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智能工廠 作者:觀星的乃粉 (連載中)

 
machreeooo 2012-11-12 22:05: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8 85871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13:51
第三百二十三章 航母計劃

    又是新的一天,冬日的陽光帶來了暖洋洋的溫情,因為產業結構的調整,還有海軍的大建設計劃,古文會的成員都比較忙。

    就在今日,不少相關項目的負責人都要前來蒼穹殿這家會所裏,進行一次工作交流。談仁皓驚奇地發現,僅幾個月而已,鍾泱已經在東莞這裏開設了一家新的蒼穹殿連鎖酒店分部。

    將左右兩家店麵買了下來,另外還將後麵的一個花園買了下來,圍著花園設了十幾個環境雅致的包房。在這裏,眾人都是上賓,就算沒有打招呼,兩人仍然被帶到了一個包間裏麵。與以往一樣,大家都沒有點菜,這裏的管事也是總部過來的熟人,知道該上什麼菜,而且沒有讓人來打擾他們。

    “嚐嚐,酒店來了幾個大廚,手藝都很不錯,上次我就來品嚐過了,這是各個地方的名菜。”

    鍾泱自然不會客氣,他也確實很餓了。離開海軍司令部的時候,他就很餓了,結果在路上又耽擱了一個多小時,看到眼前這麼多的美味佳肴,自然是食欲大振。

    劉浩然與陳澤也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吃起來一點都不比鍾泱遜色。不多時,幾人就消滅了一大半的飯菜,服務員送來了茶水,隨後就出去了。

    華聯的海軍總部設在虎門,而眾人的聚頭地點,則是放在了東莞市區。今天參加聚會的都是古文會的核心成員,彼此相互熟悉,因此在氣氛上,也顯得輕鬆自然,規矩不多。

    “怎麼樣,味道確實不錯吧?少字”

    陳澤連連點頭:“很不錯,看樣子,鍾老板的生意越做越紅火,自然就要想辦法招攬更多的顧客,這飯菜的味道就得更上一層樓了。”

    “沒錯,在擴大規模的同時,還得注意提高質量。”劉浩然動作麻利的拿出了香煙:“這與我們華聯的海軍發展的道理是一樣的,可我們走的方向有所不同。”

    聽到劉浩然又把話題扯到了海軍的發展上來,大家都是有點無語,可他們也覺得劉浩然這話有道理。

    可以說,數百年來,海軍一直走的是精兵道路,與陸軍截然相反。就算是在多次戰爭期間。海軍的規模都沒有迅速擴大,這與海軍地實際情況有關係,艦隊官兵的培訓難度是陸軍步兵的十倍以上,而且還需要大量的基礎設施。

    這也正是海軍不得不走精兵路線的根本原因。不說別的,為了能夠為艦隊提供足夠的航母官兵,以及艦載機飛行員,帝國海軍就不得不將剛秘密製造完成的蟒級航母放到二線,作為訓練艦使用。

    建造新式戰艦的這個難題在智能工廠的幫助下其實難度並不大,真正製約華聯海軍發展的,反而是合格海軍士兵的培訓養成,這些都是急不來的。

    “不過,情況正在好轉,至少在今年的6月份之後,我們的日子不會過得那麼緊了。”

    “泱,王立文是不是有擴充艦隊的想法?”陳澤雖然不是軍艦的承辦方,但和劉浩然的造船企業也有不少業務往來,他在自己設備出售報告中就看出了端倪。

    鍾泱先是望了望劉浩然,這才會心一笑:“你認為呢?”

    “我?”陳澤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這我可看不清楚,你就直說吧,別釣我的胃口了。”

    “你仔細想想,根據最新的議會年度預算案,這段時間的軍購談判為海軍節約了多少?”

    談這些資料都是在3月份即將召開的議會年度財政審核事項上的,陳澤思索了一番:“如果與彈藥廠商談判順利的話,也許不會像原本估計的那樣節約10億,可8億應該有,就算再少點,也應該有6億到7億的樣子吧。”

    “那麼,今年我們華聯的軍費呢?”

    “這個比我們預期的多了10多億。”談仁皓驚訝地看了甘永興一眼,“你是說,元首準備把這些錢全拿來擴大規模?”

    “當然不可能,實際上,我們多出的錢沒有這麼多,還得考慮其他方麵地額外支出。”鍾泱用手指頭蘸了點酒水,然後在桌麵上畫了起來:“首先。那55億的軍費是不可能完全到帳的,31年的秘密支出將經費將擴大至少兩倍,其中一部分原本應該算在政府財政支出裏的,可做帳太難,所以就分到了海陸兩軍的軍費裏,我們還算好的。”

    華聯現在的經濟產值也不過是270億華元,用於軍費支出的部分高達四分之一,要不是實行了計劃經濟體製,在產業上進行了總動員以及大範圍調整,這已經是動搖國本的窮兵黷武了。

    陸軍承擔了大部分的秘密支出,其次就是人員津貼的費用,按照標準,很多官兵的津貼都要提高,這也是一筆不小地費用。還有那些沒有辦法確定下來的采購支出,比如彈藥方麵,如果華軍在今年發動幾次大規模戰役行動的話,這筆支出不會少到哪裏去。

    還有維修費用的支出,這也肯定不是筆小數目,比產經聯和議會現在預算得要多得多。因此。身為政府元首的李萬盛必須在自己任期的最後一年裏,準備一筆流動經費,到今年下半年的時候用來彌補所出現的漏洞與空缺。

    “那我們實際上可以拿出多少經費來擴大艦隊的規模?”

    “不會太多,但也不會太少。”說到這裏,劉浩然也忍不住說話,還做出了一副故弄玄虛的樣子:“我大概算了一下,恐怕很難超過5億,但也不會少於4億。”

    哪怕是這麼聽著,在場之人都是倒吸了口冷氣,就算是4億,這也是一筆巨款了。

    按照現在海軍艦隊的編製標準,一支三航母特混艦隊的費用也就1億5千萬左右,而今年的采購價格降低下來之後,很有可能控製在1億左右就可以維持。也就是說,這4億的經費足夠海軍再武裝四支特混艦隊,也就是十二個航母戰鬥群了。

    “那內閣有什麼計劃嗎?”。陳澤知道李萬盛其實就是鍾泱手裏的棋子,與其說是問內閣的意見,倒不如說是旁敲側擊地在詢問鍾泱的意見,不過麵子上還是要照顧一下李萬盛俄身份。

    “計劃沒有,想法肯定是有的,你也看過會裏的報告吧?少字元首已經基本上同意,在今年年初就采購第一批六艘‘蛟’級航母,表麵上是為了維持六家主要的造船廠不至於出現造船周期性空缺,實際上,這就是海軍擴充計劃的一部分。”

    陳澤和劉浩然都是微微點了點頭,他們也正是看到這點,才想到海軍會擴充的。而且這裏麵的業務收入,肯定是和三大集團有著關聯,鍾泱在說話的時候也無需避忌。

    “另外,還有大批其他大型戰艦地訂單,或者是預向訂單肯定會在今年年末下達。”鍾泱笑了起來:“別那麼認真,我們隻是隨便談談,這些事情現在還沒有確定下來呢,多半隻是元首和我的想法而已。”

    這話其實是廢話,哪個不知道內閣是握在古文會手裏?而古文會又切切實實地掌握在鍾泱手中,對於他的話語,在場的人確實聽得很用心。

    “新一代的重巡洋艦已經設計完成,基本上就是在‘蛇’級的基礎上改進而來的,性能比‘蛇’級有所提高,但不明顯。現在海軍本部還沒有決定是否采購,主要是裝備技術辦公室的陳永善覺得性能提高的幅度不夠,沒有達到海軍的要求,正在讓鯤鵬造船廠進行修改,大概能在今年4月份的時候拿出新的設計方案來。如果能夠過得裏陳永善那關的話。那我們就可以在今年年中下訂單了。”

    “陳少校就是太死板了,對什麼都很嚴格。”聽到鍾泱數落起陳永善的不是,眾人多是會心一笑。這不是厭惡,恰恰相反,鍾泱非常看重陳永善的能力和人品,這個人是個合格的軍方後勤采購負責人。

    “這也是必要的,如果沒有陳少校把關,恐怕我們就沒有辦法被逼著去研製那麼多的優秀戰艦了,是不是?”

    劉浩然笑了起來:“這種新巡洋艦投產後,肯定是大批量訂購。因為現在我們確實缺少足夠的護航戰艦。另外,鯤鵬造船廠最近還在搞一種放大版的‘蟒’級。”

    “驅逐艦?”陳澤愣了下,“不會是再搞一種差不多的驅逐艦吧,‘蟒’級排水量達一萬五千噸,在各方麵地性能都足夠滿足我們的需要了,而如果單獨是護航的話,那麼更小的驅逐艦就足夠了,而且價格更便宜。”

    他畢竟不是海軍戰艦製造的主要承辦方,所以對新軍艦的規格不太熟悉,才有著這樣的疑問。

    “不是驅逐艦,而是輕巡洋艦,而且現在的主要銷售對象不是華聯海軍,而是**政府的海軍。”劉浩然也是神情振奮:“我們一直用大型驅逐艦頂替輕巡洋艦,而且實際效果還不錯。不過。薑瑞元可沒有我們這麼多的軍費,他們一直在設法獲得比驅逐艦強,戰鬥力足夠應付需求,同時又比重巡洋艦便宜的戰艦。前幾個月,宋子文就派人來跟我們接洽,希望利用我們多餘的戰艦產能為他們生產一種能夠滿足需求的輕巡洋艦。”

    “鯤鵬造船廠在虎門搞的就是這個項目?”

    “對,設計大概在明年3月份左右完成,而且**政府的海軍會很快下訂單。元首前段時間讓陳少校派人去福州造船廠看過了他們的詳細設計方案。如果性能確實比較好,而且價格低廉的話,那我們也會采購一批。當然,是經過了優化設計,性能更好地。”

    劉浩然微微點了點頭,他在戰場上就察覺到,實際上一直被華聯海軍所抱怨的輕巡洋艦在很大的程度上是能夠滿足作戰需求的。

    比如在應對海岸東部的那個島國時,日軍的輕巡洋艦就有很大的威脅。一旦發生海戰,雙方的航母都派不上戰場,隻能組織炮擊艦隊作戰。

    西海艦隊的主力就是輕巡洋艦,而華聯海軍的驅逐艦在麵對日軍的輕巡洋艦時是比較吃虧的,打日軍的驅逐艦卻很容易。因為**政府還不知道華聯的驅逐艦都是列裝有反艦導彈的,他們以為隻是普通的驅逐艦。

    而重巡洋艦又一般編在主力艦隊裏,因此在一些非主力艦隊裏確實需要一種比大型驅逐艦強一點,但價格極為低廉,能夠發揮旗艦左右的戰艦,最好的選擇就是輕巡洋艦。

    “另外,‘蟒’級的建造工作肯定會進行下去。說不定。還會陸續對‘蛇’級進行全麵升級,提高作戰能力。‘蛟’級地建造工作肯定會提速,而且是按照第二階段改進型方案建造,主要就是強化導彈的打擊能力,重點建造一些改進型號的……”

    這些都是未來造艦規劃的大略內容,劉浩然羅列出了一大堆的戰艦建造計劃,他最後說道:“說不定,鍾泱什麼時候想開了,還會再開工建造戰列艦呢。”

    “為什麼要建造戰列艦?”

    “因為美國和日本也在建造更強大的戰列艦,尤其是日本的新型戰列艦的設計工作已經完成,從長遠角度來看,我們絕不能被日本海軍給超過,就算是技術上的超越也不行”

    伊忠明一直都是聽著,現在才皺了下眉毛,開頭說道:“日本人造戰艦的技術是不錯,可他們的造船能力……”

    這不是詆毀或者輕視,而是日本現在工業產能與經濟實力,似乎都不具備這樣的實力。

    “這個不重要,海軍競賽既要拚數量,也要拚質量。目前日本的海軍已經開始有人提出要設計更大噸位的超級戰列艦,並且設計前後肯定會經過好幾次的修改,最終建造時的設計性能肯定更恐怖,就算到達六萬噸排水量,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設法把差距拉回來呢?”

    劉浩然始終對大炮巨艦情有獨鍾,不過鍾泱卻一直不願意大力發展超級戰列艦和艦炮的研究,反而將主要精力對準了海軍艦隻中的“雞肋”——航母和驅逐艦。

    麵對劉浩然的嘟嘟囔囔,鍾泱也是哭笑不得,隻好在這裏給他一個承諾:“如果產能過剩的話,我不反對建造幾艘三萬噸左右的戰列艦,但主武器必須要設計成使用導彈進行攻擊的模式。哪怕加裝了火控雷達等電子瞄準矯正設備,艦炮的遠距離命中率也不會搞過30。這種東西隻能拿來嚇唬人,沒什麼用。”

    “如果美國造出了想象中的‘蒙大拿’級戰列艦的話,我們單憑‘蛟’級戰艦肯定不是其對手,到時候,我們就需要更好的主戰軍艦了。如果我們不立即開始新戰艦的設計工作的話,恐怕在需要的時候,我們就不得不用別的戰艦去對付這種海上怪物。”

    雖然隻是在1931年,但是美國海軍已經開始有少量經營意識到自己與日本海軍的差距,開始幻想出一種可怕的海上堡壘。

    就在現在,這款還隻是由少數人提出的猜想中的超級戰列艦,排水量就已經高達四萬五千噸

    要是等到不久之後的大戰爆發,估計這個猜想中的數據,會繼續擴大一倍。哪怕是麵對反艦導彈,強大的裝甲防護能力也可以支撐不少的時間,憑著美國的軍艦產能,拚消耗的話對華聯並不有利。

    雖然目前美國還不會與華聯產生軍事衝突,不過這種假想敵的分析卻是必須。開發一款擁有強大能力的大型水麵軍艦,的確也有著必要。其實劉浩然所想也並非狹隘,而是看出了大型水麵艦艇在海戰中的優勢。

    “美軍的新航母怎麼樣?”鍾泱問出了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新航母?”周華對這個比較清楚,他笑著搖了搖頭:“多半就是‘挨塞克斯’的放大版,主要就是強化生存能力,通過增加排水量,來提高航母的抗打擊能力。不過聽說美國方麵也搞出了一些新技術,不知道是不是從我們這裏偷去的。從總體性能上將,比我們的‘蛟’級應該還要差一點,隻要‘蛟’級能夠在明年年底服役,那我們的航母優勢就將變得相當明顯。”

    周華說美國盜取華聯的軍艦技術,這自然是玩笑話,但同時也是在提醒所有人,列強的海軍技術也在不停進步。對於航空母艦的重視,並非隻有華聯而已。

    那個遠在大洋彼岸的國家,同樣開始不斷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航母技術的開發身上。但不管怎麼說,如果新的兩萬三千噸排水量的“蛟”級航母能夠正式下水的話,華軍的海上戰鬥力,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聽到這點,在座之人也是微微點了點頭,華聯海軍最明顯的就是導彈與航母方麵的優勢了,而這也正是華聯海軍能夠在不久的將來控製去五大洋製海權的根本力量。

    從周華的話裏,鍾泱也感覺到,在軍費不成問題,甚至還有大筆節餘的情況下,華聯海軍肯定會擴大規模,建造更多的戰艦,這也是贏得最終勝利的保證。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裏,唯有海軍才能保護自己的美好未來,這是整個國家和民族的希望所在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13:52
第三百二十四章 記者會談

    1931年的二月中旬,在廣州的華聯政府議會偏廳內召開了一場別開生麵的記者招待會,這是自從李萬盛上台成為這片地區政權的元首以來,第一次公開向全區的人民,以及向來自於世界各地的新聞媒介公開發表華聯的施政報告。

    為了彰顯自己的政治開明理念,李萬盛把橫跨數省的華聯領地治下的區域內部,列舉了政治、民生、軍事、教育、工業、商業等等各個領域的成就和現狀,做一次完全的彙報總結,並在記者招待會,就一些人們感興趣的問題做出解答。

    可以說,這樣的一種公開展現自己形象和實力的舉動,可謂光明正大。

    自從赤化理念傳入中國開始,北洋軍閥尚且還看顧著的麵子上的民主議會製度如今已是蕩然無存,軍閥割據混戰不休的攪擾亂騰更是紛擾這片土地數十年。

    哪怕是目前的中央政府都沒有能夠如此堂而皇之麵對世人,不管這一次說得是不是大實話,至少這種政治態度就非常值得稱讚。

    春節剛過,喜慶的氣氛還繚繞著這裏,雖然實行了以權限值為標準的配給製,普通民眾的生活卻並沒有遭受太大的影響。

    糧食的供應依舊是比較寬裕,真正受打擊的是那些想要將華聯的廉價糧食轉售到其他勢力範圍的投機商人。儒家學者對商人的評價,可真是一點都沒有偏頗,為了應對越來越猖獗的糧食與軍火走私,權限值才成了必須的國策。

    不然很有可能重現數百年前的悲劇,如同晉商因為利益和政治述求,成為了建奴入關的帶路黨以及軍事物資供應商。好好的一個大明帝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就是毀在了這樣一群無良的商人手裏。

    華聯從原本的重商主義,到現在的嚴格行政管理和全社會的產業整合,可謂是讓許多人大跌眼鏡。

    而對於這次記者招待會,各類奇怪的猜測也是紛紛出爐,感興趣的人更是蜂擁而至。來自全國各地和世界幾十個國家的媒體代表幾乎擠破了這裏的門檻,整個廣州城都沉浸在沸騰與喧嘩之中

    在議會偏廳召開的政府工作報告是可以有指定的新聞媒體進行跟蹤報道的,但涉及到絕對機密的東西那就絕不可能公開發表。而後為了安全起見,所謂的記者招會,其實有資格參加的人也都是經過篩選和指定的。

    此時的中國,本身的有名報紙電台就不少於四五十家,若加上各國在這裏的駐辦機構的采訪人員,那即使僅僅能來一半的人,都有一百五十人以上

    獲得進入資格的各路人士無疑都經過精挑細選,不是知名記者和有分量的媒體,是無緣進入的,那些人的身份也都經過嚴格把關驗證,不能讓心懷不軌的家夥們混進去。

    因為這一次,元首本人可是要親臨現場,對記者們回答問題,這是在表明一種積極的態度,這樣的絕佳機會,沒有人會隨便錯過。

    喧鬧擁擠的會場中,十幾排椅子上都坐滿了人,大大小小的照相機不停的忽閃著,一張張膠片很快曝光成像,“霹靂啪啦”的聲音響成一片,場麵煞是壯觀。

    解明宏作為知名記者,被安排在第一排位子上,幾乎就正對著主席台中央的位置,前麵幾乎沒有阻擋,離著台上的人不到十米遠,似乎觸手可及。這裏是整個會場最好的位子,能坐在這裏,也證明了這人本身的地位。

    他是天下日報的主編,更是有著華聯“禦用文人”的身份,自然能獲得優厚的待遇

    年邁的李萬盛進入偏廳的時候,現場一片喧嘩,對於這位極少接受采訪,極少在大庭廣眾之下拋頭露麵的華聯元首,外界有著太多的問,這一次他能直麵媒體公開發言,其意義之重大毋庸諱言,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搶著要問他不少問題。

    李萬盛也是有著儒士風範,微笑著衝對麵記們擺手示意,站在位子後麵任由他們拍了幾分鍾的照片,然後坐下來,笑吟吟的看著那一張張充滿興奮的臉。

    七嘴八舌亂哄的場麵在主持人的大力控製下終於暫時平穩,第一個獲得提問資格的記者幾乎立刻跳起來,腦袋恨不得伸到元首大人的鼻子底下,興奮的聲音都變了調的高聲:“元首閣下您好,我是中央社的記者李靜芬我們都注意到這樣一個問題,華聯似乎一直與周圍的勢力都沒有過有好的往來,每一次交涉都是以武力說話,請問這是貴政府的政策宗旨嗎?”。

    這個記者出手不凡,上來就抓了極度敏感的問題現場的記者等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他們都想知道,這個足可形成炸彈一般威力的問題,李萬盛到底會如何應對。

    李萬盛也不動怒,臉上依舊是寬和的麵容,帶著微微笑意:“李女士不愧是中央社的一支鐵筆,第一個問題就如此尖銳,看來是早有準備啊”

    現場響起一片善意的笑聲,大家不聽不出他的畫外音,看他的笑容就知道,這不過是活躍現場氣氛的調侃而已,真正的內涵還在後麵,李萬盛雖然上了年紀,但他的精氣神還是非常飽滿,當不會對這樣的質問避而不答。

    見會場安靜下來,李萬盛也是繼續說起:“要回答這問題,我想先說一說在不久之前,剛剛結束的南華大學生辯論會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命題,即到底什麼樣的製度才能讓中國富強起來,真正實現**自主和民族振興”

    這件事情,在國內也曾經引起過不小的關注,當然在紅門和**黨所占據的中國主流輿論界裏,華聯開辦的南華大學,在學術領域肯定是不會得到多少認可,更別說讚許了。要不是有國學宗師章太炎坐鎮校長一職,恐怕連被關注的資格都沒有。

    當時參與辯論的各方青年俊才可謂唇槍舌劍,代表了國內各大黨派中心思想的團體論據充分辯駁有力。那一次大會的精彩場麵,在座的很多人都是見識過,華聯自己的各大報社也都連篇累牘的報道過每一個細節,所以都是比較熟悉。

    “我們對於中央政府的赤化執政理念,還存有疑慮,之前的幾次戰爭,也是為了解決曆史的遺留問題。而在這之後,我們也與金陵**政府達成了諒解協議,如今更是開展了大規模的貿易活動,互通有無。這應該足以證明我們華聯政府向往和平的決心,你說對嗎?李靜芬女士。”

    聽話聽音,李萬盛也是經驗老到,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但這樣的說法其實已經表明了態度,而且是令人無可辯駁的有理有據的正當理由。

    很顯然,這一次的成果展示,絕不僅僅是給自己人看的,相信其他地方的人一定會非常擔憂。這個混亂的時代,不怕做得不夠好,就怕有對比。一旦形成大局上的差距,那麼不斷積累的優勢指揮拉大彼此之間的鴻溝,再也難以追趕上來。

    第二個記者是個高鼻子老外,他急不可耐的禿嚕出一大串英文,結束之後,主持人平靜的說道:“這位記者朋友,我想從進入會場的時候您應該看到了采訪須知,在這裏隻能用中文提問和回答,很抱歉,您的提問無效”

    那個記者頓時瞪眼愣在了原地這樣的事情要在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在他們看來,親自出馬向中國人提問已經是很給麵子了,那個所謂的“須知”根本就不值一提,以中國在世界的地位,根本沒資格做這樣的要求,這幫人真是不知好歹

    但看看記者招待會的主持人與李萬盛的態度他立刻明白,這不是開玩笑

    李萬盛懂不懂英語沒人知道,可翻譯官肯定是不缺的。但今天這情形卻是擺明了要設立自己的規矩,隻怕也是要向整個西方文明世界表明華聯的一種政治態度吧

    大鼻子的旁邊另一名記者不失時機的站起來,拉住比手畫腳非常氣憤的大鼻子,用結結巴巴的中文說道:“您好陳先生我是英國路透社的記者丹尼爾,我們的問題是關於你們與德**方的秘密軍事合作。目前德國還沒有廢除《凡爾賽條約》,但根據我們的線報,貴方與德**工部門的許多軍事研究計劃卻是明顯違反條約限製的。我想知道的是,華聯在麵對世界和平的這個問題上,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立場?”

    路透社記者丹尼爾當傳聲筒的同伴非常靈性,憑著多年與政客名流打交道的經驗,他立刻就判斷出情況的不妙,如果丹尼爾依然固執他大英帝國的高貴身份,那麼麵前這位老成持重的華聯元首閣下可是一定不介意把他晾在會場這裏的

    既然已經定下調子,當務之急,還是抓住難得的機會獲得一些實惠比較好。畢竟,這位神秘的元首可是極其罕見能夠像現在這樣站在公開場合正式的直麵記者的提問。

    他以丹尼爾的身份努力把聲調變得流暢點:“元首閣下我們知道您跟德國有很長時間的多方麵合作,特別是軍事方麵,您的部隊中的很多武器都有鮮明的德國血統,請問元首閣下,您對德國在歐洲的政治地位如何評價?”

    吸氣聲連成一片,現場的人頓時喧嘩起來,很多人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

    這個問題可要比上一個要嚴重的多,說難聽點,這簡直有點指控的意思。評論德國的問題,可是涉及到整個世界未來穩定與否的大題目,這麼問華聯的元首,不是強人所難,便是另有所指。

    聯係到提問中的武器問題,這裏頭的看點絕對不少

    一直以來,英國與華聯的政治關係似乎都非常要好,但現在路透社記者卻擺出如此咄咄逼人的態勢,不知是何意圖。

    李萬盛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他用淡然的眼光看了看這兩位大記者,心中讚歎:“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這樣問起來,可能是知道了什麼,或者是想要得到什麼。”

    不管怎麼說,他們能在當前歐洲的平穩局勢中,看出和平氣氛之下內藏的戰爭陰雲,並把矛頭指向華聯,在手段上的確很有一套

    不過這其實一點也不稀奇,英國的軍情六處,在整個世界都部下了自己的眼線,擁有著無與倫比的情報來源,以及分析整合能力。

    華聯與德國的小動作,可以隱瞞一時,但終究是會露陷的。哪怕是商業上有著合作,利益上存在勾結,但該做的事,軍情六處可從來不會含糊和猶豫。

    這個英國的中央情報局,對於華聯的某些舉動,實在是相當不滿。但也僅僅是不滿而已,還沒上升到憤恨的程度。與德國有軍事合作的的國家,可並非隻有華聯啊。

    美國、南美洲的巴西等國、日本,哪個的屁股又是幹淨的呢?沒人會否認,德國時當今世界上的第一技術強國,在這一點上,就算是擁有強大工業產能的美國,也還遠遠比不上。

    李萬盛沒有選擇回避這個問題,而是麵帶微笑::“關於德國地問題,作為華聯比較友好地合作夥伴。我們地態度是希望看到德國可以得到世界地公平對待。世界必須認識到德國是一個曆史悠久地文明大國,而現在更是世界領先地工業技術大國。”

    “盡管在在十五年前發生了那一場令人遺憾地戰爭。但我認為,加諸在德國人民身上地痛苦與壓迫也是時候該結束了。這一點,我並非無地放矢,因為在最近這數個人類世紀,我們中華民族身上被外族強加地痛苦尤甚於此,現在也同樣到了結束地時候”

    李萬盛這話說得聲情並茂,許多國內的記者都是紛紛點頭,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熱淚盈眶。建奴入關,華夏腥臊數百年,而後列強紛至,便是一次主權淪喪,古老的帝國任人宰割。

    但是這種政治態度,就讓老資曆的丹尼爾非常不滿:“元首閣下,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希望德國強勢崛起,哪怕是以整個歐洲的和平作為代價。”

    這話語,可是誅心之論了,對於李萬盛的政治態度,也是刨根問底。德國與主流社會的衝突,可由不得任何國家與勢力,在這裏對大英帝國的決策進行質疑。

    看著英國記者丹尼爾的傲氣,李萬盛心裏也是不屑,還留著當年日不落帝國的傲氣嘛?但麵子上,可不能直接撕破臉,那可是會導致非常嚴重的外交糾紛。

    “德國的民眾能夠重新,我本人是喜聞樂見的。隻要符合更多人的利益,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做得。至於說德國與我們之間武器技術地交流,我更傾向於這是一種係統地提升我國人民生活質量和科技水平上的援助計劃。大家都可以深入了解一番,看看我們華聯在德國朋友的不吝幫助下,自主的工業體係才經過短短十幾年地發展,就已經跟上了世界科技地潮流。借這個機會。我要向他們表示公開地感謝”

    看著對方這個態度,李萬盛也是知道丹尼爾必定是英國上流社會中的鷹派人物。而現在希特勒還沒登上高位,卻並不妨礙自己公開對德國表示善意與支持。

    在華聯內部,對於這個政治立場的選擇,也沒有太多的分歧。在未來的世界爭端之中,中華民族有著自己的位置,而不是屈從與西方的所謂民主與自由,他們的正義,對於華夏的未來毫無意義。

    說到這裏,李萬盛也不再言語,眾位記者正聽得起勁,而身為元首的主角卻忽然沉默起來。頓時鬧得大家夥都一愣:這根本沒有說出什麼實質地東西嘛

    外交就是說廢話的藝術,李萬盛果然是老謀深算,精通此道。

    不過英國人卻也得到了自己想要地東西。李萬盛已經用他的話語表明了華聯的政治立場,很明顯華聯是是傾向於德國人的。就在現在,丹尼爾已經開始考慮自己在回國之後,該怎麼向政府部門反應這件事情。

    他是個消息靈通的英國路透社王牌記者,更是個有著敏銳觀察力的聰明人。從德國最近的政治舉動看來,巨大的國家體製變革已經不可避免。德國是要變成麻木的羔羊,還是化身成為殺戮的猛獸?

    這個問題對於丹尼爾來說,並不是很難選擇,而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華聯的政治態度就顯得非常關鍵了。對於這個飛速崛起的政治勢力,丹尼爾心中是留有警惕的,這關乎到大英帝國在東南亞一帶的利益。

    強大的中國,並不符合大英帝國全球布局的戰略需要,隻不過之前的情報部門,過於輕視了華聯的發展潛力。以至於現在回過神來,已經是成了尾大不掉的局麵。

    要不是因為蘇俄將赤化理念傳播到了中國南方,英國駐東亞情報部門也不會如此著急的想要扶植一個可以遏製蘇俄政治擴張的代理人。

    隻可惜,此一時彼一時,目前正在不斷威脅英國在華利益的,卻是華聯。在這次記者招待會上,這樣的政治意向已經非常明顯了。

    但是丹尼爾卻隻能無奈苦笑,英國國內當局,未必會采取什麼強硬手段,自己的國家,正在不可抑製的步入衰退。對於曾經見識過帝國輝煌霸業的老一代公民,丹尼爾現在的心情,僅生下了無盡的悲哀。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13:52
第三百二十五章 惡魔軍團

    這裏是德意誌的首都柏林,未來第三帝國的驕傲,但是現在,這個優秀的民族依舊淪陷在無比痛苦的經濟危機之中。

    柏林郊外,有一座古老的城堡,四周還圍繞著五處經營良好的莊園。在這個充滿混亂和饑餓的時代,這裏卻依舊凝聚著讓人豔羨的富足與祥和。

    屋外是德國冬天特有的天氣,厚厚的雲層遮掩了天空的星光,枝幹光禿的七葉樹在霧中隱約可見,冷風呼嘯過寒凍的街道。

    柏林氣候屬溫帶海洋性氣候和溫帶大陸性氣候之間的過渡型,年平均氣溫9.4c。冬季較冷,12月到2月平均氣溫-1c,非常寒冷。

    古堡的內部,也是布置得古典而莊嚴,雍容華貴的氣息,彌漫在城堡的每一個角落。地毯、花瓶,金質鑲邊的門框,名貴的油畫,所有的這一切,都在彰顯著主人的高貴與財富。

    卡薩,帝國的親王,有著深紫色的瞳仁,妖異俊美的臉龐,更是足以讓無數貴婦名媛為之瘋狂。低調而神秘的舊時代貴族,在如今的德國,已經越來越淡出了公眾的視線。

    在帝國上層的大多數人看來,卡薩隻是一個落魄的皇族旁支,在帝國傾倒之後,更是變成了沒有多少實際權力的虛銜貴族,如今更是連爵位都隱隱將要丟失。

    他所在的家族,已經連軍事工業的開發能力都已經逐漸被幾個新興家族所取代。

    唯一的遺產,就是幾座德意誌古堡廢墟,最大的亮點是它們將萊茵河兩岸上上下下裝點得如此富麗堂皇,除了文人直接的自然感情之外,它們還給了哲學家另一種觀察的良機。

    可是對於整個家族而言,毫無價值。

    燈光明亮的室內,讓陰冷濕寒的氣候稍微緩解了不少,壁爐裏燃燒著品質極佳的炭火,給予室內持久的溫暖。

    坐在大廳中央的主座上的,是一位年輕的親王,渾身上下都浸透著鮮血一樣的氣息,自信的臉上,張揚著詭邪的笑意。這是一個可怕的男人,內心之中,潛藏著一頭凶猛狂暴的野獸

    他就是卡薩,洛林家族僅剩的唯一繼承人,年輕而富有,高傲而冷酷。家族的軍工技術產業,因為《凡爾賽條約》而瀕臨毀滅,正是因為卡薩的遠見與睿智,現在才能成功脫離了大多數人的視線,漸漸轉入陰影之中。

    哪怕是背負著無能者的罵名,卡薩也是在所不惜,他不是一個會因為別人的看法而受到左右的男人。

    坐在他身旁的,是一個枯瘦得如同骷髏般的男子,年齡已經無法分辨。渾身上下,散發著腐朽墮落的氣息,他是枯骨穆羅,原本的名字早已舍棄,隻餘下了這副詭異的身軀,還有全新的真名。

    幹瘦露骨的麵頰,連帶著聲音也含有轟隆隆的鳴響:“尊貴的殿下,我們可愛的中國朋友,似乎對路透社的記者們說了了不得的東西呢。”

    隻剩下皮膚與骨骼的手指,關節依稀可見,穆羅手裏掂著一份今日的早報,看得津津有味。不過因為臉龐太過枯瘦黑沉,即使是麵帶笑意,恐怕也無法憑肉眼來分辨。

    “哦,讓我看看。”接過穆羅拱手送上的報紙,卡薩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閱讀起來。大致瀏覽過後,也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主要還是關於華聯的那場記者招待會。

    這在西方世界的主流輿論界,確實引起了不小的反響。畢竟在這個時代,許多西方人對於神秘的東方,還是有著向往與憧憬,他們隻是看不起那些被建奴野蠻奴役過的支那人,而並非是排斥古老的東方文化。

    仔細看完,卡薩也是笑了起來:“果真有點意思,不過無關大局,我更在意的是那個叫做鍾泱的中國人。你說是嗎?我親愛的蘭修斯。”

    一身素白色的精美禮服,蘭修斯一臉沉靜,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言語。直到卡薩的目光投向與他,這才微微起身行禮,顯出一絲不苟的貴族氣度。

    “殿下,關於對方的信息還是太少了,我無法做出正確評估”在麵對卡薩之時,蘭修斯始終是保持著公瑾的態度,這卻不是拘謹,反而是自然流露出來的尊崇與敬畏,這是對上位者該有的心態和舉止。

    蘭修斯的這話,其實也是事實。新聞上關於鍾泱的報導,實在太少,幾乎就沒有過直接出現在任何媒體版塊的記錄。

    而因為上次“實驗體”走失的緣故,蘭修斯見識到了對方的超然力量,直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同時也不得不去提醒親王卡薩,必須加大對鍾泱等人的調查力度。

    “好啦好啦,你也稍微放輕鬆一些,我們的時間還很長,無需急躁。”看著下屬一板正經的模樣,卡薩也是輕笑,好生勸慰著。

    接著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這才問起穆羅:“穆羅,關於古文會的情報收集工作,你的進度如何了?”

    隨著加大調查力度,卡薩也是通過自己的情報渠道,掌握了一些關於鍾泱與古文會的事情。雖然隻是一些外圍的東西,但也足以讓卡薩做出不少自己的判斷。

    “殿下,根據情報顯示,對方似乎也掌握著一些不可思議的文明力量。不過目前而言,我們與對方還沒有任何衝突,所以並不急於尋求答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說著情報,同樣也是在建議卡薩保持低調。

    “這點我知道,按照既定的原則去處理就好了。我感興趣的是他們到底掌握著什麼,超古代文明、外星科技、還是說更了不起的東西。”說到這裏,卡薩的紫色眸光中,也開始閃現莫名的力量。

    這種力量源於他的身體內部,流轉於瞳仁之中,帶來詭異莫測的威能。這不是人類可以掌握的力量,甚至不是凡物可以擁有,蘊含著比普通靈魂更加深邃和浩瀚的本質。

    神或者惡魔,那些被記錄在古代典籍中的超凡存在。

    此間種種猜測與話語,都隻是卡薩他們消磨時光的舉動,作為惡魔軍團的上層統治者,他們似乎有著遠遠不同於普通人類的自信與氣度。

    古堡的並非與世隔絕之地,不遠處就有兩條並行的鐵路軌道,甚至還有寬敞便捷的河道運輸係統。如果能乘火車經過這裏,或者乘坐專門乘遊船遊覽,兩旁險峻的山崖上那一座座巍峨聳立的古堡,特別是它們的廢墟,爭奇鬥豔,任何人都能見證這些古堡成為大自然的絕妙點綴。

    卡薩擁有著不少的古堡作為產業,其主要是萊茵河中流從平根到考普倫茨這一河段。一段峽穀,兩岸崇山峻嶺,河流蜿蜒多姿,堪稱萊茵河的“華彩河段”。

    古堡建在微微隆起的山地上,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林木,哪怕是冬日,也可以聽聞到鳥兒的清鳴。因為不在用於防禦,自然也就可以保留周圍的樹木,使得綠化環境非常優秀。

    站在屬於自己的城堡中,卡薩的心情非常愉快:“我們在原本是德國人對最險峻的山崖建築的習慣和愛好中,發現了一種現今變得如此美妙絕倫地發展成哥特式建築藝術的因素。”

    若是在晚上,山影在黑暗中隱去了,剩下的是那些現代人為古堡設計的“晚禮服”:燈光造型,高懸於高低不一的天空,好像專為滿足人類的欣賞**而布設的“天女散花”,好一番奇觀

    在外人眼中,卡薩就是這樣一位隻會誇誇其談的藝術家,而不是一個古老家族的合格繼承人。任由自己的產業衰敗,而去專注於一些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享受,揮霍著家族先輩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巨額遺產。

    卡薩鍾情於城堡,這也是不少古典主義德國人的通病,早在最遠古的時代,還在德國人居住在日耳曼森林裏的時候就開始了。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說法不一。

    卡薩卻從自己的眼光出發,把它歸因於德國人的氣質,即“德國人對自然的感情”,這固然不無道理,但也不盡然。不過其實無所謂,本來隻是因需要而出現的文化趨向,古堡本來就主要的是作為軍事設施而出現在曆史上。

    但實際上,也有不少統治者把城堡當作享樂的行宮,因而將它建在極佳的風景點,如日耳曼民族出身的東羅馬帝國的第二代皇帝台奧特利奇,他把宮堡建在海邊的山頂上,借以眺望周圍的風景和大海的壯觀。

    可是德國的古堡不僅如此,它們各有各的功能,就多數而言都是作為統治者或權勢者的防禦工事或軍事實力的象征而誕生的。

    就拿卡薩所擁有的幾座古堡,大多都位於萊茵河上,它們的出現不僅是為了審美,更主要的是萊茵河在古代是德國與羅馬的國界,它們負有窺視和阻擋敵人渡河進犯的使命。

    這一座座古代哥特式風格的城堡,無一不是浸透著鮮血,凝練著厚重的殺氣。這才是卡薩鍾情於古堡與盔甲的原因,殺戮和破壞,永遠是讓人熱血澎湃的毀滅之美

    如考普倫茨附近那座叫做“埃倫勃拉特施坦”的龐大而醒目的古堡,當年駐有1500名士兵和80門大炮,所屯糧草可維持半年之久。這還隻是考普倫茨係列城堡中的一座,在連綿無垠的邊界上,拱衛德意誌的領土安全。

    卡薩咋萊茵河上還擁有另一座宏偉古堡哈爾登堡,乃15世紀至16世紀與鄰國進行過20次戰爭的萊寧根家族所修建,其城牆之厚達到7米,是萊茵州最大最堅固的堡壘之一。

    薩克森州那座關押過**家巴枯寧、倍倍爾的“王石堡”,其城牆高40米裏,水井深150米。在萊茵河之外,僅以卡薩目睹過的城堡而言,聳立於美茵河畔馬利恩山頂的那座宏偉的城堡與紐倫堡山頂的同樣壯觀的城堡都是德國有名的軍事設施。

    若乘車穿行於圖林根地區,你會發現幾乎每個較大的山頭都有一座古堡。堡一多,便可能有突出的存在。位於埃森納哈附近的瓦爾特堡,它就是德國現存最古老的城堡之一,相傳1067年即已誕生。

    它在軍事上曾經起過哪些作用暫且不說,僅就它在德國曆史乃至世界曆史上所寫下的光輝篇章而言即可大書特書。

    16世紀上半葉它曾接納過流亡中的宗教改革家馬丁?路德,使他得以安全地在這裏以10個星期的最快時間,完美地把《聖經》中的《新約全書》從原文譯成德文。而在1817年,德國大學生在這裏舉行示威,第一次發出要求建立一個自由、統一的德國的呼聲。

    正是這樣的一座座古堡,蘊含著沉甸甸的曆史與軍事底蘊,才吸引了卡薩的目光。但也並非僅僅用於欣賞和享受,卡薩這麼做,也是為了掩藏自己正組建的惡魔軍團,一個注定要淩駕於人類世界之上的武裝機構。

    每一座古堡,都是一個掩護,其中隻有三處,是惡魔軍團的秘密研究基地,存放著數百年來洛林家族積累下來的財富。金銀珠寶,名畫古董,這些都隻是其中的並不重要的部分,真正可以讓人為之瘋狂的,是一艘來自外星文明的飛船母艦。

    這個意外墜落於地球的外星技術文明的產物,並沒有記載在官方的曆史之中,就如同那些被發現的超古代文明痕跡一樣,被掩蓋在野史與誌怪記聞之中。

    洛林家族的先祖為了掩蓋這一份連皇室都不得而知的寶物,殺死了當時那片領地上的所有人,並且動用家族的全部力量,修建了一個巨大的城堡,以將那艘飛船母艦掩埋起來。

    古堡的地下,有一處巨大的圓柱形空洞,在強烈的燈光照耀下,這裏燈火通明。圍繞著中間那一個巨大的金屬製造物,周圍都有著不少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

    這裏是完全對外封鎖的,研究人員的家人也都是住在附近的莊園裏,時時刻刻被精銳的私人武裝衛隊所監視著。更何況是大多數人在幾代前就開始為洛林家族工作,並不會輕易背叛卡薩。

    除了位於圓柱形空間內的開闊地,洛林家族還在四周不計成本的開挖了不少更小一些的空洞,成為了一個底下的建築集群,足以容納四萬人在這裏生活。數代人以來,洛林家族都在為了保守這個秘密,而作著不懈努力。

    除非是成為正式的惡魔軍團成員,否則在這裏居住和工作的人,都不可能獲得自由進出的權力,在行動上受到嚴格的管製,這是保密的必須。

    通往地麵的出口隻有一個

    卡薩帶著蘭修斯,進入到了其中一個小號一些的石洞裏。穆羅還要繼續去安排情報工作,當然沒時間來陪同著卡薩來這裏視察。

    雖說是小一些的石洞,但也有一千平米左右,高約三米半。略微一看,就知道這裏是一處生化實驗室。三十套密封式的營養艙組件分列成五排,整齊的擺放在在在這裏,各種金屬管道密布其中,連通著中央控製室。

    艙門也是用不知名的透明材料製成,呈現淡淡的墨綠色,雖然看著很像玻璃,但實際上卻完全不是。

    視線穿過艙門,可以看見每一處營養艙內,都浸泡著長相奇特的生物。有一些看著很像人類,但是主要肢體特征都已經發生變異。而另外一些,則根本不就已經分辨不出是什麼生物了。

    或許在聖經之中,才能找到這些魔物的歸宿。

    見是卡薩和蘭修斯走了進來,負責主管這裏日常事務的雷諾,也是趕緊迎了上來:“親王殿下”鞠躬行禮,雷諾同樣是個嚴謹的年輕人,帶著黑色邊框的眼鏡,身材非常高大,但並不顯魁梧,反而是文質彬彬的學者形象。

    俊逸的麵容,更接近詩人或者哲學家,而不像是一個內心冷酷的技術工作者。

    與淡然的外表相反,他的內心潛藏著無比的瘋狂和執念,在惡魔軍團之中,也是負責開發“惡魔之血”的技術官僚,有著高級的軍銜和權位。

    “惡魔之血的成功率達到多少了?”見麵之後,卡薩也不客套,而是直接問起了核心的內容。惡魔之血是一種用於將普通人類改造成“惡魔”的溶液,所謂“惡魔”,其實就是擁有超然力量的存在。

    真正的“惡魔”,必須是保持大致完整的人類外表,但卻擁有著匪夷所思的能力。在本質上,“惡魔”的生理結構已經和不同人類完全不同,屬於另外的物種。

    也正因為如此,改造的風險很高,失敗者會變成喪失理智的野獸,就連外表也是離著人類的模樣越來越遠。

    鍾泱上次在英國看到的那個怪物,就是洛林家族在海外一處實驗室中逃跑出去的產物。而蘭修斯,則是負責前去抓捕的執行者。

    籠罩在灰色的陰影下,惡魔軍團生存於光明與黑暗的夾縫之中,受到命運眷顧的,又豈止鍾泱一人?

    這個時空的未來,會步向何方?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13:52
第三百二十六章 理念交鋒

    乘坐在自己的高檔轎車後座上,卡薩欣賞著通往柏林市中心的街道景觀。不過與其說欣賞,不如說是帶著戲謔的眼光在俯瞰著饑寒交迫的帝國公民。

    蕭瑟的冷風,在每一個人的眉宇間刮起破敗的神色,絕大多數人都被窘迫的生活所困擾著。麻木、冰冷、絕望,在這個生產力大爆發的時代,饑餓和貧窮,卻成為了束縛著人類的枷鎖。

    被曆史捧上王座的工業時代,以及經濟效益決定一切的商業文明,卻是造成這種現象的根源所在,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在車窗前,卡薩優雅的拖著表情自然而從容,對於這些與自己有著同樣國籍的公民,漠不關心。

    1931年,德國已經有了500多萬失業者,相當於全國成年人口的四分之一。他們的生活幾乎全無著落,雇人的單位少得可憐。

    無論是保守黨、社民黨,還是德國紅門,都隻知道在議會和刊物上互相批評,“主義”提了一大堆,但什麼解決現實問題的具體方案都拿不出來。政客的嘴臉,無論在哪個國家,哪個民族,還真是非常相像。

    胡佛的停付戰債提議雖然商有具體的實行計劃,可是德國的經濟恐慌並不因此而少減其威勢,而直到德國政府聲明所有全國銀行之存款,悉由國家為之擔保,同時並頒發緊要命令,先之存款之提取,因之人心才稍微安定寫。

    德國此次金融恐慌的發生,是由於經濟信用之巨大減損,並且一般投資於德國的外款,均被提取一空,一時間致有大量現金之流出,所以才導致發生此次撤資風潮。但德國的經濟恐慌並不是開始於今日,在前數年間,德國的經濟裝都是非常惡劣的。

    不過到了今日,才爆發至不可收拾的地位。

    而為了應對財政不斷惡化的困居,德政府為救濟本身的財政困難,已經在打算頒發裁員減俸的命令,預計可以為國庫節省九萬四千萬馬克。

    不過這個提案釀成軒然大*,各黨都不滿意於政府之舉措,要求政府收回這個減俸命令,隨即更是鬧成政府辭職的形勢。但政府之所以頒布這樣一個命令,也是在有其極大的苦衷,因為到今年三月底止,這一年的預算已經缺少六千四百五十萬鎊,假如這時再不加以救濟,那麼財政馬上可以破產。

    經過商議,各黨最終還是諒解了政府的衷,開始不召集國會而選擇讚助白魯寧內閣的政策,使得一場絕大風波始得以安然度過。

    但此項裁員減俸的辦法並非根本的救濟計劃,所以經濟的恐慌依然未曾度過。但此項緊急命令僅能救一時之急,向他國借貸巨款仍然是件極不容緩的事,故德國總理白魯寧和外長寇蒂斯已經趕赴至巴黎商洽借款問題。

    可惜此事須經多國之洽商,這才有了召集倫敦會議的事件。現在倫敦會議還在籌備,尚未開始,其德國將來的經濟形勢如何,現在也是無法預料,不過其向西方各列強借款救濟德國乃是件必然的事實。

    大蕭條讓德國民眾開始對無能而庸碌的政府極端不滿,各大黨派的聲望也是持續低落。

    唯一不同的是納粹黨,在希特勒的領導下,該赤化黨派則反其道而行之。他們的黨員基本上不和別人爭辯理論的它,此時幾乎被建成了一個大公司,黨員們無不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德意誌人民生產自救的活動中去。

    有搞市場情報的,有搞推銷的,有搞組織的,有搞運輸的,有搞培訓的,有搞財會的,對窮人們有求必應,在生活的方方麵麵照顧、體貼他們,簡直和宗~教組織或紅十字會一樣。

    不管什麼人,隻要一加入他們的行列,便能保證天天吃飽肚皮,從此不再失業。工人們不領工資-反正此時馬克的價值同廢紙一樣-而是領大鍋飯和一些實物補貼,比如衣服、工具之類,還負責介紹福利住宅。

    對勞苦大眾來說,這是多麼大的一個刺激啊

    負責發放大鍋飯的納粹黨員一邊往窮人們的碗裏倒土豆、麵包和副食,一邊淳淳善誘地對他們說:“您瞅,咱們這國家披山帶河,沃野千裏,要物資有物資,要科技有科技,年年得諾貝爾獎,物理、化學、醫學,照單全收過。可說起這經濟,咱就能搞成現在這樣子呢?”

    “還不是因為當權的都被帝國主義收買了,什麼正經事都不幹,整天就知道貪汙**,禍國殃民?您再瞅,街上的那些警察,就知道在咱老百姓麵前神氣活現的,其實個個不都是賣國賊的小走狗嗎?這些混帳王八蛋全都是德國人民的公敵啥時候咱們希特勒主席上台了,啥時候咱們這苦日子才能有盼頭哇”

    衣人之衣者懷人之憂,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在成千上萬工農群眾對他們的再生父母-納粹黨感激不盡的淚水中,1932年即將舉行的德國總理大選的勝負在現在其實就已經非常清楚了。

    紛紛擾擾的政局,卻絲毫沒能困擾著卡薩,他依然是鎮定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漠視著整個德國即將到來的巨大變革。

    “殿下,秩序雙蛇的觸角,已經伸入德意誌的上層,如今在貴族領域,也是對我們越來越不利,真的不需要做一些準備嗎?”。蘭修斯穿著筆挺的白色西服,衣領和袖口上紋著暗金色的絲線,構成一道道神秘玄奧的密文。

    “一群正在召喚魔鬼的愚昧凡人,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製造了一個怎樣的怪物。不過這一切都已經和我們無關了,蘭修斯,不要再眷戀世俗的一切,這會成為遮蔽你雙眸的迷霧。”猶太人在暗中支持紅門散播於世界的每一處角落,卡薩是知道的。

    但對於著一種舉動,他卻是擺出了可有可無的狀態。他是經過惡魔之血所改造過的“惡魔”,無論是在力量上,還是在心態上,都已經超越了凡物。不朽的時間,意味著漫長的生命,還有隨之而來的無限機會。

    他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一個結果,而不是在焦慮與急躁中丟失自己的理智。

    秩序雙蛇,是這個時空裏一個傳承了四個世紀的秘密組織。哪怕是在歐洲的上層貴族,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得知這一群人的存在。但毫無疑問,卡薩和蘭修斯都對這個由猶太金融財閥領導的團體抱有戒心。

    洛林家族,就曾經在暗中與這個強大的猶太文化勢力進行過長達兩百年的對抗。兩個世紀的交鋒,雙方的鮮血早已彌漫著整個地中海,這是難以化解的仇恨。

    而在這片時空之中,發生在數個國家和地區的赤化問題,背後都有著猶太財閥的身影。不是每一個猶太人,都浸透在罪惡之中,但無法否認的一個事實就是:大多數猶太人對於自己所生活的國家,並沒有多少眷戀。

    猶太人非常團結,這也意味著他們相當排外,並且在商業金融上的天賦與冷酷,更是成為了他們被其他國家公民所仇恨的根源。這是利益之間的本質衝突,到頭來決定了彼此的仇恨和對抗,這和善惡無關。

    在蘇俄,猶太人扶植起了一個由紅門執掌政權的新興帝國,而在德國,似乎這樣的事情也在繼續重演。哪怕是大洋彼岸的中國,實行著赤化的**政府,不也從美國的猶太財閥手中,得到了大筆的政治獻金

    穆羅坐在前排,也將他那張骷髏臉轉了過來,對著卡薩和蘭修斯:“殿下,我更在意的是中國,那裏的氣象與想象中不同啊。”

    “的確,有著很有意思的人,以及不少我感興趣的東西。不過這又如何呢?隻要耐心的等待下去,我們總會看到真相的,然後就是抉擇的問題。一切都是如此簡單,又何須煩惱?”對於穆羅的提醒,卡薩也是輕聲笑著。

    華聯正在全力抵製赤化理念,並且要追尋先祖的足跡,繼承曾被丟棄的那個古老文明。這一點的確是讓卡薩非常讚賞,但同時也是好奇,想要看看拿一些中國人,可以做到何種程度。

    “說到國內的政治局勢,我不喜歡小胡子,他的野心太大了。”提到希特勒,卡薩的目光也是一冷,半眯著的眼眸中,不斷閃爍著淩冽的寒芒。

    “殿下是擔心赤化之後的德國,會暴露我們的秘密嘛?”這點的確是個問題,就連穆羅也開始擔憂著,雖然因為國內經濟不景氣,通過優厚的福利待遇,惡魔軍團籠絡住了不少人作為自己的外圍組織成員。

    但很難想象,這種情況還可以維持多久,畢竟時代已經改變。德國乃至整個歐洲,分封製都已經徹底瓦解,許多秘密想要繼續封鎖下去,難度比之過去要大上許多。

    “母艦我們必須自己留著,這是未來的根本所在,但同時我們也必須要考慮最壞的情況。一旦發生那樣的事情,就舍棄二號飛行器吧,把它交給德國的新興集權政府,應該可以為我們換取不少時間。”

    “是的,殿下”蘭修斯躬身應和著卡薩的命令。

    “穆羅,你去確認一下軍方之中還有多少人,依舊願意為軍團效力。”卡薩明白,無論是哪個組織,都必須要一定的成員基數,才能保證自己的生存和發展。其中武力更是必不可少的環節,讓穆羅去調查和聯絡,對於惡魔軍團的發展也是有益。

    “是的,殿下”

    “對了,軍事派科學界那群狂人現在怎麼樣了?尤其是尼古拉?特斯拉這個人,他和鍾泱一樣,都是我們必須去關注的人類。”對於上述的兩個人,卡薩始終有著隱隱的顧慮,前者是西方科技文明體係中的奠基人。

    而鍾泱同樣有著不少神秘之處,非常值得關注,特別是在惡魔軍團還十分弱小的這個時候。

    “愛迪生和愛因斯坦這些猶太人還控製著美國的主流輿論界,理論派科學界也依舊是整個科技文明的主宰者,我們無需擔心。這些愚蠢的政客,還有科學迷信散播者,對我們的威脅並不大。”

    說起這件事情,穆羅的心情也是歡暢。作為西方文明世界的上層貴族,對於許多技術領域的內情,他們其實比許多人都要清楚。

    在這個瘋狂的時代,還有很多陰影埋藏在虛假的表象之下。那個看似陽光明媚的世界,隻不過是用於展現給普通民眾看的表象。

    西方文明因為科學技術的發展而崛起,但說到科學,又有多少人真正懂得真正的科學理念呢?大多數的凡人,隻不過是從對宗教和神明的崇拜中脫離,轉而去迷信新的這個名叫“科學”的宗教罷了。

    就如同大多數無產者看不出赤化的**本質,被那些虛假的理論表象所迷惑,沉浸在自以為是的正義之中。所謂赤化,就是權力的無限集中,並且認為的塑造政治崇拜,虛構出一個“偉人”的形象,來對整個社會實行強權統治。

    這個時代的美國,在科學技術大發展的同時,整個主流學術界,其實是掌握在一群猶太財閥手中。不停愚弄著自己國家的百姓,而真正的科技工作者的生活其實也並不好。

    就如同卡薩所說的特斯拉,這位尼古拉?特斯拉是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首席天才科學家,無人能出其右。他同時也是交流電的發明人,為人類獻上無與倫比的偉大貢獻,可惜他在美國科學界被除名並遭到嚴重抹黑。

    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否定理論派科學界的根基《相對論》,而且他在經濟上一向有嚴重問題,人際麵也有極大的毛病。在科學理念上,他堅持的是化約論,他認為有理論基礎就得去實驗證明,不值得日日空談高唱。

    但是也不要如同愛迪生那樣愚笨都不講理論基礎,搞一個燈絲弄了一千次的實驗還弄不好。不幸的是在這個年代,《相對論》是瘋狂崇拜浪潮的主流,隻要左手懷著一本筆記,右手拿支筆,滿口天花亂墜成日泡在上流社會交際圈的有錢人就是真正的科學家,從而也造成這些人積極的抹黑他。

    而事實上在此時期的科學家,很多的作品都隻是用錢買來的,為數不少真正的創作者都是曆史上默默無名且被世人遺忘的偉大貢獻者。

    愛迪生的發明大王頭銜,又有多少是他自己的東西呢?而且仔細去分析通用電氣公司的發展曆程,也不難看出在這個灰色的時代中,光明總是暗淡,而不擇手段的陰險主義投機者卻能夠爬上高位。

    事實上,《相對論》的錯誤率是很高的,高到軍事實證派科學界根本不想去糾正,因為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去對一個建立在錯誤基礎的理論去進行修正。

    尤其是“空間的扭曲”、“黑洞與白洞”、“時間的描述”、“光速的不變”是很有大問題的。基本上,除了在同一個係統中的光速是不變外,其餘如空間扭曲、黑洞與白洞、時間,這三種東西,愛因斯坦全然的都是在胡說八道而已。

    因為他根本無法描述“空間的本質”,每每論及“空間的本質”他就避開,無論是方程式或文述都一致,他始終巧妙的避開了第一因。並且開始利用無中生有的東西去進行各種圓說。

    由於金融貴族都是依靠猶太財閥而生存,所以大量上層名流中的紈姱子弟都對身為猶太精英份子的愛因斯坦和他的科學理論大力吹捧,或許也讓他說服了自己相信其真實,包含重力及各種現象都訴諸於“空間的扭曲”。

    換言之,他無中生有的創造了一個“空間東西”,至於空間內是什麼、空間外是什麼、空間由什麼構成、空間的本質、空間的特性、空間依附什麼而存在,這些情況他通通巧妙的避開而不談。

    到頭來變成連續的,迭狀的,最終一錯再錯,欺人欺己,愈錯愈離譜。他那種前後矛盾,過度幻想的情況就是標準的“科學迷信造神運動”,就好比是宗教家創造出一個上帝,之後的所有現象都可以使用上帝去成功解釋。

    然而在實際上,他自己根本就說不出上帝從何而來及上帝的本質,這就是無中生有的造神運動。造神運動在宗教界是需要的,上帝對信徒而言是必須存在的,但是在科學界就是非常不好的現象,因為會讓科學覆滅。

    以化約論為根基的西方科技文明,其本質就是實驗來支撐理論,而不是依靠漫無目的地猜測與假設。後者是東方的整體論科學,但東方玄學所探討的宇宙本源,可和科學毫無關係。

    一個拿著整體論去闡述科技發展的科學神棍,卻是被無數普通民眾所追捧的科研明星,這也不得不說是人類這個紀元的莫大悲哀。

    比起隻是有權有勢有錢的理論派科學界,卡薩對軍事派科學界的人更加擔心。尤其是特斯拉這個瘋子,他所製造的閃電武器對於惡魔軍團是個巨大威脅。哪怕擁有著外形的超級科技,也未必能夠承受起通古斯大爆炸那樣的毀滅性打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12
第三百二十七章 留學間諜

    三月天時已至,中國南方的天氣進入春季,但是在冰冷的空氣中,很難覺察到這一點。

    一隊近衛騎兵護送的著政府首腦的專車,沿著貫穿廣州市中心的大道,筆直地奔向東區的行政中心區。這些騎兵,都是身穿明光鎧甲,不過並沒有騎著高大的戰馬,而是駕駛著威風凜凜的軍用摩托車。

    排氣管呼出的氣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如白霧流泄,深青色色相間的蒼龍旗在風中飛揚,軍帽和長槍頂端的金屬裝飾在陽光下閃著銀光。

    路旁的行人紛紛佇足目送這列隊伍,彼此竊竊私語。

    「那是元首閣下」

    「那是李萬盛大人的車隊」

    這位集華聯邦國榮光于一身的七十二歲老元首,華服筆挺,從車窗**出雄鹿般溫潤滄桑的眼神,與和煦的面容形成鮮明對比。他似乎在煩惱某個問題,露出了線條如岩石般冷峻的臉孔,並且表情嚴肅。

    兩個走在路上的日本人也跟著停下腳步,凝視馳過眼前的車隊。

    「北島君,那就是李萬盛。」名叫慶吉太郎的青年跟同伴說。

    時間是1931年三月七日的清晨,雖然寒氣逼人,廣州的上空還是浮現出了久違的陽光。

    就在此時,路旁的小巷子突然發生一陣騷動,夾雜著怒吼和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黑發蓬散的青年瘋狂地沖進大街,數名警官脹紅了臉緊追在後。

    青年已筋疲力盡,大口喘息,搖搖晃晃地沖向元首李萬盛所在的車隊。護送轎車的騎兵立刻竄出擋在青年面前,警官也及時追上來,七手八腳連罵帶綁地制伏青年。

    載著李萬盛的高檔轎車若無其事地以同樣的速度駛離現場,一時脫隊的摩托化騎兵也立刻馳回原來的崗位。

    「起來你這個無政府主義者」

    一名警官拖起青年,狠狠地甩他一記耳光。這個動作像是某種訊號,好幾個拳頭立刻接二連三地捶落在青年的下巴、嘴唇和胸口。

    「讓你嘗嘗苦頭。」

    「你這個社會主義的惡魔」

    青年的鼻、唇流著血,用炙熱的眼神瞪著警官,然後指著聳立在西邊的護城大門,絞盡全身力氣大聲嘶吼︰「總有一天,國際赤色主義的旗幟會高高飄揚在那座門的頂端,總有一天,你們一定會看到……」

    「閉嘴你這個瘋子。」

    「到現在還瘋話連篇。」

    警官再度拳如雨下,不久就拖著暈死的青年離去。

    從頭到尾目睹這一幕的兩個日本人,不覺面面相覷。

    「慶吉君,難道那個人要危害華聯的元首嗎?」。

    「這或許是他被追捕,正巧沖過來吧。」慶吉太郎不知如何解釋,只好胡亂說著。

    回話者是慶吉太郎,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在日本人中算是身材高挑,而且五官十分端正。另一位是北島嚴之助,三十六歲的中年人,戴著眼鏡,算是一個身材矮胖的圓臉男人,他們都隨當時的流行蓄著體面的短髭。

    北島嚴之助比慶吉太郎整整大十歲,但因為他較晚入學,而慶吉太郎又虛報年齡提早入學,所以北里還比他晚兩年自東京大學醫學部畢業,也因此他們不分長幼,相處有如同輩。

    「社會主義者的事,我一無所知。」北島嚴之助一臉困惑。「不過,國際主義又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一八四八年嘛克死和恩格斯等人發表紅門宣言,然後發展出來的組織,華聯的政府部門一向對這些人感到相當棘手。」

    「他們真是奇怪,這麼優越的文明社會,還有哪里不滿意呢?」

    「嗯……」

    在德國留學的時候,慶吉太郎曾听過一次社會主義者的演講,但那只是單純地出于好奇,並未充分理解他們的主張,當然更說不上服從他們的信念了。

    對于剛從日本封建社會跳脫出來,才接受近代公民社會洗禮的年輕人來說,那實在是層次差距太大、刺激也太過強烈的東西,而且也不是他們這些拿公費來學醫的人應該接觸的東西。

    但是,當慶吉太郎有意無意地望著前方的廣州西城大門時,胸中卻激蕩著剛才那個青年的喊叫。

    「那真的只是瘋話嗎?」。他自言自語地嘟囔著。

    「你說什麼?」

    「剛才那個青年說,總有一天國際赤色主義的大旗會高掛在那座門上,你敢說將來絕對不會有這一天嗎?」。

    「我覺得很難想象,你怎麼會想到這種事呢?」

    「歷史的變動實在非常激烈,就拿前不久的事來說……」慶吉太郎再次凝視西城大門。這座十八世紀末由大清帝國按照防御需要而設計,然後嵌上工匠制作的虎額銅像的壯麗之門,是羊城的象征與驕傲,但是……

    「1924年的秋天,**軍攻回廣州,孫逸仙意氣昂揚地從那座門入城而來,並且為了紀念勝利,把那座虎額銅像帶回了自己家里。」

    「嗯,這個我也听說了。」

    「可是,歷史如今已完全逆轉,你看」

    慶吉太郎指著晨曦下閃閃發光的華麗蒼龍神像,這座位在天河廣場的勝利紀念碑驕傲地向世人訴說著華軍的三場勝利︰定粵反擊戰、聯桂光復戰、入湘驅逐戰

    每一次勝利,華聯的土地都在擴張,勢力也是不斷膨脹,到了現在,已經成為東南的霸主,並且在整個中國,也是有著強橫的實力,為世人所矚目。




    「想想看,在五年前的時候,有幾個人能預見**黨不過數年就沒落了呢?當時,誰又想象得到華聯最有可能會成為新中華的主宰者呢?」

    「你說得沒錯,我們的確無法預知將來的世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人類的科學會不斷地進步。」對付慶吉太郎的話語,北島嚴之助同樣是非常贊同,華聯的站潛力,比佔據著中央大義的**政府要好得多。

    這也是日本國內開始將視線主要放在中國東南沿海的根本原因,這個正在崛起的新勢力,已經威脅到了日本帝國的東亞霸權地位。

    尤其是華聯海軍開始突破原本的戰略格局,大肆擴充自己的艦隊,這已經在事實上動搖了日本的海洋霸主地位。身為島國,對于海上生命線的關注程度,是陸地國家所無法想象的,這關乎整個民族的生死存亡。

    華聯地處中國東南沿海一帶,一旦建立起了強大的海軍,勢必威脅日本通往南洋的航道安全。這對于國內本就很不景氣的經濟,更是雪上加霜,日本的咽喉,也將掌握在別國的手中

    這怎麼可以

    也是因為這樣,日本開始不斷增強這里的諜報機構,對華聯進行細致的情報收集工作。日本帝國必須全面評估這個新政治勢力的根底,以及分析這會對帝國未來的國策有何重大影響。

    這是涉及國本的戰略大局,豈能因為輕視而有所疏忽

    雖說是諜報人員,但北島和慶吉都是學生,以留學的名義進入華聯的幾所私立大學。本身這里也有著不少外國留學生,他們兩人的倒也並不顯眼。哪怕北島的年齡有點大,但是在這個時代,這並不是什麼出奇的事情。

    上一年五月,華聯與**軍達成了全面停火協議,為防範對方復仇,李萬盛也是施展巧妙的外交政策,逐一和各大國內勢力聯絡,為中國帶來了所謂的「和平」。




    但是在華聯內,他卻苦于和佛教徒的長年對立,最近更煩惱赤色主義者的勢力不斷坐大。紅門就如同一種思想上的瘟疫,只要人類還處于工業時代,這種因為貧富差距而帶來的不甘于怨恨,就是赤化得以成長的土壤。

    未來的事真是難以預料,百年後,不,甚至十年後的中國的命運都無法預測,不但如此,就連自己一年後會如何,都是未知數。

    想到這點,北島和慶吉都不自覺嘆了一口氣。

    今年該是他們留學中國的最後一年吧,回國後當然有軍醫的職位等著他,但是這個安排卻讓他的心情焦慮不已。最近,他總是被某種郁積的情緒困擾,時常在難耐的空虛感中度過失眠的一夜……

    他不經意地看著同伴的側面,北島嚴之助似乎早就忘了社會主義者的事,表情恍然若夢,帶著迷茫和猶豫。

    「大概又在想情報收集上的問題吧,真是單純而狂熱的人。」這麼想著,慶吉太郎自己也曾在讀書和研究的生活中嘗到滿足的況味,但此刻卻覺得這種日子突然成了遙遠的過去。

    「慶吉君,你還是得去軍隊工作嗎?」。

    北島嚴之助突然問他,面對外貌憨厚卻不斷展現敏銳洞察力的北島,慶吉太郎略感驚訝。

    「嗯……我這一次出來還身兼事務調查工作,在回去之前,如果不先在這里的軍隊擔任隨隊伍醫官,對陸軍省來說面子上也過不去,大概六月底或七月初就會發布正式命令吧。」

    「是嗎?老實說,你並不想去吧?少字」

    慶吉太郎撇撇嘴︰「軍醫也是軍人,必須絕對服從命令,不能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但是我听其他人傳說,你去當隨隊醫官,是有人在背後策動的。」

    北島嚴之助的這個問題慶吉太郎沒有回答,但北島的話的確直指重心。最近他耿耿于懷的也是這件事,他早就察覺這是同為軍醫、陰險且野心勃勃的谷口信雄,聯合和他交情不錯的公使館武官小林正安大尉所導演的戲碼。

    小林正安他只是陸軍留德學生的監督,雖是個性剛正不阿的武人,卻也失之單純,容易為人所乘,只要打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讓他深信不疑,不會去推敲內情。

    自從去年五月小林上任以來,谷口就頻頻接近他,甚至听說他從谷口介紹的女人那里得了性病。

    「日本人真悲哀,個個心胸狹窄,一定是你在研究院成績太好,招人嫉妒吧。」

    看見北島嚴之助激動的模樣,慶吉太郎只有苦笑的份︰「也沒好到那種程度。」

    「不,像你這樣只花一點時間就完成五、六個研究的人實在少見。」

    的確,慶吉太郎在留學期間寫了六篇很有價值的純學術論文,連慶吉太郎他自己也不禁暗自得意,但他認為谷口疏遠自己的原因不是出于嫉妒,而是有更卑下的動機。

    自從去年下一任軍醫總監呼聲最高的陸軍軍醫監督黑石正德出訪柏林以後,谷口就覬覦他助理的位置,自己因而成為他的眼中釘。回到日本以後,這樣的人際關系糾葛恐怕更加復雜吧。一想到這兒,慶吉就覺得有些喪氣。

    不過,慶吉太郎並不想告訴北島這些內情,何況這只是他煩惱的一小部分。

    兩人此刻正由東往西穿過西城大門。

    慶吉太郎忽然想起四年前首次站在這條寬六十公尺、兩旁種了樺樹的林蔭大道,那時的心情一切都是新鮮的驚喜,一切都令他著迷,熾烈的功名心與求知欲充溢心中,當時的一切令他無限懷念。

    「北島君,」慶吉太郎突然說︰「我們到這里留學,究竟得到了什麼?」慶吉太郎像要一口氣吐完心中的悶氣,繼續說︰「這一切確實是豐富的收獲,但今後我或許不能成為一個研究者,這些知識豈不都白費了?脫離醫生的立場,作為一個人,我究竟得到了什麼?」




    華聯雖然並不推崇西醫,但是本身也開發出了許多西式醫學藥劑,這些可以用工業手法大量制取的化學藥劑,也越來越為世界各國所重視,而日本也朝華聯派來了不少留學生團隊。

    對于這些人,華聯的官方也沒有排斥,但更不會傳授核心。但是光是基礎研究部分,彼此也的確有著交流與合作。國家之間的分歧,在學術領域上,似乎沒有帶來隔閡。

    北島眨眨眼︰「你的意思很難一下子搞懂,難道你也沾染了德國人喜歡的觀念哲學?」慶吉以前曾在德國留學過不短的時間,最近四年才是來到了廣州,因此熟悉他的北島也是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卻不知為何,慶吉太郎沉默了。北島或許因為還要留在廣州一陣子,所以沒有他的這種焦慮。也或許他是天生的學者,整日埋首于細菌學與軍方委派的的情報收集工作,和自己終究不是同類的人。

    他想起剛才被捕的社會主義青年,他無法理解那種思想,只知道青年本著一股使命感做自己想做的事。與中國的許多狂熱青年一樣,慶吉太郎同樣被赤化的理念所吸引,這個時代的日本,同樣是被普遍的貧窮所困擾著。

    慶吉太郎在國內就曾經見到過這樣的不公,國家一天天在富強,但是百姓卻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貧者衣衫襤褸,為了僅夠活命的食物沒日沒夜地勞作。

    而富裕的上層政治家和商人,卻每天都在過著奢侈的生活,社會的不滿和怨恨,全然被政府無視。

    因此慶吉也是自不覺對那位剛才的紅門狂熱青年門徒和思想單純的北島產生一種妒羨交雜的情緒。

    到了傍晚時分,慶吉太郎回到在中等平民住宅區街道旁租賃的房子,這條街在西關東邊約一公里處,是廣州歷史最古老的一區。

    這一帶,骯髒狹窄的建築物毗鄰而立,污穢的小酒館里眼神銳利詭異的男人和濃妝艷抹的ji女出出進進。話雖如此,每逢星期假日,都有佛教信徒就穿著類似日本袈裟的各色禮服到這里做法會。

    只是最近貌似排佛法案頒布,這樣的情形也是越來越少見了。

    雖然這一切雜亂無章,治安也不好,但慶吉太郎並未刻意與鄰居來往,因此並不在意。此外,他住的地方是新蓋的,房間美觀寬敞,房東經營一家餐館,說起來挺方便的。

    其實從旁觀者的立場來看,這一區相當有意思。每一段古老的牆壁、每一塊馬路的石板都刻畫著鮮活的中國歷史,讓人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歷史分量。

    「慶吉君」

    慶吉太郎正要進屋,听到背後有人大聲叫他,回頭一看,好友相島修治正朝他奔來。

    相島原本是要去英國學法律,但不知不覺就放棄了法律,轉而熱衷文學與哲學,這才加入了來華的留學隊伍。現在擔任廣州當地報社的通訊員,另外接些翻譯及臨時口譯的工作維生。

    慶吉太郎是透過北島認識他的,因為性情相近,兩人的關系也還不錯。

    「你剛回來嗎?我來得還真巧。」相島用手撥埋他長長的頭發說著,他很瘦,皮膚泛著不健康的蒼白,但大大的眼楮總是熱情發亮。

    「上來再說吧。」

    「不必了,我另外有事,不能慢慢聊,只是來問你三十號晚上有空嗎?」。

    「三十號,是星期一吧?少字目前還沒事……」

    「那記得來學校,在五號階梯教室,部里有活動。」

    這其實就是暗語,慶吉作為兼職間諜的來華留學生,當然是听出了相島話語中的深意。這種見不得光的工作,其實並非慶吉所願,不過作為帝國的臣民,必須無條件為國家的需要而付出一切,這已經是深深烙在心底的意志了。

    在一個日本人的眼中,廣州正在發生的社會變革,以及文化理念上的激烈踫撞,就是這個大時代的縮影。

    中華文明的去佛教化,以及華夏文明傳承對赤化主義的天然排斥,都是時代動蕩的產物,必然浸透著鮮血。中國和日本的底層民眾,都在歷史的洪流面前,惴惴不安。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12
第三百二十八章 止息兵戈

    四月中旬,清明時節,冷雨紛紛,即便是白晝時分,天空也被烏雲籠罩著。昏暗的大地,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泥濘氣息。

    行人穿著雨衣,在簡陋的街道上急匆匆地趕著路,因為道路的情況是在算不上好。除了主干道是新建的馬路之外,許多地方依舊還用著過去的碎石泥路,好一點的鋪著石板,但一到雨天,就會變得淤積污水,給人們的出行帶來不便。

    這里是古城衡陽,因下著雨水,氣溫顯得陰冷。

    自入湘戰役以來,這里就成為了華聯的治下之地,歸內政部管理,城中郊外,都有駐軍守護,安全有著保障。

    在停火協定里,華聯從**軍手中奪取了郴州、永州、邵陽、婁底、懷化以及衡陽這六座城市。並且將株洲和湘潭兩市規定為中立緩沖區,雙方都不得駐軍和布設防線。而在這兩座中立城市內,內政上則由**黨選定的當地人作為管理層。

    衡陽地處南岳衡山之南,因山南水北為「陽」,故得此名。而因「北雁南飛,至此歇翅停回」,棲息于城南回雁峰,故雅稱「雁城」。歷來為湘省第二大城市、中南軍事防御重鎮。

    戶籍一百一十八萬,人力資源充裕,更是農業產出大省,魚米之鄉。地下的有色金屬礦藏,同樣讓產經聯的不少企業垂涎不已。

    天與地的交接處,是稀疏的水幕,雨滴隨著冷風的吹拂而輕輕起舞,飄落在行人的身上。坑坑窪窪的路面,到處都是泥漿和積水,從背面趕來衡陽的行人也不多,都是附近鄉鎮的居民,要來衡陽工作。

    這本是一個寧靜祥和的早晨,忽然間,巨大的發動機轟鳴聲由遠及近,迅速的朝著衡陽北門的方向靠攏。

    這是四輛武裝越野突擊車,土黃色的車身,因為下著雨,頂蓋也是封了起來。寬大的橡膠輪胎碾壓著濕潤的泥土,污水和泥塊四處飛濺,車子奔馳在主道上,兩邊的行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坐在車子里的,是莫雄一行人,在這一年半的時間里,他和他的隊員都頻繁地在湘贛兩省的交匯區域內,執行者各種各樣的破壞任務。

    特戰隊的隊員,也出現了傷亡,連續不斷的高強度滲透作戰,哪可能不死人?幾乎人人身上都是帶傷,並且還陣亡了兩人,不過成績卻也輝煌,殺死了二十倍于自己的赤軍精銳,搗毀糧田無數。

    在持續性的騷擾下,紅門在競崗山一帶已經是焦頭爛額,威信大降。糧食減產和戰事失利,沒有利益,單憑信仰缺失不足以在農民階級中獲得根基。更因為不斷的失血,骨干損失同樣非常嚴重,信仰動搖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隊長,這道路可真是讓人難受,一路上都把我顛簸得夠嗆。你說咱們政府就不能出點錢把這里的道路給修整修整?」黑柴劉健鋒還是吊兒郎當的模樣,抽著煙,坐在車子里不停抱怨著道路不好。

    「黑柴,就你小子話多,要不是空投了四輛車子,全隊現在都還只能步行看看**軍和赤軍這些泥腿子,你再想想自己這身行頭,該知足啦。」沒等莫雄說話,坐在劉健鋒身旁的甘道寧就已經是罵罵咧咧。

    隊伍里的氣氛一直都比較寬松,莫雄也是個隨和的人,在執行任務以外的時候,也不擺架子,所以隊伍里的成員行為舉止也都是比較隨意。別看甘道寧和劉健鋒兩個人整日吵嘴,其實感情還是很不錯。

    通往廣州的鐵路已經修了一半,而簡易的水泥公路卻是完全鋪設好了,作為溝通兩地的經濟動脈,為衡陽的發展不停輸送著新鮮的血液。

    而在衡陽城的北門,卻還是碎石路,底下鋪著夯實了的泥土。平時還沒有什麼,一到雨季,就是讓人難受得緊。

    在停戰協定里,姜瑞元明確指出了華聯不能往湘省貢部修建便利的系統。因為通過戰爭,**黨上下都非常明白,完善的交通系統,只會讓華軍的機動車輛肆無忌憚。這種快速投送兵力與戰爭物資的手段,已經成為了他們揮之不去的噩夢。

    「總算是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你們回去之後,有什麼打算沒?」莫雄這麼說著,眼神也是凝視著車內的其余三人。




    特戰隊的任務到現在基本已經結束,主要還是華聯迫于政治上的壓力,不得不放棄對赤色佔領區的軍事行動。紅門的政治宣傳還是很厲害的,不少他們控制的媒體喉舌都在譴責華軍迫害當地農民的惡行。

    更重要的原因是來自華聯內部,已經開始頻繁出現恐怖襲擊,一些紅門的狂熱份子利用槍擊案和炸彈襲擊,來在政治上做著恐嚇。與宣傳互相結合,就形成了比較有威懾力的手段。

    而華聯政府也在經過慎重考慮之後,放棄了繼續進行特種作戰的計劃,特戰隊也是陸陸續續地撤出赤色佔領區。作為相應的交換條件,紅門也必須停止針對華聯的恐怖襲擊,以及宣傳活動。

    雙方都有著顧慮,局面開始轉入和平。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輕松的話題,莫雄一行人也不覺得氣氛沉悶。衡陽北城的城門已經出現在了視野中,高高的城門,展現著濃厚的軍事意味。

    看著巍峨的城牆,莫雄卻是心緒低沉,火炮的出現,使得這些傳統意義上的防御工事,已經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在莫雄眼中,高達八米的石牆,不過是一座城市的點綴,或者還能給普通老百姓一些心理的安慰。




    站在城樓上,負責內城防御的治安官遠遠的就看到了疾馳而來的四輛武裝突擊車。不過上面沒有任何標識,他也拿不準來人的身份,但無論如何,照章辦事卻是必須,並且也是最合適的舉措。

    通過步話機讓兩名士兵開著摩托車前去叫住對方,以詢問身份和來意,對于這種來歷不明的軍事單位,慎重一些總是好事。

    「隊長,有伙計開車過來迎接咱們了」甘道寧樂呵呵地說著,在這個地方能看見熟悉的軍服,實在是一件非常值得開心的好事,同樣以意味著自己已經脫離了原本那個游走于生死邊緣的世界。




    「恐怕是問話的吧,我們的車子上沒有任何標識,還是把證件準備好,省得麻煩。」莫雄皺眉說著,同時也是開始掏著背包,找著自己的證件和通關文書。

    要是不表明身份,車子里這麼多威力強勁的輕重武器,肯定會引起城防軍的懷疑。特戰隊的成員本身也是脾氣火爆,從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萬一鬧出沖突,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你們是什麼人」冷冷地話語聲,讓人喉嚨發顫,這士兵的氣勢也是驚人。

    身上穿著軍用雨衣,來人也明顯是軍中的老兵,莫雄細看這人的氣質,就知道不是只經過訓練,而不曾見血的新兵。的確也是,守衛衡陽這種臨近前線的城市,通常用的都是經過戰火洗禮的老兵才好。

    「伙計,辛苦了」遞上自己的證件,莫雄也是一臉笑容,大家都是軍人,哪怕任務不一樣,但還是有著共同的話題。

    「原來是自己人,從那邊過來的,你們也很辛苦吧。」檢查完了莫雄等人的證件,這人也是確認了特戰隊的身份,頓時換下了冰冷的面色,展露著笑意。

    「何止辛苦啊,髒活累活全都是咱們干,我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對啦兄弟,手里還有沒有煙我都三個月都沒聞到過煙絲的味道了。」劉健鋒將自己的腦袋伸出窗外,抵近對方的面前,恬著臉要討根香煙抽。




    「胡說你十分鐘前才抽了我最後那一根煙這位兄弟,我才是三個月沒抽煙了」甘道寧和劉健鋒二人互相都在耍寶,莫雄也是苦笑︰「讓你見笑了。」

    「哈哈,沒事,看你們的日子也夠苦的啊。」來人性情也是開朗,並不覺氣惱,反倒覺得這些人都是真性情。其實光是看著武器配備的情況,以及證件上的編制等級,就知道莫雄他們來頭不小。

    加上所來的路線和方向,恐怕就是才成立不到兩年的特戰隊了。不過關于這種有著特殊軍事編制的作戰小隊,他們所執行的任務肯定也是機密,久在軍中,這人也知道什麼東西不該問。

    下著大雨,遞上了香煙,眾人也不停留,紛紛啟動車輛,朝著城門方向奔去。在通過步話機聯絡之後,城門守衛自然也是放行,不會有所阻攔。有著身份證件,以及通關文書,哪怕是出了問題,責任也不在自己身上。

    城門守衛隊的軍官可不想因為怠慢了莫雄這些人,而和特戰隊結下梁子,畢竟大家都是軍方體系里的人。

    開著突擊車,莫雄他們徑直駛向市內的武裝司令部,將領取的武器歸檔存放,然後是簽署必要的交付文件,這才算是正式開始自己的休假。

    不僅是莫雄他們小隊,其他的特戰小隊也在陸續返回的途中,晚春的衡陽,也變得熱鬧起來了。

    而另一邊,廣州的高層會議同樣也在召開。現在是1931年,離著日本開啟侵華步驟,已然不遠,不過還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

    古文會的核心成員,再一次聚在了蒼穹殿,除了負責技術開發工作的徐永生他們,基本上都全來了。

    四四方方的正殿,中間擺放著一張大型的圓桌,地面是用雲石鋪就,冷肅而典雅,八根巨大的龍紋石柱,也是支撐著三十多米高的天花板,巨大的吊燈,將璀璨的光芒照耀滿室。

    圓桌是用上等的金絲楠木,堅硬而華貴,在寬敞的正殿里,更是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馨香,使人陶醉。

    不過眾人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鐘泱身上,圓桌前的每一張椅子,都有著三米高的椅背,椅子也是用黑色的木料雕成,異常沉重,瓖滿珠寶玉器,奢華絢麗。

    「綜上所述,我們已經決定全面停止針對紅門的軍事行動,轉而開始扶植一部分紅門的內部分化勢力,讓他們互相制衡。」帶著眼鏡,周華一臉冷肅,念著報告書中的內容。




    「那些聯絡人可信嗎?就算在思想理念上有著分歧,可他們的思想始終是赤色主義,狂熱的信仰依舊還在,我擔心的是養虎為患。」王思聰對于這個提案,並非反對,而是心存疑慮。

    因為中東路事件,還有陳慶同這位中華紅門的元老遭到了政治迫害,紅門內部也開始出現了反對蘇俄紅門國際總部的聲浪。

    畢竟許多中國人,還是有著良知和愛國之心,對于蘇俄的野心也有所察覺。這些人都是古文會可以利用的棋子,作為分化中華紅門的重要手段。

    無論是佛門還是紅門,一旦涉及到思想信仰問題,就不是單純依靠壓制和殺戮就能夠消滅的。必須要用更加有效的手段,一是通過給與民眾希望與選擇,來緩解社會矛盾。而是保持官方的強力壓制,防止這些很有煽動性的思想四處蔓延。

    楊永泰向姜瑞元的進言就是其中典型︰七分政治,三分軍事,的確是深得治國要領。難怪面對**軍的第五次圍剿,紅門損兵折將,甚至被迫要四處逃竄。

    不過這一切,現在都還未曾發生,在特戰隊的遏制下,赤軍也沒能成氣候。現在馬子任和他的農民軍也只是呆在競崗山苟延殘喘,遠遠談不上有什麼大的發展。

    「這麼說來,因為恐怖襲擊而對紅門選擇妥協其實也是托辭了。」陳澤面色凝重的說著,他看到了資料上寫著必須以釋放陳慶同為條件,就知道鐘泱的打算了。

    想想也是,一個政治勢力,不可能因為這種恐怖襲擊而動搖自己的政治策略,否則肯定會遇到越來越多這樣的無理要求。政權要穩固,不留鮮血怎麼可能?無論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人的血,都是一樣。

    這次的報社輿論問題,始終只是對外宣傳而已,本質來說,華聯的政治態度還是非常強硬。

    在中華紅門內部扶植一個反對蘇俄的思想派系,說難不難,說易不易,最關鍵的節點是必須找準領頭之人。毫無疑問,陳慶同是非常合適的人選。這人是中華紅門創始之初的元老級人物,更是有著新文化運動首倡者的光環。

    在狂熱的赤化信徒當中,的確有著威信,足以造成巨大的動蕩與混亂。而這種分化,其實也是陽謀,中華紅門豈會看不出來?但實力弱小,自然萬事不由人,只能忍氣吞聲的接受。

    如若不然,繼續被特戰隊這麼騷擾下去,根基都要動搖了。**思想或許整體不弱,但是已經積累了自己勢力的赤軍領導集團,又怎麼會願意犧牲自己手上的力量,去成全**的大義?

    這就是人心,在危難之際的選擇。紅門本就是注重權謀和當下,根本不去考慮長遠的大略,也不需要。定期的內部黨清,使得統治核心更新太快,內政不穩是必然的現象。

    說完了紅門的事情,鐘泱也開始有步驟的安排起整個華聯內部的產業格局規劃。主要分成三大板塊︰保持農業生產的持續增長;工業發展的建設規劃;社會基礎建設的完善。

    一個地區的穩定,首先就在于有自給自足的農業生產盈余,甚至必須保證軍隊的食物供應,以及應對特殊情況的糧食儲備。無糧則慌,這是關乎華聯生存的基石所在,由不得絲毫馬虎。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早期是依靠大量進口美國的廉價糧食為主,現在也還繼續保持著這種做法。不過始終還是必須加強自己的糧食生產,通過農信社的努力,以民間自行組織的合作社形式,加上化肥和高產物種的培育,華聯已經積累了大量的糧食儲備。

    在各地也都是興建了不少糧倉用以存放各種糧食,包括大量腌制好的肉類。哪怕是農業生產全面停頓,這些儲備也足夠華聯四千八百萬的人口食用兩年。有著這樣的緩沖,整個社會才能承受得起任何波折。

    治理國家,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去獲取成功,而是如何面對失敗。輸不起的國家,就永遠算不上真正的強國。

    而在工業上,鐘泱等人最大的成就不是在技術領域取得多少領先世界的成果,而是為整個中國培養了一百二十萬名重工業的技術工人。雖然這其中只有十五萬人是大學生,無論是基數還是比例,比之列強都還有很長的距離。

    但對于中國來說,這已經是一個不錯的起點了。

    穩定的物質生產,才是新時代的根基,但這並不是一切。富裕的生活只是追求夢想的手段和中轉站,而不是目的,如果不明白這個基點,就根本不懂得華夏文明的內涵精義所在

    在大量對社會基礎建設進行投資的時候,鐘泱也不曾忘記這一點︰成就夢想的快樂,比單純的吃飽喝足要重要得多。

    他所希望開創的未來,並非僅僅是讓百姓溫飽而已。白銀時代的商業利益論,根本無法企及中國古代先哲們所見證的那個境界。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13
第三百二十九章 新兵大營

    1931年的五月,華軍開始全面推行義務兵役制,以應對火藥味越來越濃厚的東亞地區態勢。但實際上真正的作戰主力,依舊是軍方出錢雇佣的職業化軍人。

    在新成立的廣州新兵訓練大營內,莫雄正在操練著一群可憐的新兵蛋子。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享受到了當年莫雄在魔鬼教官陸新城那里遭受過的痛苦。

    莫雄現在是正式的少尉軍餃,有著副營長的職務,負責主持一個連的新兵集訓任務。但是現在他所訓練的這個連隊,還遠遠沒有滿編,這也是上級部門為了方便軍官培養基層骨干而留下的余地。

    招兵站的一間大屋子臨時被改成了理發室,與門相對的是一扇幾乎佔滿了整個牆面的巨大的窗戶。剩下的兩面牆上對稱的各瓖了五面鏡子,每一面鏡子前都放了一把沒有靠背的椅子。

    這些身材魁梧的青年可不是應征入伍的小伙子,而是自願加入軍隊的年輕人。他們們在門口排著隊,听著里面喊「下一個」的時候,就惶惶不安地走了進去。

    與這些剛投軍的小伙子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些負責理發的戰士,個個體格魁梧,隆結的肌肉使得他們看起來很有威懾力。如果不是理發師工作服的領口露出了里面穿著的軍裝,幾乎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野獸。

    他們帶著淡然的眼神,一邊漫不經心地在這些還是老百姓的小伙子們頭上擺弄著電動理發工具,一邊互相聊著天開著玩笑。

    地板上到處都是頭發,兩個看起來也是剛應征入伍的小伙子正在用排刷把頭發掃到一起然後再裝進黑色的大垃圾袋里。

    靠牆角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穿著新西裝,看起來多少有點憂郁的小伙子。當理發員非常迅速地剃掉他額頭上的一縷頭發的時候,他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

    理發員帶著嘲笑的口吻漫不經心地擠出這麼幾句話︰「別亂動,小子我要把你弄得象個當兵的樣兒知道士兵條例的第一條是什麼嗎?士兵在服役期間應當吃苦耐勞」

    小伙子沒說話,只是皺著眉頭,從冰冷的眼角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理發員。

    暫時充當理發員的士兵盯著小伙子的西裝問︰「你打扮得這麼衣冠楚楚干嘛?你以為當兵是來度假的嗎?最後還不是都給扔了。」

    「沒別的衣服。」小伙子簡短地回答道。

    這理發員戰士更是擺出了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听著,我有個建議,咱倆換換吧。我把我不穿的衣服給你,外加幾包煙。反正你已經是無所謂了,可我還要去城里,還要逛酒吧迪廳,不多說了,你都知道的。」

    「看來你混得不錯啊?」穿西裝的小伙子好像在奉承理發員。

    理發的戰士和附近幾個听到的同伴互相看了看,然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笑了起來︰「那是當然當兵服役,簡直就象一場不願意醒來的美夢一樣。白天,長官們都忙著在家和老婆'>親熱呢,你就隨便剪他兩下,然後你就可以去城里,喝著啤酒,勾引姑娘。」說著他從小伙子身上解下罩布。

    「怎麼樣?說定了?」笑容里也開始有著親切和討好的意味,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能夠持續多久。

    小伙子嘴角掛著輕蔑的微笑一邊回答著一邊湊近鏡子,仔細地審視著自己亮得發青的光頭,還順手撢掉了腦門上的一些碎頭發茬︰「說定了?簡直就象不願意醒來的美夢是嗎?你是這麼說的吧?少字」

    突然伸出左手鐵鉗一樣緊緊地抓住了那個當兵的脖子,按著腦袋朝下一壓,接著右手拿起桌上的電動推子就向理發員濃厚的頭發剃去。




    這時,一些已經理完發的小伙子正趴在門口的窗戶上無聊地向里張望,忽然發現了這一情況,個個跟打了興奮劑一樣激動起來。可是沒有人願意插手,大家都想白看熱鬧。

    「都給我站住」小伙子揮舞著電動推子瘋狂地向跳起來朝他跑過來的戰士們喊著,那幾個戰士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給我老實點,小子士兵條例里是怎麼說的,你還記得嗎?士兵在服役期間應當吃苦耐勞」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在理發員的腦袋上從前額到後腦勺剃了寬寬的一道,推子所過之處都露出了白白的頭皮,他把電動推子扔到椅子上︰「給我滾蛋剩下的你自己理吧」

    說完,囂張的連看都不看周圍的人一眼就若無其事地離開了屋子。這家伙是劉健鋒,黑瘦的外表,年輕人身上特有的玩世不恭,這是一種很好的偽裝,以掩蓋他中士的身份。




    作為特戰隊的生涯暫時停止了,但是在這個新兵訓練大營里,他開始從事教官的工作。幾乎原本第二小隊的成員,都在這座新兵大營里任職。

    營地內部非常寬敞,本身也有著大量生活設施,如同一個完整的社區中心。只不過多出了許多用于軍事訓練的場所,並且布置著防御工事和配備有大量武器。

    在營地的大路上,一名已經理過發的新兵在招兵站里精神激奮地在營地里晃來晃去。幾百個申請入伍的小伙子就像等待著天命的蒼松一樣在長凳子上肩頂肩地坐著,意氣風發的地期待著自己的命運。




    「對不起,您知道第六連在哪兒嗎?」。他找了許久,都沒找到自己連隊的駐地,終于忍不住向其中一個路過的軍裝士兵打听起來。

    「也是剛入伍的?」

    「是的。」除了這兩個字,王俊峰他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本身就是靦腆的那一類人。出于對熱愛祖國的口號,而選擇了自主投軍的這個道路。

    「喊你名字的時候你別光顧著瞎跑啊,首先你要弄明白你的隊伍是去哪兒的。等快到了,再找也不遲。」

    「不是這樣的,其實我是想找第六連的駐地。哦,對不起,您能不能告訴我。」看到有另外一名士官在自己身旁路過,他便轉身問一個軍官,可那位軍官一言不發地就從他身邊走過去,似乎這新兵根本不存在一樣。

    王俊峰非常無奈,只好繼續朝前溜達。

    突然,在周圍沮喪的嘟囔聲中他听到了一陣大笑,順著聲音看過去,在大廳深處的一個角落里,就像火山爆發一樣,騰起陣陣煙霧,間或夾雜著拉二胡的聲音。

    他有點拿不定主意,可又不由自主地慢慢走到了跟前。這里,就像在一個擁擠狹窄的小島中間居然有一塊空地一樣,圍成一圈的長凳上自在愜意地或坐或臥著幾個人,在他們中間,都是以前特戰隊的成員。




    以及那個穿著西裝,把理發員的腦袋給剃了的家伙,正肆無忌憚地吞雲吐霧和喝著烈性白酒。正是劉健鋒,這個神槍手,兼著煙鬼和酒鬼。

    「是第六連嗎?」。王俊峰小心翼翼地問著,他家里雖然貧困,但從小就受到過良好的教養訓練。靦腆的外表下,是明白事理的內心,並且有著自己的堅定與執著。

    「喲呵,又來了一個迷途的羔羊,開始祈禱吧,但願你能活著走出這座營地」嘴里叼著煙卷,手中拿著玻璃瓶子,嘴里吐著濃重的酒氣,劉健鋒摟著王俊峰的肩膀,開始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歡迎來到第六連,我是負責訓練你們的惡魔,最大的愛好是在地獄里聆听你們悲慘的哀嚎」張狂的笑著走出了帳篷,將一頭霧水的王俊峰留在了這里。

    望著這道如同狂野黑豹的身影,王俊峰也在開始想象著自己的未來︰「我是不是,來到了一個奇怪而可怕的地方?」

    廣州市北郊,華軍的陸軍新兵訓練營地,營地修建在一個狹長的四面環山的盆地底部,跑道沿著盆地的走勢伸展開來。




    正午,主干道附近的空地上,這些入伍還不到三天仍然穿著老百姓衣服的小伙子們三五成群的無聊地等待著。刺眼的近乎發白的太陽無情地炙烤著每個人的臉龐,灼熱的空氣在滾燙的混凝土地面上流淌。

    兩天前還在下著陰寒的小雨,現在幾乎每個人都渾身濕漉漉的汗水,煩躁不安地躲在附近幾架飛機那不大的陰影里,個個都把厚實的皮襖和棉背心敞開著,徒勞地扇著手中的帽子,不時抹一把脖子上的汗水,同時又在好奇地東張西望著。

    陸陸續續的,已經開始有幾個分隊的新兵跟著來接他們的士官列隊朝著兵營的方向開進。

    「哈哈,你們瞧啊,簡直就像個會走路的鐵棍子。」嘴里叼著根草桿兒的新兵也就勢發表起自己的意見,大家听了之後都跟著笑起來。

    的確,那個中士走道的架勢,就像背後被什麼東西頂著一樣顯得很不自然。走到近前的中士一言不發地瞧著這幫人。稍後,用一種跟死人差不多的單調聲音問︰「打哪兒來?丑鬼們。」

    王俊峰認出了這個人,正是入伍那天在帳篷里看見的那個奇怪的家伙,卻不想此人竟是一名士官。

    「粵東,梅州市,中士閣下」這個新兵也不害怕,油腔滑調地大聲回答這黑柴劉健鋒的提問。

    黑柴中士似乎沒有注意到這新兵的口氣,仍舊那麼無動于衷地站著,專注地打量著這群半躺半臥在地上的人。等了一會兒,才終于開口︰「我是劉健鋒中士。」

    「什麼中士?」邊上有誰似乎沒听明白。

    「哪位的听力有問題?」黑柴不動聲色地問,甚至連眼珠子都沒有眨一下,突然冷不丁地大吼一聲︰「全體起立,立正」

    接著用更加瘋狂的聲音喊道︰「站好隊,把帽子都給我戴上」

    小伙子們急忙把手中正扇著的絨線帽子或大耳朵棉帽胡亂扣到頭上,跟著就手腳並用狼狽不堪地爬起來,七扭八歪地站成了一排。

    「向後轉」听到命令後小伙子們又是一陣忙亂,有的甚至臉對臉地轉過身去,茫然地看著近前的機場和遠處空曠的基地,再遠處就是看不大清楚的連綿不絕的山脈了。

    「我想,你們中的任何人視力都應該沒有問題吧?少字」黑柴頭也不回地指著身後的某個地方︰「那座山,我們的,後一座山,敵人的為了不讓你們這幫丑鬼中被派到那兒的家伙第一天就完蛋,我將在接下來的三個月里每天二十四小時的折磨你們,就從現在這一分鐘開始誰要是改變主意了,送你們回去的鋪蓋在兩小時後卷好有問題沒有?沒有?很好給我排成單列縱隊,跑步走」

    隊列里有幾個人于是就想甩開膀子向前跑,恰巧這時,劉健鋒正好看見了他們。他還是用那種跟死人差不多的聲音說︰「當我下令跑步走的時候,你們最好馬上把胳膊給我端起來放在腰間準備好」

    嚇得那幾個慌忙糾正了自己的動作,跟著隊伍向前跑去。從劉健鋒的到來,隊伍里的氣氛也不再是剛才的渙散無序,王俊峰呆在人群中,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在心中默念︰「這就是軍隊?和我過去想象的,似乎有些不同。」

    已經換上新軍裝的小伙子們在營房里站成了一排,比不久前在空地上的列隊看起來強多了。劉健鋒順著隊列來回地走著,帶著一臉厭惡的表情從頭到腳地審視著每一個人。

    而另外一邊,莫雄也在自己的管轄區域里,從新兵的身上找尋到了身為教官的樂趣。折磨、奴役、殘酷的訓練,軍隊不是一個慈善機構,士兵所需要的也不是人道主義關懷。

    建立信仰和恐懼,樹立服從和權威,令行禁止,這才是軍隊

    這些剛剛通過自主投軍而進入軍營的小伙子們,總數還不到六十人。被以班為單位劃分開來,進行著高強度的軍事訓練,並且內部的成績都有排名。

    五月的天時,已經開始變得有些炎熱難耐,但是這些新兵,卻只能在悶熱的氣溫下,進行著慘無人道的專業化軍事訓練。

    今日的主角是一班和二班的小伙子們,他們在寬敞的復雜地形內,進行著實戰演習。

    一班的隊員們邊跑邊扔掉背包和迫擊炮座,向著二班所在的區域發起了沖鋒。可是疲憊不堪的他們再也沒有力氣去跟已經休息了好半天的二班戰士們搏斗。

    還沒怎麼激斗,就很容易地被對方給打退了,幾乎都是跌跌撞撞地滾下了山坡。樣子非常狼狽,同樣也是換來了莫雄的黑臉。

    「士兵們,前進」莫雄吼叫怒罵著︰「沖啊桂躺下前進,混蛋們」

    這看起來實在有點像小時候玩的打仗游戲,只不過這個游戲現在顯得更加殘忍和恐怖,因為是在令人發瘋的酷熱和常人難以忍受的精疲力竭中進行游戲。

    幾乎每個新兵的臉上都帶著傷,被泥土混著鮮血和汗水弄得髒兮兮的。當他們從山坡上滾落下來,剛剛爬起身還沒來得及邁開腿腳就被帶下來的碎石塊砸倒,只好一次次地站穩虛弱的腳跟,奮力朝上攀登。

    盡管他們連舉起胳膊都有些力不從心,可是仍然準備著要和敵人拼命,哪怕是用牙咬。進入軍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被告知必須絕對服從軍令。

    「停止進攻」終于傳來了結束的命令,小伙子們渾身脫力,幾乎失去知覺一般臉沖地就癱倒在山坡上。

    莫雄一臉氣憤地在他們中間走來走去,不時地從他們頭頂上跨過。他現在已經是陸新城附體,成為了他過去最痛恨的魔鬼教官,口中怒罵聲不斷︰「作戰任務沒有完成。你們全部成了死人你」

    他踢了一個新兵一腳,接著他又踹另外一個︰「還有你運輸卡車里的物資鋁罐里的一堆屎因為你們這幫無能的蠢貨,我軍的運輸車隊在經過這個高地時中了埋伏你們懂不懂一個機槍手佔據著路邊的制高點那意味著什麼?」

    他抓住一個外表十分健壯的士兵,扯著對方的肩膀就仿佛拎起一只小貓咪一樣輕松。並且像是瘋子一樣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你們明白嗎?當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無處藏身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們一個個躺下,可你卻只能坐以待斃,一點辦法都沒有你們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

    也不等這群悲慘新兵們的抱怨和哀嘆,莫雄還是狠狠的操練著他們,訓練不嚴酷,那麼在上到戰場之後,這些新兵會遭遇到更慘烈的事情。

    而莫雄也終于開始理解當年陸新城的苦心,他現在又何嘗不是站在同樣的位置上考慮事情呢。哪怕是看著這群鼻青臉腫的年輕人,他一就是狠下心腸︰「都給我起來起來,混蛋們死人是用不著休息的背上背包,向下跑步,走」

    就在這樣悲慘的境遇中,這群可憐的新兵蛋子,還要在這口大鍋中被煎炒煮炸三個多月,直到他們成為合格的士兵為止。

第三百三十章 奉天事變

    1931年的六月,整個中國都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之中,中原大戰的負面影響已經漸漸淡出民眾的視野,而正在蓬勃發展的輕工業生產活動,同樣也是為這個腐朽沒落的帝國注入了新的生機。

    天津,這座在中國近現代工商業發展史,地位甚至絲毫不遜于海。如今是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正好進入了天津的鼎盛時期。

    作為中國第二大商業城市和北方最大的金融商貿中心,如今天津的貿易額已經佔全國貿易額的三分之一。當然,這也和華聯停止大規模出口工業制品有關,沉寂的廣州,讓這座北方的古城重新煥發了神采。

    在交通系統方面,這時的天津也是通渠之地︰海運、航運,在全國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有「南有海,北有天津」的說法,加是拱衛京畿之地的重要防線,足可見天津在國家戰略層次的重要性。

    同樣的,關注這里的並非只有中國人,還有著不少日本人。例如日後必將升任日本陸軍大將的土肥原賢二,現在還只是一名駐扎在天津的特務機關長,一個負責收集情報和對華層進行滲透的諜報機構,今年的三月份才剛剛成立。

    而所選擇的地點,便是租界區內的一棟豪華公寓。大量黑龍會的武裝成員,以及日本菊組,都安置在這里,歸于土肥原賢二調遣。

    公寓內部,非常寬敞舒適,還有著不少可以用于娛樂和消遣的布置,畢竟想要接近中國的官僚權貴,必要的應酬還是難免。以著豪爽大方著稱的土肥原賢二,自然不會在這點有所吝嗇。

    部的高不下的失業率,巨大的貧富差距鴻溝,使得新生代的日本公民,情緒非常憤懣。經濟危機的沖擊,更是加劇了這種矛盾的積蓄,國家已經對國民失去了控制。軍隊被民意裹挾,被野心家利用,正在陷入狂暴的憤怒之中。

    這樣的情況,池田和土肥原都是知道的,所以才苦惱不止。日本需要戰爭作為民意的宣泄口,但是現在的日本,卻又無法承受得起失敗的結果,甚至是平局,都對國家非常不利。

    由于1923年東京大地震和1929世界性經濟危機的連續打擊,整個20年代日本都不得不壓縮軍費開支,甚至裁減軍隊。

    而這個時候的日本甚至還並沒有完成工業的軍事化,重工業只佔其其工業比重之中的3%,軍費只佔財政支出的2%。如果日本經濟按正常經濟規律運行,其生產能力根本無法滿足全面侵華戰爭需要。

    池田廣耀就非常清楚,今年的日本軍費總共才有4.54億日元,僅生產步槍3613支,機槍514挺,火炮90門,坦克12輛,飛機410架。這種程度的實力,甚至彌補不了一次大規模戰役的消耗!

    一旦沒能在戰場取得壓倒性的大勝,國內的財政狀況甚至會全面崩潰!這就意味著,戰敗後的日本政府,只有垮台這條死路,數千萬的國民也將要承受更加悲慘的生活!

    這是軍國大事,豈能有一點兒戲!對于陸軍那群只會下克的瘋子,池田一向都是看不起的。

    由于日本的財政能力和侵略擴張野心之間的矛盾,造成軍方和政府的矛盾激化,不斷發生倒閣、兵變和刺殺事件。1930年由于濱口內閣壓縮海軍軍費,簽署了《倫敦條約》,同意限制日本海軍規模,因此日本海軍殺死了濱口幸雄首相。

    這件事情所帶來的惡劣影響,已經在朝野中引起了轟動,但作為一個在華情報機關長,根本無法左右這些高層的政治事件。

    「土肥原君,想必坦克的資料你也看過了,還有不少性能優越的單兵武器,作為天津情報機關長,你應該明白這在軍事所喻示著的意義。」池田說起了關于華聯的軍事情報,其中新式武器裝備,更是引人矚目。




    華軍的強勢出擊,不僅震撼了革命軍,同樣也是震撼著日本人的內心。在中國出現一個如此強大的武裝勢力,對于日本的在華利益,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而且在最近幾年,無論是革命政府還是華聯政府,都在陸陸續續收回列強的在華特權。其中許多城市的租界區,都已經全面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外交使館這樣的機構。

    尤其是華聯,在治下的所有租界都已經收回,除了對英國人比較重要的香港,以及葡萄牙所圈佔的澳門之外,東南沿海已經沒有一片列強的特權區域。




    「樣品的話,我的確是見過,並且最近華聯和革命軍的軍事合作計劃,我也知之甚深。但是我能對陸軍本部說什麼呢?人微言輕,自中東路事件之後,帝國的軍事高層就認為侵華是唯一的發展途徑。在這種時候,唱反調只會惹禍身啊,池田君。」

    土肥原賢二苦笑著勸說著池田廣耀,對于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他始終是非常欣賞,不希望對方在未來的選擇,站錯了位置。

    「我們此前對于革命軍的戰力評估是不準確的,而且華軍的崛起也是其中一項不穩定因素。在這種時候,陸軍為國之大計考慮,首先應該做的就是要保持克制!沖動不能創造未來,只會讓更多的國民白白死去!」




    到這里,池田光耀的情緒已經是非常激動,他知道土肥原賢二有著深厚的軍方背景,肯定能把自己的這番話傳達去。所以才一直用誠懇的語氣說著,而不是破口大罵。

    日本的關東駐軍,一向游離于政府的控制之外,將滿蒙變成了一個事實的獨立王國。而陸軍士兵的蠻橫無理和桀驁不馴,也是人所周知,池田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些不安定的家伙有著性子亂來,將目前中日兩國的好關系破壞殆盡。

    事實,現在的中國對于日本還是關系不錯的,哪怕是近幾年來各種小摩擦不斷。

    可是一旦爆發戰爭,就很容易形成兩國的國戰,這就性質完全不同了。哪怕是在甲午戰爭時期,日本也沒有大規模派遣陸軍進攻中國的國土。

    東亞地區的霸權爭奪戰,和兩國間的侵略戰爭,所代表的意義和所帶來的影響,都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後者意味著兩國再沒有緩和的余地,並且在接下來的一百年中,積累起刻骨的仇恨,數個世紀都無法化解的國仇。與龐大的鄰國結仇,對日本的國家戰略,將是最可怕的因素!

    有著超卓眼光的池田廣耀,非常明確這一點,也看出了日本沒有鯨吞中國的實力。反倒是政會的經濟剝削策略以及以滿蒙為核心的緩慢滲透,才是溫水煮青蛙的之策。

    只可惜,陸軍本部現在根本听不下任何不同的意見。狂躁的士兵與軍官,動不動就用激進的語氣來扣大帽子。

    池田廣耀苦悶的想著︰賣國賊、懦弱的膽小鬼、只知享樂而不關心國民的官僚,這些頭餃一定會被戴在自己頭。但是為了國家的未來,個人榮辱又算得了什麼呢?

    送走了情緒郁憤的池田,站在窗前,土肥原賢二目光冷冷,最終還是嘆息了一聲︰「池田,你說的都是真的,可又有什麼意義呢?侵華戰爭已經在軍部層和財閥內部定下了基調,根本不可能因為某個人的話就去進行更改。」

    如果勝利,自然是獲得利益,狂熱的國民也會全力支持戰爭。而就算是失敗,最多也只是問罪幾個前線軍官,復仇的後續部隊會源源不斷的趕來。不管怎麼樣,帝國只是需要一場戰爭,而這也是全體國民的意願。

    一個人的理智,是無法阻擋整個國家的瘋狂的!

    921年華盛頓會議後,日本開始大規模裁軍,當年日本的軍費為七億三千萬日元,1930年則裁減到五億日元以下,裁減額達40%。可是大規模裁軍卻引起了軍人們的強烈不滿。自從明治維新以來,日本一直奉行軍事優先的原則,培養了大批職業軍人。

    對于職業軍人來說,除了軍事以外他們沒有其他特長,裁軍等于砸他們的飯碗。此外,裁軍以前職業軍人是社會最受尊敬的人,軍隊是最光榮的職業。但裁軍開始後,職業軍人一下變成社會多余的人,最好的學生不再報考軍事院校,一些飯店甚至拒絕穿軍服者進入。裁軍給職業軍人們帶來的失落感和焦躁感是可想而知的。

    不滿的軍人開始秘密集會,天劍黨、櫻會、一夕會等軍人秘密組織紛紛成立,東條英機、岡村寧次等人,都是一夕會的成員。

    不過當時最有名的還是石原莞爾,是他提出「滿蒙生命線」的理論。石原也是後來九一八事變的主謀

    土肥原是北方的情報官員,同時也是有著濃厚的軍部背景,對于許多的詳細內容,比池田廣耀要清楚得多。關東軍並非只是在搞小動作而已,事實已經開始全面侵華的第一波攻勢布局。

    自從中東路事件之後,日軍陸軍參謀本部和關東軍就認識到了自己與蘇俄赤軍的差距。所以將戰略目標定位在了中國東北三省,甚至已經先後秘密組織了四次「參謀旅行」,偵察情況,制定了侵略中國東北的作戰方案。

    就在今年6月初,日本陸軍參謀本部和陸軍省制定「滿蒙問題解決方案大綱」,確定了以武力侵佔中國東北的具體步驟。7月份的時候陸軍參謀本部便會將攻城重炮秘密調運至沈陽,對準東北軍駐地北大營。

    戰爭已經是早就準備好的,池田廣耀肯定是看出了什麼,才會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跑來天津。但是土肥原賢二根本不打算照著池田的話去做,這件事也輪不到他自己做主,他只能服從級的命令,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兩個月後,也即是1931年的八月,日本陸軍大臣南次郎在日本全國師團長會議叫嚷︰「滿蒙問題只有用武力解決!」

    隨後就是陸軍高層進一步做了發動此次戰爭的各種準備,這根本就不是少數投機分子所能發動的戰爭。這種種內情,革命政府也是早就察覺到了,姜瑞元才會力主避免與日本爆發國戰!

    只可惜,軍國大勢,不是憑著智謀和手段就能瓦解的,九一八事變還是在既定的歷史征程中,出現在了它本應該出現的地方。

    931年9月1日傍晚,日本關東軍虎石台獨立守備隊第2營第3連離開原駐地虎石台兵營,沿南滿鐵路向南行進。

    夜22時20分左右,日本關東軍鐵路守備隊柳條湖分遣隊隊長河本末守中尉為首一個小分隊以巡視鐵路為名,在奉天北面約7.5公里處,離東北軍駐地北大營00米處的柳條湖南滿鐵路段引爆小型炸藥,炸毀了小段鐵路。

    並將3具身穿東北軍士兵服裝的中國人尸體放在現場,作為東北軍破壞鐵路的證據,誣稱中國軍隊破壞鐵路並襲擊日守備隊。

    在爆炸發生的同時,呆在鐵路爆破點以北約四公里的文官屯的川島中隊長,立即率兵南下,開始襲擊北大營。

    爆炸後,駐扎中方北大營和沈陽城的日軍兵分南北兩路,向東北軍的駐地北大營進攻。南軍為平田幸弘指揮關東軍第2師步兵第2旅第29團,北軍為島本正一指揮的鐵路守備隊第2營。

    北大營駐守的東北軍第七旅毫無防備,被打得措手不及。而事前張漢卿曾訓令東北軍不得抵抗,駐守部隊並未做出激烈反擊。

    第七旅三個團中有兩個團按指示撤走,只有王鐵漢的620團未及時接到撤退命令,被迫自衛抵抗,最後突圍撤走。由于執行不抵抗命令,北大營逾萬名守軍被只有500多人的日軍擊潰。

    在美麗而富饒的東方,兩個同宗同源的文化古國之間,爆發了國戰。這並不是倉促的決定,也不是試探性的進攻,而只是正在被赤化的日本實現自己野心的第一步!

    一個被狂熱軍人所主宰的國家,一群因為對現實生活極端不滿而脾氣暴躁的國民,用著自己的方式,朝著這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發出了自己的怒嚎。 本帖最後由 梅爾斯 於 2019-4-5 20:23 編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14
第三百三十一章 局勢應對

    奉天事變的消息傳來,舉國嘩然,在短暫的錯愕之後,中國的民眾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尤其是在各大主要城市之中,因為市民的受教育程度更高,民族意識也是強烈,對于國家正在遭受的恥辱,也是感觸頗深。

    在關東軍的後續增援下,東北軍節節敗退,遼寧和吉林主要城鎮紛紛淪陷,東北邊防軍駐吉林省副司令長官公署參謀長熙洽甚至率部投敵,日軍第2師主力全面佔領了吉林

    隨後不久,黑龍江的主要城鎮也是相繼淪陷,甚至已經出現了偽軍。東北軍黑龍江洮南鎮守使張海鵬不僅率部投敵,而且還奉日軍命令派出3個團進攻齊齊哈爾。好在他于嫩江橋,被黑龍江省防軍擊退。

    守軍炸毀嫩江鐵路橋的第1、第2、第5號橋,以阻止日偽軍的進攻。

    十月下旬,關東軍第2師第29團佔領四洮鐵路沿線主要城鎮。十一月初,關東軍嫩江支隊攻擊嫩江橋北守軍。

    黑龍江省政府代主席兼代東北邊防軍駐江副司令長官馬佔山指揮3個旅,5個團共1.6萬余人進行負隅頑抗,戰至11月18日,終因實力不濟而棄守省城齊齊哈爾,撤往克山、海倫。

    11月19日,日軍攻陷齊齊哈爾,至此,整個關外已經基本宣告失守。中國北方遭受日軍入侵,國土淪喪,戰爭中的死難者更是不計其數。毫無紀律可言的日本軍隊,在面對中國軍民之時,展現出了野獸的性情。

    關外失守,東北軍不戰而走,無論是什麼理由,都無法平息國民的憤怒和不滿。

    到了年末,錦州與哈爾濱都已經被日軍攻陷。由于張漢卿的消極抵抗,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整個東北三省10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被日軍佔領。

    金陵,這個時候的帝都,**政府的政治中樞之地。姜瑞元領著自己的一班文臣武將,端坐在寬大的會議室里,激烈的爭吵聲正在亂成一團,對于如何應對時事,卻是沒人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

    陰沉著臉色,姜瑞元此時的心情非常不好,與日本政友會的溝通也是宣告失敗。如今兩國已經在事實上爆發了戰爭,而在日本國內,狂熱的軍人控制了政府和社會輿論,日本民眾被瘋狂的戰爭理念所蠱惑著,根本就不想要什麼和平。

    「委座,各大主力師還在整訓,軍事物資的庫存量也無法支撐大戰,我們必須設法與日本和平解決事態。一旦爆發戰爭,我們此前的努力可就全部白費了」何應欽出于理智考慮,還是堅持著主和的意見。

    這不是軟弱,而是國情如此,**政府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力主強硬態度,肯定會與日軍爆發全面沖突,造成自身的實力大損,再也無法在國內維持霸權。

    雖然在中原大戰中獲得勝利,但是各地的軍閥割據情況並未消失。抗擊日軍,各個都是說著好听,真要開打,有幾個人願意頂上前線?

    就連張漢卿不也是存著保留實力的意思,連根基都不要了,率領部隊一路南逃。1在這個時候頂上去,民心倒是有了,但軍隊拼光了,還怎麼維持政治主導權?

    姜瑞元也不是傻蛋,更指揮不動東北軍,不抵抗命令完全是張漢卿自己一個人的責任。不過後世歷史書都是用黨國的模式書寫,大多帶著強烈政治丑化色彩。就如同**黨抹黑袁世凱和陳炯明。

    紅門抹黑姜瑞元,其實雙方本質都是一樣。

    「委座日軍欺人太甚,不能忍讓,否則安有寧日?」軍中高層卻是力主開戰,將日本關東軍驅逐出境。且一個個義憤填膺,態度激憤,恨不得將日本鬼子生吞活剝了。

    姜瑞元現在的內心也是在不停掙扎,對于時局也是難以做出取舍。他的政治手腕和計謀手段,在國內還能欺負欺負軍閥,但是對于日本軍部,卻一點用處都沒有。想要僅僅憑著智慧就扭轉這種軍國層次的大局,簡直是笑話。




    不戰的話,威信定然大降,動搖**政府的統治根基。但如果真要豁出去和日軍拼了,哪怕現在獲得勝利,隨後也肯定是會遭到日本傾國之力的報復。

    真要到了那時,軍隊都打光了,自己的權力還如何維持?大好江山,就這麼拱手與人,心高氣傲的姜瑞元又如何肯做?

    心中思緒百轉,決定主和,並且開始積極尋求列強的調停。保存實力才是第一要務,為了面子而丟了身家性命,才是愚蠢的莽夫。

    現在示弱,無非是面子上難看一點,但這種事總會過去的。

    混亂的街頭,到處都是憤怒的民眾,聲勢浩大的游行隊伍,高舉橫幅,疾呼口號,將自己內心中的情緒用這樣的方式宣泄著。

    在這其中,學生和工人是其中的主力軍,愛國的熱情在民眾的心中點燃了熊熊的烈火,這可惜,這種火焰正在被某些野心家所利用。




    「**政府是反動政府為什麼不抵抗日軍?任由大好河山淪陷敵手?姜瑞元發布的不抵抗命令,這個凶殘的儈子手,只會把屠刀舉向自己的人民打倒反動政府」

    紅門的門徒在這場盛大的游行示威活動中,不斷用激進的口號吸引著民眾的視線。而姜瑞元的舉措的確是讓民眾非常失望,看著國家遭受屈辱,而政府卻不願意出兵迎戰,這就使得不滿和憤怒在暗中滋生。

    而實際上,因為被佔領的土地,並不是金陵**政府的實際控制區,所以姜瑞元出于保存實力的需要,並不希望為此而與日本大動干戈。

    但是因為平時的政治宣傳,許多民眾哪里管你東北軍的地盤還是中央軍的地盤,你姜瑞元之前說國家統一了,自然是不分南北,盡皆中國的土地。

    如今日本派兵入侵,而政府卻以為妥協退讓,這樣的強烈反差,與**政府宣傳的美好新生活實在是相去甚遠。

    廣州的街頭,倒是比較平靜,不過對于日本的侵華舉動,依舊是引起了整個社會的普遍憎恨。無論南北彼此間有著多少沖突,畢竟都是炎黃子孫,打得再凶也是國家的內部矛盾。日本確是外族,這就是國仇

    原本還對軍事援助計劃頗有微詞的軍政兩界,現在已經是啞然無聲,此前又有誰能想到日本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動侵華戰爭呢?




    雖然還只是小規模的軍事行動,但是整個國家表現出來的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勢,鯨吞中華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再也無法繼續隱瞞。

    鑒于國家處于危難之際,北方時刻籠罩在戰爭的陰雲之中,華聯內閣提請了一個議案,有李萬盛牽頭,提交議會決議。內容是全面的物資援助計劃以及軍隊的再次擴招,援助計劃的主要針對對象時任何願意抗擊日軍的部隊。

    華聯願意支付薪水和物資,並且願意接納這些人員的編制,承擔相應的福利支出。無論是在政治名聲上,還是對于優秀軍事人才的培養,這都是不錯的舉措。

    至于組建新軍,也是實際需要所決定的。在產經聯的操縱下,議會以最高的效率通過了這兩項提案。

    而民間也開始組建抗日義勇軍,自願奔赴前線,成為抗日志願軍。雖然是這麼說著,但誰人都看得出來,這些士兵有著濃郁的華軍背景。

    1932年二月,剛剛過完春節,清晨的街頭上已滿是行人。寬大平直的馬路上,幾輛輪式輕型裝甲車緩緩開著。車身頂部架著巨大的橫幅,這是招兵啟示,還有幾個喇叭播著動听的女聲。

    「奉天事變,日本悍然發動侵華我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為了不墜先祖的榮光,祖國現在正急需你們的捍衛」各種頗具煽動性的口號,都被揚聲器放大數倍,在凝結的空氣中迅速傳播。




    不少受到鼓舞的年輕人,都是紛紛被這道聲音所吸引。華聯民間允許私人持槍,社會風氣也是尚武,民心士氣都非常高昂。對于日本的舉動,自然也是憤怒異常,就在這幾日,陸陸續續報名參軍的人就有不少。

    大多數人都是報的正規軍,而趕赴北方前線的志願軍則必須是受過正規的職業軍人才有資格報名。喊著激昂的口號是一回事,把沒有受過嚴格軍事化訓練的百姓送上一線做炮灰又是另一回事。

    華聯政府在這方面還是非常清醒的,所謂志願軍的組建,其實就是對北方的軍事滲透計劃。而且在這件事情上,**政府根本無法阻止,華聯也不在乎對方的心態。

    蒼穹殿內,古文會的眾人再次聚在了一起,日本侵華大勢已定。目前是東北,日後肯定是不斷南下,逼近金陵。**政府無路可退,只能定在前面和日本對耗,敗則立死,勝亦無用,徒為華聯做嫁衣。

    雖然對日本的侵華很不爽,但個人的內心之中,其實還是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以道德良知而言,這麼做固然不是君子作風,但從軍事角度出發,這的確是對華聯非常有利的一件事情。




    如今中日國仇已經結下,姜瑞元就是想躲都沒地方躲,只能硬著頭皮頂在前線。這就意味著**政府大勢已去,無論準備多麼充分,什麼空間換取時間,都是無用。

    假若姜瑞元能在對日開戰獲勝之後還能有一到兩年的緩沖期,自身實力肯定是還有著增強,有著爭霸的本錢。不過誰會給他這個時間呢?

    原本的時空里,馬子任就是如此奪取天下,什麼赤軍戰力強橫,什麼領導人的軍事藝術高超,都是忽悠不懂內情的老百姓。

    不過這也是天命,要怪就怪姜瑞元自己命不好,偏偏遇到正在被赤化所煽動的日本軍部。

    「泱,你之前的判斷已經被證實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雖然說話的只是陳澤一人,但在圓桌會議上,這也是代表著所有人的心聲。對于鐘泱的決斷,他們也是認可並且信服的。

    鐘泱並沒有馬上選擇回答,而是用平靜的眸子掃過每一個人的面容,這才悠然地說道︰「姜瑞元不會在這時候與日本全面開戰,尋求外交上的幫助其實只不過是托辭,真正的目的在于拖延時間。」

    「日本政府肯定會繼續擴大軍事沖突,既然已經開戰,就不可能停下」劉浩然不是太明白鐘泱的意思,所以才這麼問著,也是想知道鐘泱對日本的軍事動態評估。

    「一定程度上的休戰是可能的,難道你們沒有注意到,直到現在中日兩國都沒有正是宣戰嗎?無論是日本還是**黨,都只是在互相指責謾罵,而且日本國內對于是否發動全面戰爭還留有疑慮。」

    鐘泱之所以這麼說,也是考慮到日本上層統治者的心態,發動戰爭轉嫁矛盾的確是不錯的選擇。但是控制程度就是要仔細考慮的事情了,一旦引起其他列強國家的不滿,很容易就會遭受經濟制裁和貿易封鎖。

    這對于嚴重依賴海洋貿易的日本經濟,是非常不利的,出于外交上的考慮,日本也不可能直接喊出全面侵華這樣的口號,哪怕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難道日本會退兵?」

    「不會,不過很有可能鑒于列強國家的壓力,選擇扶植一個傀儡政權。在列強國家中,這也是在還可以忍受的底線之內。」鐘泱當然不會忘記得歷史上的偽滿洲國,建奴的最後一位皇帝,和大明王朝最後的一位皇帝相比,果然是有著差距。

    建奴始終是建奴,沒有泱泱華夏的君主氣度。

    「我們現在所要考慮的就是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該如何應對?照目前的形勢,選擇建奴的皇族遺裔是對日本人最有利的。一旦這樣的傀儡政權建立起來,日本就能獲得列強的默認,並且繼續準備著下一波的侵華計劃。」

    「既然如此,就將愛新覺羅氏滿門誅絕好了以前不對他們動手,主要還是出于政治上的考慮,如果真的去幫日本人做事,那麼輿論上的事情也就好辦多了。」周華說著這話,也是殺氣騰騰的樣子,冷酷的眸光如電,散發著血一樣的氣息。

    說完了這些大局,便由周華開始講述奉天事變的經過,以及日本的軍力情報。這對于陳澤他們了解日本的實力,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周華的冷聲中,眾人也是得知,日軍在東北的正規軍已達一萬五千余人。其中第2師團為縮編部隊,每步兵聯隊缺1個步兵大隊,每大隊缺1個步兵中隊,全師團約一萬人。

    而6個獨立守備大隊,每大隊4個步兵中隊,每中隊160人,共約4000余人。還有旅順要塞部隊和重炮兵大隊等。另外有在鄉軍人和警察等輔助部隊約1萬余人,總兵力約2.7萬人。

    日軍以沈陽為中心,部署于南滿鐵路沿線,以便于機動兵力。

    其實早在1931年9月19日,也就是奉天事後的第二天,日本政府就曾召開緊急內閣會議。南次郎陸軍大臣強調這是關東軍的自衛行動,但是幣原喜重郎外務大臣懷疑這是關東軍的陰謀,並且試圖通過外交手段解決這次事端。

    9月24日,內閣會議決定了「不將事態進一步擴大」的方針。然而關東軍無視政府的決定,以自衛為名,不斷擴大戰線。在這個時候,日本內閣已經無法控制軍隊,軍部高層和背後的財閥力量的心態,可想而知。

    也正是因為如此,姜瑞元才對日本的軍事入侵默不作聲,而張漢卿也因為害怕實力受損,宣布了不抵抗政策。

    張漢卿畢竟只是個公子'>哥,才能與眼光,膽略和氣魄,比之他的父親都是相差甚遠,沒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從而使得戰爭朝著對中國不利的局面不斷發展,不過其實怎麼做都是一樣。

    奉天事變無論成敗,軍部肯定會費盡心機繼續發動戰爭,一步步將兩國拖入戰爭的泥潭。這是大勢,並非陰謀和巧合,一切浮在水面上的假象,都只是用來迷惑別人的詭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17
第三百三十二章 偽滿洲國

    1932年3月1日,日本扶植的傀儡政權在北方發布《建國宣言》,滿洲國宣布成立。首都設在長春,並且已經改名為新京,一個掌握著四千萬人口的新興「國家」,就這麼被建立起來。

    由于受到了國際輿論的普遍譴責,關東軍不敢悍然武力佔領滿洲全境,因此考慮建立傀儡政權。

    當時擔任特務機關負責人的土肥原賢二榮升大佐,更是賣力游說了已經退位的建奴末代皇帝溥儀。以復興滿清為條件,說服溥儀回到東北,出任滿洲國的皇帝。

    于上一年的11月10日,溥儀從天津的日租界秘密出發,三日後到達營口,最後停留在駐守旅順的日本軍營內。為了復興先祖的基業,繼續騎在漢族頭上禍亂華夏,這個天性涼薄的奴酋,還在執著于他的野望。

    日本帝國侵佔了中國整個東北地區,長春淪為日本帝國主義的殖民地。而日本為了避免國際上譴責自己,所以迫切需要找一個政治幌子以顯示關東軍並不是佔領東北而是滿族請他們來幫助建立新國家,于是末代皇帝溥儀成為了新國家元首最佳候選。

    這是一個很有煽動力的口號,並且也是一個不錯的借口,不過始終是得不到列強的承認與支持。在一片反對的浪濤聲中,日本以非常固執的姿態,單方面宣布退出了國際聯盟。

    對于日本的強硬姿態,列國都還是觀望,並不打算插手。這是個敏感的時期,每一個國家都在小心翼翼的避免著爆發戰爭。而作為弱勢群體的中國,又怎能一味企盼他國的援助與支持?

    望著手里的資料,鐘泱面色陰沉不定,而在他的身旁,周華也是一聲不吭,坐在那里閉目養神。他的工作是提供完整而可靠的情報,不是去干擾鐘泱的判斷。

    怒火中燒的鐘泱,還是保持著驚人的冷靜和決斷︰「看看,四千多萬的偽滿洲國國民,就有三千六百八十七萬是華夏的子民,正統的漢族。這樣的數據,還真是讓人心憂啊。」

    眼見這樣的情況,鐘泱放下了手中的情報,但內心卻是久久不能平復。國家積弱,民眾困苦麻木,根本不足以作為富國強兵的依憑。這當然不是百姓單方面的責任,但如果說和百姓的愚昧無關,那也只是自欺欺人。

    「我們的文明沉寂太久了,先祖的榮耀也早就被子孫所遺忘,這樣的一個國家,難怪會成為餓狼嘴中的美食。」端坐在自己的主座之上,鐘泱心緒昏沉,雙手磨砂著金屬質感的扶手,幽幽嘆息。

    悠揚的聲音回蕩在這個空曠的王座四周,這里是亞空間內部的一處高台,位于整個新世界的頂端。坐在這里,可以居高臨下,俯瞰著這片還在不斷成長的土地。

    天圓地方,這是世界最初之時的模樣,漂浮于虛空之上,從整個宇宙的本源核心,不斷吸取著讓自己能夠茁壯成長的養分。

    這個還不完整的世界,是鐘泱的希望所在,但主世界的歷史,卻還有著更讓他牽掛的人和事。

    「泱,現在該怎麼做?」對于這一切,以周華的冷靜從容,也是無言以對。國家和民族,墮落于泥潭之中已有數個世紀,無論願不願意承認都好,大多數的人民,只是血統上的華夏子民。

    在思想上,都已經變成了朽木,這些靈魂,根本就沒有被拯救的價值。

    「背叛者是不能被原諒的,無論有著怎樣的理由」眸光之中的怒火,沖天而起,鐘泱心存憐憫,但從來不吝嗇殺戮。

    在原本的時空里,由于**政府沒有接納偽滿洲國的余孽,因此他們轉而投奔當時正在擴充力量的中華紅門赤軍。其中的某些技術兵種人員日後成為紅門赤軍相關兵種如空軍、炮兵和裝甲兵等的骨干力量之一。




    紅門的軍隊在進入東北後,全面接收偽滿軍二十余萬人,成為林育榮的第四野戰軍,最終卻是覆滅**政府的主力軍。歷史果然是諷刺的,正義與權謀相比,從未取得過任何勝利。

    只有切切實實的生活在這個時空之中,鐘泱才能用這個時代的眼光去看待一切。無論任何理由,背叛者都不應該得到原諒,也不可獲得寬恕與救贖。不如此,國家的浩然正氣,如何能夠彰顯

    麻木的百姓還可以原諒,但是對于這些偽滿軍人,鐘泱是不打算放過任何一人。必須將這些恥辱的名字,刻在歷史的石碑上,讓後人見證與銘記。

    「周華」鐘泱冷著臉,下達了新的指示︰「特戰隊恢復編制,人員和裝備都必須進一步擴充。在做好全面與日本交戰的準備之前,我要在偽滿洲國全境掀起無數的腥風血雨,讓他們永無寧日。」

    「是」周華也是躍躍欲試,這樣的大動作,可是好久沒有嘗試過了。

    「將偽滿洲國的主要官員列出名單,包括他們的家屬,我親自授權許可,地宮可以對名單里面的任何人進行無差別暗殺,不限時間與名額,你們自行斟酌」

    「明白」

    「特戰隊的主要任務是小規模的軍事騷擾,以及扶植和掌握地方抗日武裝,對所有反日組織進行資助。必須明確一點,如果遇到紅門門徒,那就一起殺掉」

    「是,我知道了」嘴角微微斜起,咧開的笑容更是帶著詭邪的殺意,又該輪到地煞們出動的時候了,讓周華的思緒如何能不心潮滂湃。




    巨大的圓形護罩環繞著亞空間,灰蒙蒙的霧氣已經非常稀埂,外部的能量亂流是不是卷起巨大的閃電。這樣的背景,更是襯托著鐘泱與周華二人的殺意,隨著雷鳴的爆響之聲,激蕩于空氣之中。

    偽滿洲國的建立,在原本就是輿論沸騰的中國民間,如今更是激起了一片反對的浪潮聲。而蘇俄承認偽滿洲國這件事,更是被華聯的報社和電台大肆報道,成為舉國皆知的事情。這樣不顧中國意願的做法,自然是激起了有識之士的憤怒。

    就因為這個,中華紅門遭受的責難與非議,規模空前。來自社會各界的謾罵和指責,紛至沓來,讓馬子任和吉少山等人應接不暇,哪怕是以吉少山的巧言善辯,恐怕也是無法自圓其說。




    因為這件事,中華紅門正式分裂成兩個派別,堅持蘇俄走狗路線的左派,以及宣布要獨立于蘇俄赤色國際的紅門右派。其中陳慶同在這里起了非常關鍵的作用,在新一代的學生心目中,他可是一個耀眼的政治明星。

    作為一個有著文人良知的紅色學者,陳慶同與馬子任和吉少山這類政治投機者都是不同,他不會向權力妥協。

    堅持溫和路線的紅門右派,得到了**政府與華聯的支持,並且得以成為正式的政治團體。不過與之相對的,必須放棄激進的暴力**理念,而是轉為一種輿論監督的民間團體,本身不掌握武力。

    而卻被賦予了可以參政議政的權力,並且與各大工業城市的工會建立起了緊密的合作,成為工人團體的利益保障著,同時熱衷于社會福利事業,接受各界的資助。

    這種分化,在現在還並不明顯,但是誰都看出來了,這個計謀非常老辣,讓紅門左派無計可施。

    原本歷史上的**政府,因為自身實力和根基的問題,沒辦法在日本發動侵華之際使用這樣的計策。但是華聯不同,擁有穩定的後方與堅實的工業體系,財力人力物力,都足以使得自己在面對紅門甚至是蘇俄的時候保持強勢。

    而本身也不像**政府的赤化體制,更沒有與紅門有著不清不楚的歷史淵源。

    在這個敏感時期,上海也是風譎雲詭,閃亮的花燈背後,掩埋著不為人知的罪惡和血腥。

    夜色凝重,一輛黑色的順風牌小汽車靜悄悄地開到威海衛路西摩路口,然後拐了個彎,在威海衛路802號門口停了下來。這是一條非常僻靜的馬路,距著名的哈同花園不遠,才不過十點的樣子,馬路上已經是寂靜無人。

    車門打開了,跳出了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他便是紅門特科紅隊著名的槍手宋再生。他警覺地朝四下張望了一下,見一點動靜也沒有,便伸手打開了汽車後座門,一個身著黑色薄呢大衣、頭戴黑色呢帽的男子跳下車來,他就是特科總負責人吉少山。

    因為李長峰的被擒,紅隊其實已經覆滅,現在只是恢復了建制,原本的成員都已不在了。

    緊隨吉少山其後的是身著西裝的趙容,吉少山走到802號門口,還沒敲門,門便打開了,他和趙容走了進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又一輛汽車開到802號門口,特科的行動隊員盡皆魚貫閃進了屋內。

    這是顧順章的住所,二層樓的新式石庫門房子,剛剛建成不久,房間里陳設堂皇,一樓客廳擱著成套的紅木家具,牆上掛著任伯年、吳昌碩的畫,一副殷實的生意人的樣子。




    整幢房子就住著顧順章和他妻子張杏華,離紅隊的一個秘密據點威海衛路805號幾乎就隔著一條馬路,萬一發生點什麼事情,對馬路的人也可以來照應一下。

    但是對馬路的人幾乎很少有人曉得顧順章就住在802號,黨內也只有吉少山,向忠發、趙容、陳賡等少數人才曉得顧順章就住在這。

    吉少山進了屋,顧順章的小姨子張愛寶迎上前來。他笑容滿面地講︰「唔,是吉老板,好幾天沒看到你了,你一向還好?」

    吉少山笑了笑回答︰「還好。顧太太在什麼地方?」

    「在樓上和幾個朋友打牌呢。」

    聞言吉少山也是眉頭一皺,不滿地望了望已經在這兒臥底的紅隊員責人王竹友,王竹友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可奈何。

    「吉老板,要不要叫杏華下來?」

    「不用了,我上去看她吧。」

    張愛寶幫吉少山脫下大衣掛在衣架上,然後引著他走上樓去。只見樓上小客廳燈光通明,牌洗得嘩啦嘩啦,牌桌邊上坐著四個人。正好是張杏華、斯勵、朱完白和朱完白的妻子,葉小妹正站在張杏華的邊上照料著。

    張杏華抬頭發現了吉少山,連忙站起來︰「吉老板,好多日子不見了,在哪里發財?要不要摸上兩圈?」

    吉少山寒喧著︰「不用了,不用了。」

    「吉老板,你是個大忙人,今天找我一定有什麼事吧」她將張愛寶拉了過來說︰「愛寶,你代我摸上幾圈,我陪吉老板說說話。」說罷扭著腰離開了牌桌,將吉少山引進她的臥室。

    吉少山含笑朝牌桌上的其他各位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不料正好和斯勵的目光踫在了一起,雙方心里都暗暗吃了一驚,互相認了出來。




    對方是黃埔軍校學生,北伐期間在總政治部任秘書,並加入了中華紅門。他的哥哥斯烈便是**黨二十六軍第二師的師長,屬于中央軍嫡系。

    在「四一二」清黨時,吉少山曾被**黨軍隊扣押過,最後還是一個**黨師長的弟弟將他放走的。這個師長的兄弟便是斯勵,他是吉少山的學生,對于吉少山可以說是有活命之恩。

    但想到了今日的任務,吉少山心里暗暗叫苦,他跟著張杏華走進臥室,張杏華輕輕拉上了門,她招呼對方在椅子上坐下,然後從床頭櫃的香煙罐里抽出一根紅錫包香煙,畫了根火柴點上後回轉身來問︰「吉先生,你參更半夜親自帶了人來,是不是順章出了什麼事情?」

    吉少山望了她一眼反問道︰「顧太太,這一段時間你有沒有收到顧先生的信?」

    張杏華深深地吸了口煙,哀哀地講︰「順章出去,是從來不跟家里寫信的。」

    「那你有沒有听到過點什麼消息?」

    「沒有呀……周先生,你……」

    吉少山沉下臉來,雙目炯炯有神地逼視著她,神色嚴峻地說︰「張杏華同志,剛才接到漢口方面送來的秘密報告︰顧順章在漢口被捕了。」

    「什麼?顧順章被捕了?」張杏華將煙頭一扔,叫了起來。在門口的王竹友、李龍章立即推門而入。

    吉少山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然後站起身來,跨前一步,將張杏華輕輕按在椅子上,又說︰「小張,你入門也已經有好幾年了,你對宗門要說實話。」

    張杏華愣愣地點了點頭。

    「顧順章這次出去,有沒有給你留過什麼話?」

    張杏華想了一會兒,便搖搖頭回答︰「沒有。」

    「那他有過些什麼反常的舉動?」

    張杏華緊張起來︰「吉先生,你問這些干什麼?是不是顧順章他……」

    「是的,他已經叛變了。」

    「真的?」張杏華一下子跳了起來。

    見吉少山點了點頭,張杏華這一下反倒鎮定下來,又從香煙罐里取了根煙,點燃後抽了起來。

    「那你打算怎麼辦?」

    張杏華輕輕地抖落了一下煙灰,嘆了口氣講︰「我是個女人,又沒有多少文化,俗話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能拿些什麼主見?我听顧順章的。」

    吉少山冷著眼望了她一眼,神情非常嚴肅︰「張杏華同志,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你是紅門門徒」

    張杏華把煙蒂掐滅了,抬起頭來望著吉少山︰「吉先生,實話對你說吧,這些年我跟著顧順章擔驚受怕,腦袋系在褲腰檔上沒有過過一點安穩的日子現在顧順章歸順了政府,不管怎麼說日子總可以安穩了。顧順章這樣做有他的道理,我听我男人的。」

    吉少山長長地嘆了口氣︰「張杏華,你再想一想。」

    「吉先生,你們走吧」

    張杏華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我不用多想了。」

    吉少山奇怪地望了她一眼,輕輕地擺了擺頭,一言不發,推門走了出去。王竹友、李龍章一下子沖了進來,凶神惡煞,一看便知來意不善。

    「你們你們想……」沒有等張杏華再說什麼話,王竹友手中的細麻繩已經套住了張杏華的喉嚨,他使勁一勒,張杏華掙扎一陣,很快便癱軟了下去。

    吉少山走到外面的小客廳,見小客廳里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他也不覺奇怪,走下樓梯,站在寬敞的天井里,不一會兒趙容跟了過來,站到了他的身邊。

    周恩來陰沉著臉問︰「客廳里的那些人呢?」

    趙容是吉少山的下屬,自然不敢擅作主張︰「都控制起來了,等候你的指示。我們是不是要」話說到一半,趙榮做了一個用手掌抹脖子的動作,示意是否需要全部滅口。

    吉少山表情有著猶豫,對趙榮的意見也是頗有點不滿︰「那個斯勵是我的學生,以前救過我們的同志」

    趙容卻不以為然︰「他已經認出了你,把他放出去不是白白地增加些麻煩?」

    吉少山深知絕不可以放走一個與**黨聯系如此緊密的證人,否則上海的紅門剩下的同門都要葬送了。這一點紅門中央特委已經作出了決定,宗門的行動是有鐵的紀律的,吉少山絕不會因個人意氣而違背紀律。在紅門門徒心中,**利益至高無上!

    目光森冷,吉少山也是做出了決定,一咬牙︰「全部殺掉」

    這時屋外進來了一名特科隊員,口里小聲匯報著︰「在亭子間里發現了顧順章7歲的女兒。」

    「留著她干什麼?」趙容不滿地說︰「留著她也是禍根」

    「算了,孩子是無辜的。」吉少山也是心軟,剛剛狠下心來殺了幾個無辜的人這時卻是無法再對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動手︰「你立刻一個人將她送到浦東去,一定要將她安頓好。」

    「顧順章家的其他一些親屬怎麼辦?」

    「執行紀律,統統處理掉」冷酷而血腥的氣息,彌漫在吉少山的眼中,這個應世菩薩,卻也有修羅心腸,他加重了語氣︰「這一點中央特委已經作出了決定」

    隨後又嘆了一口氣︰「這麼多的尸體一定要處理好。」

    「這您盡可放心。」趙榮笑著回答︰「我們已經弄到了幾處空房子,準備在天井里挖幾個坑將□體埋下去,然後在上面做一層水泥地坪,一點痕跡也看不出的。」

    「那你們快去干吧,越快越好」

    周恩來冷漠地望了望趙容,今夜的月色,真是昏暗,被遮擋的又何止是潔白如玉的月華,還有人類的良知。

    紅門不是一個宣揚正義的組織,本身也是浸染著淋灕的鮮血,顧順章一家人都被滅門,就連前來走訪的普通門徒與無辜鄰居,都是不得幸免。

    這種牽連,當然是殘酷,但同樣也是紅門發展的必須。沒有這樣的殘忍,如何震懾門內的異心者?禍不及家人,可不是紅門的門規黨章,只是一種美好的幻想。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5 20:18
第三百三十三章 淞滬會戰

    九一八事變後,中國民間的反日情緒高漲,日本方面聲稱將采取自衛手段保護日僑利益。而就在1932年1月18日下午四時,天崎啟升等五名日本僧人在毗鄰上海公共租界東區的華界馬玉山路的三友實業社外被毆打,一人死亡,一人重傷。

    日方指為工廠糾察隊所為,1月20日,50名日僑青年同志會成員放火焚燒了三友實業社,回到租界後又砍死砍傷三名工部局華人巡捕。

    就在當天,1200名日本僑民在文監師路日本居留民團集會,並沿北四川路游行,前往該路北端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要求日本海軍陸戰隊出面干涉。途中走到靠近虯江路時,開始騷亂,襲擊華人商店。

    1月24日,日本海軍陸戰隊向上海增兵。當時負責防衛上海的是入閩粵軍的十九路軍,由蔣光鼐及蔡廷鍇指揮,京滬衛戍司令為陳銘樞。陳銘樞及十九路軍主張應付日軍挑釁,但**政府會議後則主張忍讓,並于1月23日由軍政部長何應欽下令十九路軍五日內從上海換防。

    1月28日23時30分,日軍海軍陸戰隊2300人在坦克掩護下,沿北四川路西側的每一條支路向西佔領淞滬鐵路防線,在天通庵車站遇到中國駐軍十九路軍的堅決抵抗。一二八事變爆發。

    其實在1931年的12月,姜瑞元就已經因為張漢卿的黑鍋而被迫下野。如今僅僅是掌握著手中的軍隊,同樣不希望自己的嫡系部隊和日本人消耗得太過厲害,不然可就權勢難保了。

    因此而采取妥協退讓的政策,避免自己的嫡系部隊卷入這次糾紛之中。

    2月中旬,日軍第24混成旅團、第9師團等增援部隊陸續抵達上海,鑒于日軍增兵上海,十九路軍勢單力孤恐難持久,時任87師師長張治中向姜瑞元主動請纓,最終還是得到了批準。

    2月14日**政府軍政部長何應欽根據姜瑞元的指示,將分駐京滬、京杭地區的第87、第88師組建成為第5軍,由第87師師長張治中兼任軍長,統一指揮第87師、第88師、中央陸軍軍官學校教導總隊和獨立炮兵第1團山炮營等部開赴上海,加入第十九路軍序列。

    此時的第5軍匯集了第87師、第88師和教導總隊,全部是德式部隊,是中央軍系統內的絕對王牌精銳這樣的嫡系精銳盡數投入,國民政府抗日之心可見一斑。

    第87師261旅在旅長宋希濂率領下首先從南京出發,並于14日當天正式接防上海蘊藻 北岸胡家宅至吳淞西端曹家橋之線,第87師259旅也在旅長孫元良率領下于15日進抵南翔。與此同時,第88師也從經滬杭線開到南翔附近集結待命。

    2月16日上午張治中率第5軍軍部從南京和平門登上火車出發,于當天到達南翔,開始部署所屬部隊接替十九路軍防務。第5軍在江灣北端經廟行鎮沿蘊藻 至吳淞西端之線展開,並以一部在獅子林炮台南北閘洞、川沙口、瀏河口、楊林口、七丫口擔任沿江警戒。

    其中第88師防御由江灣北端經廟行鎮、周巷至蘊藻 南岸之線,第87師擔負胡家莊沿蘊藻 北岸經曹家橋至吳淞西端之線,教導總隊之一部警戒獅子林南北閘洞、川沙口、瀏河口、楊林口、七丫口沿江一帶,以上部署于18日接管完畢。

    張治中同時擔任左翼軍指揮官,而第十九路軍總指揮蔡廷鍇任右翼軍指揮官,第5軍軍部也由南翔前推至劉行鎮。

    日軍第24混成旅團從2月20日晨7時30分起,即在重炮和飛機支援下,向廟行猛攻,堅守廟行的第88師頑強抵抗,給予日軍重大殺傷,陣地屹立不動。

    入晚之後,日軍繼續猛攻,戰斗更加激烈,槍炮聲竟夜不絕于耳。88師陣地工事在日軍猛烈炮火轟擊下大都被毀,但是官兵隱蔽于破損戰壕內,沉著不動,直等日軍步兵接近,才用手榴彈、步槍迎頭痛擊,繼而以肉搏拼殺。就這樣血戰兩晝夜,日軍累次攻擊均因死傷累累不支而退。




    22日晨,日軍乘大霧彌漫突入廟行鎮東面大小麥家宅88師264旅527團3營陣地,營長陳振新親率部隊反擊,但在日軍猛烈炮火攔阻下未能擊退日軍,陳振新戰死于陣地,88師副師長李延年親自督率264旅迅即投入全部預備隊封堵缺口,戰況殊為激烈。

    88師直屬工兵營營長唐遁陣亡,264旅旅長錢倫體、副旅長黃梅興都負了傷,仍未恢復戰線,由于廟行陣地被突破,整個第5軍戰線都受到嚴重威脅,軍長張治中親率預備隊教導總隊主力馳援,並令87師259旅孫元良旅長率部增援廟行。

    防守蘊藻 北岸的87師261旅宋希濂旅長率該旅主力,由紀家橋渡河掖敵側背。第88師也抽調部隊對日軍突破地區實施反沖擊,右翼軍十九路軍得知廟行危急,也于9時許下令在江灣至蘊藻 全線發起反擊。

    第61師張炎副師長率第4、第5團由江灣西北的竹園墩出擊,策應廟行守軍。就這樣,教導總隊和87師259旅在廟行正面,261旅在左,61師兩個團在右,對突入之敵形成三面夾擊,經激戰後日軍除一小部殘留在金家宅、大小麥家宅一帶,繼續負隅頑抗,主力倉皇敗退。




    日軍殘部直至晚8時30分,才被完全肅清。這一天的廟行戰斗,戰況之慘烈為一二八事變開戰以來所未見,僅88師就有正副旅長負傷,營長傷亡9人,連排長傷亡20余人,士兵傷亡逾兩千。

    中外報紙一致認為這是淞滬抗戰中**軍最輝煌的戰績。26日,**政府發電嘉勉︰「自經22日廟行鎮一役,我軍聲譽在國際上頓增十倍。連日各國輿論莫不稱頌我軍精勇無敵,而倭寇軍譽則一落千丈也。望鼓勵官兵,奮斗努力」

    姜瑞元固然心存猶豫,但不代表他不打算抗日,這是戰略上的選擇,不是靠著熱血和沖動就能成事的。最重要的是,在正面戰場上力主抗日的隊伍,並非只有蔣光鼐的第十九路軍

    從25日起,日軍改變戰術,集中第9師團主力猛攻87師麥家宅陣地一點,至26日8時,日軍經過100分鐘的炮火準備後,向麥家宅陣地發起總攻,此時87師防御工事已全部被毀,守軍傷亡慘重,因此陣地于11時失守。

    第十九路軍立即調集61師和78師增援,以有力的反沖擊將剛攻入陣地的日軍逐退。

    2月29日,日軍第二批援軍第11師團抵達上海,日軍兵力增加後即于3月1日在淞滬全線發起攻擊,特別是第11師團一部于晨6時在我軍戰線側後的瀏河七丫口登陸。

    盡管**軍統帥部早就指示應對瀏河一線嚴加關注,並至少應部署三個團的部隊。但是連日激戰,前線各部傷亡均很慘重,在兵力部署上實在是捉襟見肘,因此在瀏河綿延數十里一線,此時兵力只有教導總隊的一個營和馮庸義勇軍的一個連




    日軍登陸後,連陷浮橋、瀏河鎮等地,並向茜涇要隘猛撲,守軍教導總隊的一個連拼死力戰,傷亡殆盡。張治中一面急調261旅兩個團馳援,企圖乘日軍立足未穩時一鼓殲之,一面報告蔣光鼐總指揮派兵增援。

    261旅接到馳援命令後立即以521團、522團于9時許從顧家宅汽車站出發向瀏河增援,但是只征集到汽車11輛,每次只能運送一個營。

    宋希濂旅長只好率先頭部隊521團第1營乘汽車出發,于正午12時到達瀏河後,即令521團第1營唐德營長率部迅速向茜涇營前進,盡快佔領茜涇營,掩護後續部隊展開。

    第1營剛走到茜涇營南門附近,就遭到已佔領茜涇營日軍的射擊,雙方尖兵隨即發生遭遇,由于距離極近,前哨部隊之間展開的全是白刃肉搏。

    直到下午3時許,521團團長劉安棋才率第2營到達瀏河。日軍飛機對瀏河車站進行狂轟濫炸,汽車和車站附近的民房全被炸毀,後續部隊不得不徒步前進。

    增援速度大受影響。而此時茜涇營附近的戰斗愈演愈烈,日軍出動二十余架飛機低空飛行,對**軍軍陣地實施密集轟炸,一時間落彈如雨,而瀏河水域的日軍軍艦也以艦炮開火助戰。




    4時許,日軍主力向521團左翼迂回,而右翼教導總隊的一個營已死傷殆盡。這樣在茜涇營苦戰的521團1營,就處于前、左、右三面受敵圍攻的局面,加上日軍海空火力轟擊,傷亡過半。但全營官兵奮勇應戰,甚至以殘破之師幾次沖入茜涇營鎮內,與日軍肉搏,終因日軍火力灼烈,兵力又是眾寡懸殊,未能得手。

    直到下午6時,521團第3營才趕到。宋希濂旅長命令第1營堅守現有陣地,阻敵前進,第2、3營迅速沿瀏河南岸布防,等待522團到達後,再乘夜反擊。一直到深夜11時,522團因路程過遠,又是徒步行軍還沒有到達。

    **軍僅以一營之眾,在茜涇營抵抗數倍之敵,自中午至深夜,使敵人未再進寸步此戰中**軍將士視死如歸,前僕後繼,使敵以一個師團之眾止步于茜涇營,而不得越瀏河半步。

    教導總隊之一個營孤軍死戰,521團之倉卒應援,都抱必死的決心,以解全線被圍之危。同時,正面我軍各部均遭到優勢之敵全面壓迫,全軍官兵奮勇迎戰,傷亡甚大。但拳拳赤子之心,舉國皆知,這才是中華兒女該有的氣概




    下午3時,第78師陣地被日軍突破,第5軍右翼暴露,而預備隊早已用盡,戰線之空隙也無法補充,但是各部均竭力支持到天黑,才退守楊煥橋、水車頭、談家宅、孟家角一線。

    鑒于瀏河一線局勢危急,又再無部隊增援,面對整個戰線側後的這一無法彌補的缺口,蔣光鼐總指揮不得已于當晚21時下令全線撤退。

    就在部隊總撤退中,德式師也打出了威名。前線根據蔣光鼐總指揮的命令,第5軍以一部在胡家莊、楊家行佔領收容陣地,主力于本日午後11時向嘉定、太倉之線撤退,利用嘉定城、太倉城為據點,派出一部向羅店及瀏河方面警戒。

    晚9時30分,張治中下達左翼軍變換陣地的命令,命令第88師由馬橋宅向嘉定城撤退,第87師259旅由唐橋向婁塘鎮撤退,261旅及教導總隊由瀏河向太倉撤退,獨立旅第1團向蓬閬鎮撤退,第2團則在錢門塘集結,第78師156旅也向嘉定集結。

    各部隊接令後,都按時分路撤退,陸續到達指定地點,第5軍軍部及直屬部隊也到達錢門塘鎮。

    就在各部奉命向新陣地嘉定、太倉轉進時,第87師259旅517團在葛隆鎮附近的婁塘、朱家橋一帶與日軍開展了一二八淞滬抗戰最慘烈的戰斗。

    3月3日子夜1時許,517團由廟行行抵婁塘附近宿營,此地距離瀏河僅十五華里,全團官兵迭經多日苦戰,積疲未蘇,征衣猶濕。忽然千余日軍,自瀏河猛撲而來,517團布置在婁塘鎮、朱家橋、四竹橋的三個前哨連奮起抵抗。

    戰斗打響後,日軍兵力越來越多,其火炮也開始向**軍陣地轟擊。這三個前哨連所擔負的警戒線達三千米之寬,且傷亡已超過三分之一,因此力量相當薄弱,三處前哨陣地均遭重圍,但各部均死戰不退,將來襲日軍抑留在婁塘附近。

    激戰一直持續到3日8時,日軍主力約四千人趕到,開始向517團陣地發起全線攻擊,並向國軍右翼迂回。此時國軍正在加緊構築工事,匆促應戰,兼之兵力終寡懸殊,日軍竟突破前線陣地沖到朱家橋北岸517團團部門前,全團戰線岌岌可危,就在此萬分緊急關頭,第1營第3連奮勇沖殺,將突入陣地之日軍擊退。

    10時許,第259旅旅長孫元良急赴517團團部指揮作戰,督令所部必須頑強抵抗,張治中聞訊後一面急令駐蓬閬鎮的獨立旅第1團迅速增援,一面令位于太倉的261旅前出掩護259旅左翼,並令嘉定的88師固守嘉定城,屏障259旅的右翼。

    此時婁塘一線日軍已增至七八千人,攻勢一浪接一浪,而517團孤軍力戰,彈藥已將告罄,中午過後,各陣地相繼被日軍突破,日軍越婁塘鎮連佔附近各村落,兵鋒直陷賀家村。在葛隆鎮指揮作戰的孫元良旅長,于15時,親筆書信一封,命人急送張治中軍長。

    電文內容是︰517團現受日軍包圍,團長失蹤。職擬在葛隆鎮殉職。錢門塘將有危險,請軍長火速轉移。

    軍情緊急,團長陣亡,連身為軍長的張治中都必須要進行轉移,可見情況已經危急到了何種地步。

    張治中接報後,馬上打電話'>給孫元良,告訴他獨立旅第1團即可到達,517團堅持到日落後即向葛隆鎮撤退,在河川岸線佔領陣地。16時,援軍獨立旅第1團終于到達葛隆,迅即控制最後抵抗線,並向前線增援。

    這時517團已到了最後時刻,朱家橋左翼也被日軍突破,張世希團長率所部官兵抱必死之心向蔣家村拼死沖擊,在日軍機槍火力下,**軍戰士前僕後繼,有進無退,殺聲震野,勢不可當。

    日軍竟然擋不住這一支部隊的決死沖擊,向後退去,婁塘鎮之危遂解。517團殘部一直殺到外岡與88師會合,後經昆山轉赴新陣地。

    婁塘一役,日軍集中主力企圖突破嘉定、太倉中間地區,直下鐵路,截斷**軍退路。若不是517團奮勇死戰,一旦日軍趨葛隆,陷錢門,直下鐵路,第5軍和第十九路軍的退路就全斷了,那後果是不堪想象了。

    此役,517團第1營營長朱耀章身中七彈,壯烈殉國,還有陣亡軍官包括兩個連長、六個排長,士兵傷亡近千。

    3月3日下午,就在517團血戰婁塘之時,第5軍又接到蔣光鼐總指揮電令,後撤到陸家橋、石牌、白茆新市一線。第5軍奉命撤退,第88師撤至常熟,87師261旅撤至白茆新市,259旅撤至石牌,軍部進駐東塘墅,獨立旅第2團及教導總隊撤至東塘墅。

    3月5日各部先後到達指定地點,整頓部隊,構築工事準備再戰。姜瑞元對于日本,也並非是一味忍讓。東北的事情他已經替張漢卿這個二貨背了黑鍋,但是上海卻是他的根基之地,不可輕易放棄。

    5月5日,在**軍的強硬態度下,雙方于上海休戰協定簽字,一二八淞滬抗日戰役至此結束。5月7日**政府命令第88師開駐武漢,第87師駐常熟,後調南京。

    第5軍在淞滬抗戰中,光是軍官就陣亡了83人,傷242名,失蹤26人。士兵陣亡更是達到了1533人傷2897人,失蹤599人,合計陣亡1616人,傷3139人,失蹤625人,傷亡總數高達5380人

    就連德國和華聯的軍事顧問都為此痛心不已

    姜瑞元也是喟然長嘆,天命不在他,本想著大肆發展輕工業,憑著賺來的錢財用德國和華聯的武器裝備來武裝自己的軍隊。只要給他五年時間,就能利用龐大的國力和日本維持均勢。

    到時哪怕有著一戰之敗,也不虞有亡國之危。哪想到日本咄咄逼人,先是九一八,現在有事一二八。接連不斷,步步緊逼,只讓**軍沒有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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