無辜地看著蘇銘,眼裡面竟透出些許詢問之意,非常地有靈性。

蘇銘微笑,從戒指裡掏出了一塊純精金錠,放在手心上。

純精金錠對食金獴來說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它頓時不動了,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蘇銘的手。

猛然,這小傢伙一躍而起,身子帶起一道藍影,閃電般咬向精金錠。

蘇銘搶在它之前,將精金錠收了回去。

『咔擦』咬了個空,牙齒碰撞後,竟從嘴巴濺出了幾粒火星子,非常犀利。

偷襲失敗,小傢伙立刻改變策略,開始討好,身子圍著蘇銘,輕輕蹭著他的褲腳。嘴裡還發出嘶呼嘶呼的輕叫聲,似乎在懇求。

蘇銘忍住笑意,逕自出了房間。

食金獴立刻乖乖地跟了上來,一路圍著他的腳跑來跑去,一直跟到了緹雅那裡。

「這是?」見這小傢伙見了蘇銘跟見了親爹一樣,緹雅十分奇怪。

蘇銘呵呵一笑,拿出了一塊秘銀礦,遞到了小傢伙面前。

顯然這秘銀礦不合它的胃口,它只是聞了聞便轉開了,對這輕金屬毫不感興趣。

它是食金獴,可不是食銀的,秘銀也不行。

緹雅卻有些明白了蘇銘的意思:「蘇,你想讓它給你挖秘銀礦?」

「當然,也只有這方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那個礦脈裡掏出秘銀了。」

緹雅沉吟了會,點了點頭道:「行是行,不過食金獴非常聰明,不會給人白幹活,你得給它報酬。」

「哈哈,我怎麼會去矇騙一個小傢伙,當然有報酬。」

蘇銘拿出了一堆秘銀錠,算算其中秘銀含量,大概能提煉出十塊標準的純秘銀錠。

隨後,他又將十個純秘銀錠拿出來,也擺在了一邊。

最後,他才拿出一個沉重的精金錠,這個沒擺在地上,而是拿在了手上,不然肯定第一時間就會到食金獴嘴裡去。

「緹雅,我和它做筆交易,等重量的礦物交換,十個秘銀錠,一個精金錠,你跟它說說吧。」

緹雅白了蘇銘一眼,這看起來挺公平,但十換一,按兩者的價格計算,怎麼他都賺翻了。

蘇銘微笑:「秘銀我所欲,精金它所欲,各取所需,沒什麼不對啊?」

緹雅終究還是跟食金獴交流去了,她手上做著手勢,口裡發出幾聲和食金獴極其相似的聲音,聲調抑揚頓挫的,聽起來就像和食金獴對話。

蘇銘將這些聲音和緹雅的姿態一絲不漏地記了下來,交給阿甘分析去了。

這獸語並不算太難,阿甘很快就反饋出了一些結果,再加上蘇銘半蒙半猜,竟也能聽出個大概來。

食金獴歪著頭認真聽著,眼睛一眨一眨,裡面透著精光,瞬間化身成了精明的商人。

等緹雅說完了,它又想了想,忽然伸出爪子,將一大半的秘銀錠劃到一邊,只留下一塊。

它不接受等質量,它要同體積置換。

然後它沖蘇銘叫了幾聲,然後頭一昂,眼睛斜視,擺出一副極其臭屁,極其堅決的姿態。

意思很明白,按它說的辦,不然免談。

蘇銘又拿回去四塊,試圖加價,但很快就被食金獴用爪子堅定地撥走了,顯然,它只接受一換一的價格。

蘇銘苦笑,只得點頭同意,沒辦法,誰叫這小傢伙掌握著技術優勢呢。

大陸上,精金比秘銀多得多了,一般是五百金幣一千克,只有秘銀的十分之一。

按價格算,蘇銘這麼做不賺不虧。

但精金的元素導性很普通,一般用來打造武器,所以管制的並不嚴格,比秘銀要好獲取的多。

所以蘇銘還是佔便宜了。

夜半,一個人影從法師塔竄出,後面跟著個小小的黑影,極快地消失在雷霆山脈裡。

正是準備去大干一票的蘇銘和食金獴。

蘇銘速度很快,就算沒用加速術,身體也幾乎拉出虛影,身後的食金獴也不慢,使盡全力,努力跟在後面,雖然累得氣喘如牛,但沒叫喚一聲,十分敬業。

跑了大半天,小傢伙終於還是跟不上了,漸漸落在了後面。

蘇銘只得回身,試圖將小傢伙扛著肩膀上跑。

結果他試著搬了搬它,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果然是吃重金屬長大的,看起來只比普通狗兒稍大些的身體,竟快有一噸重了。

再看它身後,這麼重的身體,竟然是落地無聲,踏草無痕,不愧是天賦土系元素生物。

沒辦法,蘇銘只能放慢速度,與食金獴並肩而行。

不過成為拖累這件事情仍然打擊到了小傢伙的自信,接下來的路途中,它一聲不吭地,卯足了勁埋頭向前跑。

一連行進四天,兩者總算到了廢棄礦洞十里之外的地方。

到了這裡,蘇銘也不再前進,他用從緹雅那裡學來的幾句簡單獸語對食金獴點了點頭,示意它繼續。

而他自己則在隱蔽角落裡耐心等著。

食金獴也沒往前走,野獸的敏銳直覺能讓它感到了前方的危險。

它在地上東聞聞,西嗅嗅,找到一塊鬆軟的地方,伸出強健的爪子快速地扒拉著,身子極快地鑽進了地下。

蘇銘只見這傢伙運爪如飛,泥土紛紛向後飛揚,很快,地上就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仔細聽,還能聽到裡面沙沙的挖土聲,這聲音迅速地遠去,可見這食金獴挖洞速度之快。

蘇銘只在原地等了三個多小時,就見這食金獴幽藍色的身體再次出現在洞口,嘴裡銜著一大塊純秘銀,足有五公斤。

注意,是純的,而不是秘銀礦!

看來這小傢伙為了快速得到美食,竟然發動了金屬控制能力,直接將這秘銀給提取了出來,省了蘇銘很大功夫。

蘇銘也不食言,立刻給了它五塊精金錠。

出乎意料的是,食金獴卻看也不看,丟下口中的秘銀錠,用爪子把它推給蘇銘,嘴裡輕嘶了聲。

這意思蘇銘聽明白了,這是在向他道歉。

為什麼道歉?想必是因為它的速度吧,蘇銘見這小傢伙堅定地將秘銀錠推過來,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心中微動,默默地將這塊秘銀給收了起來。

見了蘇銘的舉動,食金獴這才重新返身回了洞口,不到十五分鐘,又銜出了同樣體積的一塊,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秘銀礦化成了石頭渣子。

直到這時,它才用爪子捧起精金錠,和一隻大松鼠啃堅果一樣,咔擦咔擦地開始大快朵頤,一邊也恢復體力。

食金獴就這麼一來一回,又跑了三趟,將蘇銘手裡的精金錠全部啃完,吃的肚子鼓鼓,幾乎走不動路才算罷休。

吃完了,它向他連著嘶叫幾聲,大意是它不走了,就呆在這一帶,等蘇銘有精金錠了,再來和它交易,並約定了聯絡信號。

蘇銘沒勉強它,沖它揮了揮手算做告別,目送著小傢伙的身影消失在森林。

他將地上的洞口仔細地掩埋好,也沒在這裡久呆,趁著夜色,快速地離去。

這麼多秘銀,加上四十粒銥金,再配合上一些其他材料,足夠在他的法師塔上搭建起許多法陣集合,讓它的法師塔初步升級成戰鬥要塞。
evilkei 發表於 2012-12-5 23:02
九十四 獸人的逆襲

寬廣的雷霆山脈裡,一行中階法師在林木之上快速飛行著。

他們都是肖家族培養出來的,專精於戰鬥的法師!

這些法師雖然煉金手段低微,理論功底也不紮實,但對於法術的戰鬥技巧,配合身上的各種法器和捲軸,卻已經足夠他們發揮出令人膽寒的戰鬥力。

領頭的是一位中階上位法師,叫提拉斯,他離著高階只有一線之遙,非常強大。

此次,他們的任務就是清剿雷霆山脈中的任何獸人,這個工作進行了兩個多月,已經順利地搜索完了山脈外圍區域。

但到目前為止,他們清剿的蠻獸人部落不到四個,雖說都是毫不留情的屠殺,但總共擊殺的蠻獸人不足兩百。

在森林中,蠻獸人實在太善於隱匿了。幸好,法師們終究還是找到了對策。

在他們身下的森林中,一個蠻獸人正在狼狽逃竄著,他身上沒有一絲血跡,但是一隻手臂卻齊根而斷,斷口處是烏黑的焦痕。

這是火系法術造成的傷害,法師們沒有立刻殺死他,而是遠遠跟著。

受傷的野獸總會想著歸巢的,跟著他,自然就能找到他的部族。

這是法師們的想法,很合理,在過去的兩個多月中,這方法已經被事實充分驗證了,管用的很。

森林中失去手臂的獸人難以保持身體平衡,時不時摔倒在地,弄的滿身枯葉和泥土。

到後來,他也不爬起來了,乾脆手腳並用,如野獸般前奔。

天空中,一個法師臉上滿是不屑的微笑:「看這卑微的野獸,它滿心慌亂,為尋找生路,卻將死亡的災厄帶給了他的親朋好友。」

「狄拉克,這些野獸可不會想這麼多,看看它身上散發著臭氣的簡陋獸皮衣,就知道它到底有多笨。」

法師的同伴們都笑了起來,對著林中的獸人指指點點,紛紛發表自己的刻薄評論。

這一刻,他們就是命運的主宰,而對於普通人來說無比可怕的蠻獸人,就是一隻任他們揉捏的螻蟻。

林中,斷臂的蠻獸人已經不知道跑了多久,雖然沒看到天上跟蹤的法師。

但直覺告訴他,危險依然緊緊相隨。

跑,快跑,離開那些身上滿是火焰與寒冰的可怕傢伙。

這段時間,森林中多個部族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們居住的地方也成了一片廢墟。

恐怖的傳說流傳在各個部族之中,部落的酋長們認為天神在懲罰他們,一個個約束部民,不讓人外出,以至引來災禍。

這一次,他偷偷溜出來,只是因為嘴饞,想去林中掏些野蜂蜜吃吃,結果就碰到了這些厄運使者!

他沒有跑回部落,因為他知道部落無法給他庇護。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中感到了一股神秘的召喚,讓他不自覺地向著雷霆山脈更深處跑去。

法師們一直追了一個多小時,都已經在山脈中飛了一百多公里了,還沒看到蠻獸人部落,不禁疑惑起來。

那個叫狄拉克的法師忍不住說道:「情況有些不對勁,這獸人跑的太遠了。」

此時,中階上位法師提拉斯也緊皺著眉頭,他突然抬起手,示意眾位法師減慢飛行勢頭,隨後輕聲說道:「我感覺到了危險。」

蠻獸人部落作為一個整體,在雷霆山脈中的地位算是很高了,處於食物鏈頂端的生物,但他們作為個體來說,並不是最高的。

有些元素生物,同樣非常恐怖。

林中,蠻獸人也止住了腳步,震驚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出現在他眼前的,竟是一支掩藏地極好地獸人軍隊,他竟不知不覺間跑到了這些獸人的包圍圈內。

見到他過來,一個個士兵都沒有說話,只是用冰冷的眼光看著他。

這些士兵有百餘人,拱衛著中間的那一個面相普通,身材雖高大,但絕對說不上強壯的普通獸人。

這獸人身上,唯有那一雙眼睛,寧靜而悠遠,充滿智慧的寬宏和博大!

他手上拿著一根繪滿了玄妙花紋的木杖,杖上透著讓這蠻獸人敬畏的神秘力量。

這蠻獸人對此十分熟悉,部落中偶爾會有慈祥和藹的獸人薩滿過來,他們身上就有這種讓人平靜的力量。

此時一見之下,立刻明白了正是對方將他召喚到了這裡,這讓驚慌失措的蠻獸人找到了心靈依靠!

他的膝蓋一軟,整個人頓時匍匐在地,嚎哭起來,聲音中滿是委屈和痛苦。

薩滿,獸人精神領袖,信奉大地母神,掌握元素寧靜的力量,他們以守護世界平衡為己任。

而人類的法師,利用元素極性獲得力量,從本質上來說,這力量是以破壞世界為代價的。

兩者是天生的對頭。

天空中,法師們小心翼翼地向這邊接近。

而在森林裡,這薩滿已經將手中的木杖一把插在地上,他閉上眼睛,低聲念出禱言:「以大地母親的名義,我命令呼嘯之風歸於寧靜。」

隨著這句話,他身周突然靜了下來,風止歇,林木屏住氣息,鳥兒停止歡唱。

一股無形地力量從他身上快速地擴散開,延伸向空中的法師。

飛在最前面的狄拉克首先受到影響,身邊繚繞的風元素突然散去絕大部分,在這數百米高空,以近乎自由落體的速度掉了下去。

這意外的變故讓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他的結局很是悲慘,一根樹枝從身體下直接插入,從喉嚨裡穿出,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力量繼續擴散,轉眼就將所有的法師籠罩起來。

瞬間,除了提拉斯外,其他人就如下餃子般從天空中掉下去。

風元素法術失效,有幾個反應快速的法師給自己加持了初階水元素護盾。

他們只是中階下位法師,可來不及施展中階防禦法術。

不過就算如此,從如此高空落下,初階法術的防禦力實在不夠,一個個摔的七葷八素,情況好些的還能保持清醒,更多的人則是乾脆地暈了過去。

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個個巨大的黑影,然後林中就傳來頭顱被巨力擊爆的聲音。

獸人的反應和速度飛快,幾秒之後,林中的法師竟無一倖存。

天空中只剩下提拉斯,這位中階上位法師瞥了眼同僚們的狀況,臉色不變分毫,手向前伸,紫紅色光芒頓時向他手上的戒指匯聚而來。

兩秒之後,水桶粗的紫色怒龍狂嘯著向林中直射而去。

同一時刻,林中的薩滿也快速念出了另一個禱言:「以大地母神的名義,我命令火焰之神收回他的爪牙!」

念出這句話後,這薩滿身上立刻籠罩上了一層無上的威嚴,變得無比地高大。

以大地母神的名義,竟讓他能以凡人之軀命令元素神。

這道『毀滅箭』在空氣中一路穿行,它的顏色快速的由紫轉紅,原本凝聚的火元素邊界也變的模糊起來,變得氤氳一片。

當這攻擊來到林木上方時,已經由水桶粗擴散成了一大團紅色火元素霧氣,內裡的法術結構完全被破壞。

這霧氣吹拂著樹林,雖將樹葉吹得焦黃乾枯,卻已經失去了攻擊力。

高階法師眼神一凝,已經知道了對手:「薩滿!」

能強行消解中階攻擊法術,在獸人帝國中,絕非無名之輩。

大地母神不是普通神明,神格無比高貴,元素古神也要屈其下風。

但他是一個法師,豈會就此屈服。

在人類世界,聖光之主同樣是真神,但經過萬年時間,隨著法師階層崛起,他老人家也不得不讓出了主導地位,無復萬年前的榮光。

神明的莫測威嚴只針對無知的普通人,眼界開闊、智慧深沉的法師們都清醒地知道神明弱點所在。

人只有人格,神也只有神格。

神明是另一個層次的智慧,它們的性格非常清楚明白,只要不觸犯神律,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提拉斯清楚地知道,以他的力量,是絕對不會,也沒資格觸怒神明。

大地母神再高貴,信奉她的薩滿也還是凡人!

這法師手上再次匯聚其龐大的火元素,準備強行打破薩滿的元素封鎖。

森林中,一個強壯無比的獸人摘下了背上的巨弓,他恭敬地跪在這薩滿身前,雙手上抬,手上放著一支鐵箭。

薩滿滿臉疲憊,他的手撫過箭身,輕聲而快速地祝福:「願它能無視一切艱難險阻,直達目標。」

隨著這句話,他的手上出現了玄妙的空氣紋路,這紋路傳染到了鐵箭之上,最後匯聚到了箭尖。

這強壯的獸人恭謹而快速地站起,搭箭上弓,無視樹葉遮蔽,直指天空中的法師。

弓弦聲響,鐵箭無聲無息地飛了出去。

天空中的提拉斯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他本能地就給自己加持了中階水元素盾『冰棱鏡』。

一個規則的多面冰晶將他包圍起來,光滑的表面對箭矢的防禦力非常出眾。

同時,他手上的『毀滅箭』法術仍然沒有停止。

林中的箭影快速地追上了他,箭尖觸到了『冰棱鏡』的堅硬表面,卻沒如法師期望地那般滑到一邊去。

它無視了這堅冰的阻隔,直接穿越進去,就如穿過空氣,然後就從法師的額頭上一透而過。

在強大薩滿在場的情況下,配合上神箭手狙殺,造就了這法師的不幸!

也在同時,失控的火元素,混同法師身上的『冰棱鏡』裡的水元素,猛然發生爆炸。

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團,如煙花一般,述說著一個強大法師的隕落。

強敵除去,森林中薩滿精神一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身邊的士兵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

凡人命令元素神,就算借用母神名義,三個強大的薩滿神術,就已經讓他付出了巨大代價。

薩滿強行嚥下了喉嚨中湧上來的鮮血,對站在一旁擔憂地看著他的神箭手擺了擺手,沉聲道:「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

說著,他又轉頭溫聲對匍匐在地的蠻獸人道:「惡魔已被清除,你回去吧。」

這蠻獸人慢慢起身,又再次趴伏在地,對著薩滿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這是獸人中最重的禮節,代表著無上的崇拜。

蠻獸人一生中,只會對父母行此禮,一生一次!

隨後,這蠻獸人才起身,面向這薩滿慢慢後退,直到消失在樹林中,才轉身離去。

薩滿嘆了口氣,若不是人類肆無忌憚地殺害這些最優秀的戰士種子,帝國也不會出手。

山外的人類仍然十分強大,獸人帝國仍需忍耐,等待機會。
evilkei 發表於 2012-12-5 23:07
九十五 有些不光彩

布拉城藍玫瑰酒館,羅茜依然在這裡消磨無聊的時光,就如往常一樣。

她已經沒有未來,還剩下那麼幾年活頭了。

尤其是最近些日子,雖然在別人眼中,她依然還是那個冷豔的貴婦人,但許多時候,她都能感到精力大不如前了,且一日不如一日。

大法師傳承的副作用已經開始顯現,出現了快速衰弱的徵兆。

時值今日,坦白地講,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家族,榮譽,驕傲雖頑固地在她心裡眷戀不去,但卻已經明顯勢微,對她的行為起到的影響越來越小。

再加上最近些日子連續被個年輕人戲弄,大法師的榮耀似乎一點作用都沒了。

羅茜乾脆就破罐子破摔,自暴自棄起來。

女人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醉眼迷離地看著周圍的法師們,尋找著屬於她的獵物。

漫漫長夜,一個人過,是多麼地寂寞啊,自然要找個伴兒。

馬迪爾受了重傷,雖然傷勢已癒,但仍然虛弱,也沒人有這閒心來管她了,真好。

一直到了深夜,才被她發現了目標,一個俊俏的小法師,看那白嫩稚氣的臉,高大的身材,真是讓人心動啊。

羅茜站起身,儀態萬千地走過去,坐到了他身邊,肆意地捏了捏這年輕人的胳膊,掂量了會,略顯失望地嘆了口氣。

寬大的衣袍掩蓋了這小法師的身材,一捏才發現,原來還是個豆芽菜,羅茜頓時興致大減。

她也不去理會身邊這小法師呆滯中帶著些期盼的表情,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酒館。

門外,馬車伕縮頭蜷身,瑟瑟發抖地坐在車座上等著,見羅茜出來,立刻『噌』的起身,跳下車座,恭敬地為她打開了車廂門。

等羅茜坐定後,他極其恭謹地問道:「夫人,回去嗎?」

都這麼晚了,還能到哪去,不回去幹嘛?

若是別人,這車伕絕對不會這麼問,但是這個性情古怪的女大法師,可就吃不准了。

車廂裡傳出幾聲迷迷糊糊地嬌軟哼聲,讓這年輕的車伕心頭忍不住一顫,有火熱的東西竄上來,不過他很快就把這不該有的心思給壓回去了。

「去。。。。。。法師聯盟!」羅茜腦子裡轉過許多念頭,最終定格在一個年輕法師身上。

鬼使神差地,她報出了這個目的地。

「夫人,這麼晚了,聯盟的人早休息了。」車伕提醒道。

「不管,你載我到那裡就是。我去了,自會有人招待我。」羅茜說完這句,便不再出聲了。

年輕的車伕無奈,只得向法師主塔行去。

法師城並不大,很快馬車就到了目的地。

等車伕打開車門,扶著車中貴婦人出來時,他驚訝地發現,這位剛才還醉醺醺地女人,此時看起來眉眼清明,恢復了一身地冷豔氣息,除了身上還帶著酒氣外,看不出任何醉相。

羅茜下了車,慢慢走了幾步,開始腳步還有些不穩,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她到了大門前,使勁地拍了拍,大聲道:「開門!」

這粗魯地敲門舉動讓身後的車伕恍然,原來這位令人敬畏的大法師還醉著呢。

幽靜的深夜,這聲音傳出去老遠,回音又層層疊疊地傳回來,顯得越加吵鬧。

但聯盟駐地沒有半分回應,羅茜又重重敲了幾下,終於不耐煩了,身週一亮,就出現了無數冰箭。

這冰箭凝在空中,並沒有飛出去攻擊,但狂暴的元素波動已經傳了出去。

大門立刻就被打開了,裡面一個中年人衝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大罵:「是誰膽敢在這門口施法?!」

他劈頭蓋腦地吼完,才發現門口站著的人,冰藍頭髮和眼睛,藍色碎鑽裙,法師城裡只有一個人藍的的這麼徹底,就是侯爵的女兒羅茜。

這中年人正是當日接待蘇銘的中階法師,叫馬提拉,天賦一般,又無心世俗爭鬥,也無心追求法師的更高峰,就在這法師聯盟裡混日子。

他一看清來人,立刻將嘴裡即將噴出的難聽話給嚥了回去。

他滿臉苦笑道:「夫人,大半夜了,您這是做什麼?」

「我有事,你讓我進去。」羅茜快走幾步,從中年法師身邊強擠了過去。

走的太快了,腳步一個趔趄,要不是老法師伸手扶了一把,這下羅茜就要出大醜了。

到了法師聯盟裡面,羅茜也不再掩飾,搖搖晃晃地穿過了真理之路,到了最裡面,尋了個椅子,以極端不雅地姿勢坐了下來。

坐了會,她又將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踢到了一邊。

馬提拉給羅茜端了杯熱茶,這才在他的位置坐了,敷衍地問道:「夫人,有什麼事您說吧。」

羅茜一手端起熱茶,也不嫌燙,一口一口地喝著,良久才大著舌頭說道:「我想查一個法師,初階的程度,叫梅林,很年輕的那個。」

要是別人,馬提拉還真要找一陣子,但梅林法師,他卻有很深印象,很快就將他的備案表格翻了出來,遞給了羅茜。

「諾,就這些,他是個初階上位法師,今年二十一歲。」

羅茜拿著表格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半天才奇怪地道:「怎麼就這麼點?他的生平履歷呢?」

「不過是一個初階法師,備個案而已,哪有什麼履歷。」

大陸上,強大的法師是不多,但是每一年都有無數人削尖腦袋往法師階層鑽,學了幾手,就敢自稱法師。

所以,中階以下的法師,在大陸上擁有龐大的基礎數量。

不多說,一百多萬總是有的,平均分佈在人類世界上億的人口中,誰吃了空會去查履歷。

再加上大陸上流浪法師多的去了,就算去查也很可能是人云亦云地假消息。

見羅茜仍然皺著眉頭,馬提拉耐心為她解釋著這其中的奧妙。

「夫人,我知道您心有疑惑。您也許會想,他是從哪學來的法術,導師又是誰。但我告訴你,這些都是毫無意義的。」

「為什麼?難道還有人能自學成才?」羅茜雖然靠著傳承,但也知道成為正式法師是件非常有難度的事情。

馬提拉笑笑:「五百年前,這不可能。但自從真理賢者提出『自由法師』的口號後,就有大量基礎理論書籍流向民間,我們暴風王國還好,國王下達過禁書令。但在東邊那個泥腿子皇帝開創的國家裡,就完全是一片混亂。」

東邊的國家,只有一個亞述帝國,開國皇帝未發跡前的經歷,確實有些不堪入目。

馬提拉停頓了下,有些不屑地道:「要走上巔峰,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大陸上的有名人物,我就知道很多人的過去是不那麼光彩的。」

羅茜來了興趣,雙手捧著熱茶,醉眼迷濛地道:「你說。」

馬提拉來了談興,嘿嘿笑了聲:「其他人不說,就說我們的國王吧。他並不是長子,還是王子的時候,就已經娶妻。為了王位,他跑到北方蠻族那裡,不知用了什麼迷魂手段,把有『北國明珠』美稱的蠻族公主給拐了回來,心甘情願地成了他的王妃,然後你就看到了,老國王為了照顧北方蠻族的民族感情,不得不把王位傳給當今王上。嘿嘿,如今那蠻族公主孩子都懷上了,王后可是妒火中燒啊。」

羅茜不屑地道:「老國王怎麼會這麼糊塗,因為一個女人亂傳王位,你瞎編的吧。」

「呵呵,不是因為女人,而是那女人背後的整個蠻族,你難道沒聽說前年的蠻族叩關事件,為了誰?誰說的清呢?」

羅茜頓時無言,這事千真萬確,現在想想,這實質上根本就是一場交織著陰暗利益分配的政治聯姻。

見這女大法師沉默無言,馬蹄來繼續道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

「再比如普羅斯大人,年輕時為了走上法師之路,憑著英俊的相貌,壞過好幾個純情貴族小姐的貞潔,騙了老大一筆錢。要不是最後被王都的大法師看中,肯定會被那些憤怒的父親們給絞死。」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從暗格子裡拿出一卷厚厚的本子,名稱就是『火焰賢者秘聞錄』,翻到一頁,指給了羅茜。

羅茜認真看了看,裡面的內容觸目驚心,這道貌岸然的家老伙,連威爾侯爵的女兒也被他騙過,竟然還為他懷過身子。

老侯爵當然丟不起這個人,強行把孩子給做掉了。

也不知道憑藉普羅斯現在的成就,威爾老侯爵想起來會不會感到後悔。

威爾侯爵可不是普通貴族,他是王國三大貴族之一,跟肖侯爵平起平坐的傢伙。

「她們怎麼就這麼傻!」羅茜被勾起了往事,忍不住怒道,酒意也縮回去了大半。

馬提拉嘿嘿笑著:「是傻,那是真傻。你看著梅林法師吧,年輕英俊,小小年紀就掌握了五個初階法術,天賦已經算是非常出眾了,但卻甘願在偏僻角落建立法師塔。為什麼?我看,他比普羅斯也好不到哪去。看他類似亞述帝國人的相貌特徵,絕對在那邊騙了好多女孩的心。」

末了,這中年法師兀自感嘆道:「我只恨聖光之主不賜給我個好樣貌,不然我肯定也去幹這事!」

話剛說完,他就從眼角餘光瞥見羅茜已經是滿臉鐵青。

馬提拉心中一驚,想起了這位女大法師的過去,可不就是一個被騙的純情貴族少女嗎?

他心中又是一涼,這下糟了,自己還在肖侯爵手下混飯吃,怎麼就管不住自己這張破嘴呢。

他心念電閃,想著怎麼把話給圓回來,可恨剛才說的太死,想了半天,竟仍是無語,一時僵在那裡,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羅茜倒是沒注意馬提拉最後一句話,她此刻想起了梅林法師塔裡那個美麗無雙的黑髮女人,這無疑驗證了馬提拉的猜測。

這壞小子,不僅騙了人,還把人給拐出來了,養著這麼個麗人兒,怪不得在酒館裡看不上她!

馬提拉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如果家族想招攬他的話,那就必須承擔他的過去。當然,那肯定是十分不堪,而且十有八九跟亞述帝國有莫大關係,您得做好準備啊。」

在馬提拉看來,這位女大法師當然不會對年輕小夥子產生什麼心思,但若是一個不小心,被這梅林相貌氣質所迷,說不準就會做出連她自己都會後悔的事來。

這侯爵貴女可是犯有前科的,法師塔裡的法師誰都知道當年的內幕。

「我知道了。」羅茜應了聲,有些失魂落魄。

她鞋子也不穿,就這麼赤著足走了出去,讓後失神地上了馬車,沉默了會,突然命令道:「帶我出城!」

馬車伕不敢違命,雖心中嘀咕,但還是照辦了。

城門的守衛騎士一見是羅茜,也不敢阻攔,乖乖地為她開了偏城門。

到了城外,車廂立刻被拉開,一道青光衝了出去。

再看天空,只見一道歪歪斜斜地青色軌跡快速地向遠方延伸出去。

馬車伕滿頭的冷汗,這還醉著酒呢,一旦出事,他肯定是第一個倒霉的。

這可憐地倒霉蛋在原發了足有半個多小時的呆,這才被深夜的冷風驚醒,縮了縮身子,無比懊惱地將馬車趕回了法師城。

一到城內,就見一個騎士向他狂奔過來,到了馬車前,這騎士急問道:「羅茜夫人可在車上?」

「沒,她出去了。」馬車伕快哭了。

「去哪了?」騎士臉上越發焦急。

「不知道。」車伕縮緊身體,已經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了。

騎士胸中怒火頓熾,抬手狠狠賞了這車伕一鞭,然後驅著馬茫然四顧了會,心中想著侯爵的命令,咬了咬牙,又狂奔回去覆命了。
evilkei 發表於 2012-12-5 23:16
九十六 凌晨訪客

有了足夠的材料後,蘇銘的法師塔建設進度飛快,每一天都有新的變化。

木門被換成了石門,石門又被蘇銘施展了『化石成金』術,變得異常堅固,上面還紋刻著精美而又實用的防禦法陣。

元素的力量一點一點地將整座法師塔籠罩了起來,塔身周圍的空氣被劇烈地扭曲了。

從近處看,整座塔就已經變得非常飄渺,而這個距離一旦超過百米,法師塔就會從觀察者的視線中憑空消失。

這是蘇銘施予全塔的一個隱匿法術『光線之牆』,通過無比巧妙的折射手段,將法師塔包裹在一片未知當中。

當然,這法術只對普通人以及低階法師有效,強大的法師們則可以忽視肉眼的錯覺,憑藉元素波動發現法師塔所在。

不過這就已經為蘇銘省去了很多麻煩。

這個法術是蘇銘根據水系法術『水鏡術』的光線演繹原理改造出來的,其巧妙之處,讓緹雅也忍不住連聲讚歎。

如今蘇銘已經開始嘗試煉製法術固化法器,比如法術戒指,又如羅茜裙上的碎鑽。

這些法器的使用壽命比捲軸長多了,可以避免許多重複勞動。當然,隨之而來就是高昂的代價。

一枚固化了中階法術的戒指,價格至少是同樣法術的捲軸二十倍以上。

而且還有法術穩定性的問題,從二維的捲軸平面轉為三維立體結構,同時紋刻的面積又大為減小,元素運行時相互干擾的幾率大大增加,一個弄不好,就會出現施法故障。

法術沒響應只是最好的結果,就怕只響應一半,造成災難性後果。

不過,蘇銘有阿甘時刻在腦海裡進行模擬計算,同時,緹雅會幫他進行鑑定,所以這對蘇銘來說問題不大。

這天,蘇銘又在煉金室加班加點,正忘我地在一枚土元素寶石上刻制著精密的法陣。

阿甘忽然向他發來了報告:「蘇銘,你前段時間佈置的任務有了結果。」

蘇銘小心翼翼地將寶石放在煉金台上,這才開口道:「我佈置的任務有很多,是哪個有了結論?」

「是關於如何打開瑟金手鐲的。」

「你有什麼結論?」這是他感興趣的話題。

「首先你必須成為水系高階法師。」

「為什麼是水系?」蘇銘皺眉,他更喜歡狂暴的火系法術。

但他剛說完就醒悟過來,德拉烏生前就是水系大法師,他的裝備,自然必須用與水元素相合的精神力頻率。

見蘇銘已經想通了,阿甘也不再解釋,繼續說道:「精神力的頻率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我無法靠純邏輯將之模擬出來,強行嘗試的結果是數據溢出。」

這在銀河系就發生過一次,事實證明,對於涉及精神力本源的事,阿甘無能無力。

「不過,我從資料中得到了大陸通用方法:當精神力達到高階法師臨界時,讓身體先出現元素極性,時刻領悟自身變化,進而領悟元素的靈性。」

阿甘繼續說道:「而讓身體出現元素極性,無論哪種方法都對身體有極大害處。若沒相應藥劑輔助,做這事就是自殺。」

一個正常人類的身體,元素必須是平衡的,即使出現極性,也非常小。

「修煉鬥氣也不行嗎?」蘇銘問道。

洛肯大騎士,鬥氣一起,身周盡成冰域,身體的元素極性那就不用說了。

阿甘毫不留情地將蘇銘的希望給打破:「依靠自身,鬥氣最多修煉到初階的程度,這是人體承受的極限了,這點極性根本就沒用。再往上,必須藥劑輔助。」

「要什麼藥劑,你說吧。」蘇銘皺眉,他沒想到會這麼麻煩。

「自然是越高階的越好。蘇銘,我給你幾個水系的參考,最好的,自然是玫瑰大公的『玫瑰水晶露』,一滴純的,傳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它能讓身體出現強烈的水元素極性,保持一年之久,且毫無副作用。」

「還有呢。」蘇銘滿臉黑線。

這東西是玫瑰大公的鎮國之寶,據說晶紅玫瑰樹十年一開花,一次只得百滴,哪那麼容易得到。

「還有就是肖家族的『純水精華』,一滴,什麼樣的重傷都能在一天內癒合。但是,使用純水精華會讓人更難地突破到更高階的層次,據資料記載,肖家族建立至今,就沒出現過真正的大法師,這已經不止是天賦的問題。」

「聽說蒙特洛爾是個天才。」

「是的,所有他的結局,有極大可能是個悲劇。」阿甘斷言。

「還有嗎?」肖家族也不是好惹的,蘇銘再問。

「還有幾個,但效果寥寥,副作用極大,基本用這些東西的人,都是聽天由命的,拿命拼的。」

蘇銘呼了口氣,揉了揉額頭,半晌才下定了決心,終究是要冒風險的,既然要冒,就冒個大的。

所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蘇銘咬咬牙,決定去玫瑰公國。

正當這時,緹雅走進了煉金室,滿臉地古怪神色,見了蘇銘,臉色更加地怪異:「蘇,法師塔外有個女人找你。」

「是誰?」現在都快凌晨了,誰這麼無聊跑來找他。

「你自己看了就知道,我就不去見她了。」緹雅又匆匆出了煉金室,留下蘇銘滿心地疑惑。

他出了煉金室,來到一層大廳,走到門邊,觸發了水鏡術。

水鏡裡竟沒有人影。

不應該啊,緹雅不會跟他開這麼無聊的玩笑。

蘇銘又找了半天,終於在門口台階上發現了一個坐靠在牆上的女人。

這女人赤著腳,頭髮散亂,看不清容貌,頭歪在一邊,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法師塔的門。

「她是羅茜。」阿甘掃瞄之後,迅速報出結果,然後又分析道:「這女人全身生機微弱,混亂的私生活和毫無希望的絕望心態毀了她,最多還能活上五年。」

「她怎麼會如此狼狽地在這裡。難道是遇敵了?」

羅茜能活多久與蘇銘無關,但以如此狀態出現在這裡,就讓他驚訝萬分的同時,也非常頭痛。

「很明顯,在人類行為學上,她的舉動被定義為發酒瘋。」阿甘聲音冷冷地,卻讓蘇銘聽了直想笑。

蘇銘終於還是開了門,但就在開門的一瞬間,一個計劃電光火石般閃過他的腦海。

這是一個機會!

蘇銘將羅茜抱進了大廳,隨後就去愛爾雅的住的塔樓將她叫醒。

「梅林先生,有什麼事嗎?」愛爾雅睡眼朦朧地問道,看起來還有些戒備的模樣。

她雖然對蘇銘很有好感,但更尊重他,也尊重緹雅,可不想縱容對方的衝動,破壞了梅林法師和緹雅的感情。

她是個自尊且智慧的女孩,清醒地知道如果那麼做,同樣會毀了她自己的一切。

顯然,這種深夜,梅林先生來敲她的門,讓少女想歪了。

「穿好衣服,幫我個忙。」蘇銘有些尷尬地請求道。

他的話讓愛爾雅鬆了一口氣。

等愛爾雅收拾好自己,跟著蘇銘來到大廳時,羅茜已經蜷縮著身體,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蘇銘沖羅茜努了努嘴:「看見了吧,一個醉鬼。」

「我明白了,您放心吧。」

「多謝了。」蘇銘走上前將羅茜抱起來,跟著愛爾雅到了二樓的客人休息室。

從頭到尾,他心中都無念無思,眼睛看著虛空,一點地不去想懷中的貴婦人。

面對這種狀態的蘇銘,阿甘有些畏懼地道:「蘇銘,我感到了你心中正在醞釀風暴。」

蘇銘沒有回答,只是跟著愛爾雅進了休息室。

愛爾雅手腳麻利地鋪好了床鋪,蘇銘將羅茜輕輕放上去,動作幾近溫柔,隨後他便走出了房間。

房間裡,愛爾雅端來熱水,將羅茜滿是髒泥的腳仔細洗掉之後,又脫去羅茜的衣裙,給她換上了睡衣,蓋上被子後,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一到門外,就看見梅林先生無聲地站在那裡,倒把她嚇了一大跳。

「她睡了?」蘇銘眼睛仍然沒有焦點,問這話時,就如自言自語般。

「嗯,我能問,她是誰嗎?」愛爾雅的黑眼睛忽閃忽閃著。

從對方嬌嫩的肌膚,華麗的衣飾,和滿身法術物品可以看出來,這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這裡面似乎藏著一個法師的秘辛,這讓少女非常好奇。

當然,讓她敢於將好奇心付諸行動地勇氣,卻來源於蘇銘一如既往地寬和態度。

「她是一個可恨又可憐的大法師。」

愛爾雅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用手掩住嘴,顯然被最後三個字給嚇壞了。

「去睡吧。別太靠近她,這女人喜怒無常。」蘇銘提醒道。

不用他說,愛爾雅早已經被嚇跑了。

大法師,這種站在云巔的人物,離她太遠了,也許只有梅林先生這麼強大的人才能如此平靜地對待她吧。

蘇銘靜靜地站在暗影裡,眸光幽暗如冰,隨後推開了房間門。

等他再次出來時,手上多了幾個戒指和一件藍色的法袍,甚至還有一顆墨藍色的氤氳寶石。

他的精神也終於從空虛飄渺中恢復了正常狀態。

面對一個大法師,即使是醉酒之後,蘇銘也非常謹慎,因為任何惡意都可能將一個大法師驚醒。

而如今,他已經將對方繳了械,並灌了一大瓶昏睡藥劑,已經無須掩藏念頭了。

緹雅已經等在了角落裡,見到他後,問道:「你考慮清楚這麼做的後果了嗎?」

這代表著蘇銘跟肖侯爵徹底翻臉了,後果如何,殊為難料。

緹雅相信蘇銘絕對是有了周密的計劃才這麼做,但以她對蘇銘性格的瞭解,這個男人肯定是將所有風險都壓在了自己身上。

這風險之大,緹雅也有些膽顫心驚。

蘇銘咧嘴笑了笑:「自己送上門的獵物,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天要予之,不取則禍。

說著,蘇銘將藍色法袍上的碎鑽一個不拉的拆下來,極快地裝在自己法袍的兩邊袖口上。這些碎鑽都是各類中階,初階的戰鬥和輔助法術,每一個都非常實用。

做完這事,蘇銘頭也不回的出了法師塔。
evilkei 發表於 2012-12-6 06:36
九十七 四個大騎士

野火城,一輪紅日躍出了地平線,照耀地整個城市金紅一片,使之看起來就像是聖城一般。

城市隨之甦醒,從寂靜中轉向喧囂,大街上人來人往,十分地熱鬧。

茉莉也早早地起了床,拉開窗簾,看著山坡下方美好的城市,深吸了口晨光中清新的空氣,禁不住為之陶醉。

她失神了一會兒,又習慣性地嘆了口氣,走回梳妝台旁坐下,旁邊自有女僕認真地為她梳洗。

「小姐,有人讓我給你送些東西。」女僕突然低聲道,同時將一張字條交給了茉莉。

茉莉吃了一驚,抬頭看著這女僕,卻見對方已經恭敬地低下了頭。

展開字條,上面只有幾個字:「到男爵房間去。」

字體蒼勁,非常熟悉,讓茉莉看了心中巨震!

梳洗完畢,她草草吃了幾口餐點,就逕自出了房間。

房門外,一個全身鎧甲的騎士立刻攔住了她的去路:「茉莉小姐,您去哪?」

「見我的父親,難道不行嗎?」

騎士手臂立刻改攔截為邀請:「自然可以,您請吧。」

一個小小的初階法師,對這大騎士來說,翻不出什麼花樣,他不介意大度些。

男爵的房間在二樓,門口卻是沒有大騎士守著,相比於茉莉,這只是一個毫無力量的糟老頭,絲毫不受重視。

茉莉推開門,走了進去時,正見到老男爵正站在窗口前面,全身都沉浸在金紅色的陽光中。

男爵聽見響動,回轉身,對女兒溫和地笑道:「茉莉,你來了。」

門被關上了,門後是一個全身隱藏在黑色斗篷中的高大人影,茉莉向前走了幾步,若有所感,暮然轉身,緋紅色的眸子裡忽然間就溢滿了水光。

人影張開雙臂,茉莉義無反顧地撲了上去,緊緊地抱著他。

老男爵看著這一切,嘴角帶著欣慰地笑意,但他不得不打斷這對年輕人的溫存時光了。

「茉莉,我的女兒,你和他走吧。今後的日子裡,我希望你們過得幸福。」

這話出乎茉莉的意料,也出乎蘇銘的意料。他現在有機會將茉莉和男爵全都帶走。

「為什麼?」蘇銘凝神看著這位老人,而茉莉眼中滿是求懇。

老男爵轉過身,看著窗外沐浴在熹微晨光中的野火城,用一種發自內心的深沉聲音說著:「這座城市,承載了我一生的心血。城市中的人民,都將對未來的希望交給我,我不能一走了之。」

霍爾家族剛發佈了墾荒令,領主卻跑了,這是對家族聲望的徹底抹黑。

視家族榮譽為生命的老男爵,就算時局再迷茫,再艱難,斷不會將之放棄而尋求自身的苟活。

他為這城市付出了一生中幾乎所有的黃金歲月,已經緊緊將自己與野火城聯繫在了一起,不可分割!

蘇銘點了點頭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茉莉,我們走吧。」蘇銘手臂擁緊少女,朝著窗口而去。

「可是我的父親。。。。。。」茉莉在兩者之間搖擺著,她極想跟著蘇銘走,但無法放棄老父親。

儘管心裡處於極度矛盾中,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跟著蘇銘。

一直到了男爵身邊,蘇銘將一個秘銀薔薇花徽章交給了老男爵,後者呆了半晌,先是疑惑,隨後無比震驚地回望著蘇銘。

蘇銘點了點頭:「她在我手裡!」

這話讓老男爵如釋重負,雖然他已經抱著死志,但誰會拒絕活著呢?

隨後,蘇銘又對踟躕不定茉莉道:「別擔心,我們走了,肖侯爵不敢對男爵怎麼樣。」

老男爵同樣點頭道:「蘇不會做完全沒把握的事,莉莉,你放心吧。」

茉莉猶豫半晌,終究還是沒能捨得蘇銘。

蘇銘來到了窗口,使勁一蹬,身體躍出去近三米多高,七八米遠,在即將下落時,身上青光閃出,『風之翼』已然加身。

他也不立刻遠去,而是高高地懸浮在空中,遠遠地望著身下的城堡。

幾乎就在蘇銘激活法術的一瞬間,城堡裡的四大元素騎士就發現了異常。

其中兩個騎士第一時間衝進了老男爵的房間,另外兩個則衝出了城堡,立刻看到了空中那個人影。

這兩個大騎士也不廢話,立刻從空間戒指裡拿弓抽箭,抬手就射。

鋼箭攜著可怕的鬥氣向蘇銘呼嘯而去,但蘇銘可不是毫無戰鬥經驗的學者型法師。

下方的大騎士一拉弓瞄準,他就做出了精確的預判,只是稍微移動了下身體,鐵箭就從他身邊無奈地掠過,對他毫無威脅。

男爵房間裡,一個大騎士快步上前,一把抓起老男爵,抽劍抵住他的咽喉,大聲吼著:「你給我回來!不然我就殺了他!」

作為大騎士,他的吼聲如雷,滾滾而出,整個野火城都能聽到聲音迴響。

茉莉看到窗口的景象,臉色無比蒼白,全身震抖,兩手緊緊抓著蘇銘的身體。

如果父親真的出事了,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蘇銘遠遠地看著窗口,臉上仍有笑意,他撫了撫茉莉的頭髮,安慰道:「男爵不會有事的,看著吧。」

窗口,老男爵艱難地伸出了緊握的手,手張開,上面是一塊薔薇花徽章。

純由秘銀打造的徽章,璀璨晶瑩,非肖家族核心人員不可擁有。

這大騎士一見,臉色立刻劇變,連聲問著:「這是誰的?快說!」

老男爵嘿嘿笑著,笑容非常得意:「聽說是一個叫羅茜的女人的。」

天空中,蘇銘適時地拿出了一個項鏈,項鏈上是一塊散發著藍色氤氳霧氣的寶石。

任何人看到這塊寶石,都會印象深刻。

大騎士臉色灰敗,喃喃地道:「墨河之心!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心裡劇烈掙扎,手一鬆,終於還是放開了老男爵。

老男爵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又抬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髮型,滿臉高傲的說到:「騎士,你怎麼如此放肆無禮,不經允許就闖入我的房間,還不快出去!」

房間裡的兩個騎士,再無法以老男爵的性命相要挾,又遭到老男爵的諷刺,臉上青紅一片,只能接連從窗口跳了出去。

外面,另外兩個騎士已經牽來了四匹無比雄壯地天青戰馬。

每一匹馬的眼睛中透著狂野的躁動,身上毛色全青,但鬃毛卻是墨藍色,一看就知道並非純血馬,但卻是超越純血馬的元素雜交品種,就如流火。

四位全副武裝的大騎士迅速騎上戰馬,戰馬們長嘶一聲,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猛然一躍,就上了城牆,再一躍,直接躍上十米高空,快速地向蘇銘滑翔過來。

蘇銘身體一轉,任由這騎士在後面追著,他也不加快速度,只是保持著足夠的距離,慢悠悠地向雷霆山脈飛去。

這距離足有四百多米,再強悍的鬥氣弧也攻擊不到他。

「蘇,他們的馬好快,快追上來了。」茉莉的聲音沒有絲毫害怕,反而透著興奮。

她見老父無事,擔憂之心盡去,此刻露出了一個少女的本性。

身後,戰馬如飛,一個個大騎士身上都是冰藍色的鬥氣,這也驗證了阿甘的說法。

高階鬥氣,必須用藥劑輔助,而肖家族,這類的藥劑就是水系的『純水精華』。

自然,他們的大騎士,就只能修水系鬥氣。

兩邊一追一逃,很快就到了秘銀礦脈旁邊,廢棄的礦洞口就在眼前。

這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讓身後的大騎士心驚不已。

到了這裡,蘇銘將少女攏進法袍,抬起手,手上的碎鑽光華循環流轉,一茬又一茬的冰箭向著下方的大騎士飛射過去。

這就是法器的好處,可以連續地進行觸發,施法速度超級快。

羅茜是水系大法師,碎鑽都水系法術居多,蘇銘將其在袖口上各裝了兩圈,第一圈是初階法術,第二圈是中階法術。

當然,這裡面沒有高階的,三維立體的法器極難在穩定性上保證高階法術的需求,所以高階法術一般只能用平面的捲軸承載。

此時,第一圈的碎鑽上,冰冷的白色水元素光芒如有靈性般繞著袖口快速旋轉,就如火神炮一般。

無盡的冰箭在幾秒內出現,讓天空都為之一暗,就如集團軍射出的箭云一般,恐怖非常。

四大元素騎士都是全副武裝的,見此攻擊,雖然心中驚駭,但卻毫不慌亂,鬥氣爆發到極致,又憑藉著元素鎧甲的防護和強悍的武器,竟硬抗著這冰箭的攻擊,窮追不捨。

就算沒有勝利的希望,他們也必須追,羅茜大法師身陷敵手,作為肖家族的騎士,此時就是顯示忠誠的時候。

忠誠,很多時候就是用『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舉動來表現的。

不愧是大騎士,果然擁有非凡的力量。

若是天青騎士,這麼一輪攻擊,來多少,死多少。

蘇銘再不試探,觸發了碎鑽中的一個中階土系法術『狂暴地刺』。

頓時,大騎士身下的土地上猛然冒出無數尖利的土刺,這土刺高足有三米,尖端閃著鋒利的冷光,波及的範圍足有五百多平方米,快速而突然。

四個大騎士,只有兩個反應足夠快,在攻擊來臨之前控制著天青馬躍上了高空。

另外兩人的天青戰馬直接被刺死,馬上的騎士也不好過,雖然鎧甲讓他們逃過了一命,卻受傷不輕,行動受到極大限制。

趁他病,要他命。

蘇銘毫不猶豫地又是一發土刺,土刺頓時在倒在地上的兩個大騎士身上開了幾個血窟窿,徹底結束了這兩人的性命。

元素防護鎧甲不是萬能的,面對高密度的元素攻擊,也會被突破,就如當日的元素戰船一般,一發攻不破,兩發它就扛不住了。

面對這場景,尚在天空中滑翔的兩個大騎士看的睚眥欲裂,兩個難兄難弟一對視,多年共事的默契瞬間讓他們達成了某種共識。

兩騎士突然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到了最高空時,其中一個騎士的鬥氣全力爆發,狠狠地將另一個大騎士向蘇銘甩過去。

這位仁兄如砲彈一樣向蘇銘接近,手上的劍發出了藍白色的刺眼光芒。

下一秒,就是一道極其凝實的鬥氣弧。

這鬥氣弧長有數十米,一離開長劍,就被籠罩在雪白的霜霧之中,直如一條巨鞭向蘇銘狠狠抽過去,異常地犀利。

從其中傳來的元素波動的劇烈程度來看,威力不下於中階攻擊法術。

可惜這騎士不會飛,只能做如此悲壯地捨命一擊。

而蘇銘會飛,在空中擁有主動權,他在兩個騎士躍向空中的同時就加快了速度,遠遠將兩人落在身後。

這鬥氣弧翻翻滾滾,飛出去兩百多米,途中,原本凝實的鬥氣不斷散逸,威力極快地降低,終於在蘇銘身後化作了單純地冰涼霧氣,在元素平衡法袍的作用下,連蘇銘的衣角都無法掀動。

這就是鬥氣的缺陷,它們的結構並不穩定,隨著攻擊距離的增加,威力下降的飛快。

而任何一個中階法術,因為有法師精神力時刻維持的穩定法術結構,三百米內仍然能維持巔峰攻擊力的一半。

這就是武士相比法師的根本差距之一。

這空中的騎士,立刻遭到了蘇銘三道『毀滅箭』的連番打擊,慘叫聲都沒有,在空中直接化作了一團火球,如流星般砸向了地面。

『嘭』的一聲,大地似乎都抖了幾抖,被砸出一個焦黑的坑洞,坑底是大騎士殘存無幾的屍骸。

最後一位大騎士終於放棄了追殺,這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戰鬥。

戰士面對法師,通常的結局就如現在這般,充滿著難言的悲劇色彩。

他站在地上,看著迅速遠去,終於消失在雷霆山脈的人影,只能大聲怒吼著發洩心中的憤懣
evilkei 發表於 2012-12-6 06:41
九十八 她是誰?

蘇銘帶著茉莉,遠遠地飛入了雷霆山脈,在裡面繞了一個大圈,這才向著荒野另一端的法師塔飛去。

「蘇,我們去哪?」茉莉被這強大而神奇的『風之翼』所折服,聲音裡竟帶上了一絲敬畏。

她身子動了動,想伸出手去觸摸身周的青光,卻又縮了回來,最後還是小心地探出根手指,感受著青色光芒中流動的濃郁風元素。

她如今只是個初階法師,真正會的法術只是一個『灼炎箭』。

眼界有一些,但對那些強大法師的手段,總是帶著一種誇張的幻想。

在少女的世界裡,仍然堅信那些飛天遁地的法師是無所不能,都是可以改天換地的神話人物。

所以此刻她對蘇銘倍加的崇拜。

「去我的法師塔。」蘇銘看著縮在在懷裡,如小兔子般的茉莉,心中柔情湧動,忍不住將她抱的緊緊的。

『風之翼』的速度飛快,只飛了大半個小時,就抵達了目的地。

「法師塔在哪?」茉莉茫然四顧,卻只看到一片荒野。

蘇銘降落在草地上,手從空氣中輕輕撫過,帶起一道細碎的光芒紋路。

這光芒就像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鑰匙,隨著它們的出現,前方的空氣頓時產生了許多波紋,一座雄偉的高塔出現在了飄渺的遠方。

隨後,這塔慢慢地飄近,變地真實不虛,就這麼聳立在兩人面前十米處。

茉莉仰著頭,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看著塔身周圍空氣中仍然存在的細微光線波紋,伸手想去摸,卻又怕會出現莫名的變故。

傳說中,強大法師的法師塔能夠毀天滅地,茉莉實在不敢輕易去試探。

她這一副又是好奇,又是害怕的神態,讓蘇銘看的哈哈大笑。

他如紳士般伸出手臂,向她發出了邀請。

茉莉微微呆了會,很快就反應過來,兩隻手挽了上來,緊緊靠著蘇銘。

兩人就這麼悠閒地向著法師塔的大門走去。

蘇銘的另一手輕輕一動,光線之牆再次啟動。從外面看,法師塔和兩個人就這麼神奇地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這其中的原理,只是水元素對光線的折射扭曲的一些應用罷了。

法師塔的動靜早就驚動了裡面的緹雅,當蘇銘攜著茉莉走進去的時候,她正站在大廳中等著。

看到茉莉,緹雅眼光微微一暗,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只是臉上的神情更加淡漠了。

茉莉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雖然沒有出聲,卻本能地抱緊了蘇銘地手臂。

兩女終究是要相見的,蘇銘雖然頭痛,卻不得為茉莉介紹道:「這是我的法術導師,緹雅。」

這麼一說,茉莉對緹雅的敵意立刻大減,平添了許多敬畏。

蘇已經是個強大的法師,作為他的導師,又該有多麼強大?

「緹雅,她就是茉莉,我的。。。。。。未婚妻。」

蘇銘的話一出口,緹雅忍不住身子一顫,茉莉卻滿臉幸福地依偎在蘇銘身邊。

正當這時,角落裡傳來了一聲驚呼聲。

三人轉頭看去,正見到愛爾雅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她正掩著嘴,一副不可思議地樣子。

她一直以為緹雅是梅林先生的女友,沒想到真實情況竟然是這樣的。

又是一個漂亮少女,茉莉再也無法平靜,她忍不住輕問道:「她是誰?」

蘇銘乾笑著,試圖緩解大廳中的怪異氣氛,但卻發現茉莉仍滿臉地緊張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她叫愛爾雅,法師學徒,在這學法術的。」

「哦」

這答案雖然讓茉莉不太滿意,但終歸放下了不少心。

「梅林,你在哪?」

但也就在這時,似乎嫌這大廳裡氣氛還不夠熱烈,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只見羅茜睡眼朦朧,滿頭亂發,一身睡袍地從樓梯口走下來。

蘇銘的昏睡藥劑看來並沒有達到預期效果,這女人竟這麼快就醒了。

茉莉覺得自己快崩潰了,為什麼羅茜這個可怕的女人也會在這裡!

一夜不見,蘇銘似乎覺得她蒼老了不少。

阿甘很快驗證了蘇銘的觀感:「蘇銘,你拿走了『墨河之心』,她體內的生機再無法保持,一直在狂洩不止,如此下去,恐怕活不過一個月。」

這個消息讓蘇銘有些皺眉,但現在沒時間考慮這個了。

一見到這個女人,蘇銘再沒心思解釋,他走上前幾步,一把愛爾雅拉到了自己身後,自己則護在三女前方。

昨夜,他雖然將羅茜身上所有可見的法術物品卸除了,但誰知道她有沒有後手,蘇銘不得不謹慎。

「夫人,我在這。」蘇銘眯著眼看著對方。

「你是誰?」羅茜緊皺著眉問道。為了去接茉莉,蘇銘的頭髮是棕色的,肌膚是古銅色的,羅茜一下子沒將他認出來。但她臉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目光定在蘇銘的袖口上。

「你怎麼敢?怎麼。。。。。。敢?」她的法術水晶竟然全在對方身上。

這下變故,將羅茜所有的睡意一驚而散,她又快速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竟發覺所有的法術飾品不翼而飛了。

到了現在,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就是真的大傻瓜了。

羅茜的眼神冰寒,冷冷地眼光在蘇銘和他身後的茉莉身上逡巡著,猛然間恍然大悟!

「好你個梅林,隱藏的夠深,梅林,梅林,原來你就是那個騎士!」

蘇銘開懷大笑,這女人反應挺快,他手臂微抬,手上的碎鑽閃動著微光,如果對方有異動,等待她的就是暴風驟雨般的精準攻擊。

「夫人,你不得不跟著我走一趟了。」

「去哪?」羅茜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樓梯口,失去了所有法術物品的她,與一個弱女子無異。

這就是法師的侷限,除非真到了能徒手施法的可怕程度,否則失去了外物的支持,在法師內戰中,戰鬥力幾乎等於零。

不像那些牧師、薩滿,借助於神明的力量,可以虛空施法。

「自然是該去的地方。」蘇銘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慢慢地向對方走過去。

羅茜眼中忽然閃動出了冰藍色的淡淡光芒,定定地注視著蘇銘的眼睛。

這是法師的最後一招了,以強大的精神力控制弱小的個體服從他們的意志。

一個初階法師,配合一定的環境和手段,甚至能發揮出比普通牧師還要可怕的心靈魅惑能力。

為此,還有法師總結了這些手段,專門寫了本書,書名《心靈的力量》,這已經成為一個法師的必修科目。

見到她這一舉動,緹雅忍不住出聲道:「羅茜,你的精神壓制使錯了對象。」

羅茜心中一震,立刻想起了前幾次與這人交鋒時的局面,眼中光芒頓時黯淡下去。

這麼一會兒,她已是滿臉疲憊。

蘇銘絲毫不受影響,神情如常地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上了二層的待客室。

羅茜不信邪,又試圖去觸發蘇銘手上的碎鑽,希望能偷襲成功。

碎鑽上光芒一閃,似乎是在響應她的精神共鳴,但激發出的冰箭卻不受她的指揮,沒往對方身上去,卻往她自己的身上上飛過來。

冰箭最終停留在了她的喉嚨上,蘇銘的聲音隨後傳過來。

「夫人,別讓我對您動粗。」

他的精神力遠超羅茜,對同一個法術物品,他能第一時間搶到控制權!

說著,蘇銘又對阿甘吩咐道:「你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今後的日子裡,時刻提防這個女人。」

「收到命令。」

到了房間裡,蘇銘一手將羅茜扔到床上,隨即又拋給她一套男式的皮甲衣褲。

「趕快換上。」

「你想都別想!」羅茜怒聲道。

她還是第一次被如此粗魯地對待,對方絲毫不知道憐香惜玉,竟然還讓她穿這麼粗糙的衣服。

「別逼我親自動手!」蘇銘嘿嘿冷笑。

羅茜縮了縮身子,覺得自己不值當為這些小節觸怒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

一想通,她也不管蘇銘在側,直接脫了睡衣,拿起衣褲就往身上套去。

等穿好了,她才發現蘇銘一直看著窗口,眼睛瞄都沒瞄她一下,心中不禁又有些洩氣。

「你要帶我去哪?」羅茜口氣軟了些。

非常奇怪的,即使處在如今這個境地,她竟不覺地多麼害怕,反而有一種超脫桎梏的放鬆和愉悅。

終於可以正當地逃脫法師城那個牢籠了。

「到時你就知道了。」蘇銘平靜地道,他看著這個侯爵貴女,臉上毫無表情,讓對方無法猜測到他的一丁點兒心思。

蘇銘只是需要這個女人幫他去得到『玫瑰水晶露』。

大廳裡,三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搞不清蘇銘的意圖。

最終還是緹雅先開口,她向茉莉邀請道:「來,坐吧。」

茉莉有些拘謹,輕輕坐在大廳中的天青木椅子上,隨後對緹雅讚道:「您真美麗,導師。」

緹雅淡笑了聲:「別叫我導師,叫我緹雅就行。」

兩女隨意地聊了幾句,初次見面有些僵硬地氣氛漸漸融洽下來,隨後她們就看到蘇銘又帶著羅茜從樓上走了下來。

羅茜身上出現了大變化,她頭髮已經梳理過了,身上卻穿了一身皮甲,正無奈地跟在蘇銘後面。

蘇銘急於離開法師塔,最重要的原因是時間緊迫。

但還有一方面,讓他必須得避出去一段時間。

他得給茉莉和緹雅一段時間,讓她們在沒有他干擾的情況下熟悉對方。

他走了,無論是茉莉和緹雅都會擔心他的安危,算是站到了統一戰線上,這就能很好的避免爭端。

這有些卑鄙,但卻是蘇銘的無奈之舉。

沒辦法,他無法做出最終選擇,就只能貪心一些了。

若是蘇銘在這裡面摻和,事情那真就大條了。愛誰都不是愛,疼誰都不是疼,絕對會悲劇收場。

這其中的微妙情感流動,蘇銘洞若觀火,於是他躲了。

臨走之前,蘇銘轉過身,注視著精靈的眼睛:「緹雅,茉莉剛剛步入法師領域,她在煉金實驗室時可能會出現危險,你能幫我照應下嗎?」

蘇銘的話非常委婉,臉上帶著懇求。

緹雅沒有拒絕,點頭答應了,這只是件小事。

蘇銘又對著擔憂望著他的茉莉點了點頭,帶著羅茜就出了法師塔。

塔外,羅茜終於出聲,一臉不屑地道:「沾花惹草的貪婪傢伙,一個不夠,還想兩個!」

蘇銘理都沒理她,拎著羅茜的後衣領,就飛上了天空。

受到如此輕慢對待,羅茜大聲地抗議,但她一抗議,蘇銘就放手,如此在空中做了幾次自由落體運動後,羅茜屈服了。

半天后,她又奇怪問道:「你怎麼向野火城飛?」

「讓肖家族的人看看你。」蘇銘嘿嘿笑著,這笑聲讓羅茜心裡直髮寒。
evilkei 發表於 2012-12-6 06:45
九十九 你要帶我去哪?

雷霆山脈深處,巨樹林立,白霧繚繞,鳥啼蟲鳴,時不時有發情寂寞的雄獸高嗥幾聲,以解心中憂悶,卻更顯山林幽靜。

密林中,兩個人深一步淺一步地在其中跋涉著,腳踩在厚厚的枯葉腐殖層上,一不小心就會深陷下去。

這兩人正是蘇銘和羅茜,當羅茜再一次將腳從爛樹葉中拔出來後,終於忍不住抓狂了。

她也不管地上髒亂,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大聲抱怨:「我受夠了!這裡到處都是討厭的蟲子,污劣遍地,我寧可在這裡被野獸吃了,也不走了。」

「不行,我們走的還不夠遠。」蘇銘走上前,一把拉住羅茜的胳膊,微一使勁,直接像拖破布囊一樣,拖著她在樹葉上前進。

「放手!放手!」羅茜的手又摳又抓,最後連嘴巴都用上了,終於恢復了自由。

「我自己會走。」這已經是她的第三次屈服了,每一次她一耍賴,對方絲毫不憐香惜玉,無視她的身份和美貌,以至於她屢戰屢敗。

又走了幾個小時,除了蘇銘始終記著路線外,羅茜已經完全迷路了。

她只知道現在在雷霆山脈極深處,在這裡,是真正的猛獸遍地,各種各樣地元素和精神波動混雜紛亂,而且一路走來,林中的痕跡都被前面這個男人仔細佈置過。

密林中,植物、動物發出各種各樣,或弱或強的精神波動,倒有些類似於幽魂道了。

只不過一個是死亡的執念,一個生命的欣欣向榮。

在這種鬼地方,就算她是大法師,家族的人也難以從無盡地生物海洋中分辨她的精神波動,只希望他們能找到她留下的記號吧。

這個女人終於感到了害怕,但同時又另有一種刺激和真正放縱的快意。

這幾天,完全沒有世俗禮法束縛她的一言一行,她可以盡情表達自己的不滿,就算再粗魯,再野蠻也沒人會看見,自然也不會為家族抹黑了。

「年輕人,你就不怕我的家族將怒火遷怒在你的法師塔上嗎?」

既然任何手段都無用,羅茜一個人也悶得慌,乾脆和蘇銘聊上了。

「無妨,來之前,我以騎士的身份幹了件大事,殺了你們家的三個大騎士。」

蘇銘手裡拿根長木棍,不斷地擊打著前方的草叢,地面,驅趕著隱藏其中的蛇蟲,然後才會放心的走過去。

對蘇銘的話,羅茜自然表現地十分憤怒,但也帶著不解。

蘇銘好心好意地解釋道:「我留了一個活口,而他知道你被我,一個和肖家族做對的騎士!綁架了。到現在為止,肖家族裡,可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梅林和我是同一人,嘿嘿。」

見到羅茜臉色變白,蘇銘嘿嘿笑道:「他們的目光都會聚集在雷霆山脈,可沒空管一個初階法師的一個破塔。」

羅茜終於明白,為什麼蘇銘出了法師塔,還要帶著她高調地到野火城繞了一圈,還一路『風之翼』全開,一副就怕別人不知道他進了雷霆山脈的模樣。

這一舉動根本就是在做戲,雖然有些囂張,但已經足夠將家族的眼光完全吸引到他身上去了。

該死的,當時她就該把梅林的身份喊破,可惜現在晚了。

好吧,羅茜鬥不過這傢伙,她氣餒地道:「那你要帶我去哪?」

「獸人帝國,你信嗎?」蘇銘開了個玩笑,羅茜立即一副信你個鬼的表情。

中古時代,人類將獸人趕到紅云高原,數位人族強者還聯手發動了禁咒,將高原硬生生削下去數十米,硬是將富饒的大草原變成了貧瘠之地。

人族的強者們雖然遭受了神罰,結局悲慘,但也因此奠定了人族萬年興盛的基礎。

為了生存,迫使殘存的獸人不得不放棄戰神的信仰,轉為信奉大地母神,緩慢修復著高原的創傷。

如此深仇大恨,獸人對人類,尤其是法師,毫無妥協的餘地。

法師到了獸人帝國,就是全族公敵,不被獸人追殺至死才怪。

蘇銘又向前走了幾步,嘆了口氣,一本正經地道:「那你說我會帶你去哪?」

羅茜想了會,還真給出了答案:「亞述帝國。」

蘇銘一怔,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猜,不過他心念電閃,眼裡立刻浮現出一絲驚訝之色,但嘴裡卻道:「不,我是帶你去玫瑰公國。」

羅茜成功捕捉到了蘇銘眼中隱秘的驚色,她自以為得計,冷哼一聲,得意地諷刺道:「騙人都不會。」

蘇銘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繼續在前面開路,心裡卻笑開了花。

羅茜又跟著走了一會,很快就又賴在地上不走了,蘇銘又拖著她走了十幾米,羅茜再次屈服。

阿甘提醒道:「蘇銘,這女人用自己的頭髮在路上留下了四次記號,你得小心了。」

蘇銘暗笑,這點手段,他還看不破嗎?

「我知道。等肖家族的人追上來,希望別追到亞述帝國去。這是她最後一次做記號了。」

蘇銘的心思,羅茜自然不知道,她還在為剛才得到一個重要消息而欣喜不已。

權當這次就在外面玩一段時間吧,等到了亞述帝國,家族的人自然會來接她回去。

如果她還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羅茜已經感覺到失去了『墨河之心』帶來的身體衰弱。

她向蘇銘耍賴,當然是為了趁機留記號,但她確實感到非常地累,那是一種從骨髓深處冒出來的虛弱感。

羅茜有一種錯覺,只要她一向這種感覺屈服,沉睡過去,絕對會直達生命終點。

阿甘不無鬱悶地道:「這個女人的腦子怎麼這麼簡單?」

看她那滿臉得意的模樣,真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能瞞得過人嗎?

「腦子若是精明,也不會自己撞到我手裡來。」

兩人繼續前行,羅茜準備故技重施,又要做記號,但她剛要假裝抓狂,就被蘇銘一把抓住身體。

「夫人,您的衣服已經夠髒了,別這麼快把它糟蹋壞了。換洗的衣服可不多,得省著些。」

對方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羅茜再不敢做小動作,只能對蘇銘怒目而視,無語加無奈地站起身。

但蘇銘已經不準備慢吞吞地走了,他一手拎其羅茜的後衣領子,直接一躍上樹,在樹枝間快速地跳動,行進速度是之前的數倍。

他所有的行進蹤跡將在此處消失無蹤。

一路上,他沒用任何輔助法術,防的就是對方根據法術留下的淡淡元素極性氣息追蹤上來。

這是非常有可能發生的事,食金獴就能做到這點,更不用說強大的法師了。

「放開我!」羅茜手舞足蹈,大聲尖叫。

蘇銘不管不顧,一口氣連著跑了五十多公里,到了一個林中開闊地。

這裡樹木稀朗,但每一棵都是蒼天古樹,蘇銘選了個最高大的一棵,在上面找了個枝葉茂盛地隱蔽地方,將羅茜放了下來。

這樹上纏滿了藤蔓,許多地方形成了天然的吊床,躺在上面非常愜意,除了一點不好,就是得時刻遭受蟲子的騷擾。

「到了。今晚在這裡休息。」蘇銘不去理會羅茜的臉色,開始在一處『吊床』上搭帳篷。

「為什麼不去地上,這裡太不安全了。」羅茜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眼,見這裡離地面足有近二十米。

她現在身上沒有任何法術物品,掉下去妥妥地掛了。

「在樹下遇到猛獸機會很大,你如果喜歡與獸共舞,就下去吧。」

羅茜立即噤聲,將身體縮了回來,雙手緊緊抓著藤蔓,再也不敢亂動。

「蘇,你叫蘇對嗎?」沉默了一會,羅茜又問道。

「對,你可以這麼稱呼我。」

「你是亞述帝國的人?」對這一點,羅茜很是好奇。

蘇銘沒去迎合她的好奇心理,指著已經紮好的帳篷道:「很晚了,進去睡吧,裡面有乾淨衣服,換了吧。」

這帳篷看起來很是牢固,羅茜很聽話地爬了進去。

很快,滿是污泥的髒衣服就被她扔了出來,被蘇銘收在了空間戒指裡,他不想留下任何痕跡。

「你不進來嗎?」羅茜的聲音低低軟軟地,帶著某種誘惑力。

蘇銘不為所動,找了個平坦的地方隨便躺著,開始閉目養神。

勾引失敗,羅茜安靜了會,又出聲道:「有酒嗎?」

「從今天起,禁酒,早睡,等我把你帶到目的地的時候,你不能成為黃臉婆。」

這話嚴重刺激了羅茜的自信,她猛然尖聲道:「你說誰是黃臉婆?」

蘇銘眼睛都懶地睜開,一針見血地說道:「你的身體狀況,你自己清楚。」

他想了想,又把『墨河之心』拿了出來,扔給了羅茜。

「戴上吧,不要讓我的預言成真。」

羅茜的身體,完全靠這顆寶石鎖住身體生機,一天沒戴,她的衰老速度就加快了十倍,現在的她,比早上時又老了些。

蘇銘已經在她的眼角發現了極其細微的魚尾紋。

「為什麼把這個給我,上面可是繪製著法陣。」羅茜滿臉複雜地接過寶石。

戴上『墨河之心』後,她全身立刻被一股清涼的氣息包圍,精神一振,體內的虛弱感立刻被壓下了大半。

蘇銘滿臉平靜:「我知道,上面有個水珠法術,你可以再次嘗試著對付我,但不要超過我的容忍極限。」

這水珠法術不是沒有攻擊力,關鍵時刻,每滴水珠可以化作堅硬的冰晶,當做暗器射向敵人。

每一粒冰晶的元素密度,和初階法術差不多,殺傷力還是不錯的。

但蘇銘說這話時,身上透著強大的自信,終於沒讓羅茜鼓起勇氣。

她回想起了法師塔的一幕,在那個時候,蘇銘就已經展現了無比恐怖的法術控制力。

「等你睡著了再說,我就不信你能時刻防著我。」羅茜如此想著,縮回帳篷躺下睡了。
evilkei 發表於 2012-12-6 06:49
一百 赤瀾巨蛇

第二天清晨,羅茜在帳篷睜開了眼睛,她看著帳篷外透進來的光芒和林中晨鳥的脆鳴,不禁滿心懊惱。

竟然睡過頭了,一覺到了天亮,昨晚預想的計劃自然就泡湯了。

她摘下『墨河之心』,閉眼仔細感受著身體中流逝的生命力,再睜開時,眼中已經滿是黯然之色。

脫離這寶石才一天,就讓她產生了這種極度嗜睡的慾望。若是十天,二十天,後果如何,她已經不敢去想了。

帳篷外傳來了蘇銘的聲音:「夫人,醒了嗎?」

羅茜趕緊收拾好心情,伸手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又用一種柔媚的聲音回答道:「我在穿衣服,你要進來幫忙吧?我可是一點都不介意。」

帳篷外,阿甘忍不住分析道:「她這句話,前半句是謊言,後半句半真半假。同時,聲音有些暗啞,應該是在掩飾低落的心情。」

蘇銘呵呵一笑,拿出戒指裡的食物隨意吃著,將阿甘的話當成了佐餐調料。

羅茜在帳篷裡折騰了半晌,終於出現,一出來就問道:「我的早餐呢?」

這一瞬間表現出來的本能神態,帶著一種天生的頤指氣使,十足的貴婦人模樣。

蘇銘理都沒理她。

羅茜很快反映過來,她這時是別人的階下囚,已經不是在法師城裡了。

頓了頓,羅茜放軟聲音問道:「我早上吃什麼?」

蘇銘將燕麥麵包和牛奶遞給了她

羅茜咬了幾口,不禁抱怨道:「這面包真粗,牛奶也滿是腥味!」

一邊吃,一邊還將面包撕撕扯扯,將面包屑弄得到處都是。

蘇銘看透了她的意圖,指了指樹旁幾隻對面包屑虎視眈眈的小松鼠,對她說道:「看見了吧?你就是將整個面包全撕扯在地上,我們一走,就會被這些小傢伙吃光。」

想用食物在森林留痕跡,是最不靠譜的辦法。

羅茜轉頭看去,果然見這幾隻小動物眼睛正亮閃閃地看著她。

她垂頭喪氣,一聲不吭了,她默默咬著吃著東西,半晌才抬起頭,卻發現蘇銘正趴在樹窩邊沿,微微探頭看向樹下,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

羅茜張口欲問,卻立即被蘇銘抬手止住,她也探出頭往下面看了一眼。

這一看嚇了她一跳,一條水桶粗,近二十米長的巨蛇正在樹底下,仰著頭望著她直吐舌頭芯子。

這巨蛇全身紅白相間,紅的火紅,白的雪白,身上的緻密鱗片上流光溢彩,散發著濃厚的元素波動。

這波動非常龐大,竟給人一種山崩海嘯的錯覺,也不知道這蛇是如何騙過兩人的感知,無聲無息地潛到樹下的。

這蛇的眼睛如銅鈴般瞪著,其中精光灼人,帶著極淡的白色霧氣。

蘇銘能清晰地感覺到,這霧不是水元素,而是精神具現化,能到這種程度,已經不能被稱為野獸了,得改稱聖獸了。

雷霆山脈深處,果然凶險!

羅茜被這蛇瞪了一眼,立刻縮回腦袋,心跳竟有些加速。

「赤瀾蛇!」

她原本只在書上看到介紹,從沒想過真實的巨蛇是這麼恐怖的生物,竟能夠讓她感受到精神層面的壓迫感。

赤瀾蛇,水火雙生元素生物,性兇猛,行動如飛,身體強韌,元素免疫力極高,是雷霆山脈中著名的猛獸。

而樹下的這條蛇,已經不是普通個體。

這種眼中出現精神力光芒,帶著恐怖威壓的生物,在大陸上被統稱為神性生物。

人們相信,它們是神明在大陸上的化身。

雖然在法師們看來,這稱呼有些可笑,但也間接反映了這些生物的強大。

這條巨蛇雖然沒有傳說中那些恐怖生物那麼誇張,但也已經初成氣候。

羅茜立刻急道:「你把戒指給我,裡面有高階法術捲軸。」

再厲害的蛇,她一個高階法術下去,也得完蛋。

「夫人,這戒指已經是我的戰利品。」

蘇銘可不會那麼傻,就算羅茜好心好意地要擊殺這巨蛇,但高階法術引起的元素波動,數千里之外都能感覺的到,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而且現在也沒工夫給羅茜穿上她的元素平衡法袍。

兩人說話間,這赤瀾蛇已經沿著樹幹蜿蜒而上。

龐大的身體絲毫沒有影響它的速度,二十多米高,一秒不到,就被它爬上來,到了兩人十米之外。

蘇銘緊緊盯著赤瀾蛇,慢慢後退一步,一手抓上了羅茜的後衣領,他準備跑了。

這一回,羅茜對蘇銘的動作完全沒有牴觸,乖乖地被他提著,動也不動。

兩者無聲地對峙著。

阿甘結合著各種資料記載以及眼前的巨蛇,迅速地分析著對手的生理特徵,一列列數據閃過去,很快得到了赤瀾蛇的身體資料。

蘇銘瀏覽了下,禁不住抽了口冷氣。

『行動迅捷如飛,彈射攻擊的速度峰值可超越音速,長途奔襲時,平均速度不下於大陸最快飛鳥;力量極大,就算是『大地盾』加身,也有可能被其一口咬破。

唯一慶幸的事,這堪稱聖獸的赤瀾蛇專精於肉體戰鬥,並不會使用法術。

隨著時間的流逝,赤瀾蛇蜿蜒蠕進,一點一點地拉近著和眼前獵物的距離。

「快啊,快跑啊!呆在這裡幹什麼!」羅茜已經急死了,又不讓她使用高階法術,又不跑路,難道是在等死嗎?

蘇銘眯著眼睛,絲毫不受羅茜影響。

這赤瀾蛇的瞬間彈射速度恐怖異常,百米內幾乎是瞬息可至。

在阿甘沒有分析出對方的精確運動軌跡之前,蘇銘是不會冒然行動的。

就在赤瀾蛇離著蘇銘不足五米時,阿甘終於得到最終結果,一幅圖像閃了出來,是結合了周圍環境設計出的最佳躲閃路線。

這個時候,羅茜都已經能聞到赤瀾蛇口中吐出的濃厚腥味了。

蘇銘突然動了起來,身上閃動著風元素的淡淡青光,這是『風之翼』!

遇此意外狀況,蘇銘只能行險使用中階法術,希望不要被肖家族的人追蹤到,否則又是一場大戰。

他猛然躍起,頃刻間就將法術運轉到了極致,身體化過一道奇異的閃避弧線,向不遠處的一棵巨樹躍去。

被他提在手上的羅茜頓時覺得周圍的景色變得茫茫一片,狂風撲面而來,吹拂地她眼睛都差點睜不開了。

幾乎在同一時刻,赤瀾蛇身上閃過劇烈的水火元素波動,這為它行動提供了難以想像的動力。

巨蛇的身體一彎一抖,就像彈簧一般,向蘇銘電射過來。

巨蛇尾巴著力處,堅硬的大樹表面經受不住巨大而凝聚的力量,『嘭』的一聲爆了開來,木屑四射。

隨後,羅茜眼中就失去了這巨蛇的身影,她頓時無比驚恐,這要多快的速度才能讓她這個大法師看不清對方的動作。

巨大的力量從背後扯過來,在千鈞一髮間將羅茜的身體拉偏了少許。

也就在這時,羅茜感到鼻尖有一道勁風呼嘯而過,刮得她鼻子劇痛,鼻血橫流,眼中也滿是淚水。

這勁風是什麼?只能是高速狀態下的赤瀾蛇。

死亡,在這一刻離她如此之近!

前方傳來一聲巨響,羅茜努力轉頭看去,只見那巨蛇已經狠狠撞在一邊的巨樹上。

它的身體如鑽頭一般,直接在三人合抱粗的樹幹上鑽了一個通透的洞。

這堅固的古樹對這蛇來說,和綿軟的豆腐差不多。

蘇銘鬆了口氣,他沒想到對方的攻擊目標竟是手中的羅茜,差一點就沒躲過去。

他腳身體頓時改變飛行方向,再顧不得隱藏痕跡,開始加速遠離這可怕的神性生物。

巨蛇反應極快,立刻回身,但視線卻被大樹遮蔽,等它越過樹時,蘇銘已經在數百米之外,逃出了它的瞬殺距離。

「它追上來了。」

羅茜回頭看著,只見下面林木之中,那條大傢伙穿行在樹冠之上,身體一隱一現,猶如游動在碧波之中。

它的速度無比恐怖,雖然遠比不上蘇銘,但那鍥而不捨的精神讓她心驚肉跳。

蘇銘向著山脈深處一直飛了一個多小時,這才放慢速度,稍稍鬆了口氣。

「它還跟著我們,為什麼?」

不管是羅茜還是蘇銘,都能感到危險未去。

「應該是你戴著的『墨河之心』吸引了它,不然這蛇不可能如此瘋狂。」

從剛才巨蛇的表現中,蘇銘很快得出了這個結論

不到半個小時,降下速度的蘇銘又被赤瀾蛇追上了,它循著空氣中異常的風元素,追蹤而來。

這蛇嘴裡發出可怕的呼嘯聲,眼睛緊盯著蘇銘手中的羅茜,確切的說是『墨河之心』,這驗證了蘇銘的說法。

他一把將羅茜脖子上的寶石扔進了空間戒指,然後也不加快速度了,只遠遠地吊著它,一路前行。

「你一路向南,是真去玫瑰公國?」羅茜也不是純粹的傻瓜,終於反應過來了。

蘇銘微笑:「是啊,你是不是留錯記號了?」

本來是完美的計劃,卻被赤瀾蛇給攪亂了,現在一切變成了未知。

羅茜一怔,頓時滿臉頹然,任由他拎著,手腳晃晃蕩蕩地,無力地垂在那裡。

良久,她才問道:「你去玫瑰公國幹嘛?帶我去領賞嗎?」

由肖家族掌控的王國西部和公國有很長的一段接壤的國界線,兩個家族一直不怎麼對付。

前段時間,王國西部就有高階法師燒了玫瑰公國的一大片森林,又殺了他們的聖獸冰雪雄鹿,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地,到現在還沒得到解決呢。

若是蘇銘將肖家族的一個聞名在外的家族大法師帶給玫瑰大公,絕對能受到大公賞識。

巨蛇的智商非常高,似乎知道『墨河之心』仍然在蘇銘手裡,依舊窮追不捨。

蘇銘忽然停了下來,他不跑了!不是因為巨蛇,而是因為從極遠處向這邊快速接近的精神波動。

終究還是要和肖家族的法師硬碰硬地干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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