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法師的天下 作者:墨鄉 (已完成)

 
mk2258 2012-11-7 21:28:2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235360
mk2258 發表於 2012-12-3 00:43
正文 八十一 平地起高塔

    大陸上,建立法師塔有兩種辦法,最簡單的就是用人力琢磨巨石,一大塊,一大塊的堆砌起來。

    這種原始的方法一般用於在貧落領地安家的低階法師,沒有什麼技術方面的障礙,但卻很麻煩,速度也很慢,建造出來的法師塔外形也不美觀。

    就如野火城的胡佛,他的法師塔就是如此,很是簡陋。

    高級的,就是採用法術直接操控土元素,憑空塑造一座法師塔,能在一夜之間建起高塔。

    就如肖家族的法師城,那最高最大的法師塔,也是在一個月內就完工了,普通人看了心中只餘敬畏。

    當然,這只是普通人的看法,因為他們看不到也看不懂前期的大量準備工作。

    當兩人來到迪蒙特荒野時,緹雅就讓蘇銘帶著她在迪蒙特荒野上繞了好幾圈。

    精挑細選之下,緹雅才選中了一塊視野開闊的平原。

    「這裡地方的元素最是平衡,能盡量減小環境對法師塔的影響。而且,它旁邊不到一里地就是雷霆山脈,接近大森林,能隨時監視山脈那邊的獸人異動。」

    緹雅的理由很充分,蘇銘自然虛心接受。

    選中地點之後,蘇銘就開始大量繪製初級的『泥沼術』,這個法術能化實地為沼澤,其原理就是調和土元素的極性,讓大地中的土元素變得均勻無比。

    施用過這個法術後的土地,再緊跟著施展其他土元素法術,會發現這法術運行的非常平穩。

    一般的攻擊或者防禦的土系法術倒不注重這些,但是『化土為石』這個法術,卻對元素本身的極性非常敏感。

    若是一般極性很大的土地,化成的石頭也非常鬆散,內應力巨大,極易破損,用來建法師塔,那就是個豆腐渣工程。

    『泥沼術』蘇銘在船上已經繪製過,並在腦海中理出了一條最優繪製方案,所以他繪製的非常快,四十分鐘就是一張,而且毫不停歇,一天一夜後,就已經積累了三十張。

    再加上丹尼斯空間戒指裡的十張,足夠了。

    這讓緹雅看的驚歎不已,但也擔心蘇銘身體吃不消,硬是將法袍上剛剛積累出的『生命禮讚』給他用了。

    蘇銘雖然沒說什麼,但心中對精靈的感激和好感卻與日俱增。

    「泥沼術」只是第一步,蘇銘準備完這個,又開始繪製『化土為石』,這仍然是個初階法術,卻已經能讓土元素凝結成的石頭達到青武巖那般硬度了。

    若是中階法術『化石成金』,那就更加恐怖了,能讓石製的城牆,堅硬地讓刀劍都無法留下刻痕,而且具有一定的法術免疫力。

    不過一個那樣的法術,一次只能轉換一立方米石頭,花費的成本實在太高,除了富得流油的大貴族外,沒人用得起。

    比如肖家族,最高的那座就完全用『化石成金』加固過,總共花了二十多萬枚金幣!

    一個『化泥為石』法術,作用的泥土體積是五百個立方米,蘇銘要建的法師塔自然不能太低矮狹窄。當然,也不能太高大,那就太惹人注目了,與他初階法師的身份不相稱。

    這個法術卷軸,蘇銘準備的更多,加上戒指裡本就有的四十張,足有一百張,有備無患,這花了他兩天的時間。

    本來製作固化法器就能免去蘇銘的重複勞動,但一個那樣的法器,成本昂貴非常不說,同時需要至少中階的煉金室,哪像現在,露天的簡陋帳篷裡就能繪製。

    在緹雅強令之下,蘇銘休息了一夜。第四天一早,他開始繪製最後一個卷軸『塑形術』。

    這個卷軸本身結構並不難,難得是如何將將要建築的形狀融入這個法陣中去。

    要塑造的形象越精細,這塑形術也就越複雜。

    理論上,若有足夠的卷軸空間,這法術可以塑造世間萬物!

    當然,這只是理論。

    這不僅考驗法陣的繪製水平,還考驗一個法師的理論功底,更考驗一個法師的空間想像能力。

    當日羅茜的『冰鳥』就是固化了塑形術,那麼逼真的形象,已經是巔峰級別的大師之作。

    羅茜本人肯定搞不出來,絕對是她家族的傳家寶之類的東西。

    一般來說,未免出現意外,法師們都是一層一層的塑造法師塔的外形的。

    但蘇銘不準備這麼幹,因為這種方法建立起來的法師塔,在繪製防禦和攻擊法陣時,極難做到完美,會有許多微小的瑕疵無法避免。

    蘇銘的理論功底還只是初階法師水平,但他的法陣繪製水平和空間想像能力接近完美,讓緹雅也不得不讚歎。

    在緹雅的指點下,蘇銘開始繪製『塑形術』。

    兩人就在迪蒙特荒野裡,開始搭建外形最簡陋,但性能已經接近中階的煉金室。

    蘇銘搭起帳篷,然後緹雅將她的法袍固定帳篷內面,形成一個狹小空間,這裡面的元素非常平靜。

    蘇銘就坐在裡面,而緹雅在外面出聲指導。

    就這樣,一個堪稱大師級的『塑形術『開始慢慢地出現在蘇銘的筆下。

    他的腦海裡,是一座根據緹雅指導設計出來的最優化法師塔結構,然後他就將這三維物體,一筆一劃的通過塑形術複雜的轉變規則,表現在了二維卷軸面上。

    每一個細節,元素池,煉金室,控制中樞等等,無一缺漏,完美至極。

    白天很快過去了,夜晚降臨。但無論是蘇銘還是緹雅,都有強悍的昏暗視覺,所以繼續繪製著。

    緹雅早已經沉默了,只是定定地看著蘇銘手中的法術筆在潔白無瑕的卷軸上靈動的游弋著。

    塑形術,五千三百多個三維至二維的已知轉換規則,緹雅已經完全說給蘇銘聽了。

    每個規則她只說了一遍,完全講完之後,蘇銘手中的筆就再沒有出現過停頓。

    夜晚昏暗的光線下,整個荒野的動物們又開始了大合唱,但聲音傳到這個簡陋的煉金室,卻似乎凝固了。

    蘇銘坐在法袍圍成的狹小空間裡,全身一動不動,唯有筆尖輕顫,身上散發著一個法師專注、孤獨、永恆的氣質。

    緹雅的心中不自覺的輕歎,這一刻,她覺得她想明白了,為何人類能在一萬年間,從東方蠻荒之地一步一步地走向大陸巔峰。

    正是因為一代又一代的法師,都如蘇銘此刻這般,用他們的堅韌,他們的天才,他們的智慧鑄就了如今人族的至尊王座!

    如今的大陸,已是人類的大陸;如今的天下,已經是法師的天下!

    而她的母族精靈,卻在無盡之森,一年又一年,重複著先輩的生活。

    如此下去,結果會如何,緹雅已經不敢想像。

    當黎明的第一縷光刺破黑暗之時,蘇銘也在塑形術最後一個結構中,劃下了最後一筆。

    元素輕輕與之應和著,歡快地流動在各個標準的法術結構中,最終散發出一陣和諧至極的波動。

    這是一個完美的塑形術。

    「緹雅,我成功了。」蘇銘臉上升起一陣發自內心的笑容,雖不濃烈,卻最為感染人心,讓身邊的緹雅也由衷的為他感到歡喜。

    經此一天一夜的洗禮,蘇銘身上屬於一個騎士或者遊俠的血火氣息開始褪去,而一種靈魂的睿智,沉靜和從容的氣息慢慢顯現出來。

    「蘇,歡迎你走入法師的領域。」緹雅微笑著。

    就憑蘇銘手中這個塑形術所達到的水平,在大陸任何地方,都會得到重用!

    蘇銘點頭,全身肌肉慢慢震抖著,緩和著一夜靜坐帶來的麻木,等血液活動起來之後,他站起身,走到了預定的位置上,開始準備。

    緹雅站在他身後,開始為蘇銘一條條地講解著各個土系法術的配合要旨。

    緹雅的話很清晰,但語速卻非常快,普通人就算聽見了,也無法分辨她在說什麼。

    但緹雅知道蘇銘能聽懂,這就足夠了。

    十分鐘後,緹雅退到了一邊,蘇銘則拿出了第一張『泥沼術』卷軸。

    一個個沼澤緩慢有序地在蘇銘身前的土地上,慢慢地連成一片一萬多平方米的大沼澤地。

    蘇銘沒有停下,繼續在這片平整的大沼澤地上釋放『泥沼術』,沼澤開始變深,一直到三十個卷軸施放完畢,沼澤中間最深處已經足有近二十米深,成圓鍋狀。

    算算起來,這裡已經有好幾萬立方米的均勻泥漿,就算加上地基也足夠了。

    蘇銘鄭重地拿出了塑形術,開始觸發,沼澤上的土元素泥漿立刻響應,開始沸騰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泥漿裡面醞釀著。

    在兩人身後的帳篷裡,昏睡了四天四夜的愛爾雅,終於睜開了眼睛。

    她一手摸著微微鈍痛的額頭,看著自己身上質地優良的衣裙,感受著身下柔軟地床墊,一時搞不清楚自己的處境。

    外面傳來了奇怪的聲響,她手腳並用,向帳篷外爬去,然後掀開布簾,向外看去。

    帳篷外,晨光熹微,有兩個人迎著初升的太陽站著,留下了兩個剪影。

    「應該他們救了我吧。」愛爾雅如此想著。

    隨後,愛爾雅就看見其中一個修長人影的手忽然慢慢地抬起,就像手裡舉起一個非常沉重的事物一般。

    正當她為對方這奇怪的舉動而感到迷惑時,人影前方就傳來了沉悶的轟隆聲。

    緊跟著,一個塔尖就隨著這聲響緩慢而堅定地從大地上升了起來。

    隨後是塔身,塔基,直至半個小時後,一座美輪美奐地高塔就憑空出現在了荒野之上。

    那人影手中又有光芒頻頻閃動,原本暗灰色的法師塔迅速變為了青白色,表面顯得非常光滑,給人第一印象就是無比的堅固。

    愛爾雅瞪大了眼睛,緊捂著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在少女眼裡,這無異於神跡,而造成這一切的那個修長人影,就如晨光中的神邸。
mk2258 發表於 2012-12-3 00:45
正文 八十二 真是個大驚喜

    蘇銘建造的這座法師塔,塔身高二十米,塔基佔地近一畝,其上除了最高的主塔外,旁邊還有圍繞著幾個低矮些的尖塔。

    這塔聳立在荒無人煙的平原上,顯得十分巍峨。

    蘇銘轉身對緹雅微笑,一本正經的躬身致意:「導師,您請先行。」

    看著一派紳士風度。

    緹雅十分配合,忍著笑,矜持的點了點頭,當先向走入了法師塔。

    蘇銘又向愛爾雅遠遠地看過來,溫和地道:「還認得我嗎,愛爾雅?」

    熟悉的墨黑深邃眼神,讓愛爾雅怔住了,試探地喊了聲:「塞爾瓦先生?」

    「是我,你也過來吧」蘇銘邀請道。

    這頓時讓愛爾雅放下了所有的戒心,她心中滿溢喜悅,緊走幾步,卻又突然變得拘謹起來。

    這已經不是萍水相逢的塞爾瓦先生了,而是一個強大的法師!

    蘇銘也不想去打破這隔閡,他轉身向法師塔走去。

    愛爾雅心中有些失落,怔了一會,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法師主塔內分了九層,地上五層,地下四層。

    地下的四層中,最底下一層,連接荒野的地下水系統,是水元素池的所在地。

    再上面一層,則是土元素池,連接荒野的土元素,

    而地上的五層,最頂上一層是火元素池所在地,能最大限度的吸收陽光,能最快的補充火元素。

    再下一層,自然是風元素池的所在地,荒野的風中帶有大量的風元素。

    這個高度,時時刻刻都有清風吹拂動,自然無須為風元素擔憂。

    法師塔如此設計,下水土,上風火,也正符合元素本身的特質,

    元素池上的法陣基地已經在塑形術中打好,蘇銘只要在其上鎏刻上元素傳導材料即可。

    最重要的煉金室,則被安置在地上第三層。

    法師塔各層的高度都是不同的,都有微妙的調整,在元素池運行之後,第三層的位置所在,正是天然的元素平衡點。

    如此,再加上煉金室本身的元素穩衡陣,就能將這煉金室的水準提地相當的高。

    按緹雅的計算,在其中繪製中階卷軸,只要小心些,勉強可行了。

    如此,就剩下中間四層,這四層中,地下二層是儲藏室,不僅儲藏珍稀材料,同時也可以儲藏食物,美酒。

    地下一層也相當重要,這裡被設計為整個法師塔所有法陣的中樞,是四系元素運行的節點所在。

    剩下的一二兩層才是法師的生活區域,一層會客,二層休憩,房間非常之多。

    至於其他幾個尖塔,而是蘇銘預留下來給可能的法師學徒,比如愛爾雅使用的。

    兩人一層一層的看過去,細緻檢查著塔身,一寸一寸的去感應其中的元素波動,認真地確定石頭內部結構,他們不容許裡面存在著任何一絲瑕疵,細縫。

    愛爾雅亦步亦趨地跟在蘇銘身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雖然她看不懂,但卻努力地將這一切記下來。

    這塔身是一切法陣的基礎,必須做到盡善盡美。

    否則以後運行法陣越高階,這瑕疵就會被放的越大,極有可能演變為毀滅性的災難。

    這工作非常繁雜,幸好他們兩人精神力都強的過分,半天之後,終於將全塔檢驗完畢。

    「很好,全塔石質均勻緻密,就算以後使用『化石為金』來升階,也不會出現問題。」

    緹雅非常滿意,第一次使用塑形術就能做到如此,簡直是奇跡。

    「緹雅,我們是不是該開始繪製元素池法陣了?」蘇銘邊說著,邊從戒指裡掏出了秘銀。

    元素池是法師塔的重中之重,用的是固化穩恆法陣,自然必須用秘銀鎏刻。

    不過緹雅卻一點不著急,她笑瞇瞇地對蘇銘搖了搖頭:「我們的元素池將不採用秘銀,因為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

    更好的?這世界上比純秘銀更好的穩恆陣繪製材料不是沒有,但每一樣都是天價,若是製作成固化法器,都是可以用上千年的家族至寶。

    就如寶石『墨河之心』,其對水元素的傳導性能,就讓純秘銀錠都望塵莫及,那幾乎是水元素的超導體!

    「是那只食金獴嗎?」蘇銘反應飛快,立刻就猜到了事實。

    緹雅故作失望的歎了口氣:「什麼都瞞不過你。是那隻小傢伙,等著吧,到傍晚的時候,它應該就到了。」

    緹雅的預測很準,當太陽正好落到地平線之下時,食金獴準時地出現在了蘇銘的視野裡。

    它見到高大的法師塔,似乎有些害怕,徘徊在周圍百米,就是不敢接近。

    一直到緹雅出現在法師塔門口,這傢伙才歡快的嘶叫一聲,打消疑慮,快速奔跑過來。

    到了法師塔門口,也不停留,直接衝進去,然後就在大廳裡一蹲,雙腿張開,全身用勁,竟是準備拉一泡。

    許是塔內三人的注視讓它有些緊張,這傢伙憋了半天,硬是什麼都沒擠出來,急的它衝著三人直叫喚。

    「走吧,別看了。」緹雅看出了這小傢伙的窘迫,將蘇銘和愛爾雅喚上了二樓。

    三人又耐心等了半個小時,一層大廳裡才傳來食金獴如釋重負的聲音。

    「好了,好東西來了。蘇,等下餵它精金礦,喂多些,以後會有更多收穫。」

    礦石有一大堆,有五十多噸,這些原礦石是富礦,應該能滿足食金獴的肚子。

    一樓大廳裡,食金獴見到蘇銘過來,立刻竄到它跟前,圍著他直打轉,看著神態,一看就知道是在討吃的。

    蘇銘將礦石倒出了十幾噸,堆在一旁,食金獴立刻棄蘇銘而去,猛撲到礦石上。

    這回它也不啃了,直接伸出細長的舌頭在礦石上舔來舔去。

    一塊腦袋大的原礦,十幾分鐘後,就被它的唾液腐蝕成了蜂窩,裡面的精金一點都沒剩下,原本極難提煉的堅硬金屬,竟然就這麼被它給吞進了肚子。

    愛爾雅看的咂舌不已,直覺今日見到的每一樣事物都是如此神奇,這更加深了她對法術的嚮往。

    緹雅也將食金獴的遺留物給取了回來,是一粒黃豆大的幽藍金屬,這金屬旁邊籠罩著一層就像熱浪一樣的空氣波紋,使得它的形狀看起來有些模糊。

    蘇銘看了一眼,頓時倒吸了口冷氣,驚聲道:「這是銥金!」

    銥金,近乎是完美的金屬,大陸存量極其稀少,一般與獨自的精金礦脈伴生。

    若精金本身與黃金伴生,則找不到銥金的半點痕跡。

    自從千年前,有位法師偶然從一些精金礦石廢渣中發現它至今,人類總共提煉出來的銥金不足一噸。

    純銥金比精金堅硬十倍,其它物理性質與精金非常類似,顏色都很像,又都是極穩定的金屬,所以兩者極難分離,。

    所以人們發現精金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發現銥金的存在。

    與精金不同的是,銥金的元素導性優秀到難以想像,對四系元素的導性都堪比墨河之心對於水元素,這方面,純秘銀也甘拜下風。

    用這金屬製作法陣,真是太奢侈了。

    「蘇,看來你最近看了很多書,你知道的很多嘛。」緹雅揶揄道。

    「可惜都太淺顯了,只是長了些見識,精深的一點都沒提。」蘇銘有些遺憾。

    德拉烏這老傢伙,真正的好書都在最頂層書架裡,偏偏就拿不到。

    緹雅將手中這粒無價之寶扔給蘇銘,拍了拍手,認真地道:「材料到手了,開始準備吧!有了這個,元素池的性能就會非常優秀,以後若有足夠銥金,很容易就可以升階到高階。」

    「這是不是少了點?」蘇銘看著手中的『黃豆』,有些難以置信。

    「不會少,因為對元素的超導性,即使製成極細的絲,也不會對元素造成任何阻礙,這就彌補了量的不足,四個中階程度的元素池,綽綽有餘了。」緹雅非常自信。

    銥金是用常規方法極難加工的,用鐵錘,錘一下,毀一把錘子,鋼鐵對它來說和豆腐沒什麼區別。因為它優秀的元素導性,法術對它的效果也不大。

    不過緹雅自然有辦法,她到了法師塔三層,讓蘇銘拿出了在雷霆山脈中收集的『紫棘花』,開始指導蘇銘提煉一種紫色的凝液。

    一直到蘇銘空間戒指裡的五個水系中階卷軸全部用完時,一個一百毫升的水晶瓶裡已經裝滿了散發著夢幻般紫色的液體。

    「這是亮紫溶劑,專門針對銥金開發的溶液。對食金獴來說,一滴就足以讓它昏迷一年,然後活活餓死,所以它最害怕這個。」

    說著,緹雅將『黃豆』投入到了水晶瓶中,只見這『黃豆』在溶劑中迅速地變小,溶解,甚至來不及接觸到水晶瓶底。

    同時,這溶劑的顏色也從亮紫色變成了無色透明的液體,但這透明液體對光線折射率非常的高。水晶瓶轉動間,液體閃耀著動人心魄的七色火彩。

    「這就是『彩虹墨水』,能讓人類世界所有法師都瘋狂起來的東西。」

    在光滑的表面上,用工具刻出粗糙的法陣刻痕,然後刷上水晶墨水,一段時間後,亮紫溶劑會慢慢揮發,其中的銥金會在粗糙表面析出,法陣自然就完成了。

    只要前期工作做得好,後期形成的法陣就會非常完美,即使是承受高階程度的元素密度,也沒有一點問題。

    蘇銘自然在書籍中看過這種頂級墨水,一毫升就是一千金幣,而且有價無市,但這裡有一百毫升。

    果然,這食金獴帶來了一個大驚喜!

    蘇銘立刻回到了一樓大廳,將戒指裡所有的原礦全倒給了食金獴,看的這小傢伙直接愣住,等它反應過來,立刻歡叫一聲,開始大快朵頤。
mk2258 發表於 2012-12-3 00:47
正文 八十三 元素煉金室!

    彩虹墨水的出現,讓法師塔的元素池和煉金室的法陣繪製變得異常簡單。

    法陣的基底已經具備,只要在青白色的光滑塔身上刻上粗糙的法陣刻痕,然後均勻地刷上『彩虹墨水』,然後等其中的亮紫溶劑揮發後,法陣就成了。

    這過程中不用擔心不穩定的元素墨水會爆炸,也不用擔心法陣紋路之間相互干涉產生災難性後果,完全可以一心一意地刻製法陣,讓法陣接近完美極致。

    五個法陣,其中四個元素池的,一個煉金室的,雖然有些複雜,但有緹雅的指點,不到兩天就被蘇銘搞定了,只等法陣發揮效力。

    因為墨水只在牆上刷了薄薄的一層,溶劑的揮發速度也非常快,墨水塗上去的第二天,幽藍色的銥金就析出了薄薄的一層,緩慢地將牆上的法陣連成了一體。到了當日的午夜,蘇銘就感到了整個法師塔中的元素被一種神奇的力量給擾動了。塔中的元素出現了微妙的調整,時不時會劇烈波動一下,但很快就會回復如初。

    這過程一直持續了三個多小時,整個塔中的元素徹底的靜了下來,發出一陣陣簡諧的柔和波動。

    蘇銘在床鋪上再也躺不住,一躍而起,衝向三層的煉金室。

    這煉金室很大,佔了三層的絕大部分空間,足有兩百多平方米。

    到了這裡面,蘇銘第一個感覺就是靜,非常的靜,聲音沒有,元素波動也沒有!

    他抬起手,隔著二十厘米向著手心使勁吹了口氣,奇異的是,他手上沒感到任何風!

    呼出的氣體,在第一時間被某種力量壓回了平靜狀態,這煉金室裡面,竟是微風不起!

    蘇銘又從空間卷軸裡拿出幾個中階法術卷軸。在一般環境中,這些卷軸會自動吸引微弱的元素,本應該發出各色元素光芒的。但此時,一個個卷軸卻黯淡無光,灰撲撲的,看起來和厚一些的紙張沒有什麼區別。

    蘇銘甚至冒險拿出了初階火元素墨水,滴了一滴到地上,這滴玫瑰紅色的墨水滴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正常情況下,其中的火元素應該會肆虐暴動。

    但現在,這滴墨水卻沒有任何異動,表現的和普通液體毫無二致。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元素平靜煉金室!

    在這種地方繪製卷軸,煉製法器,發生危險的可能性被降到了最低!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蘇銘不用回頭就知道是緹雅來了。

    緹雅進來後,閉目認真感受著元素的波動,半晌才睜開眼,滿意地對蘇銘道:「這煉金室已經有中階的程度了。在這裡面繪製初階卷軸將不會出現任何危險。中階的卷軸,小心些,也不會有問題。」

    煉金室的成功,就代表著四個元素池也運行成功了。

    否則,煉金室不可能出現如此平穩的狀況,必然會因為某個元素池的影響,而出現微弱的元素極性。

    不過,蘇銘依然到各個元素池檢查了一番。

    從表觀上看,每個元素池大同小異,都只是一些銥金法陣,也沒出現什麼水池,土池,火池等壯觀景象。

    所有的元素都安靜的流淌在銥金符文之中。這個時候,銥金對元素的超導性能就得到了最大的體現。

    即使這金屬內部充滿了四系元素,但其表面卻依然沒有任何元素光芒出現,依然是幽藍的本色。

    這代表著,法陣中沒有洩露任何一點元素!

    緹雅很快給出了觀察結果:「大容量的中階元素池,蓄滿後,每個元素池可以支撐五十個中階法術的消耗,並且恢復速度是一小時一個。」

    一系五十個,四系就是兩百個,等蘇銘在法師塔上固化了足夠多的中階法術後,這簡直就是戰爭堡壘!

    想想看,若是固化了『火焰之牆』,法師塔遭受密集的圍攻時,一個這樣的法術放出,就算圍攻的是蠻獸人,也得全部烤成焦炭!

    但這只是美好幻想,蘇銘現有的材料實在不夠,秘銀也就二十千克,對於整個法師塔中各式各樣的固化法陣來說,九牛一毛。不說其他,連接整個塔身的控制中樞和元素線路,就必須上百千克純秘銀。銀合金只對初階法陣有效,中階就必須得純粹的秘銀才能代替相應的墨水。至於高階,純秘銀的元素導性就已經跟不上了。必須用更優秀的金屬與秘銀混合,比如銥金,來提升秘銀的元素性能,以適應更高的要求。

    元素池和煉金室只是最基礎的東西,但要得到一個無懈可擊的法師塔,蘇銘還要走很多路。

    第二天一早,愛爾雅準時從法師塔的石床上醒過來,低低地歎了口氣,她來到這法師塔已經快一個星期了,但每天都無所事事,只能跟在塞爾瓦先生身後默默的看著。

    大多數東西都看不懂,也記不住,這讓她感覺自己是個多餘的人。

    她簡單梳洗了番,按以往習慣來到了法師塔的一層,驚異地發現原本空無一物的大廳,多了許多石椅,還有一張長長的石桌。

    而那只奇怪的小動物,則搬到了寬闊大廳的另一角,守著它的石頭美味在睡大覺。

    時不時地,這在睡夢中的小東西會伸出細長的舌頭舔幾下礦石,然後滿意地咂咂嘴,繼續呼呼大睡。

    石桌上已經放滿了豐盛的食物,一樣樣看起來都非常的美味。

    這讓幾天來一直吃著蘇銘提供的單一食物的她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石桌旁,坐著塞爾瓦先生,還有那個渾身透著優雅和神秘氣息的美麗女人,這讓愛爾雅怯怯地站在了一旁,猶豫著不敢上前。

    事實上,這些天呆在法師塔裡,愛爾雅一直都很不自在。

    蘇銘自然看到了愛爾雅,他滿臉笑容地招呼道:「愛爾雅,過來吃早餐。」

    緹雅也微笑著看著她,笑容很溫暖。

    愛爾雅默默走上前,找了個離她最近石椅坐了。很奇特的,石椅上竟然是溫暖的,並沒有任何冰涼感。

    直到這時,愛爾雅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本有些昏暗的法師塔竟變得非常明亮,而且溫度適中,讓人很是舒適。

    蘇銘將早餐推到愛爾雅跟前,溫和地道:「這幾天我和緹雅都很忙碌,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

    「謝謝。不,這沒什麼,塞爾瓦先生,您不用道歉,我。。。。。。」少女焦急地辯解著。但心裡暖意融融,原來塞爾瓦先生並沒忘了她。

    對,塞爾瓦先生一直是個很好的人。

    蘇銘和緹雅對視了一眼,緹雅立刻輕輕咳嗽了聲,柔和地道:「愛爾雅,今天我得向你說明一些事情。」

    少女抬眼看著緹雅,緊張地聽著,等著對方宣判她的命運。

    「這位先生不叫塞爾瓦,也不姓塞爾瓦,他叫梅林,是一個法師。」

    緹雅介紹了蘇銘,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我叫緹雅,是梅林法師的好友。」

    蘇銘接過話頭:「這裡是王國最西部的一個荒野。如你所見,我剛剛建了一個法師塔,事務繁多,需要一個法師學徒幫助我管理這座塔,所以我選中了你。」

    聽到這些話,愛爾雅心中很是激動,這不正是她一直苦苦追求的機會嗎?

    沒想到在肖家族那裡碰了壁,聖光之主立刻就給了她另一個更好的出路。

    這一刻,愛爾雅充滿了感恩之情,她感謝命運,更感謝眼前的兩個人。

    「我會努力的,梅林法師。」愛爾雅站起身,堅定地道,眼中晶光燦然。

    蘇銘點了點頭,溫言道「我相信你。先吃吧,不然早餐涼了。」

    早餐之後,緹雅起身帶著愛爾雅走了,她會安排好這個少女生活上的一切,以及基礎法術學習問題。

    而蘇銘,仍舊坐在石頭桌子前,手裡捧著一杯清茶,眼睛定定地望著身前的虛空。

    半小時後,緹雅回到了他的身邊,輕輕坐了下來,她已經將少女安頓好了。

    「蘇,你在想什麼?」精靈輕問。

    「沒想什麼,只是感到一個巨大的精神力波動在向野火城靠近,我非常熟悉這波動,是她來了。」

    「你準備怎麼辦?出去跟一個**師周旋?這非常危險。」緹雅擔憂地蹙眉。

    蘇銘轉過頭,看著眉眼間流露出擔憂之色的精靈,瞇著眼笑了。

    「不,其實一點兒都不危險。」

    有了緹雅給他的斂息墜,他手裡還抓著肖家族的死穴---秘銀礦脈!

    那些大貴族,追求著能讓家族永遠興盛,永世停駐在社會金字塔尖的利益。他們無比渴望這一切,到了極其貪婪的程度。

    但也正因為其貪婪,看透這一切的人就能借助利益將他們玩弄在手心裡。大貴族們自然也有清醒之人知道這點,但作為一個家族整體,他們捨不得,放不下!

    --------------------------------------------今早一看,在分類推薦版上排第一了,雖然對別人只是小小成績,但卻讓我十分振奮,非常感謝各位書友的給力支持!
mk2258 發表於 2012-12-3 00:48
正文 八十四 目標來了

    幼底河上,一艘尖頭戰船快速地沿著江面逆流而上。

    它的速度如此之快,輕易地超越了一艘又一艘貨船,很快就消失在了河流上游。

    一艘貨船上,一個年輕水手驚訝地問道:「莫霍爾大叔,那船沒有風帆,也沒人拉縴,怎麼能跑這麼快?」

    相比之下,他們的貨船就慢的和烏龜一樣。

    莫霍爾大叔是貨船主,是個精壯的中年人,滿臉風霜,見多識廣,閱歷豐富,他當然看到了那艘戰船。

    那船甲板邊沿站著的一列身配綬帶,裝備精良的士兵,還有船頭上飄揚的那面薔薇戰旗,很清楚地表明了戰船主人的身份。

    「那是肖侯爵的元素戰船。」莫霍爾肯定的道。

    「可上游就只有野火城,不知道他們去幹什麼。」年輕水手的視線追隨著華麗的戰船,疑惑的道。

    冷不丁,他的腦袋被重重拍了下,隨後,身邊就傳來了莫霍爾的吼聲。

    「那是貴族的事,與我們無關。就要靠岸了,看好你的探桿,船要是觸了底,我扒了你的皮!」

    年輕水手立刻乖乖的閉了嘴,從遠去的戰船上收回了視線。

    。。。。。。

    「三米了,只有三米了,快停!」水手大喊著。

    在貨船距離岸邊五米時,船順利停了下來,莫霍爾緊趕幾步,衝到了貨船底艙口,大聲吼道:「到地頭了,快出來!」

    他的話音還沒落,底艙中,貨物狹窄的縫隙裡,一個個人影迅速地鑽了出來,數一數,竟有三十多個。

    這些人都是蓬頭垢面,衣裳襤褸,最小的不到三歲,被父母抱在懷裡,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快點,豬玀們,我只停五分鐘,你們得自己游上岸!」莫霍爾低聲催促著。

    初春的河水依然冰冷,但這些人竟不顧一切地跳下去,向著河岸邊游去,那個孩童被凍得哇哇直哭,卻立刻被他的母親摀住了嘴。

    一直到最後一人下了船,莫霍爾才長呼一口氣,也不去管這些乘客的死活,直接命令開船。

    這些乘客都是偷渡到野火城的流民,之所以如此瘋狂的,就是因為在一個月前野火城的男爵不知發了什麼瘋,竟發佈了墾荒令。

    法令宣佈:只要在野火城備註過的農民,准許其在迪蒙特荒野開墾田地,開墾出來的土地將歸農民本人所有,五年免稅,並免費提供第一年的種子!

    這消息一傳出來,立刻在周邊地區引起了軒然大波。

    擁有土地,是每個農民們的終極夢想,不止野火城的人瘋了,周邊地區也有大量的破落民戶千方百計地逃向野火城。

    洛迦城自然不願看到這種情況,百般阻擾,在幼底河上還派遣了大量巡邏船進行搜查。

    若有船主搭載流民被抓住,貨船沒收,船上的流民也當場絞死!

    很殘酷,但還是頂不住土地的吸引力,一個月間,仍有近千人偷渡成功。

    莫霍爾的船隻是其中的一個縮影。

    元素戰船上,羅茜在甲板上放了張軟椅,閒閒地看著迪蒙特荒野的景象。

    在她身邊,站著一臉陰沉的馬迪爾。

    這裡距離野火城已經不足四十公里,因為是臨近河流,再加上獸人天性畏水,所以河邊一帶,被開墾的土地最多。

    不像其他地方,人們依舊擔心獸人,只敢在野火城十千米範圍內開墾荒地,以至於迪蒙特荒野另一側,忙著建法師塔的蘇銘竟沒有發現這邊熱火朝天的景象。

    幼底河北岸,火煙四起,這是農夫們在燒林開地,植物燃燒後留下的灰燼是天然的肥料。

    而在那些已經開墾的田地上,男人們在忙著鋤地開壟,女人們則在後面播種。

    跟在他們身後的孩子們,年長些的就在父母身後幫忙,年幼的就在採花捉蟲,和狗兒一起歡快玩耍。

    荒野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希望的光芒。

    羅茜不禁感歎:「萊恩真是有魄力啊,都五十多歲了,竟還能下定決定發佈墾荒法令。」

    真是可惜了啊。

    馬迪爾冷哼了聲:「這又有什麼用,獸人一來,輕易就能毀了這一切。」

    他對野火城的領主有深重的敵意,同時也深恨父親絲毫不顧他的感受,像貨物那樣將他拋來拋去,讓他成為了別人的笑柄。

    在法師城,那些法師們公然討論著他的婚事,只要他一走過去,他們就一臉同情的看著他,就如看一個可憐蟲,讓他情何以堪!

    這一切都是父親造成的!

    羅茜手裡拿著把冰羽扇輕輕搖著,聽了馬迪爾的氣話,不禁掩嘴輕笑:「我的侄子,將來這一切還不都是你的。而且,家族的剿獸隊已經出發了,幾個月後,雷霆山脈的蠻獸人就將成為歷史。」

    相對於家族利益,羅茜已經完全將個人的情分放一邊了。

    萊恩男爵在她眼裡已經是個將死之人,雖然有些可惜,但也沒辦法。

    「我要殺了那女人!」馬迪爾突然咬牙切齒地道。

    那騎士雖然死了,但他的女人也不能活下來,她必須為嘉薇陪葬。

    當然,嘉薇的事只是一個方面。實際上,馬迪爾想要借此表示對父親的強烈不滿。

    羅茜無所謂的道:「自然可以,不過得在大婚之後。」

    成婚之後,萊恩男爵是必須出意外的,至於他的女兒茉莉,則看馬迪爾的心情,既然他不想留,那就不留吧。

    戰船的速度飛快,三十多千米路只走了不到半小時,野火城的碼頭已經遙遙在望。

    看著碼頭上人來人往,貨船雲集的繁盛景象,羅茜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她看來,洛迦城的勞倫斯很識相,如期交付了賠償。否則以野火城的窮困,碼頭上不可能出現這麼多貨船。

    只要等到馬迪爾順利接受這片領地,勞倫斯的賠償,最終都會歸於肖家族。

    到了碼頭,元素戰船也不避讓,仗著船身堅固,蠻橫地從貨船縫隙裡擠了進去。

    木質的貨船碰上這戰船,脆弱的和紙糊一樣。有一艘貨船最是倒霉,直接被攔腰撞成兩截,轉瞬就沉入了河底,讓碼頭上目睹這一切的貨船主欲哭無淚。

    戰船一靠岸,船上的一百位精銳士兵立刻控制了整個碼頭,並肅清出了道路。

    這些精銳士兵個個至少掌握了初階上位鬥氣,武技凌厲狠毒,一個這樣的士兵,足夠在野火城來去自如了,更不要說一百位了。

    這數量都可以將野火城來回屠個好幾遍,就連胡佛法師也得飲恨。在密集鬥氣弧圍攻下,他那座初階法師塔絕對會被削成平地。

    兩輛華貴的馬車被拉到了岸上,羅茜和馬迪爾各自坐了上去。

    隨後,戰船上的八位天青騎士也從底艙將戰馬拉了上來,護衛在馬車周圍。

    一切準備停當,一百位精銳士兵,一半留守,另一半則整齊地排在天青騎士後面,跟著馬車向野火城行去。

    整個過程,碼頭的管理者不說吭聲了,連面都沒露。

    車隊到了野火城城牆下,依然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堂而皇之的進了城。

    野火城的守備官和士兵們,都縮在城牆後面,嚇得大氣不敢喘一口。

    他們面對的可是肖家族,西部最大的領主,看那些精銳士兵身上的鎧甲,就比他們的騎士德科的裝備精良十倍!

    更不用說前面的天青騎士了,這些強大騎士的戰馬,可是能直接躍過城牆的。

    他們若敢阻攔,只怕立刻橫屍當場,而且還沒處說理去。

    騎士德科,在得到這一消息後,除了快馬加鞭地向老男爵報告消息外,啥也不敢幹。

    在王國西部,肖家族一手遮天,他們有這麼囂張的資格。

    城中一個角落裡,喬裝打扮的蘇銘漠然地看著遠去的車隊,伸手

    撫了撫手上的空間戒指。
mk2258 發表於 2012-12-3 00:51
正文 八十五 前路在何方

    時隔一個月,肖家族的使者再次強勢來臨,讓剛剛平靜下來,以為局面會趨於穩定,終於可以放開手腳發展領地的老男爵措手不及。

    他想破腦袋都不明白,為什麼這麼一個大貴族,會三番兩次地到他的貧困落後的領地上來。

    難道是羅茜不忘舊情,來找他敘舊?

    別搞笑了,老男爵跟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想說話都沒共同話題。

    雖然想不明白,但面對絕對的力量,老男爵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他親自來到山坡之下,恭敬地站在路邊,迎接肖侯爵的使者。

    羅茜的車隊很快就到了,見到老男爵領著一干人在道旁等候,羅茜拉開車窗,笑瞇瞇地說道:「萊恩,我又來了。」

    老男爵不明所以,只是乾笑著對這貴婦人道:「夫人能親自前來,我感到十分榮幸。」

    「呵呵,話說的真好聽。」羅茜笑了聲,輕輕拉上車窗,車隊便如上次一般,將萊恩撇在了一邊,逕自駛入了城堡。

    這場景老男爵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次倒並不覺得多難堪,他只是自嘲地笑了笑,跟了上去。

    等他到了內堡大廳時,一如上次那般,裡面已經煥然一新。

    羅茜依然坐在主位上,與上次不同的是,她身邊多了個年輕人。

    這年輕人臉色陰沉,看著萊恩的眼神寒光閃爍,竟顯露著幾分殺意。

    這讓老男爵心中一驚,不過他城府深厚,依然笑著對羅茜問道:「夫人,這位年輕人是?」

    「我侄子,馬迪爾。」羅茜隨意地介紹著,然後她用著居高臨下的語氣道:「茉莉人呢?叫她也過來吧。」

    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老男爵哪還能不明白羅茜來此的目的。

    雖然騎士蘇已死,但老男爵仍不希望和肖家族扯上關係,尤其是這個年輕人的神態,讓他心驚不已。

    「茉莉在研究法術,你知道的,她已經是初階法師了。」老男爵委婉地拒絕著。

    羅茜擺了擺手,自顧自地道:「以後她不用學習法術了,我的侄子會照顧她的一切。「

    隨後她又對身邊的天青騎士道:「你們去把茉莉小姐請下來吧。」

    說是請,實是強迫。

    「不用了!」城堡的樓梯口傳來一個飽含怒氣的聲音。

    眾人看去,只見到一身黑色裙裾的美麗少女站在那裡,腰背挺直,無一絲卑躬屈膝之態,俏臉上寒霜滿佈。

    ,她冷冷地盯著羅茜,手一揮,將兩個法術結構卷軸扔到了她跟前。

    「你的東西,拿回去吧。」茉莉一直懷疑這兩個高級的法術結構卷軸的來源,旁擊側敲的向僕人們打聽了許久,才知道是肖家族的一個女人給的。

    茉莉原本以為對方是好意,但是現在,看看這女人!

    一副頤指氣使的態度,而父親卻在一旁忍氣吞聲,更重要的是,這一切發生在她的家裡!

    她怎麼可能還去接受他們的東西。

    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就是此刻的茉莉了。

    老男爵心猛地一縮,緊走幾步,將茉莉護在了身後,隨後才氣急敗壞地對女兒怒喝道:「還不快給羅茜夫人道歉!」

    茉莉緊咬著下唇,就是不說話。

    在女兒這邊行不通,老男爵一臉懇求地看著羅茜,近乎低聲下氣地道:「夫人,我女兒不懂事,您。。。。。。」

    他的話被羅茜揮手打斷了,這位女**師臉上浮現出笑容,對身邊的馬迪爾道:「怎麼樣?這麼個小美人,你捨得嗎?」

    捨得什麼?別人不知道,馬迪爾自然知道姑姑的話,她在問他捨得殺嗎?

    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少女確實非常美麗,身上有著與嘉薇相似的氣質,甚至比她還多了一股明麗的嫵媚風情。

    馬迪爾遲疑了會,但隨即就認為他的純潔愛情受到了質疑,冷哼道:「有什麼捨不得的,我什麼不在乎!」

    話雖如此說,但口氣卻不怎麼堅決。

    羅茜敏銳地看出了馬迪爾的言不由衷,她輕笑著,拍了拍手。

    「那這事就決定下來了,十天後,馬迪爾將與茉莉結婚,成為霍爾家族的一員。萊恩,這段時間,你好好地把你的城堡佈置下,到時候別顯得太寒酸。」

    面對這種絕對強勢的態度,老男爵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他嚥了口唾沫,艱難地道:「我會安排好這一切的,羅茜。」

    「父親!」茉莉不可置信地看著老男爵,眼裡滿是傷心。

    「小姑娘,安心接受這一切。從今以後,把你心裡裝的人給趕出去,他已經死了。」

    羅茜搖了搖手中的冰羽扇,又轉頭對身邊的馬迪爾道:「去吧,和茉莉說話話,好好瞭解下你的未婚妻,順便也讓她瞭解下,肖家族的規矩!」

    「我。。。。。。」馬迪爾張口欲拒絕,但看到茉莉時,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話嚥了回去,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

    此刻的茉莉卻被羅茜的話給震懵了,蘇竟然死了,她的至愛竟然已經離她而去。

    「父親,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茉莉轉過視線,盯著老男爵,眼中的哀傷讓老男爵看得心都快碎了。

    這一刻,作為一個父親,他痛恨自己的無能!

    但事實是殘酷的,他無言以對。

    「是那個女人殺的,對不對!」她手指著羅茜。

    老男爵依舊沉默。

    羅茜卻笑著應了:「的確是我,可花了我不少功夫。」

    茉莉手上突然出現一個『灼炎箭』卷軸,上面紅光大盛,眼看就要觸發完畢。

    但空氣中卻突然出現一團冰冷的氣息,將那個法術卷軸給包裹住了,卷軸周圍的聚集的火元素瞬間就被排斥了個乾淨,這個法術被強行壓制了回去。

    這是高階位的法師對低階法師的施法優勢,元素對他們的響應速度要比低階法師快的多。

    大陸上,因為精神力的巨大差距,一個高階法師可以讓初階法師一個法術都放不出來!

    再看羅茜,她已經是一臉寒霜,冷哼道:「一個姑娘家學什麼法術,根本就是個錯誤!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容忍極限。」

    但茉莉根本沒聽見她的話,她眼裡溢滿了淚水,緋紅色的美麗眸子已經失去了光采,剛才身上剛才還帶著的靈動氣息一下消散殆盡,她呆呆地站在那,心碎欲死。

    一朵玫瑰是如何凋零的?

    以前的馬迪爾不知道,但他現在親眼目睹了這個過程。

    「姑姑,你過份了!」他轉頭怒視著羅茜。

    「哈,馬迪爾,看你這一臉憤怒的樣子,真是有趣。」羅茜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去吧,她正需要安慰呢。」

    這個侄子的性情,羅茜非常瞭解,好不容易聚起了些怒氣和殺意,被女人的眼淚一衝,就全化作了溫柔。

    也許正因為這個,所以才不能馬爾夫重視吧。

    若是他的大哥蒙特洛爾,以那個傢伙殺伐果斷的冷酷心性,就算再美麗的少女在他面前自殺,他也不會眨下眼。

    「我心裡有些亂!」馬迪爾在這大廳裡呆不下去了,轉頭疾步向城堡外走去。

    羅茜沒去理他,她拿出一條精緻的,閃著動人火彩的水系藍寶石項鏈,交給了老男爵。

    「拿著吧,這是定親禮。」

    老男爵猶豫了會,滿心複雜地接了過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還能怎樣呢?

    拒絕?那麼他和他的女兒能不能活過今夜都是個問題。

    老男爵已經敏銳的意識到了,他這一屈服,等馬迪爾入贅過來後,他就成為了一個多餘的人。

    一個多餘的人,而且還佔著礙眼的領主之位,那麼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雖然清醒的看到了這一切,但他任何自主選擇的餘地,這真是一件莫大的悲哀。

    城堡大廳裡人來人往,僕人們正在被動員起來,開始佈置城堡。

    茉莉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渾身毫無生氣。

    「萊恩,勸勸你的女兒,可別悲痛太過,傷了身體就不好了。」羅茜指了指茉莉。

    雖如此說,她臉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我知道了,夫人。」老男爵神色雖恭敬,卻前所未有的淡漠,讓羅茜心中一歎,看來他們是真成了陌路了。

    看著女兒的神態,老男爵心裡針扎似的疼,恨不得將這個可惡的女人千刀萬剮,但他又清楚的知道這個女人的恐怖,只能克制。

    城堡外,馬迪爾心亂如麻,一下子閃現出嘉薇的笑靨,一下子又轉變成了城堡內少女憤怒和悲傷的面孔,他快步奔到外堡的城牆上,希望冰冷的山風能幫他將心緒冷靜下來。

    在這裡,能俯瞰到整個野火城,馬迪爾的視線,不知不覺地被城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

    等他注目在那個身影上時,那人也暮然轉身,遠遠地衝他一笑。

    那容貌,那姿態,可不就是那一位殺死嘉薇的刺客!

    馬迪爾心中乍然冰冷,他轉身命令著跟在身後的四個天青騎士。

    「你去稟告羅茜夫人,就說刺客未死!你們三個,跟我來!」馬迪爾匆匆走下城牆,跨上天青戰馬,全速向野火城裡衝去。

    等四人急急到了城中,卻已經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就在馬迪爾準備回去時,卻又在街角發現了對方的蹤跡,本就心緒煩亂的他,腦袋一熱,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mk2258 發表於 2012-12-3 00:53
正文 八十六 大法師也只能看著

    在野火城裡,馬迪爾追著蘇銘的蹤影,很快就發現自己來到了野火城的一個街巷死角里。

    在角落裡,他看見了這個讓他恨之入骨,內心深處又隱隱畏懼的男人。

    這個強大的騎士非但沒有如姑姑所說那樣被活埋在幽魂道裡,看起來反而比上次見到更加強大了。

    「好久不見,馬迪爾。」蘇銘拉下了斗篷兜帽,出現了一張俊朗的臉。

    一頭棕色頭髮,再加上古銅色的肌膚,正是當日在拍賣行的形象。

    馬迪爾卻沒心情和蘇銘廢話,他和身後的三個天青騎士一起,第一時間抽出了長劍。

    劍上光芒璀璨,鬥氣在瞬間就被催到了極致!

    不用說,下一刻等待蘇銘的就是四道威力驚人的鬥氣弧。

    但蘇銘卻在他們手還沒握上劍柄的時候,就搶先一步動手了,空氣中在一剎那間浮起了四道青光,是四支『風之槍』。

    這四道凝聚的風元素在空氣中快速地成型,但還未向前飛出去。

    下一瞬間,又浮起三道白光!

    這一回,是冰箭術,這冰箭的法術結構同樣沒有完全成型,結構並不十分緻密,並且浮現的位置分別靠近三道青光。

    直到這時,空氣中的『風之槍』才觸發完畢,發出利嘯聲,其中三支『風之槍』捲著冰箭,形成了夾雜著緻密冰屑的風暴。

    四條恐怖風捲,三條青白,一條純青,就在那一剎那間向著四人狂撲而去!

    這麼一瞬間,不到半秒時間,蘇銘觸發了七個初階法術,而對方作為武者,竟然來不及發出鬥氣弧。

    馬迪爾身後的天青騎士立刻放棄攻擊,試圖觸發『狂風壁壘』。

    對付風系攻擊法術,狂風壁壘的防禦效果是驚人的,但他們隨後就發現這個防禦法術的成型速度比平常慢了一拍!

    天青騎士臉色頓時大駭,他們知道這慢了一拍意味著什麼!

    這是高階法師對低階法師施法時的天然壓制,對方的法術對元素吸引力比他們強的多的多!

    悲劇的是,對方使用的是同樣的風系法術,這周圍風元素自然是優先響應高階法師的召喚,隨後才會照顧到低階法師。

    這種關頭,這是致命的。

    這意味著他們的『狂風壁壘』成型後,對付的冰風捲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防禦之內!

    這要怎樣強大的精神力,才能達到如此恐怖的施法速度,竟以一人之力,使用同樣的初階法術,強行將三個天青騎士壓制了。

    下一瞬間,三條『冰龍』已經裹上了每一個天青騎士,而那條『青龍』也不甘落後,纏上了馬迪爾,讓他自顧不暇,只能全力運轉鬥氣抵禦。

    風刃,冰刃同時侵襲著他們的身體和戰馬。

    風刃無形,冰刃犀利!

    馬迪爾四人對此攻擊的唯一防禦,卻只是身上的鬥氣。

    鬥氣對無形的風刃防禦效果尚可,但對實體的冰刃卻力有不逮。

    這方法,是蘇銘對付諾斯後想出來的,它兼顧了風系法術的無法躲避性和冰刃的實體攻擊性,是鬥氣的剋星。

    三個天青騎士身下天青戰馬首先遇害,冰風捲過,血肉剝離,使得青白色的風捲帶上了濃厚的血色。

    馬上的騎士也未能倖免,身上的血口越來越多,但一時卻還未死,口中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這幾乎等於凌遲酷刑!

    在蘇銘精神力主持下,這些法術以最高強度肆虐了三秒時間。

    三秒鐘後,蘇銘手中的七個卷軸全部報廢,而對面,除了蘇銘特意留了一命的馬迪爾,只剩下了一堆骷髏。

    他們的血肉全被攪成了肉醬,均勻地灑在骷髏身邊的地上,無比的血腥。

    如此殘酷的法術,讓剛剛從地獄中逃出來的馬迪爾渾身汗水淋漓,劇烈顫抖著。

    他的鬥氣只是初階上位,抵禦一個『風之槍』已經非常的勉強,讓他幾近虛脫。

    同時,周圍的血腥場景,讓他控制不住的乾嘔著,他從小生活在法師城的溫室裡,面對這法術無情冷血到極致的真面目,他幾乎崩潰。

    這一刻,對面的騎士在他眼裡就是一個惡魔!

    蘇銘眼眸垂下,無視了眼前的慘景,他手中再次出現了兩個『風之翼』卷軸。

    其中一個觸發後,將馬迪爾捲到了半空中。

    另外一個,則將他自己包裹起來,懸浮在了數百米的高空上,靜靜地看著遠處的男爵城堡。

    他就這麼在青天白日之下,公然等待著**師羅茜。

    他要讓這個瘋女人知道,即使有她在,他也能從容而去。

    而她,雖貴為**師,卻只能在旁邊做一個旁觀者,奈何不了他蘇銘分毫!

    城堡裡,羅茜一臉悠閒,時不時地還指點著僕從,按她的心意裝扮著城堡。

    她當然也發現馬迪爾除了城堡,不過並不在意,只認為年輕人是出去散心去了。

    一直到幾分鐘後,一個天青騎士急匆匆進了城堡,見了她,立刻半跪在地道:「夫人,馬迪爾騎士叫我傳話,說『刺客未死』。」

    「什麼『刺客未死』,胡說八道!等等,他人呢?」羅茜開始還不以為意,但心中突然劃過一個念頭,讓她心裡生出了一股涼意!

    「馬迪爾騎士已經追出去了。」這騎士恭敬說道。

    隨著他的話,野火城內陡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風元素波動,伴隨這波動的,是一股強烈精神力波動!

    這精神力普通人可能感覺不到,但在羅茜看來,就是夜中燈塔,無比醒目,也異常熟悉。

    有這種精神力的,除了那個騎士還有誰?

    羅茜已經不敢想像後果了,馬迪爾絕對不是那騎士的對手,她緊走幾步,召喚了冰鳥,快速地衝出了城堡。

    但她剛衝到城堡的上空,就見到了那個懸浮在野火城之上的人影,這人影穿著一身寬大的斗篷,遮蔽了身形和容貌。

    在他身邊不遠,是馬迪爾!

    很顯然,對方以她侄子的性命威脅她,只要她敢輕舉妄動,就把他從數百米高空直接扔下去。

    這種高度,就算馬迪爾身上的鬥氣處在全盛狀態,也經受不住大地激情的擁吻,肯定會被吻成肉餅。

    羅茜頓時停了下來,在整個肖家族,就這個侄子的性情讓她看得順眼些,自然不想看見他橫死。

    而且,此刻對方離他有幾千米遠,中階法術打不到對方。而現在又在城裡,就算她不顧一切釋放高階法術,馬迪爾身死不說,以『風之翼』的速度,也能第一時間逃的遠遠的。

    而且在城區,即使是最落後的城區釋放高階法術,絕對會引起全大陸嘩然。法師聯盟第一時間會讓肖家族知道他們的威嚴。

    人類世界,不需要一個瘋狂的**師。

    這壓力,就連爺爺狄羅特都扛不住,給出天價賠償後,她羅茜絕對會被犧牲掉,以洩眾怒!

    所以,兩人就這麼在半空中僵持住了。

    對方的身影在半空中不動分毫,顯示了對中階法術『風之翼』的精微掌控能力。

    而一個月前,這人還被她追殺的滿地亂竄,。

    這種恐怖的進步速度,讓羅茜內心深處隱隱顫抖。即使是一個**師的力量,也無法讓她得到一絲安全感。

    茉莉和老男爵也緊跟著衝了出來,看到了遠方天空中那個被青色光芒圍繞的人。

    茉莉只看了一眼,就確認了來人的身份,頓時淚如雨下,喜悅,心痛,擔憂,一同湧了上來。

    毋庸置疑,蘇得到了強大的力量,讓茉莉喜悅的同時,更感到心痛,這世上,得到力量從來都要付出代價。

    越巨大,代價越沉重。

    蘇比她還小一歲,但身上卻背負著讓她想都想不到的重擔,並且一直都將她保護在羽翼之下。

    一想到這個,茉莉怎能不心痛,又怎能不擔憂。

    老男爵歎了口氣,這個少年,恐怕是自己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一次選擇了。

    他看向了天空中的羅茜,他瞭解這個女人的性格。

    這個女人,一個**師,此刻卻駐足不前,因為她,害怕了!

    蘇銘率先打破了僵持局面,他攜帶著馬迪爾,快速地向城外飛去。

    羅茜也只能無奈地控制冰鳥,保持著距離,遠遠地在後面跟著。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等對方到荒野無人處,她就算拼著馬迪爾身死,也要用冰封術將他凍成碎片。

    碼頭,肖家族的元素戰船依然停泊在那裡,五十個精銳騎士也盡職地守護在側。

    蘇銘遠遠在空中看到這一切,立刻心念一動,風元素立刻向馬迪爾全身壓去,巨大的壓力將他擠得狂吐了幾口鮮血,然後乾脆地暈了過去。

    蘇銘這才將這個完全失去意識的人質提在身邊,充作肉盾,向元素戰船飛去。

    船上,肖家族的士兵臨陣以待,一個個彎弓搭箭,身上鬥氣隱隱,但卻不敢發箭,顯是顧忌蘇銘手中的侯爵次子。

    但他們的顧忌,不代表蘇銘會猶豫。

    他的飛行速度未減分毫,手上卻多了一個泛著鮮艷紅光的卷軸。

    紫紅色光芒在一瞬間匯聚到他身邊,遠遠看著就如天空中出現了一個紫色的太陽。

    隨後刺目的光芒一閃,一道水桶粗的紫色光箭就直向元素戰船激射過去。

    這是中階法術『毀滅箭』!

    海量的火元素直撲到元素戰船之上,這戰船也確實牢固,法術抗性極其優秀,但火元素可不會因為這抗性而憑空消失。

    紫色光箭激射到船身上,沒有穿透船身,但卻被反射成一道道紅色火箭,在戰船附近的空間肆虐著。

    瞬間,船上的士兵就死了一大半,死者一具全屍都沒留下,直接被火元素貫入身軀,化作了飛灰。

    蘇銘空間戒指裡就屬『毀滅箭』最多,而他身上,穿著緹雅的元素平靜法袍,可以放心施法。

    一道『毀滅箭』過去,船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天空中紫色光芒又是一閃,又是一記『毀滅箭』,射在了船身上的同一位置。

    再優秀的法術抗性也經不住中階法術的連續打擊,船身立刻破裂,被火元素貫入了底艙。

    蘇銘選擇的位置,正是元素戰場底艙上,水元素動力法陣的核心位置!

    這動力法陣立刻被肆虐的火元素破壞,溢出了大量游離水元素,水火交融,頓時出現了大爆炸!

    這還不夠,蘇銘再一記『毀滅箭』射向了船身底下的幼底河。

    火元素衝入水中,河水劇烈沸騰,水蒸氣轟隆作響,噴薄而上,正撞在元素戰船上。

    三道『毀滅箭』,三個中階法術,施法時同樣是瞬發,快到了極點。

    施法開始到結束,以蘇銘此時的高速,也才飛出去不到百米。

    在碼頭上,所有人都看到了這驚天一幕。

    那艘近五十米長的堅固元素戰船,在天空中那神秘人的強力打擊下,被掀飛十幾米高,在空中就斷成了兩截,摔在了幼底河河心,果斷沉了下去。

    很快,幼底河上除了冒出幾竄水泡外,再無元素戰船蹤跡。

    至於肖家族的戰士,除了碼頭上的還剩下零星幾個外,全部殉葬了。

    僥倖活著的幾個傢伙,也呆呆地看著這一切,雙目失神,被這驚人的力量嚇的魂飛魄散。

    羅茜遠遠地看到這一切,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衝過來,但正如蘇銘所想,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她只能在遠處看著,無能為力!

    就在羅茜加速的同時,蘇銘身上的青色光芒也變得無比刺目,整個人化作了一道青色流光,快速地遠去了。

    『風之翼』是中階中最快的法術,最高能達到八百公里每小時。

    而羅茜的『冰鳥』的飛行原理,卻是模仿飛鳥的,就算動力非常強勁,達到三百公里每小時就頂天了。

    不到十秒,她就幾乎看不到蘇銘的蹤影了。

    憤怒的羅茜猛然醒悟,立刻取消冰鳥,身上一顆碎鑽一閃,也換做了『風之翼』。

    她專精水系,施展水系法術非常省力,所以慣用冰鳥。

    現在突然改用風系中階法術,十分不習慣,雖然速度提升上去了,但卻仍然比蘇銘遜色一籌。

    情急之下,羅茜也有些昏了頭,手上光芒閃動,就著對方的背影,竟然試圖蘇銘身上施加法術標記,進行追蹤。

    這只是個小法術,針對的是普通人,如果對方是個法師,能很容易地將之破解。

    只見蘇銘身上精神力光芒一閃,試圖粘附上去的稀薄元素,頓時被擊散。

    法術印記毫無效果!

    雙方的距離依然在快速加大,半小時後,當羅茜追到洛迦城上空時,竟然就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她試圖通過感知精神力的方式來尋找,但努力了半天,卻一無所獲。

    似乎那個騎士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

    羅茜知道對方肯定是在洛迦城,但卻沒辦法把他找出來,在這麼個人口密集的城市,她腦子裡連高階法術的念頭都沒有。

    野火城都不敢施放,更不用說洛迦城了。

    一直找到洛迦城的碼頭,羅茜依舊發現半點蹤跡,倒是意外的發現了馬迪爾微弱的精神波動。

    她很快找到了馬迪爾,只見他浮在水面上,呼吸微弱,臉色蒼白,嘴角還時不時地溢出血絲,一看就是受了重傷。

    羅茜再無暇去顧忌追殺蘇銘,趕緊將馬迪爾從水面撈起來,急向城中的神殿飛去。

    飛行途中,羅茜發現馬迪爾腰帶上別著一個防水的信封。

    不用說,這肯定是那個騎士留下的。

    在確認沒有危險後,她拆開了信。

    信上只有寥寥幾句話,卻讓羅茜心神巨震,差點無法維持飛行法術從天上掉下去。

    若真如此,她肯定要成為史上第一個摔死的**師而被載入史冊,被人銘記萬年。

    「秘銀礦脈!竟然是秘銀礦脈!難怪家族對野火城志在必得,可現在又該怎麼辦?」

    信上所說的內容,再結合兄長馬爾夫所說的話,羅茜立刻就信了個十成十。

    現在這個消息被家族的敵人知道了,對方有一千種方法讓布拉城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真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他只要向全大陸公佈這個消息,然後就在旁邊看著,甚至不用親自動手,暴風王室絕對是第一個操刀上前的。

    一想到**師普羅斯的絕世強者之姿,她心中就忍不住發寒。

    羅茜心亂如麻,匆匆將馬迪爾扔在洛迦城神殿裡,留下一大筆酬金後,再次觸發『風之翼』,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布拉城飛去。

    至於野火城的殘局,已經顧不上收拾了。
mk2258 發表於 2012-12-3 00:56
正文 八十七 給她建座法師塔

    羅茜使用『風之翼』的速度雖然沒有蘇銘那麼誇張,但也達到了七百多公里每小時。

    一路飛越雷霆山脈,三個小時後,她就達到了布拉城。

    到了法師城內,羅茜不顧家族禁令,直接飛進法師城,向法師主塔的天頂平台而去。

    這一瞬間,羅茜頓時感到多股精神力鎖定了自己,若是她給不了解釋,絕對會遭到連續不斷的中階法術攻擊,甚至會出現高階強度的法術。

    法師主塔的元素池就是高階程度的,可以輕易釋放出元素密度達到高階的小規模單體法術,中階法術根本無法防禦。

    就算她是**師,最多也就是多撐些時間罷了,逃脫不了被擊殺的命運。

    羅茜趕緊一揮手,一個幾乎淡不可見的藍色薔薇花虛影出現在她身邊,這是家族的暗號,代表著緊急情況。

    果然,薔薇花一出,精神力鎖定就消失了,同時一直籠罩在法師主塔的元素靜默空間也開了一個進出的口子。

    這元素靜默空間就是煉金室的擴大版,達到了高階的程度,高階法術在這靜默空間裡威力會被削弱到千分之一以下,跟一個初階法術差不多。

    中階和低階的法術,連放都放不出來,法術卷軸在這裡面就是廢紙一張。

    不明就裡的法師,即使被他闖進法師城上空,若是撞到這靜默空間裡,身上的加持的飛行法術立刻就會被取消。

    然後他會做自由落體運動,一路摔到法師塔底,能不能活著,得看他飛的到底有多高了。

    羅茜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法師塔的議事大廳,第一眼就看見了爺爺狄羅特。

    他個子高大,額頭開闊,但眼窩深凹,給人一種陰沉之感。此時他的臉色極為嚴肅。

    狄羅特的身後站著一個青年人,三十歲上下,丰姿俊朗,神態從容淡定,令人深刻的是他的眼睛,淡漠如冰雪,就連羅茜被這樣的眼神看了一眼,心裡也感到一陣冰涼。

    這就是家族千年一出的法術天才蒙特洛爾!

    他現在已經不是外界傳說的那樣是一個中階上位法師,而已經跨出了關鍵一步,成為了水系高階法師。

    這一年,他二十九歲!

    大廳裡,除了這兩個肖家族的絕對核心人員迎接外,再無餘人。

    羅茜也不說話,恭敬地將手上的信交給爺爺。

    狄羅特接過信,打開掃了一眼,雙眼一瞇。然後就毫無表情地將信交給了一邊的蒙特洛爾。

    蒙特洛爾同樣瞄了一眼,隨後手上冰冷的寒氣一放一收,信已經被凍成了粉末。

    狄羅特手一揮,法術大廳中出現了幾座冰雕椅子,幾人坐定後,他才看向自己的孫女,平靜的問道:「跟我說說這些事情的詳細經過吧。」

    狄羅特只知道野火城有一個秘銀礦脈,而肖家族要得到它。

    但具體怎麼去操作,則完全交給了馬爾夫,所以並不是非常瞭解情況。

    他是一個法師,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管俗事。

    羅茜點了點頭,一五一十,從第一次到野火城說起,一直說到馬迪爾的重傷,再到她匆匆而回,毫無遺漏。

    狄羅特一言不發的聽完,到最後,看著羅茜的眼光已經滿是怒意!

    巨大的力量帶給了他深沉的威嚴,這怒容一現,大廳裡的空氣溫度都直線下降,沉重的壓力讓羅茜幾乎喘不過氣來。

    「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這麼個天才,為何不招攬,還要去追殺?」狄羅特聲音淡淡的,但羅茜卻汗如雨下。

    「因。。。。。。因為他殺了馬迪爾的未婚妻,還殺了四個天青騎士,我忍不住才動手的。」

    狄羅特重重地哼了聲:「愚蠢!天青騎士我們有的是,都是消耗品,死光了又如何?洛迦城的舒沃斯家族,就算全死了,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將一個天才逼到家族的對立面,而不是用來增長家族的力量,是最最愚蠢的方法!

    就如**師普羅斯,他就不是暴風王室的人,但七十年前,十五歲的他被王室看中,重點培養,如今終成王室之柱石。

    家族之興盛,不僅要看現在,更要看將來;不僅要靠實在的利益,更要有支撐這一切的天才人物!

    而他這個孫女,竟為了幾個不值一提的螻蟻,硬生生將家族更上一層樓的機會給扔了。

    真是拾得瓦礫,丟的明珠啊!

    這不是目光短淺的愚蠢之舉,還能是什麼?

    狄羅特身周的白色的水元素隱隱若現,這正是他怒火即將噴發的徵兆。

    羅茜幾乎將身體完全縮到冰椅裡面去,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爺爺身後的蒙特洛爾。

    只有這個侄子的話,爺爺才能聽的進去,不至於讓她承受恐怖的怒火。

    蒙特洛爾終究看不過姑姑羅茜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出言道:「祖父,家族的世俗威嚴也是十分重要的,在一般情況下,姑姑的處理方法也不算大錯。」

    狄羅特依然沉默,蒙特洛爾勸了一句,也不敢再勸,只能向羅茜投以歉意的目光。

    一直過了十分多鐘,羅茜才等來她的判決。

    「野火城派去的人手還不夠多,再加人,監視整個領地的一草一木!若能找到那個騎士,和他修好關係,暫時不要發生任何衝突。若是找不到,就和霍爾家族修好關係。那個女娃不是初階法師嗎?那就給她建一座初階法師塔!萊恩不是要發展領地嗎?那剿獸隊也不要撤回來,繼續清剿蠻獸人,再給野火城送上足夠的糧食。給外界的理由,就說是獎賞他們在歸寧節時擊退獸人的功績!」

    隨著狄羅特的話,羅茜眼睛越瞪越大,顯然難以置信。

    「爺爺,都這樣了,怎麼還可能修好關係?」

    對於羅茜的遲鈍反應,狄羅特終於打破了平靜臉色,勃然大怒:「你是個蠢貨!馬迪爾也是個廢物!你若是能直接殺了他,還回來問我幹嘛?氣死我了,我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愚蠢的孫女!」

    狄羅特破口大罵,這個後輩,作威作福作久了,以為力量就代表了一切,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以計謀這兩個字嗎?

    此時此刻,肖家族既然已經與那個騎士成了生死仇敵,還被對方捏住了要命的把柄。

    而他狄羅特作為肖家族的柱石,自然不可能親自去搜尋那騎士的。

    那目標太大了,不說全大陸,至少整個暴風王國都會將視線投向王國西部,到時只要稍微查一查,什麼秘密都曝光了。

    所以這個時候,要麼暫時服軟,先摸清對方情況再動手;要麼就是繼續追殺,然後將秘銀礦脈的事鬧得滿世界知道。

    很顯然,肖家族只能選擇前者!

    先穩住他,摸清他的底牌,等他以為安全的時候,突然翻臉擊殺,毀滅所有證據,讓影響降到最低。

    羅茜連這點小手段都想不到,也難怪狄羅特抓狂了。

    被爺爺如此不留情面的怒罵,將羅茜的尊嚴擊個粉碎,這個驕傲的女**師眼淚立刻就『撲哧撲哧』掉個不停,到後來越想越傷心,幾乎哭成了淚人。

    她不是沒想到這個,只是爺爺的權威太盛,她本能的沒去懷疑他的任何話,糊里糊塗的就按著表面意思理解了。

    結果就被臭罵了一頓,這讓她非常委屈。

    狄羅特這個老法師一見孫女的眼淚,頓時頭痛無比。

    二十年前,這孫女也是用這種方法讓他一時心軟,給她傳承了**師的力量。

    現在又來這眼淚攻勢,他打又打不得,罵又罵過了,話也交代了,只能怒哼一聲,轉身走了。

    蒙特洛爾敬佩地看了姑姑一眼,水系法術果然用的精湛無比,竟然用這種方式逼走了祖父,連懲罰都忘了。

    他也沒繼續呆在這裡,回自己的法師塔去了。他的天才之名,除了天賦外,也靠家族豐富的資源供應和常人難以想像的勤奮。

    對一個有志於**師領域的他,一分一秒都是無比重要的。

    羅茜一個人在法師塔大廳裡抽泣了許久,鬱悶隨著眼淚流走,心情也慢慢地舒暢了。

    她起身抹了抹眼淚,又凝結了一面水鏡,對照著理了理頭髮和儀容,很快又恢復成了冷艷的貴婦人模樣。

    羅茜能被傳承**師的力量,絕對不是笨人,被狄羅特一罵,自然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按爺爺的意思,羅茜去家族倉庫裡領出了建造初階法師塔的塑形術,還有相應的一些法陣材料,再次返回了野火城。

    一個初階法師塔,對肖家族來說,轉瞬間就能建起來,消耗的材料也是九牛一毛。

    至於送給野火城的糧食,羅茜可不準備讓家族支付,她決定去洛迦城向勞倫斯討要。

    至於理由嗎?很簡單,就說馬迪爾在洛迦城被刺客襲擊,身受重傷。

    作為洛迦城的領主,自然要負責任。

    肖家族的人金貴的很,不陪償一萬噸糧食那是不行的。

    算來算去,這件事中最冤的還是勞倫斯,純屬躺著中槍。
mk2258 發表於 2012-12-3 00:59
正文 八十八 你叫阿甘

    羅茜帶著馬迪爾離去的時候,蘇銘就在不遠處地角落裡默默的看著。

    直到這個女**師消失在視線裡,他才低歎了口氣。

    今後的日子裡,他也許就將生活在勾心鬥角之中了。

    肖家族的人自然會被他留下的信給震住,在沒有摸清情況之前,他們不會動手的。

    他的梅林法師身份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只要惹得對方產生一絲懷疑,那絕對是寧可錯殺一千的雷霆態度。

    陰謀奇計不可久,真正的力量才是根本!

    如何才能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快速地掌握強大到足以震懾一切的力量?

    蘇銘思前想後,終於做出了決定!

    是時候激活他的附屬智慧體阿甘了,這個傢伙也休眠地夠久了。

    蘇銘沒有回到他的法師塔裡,因為那不算安全。他一路潛蹤藏跡,晝伏夜出,提著十二分地小心,摸到了幽魂道,鑽進了山洞。

    成敗在於細節,由不得他不謹慎。

    他可不想有那麼一天,一個農夫指著幽魂道說,諾,我看有人往那裡去了。

    這地下空間又沒防禦的功能,遲早會被人找到,那就真悲劇了。

    地下空間依然如故,滿地的珍稀元素植物,可惜這裡沒有礦物,這些元素植物也還未長成,對他正在建造的法師塔毫無用處。

    蘇銘在這駐足了會,就走進了法師塔。

    塔靈雷蒙德依然歡迎他的到來,並順利將他送到了法師塔頂層。

    在這裡,只見德拉烏正對著他離去前留下的那杯血沉思著。

    這杯血只剩下了一小半,依然透著靈動活潑的生命氣息,沒有任何凝固現象。

    這個活了半個世紀的老傢伙的大腦,仍處於劇烈的矛盾之中。

    是一口將這血喝光,還是慢慢地喝。

    顯然,德拉烏雖然選擇慢慢喝光,但這慢慢的速度,依然有些快。

    這看德拉烏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他現在顯得年輕了許多,皮膚緊繃,也有了光澤,看起來像個中年人。

    德拉烏聽到了動靜,抬了抬眼,卻發現是蘇銘回來了。

    他眼光亮光一閃,如箭般竄過來,難以置信地道:「難道你成功了?」

    蘇銘搖了搖頭:「沒有成功,但是爭取到了一段時間。」

    即使這個結果,德拉烏依然難以接受,不斷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以你這麼點力量,應該不可能辦到的啊。」

    蘇銘懶地和他爭辯,他揮了揮手道「我這次來來這裡有要事要辦,需要你迴避下。」

    「雷蒙德,把這傢伙送到法師塔二層去。」蘇銘無視德拉烏的反對意見,揮揮手讓塔靈把他給送走了。

    白光一閃,這老傢伙便消失了,臨走還不忘小心護著手中那小半杯血。

    激活腦深層區域,憑空開闢超級邏輯體,是個漫長的過程,同時更是個痛苦的過程。

    蘇銘這麼久才想著激活阿甘,一方面是局勢問題,另一方面是那實在太痛苦了,他上輩子經歷了一次,差點沒被折騰死。

    這輩子,他到現在才終於下定了決心。

    蘇銘拿出一張時序卷軸,攤開,放在身體一邊。

    這是個設計巧妙的小戲法,觸發後能自動運行,可記錄時間。

    他又拿出食物,開始將自己的肚子填的十分飽,然後躺在法師塔的地板上,慢慢控制著自己的消化系統,盡快地消化著食物。

    這過程一直重複了十多遍,蘇銘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了一大圈,全身都充斥著備用的營養。

    這是非常無奈的事,若是前世,有營養槽輔助,躺在裡面就可以了。

    這輩子沒有那麼先進的東西,就只能全靠身體存儲了。

    做完這一切,他再次躺好,閉上眼睛,心裡默默地倒數著。

    10、9、8。。。。。、3、2、1.

    躺在地上的蘇銘渾身大部分的骨骼肌突然失去了控制,整個人變得軟塌塌的,呼吸和心跳出現一瞬間的紊亂,隨後就降到了一個非常低的程度。

    蘇銘的意識完全沉入了腦海,對外界的感知已經全部關閉。

    這是一片絕對黑暗和寂靜的空間,儘管蘇銘已經早有心理準備,但意識還是出現了一瞬間的虛無,同時感到一股急劇的墜落感,差點就沉淪下去。

    若真如此,結果就是死亡。其中凶險,只有親身經歷才能體驗,不足為外人道。

    「我是此處的上帝,我說要有光。」蘇銘的意識發出一道波動。

    整個世界立刻亮了起來,變得白茫茫地一片。

    這是意識海,也是蘇銘本人,所有的信息都來自於他本身,而非外界。他的意志就是一切。

    「這裡要有空氣,要有水,要有飛鳥,要有野獸。要有森林,還有一個伊甸園。」

    隨著蘇銘的意識,這所有的事物一樣樣的出現,都是蘇銘見過的事物和形象,或是乾脆是他的想像。

    心演萬物,才不至於空虛沉淪至死。

    這是必須的一步。

    直到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生機,蘇銘的意識瞬間來到了伊甸園裡。

    在這裡,他放出了一個信息,並賦予了這信息以一個永恆法則

    「有一天,若有兩個智慧體出現,你當提醒他們去吃掉智慧樹上的果實,讓他們認識到彼此的區別!」

    這條承載著法則的信息化作了一條蛇,衝著這片天地點了點頭,嘶嘶地滑入了草叢。

    蘇銘隨後又放出了第二個永恆法則。

    「第一個智慧體為主體,第二個智慧為附體,主體將主導附體的一切行為。」

    這法則落地生根,成為了一顆翠綠的樹苗。

    蘇銘放出第三個永恆法則。

    「主體將掌控這個世界,附體將由純粹的邏輯組成。」

    這法則落到了樹苗之上,使得這棵樹苗迅速長大,開花結果,結出了一個紅彤彤的果子。

    這三個永恆法則,簡單的說只是三句話,但其中包含著無數自洽的邏輯推理。

    按此世界的說法,就是三個永恆契約!

    做完了這一切,上帝的全知視角被蘇銘主動屏蔽了出去,他成為了這世界第一個人,亞當。

    這個過程異常地痛苦,伴隨著腦神經元地劇烈調整,大量的化學電信號如海嘯山崩般,在大腦裡左衝右突。

    這個世界,開始劇烈的演變著,萬物生息繁衍,出現了滄海桑田的變化。

    在這個世界中,只有那條蛇,那棵樹,那個人永恆不變。

    幸好,蘇銘的主意識已經來到了亞當身上,其他的一切信息都被他屏蔽了出去,否則這會,他就得活活疼死。

    在外人看來,蘇銘全身,除了呼吸和心跳外,都處於一種巨大的混亂中,似乎隨時會崩潰。

    他的鼻子中慢慢滲出了鮮血,身體開始快速消瘦下去。

    這個過程,在外界來說,持續了只有大半個月,在蘇銘腦海裡,卻已經是數千萬年。

    世界開始平穩下來,亞當看厭了這一切,他感到了孤獨,這孤獨讓他痛苦的想自殺。

    他在這個世界中尋找著同類,尋找了萬年,但一無所獲,他似乎是唯一的,深切的孤寂感侵蝕著他。

    有一天,他來到了水邊,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樣,這讓他靈機一動,開始抓著濕潤的泥土,照著自己的樣子捏塑了起來。

    為了更顯逼真,亞當將這泥人捏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然後,這泥人便活了過來。

    「你是誰?我是誰?」這是泥人的第一個問題。

    「你是我,我也是我,但我不是你。」亞當回答,開始拉著這個自創的同伴遨遊這這個世界。

    直到,他們看到了那顆奇怪的樹。

    亞當想去摘樹上的果子,但泥人阻止了他:「果子太鮮艷,恐怕有毒。」

    亞當有些猶豫,因為泥人說的十分有道理。

    一條蛇出現了,這蛇口吐人言:「亞當,這是上帝留下的智慧果,吃了它,你們就會看到世界中被上帝遮蔽的一切,就不受他蒙蔽!」

    這話如一道閃電劃過亞當的心頭,他不顧泥人的阻止,爬上樹將果子摘了下來,還分了一半給了泥人。

    泥人仍然有些猶豫,但它看見亞當毫不猶豫地吃下了果子,似乎並沒有毒。

    它低下頭,猶猶豫豫地也咬了一口,卻沒看到對面亞當眼裡的奇異光芒。

    就這一口,整個世界突然昏暗了下來,不論是樹,是蛇,一切都消失不見。

    整個世界重歸虛無的黑暗,蘇銘也醒了,他的腦子裡多了個意識。

    「你在嗎?」

    「在。」

    「從今以後,你就叫做阿甘,這是你的名字。」

    「名字已被定義,我叫阿甘。」

    「首要任務:學習法術。我已經向你開放了我所有的記憶庫,作為你的學習資料。」

    「已收到。」

    蘇銘在之前已經將德拉烏法師塔三層的所有法術書籍給掃瞄進了腦海裡。

    當然,這只是記住了,離理解,實踐轉化為力量,還非常遠。

    這世界自有嚴密的理論體系,蘇銘可沒狂妄到以為自己精神力強大,就無敵天下了。

    是的,他能使用別人的卷軸,但那又如何呢,也僅止於中階法術,而且用光了怎麼辦?所以他必須自己掌握這些知識,才能不受制於人。

    蘇銘所處的局面危險重重,沒有多少時間留給他靜心學習法術,只能開啟附屬智慧,將理解的這一步交給他,讓他自己在後台運行了。

    腦海中重歸寂靜,但蘇銘的身體能量消耗率卻憑空增了一倍還多,這表示阿甘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

    蘇銘從地板上坐了起來,看著自己瘦骨嶙峋的身體,還有地板上的污劣之物,長呼了口氣。

    要不是他用聖經故事渲染了智慧分裂過程,這其中的痛苦,還真可能扛不過去。

    前世地球聯邦,開闢超級邏輯體就是個絕對凶險的過程,或精神分裂、或性情大變,甚至猝死的例子,比比皆是。

    其實,附屬智慧體就是一種良性的精神分裂!

    幸好,他兩次都成功了。

    他描了眼仍在運行的時序卷軸,不禁苦笑,這麼一折騰,竟然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
mk2258 發表於 2012-12-3 01:01
正文 八十九 肚子的存貨

    法師塔頂樓,蘇銘簡單地清理了下地板的污跡。他此時渾身虛弱,並且瘦的只剩排骨,身體能量非常缺乏。

    幸好,他還帶了緹雅的法袍,上面還有一個『生命禮讚』。這是緹雅專門給他準備著,以防萬一的,現在派上了用場。

    他從空間戒指裡拿出大量的食物,也不管好吃不好吃,直接啃下,吃的十分飽,然後就觸發了『生命禮讚』,開始修復身體裡面大量的創傷。

    這已經是他經歷的第四個禮讚,自然駕輕就熟,兩小時後,瘦弱的身軀就飽滿了起來,消減的生命力被補充完畢,整個人也差不多恢復了原樣。

    蘇銘打了個響指,對塔靈命令道:「雷蒙德,上茶,然後把二層的那傢伙傳送上來。」

    塔靈盡責的完成了蘇銘的吩咐。

    白光閃過,德拉烏出現了。

    他一上來,就四處檢查著法師塔中的一切,確定書架完好無缺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銘在這頂上呆了大半個月,弄得德拉烏還以為他在破解他留下的法術禁制呢。

    若是別人這麼幹,他只會不屑一顧,但若是這個神秘小子,由不得他不心驚肉跳。

    因為這年輕人已經有了足夠的精神力,只要摸到方法,打開禁制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半個月了,德拉烏那杯血在前半個月就喝光了,後來的時間裡都處於無補充狀態,這傢伙的亡靈之軀中的生機很快就消散了大半。

    生命元素吸收得快,散的更快,這就是亡靈軀體的悲慘處境。

    他現在又恢復到蘇銘剛剛見到他時的可怕模樣,若再無補充,真要掛了。

    等德拉烏消停下來,蘇銘才指了指身邊的石椅。

    「坐吧,我和你道個別。」

    「怎麼說?」德拉烏現在的唯一想法就是管蘇銘再討些血。

    「我得走了,很長時間不會回來。」

    「那我怎麼辦?」德拉烏衝口而出,說完後他才意識到,對方好像與他的生死沒有任何關係。

    「這正是我要說的。你恐怕不得不陷入沉眠了。若是將來我足夠好運,能得命運女神垂青,僥倖擁有了強大的力量,自然會回來喚醒你。」

    說著,蘇銘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毛細血管微裂,凝出一滴鮮血,這滴血中包含著比以前濃郁十倍的生命元素。

    血一離體,他就收到了阿甘的信息。

    「蘇銘,請在今後杜絕類似行為,這對身體損害非常大。」

    蘇銘笑了笑,沒去管阿甘的警告。

    血滴到了德拉烏的茶杯裡,迅速化開,散發出芬芳的氣息。

    「你這是?」德拉烏疑惑地看著蘇銘。

    他不理解蘇銘的舉動,既然要告別,何必還要給他血,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蘇銘沒有立刻回答,他快速探出身子,伸指在德拉烏嗓子處彈了下,勁力頓時透入。

    這動作讓德拉烏一陣心悸,之前他就是被這麼一彈,然後就失去了法師塔。

    自從將身體轉換成亡靈之軀那一刻起,他就預料到,會有那麼一天,他將失去引以為傲的精神力。

    他之所以將法師塔設置成簡單但卻可靠的聲音控制,是因為悠長的歲月會讓許多事物失去原有面目,越簡單的事物反而越能經受時間考驗,且使用的門檻也低。

    為防被人破解,還把自己的嗓音弄成了非人類的沙啞,沒想到竟還會被人模仿,這讓他一想起來就非常鬱悶。

    不過蘇銘之後的話讓他心定下來。

    「最後一滴,喝完了,你的嗓音就能恢復。好好安排下你的後事吧。若是我沒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半途失敗了,你也不至於完全失去復活的希望。」

    這塔終歸是這平民賢者的。蘇銘以後或許還會來此地避難,不過卻不準備打擾這個隱居者了。

    除非,他真到了能用力量壓服全盛時期的德拉烏的高度之上。

    德拉烏手裡拿著杯子,深深地看著蘇銘,神色無比複雜。

    這個年輕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中,時刻流露著一種看透時光的豁達智慧。

    在他悠久的生命中,這種人,他第二次遇到。

    德拉烏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突然說著:「當初是我帶你進來的,就由我帶你出去吧,也算是有始有終。」

    蘇銘點了點頭,同意了。

    「雷蒙德,送我們到一層大廳。」

    。。。。。。

    德拉烏依然走在前面,全身裹著寬大斗篷,如幽靈一般。

    走到了平靜之牆邊上,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霧狀地牆體,感慨地道:「為了這堵牆,我在大陸四處收集材料,為了湊齊最後一樣東西,甚至在極東之海殺了一頭成年晶玉紅龍,沒想到卻惹的龍族數百年追殺,不得不躲到這地下角落。呵呵,那龍可真是漂亮啊!」

    德拉烏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既有自嘲,也有追憶,追憶昔日的輝煌歲月。

    那時,他站在大陸巔峰!

    那時,暴風王室還只是一個中等貴族;南方的玫瑰大公也才剛剛得到晶紅玫瑰樹,正在醞釀崛起的力量;亞述的開國皇帝,還是個人見人厭的小無賴。

    三百多年過去了,時過境遷,讓他不得不感慨。

    蘇銘默默地聽著,這個時候,他要做的,就是要做一個聆聽者。

    老者停了一會,再次啟步,帶著蘇銘穿越了平靜之牆。

    到了漆黑的山洞內,他也沒有往上走,而是一路往下走去。

    許是感覺到了蘇銘的疑惑神色,他解釋道:「想必你也感覺到了吧,這山洞並不止一個出口。」

    蘇銘點了點頭,洞內有風,印證了德拉烏的說法。

    兩人一路行去,一直在黑暗中走了半個小時,前方開始出現了微微的亮光。

    再往前行去,就看到一個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半人多高的細縫。

    德拉烏在這裡停了下來,突然轉身對蘇銘道:「你有小刀嗎?」

    「你要這個做什麼?」

    「有就給我吧,借用一下。」德拉烏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蘇銘遲疑了下,還是將一把銀餐刀給了他。

    德拉烏伸手接過,撩起長袍,拿起小刀就向肚子裡劃過去,生生劃出一條長縫。

    很奇特的,這縫沒有任何血液流出來,給人感覺,德拉烏的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皮囊。

    隨後,德拉烏如柴般的細手直接伸進肚子,左右掏摸著。

    這景像要是一般人看了,肯定直接嚇昏過去。不過蘇銘只是皺了皺眉。

    「嘿嘿,還是沒有嚇到你,看來我是真老了。」

    他的手伸出來時,已經多了個暗金色的手鐲。

    這暗金色讓蘇銘感到非常眼熟,他拿出脖子上的斂息墜,對照了下,發覺兩者的色澤非常相似。

    德拉烏看到斂息墜,不禁咧嘴笑了:「這不是綠龍的珍藏嗎,怎麼會到你手裡?我明白了,那精靈小妞真是對你好的一塌糊塗。」

    他將手鐲遞給蘇銘:「拿去吧。瑟金做的的空間裝備,裡面空間不大,但非常穩定。東西也不多,幾件法器而已。」

    見蘇銘試著去打開手鐲,德拉烏又笑了。

    「年輕人,別小看我這老頭。這手鐲,大陸上沒人能暴力破解,你那精靈小妞也不行。拿著吧,自己慢慢地去摸索。等你找到能與它應和的精神力頻率,也就算是高階法師了,裡面的東西就屬於你了。希望能對你有些用處。」

    「為什麼會給我這個?」

    德拉烏搖了搖頭,再沒說話,他身形一退,已經隱沒到了山洞中的黑暗裡。

    蘇銘無語,看著手裡還沾著粘液的手鐲,想把它放進空間戒指,但卻失敗了。

    無奈,只能將之擦了擦,戴在了手腕上。

    隨後他往前緊走幾步,向洞外看去,竟已是寬闊的幼底河。

    此時他的精神波動已經轉變成了初階法師梅林,這將是他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的新身份。

    而騎士蘇已經是一個消失的人,就讓肖家族去找吧。
mk2258 發表於 2012-12-3 01:04
正文 九十 夜過城堡

    蘇銘並沒有冒然出洞,野火城既然有如此重要的秘銀礦脈,這片區域肯定佈滿了肖家族的眼線。

    經過他這麼一鬧,眼線不會減少,只會更多了。

    監視者可能是普通的農夫,也可能是傭兵,或者是吟遊詩人等等,會以各種意想不到,防不勝防的身份出現。

    其他地方不說,就這這幽魂道舊址,肯定已經被人密切監視了。

    希望以後德拉烏能有足夠的好運,可不要被人打擾了沉眠。

    一直等到了深夜,蘇銘才小心地潛了出去,落腳無聲,雙耳仔細地捕捉著周圍的聲響。

    一路行去,竟真被他發現了好幾處人跡,都是些搭著帳篷過夜的旅人,看似隨意,卻緊密地將整個幽魂道包圍了起來。

    只要一個不注意,他的行蹤就會被發現。

    蘇銘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耐心,都快一個月了,還守在這裡。

    他只能再次晝伏夜出,靠著一雙腿沿著幼底河岸一路向上,足足跑了三夜,才在第四天夜裡到了野火城城堡後山。

    這裡有一條密道,直通向城堡,蘇銘稍稍回憶了下,腦海裡很快就重現了當日那個衛隊長的動作。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塊開啟石壁的機關,重複了記憶中的操作之後,石壁輕微響了聲,打開了。

    蘇銘鑽了進去,密道裡很黑,昏暗視覺無效,但他依然沒有使用任何照明物品,憑著記憶和腳步回聲的地形反饋,快步向上。

    到了城堡當中,蘇銘隱在角落裡,沉靜下心,仔細地感知著整個城堡的情況。

    幽魂道外的情景給他提了個醒,讓蘇銘保持著十二分的謹慎,他可不想陰溝裡翻船。

    探查的結果讓蘇銘感到了微微的失望,城堡裡中竟然真有四個人守著。

    從精神力看,這些人並不是法師,而是武者,他們每一個都呼吸平緩,一呼一吸間,身體與周圍的元素隱隱相和,身上透露出的生命元素如夜中火把,非常醒目。

    中階鬥氣是沒有這種氣象的,看來是掌握著高階鬥氣的武士了。

    蘇銘抬頭看著茉莉所住房間的那扇窗口。房間裡的燈還亮著,他所愛的人就在裡面,相隔不過百米。

    思前想後,見或不見?

    這時,阿甘浮現出來,給出了個消息:「蘇銘,我從一本煉金原理中找到了修復丹尼斯法袍的方法,並且我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材料和條件這麼做。」

    這是件大好事,但蘇銘卻有些心不在焉。

    「嗯,很好。」蘇銘簡單應了聲,想了想,又加了句:「下一步,將理解中階法術『純水凝珠』放在首位。」

    「已收到。」阿甘乾脆地回復。

    『純水凝珠』是水系法術,沒有攻擊力,使用後能得到極其純粹的水元素結晶,煉製法術藥劑專用。

    亮紫溶劑就需要這卷軸。

    蘇銘仍然站在陰影裡流連不去,曾幾何時,他竟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了嗎?

    見如此情況,阿甘再次出言:「蘇銘,我強烈建議你立刻離開這裡。你此時想做的事,除了滿足你一時私慾外,對大局沒有任何好處。」

    再次抬頭看了會那窗口,蘇銘輕歎了口氣,理智戰勝了情感,終於決定轉身離去。

    他並不怕城中的那些武士,只是此時發生衝突,法術的力量可以輕鬆擊殺那四人。

    但同時也會毀了這座城堡外,城堡裡的人,自然也是死個精光,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也就在這時,窗內的人兒心有靈犀,竟在這時打開了窗口,嬌俏的人兒出現了。

    她站在窗後,身上僅穿著件睡衣,微蹙著眉頭,望著天上的星空。

    初春的空氣有些冷,讓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身體。

    蘇銘立刻停住了離去的腳步,定定地看著這張讓他留戀了兩世的容顏,一時竟忘了時間。

    他對這個少女有一種無法割捨的情感,這和對精靈緹雅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一個如熱烈的玫瑰,一個如山澗的清泉,無分高下,是他來到這世界後,最重要的兩個人。

    茉莉滿心愁緒地看著窗外,柔腸百轉千回,最終化作一聲低歎。臨關上窗的那一剎那,視線撇到了城堡下的暗影裡,竟看見那裡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她心中一抖,有些害怕,但仍壯著膽子看過去,卻只看清了一雙銘心刻骨的幽黑眸子。

    這一刻,她眼中溢滿淚水,緊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視線模糊了,等她擦乾淚再看時,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在她的窗台上,卻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紙團。

    茉莉打開紙團,裡面是一枚亮銀色的戒指,是空間戒指,紙上還說明了打開方法。

    她已經是初階法師,精神力已經足夠,按著這方法,茉莉很快就見到了裡面的空間。

    裡面東西很多,除了大量施法材料外,還有一本法術書。

    打開這本珍貴的書籍,裡面除了許多法術結構外,還夾著一張火紅色的楓葉書籤。

    書籤上一行遒勁的文字:人生路上,我將一路守護。

    茉莉怔住了,從這行字中看到了冰冷的劍光,幽黑的戰甲,火紅的戰馬,還有馬上騎士深沉的目光。

    她的心靈顫抖著,忽悲忽喜,終化作一腔執著的愛意。

    窗外,蘇銘悄悄離去。

    他不想帶著茉莉,甚至她的老父親亡命天涯,也沒這個本事。

    如今的平衡局面,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好境況。

    腳步落地無聲,沿著城堡內建築的陰影,身化虛影,快速地向外面潛去。

    經過馬棚時,蘇銘看了眼流火,卻見這匹充滿靈性地火焰戰馬也正睜著眼睛看著他,眼裡亮閃閃的,帶著紅光,馬蹄輕抬,就要跟上來。

    蘇銘一笑,向它輕揮了揮手,以作告別。

    流火看懂了他的意思,剛剛抬起的馬蹄又輕輕地放了回去,默默地甩了甩尾巴,算作回應。

    隨後,他翻身出了城堡,除了這匹與他心意相通的戰馬,沒有驚動任何人。

    城堡中,四個大騎士日夜不停地守在城堡要道裡,他們身上都穿著價值連城的元素防護鎧甲,手中一直緊握長劍,劍上圍繞著一層氤氳的星光。

    對於蘇銘的到來,處於最外沿的騎士耳朵動了動,似乎聽見了些響動,但再去仔細分辨時,卻只有呼呼的山風聲。

    這騎士自嘲地笑了笑,沒有繼續去追究。

    他們接到的任務,不是追捕任何人。

    在明面上,他們是在保護霍爾家族成員的安全,實際上卻是變相軟禁他們,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就為了這麼一對弱小的父女,竟然出動了肖家族四大元素騎士,防備的僅是一個人。

    若有異常狀況,他們第一時間要做的,不是去對抗敵人,而是以這父女的性命相要挾!

    這明顯有悖於騎士精神的舉動,這些不瞭解全部真相的大騎士們多少還是有些鬱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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